第四部分

作品:《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第31章番外 老妈可怕的惩罚
    2000年3月30日 yīn今天冒校花林美雨的名给某人去了封情信.哈哈……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大雨.等在山顶的某人,注定了是要当回落汤**的了.据我所知,林美雨的新任男友,就是某人的顶头上司──学生会长大人.看着某人乐晕晕地抱着书包跑出校门,我真想用力地大笑三声.某人暗恋林大校花的事,明天将传遍全校.嘿嘿嘿……*** *** ***“腰挺直点!”细长的棍子抽了一下结实的腰,被抽的人一缩,赶紧挺直,哀嚎道:“老妈大人~~好痛呀,你来真格的呀?”
    手好酸哦……小弟无限哀怨的桃花眼弯成了半月状,泪水汪汪地瞄了眼头顶上的水桶,他不是小孩子啦,老妈大人干嘛要这样惩罚他.“你也是!”棍子敲上了陈飞明的腰,不过力道显然比小弟的小了很多.“老妈大人,抗议~~抗议~我抗议不公平待遇.”小弟哭丧着脸喊,为什么打他就打得这么用力,而对陈飞明则是法外施恩,呜……他没脸去泡马子了,这一条一条的印子,难道要他跟美女说是在家里被老妈打的吗?
    说不定人家美女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例如sm的那种东西呢!
    “少来哭夭……”母亲大人硬是狠下了心肠.好小子,竟然敢对我的未来女婿这么无理,一早就耳提面命过了,别给人家脸色,别给人家脸色,混小子都满口答应了下来,竟然yīn奉阳违?甚至还带坏了飞明,看她不给点厉害他瞧瞧,她就不是母亲大人!
    “手伸直一点!”严厉的目光盯着小弟和陈飞明头上的水桶,才大半桶水,这两小子只是举了半个小时,竟然哭爹叫娘的,身体真是弱得不得了,该好好锻炼一下才行.“干妈~~”陈飞明嘟着嘴:“不关人家的事啦,都是小弟把茶几跩翻的……”小弟啊小弟,这可不能怪我,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等酷刑,你一个人享受就好了,哥们可不奉陪.“什么,臭小子!你明明也有份跩一脚茶几的,装傻呀!”两人一起干的,干嘛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欺他小他两天哦?小弟的脚一个横伸,看我的飞毛腿.陈飞明脚一抬,来了个金**独立.小弟一个箭步上前,把自己头顶上的水桶一倾斜,水哗啦哗啦地,倒进了陈飞明的桶里.怕累想逃跑?我就把水全倒给你,看你怎样.唉……暴走中的小弟完全忘了,母亲大人还叉着腰站在一旁呢!
    “你跩的力大点嘛,我只是碰了一边边而已,你去看看,你那大脚丫还留在那上面呢?”
    陈飞明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子一倾斜,你会倒来我不会倒回去呀?把整桶水满满地全都倒到了小弟头上的水桶上.满得溢了出来,撒了小弟一脸.小弟一手扶着水涌,一手抺了抺脸上的水,气得快要炸了,干脆拿下水桶用力就是一拨.小子,敢淋得我满头满脸都是,我就要你全身上下都湿.陈飞明腰一扭,我闪.哗啦的一声,水,最终还是泼上去了,泼的却是站在陈飞明身后的母亲大人!
    “小弟~~”母亲大人抺了把脸,大吼.屋里坐着的芷沄,爸爸以及季雨贤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厉害的河东狮吼呀!
    *** *** ***半夜时分,小弟被某种声音吵醒.“吵死人了,吵死人了……”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手还酸着呢.可是声音还是持续地传来,是手机铃声,很特别的手机铃声.活似……小弟在迷糊中打了个冷颤.这不是……那个日本鬼片<<手机诅咒>>里的手机铃声吗?
    全身的汗毛都耸了起来,一小颗一小颗的**皮疙瘩浮在皮肤上,怎么感觉凉风阵阵的.“可恶……”被子一翻,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手机声远远地传来,似乎在召唤着他.是从厅堂里传来的.他侧着头,猫着腰,踱着脚,匍匐前进.厅堂里的灯全都关了,只有电视机还在哗哗地开着.电视中,一个类似祭坛的背景里,一个短发的女人正抱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喊害怕,突然,在门口那里出现了另一个与她自己怀里一模一样的女人.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低头一看……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嘴边挂着诡异恐怖的笑容.然后……外人就只看得到她飘了起来,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消失了.门口的女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跑向祭坛,但就是找不见.过了一会……一道白光泻下,她出现了.睁大着一双白眼,全身以不可思议的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只听得到骨头咔咔咔的声响,最后,身体被折断成数截,由空中落下……咔咔咔……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啊……”毛骨悚然,小弟拼命发出一声惊叫,但马上被人给捂住了嘴.他万分惊慌地软倒在了沙发上,背都湿了.“老妈……”十分无力地.终于看清了这个捂着自己嘴的人,是自己最最亲爱的老妈大人.老妈大人呀老妈大人,吓死了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儿子,你还上哪去再生一个呀?
    “嘿嘿……小子.”咔吱咔吱地啃着薯片:“怕了吗?”
    “怕……怕死了.”明知人家怕那玩意,竟然还故意来这套,万一心脏受不了倒下了怎么办?
    “那你给我说说,你跟季雨贤之间有仇吗?”母亲大人拍了拍小弟的肩,顺手把拿过薯片后沾有薯粉的手给擦了擦.***请継续投票支持哦
    关于vip
    前天接到通知,这文下星期要开v了,在这里,先谢谢大家的支持,因为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我总是很高兴.v了之后,,如果会员肯花点数来看我的文,那我自是无限欢喜.如果还不是vip会员的就看不到文了,不过没关系,文还会再释放的,我只希望大家能在释放后継续来看,来留言,就算是支持我了.我这小小的心愿,相信大家都会记得的吧?
    下面是更新的章节,別忘了看哦.
