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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撕裂(高干)

    30
    30第一夜[vip]段轻寒将蓝希音从椅子里抱了起来,径直往卧室走去。68572011-12-1510:11:22
    蓝希音走出那家酒店的时候,心里突然下了一个决定。她转过身,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人来人往的俊男美女,心里止不住地冷笑。
    段雯珊,既然你总喜欢揪着我,不肯放过我,那我们不妨就来玩一玩,看看到最后,谁笑得比较欢。
    蓝希音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当年没了的那个孩子,让她耿耿于怀至今。她本来只打算和段轻寒好好谈场恋爱,不管最后成与不成,总算也没有遗憾了。可现在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恋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场战斗。
    不管是冯乔高高在上的进攻,还是段雯珊明里暗里的使坏,她都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刚刚段妈妈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可以说,她们两个之间,以后是很难和平相处了。蓝希音不由会想,如果最后真的嫁进了段家,是不是要一直和这个老太太斗下去,永无宁日?婆螅问题是千古不变的大问题,更何况还是这么难搞的婆婆。
    如果说,段轻寒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话,这会儿她说不定已经放弃了。趁感情还不深的时候,尽早抽身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她却萌发了一股勇气,非要硬碰硬试一试了。
    既然段雯珊一直巴不得她过好日子。那她就得好好地活出个人样儿来,让她瞧一瞧。这个世界上,像她这种一直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女,未必会一直走运。而像她这种总被人践踏的小老百姓,也未必就总会倒霉。
    那天晚上,她比平时回去得晚了些。基本上,段轻寒也不是那种按时下班的人。他总是很忙,有许多事情要做,在公司加班开会那是家常便饭。
    偏偏那天凑巧,他居然难得闲了一回儿,到点儿就走人了。回到家后不见蓝希音,他也没说什么。他总觉得,即便是恋爱了,双方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彼此都拥有私人空间。他是不在乎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她,但如果对方不愿意说的话,他也不会勉强。
    说到底.他和蓝希音.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总是分睡两房,连最后一步亲密的关系都没有到。段轻寒对这种事情倒也不那么着急,只想—切顺其自然。
    所以有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迷惑,觉得蓝希音就像是自己的一个房客,每天除了回来睡睡觉,基本上两个人也碰不太上。
    那天晚上,他没有打电话给蓝希音,去追问她的行踪,而是很有耐心地坐在客厅等她回来。蓝希音进家门的时候,只觉得家里有点安静,以为段轻寒还没回来。一直到走进客厅,看到正坐在那里看报告的段轻寒,才小小地吓了一跳。
    段轻寒抬起头来,裉自然地问道:“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过没吃饱。”这是她的心理话。刚刚搭车回来的路上,她的肚子是越来越饿,唱了好几回空城计。
    段轻寒一听这话,就站起身来,要去厨房绐她下面条。蓝希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觉得有些奇怪。心想他怎么都不问自己去哪里了?段轻寒不问。她也不方便说,若是主动说了,倒像是在告他妈妈状似的。那毕竟是他妈,自己无论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本来跟老太太关系就够差了,不如先缓一缓,不要闹得太激烈才好。
    蓝希音这么想着。对那晚见面的事情就守口如瓶。段轻寒很快将面下好,端到餐厅,然后坐在蓝希音对面,一直看她将整碗面条全吃下去,这才问道:“味道好吗?”
    “一般般。”蓝希音有些不客气,实话实说。虽然段轻寒长得挺漂亮,头脑也很不错,不过说到做菜,水平似乎还差了点。
    “嗯,我也觉得一般般。以后结婚了,做菜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蓝希音当时正考虑要不要把面汤给喝了,听到这话,两手扶在碗边,怔怔地抬头:“什么?”
    “听不明白吗?”
    这下子,蓝希音总算明白过来了。她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望着段轻寒:“你确定,要和我结婚吗?”
    “嗯,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你没有的话,就不用理会我今天的话,就当我只是在说梦话好了。”
    “你这梦话,说得可够大声的,我都听到了,能假装没听到吗?”
    段轻寒站起身来,走到蓝希音身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弯下腰来,将唇凑近到她脸颊边,轻声道:“既然你都听到了,不妨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两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是不是?”
    蓝希音只觉得他的气息在脸上拂来拂去,心神一下子就乱了,身子也慢慢地烫了起来,烧得越来越厉害。她沉默了半天,才回道:“这个事情,只怕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
    “嗯,确实会有其他人喜欢多嘴,不过没关系,不管谁来了,我都可以搞定。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哪天你想要结婚了,记得要告诉我,这样,我就可以去筹备婚礼的事情了。”
    蓝希音听着这番表白,突然就想起刚才段妈妈说的那些刺耳的话了。她心里止不住地想要冷笑,心想如果段轻寒知道他妈妈这么看不上自己,还会如此自信的说什么全由他来搞定吗?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会把亲情看得重于一切。很多男的在没有遇到阻力前,都会过于低估父母反对的能量。等真的开战起来,才会觉得承受不住。到时候,无法放弃父母的他们,只能选择放弃爱人。
    蓝希音不知道段轻寒是不是这样的人,但她可以肯定,以她对段妈妈仅有的了解,这个老太太绝对不好对付。搞不好,段轻寒也会像绝大多数男人一样,最终妥协也说不定。
    段轻寒见蓝希音一直目视前方,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像是突然失去了焦距没了方向,便将唇凑了过去。一面轻吻她的嘴,一面问道:“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没有。”蓝希音淡淡地回了一句,突然伸出手来,勾住了段轻寒的脖子,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变成了一个投入的深吻。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了,就很难再回头了。段轻寒虽然当过兵,还算比较自律,自制力也蛮强。但他毕竟也是个年轻男子。被蓝希音这么主动地回吻之后,他也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吻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蓝希音从椅子里抱了起来,径直往卧室走去。
    蓝希音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缩在他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进了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一只手覆盖在了她衫衣的领口处。
    段轻寒和她的脸,大约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比平时来得更为沉重一些。屋子里很安静,能很清楚地听到两人快速的心跳声。
    段轻寒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来,抚了抚蓝希音的脸颊,说道:“如果你现在拒绝的话,我可以考虑离开,”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不是那种在一个女人身上得不到安慰,就会自暴自弃地去找另外一个女人的那种男人。”
    蓝希音被他的话逗乐了,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在段轻寒的耳朵里,格外地勾引人。这还真是让人难以自制。他当时想也没想,就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然后,事情就变得无法收拾了。那个时侯,除非蓝希音用力踹他的下半身,不然的话,她就只有被吃干抹净儿的份了。
    那一晚,情况激烈的程度,远远超出两人的想象。段轻寒没有料到,蓝希音看起来有点瘦弱的身材,竟会让他如此兴奋,整个人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而蓝希音也没有料到,事隔三年后,还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纯粹而彻底的,挑起她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那种愉悦的感觉,她甚至都不曾在穆萧声的身上得到过。当段轻寒贯穿她身体的时候,蓝希音终于深深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他们两个,在那个夜晚,都向对方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自我,毫无保留,也没有遮掩。到最后,当他们精疲力尽瘫倒在床上的时侯,天色已经大暗,外面隐隐的还能听到蝉鸣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敲在人的心头上。
    蓝希音已经很久没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刚躺下没多久,就枕着段轻寒的手臂,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一晚,她睡得很踏实,虽然不在自己家里,虽然身边还躺着个男人,她却依旧睡得很好,一夜到天亮。
    倒是段轻寒,在激情过后,有些无法入睡。他以前每次办完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倒头就睡,从来不管其他的事情。今天却有些反常,只觉得刚才的事情有点太过荒唐,明明只想关心她一下,只想看她吃一碗自己做的面,怎么到最后,居然就滚到床上去了?
