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和她的牺牲
作品:《乱姬》 炎怀墨一个人出神的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百花苑。往日生气盎然的百花竟也凋零若此,似乎知道他们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
当听到小萨在牢中自缢的消息之后,炎怀墨是震惊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小萨要如此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情还没有到要她命的地步,她是皇后的人,只要她求一下她的姑母,至少,要保她一条命不难吧。
前面升起一道浓烟,似乎院子里有人在烧东西。转过这道弯,一眼就望见了兰儿跪在雪地里烧冥纸。默默的走上前,蹲下,伸手也想为她烧一把,却被兰儿猛的推开。
“走开,你这个罪魁祸首!”
莫名的看着兰儿,自己何时成了罪魁祸首?这件事情表面上的受害人可是他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三皇妃就不会夜深了还硬要出去。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更加不会因此送命!”之后兰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从她口中,炎怀墨得知了许多原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真相。
原来,那个柔弱的女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上次遇袭若不是有她暗中命人保护着,自己怕是早就没命了吧!他一直以为就算她爱自己,也不会多过爱她自己的生命。却不知,她早就为他倾尽所有了!
三年来,自己对她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不仅因为他那特殊的喜好,更因为深知她是皇后派来的,不能过分冷落她,却也不会对她交心。如今一一想来,这对她来说该是多么的残忍!这次她的自缢,不用说也是为了他,如果她不死,就算她保持沉默,yin险如皇后也会想出嫁祸于他的办法来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死无对证了。花小萨啊花小萨,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了我,不值得!
深吸一口气,炎怀墨的眼眶已然红了。哑然开口,“你是叫兰儿吧,这几年,难为你了。回去我就差人去内务府吩咐一声,放了你出宫。好好的过日子去吧!”讽刺么,炎怀墨居然猜到了小萨的遗愿,黄泉路上的花小萨如若知道了,定会心满意足了吧,这个男人,终究没有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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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皇妃在牢中自缢的消息传到偏芳殿的时候,遥夜正在往酒中下毒。听完阿楚的禀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女人,居然为了炎怀墨连命都不要了?真傻!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呢?况且还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遥夜嘴边浮上一个嘲讽的笑容。可是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花小萨的魄力。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羡慕。是啊,这个女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谁能说她不是幸福的呢。曾几何时,遥夜也希望能有这么个可以让自己赴汤蹈火的男人出现,可是,那个男人,在哪里呢?
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酒里的毒已经慢慢化开,遥夜看着那一点一滴消失的白色粉末,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太子。你一定得死!!”
换上“宝儿”的装束,拿着那壶酒,匆匆的出了门。之前已让阿楚想办法通知太子自己会在昨晚出事的地方等他。遥夜相信凭太子对她的感情,他一定不会通知任何人。对这个男人,遥夜还是很有把握的。
来到御花园,穿过假山,远远的就见到亭子里那个背影。是太子!果然是一个人来的!不知是不是心里对他有愧疚,遥夜觉得太子仿佛一夜之间瘦了好多。恻隐之心一起,她几乎转身欲走。可是,来不及了,太子已经看见她了。大步走向了她!
稍一稳神,罢了,是命,逃不过的。抬脚也迎了上去,“对不起,昨夜我来的时候被吓到了,所以……”想好的借口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子打断了,
“我不怪你!你不出来是对的,何苦要和我一起受苦呢。”真挚的话语,真切的眼神,刺的遥夜不敢正视他,将头撇向了一边。
“这是什么?”太子指着遥夜手中的那壶毒酒问道。
“这……是我用来向太子赔罪准备的酒。宝儿知道太子向来爱喝酒,这酒,是宝儿家中祖传的法子酿的,外人是喝不到的。今日特拿来向太子请罪。”
“哦?那还不快让我试一下!”说着,太子就一把夺走了遥夜手中的酒。遥夜不说话,憋着一口气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太子只是将酒凑近鼻尖闻了一闻,又拿开了,对着遥夜笑说,“果然是好酒!宝儿对我可真是好!”
不知是不是心虚,遥夜觉得太子话里有话,却还是兀自镇定的笑对太子。只见太子没有想要喝酒的意思,到拉着遥夜的手往厅中走去,遥夜也就不得不跟着他。
走到亭子里坐定,太子才慢慢的开口,“知道么?第一次见你是在那琼雨殿,你穿着金色的舞衣在殿下跳着,这一跳,就跳近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遥夜一震!当初那场屈辱的献舞又历历在目,那日,太子也在么?自己居然算漏了这一出?那么,太子早知自己的身份?为何却又不揭穿呢!
似乎回答遥夜的疑问,太子又娓娓道来,“自那日之后我心里想的念的就只有你,三皇子的仕妾,遥夜!我知道和你是没有可能的,只能默默的将你放在心里。可那日见你穿着宫女的服饰在我面前醉酒,说你叫宝儿。我知道我应该提防的,可是,我爱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你叫宝儿,我就相信你是宝儿!你说你爱我爱的很辛苦,我就相信这是真的。哪怕,这句话真不过一日!”
听到最后那句话,遥夜湿了眼眶。这个男人,原来什么都知道!那么!遥夜抬手欲打翻太子手里的酒,可是,还是迟了一步!碎了一地的酒壶里面已经滴酒不剩!那可是剧毒,太子立刻就口吐鲜血。荒了神的遥夜连忙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子,一下子承受不了太子的重量,跌坐在雪地上,双手却仍抱着他,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太子!你撑着,我们去找御医!”
“傻瓜!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么。你……哭了,是为……我……哭么?我好……开心!你酿的……酒,真……好……喝!”太子费力的想要抬手拭去遥夜的眼泪,只伸到半空,就无力的垂下了!
雪,消无声息的下了起来。渐渐的覆盖了一个痴情男人的尸体,与一双踉跄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