    第32章 逼供
    2000年4月1日 晴今天是愚人节.我在某人的储物柜里放了一瓶“香水”那是我昨晚通宵做的.只打开瓶子一点点,这储物柜里的东西,已经是不能再用了.我打探到某人刚刚去了上体育课,因为是自由活动,一大帮男生光着膀子踢球去了.换下的衣服就摆在柜子里.等下,除非某人光着膀子‘招摇过市’,否则,就会是穿着‘香喷喷’的衣服,在众人无尽的注目和掩鼻下抱头鼠窜吧?*** *** ***“快点,快点给我说说.”手指擦干净后,顺道揉了揉手臂上的肌肉,发现硬硬的,改为掐,发现掐都掐不动后,干脆就向手臂内侧进发,只一下,就疼得小弟差点没跳起来.“老妈喂……轻点轻点……”碰上这种母亲大人,他这做儿子的也真够倒霉的了.“你说我就放.”黑暗中,母亲大人的双眼闪闪发光,像老虎看中了猎物似的.“唉……”小弟长叹一声,躺平,闭上了眼睛.装死!母亲不爽了.竟然敢无视母亲大人?她要代表月亮惩罚这等不孝之子.气沉丹田,运劲两指.只听得嘶一声,小弟长抽了口气,泪水花花.老妈大人可真狠心呀.“我说我说……”赶紧举起双脚求饶,他的手臂哟……他这受委屈的手臂哟……“快点……”母亲大人一转身,一屁股挤进了沙发,和小弟抢起了地盘,双手托腮,无限期待地贴近小弟的俊脸.“我说老妈……你不要给这么大的压力人家嘛!”厅堂里只有电视机的蓝光闪闪,突然间有张放大了的脸贴近你,即使这张脸是你看了二十年,熟到不能再熟的脸也好,你也会被吓一跳的啦,尤其是电视里的女人正惊尖得欢的时刻.“快点……”母亲给了他手臂响亮的一巴掌,然后这才拉开距离.小弟抚了抚被扇得有点火辣辣的臂,心里又感叹了番,再耙了耙垂下的发丝,拨回两侧,赶在母亲大人露出不耐之色前说:“老妈,你还记得老姐那事吧?”以指点了点额上靠近发鬓之处.母亲大人的不耐一下收敛了起来:“当然记得.”难道季雨贤跟那事有关?季……姓季?季雨贤!对呀,她就说嘛,怎么感觉这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原来……他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询问的眼神扫向小弟.小弟躺在沙发上,无力地点了点头:“老妈……想起来了吧?”
    “真的是……?”母亲在他眼里得到肯定,心里吃了一惊:“可是……不是说……”不可能吧?奇迹吗?“所以,再次见面我才会大吃一惊.”小弟搭腔.忘不了的一张脸呀.他可永远都不会忘了他那一段惨淡的高中生涯.其实,早在老姐相亲的那天,他就跟季雨贤对上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人突然间出现了,并且还要和他最亲爱的老姐相亲,你说,这惊讶程度有多大?所以他尾随着他进了厕所.那天的季雨贤,态度真的是很诚恳,他向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地保护老姐,决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于是,他心软了,相信他了.现在想来,他那天根本就是怕他破坏他的相亲计划,才屈服低头的吧?要不以他那恶魔般的性格,怎么可能几年不见就变成天使了呢?他可真是笨呀,又被他耍了.手,伸高,两个食指与两个大拇指交叉相接,形成一个四方形,小弟就透过四方形看向天花板,如果,他也能这样看到季雨贤的内心那该多好呀!不用像现在这样苦苦思索,日日担心老姐了.
    “这样呀……”母亲蹙起了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想不出来.看到小弟高举着的两手,她一巴掌把它给拍了下来,捏着小弟两边脸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认,真,点.”“老妈……人家很认真的啦.”小弟弯着眉,无限委屈.人家正在担心老姐呀!赶紧拂开两只蟹钳,坐了起来.:“老妈,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火吗?”把腿盘了起来,与母亲面对面坐着.“为什么?”母亲也盘起了腿.两人可笑的面对面盘着腿.“他跟我和飞明说,我们欠他的.”俊脸靠近,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这……”母亲低眉垂眼:“他真的这么说?”“是.”沉思了会,母亲这才说:“其实,他说的也对,确实是我们欠他的.”“可是当时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现在,他有什么资格来说欠.”小弟生气了.他还以为母亲听了他的话之后会跟他站在一起反对季雨贤,却没想到母亲大人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什么欠?欠什么?难道要老姐拿一条命去回报给他吗?“可要不是他,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你姐了.”老妈的火也来了.千教育万教育,她可不希望教育出一个恩将仇报的小子来.“这……”说到这点,小弟僵住了.这倒是……如果没有他,他们老早就失去老姐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又倒回了沙发,长叹了一声之后才幽幽地说:“老妈……季雨贤这个人……其实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坚决维护季雨贤,那孩子,多好的一个孩子呀!“他……”差点冲口而出,险险地停住了口,小弟嘴唇抖了几抖,欲言又止,最后含含糊糊地回了句:“这是种感觉啦……很难说得清楚的.”可是,他想带过,母亲大人却不罢休:“难道……”睨了他一眼:“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哪……哪有?”小弟口吃了一下,老妈大人的眼光真是太犀利了.“没有?”看这小子这副心虚样,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某些事.不过她却不打算追问下去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可是清楚得很,一定是在季雨贤那里吃了暗亏了,所以才没脸提起.这个问题她可以打住,反正以后日子长得很,季雨贤简单不简单,她自会思量.不过……另外一个问题,倒是要提出来点一下这小子才是,以免他和飞明那小子以为山中无大王.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那你说说,飞明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明明都移民到国外去了,怎么又跑了回来?”偏偏又是这种时候,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我……我哪知道他怎么会跑了回来.”小弟眼神闪烁.他也只不过跟他在MSN上提了一下季雨贤的事,那小子第二天就出现在他面前了,要不是因为机票紧张,恐怕当天晚上就跑回来了吧?“飞明跟芷沄之间的事,你不知道吗?”一只手指直指着小弟的鼻尖.挺鼻上微汗隐隐.“知道.”小弟闷闷地回答.“知道你还跟他说?你不明白那件事不能让你姐知道的吗?”当年的那件事,闹得两个原本和睦情深的家庭**飞狗跳,差点反目成仇.不然,陈飞明一家也不会勿勿忙忙地避到国外去了.“明白.”小弟把头埋进了双膝.“明白你还拉着飞明闹?”手指戳向小弟的头.“我……”小弟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一会,他才艾艾地说:“老妈……其实关于那件事,我觉得老姐……有权知道的.”“我不准!”母亲马上斩钉截铁地说.让芷沄伤心的事,她决不允许它发生.“可是……老姐大了,事关她的身世,我觉得……”话尾消失在母亲大人凌厉的眼光中.“小弟,我再说一次.”母亲勾起小弟的脸,沉着声严肃地说:“谁要敢把这事给说出去,他就不是我们连家的人.明白吗?”“……明白.”在如此可怕的眼光下,小弟害怕自己要是说出不明白那三个字的话,这厅堂很有可能会变成杀人现场.
    “飞明那小子,你赶快给我弄走,在那边没发现之前.”丢下这句话,母亲大人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吱呀一声,消失在了房门后.厅堂一下冷清了下来.电视还是哗哗地放着,但无论是尖叫声还是鬼笑声,都听不进小弟的耳里了.他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好久,才猛地跳了起来,对着空气骂了声:“Shit!”然后,摁熄电视,头也不回地飙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在黑暗中……无人知晓,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都在客房门后注视着厅堂里的一切.唉……一声叹息,隐含着多少的遗憾与痛楚,随着窗外透进的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请継续投票支持
    第33章
    2000年4月5日 多云
    今天放学经过一间巧克力店的时候,被橱窗里的心型巧克力吸引了。
    空气里飘浮着浓浓的巧克力香,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公主。
    真期待能快点上大学……
    我的目标是: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东陵大学,公主所在的学校。
    拒绝了原本答应了的学校,费了一大堆口舌才让他们放弃。
    很奇怪吧?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学府不去,反而挑了第三名的东陵大学?