    而且,这事情发生得顺理成章,似乎本就该如此似的。他本来以为蓝希音会拒绝自己,至少也会矜持一下。没有想到,她竟会非常配合。这让段轻寒感到极大的安心,因为通过刚才这般剧烈的运动,他可以感觉到,蓝希音对他的真情实意。
    她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有些女人会看中他的钱,有些则看中他的家世,甚至有一些只是看中了他的外表。只有她,看中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段妈妈的事情,蓝希音以为段轻寒不知道。没想到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老太太前脚刚离开北京,后脚段轻寒他二哥就给他打来电话,通风报信了。
    段轻寒和他妈,关系虽然—般,跟两个哥哥倒是挺亲厚。尤其是这个二哥,年纪差得小一些,又不像大哥,长年待在部队里。二哥结婚之前,一直和他一起住在家里。两兄弟经常一起想法子对付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于是关系便格外铁。
    段轻寒接到二哥的电话时,除了说老太太的事情,还忍不住打趣他道:“难为你了,还想着你弟弟我。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后院起火,忙着收拾,不比我轻闲。”
    二哥段轻哲在电话那头“呵呵”笑了几声,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段轻寒很识相地没有继续下去,谢过他后,便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他在办公室的大转椅里,慢慢地转着椅子,静静地思考起来。
    每次看到他二哥,他就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将来娶老婆,一定不能娶父母安排好的。所以说,他从骨子里就排斥冯乔。原本若是两家父母不这么起劲,他们一同在这个城市打拼,说不定还真能培养出点火花来。让爹妈们这么一搅和,他算是彻底对冯乔没了兴趣。
    他们段家,已经有一个活生生血琳淋的惨烈例子了。不需要他再去添砖加瓦了。段轻寒每每想起他二哥的婚姻,都会忍不住感叹:包办婚姻害死人哪。
    其实要说起来,他二嫂这个女人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也是干部家庭出身,却没养成什么坏毛病,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跟段雯珊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嫁给他二哥之前,是做记者的,听说在外面的时侯,从来不拿家里的背景欺负别人,完全就是个靠自己本事吃饭的女人。
    这么好的女人,其实说起来,能娶到也算他二哥的福气了。可是爱情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或许,也要分个先来后到。段轻寒想起他二哥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情事,就不免生出几分感叹来。
    政治联姻,闹到最后,幸福的永远没有几对。他看过身边太多貌合神离的夫妻,人前和和气气,人后各忙各的。那种矛盾的样子总让他不忍心看下去。所以他一早就下了决心,不管最后娶的是普通百姓,还是官家的女儿,他都必须要找个自己称心满意的。
    可惜,他满意的女人,段妈妈却未必会满意。所以段轻寒也料定了,她一定会亲自来看一眼。只不过没想到,她来得还挺快,也不知道是真的急了,还是冯乔在旁边催得急了。
    段妈妈来见蓝希音的那天,其实是下飞机的第二天。前—天晚上,她住在了冯乔那里,连儿子都没说,就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通过医院里的关系,她顺利地见到了蓝希音,也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在段妈妈看来,蓝希音就是一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得到自己的儿子,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像她们这样的官家太太,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以至于一有人接近他们的儿子,就会被她们定性成那种爱慕虚荣的类型。
    那天晚上,段轻寒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蓝希音,想了半天,还是给一个常年跟着他的下属发了条短信。让他去查一下他那个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从昨天到今天又干了些什么。
    对方是他用熟了的人,从北京一直跟他到了这里,对段家的事情也很清楚,门路也广,没过多久就全给打听出来了。说老太太一下飞机,先是去冯乔家里住了一宿,今天晚上又见了个女人。
    他没打听到那女人是谁,不过他刚那么一说,段轻寒就明白了过来。难怪今天,一向按时回家的蓝希音,比平时回来得晚。难怪吃面的时侯,她会说那些意有所指的话。
    段轻寒想到这里,不由慢慢地将手机关上,重重地按在了床头柜上。他眉头深锁,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副画,眼神冷峻而凛冽。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段轻寒什么都没对蓝希音说,只是抱着她亲了几下,然后便目送她离开了家门。紧接着,他也出了门,直接去了冯乔在本地的一个住处。那是一处位于郊区的别墅。他知道,自己那个妈在北京住惯了独门独户的大院儿,让她住什么公寓房,一定会觉得憋曲,十有八九要找人麻烦。
    还是像这样的别墅最好,视野广阔,屋子也宽敞,反正她出入都有车接送,完全不用担心出行问题。
    段轻寒赶到那里的时候,也不过早上九点。段妈妈剐起床洗澉完毕,正准备吃早餐。保姆就过来说三少爷来了的时候,段妈妈愣了一下.寻思着或许那姓蓝的女人昨天回去后,就跟儿子告了状了。
    就在这怔神的功夫,段轻寒已经进来了。段妈妈看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儿于,愈发觉得陌生。本来他们两个之间,关系就很微妙。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虽然不太亲,总还是血缘至亲,但只有段家人心里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段妈妈将段轻寒从小带到大,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关心他的婚事。但是这感情,多少掺杂了一点其他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她甚至觉得,这个小儿子对自己不太友好,像是永远提防着她似的。别说和她亲近一些,就算以前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一天也有可能一句话也说不上。
    今天,段轻寒主动找上了门来,段妈妈倒有些心虚起来了,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让儿子抓着把柄以的。她像大多数年纪大了的女人一样,对于强势而出色的儿子,总有些畏惧心理。
    段轻寒走进来后,问保姆也要了份早餐,然后陪着段妈妈一起吃。吃的时候,少不了要说上几句,无非也是些住得好不好,吃得习不习惯,想要想去哪里转转儿之类的话。
    段妈妈在回答儿子问越的时候,不住地在那里偷瞄他,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她本以为,儿子至少会发发脾气,嫌她多管闲事儿,随口抱怨几句什么的。没想到,段轻寒的脸色意外的和善,一点儿发怒的迹象也没有。
    但他越是这样,段妈妈心里就越没底。她之所以在三个儿子中,最忌惮这个小儿子,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他的深藏不露。像是总跟她隔着什么似的,永远也亲热不起来,甚至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段妈妈看他在那里慢悠悠地喝牛奶,冷不防地就觉得心里一阵发凉,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
    段轻寒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遁:“我二哥最近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听到这个,殷妈妈的脸上忍不住布满yin云,叹了口气道:“唉,还是老样子,他跟忻卉整天僵持着,我也没办法。轻寒啊,你有空就劝劝他们吧,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得了,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这结个婚多不容易啊,哪能说散就散啊。”
    段妈妈口中的忻卉,就是段轻寒的二嫂。他听了之后,扯了扯嘴角,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由此证明,当年您给他们两个安排的这个婚事,就是错误的。”
    “怎么会是错的呢,忻卉多好的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哪一点儿跟你二哥不合适了?”
    “从硬件条件上来看,确实挺台适。可关键在于,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任何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都是一个坟墓。我哥和我嫂,就生生地让您给埋在坟墓里了。您现在,还打算给我掘个墓,是不是?”
