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号角(下)

作品:《昭姬

    第二十四章号角(下)
    楚朝,京都。
    作为后族萧氏的一员,萧清臣对于皇长子成为此次南征的监军,是警惕的。只是,一路的出征途中,萧清臣改变了对皇长子的排斥,至少,皇长子不会不懂装懂,也没有见他指手画脚的瞎指挥。
    扶苏作为皇长子,自然是学富五车文韬武略。只是,他到底是长在深宫,对于行军打仗自然是纸上谈兵。出于对军事的不懂,扶苏这一路的征程对自己定位就是作一个合格的监军。打仗,就由专业的人士指挥吧。
    经过在寿春城中的休整后,此次南征的中级校官此刻都正积中在军中主帐内。萧清臣坐与上首正中,作为监军的扶苏坐于他的左侧。听着帐内各路校官关于南征的意见。
    “禀将军,属下之意是进攻南唐在曲阿的水军,逆江而上攻打金陵。从曲阿先下水军,可让我军不必担心被南唐水军截断后路。”这时,坐在萧清臣下首一位满脸络缮胡子的将校拱手禀道。
    在这位将校刚讲完,坐于他对面的另一位英眉俊目的将校却提出了异议:“禀将军,属下以为此计不妥。曲阿可是南唐水军的老巢,自古就是北骑南水。南人善水,如此岂不是以己之弱,攻彼之长嘛。属下以为,攻历阳,渡长江,在南唐各路勤王大军未到前,下金陵。”
    以两位将校讲后,余下的各位将校在其之上予以补充。但军帐里的意见,却是分为了两种。一部份的将校支持是从曲阿进军,以稳为主。另一部份的将校支持攻历阳,渡长江,直下金陵,以快为主。
    见各位校官互有争执,萧清臣在众人停下后,方向扶苏问道:“皇长子殿下,可有何建议?”
    “萧将军是为三军主帅,扶苏虽然蒙父皇委以监军重任,但无任何战阵经验。军国大事不比儿戏,萧将军身经百战,无需自谦,扶苏自当谨遵上命。”扶苏对萧清臣拱手回道。
    听了扶苏的话,萧清臣到底是军中儿郎。虽然做为后族勋贵,对皇族夺嫡风云的内幕自不陌生。可他是在沙场里笑傲的硬汉子,只是看了一眼扶苏,便将此事揭过。
    接着,开口说道:“众将士的话,本将已经明了。现主要的进攻路线有两条,两者自是各有优势。现本将宣布此次作战方案。”此时帐内只剩下萧清臣那粗犷的声音。一听方案宣布,众将校站直了身子,每个人都仔细的听着。
    “此次大军共分两路,东路以镇字军五千人为主,由皇长子殿下率领。赴曲阿,牵制住南唐的水军。此路便拜托殿下了。”萧清臣严肃的对扶苏拱手说道。
    听到萧清臣如此讲,扶苏战了起来,认真的回道:“将军放心,扶苏必当尽力完成任务。”
    这时,统领镇字军的校尉走了出来,行一军礼后,大声的回道:“谨遵将军令。”
    听到二人回话后,萧清臣亦站起来,接着道:“殿下骚扰曲阿驻军,不让其出兵即可。虽然如此说,可还请殿下费心。臣是将大军的后路托与殿下了。”
    “请将军放心。”扶苏镇静的回道,眼中一片的坚毅。
    看着扶苏的眼睛,萧清臣道了一声“好。”然后,接着对帐中的诸将校道:“剩下的四万五千大军由本将亲率,攻历阳,渡长江,直下金陵。此一战,定打出我大楚的赫赫威风来,不坠吾皇的威名。”
    “谨遵将军令。”帐中的诸将校回道……
    南唐水军总大将陈然,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他的目光里一片森然,思绪却回到了很久以前,脑中闪过那个梦魂思萦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见时已经是罗敷有夫了。而且,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啊。
    那一天,在满院的栀子花里,她眼中朦胧,对他有着千言万语,却又无语。只是,在背影远去时,那风中好像飘过了一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陈郎是路人”吧。最初,他是为什么要离家?选择负了她。陈然想到,然后,他笑了。是啊,自己是为了沙场建功,是为了成名立业。
    温柔乡,英雄诼。他不想辜负七尽之躯,所以,负了她的情,她的心。
    “禀将军,前线急报。”一亲卫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陈然抬头,然后,冷静的问道:“可有呈报。”
    “有。”说着,亲卫递上了小圆筒。陈然接过后,打开翻看了纸筒里的条子。‘北楚南征,时机未至’。看完后,他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小纸条,看着它燃成了灰烬。才道:“本将知道了,叫他们再继续探。”
    “是。”亲卫行了一军礼,退了下去……
    汉国公府,这晚刘岑歇于昭姬屋里。看着眼前低眉温顺的小妻子,刘岑发现,除了新婚那日,他似乎还从未仔细的看过她。后宅的事,刘岑并不怎么过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后宅发生的事。
    于是,他问道:“你不想要那个子嗣?”
    昭姬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道:“夫君何出此言?”心里有些不明白,难道自己表现的太异常了吗?正在为刘岑更衣的手轻轻的拌动了一下。
    见昭姬有些不安的样子,刘岑反而是安慰的拍了一下她的手,道:“无事,不需担心。何氏的孩子养在你名下吧,将来也会是个依靠。”
    刘岑的手很大,上面有些常年用冷兵器,而留下的厚茧,却很暖。“我还年青,想为夫君诞下子嗣。”昭姬口中推拒道。虽然对于刘岑这种古代男人的关心,有些不能接受。不过,她到底是知道,刘岑这是在维护她的地位。
    看着这张正如花儿般灿烂的容颜,刘岑突然觉得,也许他多关心下她吧。要伴他这一生的,是她,他的妻。于是,他‘嗯’了一声,点了下头。算是对这事儿,给她肯定的回答。
    此时窗外,夜,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