    我给了他们一个理由:这里离家很近。
    我想他们肯定很纳闷,学校里有校舍呀!要是怕费 ,学校还可以补贴呀!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今天是情人节,公司里的女性个个都是下足了本卬足了劲把自己打扮得美美。
    一大早开始,开店的小弟就源源不断地送来花束的与巧克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巧克力香,女人们在暗地里较起了劲。
    本以为,季雨贤这个呆子是个老实人,肯定学不来送花巧克力那套玩意,却不想,吃午饭时,芷沄收到了他的礼物:玫瑰,巧克力,和一个很特别的小盒子。
    其实,她与和季雨贤的交稿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有三十天,有七百二十个小时,四万三千二百分钟,但是,他们还是像孩子在谈纯纯的恋爱一样地,原地踏步。
    没有其它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季雨贤似乎一点都不习惯,每次芷沄都取笑他说:“亲爱的季雨贤,你真的很需要调教。”这个时候,他就会支支吾吾,目光闪烁“什……什么调教……女孩子……不要这么说。”
    看他那副艾艾期期的样子,芷沄就忍不住唇边的笑。
    没有亲密的关系,就连小手,都不曾有牵过,费灵莹取笑他们世上绝有的一对纯结无瑕的情侣。
    但这句话芷沄可不敢跟季雨贤说,就连母亲问起她与他的进展情况,她也只是只泥带水含含糊糊地带过。
    目前的这种情况,就是最好的了。
    有他无尽的关怀和体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每天都会打来一通电话,有时临睡觉前,有时上班途中,有时中午吃饭的时候,总之,不定时,但,每日的问题,一定会送的。
    至于牵手,接吻,上床,芷沄想: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粉红色小盒子,有巴掌大,芷沄正好奇地看着。
    盒子上的绢花很特别,不像时下的那种,是用布做的。但仿真程度几乎是以假乱真。
    轻轻一拉,绢花旁的蝴蝶结松开了,绢花缓缓地落到一侧。
    盒子打开,里面横装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并是用一个木木制的塞着的,塞子上系了一条长长的嫩绿色的苏流,瓶子中有两个手工的小娃娃,男娃娃正站在公车门前往后看,女娃娃正站在街的那一头。
    手工很精红,用绿绒做的树叶,黄褐色硬纸做的树干,一辆超可爱的模型汽车,这使芷沄想起了以前上学时乘坐的公车,再细看,真的是超像。
    男娃娃个子矮小,背着一个大书包,被挤上车的人推得东摇西晃,女娃娃则是穿着可爱的公主裙,神情焦急,似是想要跑过来赶车,虽然急,但甜甜的笑还是挂在脸上,可爱的小酒窝,正浅抿着。
    芷沄心里十分喜欢,看来,这份礼物 ,必定费了季雨贤很大心血吧?
    把一大束粉红的玫瑰插入放在桌子前的花瓶里,围绕着她的,是同事们羡慕的眼光。
    唯一的女同事小娟今天也有收到鲜花和巧克力,却没有芷沄收到的一样贴心的小礼物,所以,现在正用极其嫉妒的目光在‘谋杀’她手里的东西。
    而部里的男同事呢,很不巧,全都还是‘钻石’王老五,在这种普天下高唱情人万岁的日子里,只有无尽的眼红和羡慕。
    看着光了头的部长大人踱进办公室后,小娟终于耐不住地窜了过来,两眼发光地盯着盒子中的小玻璃瓶“芷沄……好羡慕你哦,男朋友好贴心,有花有巧克力,还有这么棒的小礼物。”
    芷沄咧开了嘴。
    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也很意外那呆子竟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是什么?”小娟拿起盒子边上的一个小牌子。
    牌子很精致,粉红色底,上面写了:“MYPNCNCEAA”
    “噢……芷沄,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耶,好浪漫哦……”眯着双眼,双手捧在xiōng前,一副陶醉状:“一束妖艳的玫瑰花,一盒情浓的巧克力,一个爱情的玻璃樽……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无限深情地握着你的手,OH……MYPNCNCEAA~~~”小嘴微嘟,小娟对着空所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斜侧着头枕着手,如痴如醉,“魂归来兮……”芷沄哭笑不得地打断这个女人的幻想,看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啦!中毒大深,没救了啦!
    虽然今天是情人节,理应是女人做梦的日子,但是……非常遗憾地,季雨贤那呆是绝对说不出这等肉麻的话的。
    所以,小娟呀小娟,你的梦,可以醒了。
    “芷沄,……”小娟跺脚,打断人家与白马王子的约会了啦。
    “请原谅……”芷沄指了指外边:“外边还是大白天,要想做白日梦的话不太可能,而且,我猜想,我们亲爱的部长大人正在办公里瞪着你,所以,要做梦的话,行,今天下了班后,约上你的男朋友,回家做什么梦都不会有人拢。”
    芷沄坏坏地笑了笑,小娟最近和楼下一新来的型男打得火热,早上收到的玫瑰恐怕也是那位型男送的吧。不然不会收最后一副甜滋滋得流糖的色女状。
    好像听说这个消息传主整个公司后,无数的王老五捶心捶肺,痛恨那位型男横空出世,一点都不给大家竞争的机会而萌生杀机,弄得楼下处处火药味特浓,自个部门里的呢,则是痛苦地集体、哀吊自个家里的肥水被楼下的外人给劫了去。
    “讨厌……”小娟又跺脚了,尖尖的高跟鞋底敲击着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副害羞的样子差点闪瞎了部里的一众王老五。
    唉……他们怎的就是不争气呢,同‘两潭泛着油花的肥水’芷沄和小娟都流给了外人……懊恼的王老五不约而同地想。
    火辣辣的玫瑰呀……清幽幽的兰花……
    “那你今晚呢,又会不会跟你男朋友一起做梦呢?”害羞完,小娟神神秘秘地靠近芷沄低声问,满眼净是好奇地丢下一个大炸弹。
    和季雨贤一起做梦?一起……芷沄的脸微褚……
    这个死小娟……
    这个小色女……
    第34章
    2000年4月7日 雨
    今天和妈妈吵了一架。
    不为什么,就为了我的填报的志愿。
    她就是想要我报第一名的名牌大学。
    我不,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的人生,由我做主。
    我不会像“他”一样,乖乖地受人摆布,做着违心的事。
    有才华又如何,只会听命行事,所有的天赋都白白埋没了。
    不,我绝对不会再做第二个“他”。
    我,就是我,我心随我愿。
    我活着,不是为了大人们的虚荣和野心。
    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为了……
    我的公主……
    “那……季雨贤,你的发型好拙哦……”芷沄洒洒的手指指着相册里的某一照片,笑得是嘴合不拢。
    “说好了不能笑的。”站在厨房里洗菜的季雨贤一脸的无奈。
    高高的大理石流理台,满满的清水,一大簇绿油油的大白菜,一旁还放着一个小蓝子,他,正在洗菜。
    人家情人节是在烛光享受浪漫的爱情大餐,而他的呢,只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看相册,真是……太窝囊了。
    偷偷瞄了一眼芷沄,心里就怕她觉得委屈。
    谁知道情人节的世道是如此的旺呀?已经是提前一个星期打电话去订位子了,却还是……订不到。
    每个有点名气的酒店都回复说:对不起,我们的座位/包厢早在一个月前就订光了,如果是2月15日晚上的,倒还有。
    他真是想呀……
    2月15日,都过了情人节了,还吃什么情人大餐呀,难道是想高唱迟来的爱情吗?太丢脸了!