    段妈妈握勺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勉强用力才算没有掉下来。她定了定神,不悦道:“轻寒,你是不是听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了?”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不过,发生了什么,我也猜得出来。我现在,不过是我二哥当年的翻版罢了,如果您现在一意孤行的话,过个几年,我应该也会像二哥那样,大打离婚官司吧。”
    “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跟你二哥不一样。你说你二哥跟你二嫂,是相亲结的婚,感情不深也就算了。你跟冯乔呢?你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呀,你忘了,你小的时候总跟她凑在一起。一天不见都闷得慌。倒是那个蓝小姐,跟你认识才几个月,感情才是不深吧。你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吗?就这么稀哩糊涂和人好上了,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不过我敢肯定,我要是听了您的话,和冯乔在一起,那可真的会后悔。”
    “为什么,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我和她,只有朋友情谊,没有男女之情。我们太熟悉了,没办法擦出火花来。我说这个您可能会不以为然,不过我跟您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真喜欢冯乔,早就追她了,何必等到现在,要你们来凑和。我又不是大哥,不会谈恋爱,需要别人替他安排。”
    段轻寒的口才一向不错,平时挺能说会道的段妈妈,在他面前也有点施展不开手脚。好像她无论说什么,儿子都会反驳回来似的,而且理由还极为充分,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她几次开口想要插嘴。都没成功。
    段轻寒三两口将碟子里的面包给吃了,然后又问道:“这个事情,是雯珊和你说的吧,她是不是又到您面前乱嚼舌根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这也是关心你,怕你被骗了啊。她可是你堂妹,跟你流着一样的血,怎么可能会害你。”
    段轻寒随手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走出几步后,他又转过身来,用一种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说道:“这几天,您就不要去找蓝希音了,她跟您说不到一块儿去。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我说,我找人陪你到处转转儿。下个礼拜,您就回北京去吧,爸一个人在家,需要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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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对质[vip]你最好不要没事儿找事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33332011-12-1518:21:10
    对质
    段轻寒离开冯乔的住处后,又直接去了段雯珊家。这段时间,她除了去医院做检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医生说了,要静养,要静心,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躺床上,尽量减少下床的次数。但她做不到这么自虐,于是只能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
    段轻寒去到她家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睡回笼觉。本来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来吵她的,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最近脾气不太好,比以前更容易发怒。就跟个炸药筒似的,一点就着,吵醒她睡觉,十有八九会被臭骂一顿。
    也就段轻寒这样的,才能制得住她。当时他往段家客厅里一坐,就让保姆去房里叫醒女主人。保姆有些怯生生地望着这个三少爷,一副为难的样子,过了半天,才嗫嚅道:“太,太太这个时间,一般不,不起来。”
    段轻寒看出了她的顾虑,想了想便起身走到房门口,先是轻轻敲了几下门,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又用力拍了几下。
    过了大约半分钟,门慢慢地被拉了开来,段雯珊一脸倦容地出现在门口。她刚想要发作,一见到对面段轻寒的脸,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立马就醒了。
    然后,她扔下一句“等我几分钟”,便把门一关。段轻寒依旧坐回原位,喝茶等人,抬手看看表,大约过了一刻钟,段雯珊终于装扮一新,从房里走了出来。
    保姆一直亦步亦趋地守在旁边,一见她出来了,立马去厨房热牛奶。将个偌大的客厅,让给了他们两个。
    段雯珊打了个呵欠,走到堂哥身边坐下,一脸倦容地问道:“大清早的,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我刚从我妈那儿过来,她现在住冯乔那里。”
    段雯珊一脸恍然大悟状:“婶婶这几天睡得好吗?”
    “你觉得呢?”段轻寒转过脸来,一副严肃的模样,“雯珊,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多管。”
    ,,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是成年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还懂得分辨。”
    “哥,你现在就是糊涂了,根本分辨不了了。”段雯珊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放着好好的冯乔不要,非要去招惹那个蓝希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过去,跟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雯珊,你们之间的事情,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萧声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再吃回头草。你最好不要没事儿找事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段轻寒多么精明的人,能看不出来段雯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之所以这么反对自己和蓝希,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她和冯乔之间的情谊,而实际上,她只是不希望这个女人,来当自己的嫂子罢了。毕竟她是自己丈夫的前女友,如果整天在面前晃的话,多少心里会有点硌应。
    段雯珊一听段轻寒的话,脸色果然就变了,气势也弱了不少,重新坐了下来:“哥,你想想清楚,冯乔哪里不好。长得比蓝希音漂亮,身材比她好,学历家世事业,样样比她出色。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很深啊。”
    “这些事情,不用你来cāo心。照你这么说,处得时间长了,感情深了,就应该结婚的话,那萧声为什么最后娶的是你?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恋爱的时间可不长。”
    “哥,你为什么总喜欢扯到我身上呢,现在在说你的事情!”
    “因为你先犯规,管了不该管的事情。”段轻寒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上次你去找蓝希音麻烦,泼了她一杯咖啡,我只当不知道,原谅了你。这一次,你又把我妈搬出来,你这是存心给我找麻烦。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雯珊,你最好听医生的话,好好在家安胎,其他的事情,少管为妙。”
    段雯珊只觉得堂哥那一双眼睛,就像把冰刀似的,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来回切割着。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喃喃道:“哥,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
    “行了,你要是再不听话的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北京去。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段轻寒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段雯珊的心颤抖了一下,身子不由往旁边挪了挪。她当然知道,段轻寒说话从来不打白条。
    他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事情,就没有他做不成的。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对段家的几个哥哥,却是从来不敢说什么。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笨,平时敢那么嚣张,是因为心里清楚,那些人奈何不了她。真的跳出来个可以对她做什么的人,她又立马会变得温驯听话起来。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北京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只是这个蓝希音,对她来说真的是心腹大患。一想到她曾和自己的丈夫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她就恨得想要咬碎自己的牙齿。更何况,她若真嫁给了段轻寒,那自己成什么了?倒像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被抢了个男人,一转眼居然又找了个更好的。
    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全都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比别人的差,尤其还是曾经和自己抢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段雯珊想了想,放缓了语气,装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继续劝说道:“哥,有些话,虽然你不爱听,可我为了你,还是要说的。蓝希音和萧声的事情,咱们先不提,就说她和你恋爱,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担心?”
    “担心什么?”
    “你不怕她是另有所图?这个问题,你应该要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面对财富地位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淡然处之的。我们这个圈子里总能遇上这样的女人,你就不怕她不是真心爱你?”
    这个问题,段轻寒曾经也考虑过,不过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事实上,经过昨晚以后,段轻寒已经不再怀疑这一点了。
    倒是段雯珊的话,让他觉得既可气又可笑,忍不住吐嘈道:“那倒是,这年头贪图名利的人确实多如牛毛。你倒不必担心我,先想想你自己,想想穆萧声是为了什么才娶你。雯珊,有时候,你不去想,不代表这个事情不存在。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婚姻吗?”
    段雯珊被这话结结实实地给问住了。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做一个不要想太多的女人。基本上,从穆萧声和自己离开的那一天起,她就努力想要把过去的事情都忘掉。这一次,和蓝希音在这个城市重逢,她才深深地感觉到,原来过去的那些事情,就像用刀刻在石头上一般。无论经历多少风霜,都很难拣去。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讨厌蓝希音的原因吧。因为她是一个既定事实,作为穆萧声曾经的女朋友,这一事实擦不去,抹不掉,甚至难以忘怀。她每次一想到这两人曾经亲密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才会在段家老太太面前说那些话,刻意把蓝希音塑造成一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女人。
    她本以为,把老太太请出来,就可以制住段轻寒。现在看起来,似乎投什么用。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一阵心灰意冷,连段轻寒起身高去时,她都没有起身送他,只是瞪着眼睛,一个人窝在水发里生闷气。她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刚才哥哥说过的话,穆萧声娶她的动机,终于慢慢地清晰地,在她面前展示了出来。l
    一旁的保姆小心翼翼地捧着牛奶杯,不敢上前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把火气撤到了自己身上。l
    接下来的一整天,段雯珊都一直处在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中。她似乎很难安静地坐下来,总是喜欢在客厅里走来走去,yin沉着一张脸,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模样。l
    保姆见了有点害怕,就给穆萧声打电话,让他提前回来。偏偏那天穆萧声公司里忙得要命,一批药品出了点问题,他正在跟人扯皮,而且一想到老婆大人心情不好,他就更不想回去了。他要是回去了,岂不是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了?
    所以那天晚上,穆萧声非但没有早回去,反而比平时晚了一些。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回去都要挨骂,他倒不如潇洒一些,最好等老婆睡着了再回家。
    可惜的是,他进门的时候,段雯珊竟然还没睡。她正坐在客厅里,慢悠悠地喝茶,似乎专程在等着他。一见他回来,段雯珊头一句话问的就是:“怎么这么晚?”
