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南北（上）
    楚朝，京都。
    “树欲静，风不止啊。”刘昊叹道。在京都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这水深着。虽说有蔡府相互扶持，可说到底这京都也不是刘氏的势力范围。更不要说他这个汉国公世子，还只是个未来的刘氏家主。
    此时，京都大道上一骑飞奔的八百里加急，打破了这潭不见底的浑水。“蛮人寇边，并州危急。”这封请求援军的信件，让大业皇帝又气又急。在御书房内，他看着下首的各部主官，道：“边界告急，众卿有何提议？”
    作为御史大夫的贺中令，先是看了御座上的大业皇帝一眼，盘算了一下陛下的心思，道：“臣以为‘拖’字为主，可命并州守将节节抵抗，不记一城一池得失。先解决南唐问题，然后，大军再挥师北上，合歼蛮军。”听了贺中令的话，大业皇帝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张开了些。到底是贤臣，深知朕心啊。
    见上面的皇帝对此满意，秦宰相向皇帝拱手，接着反驳道：“贺中令此言差矣。要知南唐与我朝相持百年，岂无底蕴。如若再与蛮族在北边相燃战火，我朝两线开战，百姓苦矣，朝廷危矣。望陛下三思啊。”
    虽说不喜秦宰相此人，不过，他的话到也不是无地放失的。大业皇帝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好一下，抬起头，问道：“那依宰相之言，当如何？”
    见大业皇帝圣意相问，秦宰相心有喜色，忙回道：“贺中令先前‘拖’字计甚妙。我朝可遣使与蛮族先议和，侍南唐一下，再灭北蛮。”虽说求和是自己的本意，秦宰相也相当乐意将这个栾和的屎盆子，扣在贺中令的头上。
    “陛下万万不可，秦宰相之意南唐已是我朝耳食，容后再取不迟。并州百姓念王师已久，为天下计，当挥师北上。些许南朝跳梁小贼尔，怎当得萧将军的大军威武。”对于秦宰相的算计，贺中令自然无意为其背负求和的骂名。此时，提起南朝一乃此是秦相之意，成了是陛下英明，不成那是秦相之责。二乃是与北蛮求和，南朝后族将领再获大胜，如此后族不可制也。陛下是必要考虑一二？
    求和，后族，这两座在大业皇帝心里的大山，是压得他很不舒服。作为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可事事都有些不合意的老顽固，不合他的意，他得忍。但此次，他并不想再忍。
    “与南朝议和，征南大军挥师北上，与并州守军合围，歼灭蛮军。”大业皇帝讲完后，冷冷的看了书房里的重臣一眼，然后，对旁边拟旨的小太监道：“下旨吧。”
    此时，京都的国丈府里，前宰相萧何萧大人，摆弄着眼前棋盘。满院内，入眼竟是萧瑟啊。寒冬了。轻叹了口气，萧大人有些无奈，盛极而衰啊。萧家已经站得太高了，下不了台了。虽说他在还好，加之宫里的助力萧家当无碍。可他之后，萧家在京都的政坛上无人矣。现在的萧家，如何扶得起啊。到底，还是根基太浅了……
    楚朝，南征大军帅帐内。
    当大业皇帝的圣旨到时，萧清臣的南征大军已经兵围金陵。眼看大胜在望，军中众将士是群情激愤。只是圣命难为啊，萧清臣坐在帅帐中，心里沧然。他是个沙场的硬汉子，是个大老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皇帝陛下心中猜忌。
    “诸位将士的心情，本将理解。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萧清臣开口了。见主将说话了，众人停了口，帐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本将也想跃马金陵城，可不要忘了众位在京都的家眷。”听了这话，帐中的气氛沉了下来。
    “好了，众将校都按令行事吧。”萧清臣也无奈的说道。
    “谨遵将军令。”
    侍众将校出帐后，萧清臣对身旁的书记官道：“给皇长子殿下传令吧。本将与大军先行拔营两万北上。余下与南朝议和事宜，就由皇长子殿下主持吧。”
    “是，将军。”……
    楚朝，汉国公府。
    昭姬午歇起身后，有些懒洋洋的动作，用右手捂着嘴，打了哈气。然后，道：“小春，你说只听人说过春困的。怎么这些日子，我倒觉得有些冬困了。”
    “夫人可是有心事，没歇息好啊。”小春站在昭姬的身侧，眼中满是关心的问道。
    “无甚大事。只是最近人有些嗑睡，饭食量大了些。我是担心，人长太胖了，可是不太好看。”昭姬站起身，在小丫鬟的侍后下边更衣边道。
    “夫人食量大些，可是好事啊。奴婢瞧着夫人还是瘦了些，长胖点福态，怎么会难看呢。”小春笑着回道。
    更衣完后，昭姬一行人到了前屋，昭姬倒是觉得有些味口。招了招手，然后，让小丫鬟们上了些小点心与甜汤，美美尝了些后。昭姬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是愉悦了不少。倒是来请安的刘嬷嬷听了小春讲昭姬的样子后，笑着对昭姬道：“老奴这要给夫人道喜了。”
    昭姬一笑，道：“嬷嬷讲讲，喜从何来啊？”
    “夫人月信可是有两月未来了？”
    听了刘嬷嬷暗示性的问题，旁边的小春开心的问道：“嬷嬷的意思是，夫人可是有喜了？”
    “老奴觉得夫人八成是有喜了。”刘嬷嬷也是满面喜色的回道。
    孩子吗？昭姬的右手抚上了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吗？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五味十杂，有甜甜的，酸酸的，各色感觉，很难说清楚。
    昭姬看着屋里众人开心的样子，倒是冷静的说道：“到底是没有确认的事儿，说不准？侍府里的老太医确认后，高兴也不迟。”
    听了昭姬这么一说，小春倒是反醒了过来。也是，府里的姨娘们都看着，东院可别弄出了大笑话。到时大家伙都传着，何氏有身孕的事儿，府里的夫人却假孕的事儿，这么一传可不定弄成汉国公府的笑柄。这么一想，小春一个冷颤，回道：“夫人说的是，奴婢高兴的过头了。”
    “无妨，小春。”昭姬见小春懂了，安慰道。然后，对刘嬷嬷道：“劳嬷嬷去请老太医，就说我有些头疼，不甚舒服，请他给看看。”
    “老奴明白。”刘嬷嬷回道。然后，行了一礼，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