    其它的……和人家去人山人海挤来抗日 去只为了吃顿饭的话,他真的会想找个地没事钻进去。
    唉……情人节,是谁说的?情人节是伤透男人脑筋和荷包的一个节日,真的是说得太好了。
    最后,赵投无路了,只好厚着脸皮请教了医院里的同事。
    幸好,平时跟同事间的关系不错,只是一提出 问题,大家就热情地替他想办法解决。
    “自己亲手煮菜吧,这是最幸福最浪漫的爱情大餐了。”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后,众人终于得出了较一致的结论。
    自己煮?
    为这事他又烦恼了好几天,直到情人节接近了,大街上,商店内外都贴上了喜气洋洋的各色彩灯后,他才痛下了决心。
    煮吧……自己煮吧!还好自己的厨艺还算不错。
    于是,开始着手准备菜。
    关于菜色,又琢磨了好几天,直到昨天下午,才开出了菜单。别人可能会觉得他老实,是典型的住家男人,进得了厨房的那种 ,可她却老觉得他并不适合做家务。
    真的,她真的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因为,季雨贤的手,真的是一双很艺术家的手,那么修长,那么的节骨分明,跟他的老实相严重的不符。(汗……谁说老实人不能当艺术家的?)
    所以,今晚的菜,应该是由她来下厨的,可是,某人却坚持要亲手做菜给她尝尝,她只好坐壁上观啰,希望到时修端出来的菜不要是焦黑的就好了。
    “真的不用帮忙 ?”虽说他自己一人住,应该有煮菜的经验,但是……没亲自尝过,总是抱有怀疑。
    虽说他给她的惊奇不断,但人总归是人,不是万能的。
    “不用,你要是觉得无聊,房里还有书呢!”季雨贤正忙着“打战”,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晚上九点都没弄出菜来,那就糗大了。
    萝卜萝卜,我要削皮,青菜青菜,我要洗净,**丁**丁,我要油爆,甜汤甜汤,我要调味……
    “好……”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的芷沄又翻开一页相册。
    “哇……季雨贤,你小时候好胖哦。”指洒使劲地压了下相本,只因椱在相片表面上的一层光滑透明的胶纸在灯光下实在太反光了。
    “哪有?”本应丢向小蓝子的一棵小白菜丢空了,厨房里的人反驳道。
    “就是就是,小肚子都出来了。”拼命拼命地挤压照片,只为了看得更清楚。
    “你看的是哪张呀?”忍不住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颗叛逃的青菜,可笑得很。
    “这张,”点了点他小时候的照片,不经意间瞄见隔壁一张他光着上身坐在椅子上的,像是满月时照的那种相片。
    因为年代有点久远了,照片已经发黄,照片中的他又离镜头就较远,所以就更加显得模糊了。只是,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用力地眯起双眼,她没眼花吧?
    “你有纹身吗?”指着某个小黑点问,这……貌似纹身呀。
    不过,这么小就纹身了吗?
    季雨贤的脸绷了一下:“哪里?”把手里的菜放在小茶几上,头伸了过来,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半眯。
    “这里,这里……右边这里……“好模糊哦!看得她眼都快成斗**了。
    “哪有……分明是一点污渍嘛!”犹带水珠的手点了点照片。
    “别乱动。”赶紧拂开他的手,再度睁大双眼望了望,然后怀疑的眼光瞪向他:“真的不是吗?好像心型的耶。”
    “哈哈……哪有?”干笑了声,头皮有点发麻,怎么感觉她的眼光直瞄向他的领口?
    脸,有点热的,心,跳得有点乱乱的。
    “咳……咳……那个……那个,锅热了,我要去炒菜,”一指厨房,赶紧捞起桌上的那棵青菜走了回去。
    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滋味?芷沄怀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太可疑了,太可疑了!欲盖弥彰!
    看他那副心虚的表情,她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污渍。
    会不会是……
    眼珠子一转,嘴角挂上了坏坏的笑。
    害羞吗?不会是为了他女朋友而纹的吧?
    不对!
    马上不定了这个想法,她是白痴哦?这么小,怎么可能是为了女朋友纹的呢?
    可要说不是纹身吧,又实在不像,难道是胎记?
    心型的胎记?机率应该是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一吧?难道她如此幸运地碰到一个吗?
    嘿 嘿……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盯着厨房里突然间极其忙碌的身影,她暗笑了三声。
    他不知道吗?好奇心是会杀死猫的……
    第35章 宽衣换一个吻
    2000年4月8日  多云
    今早在路上碰见公主了。
    她正扶着蹲坐在地上肚子微凸的女人,一脸的焦急。
    她问那女人:“你还好吗?”
    然后回头问围观的人:“谁帮我叫一下出租车或打个112?”
    有人跑开了,没人理会。
    看着女人痛得蜷在地上,她又问:“这里有没有妇产科医生?”
    可是没有…这回干脆一哄而散了。
    “我帮你叫出租车吧。”我跑了过来,低着头回答。
    “谢谢!”她回了我一个感激的笑。
    我也笑了。
    公主…
    “季雨贤…”当娇娇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同时,一双玉臂缠上了他的腰。
    季雨贤的手一抖,正在清洗的某颗大白菜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半浮半沉的,就像他失控的心。
    “真的是污渍吗?”调皮的十指围着衣服上的扣子在打圈圈,似有若无的鼻息,混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感觉搂着的人身子一僵,她偷笑。
    “当…当然是污渍。”季雨贤的喉结滚了滚,突然之间感到有些口干。
    竟然结巴?他心里懊恼,真是的,他在心虚什么呀?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
    “真的吗?”吐气如兰,轻呵耳垂。
    “真…的。”咬着牙回答。怎么感觉厨房里突然热了起来,空调失灵了吗?
    这个小淘气呀,可别做得太过火了,她不会是像她家里的那两小子一样以为,他只退不进吧?
    “真的?”轻轻柔柔的语气,十指拨弄这口子,一颗…两颗…像是在弹琴,又像在拨筝。
    嘻嘻,这呆子肯定脸红了。瞧这耳朵,热得像是煮熟了似的。她就不信这呆子不乖乖地就范。
    坦白不就好了?她的视力可是一点五的,超好的,怎么可能把污渍看错成纹身或者胎记呢?