    穆萧声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不友善,搬出了早已想好的借口:“公司里太忙,有批货出问题了,催了一下午,裁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对了,就是上次那家药厂,在石溪那边的,先前非说要我帮忙,结果我给他联系到客户了,货又发不出来了,真是让人扫兴……”
    “行了行了,你那些生意经,别来和我讲。”
    穆萧声心里不禁窃軎,结婚这几年,他早就摸清者婆的脾气了,知道她最讨厌听的就是和生意有关的事情。只要一谈这个,她就会显得很不耐烦,直接打断自己,顺便连想发的脾气,也会一并儿忘了。
    他见老婆站起身来,似乎要往房间走,一颗提着的心便渐渐放了下来。没想到,段雯珊走到房门口时,突然又转过头来,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样,要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拿枪抵着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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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同学会[vip]蓝希音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穆萧声。32152011-12-1620:13:28
    穆萧声知道,段雯珊在之方面,向来是说到做到的那种人。这和他们段家其他人的性子很像,从来说一不二。
    其实,他的这个老婆,和他感情还算不错。当年若不是她主动追求,自己也不会想要和她在一起。结婚这几年来,夫妻间相处还算和睦。只不过段雯珊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他们段家,从祖辈起就在部队里混,根基很深。段雯珊的父亲虽然不如段轻寒的父亲混得那么好,也不算太差。
    对穆萧声来说,段雯珊那样的人家,如果不是因为和他家女儿结婚的话,他这辈子连片袖叶儿都碰不上。第一次去段家的时候,就把他给吓到了,那些站在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搞得他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倒是段雯珊,表现非常自然,像是早就习惯了。对那些人也不太客气,总是呼来喝去的。身后还总是跟着一群佣人老妈子,小姐长小姐短的。她又是家里的独女,上头只有个亲哥哥,自然是受尽了宠爱。
    穆萧声和她结婚后,渐渐了领教了她的脾气。这才知道当年她大闹学校,派人去打了某位任课老师的事情,并不是别人夸张。她这个人,意识已经养成了,跟她说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在她看来,只有和他们同等地位的人,才能讲什么平等不平等的东西。寻常百姓,那是自然要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全都平等了,那不就乱套了吗?
    当然了,她偶尔也会斥责某些人滥用权利,为非作歹,浪费国家资源。每当这个时候,穆萧声就不由暗想,其实真正浪费资源的人,不就是他们这类人吗?从小就给配齐了佣人、司机、秘书、老妈子,还都不用自己出钱。不管出去办什么事情,抬出某个长辈的名字来,就一路开绿灯,葚至还有人上赶着来讨好。
    有几个他见识过的败家子,整天说什么做生意,还总以为那是自己的本事,能拉来那么多项目。也不想想要不是靠着他们的老子,那些人会主动来和你做生意?真要脱去了那层光环,就是找个普通的工作,也未必那么顺利。
    只不过,他自己也是靠着老婆家的关系,才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实在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他很清楚,段雯珊说要拿枪对付他,绝对不是玩笑话。从结婚第一天起他就知道,段雯珊手里有枪,还曾经拿出来让他开过眼。她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开枪就跟玩儿似的,据说准头还不错。要是自己真的惹恼了她,投等他那老丈人过来给他一枪,自己夫人这一关,先是过不了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冰凉的枪口,抵在额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穆萧声坐在办公室里,眼前摊开了一份文件,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是在想老婆雯珊,就是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蓝希音。当年一念之差,选择了这条路,如今想想,也不知道是对是锴。若是当时投有离开蓝希音,或许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但也有可能,他们依旧住在出租的房子里,每天挤早班公交车,在公司或是医院里被老总骂得臭头也不敢吭声。为了保住那一个月就赚几千块钱的工作,到处装孙子。
    穆萧声不由也有些迷惑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或许,他要的实在是太多了,才会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心思。他现在的生活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简直可以羡煞旁人了。
    他正在那里回忆往昔,秘书的电话突然接了进来,说有人打电话进来找他,说是老朋友,不像是生意上的伙伴。穆萧声正在想念老朋友,一听这话就让人接了进来。
    那是某个大学同学打过来的,当年和他还有蓝希音是一个班的。大学毕业后,他因为去了北京,跟老同学也就慢陧断了联系。这一位还是去年的时候,那人来北京,无意间在饭局上撞见了,这才彼此交换了号码,断断续续偶尔联系一下。
    穆萧声离开北京后,想起了这位老同学,听说他也在医疗系统工作,便给了他张名片,平时互相有个照应。其实,往大了说,基本上就是他在照顾人家,他那些同学们,投一个比他背景更硬。早些年上学的时候,班里还有些家里当官的同学。现在在段雯珊家面前,全都成了一堆臭狗屎了。
    那人打来电话,为的不是公事,而是一件私事。说是今年他们班的同学会要开了,请穆萧声去参加。往年他人不在,请也请不了,今年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好好聚一聚。
    穆萧声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想到这是个在老同学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又有点犹豫,东拉西扯了半天,才打听问蓝希音是不是也要去。
    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立马回道:“去,肯定去,已经跟她联系过了。前两年她也有来,今年应该不会缺席。你小子怎么,都娶了老婆了,还惦记着前女友哪。”
    穆萧声赶紧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挂下电话后,自己都不知道,脸上已经浮起了笑容。
    他突然想起咋天晚上,段雯珊回房前的情景。当时,她站在门口,说完那句话后,便伸了个懒腰,冲自己道:“我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开饭了再叫我。”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走回了房间,把房门一关,睡她的安稳觉去了。穆萧声当时手里,还拿着她喝剩下的半杯牛奶,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猛然觉得,自己和这家的保姆,也没什么差别。
    因为如此,他倒愈加期待起那场同学会来了,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蓝希音坐在一起,好好再看她几眼。这几年,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刻下多少痕迹,唯独眼神,似乎变了不少。
    蓝希音也接到了同学会的邀请,当时也投细想,忘了问穆萧声会不会去,就一口答应了起来。她虽然现在跟同事们总是喜欢保持距离,倒是跟当年的同班同学感情还不错。那几年念书的岁月里,大家处得都挺好,现在回忆起来,也尽是些愉快的事情。
    她总是觉得,如果没有段雯珊的出现的话,她几乎可以算是她人生里,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遇上了初恋,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顺利毕业拿到学位,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医院工作。人生其实看起来很美好,只是在这层美好的表象下面,总是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潮。
    同学会那天,两个人毫无意外地撞上了。当时他们很揍巧,差不多时间到达聚会的酒店,又是同时被带上的楼,所以进屋的时候,两人是一起的。
    那些老同学一见此情此景,不由开始起哄起来。虽然明知道穆萧声是结婚有老婆的人,但初恋总是最美,他们两个的恋情又是经过大家亲眼见证的,不比其他,更有意义一些。所以,当两人一起进屋的时候,大家心领神会,连位子都给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蓝希音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穆萧声,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到难以明说的地步。
    当时的气氛,其实还是挺融洽的。同学圈里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其实是知之葚少的。
    那时候,正值毕业时分,人人都在忙自己的论文和工作,没闲功夫关心别人的家事。加上蓝希音意外怀孕了,怕被人说闲话,就搬到了外面租了套房子。当时她和穆萧声已经打算好了,准备等她的胎儿稳定一些,就去领证的。
    没想到后来为了工作的事情,两人都忙得够呛,一时疏忽,领证的事情就给忘了。蓝希音事后总想,如果当年把证领了,穆萧声还会跟段雯珊跑吗?想了半天,她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这么一想,当年没顾得上领证,倒还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至少这样一来,她只是让人撬了男朋友,而不是老公。还投直接就让人打成二婚头。
    当时他们分手的事情,也是隔了很久,大家才陆续知道的。有些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蓝希音怀孕的事情,也不知道段雯珊的插足,只当他们是毕业了,顺理成章各奔东西。
    加上穆萧声一毕业就去了北京,更像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甚至还觉得,他们当年无奈分离,或许彼此心里还有着对方。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两个被人起了不少哄,有几个男的胆子大,甚至公然开起了玩笑,要他们两个旧情复燃什么的。那话听得蓝希音耳根子直发热,不住感叹离开学校上了社会之后,大家竟都变得如此开放。
    穆萧声身处老同学之中,仿佛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变得有些念旧起来。他当年离开蓝希音的时候,本还对她有感情,若不是为了前程,也不会做出这样恶心人的事情来。如今,时过境迂,仔细对比一下,他又不禁感慨起来。看着身边坐着的温柔沉静的蓝希音,再想想家里随时会跳起来给自己脸色看的段雯珊,心里那种白玫瑰和红玫瑰的心思,又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33车祸[vip]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你真的以为你是谁?32042011-12-1719:59:33
    车祸