    害羞一下就好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会缠着他说一下来源罢了,又不会对他做什么,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吊得人家的胃口高高的?
    突地,一双湿漉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水的凉与手的热交织着。两人的呼吸都顿了一下。
    “芷沄…”语带警告,气息不稳。
    他可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在这暧昧的情人节,在这两人独处的厨房里,在她刻意的挑逗下,她就不怕他变成狼吗?是该说一声好大胆还是该笑一声他做人太成功?
    “怎么了?”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却装傻地回问了逗弄他的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言语,如若真要她形容,嗯…可以说有点恶作剧的心理,又有点占上风的虚荣,再加上一点好奇,还夹带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噢…就是这么的复杂。
    xiōng前的手还是继续努力当中,她决定做一个有头有尾,坚持到底的好孩子。
    污渍?纹身?胎记?
    人家真的很好奇嘛。不看一眼不死心。
    双目低垂,掩盖了季雨贤的一切思绪,他的心里直叹息。
    交往了差不多两个月,他们都还停留在纯纯的交往阶段。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忘记那段情,也需要时间去修复她的心情。
    需要时间去腾空自己的心,也需要时间去装载他的爱,更需要时间去培养对他的情。
    他很有把握,他也志在必得,所以,他并不急。
    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来,季雨贤,多大的苦,多大的难,你不都趟了过来?
    所以,在这快要到达彼岸的时候,你更要沉住气。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他是不是太放任她了?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情侣看吧?
    一转眼相识都快半年了,她还是站在原处,不肯迈出那小小的一步。
    小小的一步呀,他只要小小的一步…
    但她不知道,那小小的一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了那小小的一步,他付出了多少。
    撒谎…撒下了有个交往八年的女朋友的可笑谎言。只为了更接近她。
    职业…选择做了一个不适合男人做的职业。只为了她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
    生活…放弃了本可拥有的一切,放弃了国外那令人羡慕的邀请,只为了能守在她身边。
    生命…只要她要,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出。
    她不知道,通通都不知道。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午夜时分梦里有这多少的遗憾。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日记本里,记载了多少的深情。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对她的渴望,已经深到了无法测量的地步。
    芷沄…公主!我,是如此这般地爱着你。
    对于她,他不会只满足于一般的感情的,他要的,不仅是她的人,他更要她的心。如果,最后得不到的话,他想,他会伤心地死去。
    如今,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他是不是太消极了?他该不该主动一点?
    是不是他太小心了?是不是他隐藏得太深了?所以他们的关系裹步不前?
    今晚,有没有必要迈出一步?他不贪心,只要一小步就行了,只要给她一个提醒,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好了。
    这一小步…该不该迈出呢?
    刻意忽略xiōng前那十分撩人的纤指,他只静得下一秒来想事情。
    不过即使是一秒这么短的一刹那,就已足够让他下个决定了。
    “想知道它是什么,那就要付出代价的。”沉着声,他抛出了饵。
    芷沄的心乱了一拍,像被头小鹿扑了一下。
    代价?什么代价?这呆子,什么时候学会反击了?
    好呀…放马过来吧,她不怕。她倒想看看他会怎样做。
    “什么代价呢?”下巴,搁到了他的背上,随着说话声而轻轻晃动。
    季雨贤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一个吻,如何?”侧了侧脸,抛出了挑战书。
    “好呀!”她接下。
    于是…
    她松开了手。
    他转过了身。
    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嘴角上带着一丝邪气的笑,他迷惑了她。
    季雨贤…
    芷沄有些迷茫。眼前的,真的是季雨贤吗?那双黑玉般的眼珠子,闪着点点的星光,幻化成漩涡,想着将她牵扯进去。为什么这么老实温吞的一个男子,竟然会有这么一双惑人的眼睛?
    是从来就有,但她不曾发觉吗?还是今晚的夜,赋予了他迷人的惑?
    他慢慢地除下围裙,随手往流理台上一扔,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中带着优雅,透着坏性。
    然后…
    修长的指也学着她那样围着扣子打转转。
    芷沄脸微褚,看出了他眼里的戏谑。
    扣子一颗一颗地打开,衣襟半开,半露半隐的xiōng膛令气氛十分暧昧。
    他衔着微微的笑,掂着右边的衬衫,慢条斯理地,一寸一寸地挑了开来。
    清晰平直的流线,瘦削的锁骨和似是用铅笔一气呵成地勾勒出完美肩部,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在灯光下,在流理台边,光滑的麦色皮肤上,哪里有什么纹身或胎记的踪影?
    一手维持这左侧衬衫的平整,一手斜斜地拉开着右侧的衬衫,只裸露出半边身的季雨贤晲着惊讶得小嘴微张的芷沄:“你说是污渍吗?”
    “…”芷沄傻傻地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
    看照片上,他右边的锁骨上应该是有的,可是…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但开不及让她多想,温热的气息依然接近,包围住了她。
    “那么,我的吻呢?”只一步,他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边莞尔地笑着,边拉回衣服扣上。
    芷沄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这呆子一点都不呆,竟然让他给耍了。
    真是笨呀,自己。早就应该在他提出这个条件时就觉醒,无论输与赢,无论是否有,从一开始,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输了,他丝毫没有损失,赢了,他就得到一个吻,这根本就是一件保赚不赔的好事嘛。
    季雨贤,她被他骗了啦。竟然扮猪吃老虎!
    “闭上眼睛。”她微嗔。好吧,认赌服输。她也不是耍赖的人。不过…嘿嘿嘿,她也不是乖乖就范的人。
    “哦…”乖乖地阖上眼,头微低。
    沉默了一会,颊边被人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好了。”她拍了拍他的脸,贼笑。
    “就是这样?”他大张眼眸,上当了?
    “就这样!”送上一朵妩媚的笑,先迷住了他的神,再拿过一旁的围裙,温柔地给有点呆愣的他穿上,然后扳转他的身,把他的手抬进清水内,再塞入一颗肥肥胖胖的大白菜:“乖乖地洗菜哦…乖…今晚的晚饭就靠你了。”拍小狗似的,又拍了拍他的头,最后脚一旋,狂风似的闪出了厨房。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回过头来的季雨贤只来得及看得到她在空中飞扬的公主卷。
    “芷沄…”想伸手,却只能呆呆地望了望手中的大白菜:“你这个淘气的公主。”他点了点大白菜,轻哼了声。
    淘气的公主,心爱的公主!
    算了,再放纵你这回吧!
    他宠溺地笑了,唇边的幸福,好久好久都没有散去。
    第36章 番外 失控了的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我。
    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你一直都不知道,有个人的心,死死地拴在你的手上。
    为什么不伸出自己的掌心?看看我那颗正哀鸣的心?
    难道你想要的,我给不起吗?
    芷沄呀芷沄……
    你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就徘徊在你家楼下。
    听着隐隐的狗叫,看着依然黑暗的窗口。
    沉在黑暗里的,不只我的脸,不只我的眼,还有我那颗写满一个人名字的心啊。
    黑暗的树影下,两个拥吻的身影,深深地剪在了我的心头。
    迟了……只迟了一步……
    你的心……
    已经住了那人。
    不知为什么,特别想为我自己哭泣。
    同是在黑暗,却是不同的心情。
    渴望成为站在你身旁的他,渴望成为黑暗中吻你的他。
    守候你的日子,是如此的难耐。
    隐忍的心,正留着鲜血。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着这样强烈的意念。
    想要你,极其渴望着你。
    得到你,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
    这是老天亏欠我的!
    这是老天要补偿我的!
    今夜……就让我走进那棵树的yīn影之下吧。
    今夜……我要成为那拥吻里的一员。
    ……
    气息……很粗重。
    体温……很灼热。
    芷沄的头,昏昏沉沉的。她怎么了?她也只不过想逗弄一下他。
    她也只不过又在他脸颊亲吻了一下。
    她也只不过在他以为只是一个啄吻之后再吻了一下他的唇。
    她的唇也不过停留多了一秒。
    她的唇也不过微张想说话。
    她就……
    她就被季雨贤的吻给缠上了。
    他的唇,很软。
    他的吻,很热。
    她的唇瓣间,尽是湿润的触感。
    她的鼻息间,尽是他干爽的气味。
    当他的舌伸了进来纠缠她的时,她的心,突的乱跳了起来。
    轻轻含住,怜惜地打转,调皮地吸吮,缓缓地移动。
    她敏感地感觉得到他想用吻来述说的一切。
    于是……
    她的下颚,不由自主地微扬。
    她的脚尖,不由自主地踱起。
    她,开始有了相应,她,开始被他蛊惑,她,开始随他起舞。
    乱了……一切都乱了。
    那托在颈后的手,缓而慢的摩挲着,似情丝在挑撩着,引起她的一阵颤栗。
    摆,伸进了她的后背,留恋着那似水滑腻的雪肤。
    她只能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最后化为一滩春水,紧紧地被他拥在怀里。
    从未想过,那个老实的季雨贤会这么的不老实。
    当她眼眸微张,看到他阖着的眼时,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吻得如此投入?
    为什么吻得如此深情?
    季雨贤……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空气中,有某种分子在燃烧,吱吱呀呀地叫嚣着:“失控了……失控了。”
    是的,失控了……
    也许是情人节的效应,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也许是等待了太久。
    可是他却不后悔。
    原来,她的肌肤是如此的滑腻,似上好的丝绸。
    原来,她的睫毛是如此的优美,弯弯的扇形,似话中的鲜蕊。
    原来,她的唇瓣是如此的柔美,软绵绵的,如花儿一般娇嫩,温温热的,透着迷人的幽香。
    原来,她的香舌是如此的调皮,非要他再三缠绕,再三嬉戏,才得到响应。
    原来,她的亲吻是如此的销魂,似要将他的灵魂夺走……
    第37章 黑夜中的大男孩
    小时候,曾经那么好的感情,因为什么疏离了呢?其实,我是一直都在纳闷着这个问题的,只是因为当事人都身处国外,杳无音讯,这个疑问就一直都沉在了心里。
    是因为知道了我不是连家真正的女儿吗?
    因为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所以看不起我吗?
    应该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可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陈飞明……曾经占据了我日记的一角的大男孩。
    陈飞明……青春时代暧昧的对象。
    今晚为什么这么痛苦地看着我,你的眼,究竟为了什么而忧伤?你的心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今夜,情人节的夜晚,似乎真的很“热闹”呀!
    …………
    楼梯里并不黑暗,灯光明亮,将那个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手上燃剩半截的香烟袅袅地拖着一条尾巴,过多的灰烬加重了它的负担。
    或是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半空中被风吹散,或是大块大块地跌落,在磁砖地板上随着风儿在低旋。
    忽明忽暗的烟头,在即将燃尽之时灼上了他的指。
    嘶……
    低抽了一声气,再低咒了一声,心烦气躁地将烟头随手抛去,与地上凌乱的其它兄弟成为楼梯间的风景。
    头一甩,有点晕,用力地眨了眨眼,呼出的气息热得呛鼻。
    摸了摸衬衫的口袋,取出某样物品。
    咔嗤一声,打火机再次点着,伸到嘴边,点燃叼在嘴边的香烟,吸了一口,再取下夹在双指之间。
    深邃的双眼与楼梯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不断燃烧着的香烟才知道他内心的焦虑。
    “拜拜……”楼梯下传来熟悉的女声。
    他心里狂喜,终于回来了。
    两步并做一步走,他跨下了一级楼梯,靠在突起的小阳台上向外张望。
    树影下,拥吻的两人一下刺进了他的眼里。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先是排山倒海似的涌来,闷得他窒息无望,接着,锥心的痛,由心底钻出,扩散至全身,由上至下,再有内至外,反反复复地全身流窜。最后,痛得也麻木了,好像世界都离他好远好远。
    望了望黑暗的天,明明没有大雷,明明没有闪电,却就是被劈到了。
    指上的香烟不知何时已燃尽,灼至指腹尽黑,他却无甚感觉。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脚一软,坐在了地上,耙了耙乱了的发,喉咙发紧,舌尖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高跟鞋的声音这才传来。
    “飞明?”随着略为惊讶的声音传来,柔柔的手轻轻地按了下他的发丝:“怎么坐在了这里?”
    吓她一跳,她还以为是哪个醉汉睡倒了在这里。
    刚刚在楼下被季雨贤吻得七颠八晕的,好在楼梯内的风上下流窜,吹得她清醒了一点,不然被陈飞明看到自己那个晕头样,怕不笑话自己才怪。
    “沄姐……”他脸抬起,眉纠结,眼半眯,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怎么了?”心乱了一拍,这小子怎么脸色这么苍白?神情这么痛苦?不舒服吗?
    今天是情人节,他不是应该和小弟一伙去泡妹妹了吗?干嘛大半夜的跑这来了?
    “沄姐……”他身子一倾斜,倒向了她,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整个身子都伏了上去。
    芷沄站着,陈飞明坐着,那姿势,也真够暧昧的了,要是小弟在一旁,他老早就被pia飞得无影无踪了。
    芷沄也觉得有点不妥,可是,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体温上。
    好烫……
    纤手赶紧覆在他的额,竟然这么滚烫,发烧了,竟然还到处跑,该不会是被女人甩了吧?
    “飞明,起来,进屋里再说好吗?”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了。”更加用力抱住她的腿,嘟嘟嚷嚷地。
    脑子很晕,身体很热,那拥吻的一幕,还未曾从眼里散去。
    怎样才能忘记?怎样才能看开?
    爱上了,那开在半空的花。
    爱上了,那同一条根上长出的树。
    有谁能告诉他,要怎样才能拜托命运的玩弄?