    蓝希音这几年,除了每年一次的同学会,和当年的朋友们联系也渐渐少了。虽然见面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的,但聊久了就能感觉到,其实彼此还是有些改变了。大多数人都变得成熟了,也世故圆滑了,说话比起从前,水平大有长进。
    这么一对比,她倒像是变化最少的一个。因为工作稳定,不需要搞办公室斗争,也投什么领导找她的麻烦,她除了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外,生活起不了一点波澜。
    同学们还在那里忙着打趣她和穆萧声,偶尔还有几个女同学凑过来,追问她的感情世界。蓝希音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为了避免大家继续将她和有妇之夫扯在一起,她只能点头承认,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局面,瞬间又掀起了大浪。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起哄、灌酒,追问情史,甚至有人要蓝希音立马就把男朋友约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在场所有的人中,倒是穆萧声显得最为平静。他一直在那里喝酒,偶尔扫自己一眼,那目光似乎也有些复杂。
    蓝希音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段轻寒恋爱的事情。不过她猜想,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气得跳起来的。她算是看清楚了,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穆萧声和段雯珊,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人。
    大家忙着说笑,一时倒投人注意到穆萧声的反应。蓝希音也只管吃自己的东西,懒得再去看他一眼。酒过三巡之后,她被个女同学叫去一起上洗手间,两人说说笑笑离席,穿过长长的走廊,刚想拐个弯进厕所,穆萧声就从那后面,像鬼魅似地飘了出来。
    蓝希音和那女同学都被吓了一跳,同时后退一步。穆萧声却直直地走了过来,带着满身的酒气,冲蓝希音道:“希音,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女同学是个机灵人,连忙打着哈哈撤退,连厕所都不上了,转身回了包厢,就把这事儿跟大家说了。
    蓝希音却还留在原地,她也想走,可是穆萧声蛮不讲理地拉扯着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拖到楼下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蓝希音让他扯着有些痛了,忍不住发脾气道;“穆萧声,你放开我,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穆萧声原本用力握着她的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慢慢地滑落下来。他的头一直微微地低头,眼睛一张一合,闭了好几次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希音,我听说,你在和轻寒恋爱?”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穆萧声见蓝希音脸色不太好,知道她在生气,见她一副要走的模样,立马又伸手拦住了她“希音,等一等,我还没说完。你,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心里不平衡,是吧。”蓝希音抬起头,一脸嘲讽地望着他,“穆萧声,你是不是还盼望着,我像当年一样,明知道你在劈腿,还苦苦挽留你?希望我现在明知道你有老婆,还爱你爱得要生要死,一直忘不掉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你真的以为你是谁?”
    穆萧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非常难看。他咬了半天的牙,刚想要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他满心的烦躁无处发泄,拿起来看都没看,就吼了过去:“喂,谁啊,什么事情?啊,你说什么?那个事情,你不要催,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找你的。你别逼我,好了好了,乖一点,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过去。”
    蓝希音见他有电话来,本来都准备要走了。突然听他声音低了下去,一只手还掩着嘴,慢慢地缩到角落里,明显不想让人听到的样子,她倒又有些好奇起来。听起来,穆萧声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正在哄着什么人。
    蓝希音虽然不太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也本能地觉得,穆萧声可能在外面惹上了风流债。回想起他之前和顾琳琳的一夜情,蓝希音深深地觉得,他要真在外面搞个个把女人,完全不值得奇怪。
    她就是有点好奇,万一让段雯珊知道了,他不怕死吗?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还敢偷**摸狗蓝希音突然觉得,这个穆萧声要真是那样的人的话,自己当年,实在也算死得不冤。
    穆萧声挂了电话,发现蓝希音一直盯着自己,不由一阵心虚,拿手机的手里满是汗。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上前来刚张开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蓝希音抬脚就走掉了。他本想追上去,又觉得无趣,只能作罢。
    回到包厢里,开始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后来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开始追忆往事,其他人也就来了劲儿,一个接一个地讲述当年的各种糗事。说话之余还不忘喝酒,不仅自己喝,还到处灌别人酒。
    穆萧声作为在场诸人中混得最有出息的,显然就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不管男的女的,都要上来和他喝几杯,像是要沾点喜气似的。穆萧声看着面前的旧女友,想着家里的河东狮,还有刚才那个恼人的电话,一时间,心潮起伏,所有的烦心事全都涌了上来。
    于是那一晚,整个包厢里,就数他穆萧声喝得最多。到最后,简直就醉成了一滩烂稀泥,差点儿就搂着蓝希音,重温当年的美好了。
    要不是蓝希音反应快,用鞋跟猛踩了他一脚,他或许真的会沉醉在过去的梦里,一时难以清醒呢。
    同学会结束的时候,大家因为都喝了点酒,车子都留在了酒店停车场,拼车打的回家。穆萧声和蓝希音的家在一个方向,就被众人推搡进了同一辆的士。
    蓝希音本来不想上,后来一看还有个女生也跟他们同路,三人一辆车,穆萧声又坐前排,她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想想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忍忍也就过去了。
    人世间的事情,或许总是这样。明明转瞬即逝,过去了便不会再被想起的时光,有时候却总是会发生点意外。那一天,蓝希音盼望的早早结束的二十分钟路,最终在开到一半时就嘎然而止。
    他们乘坐的的士,和迎面开来的一辆小货车撞上了。司机反应还算快,避让得及时,两辆车的车头擦着而过,的士直接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那辆小货车比较倒霉,冲出了车道,冲上了人行道,还翻了个身,司机当时就被卡在驾驶座里,怎么都抬不出来。
    车祸发生的时候,蓝希音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只觉得满是酒气的车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有那么几秒钟失去了意识,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侯,她已经躺在后排的座位上,浑身疼痛了。
    当时她坐在司机背后,相对来说是个最安全的位置,受的伤并不太重。只是左腿小腿骨折完全动弹不了,额头上也撞了个大包,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明显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撞了个头破血流不说,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后来听说住院好几个月,才算彻底康复。
    不过,那一天受伤最重的,当属坐在副驾驶上的穆萧声。他当时喝得大醉,整个人本就没什么意识。车祸来得太快,司机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就把坐在副驾驶上的他给疏忽掉了。
    车头撞到人行道上的时候,穆萧声酒还没醒,眨眼间就被撞得血肉模糊,不醒人事。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看得蓝希音都心惊不已,总觉得他会活不下去,当场死亡似的。
    车祸发生的地方,离他们医院不远,当即受伤的病员就被送进了急诊室治疗。蓝希音只有小腿上伤比较重,骨折兼有骨裂的情况,需要打石膏静养。其他地方全都是皮外伤,被送进了病房留院观察,看有没有脑震荡的后遗症。
    穆萧声却是当时就被送进了手术室。两车相撞,他是受伤最重的一个,当晚包括倪喆在内的骨干医生,全都被召集了起来。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的来头,做完手术后才听说,他是段家的女婿,不由暗自咂舌,难怪这么大的面子,甚至还从外院调来了专家坐镇。
    蓝希音只听说穆萧声要做手术,她治疗结束后,就进病房休息了。因为刚才席上喝了点酒加上累了一晚上,她就有些支持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没多久意到,自己住的这间房,就是当初顾琳琳住的那一间。
    段轻寒接到段雯珊的电话后,直接从公司赶了过来。蓝希音参加同学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今晚特意在公司加班,省得一个人回去冷锅冷灶的。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蓝希音的伤已经处理完了,被送到了六楼的病房。他赶过去的时候,蓝希音甚至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睡得安祥的面容,段轻寒不忍心叫醒她,只是望着她高高被架起的左腿发呆。
    他知道,今天受伤的,不止蓝希音一个,除了另外一个女生外,还有穆萧声。他们三个人是坐同一辆车出的事情。
    一想到穆萧声,段轻寒便整了整衣袖,转身离开,大步流星地向楼下走去。
    34嫉妒心[vip]丈夫出事的时候,居然是和蓝希音在一起的。31502011-12-1818:05:55
    i嫉妒心
    蓝希音这一觉睡得很沉,酲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是段轻寒。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抱xiong,闭目养神,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的状态。
    蓝希音当时只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幅漂亮的油画,画中的那个男子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即便是睡着了,都像是有许多话要说的模样。他的眉头微微地皱着,呼吸平稳安静,配合着窗帘里洒进来的点点阳光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蓝希音就这么盯着段轻寒,看得几乎出了神。她已经很久投有这么仔细地打量过一个男人了。即便是倪喆,她也很少盯着他的脸看。她总觉得,一个女人如果总是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那么,十有八九就是爱上他了。
    这么说起来,自己现在,算是彻底爱上段轻寒了吗?还是说,她爱的只是这张漂亮精致的脸孔?