    芷沄不语了。
    自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性子,她很清楚。
    很少生病,却是一病就来势汹汹,一病就闹性子,不肯上医院就是不肯上医院,不肯打针就是不肯打针,不肯吃药就是不肯吃药。总之一句,千万不要拿常人一病就乖乖地躺平的规律来看待他,不然就是一个大坑在等你栽进去。
    手,只是柔柔地拨弄着他的发丝。
    很久了……
    很久没有跟他这么亲近过了,虽然说还是打打闹闹,但感觉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就像隔了层膜,彼此间都有了某些顾虑。
    还记得在曾经有过的暧昧的岁月里,他们亲近得就像情侣,他老是喜欢抱着她的腰撒娇,用他那青春期的胡渣子蹂躏她的嫩脖子,还边占便宜边喊着要借用她未来老公的权利。
    他老是喜欢呆在她身边,和她窝在一起看书,温习功课,有时还会笑笑着问她:“我们是不是情侣?”每当这个时侯,她总会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伸出二指狠狠地捏着他的鼻子,故意粗着声说:“叫姐姐……快叫姐姐!”
    是什么时候开始拘谨的呢?
    好像是那次……
    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额头上细细的疤,是因为那次的事吗?
    第38章 迷糊的告白
    小时候,父亲母亲曾隐瞒了我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实。
    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学校体检验血,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型很特别。
    回家去跟父亲说了,他笑得开怀:“傻芷沄,父亲的血型也是RH型呀,从没有人敢笑过。”临了,还摸了摸我的头。
    父亲笑得很好看,我扬着脸也跟着笑了。
    就这样,直到高中,无意间在抽屉里翻到了父亲的军人证,才知道,父亲根本就不是RH血型,疑惑之下,又翻了家里的户口本,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
    也曾伤心过,也曾郁闷过,不过最后都看开了。
    我,连芷沄,姓连,这辈子都姓连。
    是父亲母亲给予我现在的一切,是父亲母亲给予了我第二个生命。
    ……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出来……好的,谢谢你……嗯,我会尽量安抚他的,好,拜拜。”
    和李医生通完话,芷沄放下手机,取下躺在床上的陈云明头上的毛巾,赶紧把它放入清水中泡了会,捞起来,拧干,再敷在他的额。
    李医生是陈飞明一家未移民前的家庭医生,因为这家子人都有着对医院的极度恐惧,所以陈叔叔就索性请了个私人医生,还好她还记得李医生的电话号码,不然,都不知道打120还是打电话到家里求救去了。
    只是这小子烧得这么厉害,打了电话回家后,母亲肯定是担心得一夜睡不着觉了。还是留他在这里过一宿吧,烧退了再回去。
    床上的人,只穿着一件短背心和牛仔裤,外衣是芷沄哄他进屋后替他脱下的,现在正丢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潮红的脸微侧向床的外边,眉心打了个结,如刀削般的俊美侧面上,满载了忧郁,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唇也特别的红颜,随着一呼一吸而微张着。
    惹人怜爱的小子呀!
    芷沄蹲坐在床前的地上,伸手替他拨了拨散乱在眼角边的发梢,吃惊地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眼角处湿润一片,靠近点看,瞧见隐隐的泪水正顺着上挑的眼角流下,潺潺如溪水,弯延着顺着脸庞落下,没在乌黑的密发中,将发根浸湿。
    为什么哭……为什么伤心?
    青梅竹马,一起笑着长大,从不曾见他如此伤心过,他是这样一个开朗的人,跟小弟十足的一对,要是闹起来呀,街坊邻居都会皱眉。
    为什么?为什么而痛苦?
    这么多年没相见,似乎,一切都变了。
    感叹着,唏嘘着,心疼着,怜惜着,芷沄纤细的小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眉峰,轻轻揉搓。
    别哭……别哭……
    细白的面纸柔缓地替他拂去不止的泪水,覆在额上的毛巾,似乎已不再清凉。
    她取下,顺势给他擦了擦脸,正想转身把毛巾放进清水里,却被他一手给抓住。
    怎么了?定睛一眼,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沄姐……沄姐……”一声声地唤着她。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轻拍他得手,安抚着他。
    情况似乎很严重呀!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李医生从建门路那里来到这里,起码都哎哟四十五分钟,真希望他能尽快赶到。
    手腕上的手很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试图传递给她,她轻扯了一下,他还是不肯松手。
    小子,你就乖一点,好吗?
    一根一根,她试着把他的手掰开,却不料,反而被他用力一扯,把她扯进了怀里。
    心一惊,毛巾啪的一声落在了水里,溅起一地的水花,如同她那被投入了一块大石头的心。
    灼热的体温煨着她,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
    “芷沄……芷沄……”xiōng膛震动着,他的声音似乎在她脑海里回想。
    叫芷沄,不是沄姐。
    记忆中,突然浮现那年的情景。
    那一天,他也是这么叫的。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叫声,是如此的惊恐。
    到底为什么?
    她只记得,她最后的记忆是一辆破旧的大货车正面地向她冲过来。
    “芷沄……芷沄……”他反反复复地呢喃着,把灼热的头依到了她的颈窝,像只落魄的可怜猫咪。
    热气,从他的口中呼出,吹到她的脖子上,钻进她的衣领内,把她从记忆中又带了回来。
    “飞明……飞明……”她僵着身子平趴在他的身上,轻呼了两声,又拍了两下他的肩,他都毫无反应。
    应该只是烧糊涂了吧,她暗自松了口气。
    这小子,病了就只会折腾人,微嘟着嘴,她恼睨着他。
    “爱你……我……爱你……”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震惊了她。
    呆住了,瞪圆了眼,难以置信!
    刚才他说什么?刚才他说了什么了!
    爱你……我爱你?
    不是跟她说的吧?又或者,她听错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连一通电话都不曾有过呢?越洋电话再怎么贵也都不过几十块呀!
    现今社会通讯如此发达,MSN,Email,QQ随便一个都可以实时通讯,多远的距离都不成问题,他不就是利用这些跟小弟联络的吗?要是他真的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拿不到她的通讯方式呢?
    可是没有,不曾有过问候,不曾有过言语,他似乎,一去就不复返了。留给她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邻居家的姐姐罢了。
    所以……不是她听错了,就是他所诉说的对象不是她。
    第四十章 身世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我的心却下着雨。
    折腾了一夜,飞明的烧,总算退了。
    我一夜都没睡地守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都在为他擦眼泪。
    一颗心,要碎成什么样才能流得出这么多的眼泪?
    一公升?两公升?
    沉沉的,装载的不止是他的心碎和绝望,也装载了我的心痛和失望。
    桃枝……对呀,飞明的母亲名字就叫林桃枝,玉上的那枝桃,就是她名字的寓意吧?
    记忆中的她,是那种及其纤弱的女性,身子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起消失。
    她的笑容很柔,眉宇间带着一抹轻愁。
    她没有工作,专职在家里打理,陈伯伯很有钱,开了家公司,飞明又帅又活泼,这个家,是远近闻名的美满家庭。
    她对我很好,总是小沄小沄地叫着,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棉花糖一样。
    谁又能将她和那个狠心抛弃我的女人相联系在一起呢?