    段轻寒那个时候,确实处于浅眠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蓝希音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瞧得有些出神。他昨晚累得个半死,忙这忙那的,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有机会溜回蓝希音的病房,抽空休息一下。
    不过他睡得极浅,蓝希音醒来之后,只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他立马就醒了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互相望着对方,半晌,段轻寒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笑着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腿还疼吗?”
    蓝希音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左小腿已经被绑上了石膏,吊得高高的,那样子不免有些尴尬,讪笑了两下道:“没,没事儿了。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接到电话,听说萧声出了车祸,就陪雯珊过来看看。后来听说你当时也在车上,就过来看看你。幸好你伤得不重,不像萧声,简直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蓝希音立马警觉起来。这事情还真不揍巧,偏偏她就和穆萧声在同一辆车上,偏偏这车就出了车祸,这会儿,段雯珊一定知道了,一会儿指不定会怎么跑来跟自己算账呢。段轻寒看起来像是比较明理的人,不过热恋中的男人,难免会争风吃醋。
    想想上一次他和倪喆打架的情形,蓝希音突然有些担心,段轻寒会不会又要和穆萧声大打出手。
    段轻寒见她要起来,便安抚道:“没,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们开同学会,车上还有别人在。那个女生伤得比你重一些,做了手术后要留院观察,不过我问过倪喆,问题应该不大。”
    蓝希音躺在那里,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道:“那,那穆萧声呢?”
    “他没那么走运,肋骨断了两根,刺穿进了肺部,头部也有骨折的情况,可能会在脑部留有淤血。不过总算是捡回了一条病,倪喆说了,如果顺利的话,康复起来其实也挺快。你不用太担心了。”
    “哦。”蓝希音听得穆萧声没死,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她对这个男人,也没恨到非要他死不可的地步,“那你不去病房陪着,跑我这里来,不要紧吗?”怎么说,穆萧声也算他堂妹夫,伤得又这么重,自己作为女朋友,是不是也有必要让一让道儿?
    “没关系,病房里有的是人陪着。雯珊担惊受怕了一夜,情绪不太好,有点见红,已经住院调养了。萧声那边,他父母连夜赶过来了,家里的保姆佣人什么的也都在,我就不用去了。”
    蓝希音想想也对,就冲那天倪喆说的那些,段轻寒的级别,比穆萧声高了不止一两个,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段轻寒照顾他。说到底,他只是个女婿,是外姓人。段轻寒的父亲现在是段家的骨干力量,他又是嫡亲儿子,待遇地位自然不同。
    就好比段轻寒是那皇子皇孙,有可能继承大统。穆萧声充其量,也就是个驸马爷罢了,做到死,也不可能越过段轻寒去。
    那么,段轻寒连穆萧声这样的亲戚都不去陪,却巴巴地跑来自己病房,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的心里,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想到这里,蓝希音不免也有些高兴。她发现,自己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和这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眼里只有自己一个。
    看着段轻寒满脸的倦容,蓝希音有些动容,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手背,轻声道:“累吗,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人照顾,别担心。”
    说实话,段轻寒还真有点累了。昨晚接到段雯珊的电话后,他就陪着一起过来了。当时他还没想那么多,不知道蓝希音也在那辆车上。
    段雯珊当时情绪很不稳定,拉着倪喆的衣服又哭又叫,让他一定要保住自己老公的性命。段轻寒在旁边拉了半天,才算把他们两人拉开。
    倪喆跟着一堆医生进手术室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段轻寒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他的肩膀,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们这些专家来决定。
    手术一做就是七八个小时,期间段轻寒抽空去看了蓝希音一眼,后来又出来了,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里,他都在照顾段雯珊。因为她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见了红,他少不得又得找关系,给她找了个特等病房,让她住进去安胎。然后,穆萧声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得由他来处理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很忙碌,既要照顾公司的事情,又要来医院照顾堂妹两口子。少不得穆萧声公司那边,他也得偶尔照应一下,几乎要用挤的,才能抽出时间来探望蓝希音。
    蓝希音在这个城市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多,出了车祸后,除了同医院的同事们来看望过她,就只有段轻寒一个外人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由觉得有些感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总觉得心里既犹豫又期待,就像个面临初恋的少女一般。
    她已经很久投有尝到这种滋味了,如此惦记着一个人,那种患得患者失的感觉,就像飘浮在海每里的船,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她和段轻寒,未来究竟会走到哪一步,现在真的不好说。似乎全世界,都在反对他们的恋情,而他们,却依旧坚持着。
    那些天,她总是睡得不太踏实,经常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总是出现以前的一些事情,比如第一次和穆萧声的相遇,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牵手、接吻,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画面定格在了穆萧声和段雯珊离开的那个背影上,明明是在梦里,却清晰可见。
    那个背影,就像是一个噩梦,瞬间将蓝希音从梦中吓醒。然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想象一下,穆萧声现在和自己在同一家医院,住在icu病房房。段雯珊也是,估计会被安排到某间特等病房。
    他们三个人,还真是世仇的冤孽,明明过了这么久,却还是重新碰上了。蓝希音突然在想不知道段雯珊晚上能不能睡着,或许她也和自己一样,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蓝希音猜得没有错,段雯珊这些天,确实没睡好。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要是还睡得着,她就真成猪了。虽然医生说了,穆萧声已经救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保住那条命。可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段雯珊,突然也变得有些恐惧起来。她总在想,要是穆萧声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更让她感到揪心的是,丈夫出事的时候,居然是和蓝希音在一起的。段雯珊并不知道同学会的事情,当时情况那么乱,她也没心思打听那些。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蓝希音和她丈夫在一辆车里,同时出的车祸。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整个人就更乱了。就好像夜夜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在段雯珊的概念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乘一辆的士,能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打听一下当时车上还有没有别人,就武断地认定了一个事实。
    蓝希音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没有死心。她现在是准备报复自己了,当年她从她的手里抢走了穆萧声,现在,她要抢回来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野草一般,在她的心里瞬间生根发芽,很快就长得漫天遍野,一望无际。她越是担心的事情,似乎就越容易发生。自从遇到蓝希音后,她的生活似乎就越来越乱了。
    或许,离开北京本就是一个错误,她还以为,像蓝希音这样的女人,毕业之后一定回自己的小县城去了,不可能在这个大城市留得下来。
    没想到,她却顽强地在这里生根发芽,就像是一直在等着自己,等待时机成熟,就给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
    那一刻,段雯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念头。她多么希望,蓝希音这个女人,可以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35一巴掌[vip]那天晚上你们两个在一起干什么?31152011-12-1917:59:06
    一巴掌
    抱着那样的念头,段雯珊这几晚,几乎没怎么合眼。她本来当时就想去找蓝希音兴师问罪的,可是突然的见红吓住了她。医生让她静心休养,至少这几天绝对不能动气,葚至连床都不能下。
    段雯珊尽管心里气得要命,还是尽力忍住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她很想要保住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搞到流产。
    因为这个原因,蓝希音得空过了两天好日子。那几天段雯珊忙着安胎,没空来管她。倪喆忙着医院里的事情,又怕见到她和段轻寒卿卿我我,一时也不想过来找她。段轻寒呢,似乎也有忙不完的事情,每天即便过来,也不能长待。每次他提出要陪夜,都会被蓝希音赶回家去。
    她是真的心疼他,几天下来,他明显瘦了一圈,黑眼圈儿都熬出来了。所以,在住院的前三天里,蓝希音觉得自己闲得简直都快生虫了。
    除了宋悦然这个大嘴巴,还会时不时跑过来陪她聊聊天外,她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病床上翻杂志度过的。
    这样的好日子,终结在了她住进医院的第四天早上。那一天,暂时安胎成功的段雯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带着两个保姆,跑过来兴师问罪了。保姆是专门为了照顾她,从北京的家里调来的,从小看着她长大,跟她很亲厚。她们也有点好奇,这个传说中勾引她们家姑爷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们跟着段雯珊一起走进了六楼的病房,结果只看了一眼,就觉大失所望望。
    蓝希音当时头发有点乱,脸色也不算太好,躺在病床上,自然也没功夫化妆。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还算清秀,却少了几分灵气,就像朵干涸枯萎的花,让人提不起兴致来。老妈子们都觉得奇怪,就这样的女人,就把姑爷迷得五迷三道,差点连命都丢了?