    ……
    林桃枝是一个如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无论谁对于这么一个女人,都会燃起怜惜之心。
    可是,坐在她面前的芷沄,却不这么想。
    看着她欲言又止,欲哭又忍的模样,她也只是一脸觉得平静。
    昨晚从李医生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陈飞明的血型也很特别,是RH,继承了他母亲的血脉。
    血型,半玉,还有那封放在襁褓中的信最后的署名(枝)这些都再再地说明了一些事实。
    而这些事实,早在多年前,大家都知道了,却惟独不敢让她知道,为这,她特意还打了个电话回家询问。
    电话的那头,母亲沉默着,母亲的性子她很清楚,沉默,代表了承认。
    她不怪母亲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在那种情况下,只会受到伤害。
    母亲父亲含辛茹苦地抚养她,疼她更盛亲生的小弟,相比起来,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更应该受到责怪吧?
    “……小沄……”林桃枝哆嗦着唇,情绪有点激动。
    她这次回来,是瞒着丈夫的,飞明一个多月没回家,她有种预感,他是跑了回来找芷沄。
    那孩子,压抑地太久了,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于是一回来,行礼都还没放好,她就打电话上芷沄家了。
    “芷沄,她已经知道一切了。”芷沄母亲的一句话,在她的内心里掀起了大风大浪。
    “桃枝阿姨怎么有空回来呀,不是移民了吗?”芷沄端起桌上的杯子,就着杯沿,轻轻地呷了一口,好香好浓的咖啡。
    本来,她和这人有着很浓的血缘关系的,可是现在……
    想想,便觉得好笑。
    本以为抛弃了的,兜了个圈子,竟然又回到了身边。
    上天,其实一直都是站在上边看着人世间的事的,只不过苦了的,是她和飞明。
    原本以为的疏离,竟是他的痛苦,泪水和心碎所铸造。
    那时候他才十几岁,那削瘦的肩膀,如何承担得起这位母亲的罪孽?
    细细抚着瓷白的杯柄,芷沄的眸低垂着。
    林桃枝的脸却刷的白了。
    芷沄话里的刺,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疏离是正常的,怨愤也是正常的,能这么平静地坐着对话,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娃娃,拖着她的衣角桃枝阿姨长桃枝阿姨短地叫着,带着稚气的嗲嗲的声音,是如此的娇甜。
    那时候,她觉得她长得跟她抛弃了的孩子很相像,却从不曾想过,她就是那个孩子。
    小沄与飞明之间的互动,她是看在眼里的。自己儿子的动情,她是心喜着的。虽说芷沄比飞明大,但这又何妨,两家人感情这么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只是一场车祸,一切都变了。
    她竟然是RH血型!在这个城市来说,RH血型根本就是极为罕见,酒窝,相似的轮廓,一样的血型,世界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几番询问之下,才得知,芷沄是领养来的,在看到半玉的一刹那,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为此,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她想认女儿,丈夫不肯,连家也不回。
    丈夫从来都不知道她跟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女儿,他说,你要认了,我们就离婚,我带着飞明移民去。
    连家也从来都没想过,被自己唾弃的狠心女人竟然是跟自己交好的她,当知道到他丈夫不肯认时,就更生气了。他们说,芷沄姓连,是我们家的孩子,不稀罕你们,你要敢伤害她,我们就是敌人。
    这边不肯,那边也不肯,这边生气,那边也生气,在这其中,最可怜的是放下了感情的飞明了。
    本想着上了大学就正式追求,却落空了。
    覆水难收,放下了的感情呀,如何能收回?无辜却是伤得最重。
    “小沄,你都知道啦?”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微抖的手执起放在碟子上的小匙羹,故作镇静地搅拌了一下跟前的那杯奶茶,林桃枝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了又如何?”芷沄扬眸瞄了她一眼。
    想要她说一声原谅吗?还是想要她喊一声妈妈?
    有些事是永远都回不了头的。
    “我……我……”林桃枝渴望的眼神望着芷沄,可以吗?她可以原谅她吗?
    心,跳得飞快,舌尖隐隐发麻,林桃枝紧张地双手紧绞着桌布。
    芷沄闭了闭眼睛,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好笑。
    没有忏悔,没有道歉,她就用这种渴望的眼神望着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谅了吗?
    好天真,好单纯,还是,好自私?
    “我姓连,生生世世都是连家的女儿。”看着她的手猛地一抖,小匙羹哐啷一声抖在了杯中,溅起的奶茶落在了桌面上,迅速地被桌布给吸去,只剩下一个个亚黄的圈点。
    “我的母亲,只有一位!她现在正坐在家里。”芷沄带着一丝不屑地望着林桃枝。
    她可以不怨恨,她可以去忘记,但是,要她与这个自私的女人相认,她做不到!
    “小沄,我知道,他们对你很好很好,我也知道我说这话没有用,可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强忍着不哭泣,林桃枝站了起来拉住芷沄的手说:“我爱你……我一直都没忘记你……我……”
    却被芷沄一把给拂了去:“但是我从来没体会过你所说的爱。”
    爱是什么?眼前的林桃枝一点都不懂。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是却为了自己的幸福把她丢弃,如果没有未来,那就不要怀她,如果无法抚养,那就不要把她生下。
    怀了孕,生下了她,却又抛弃了她,更不敢认她。
    不,她不爱她,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而自己呢,对她来说是什么?
    一个不得不丢弃的包袱?一个不贞的证据?一个破坏她幸福的祸根?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会爱她。
    不相信!
    拉开椅子,连告别都没有,就转身走向咖啡厅的门口。
    “小沄……”林桃枝终于哭了出来。
    芷沄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飞明……好好地照顾他。”
    忘了我吧,飞明,忘了从前的一切吧,重新去找一个人爱吧,你对我的爱,实在是太沉重了,太无望了。
    就让所有的往事都随风去吧!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的,也会一直为你而祈祷的!
    咖啡厅外的阳光,有些耀眼,她抬起头,眯起眼,看到了天边洁白的云,紧抿着的唇扯出了一丝苦笑,为陈飞明,也为她自己。
    咖啡厅内,有点冷清,低低柔柔的情歌如泣如诉。
    “小沄……”林桃枝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她想跑上去搂着她,亲一下这个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她想告诉她,她一直没有忘记她,她想向她忏悔,想祈求她的原谅,可是……
    一想到丈夫曾说过的话,她就只能钉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可恶也罢,她是离不开丈夫的。
    年少时,初恋爱上了一个强悍的男人,本以为腹中的胎儿可以留得住他,却不料,他还是抛弃了她娶了另一女子。她自小孤苦伶仃,害怕了没有关爱,终日为了钱而奔波的生活,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能嫁给现今的丈夫,她狠着心肠丢弃了她。
    她知道,她错了!
    可是,她却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