    段雯珊这几天,心里一直压着股邪火,见到蓝希音的时候,这股子火气怎么也藏不住,真有一种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气势。
    蓝希音一见她这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这女人向来打人跟吃饭似的,跟她结点小仇都能被弄个半死,自己现在十有八九是得罪她狠了,她轻易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里,蓝希音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按响了床边的紧急呼叫铃,叫了个值班护士过来。那护士过来一看,本来还想劝一劝,不料段雯珊眼睛一瞪,张嘴就骂,又报出了自己的来头。当即就把那护士吓得不轻,脸色青白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希音见此情最,不免有些头疼。她本来还指望着那护士能帮个忙,至少帮她叫几个人过来,挡一挡这个煞气太重的段雯珊。看现在这个情况,是指望不上了,她腿脚又不方便,连下床都很困难,想要跑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一时间蓝希音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段雯珊看着她,不住地冷笑,又让那两个保姆把那护士给“请”了出来,然后慢慢地向蓝希音走去,一面走,一面还不忘上下打量她。最后,她停在了床边,伸手敲了敲蓝希音那打着石膏的左腿,说道:“你运气挺好啊,比我老公运气好多了。他今天才刚出icu,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悠闲地坐着翻杂志。”
    蓝希音手里的那本杂志,早就被她合了起来,拿在手里也不扔下,必要的时候,或许还能替自己挡一挡。她见段雯珊一上来就提到穆萧声,便回道:“他的事情,确实挺不幸。不过你不应该来找我,那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你还没这个本事cāo纵车祸的发生。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们两个在一起干什么?”段雯珊问这个问题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要不是她现在不宜动手,她早就冲上去揪住蓝希音的头发,左右开弓大扇她嘴巴了。
    “那天同学会,大学同学会,你老公他喝多了,没法开车,大家拼的士回家。当时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你这么有本事,应该可以查得到。”
    段雯珊愣了一下,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直觉得蓝希音是在推卸责任,欲盖弥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相信?除非你内心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否则,你只要一查就清楚了。我们班那些同学,当年你也认识几个,你大可以去问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希音!”段雯珊突然投了耐心,大吼一声,“别跟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不去照顾生病的丈夫,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实在很没有意思。你在怀疑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谁说我害怕了,我就是讨厌你这副模样。总是装得一脸纯洁相,内心里却全是些肮脏的想法。”
    “是吗,你真的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蓝希音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手里的那本杂志,已经让她卷成了筒状,紧紧地握在手中,“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底气不足?那是你的丈夫,当年,你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时候,他就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以你们家的势力,他要是敢背叛你,大概会被大卸八块吧。他这么聪明,一定清楚这一点,你放心,他不会胡来的。”
    段雯珊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她知道蓝希音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却让她有些难堪。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丈夫之所以不敢离开她,并不是因为有多爱她,只是惧怕她身后的势力,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或许当年,他选择和自己走,看中的也就是那些东西。要论感情,蓝希音和他都是彼此的初恋,那感情或许永远也无法被取代。
    段雯珊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难受得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蓝希音的脸孔在她面前渐渐的就变得扭曲起来,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本能地就走上前去,伸出手来,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病房里,瞬间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包括蓝希音在内的四个人,全都愣在了那里。两个保姆见状,不知道该不该劝,搓着手站在一边。段雯珊也有点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还真这么干了。她本来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罢了,却不料话赶话说得恼了,手就不由自地挥下去了。
    至于蓝希音,那一巴掌真是差点没把她给打昏过去。段雯珊肚子里的胎儿虽然不稳,力气却着实不小,加上盛怒之下,力气也投个把握。那一巴掌下来,蓝希音的脸颊上,立马肿起一大片。
    这么暴力的一幕,被推门进来的段轻寒看了个正着。他本来这个时间是不会过来的,难得今天早上的会议因为一些事情推迟了,所以他就过来了。他进门的时候,动静比较小,几个女人看戏的看戏,吵架的吵架,谁都投有注意到他。
    等到发现的时候,段轻寒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眼神yin郁的像是要把人生生割碎似的。
    那两个保姆,都是段家的老人,自然认得段轻寒,一见到这位仁兄,本能地就吓得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三少爷。”
    “把雯珊带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哦。”保姆们应了一声,刚想走过来去扶段雯珊,便见她恼火地挣脱了段轻寒的钳制,叫道:“哥,你这是在帮外人吗?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
    段轻寒懒得和她多废话,上来拉起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推进了保姆们的怀里。然后,他掏出手机来,开始给手底下一个人打电话,安排段雯珊回北京的事情。
    段雯珊在一旁听得清楚,气得双眼冒火,却无技可施。那两个保姆一左一右架着她,她又不敢太大幅度地挣扎,搞了半天,也只是小打小闹。
    段轻寒在电话里说的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让人给她订机票,安排她回北京,顺便让她在北京的家人准备一下,去机场接她回去。
    段雯珊越听越急,刚开始还吵上几句,到后来就变得有些软和下来,开口求饶道:“哥,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我,我下次不敢了。医生说,我不能太过cāo劳,不然孩子会…··”
    段轻寒正好挂掉电话,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也不骂她,只是沉声道:“雯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的情况,我会先跟医生聊过,不过从目前来看,你现在坐飞机应该问题不大。反正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距离,不远。我倒是觉得,你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你整天这么着急上火,动不动就发脾气,反而更保不住孩子,你说,是不是?”
    36前男友父母[vip]这女的简直就是个杀**手,真为帝都的孕妇们感到揪心。32982011-12-2018:00:11
    蓝希音被段雯珊打了一巴掌这个事情,她自己倒没怎么生气。反正她一早就知道段雯珊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她这样的,没有当场拿枪崩了自己,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打一巴掌算得了什么,当年更过分的事情,她不也照干嘛。
    倒是宋悦然,那天晚些时候来看蓝希音,见她半张脸红肿的模样,不由替她打抱不平:“这女人怎么这么凶悍,简直就是个泼妇,整天打打杀杀的,真不知道她老公是怎么忍受她的。”
    蓝希音听到这话,不由苦笑两下,心里忍不住嘀咕,像穆萧声这样的人,有什么忍得忍不得的。失去了一些,总会得到一些的,他要是忍不下去,也不会一直和她过到现在了。
    “算了,反正她也回北京了,以后见不着她了,耳根子就可以清静了。”
    “谢天谢地。”宋悦然一脸夸张的模样,伸手在xiong前画了个十字,“这个女魔头可算是走了,咱们医院有福了。就是可怜了首都的人民群众,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要栽在她手里。这女的简直就是个杀**手,真为帝都的孕妇们感到揪心。”
    蓝希音本来看她说话那样子,觉得挺有意思,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不知道吗?”宋悦然一脸惊讶,想了想,明白了过来,“哦对,你这几天住院,消息不灵通,我忘告诉你了。还记得上一次那个被她推了一下的孕妇吗?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就见了红,幸好就在妇产科门口,当即就给保胎了。本来大家以为没事儿了,孩子肯定保住了,没想到……”
    “怎么了,没留住吗?”
    “没有,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反正那个事情过去投几天,那孕妇就又来咱们医院了,据说保了好些天,快有一个月吧,最终还是没保住,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都六个多月了,说没就没了。我听说,那家人还来医院闹过,非要找那个段雯珊麻烦。可这段雯珊,来头也真大,院长都动不起她。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蓝希音听到这里,只觉得心头涌起了一般暗潮,在她的xiong膛里来回地冲撞,瞬间就变得难受起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这种事情,却不料过了这么多年,那积聚在心头的怨气,依旧巨大到可以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那些想要遗忘的,永远也忘不了。想要放下,怎么也放不下,段雯珊和穆萧声这两个名字,就像是刻在石碑上的墓志铭,只要她不从那个如地狱一般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就永远也摆脱不掉他们。
    自从那一天听到宋悦然说的那个事情后,蓝希音一连好几天,都觉得xiong中郁结,难以排解。段轻寒来看她时,见她神色抑郁,整个人总是闷闷不乐,以为她在屋里待得时间长了,觉得无聊,便提议让她下楼走动走动。
    蓝希音觉得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她的腿,恢复情况很不错,虽然依旧打着石膏,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于是,她便试着拄着拐杖,在楼道里走来走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同时也锻炼一下身体。
    走了几天之后,她就觉得走廊里地方太小,不够伸展,而且那拐杖一下一下的声音,也有点吵人,她怕隔壁病房的病友有意见,便搭了电梯下楼,想要去楼下花园里走走。
    要说那一天,也真是什么凑巧的事情都撞一块儿了。她先是在楼下大厅里,撞见了穆萧声的父母。他们似乎是专程过来照顾儿子的。当时正是午饭时间,他们大约吃过午饭正往病房走,便这么和蓝希音面对面撞见了。
    两位老人看起来,似乎与三年前投什么两样,甚至更加清健了。蓝希音当初和穆萧声分手后,就再没和他们见过,只听说当初穆萧声去北京时,投把父母一块儿带去。
    想想也是,他去那边,也不过是住在段家的屋檐下,把父母接去做什么?平白无故看人脸色吗?倒不如多赚点钱,给他们寄些回去,也可以过得舒坦些。
    两位老人见到蓝希音,不由地也是一愣。仔细看看她现在的模样,还跟学校里的学生似的,一点脂粉气也没有。再看她那肚子,早就平坦了。他们不禁要想,如果当初儿子没有和这个女人分手,或许现在,他们早就抱孙子了。不像现在,儿子整个人就像是卖给了段家,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每次打个电话,儿媳妇在那边一出声催促,就得赶紧挂了。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一手如意一手算盘的事情。不管得到什么,总得相应付出点什么,就看你更在意哪一样了。
    三个人在楼下大厅撞见之后,谁也投多说什么,蓝希音只是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拄着拐杖离开了。两位老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唏嘘,想要追上去问她现在过得如何,又觉得实在投有脸面,犹豫了半天后,还是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蓝希音因为见到了他们,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走出住院大楼后,原本想要好好逛一逛的念头,一下子全都没了。她找了张在大树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将拐杖放在一边,眼神空洞地望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多了个人。她回头一看,发现是上次那个被她搞错报告的老太太,不由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您怎么还在医院里?”
    老太太笑得很欢畅:“是啊,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呢,没办法,年纪大了,毛病太多,孙子孙女们又没空照顾我,倒不如把我送到这里来,至少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了。”
    蓝希音觉得她说得有些凄凉,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又很乐观,不免有些好奇,就多看了老太太几眼。老太太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蓝希音,看到她脚上的石膏,便问道:“怎么搞的,腿折了?”
    “嗯,出了个车祸,受伤了,不过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快别哭丧着一张脸了,简直对不起这么好的太阳。”
    蓝希音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问道:“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吗?”
    “是啊,一点儿都不好,跟我那些孙子孙女一个样儿。”老太太咧着嘴笑起来,“我猜猜肯定是感情问题。”
    “您怎么这么确定?”蓝希音觉得,老太太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她身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似乎都和一个“情”字有关。遇到穆萧声的父母,就像是对往日那段情的哀悼,不免令她又想起许多伤心事。
    “我说了嘛,我孙子孙女多啊,整天就和你一个样。为了今天跟谁好,明天要和谁一起过,整天烦个不停。一会儿跟我说,奶奶,我不爱那个人了,一会儿又说,奶奶,我很爱他,可他就不爱我,要怎么办。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原来,他们也有这种烦恼。”蓝希音想起那个嚣张的小年轻,一副要揍自己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
    “就是,你们年轻人,整天烦恼的就是这种事情。是这个在一起,还会顾忌另一个。明明开始新的一段情了,还总是沉浸在过去的那一段里不肯出来。搞到最后,以前的投有了,现在的也没抓住,然后又跑来找我哭哭啼啼,好像全世界最倒霉的就是他们似的。”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喜欢哪个就和哪个在一起。老想着过去的东西没有用,不珍惜眼前的人,到最后,总是什么也得不到。别总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感情啊,比什么都重要。年轻的时候总喜欢计较来计较去,到老了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什么都敌不过感情这两个字啊。”
    蓝希音只觉得,这老太太说话的感觉高深莫测,若不是之前就见过她,她真的会以为,这是老天爷突然派下来点化她的仙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蓝希音只要来这楼下的花园散步,就一定会遇上这个老太太。有时候,她就坐在那里晒太阳,有时候则是走来走去,做点简单的伸展运动,还有时候也会有小辈们陪在身边,乐呵呵地说着什么。
    她似乎挺喜欢蓝希音,每扶见到她,总要招呼她过去说几句,葚至还会照顾腿脚不便的她,那感觉真就是个慈祥的老奶奶。每次看到她,蓝希音就会忍不住想,其实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拥有特权的人,全都像段雯珊那么嚣张跋扈吧。比如说这个老太太,住着特等病房,一看就是高官家的人,但却是出人意料地好说话,脾气很好,性格也不惜。每次和她说完话,蓝希音都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的yin霾就会一扫而空。
    更令她感到高兴的是,她的脚也在迅速地恢复中,这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拆掉石膏,搬回家去住了。
    那一天,她坐在花园里吹风,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漫地向自己走来,最终立在了自己面前。
    段轻寒穿得挺随意,t恤牛仔裤,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成功的商人,倒更像个学生样。蓝希音见到他,就忍不住提出了想要出院的请求。
    段轻寒想了想,点头道:“好吧,等拆了石膏就出院吧。到时候,带你去趟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