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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第七十一章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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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精灵纷纷后退。男人三下两下就把尤妮打倒在地,重重几个巴掌辟头盖脸地打下,把她扇得鼻青脸肿。我冲上前奋力拉住他,“你要不要脸,打女人还这么用力……”
话音还未落,那男人扬起手,啪啪几声响,我的脸上就重重挨了好几个巴掌。他对我左右开弓痛骂道:“要你这贱女多管闲事……”
我咬住牙,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卯足力气,狠狠踹了那男的几脚,男的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招,措不及防下,痛呼着捂腿后退。趁着这个时候,我拉起尤妮,“我们快跑……”
尤妮哭哭啼啼地被我拉着向往外跑去。人群自觉地分开,我们冲了出去。夜空仍下着大雨,我们在街道上奔跑。男人没追过来,可能是被同情我们的围观精灵拦住。
夜雨很大,雨雾朦胧,冷风又起。尤妮甩开了我的手,一个人疯狂地在潮湿的路上奔跑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我惊呼一声,听得几匹俊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腿,眼看就要踏在尤妮的身上。
可御马的人技术极好,轻轻一个扭转,便刚好避开了尤妮。尤妮哭倒在地上。
我正要奔过去,却听得马车内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那正是希斯诺的声音。我的心猛然一惊,将自己迅速藏在街边房子的墙后。
御马的卫兵恭敬道:“王,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差点儿撞到她。”
雨越下越大,我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他似乎急着赶路,并未打算多停留。一个盔甲骑兵从马车后跳下来,将一个重重的钱袋放在尤妮身边。浓浓的雨幕中,马车急驰而去,很快就冲上了夜空,消失了踪影。
我急忙奔过去,扶起了尤妮,“你怎么样了?”
尤妮仍旧哭得像个泪人儿,我用力扶起她,并捡起她身边的钱袋,放入她的口袋中。然后,搀扶着她往花店的方向走去。
这次胡闹的结果是,我和尤妮都病了。米塔得知前因后果后,连连叹气,直说尤妮这次闯祸了。那个男人是个有名的小混混,连狄亚斯主事家的管家都敲诈过,恐怕这次会上门找我们要医药费。我忍不住骂道:“那我和尤妮的医药费怎么办?”
米塔叹息,默然无语。
过了几天,我的伤寒痊愈,一早便起来在店里帮忙。米塔端来了早餐,我坐在桌旁,问那混混找来了没。米塔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他已经来过了,本想胡闹。但我付了一笔钱后,他便走了。”
我愤愤不平道:“凭什么给他钱,我们也被他打了。”
米塔为我倒了一杯牛奶,“我说,你们就为我省点心吧,这种混混,能不沾惹就不要沾惹。”
今日仍是一个阴雨天,但花店的女客们却不少。她们边挑选着玫瑰花,边细细低语。
“阿诺表姐,听说希斯诺王很早就离开了。”狄亚斯家的小姐雪儿问道。
阿诺表姐说道:“昨晚我听母亲说起此事,晚宴进行到一半,希斯诺王突然收到王后病情加重的消息,便匆匆离开。”
“你可是失望了?”一身紫红长裙的阿诺表姐笑着反问。
“希斯诺王英俊迷人,离开得那么早,当然会令不少女人失望,”雪儿不掩饰地道,“不过,还有亚伦德大公爵嘛。”
“那倒是。”
雪儿又道:“不知亚伦德公爵是否会留意到我们?不过,唉,估计他看不上我们这种主事家的小姐的。”
“那倒也未必,”阿诺表姐抚摸着一朵黄色玫瑰的花瓣道,“听说三年前他曾和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订婚。那女子曾是他的近身侍女,公爵还要娶她为正室夫人呢。可见他并不是那么注重门弟。”
一直在听这两个表姐妹说话的另一长发女子转过身,“此事当真?”
“当然。”
兴奋之下,几个少女讨论起来,连选玫瑰花的事都抛在脑后。我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在角落里修剪着花枝,心下感叹。幸而那个雨夜我没有和尤妮一起冲上主街道,否则就会遇上希斯诺。我不想介入希斯诺和阿芙拉之间,在心底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日后,尤妮的身体恢复,听说那混混来要钱的事后,呆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说话。下午,她拿起两个玫瑰花篮准备去送花。米塔瞥了一眼她,对我道:“欣然,你与她同去如何?”
我叹道:“我这人性子急,若真遇上事,只会和她一起冲上去打那男人一顿。”
米塔听我这样说,遂决定自己与尤妮一块儿出去。可临出门前,恰好有一批玫瑰花到了,需要她点货亲收,结果还是只能由我陪着尤妮去送花。
世事就是这么巧,我和尤妮刚走入集市,就遇见了那混混。他正搂着那晚见到的女人,大摇大摆地在人群中穿行。
“你站住”尤妮一见他,怒火冲天。她把花篮放我怀中一放,就冲到了他面前。
那男人见到了她,耍赖似的一笑:“怎么,又给我送钱来了?”
尤妮是个火爆性格,原本就为了米塔给他钱的事不痛快,现在被一挑衅,越发火冒三丈:“我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咒你倒一辈子霉,咒你马上就死……”
尤妮的谩骂声很大,集市中人纷纷围来。
男人恼火道:“你再敢骂句试试,你妹妹就算给我钱,我都不会让你活。”
尤妮尖叫了一声,扑打了过来:“你敢。”
男人再次恼羞成怒,推开身边的女人,怒打尤妮好**掌,把她打开:“骚婆娘,jian货,你当老子想跟你上床,还不是为了你那几个钱。”
尤妮的眼泪纷纷而落,她失去了理智,疯狂般地再次冲来,死力捶打男人的肩与背,“你这个混账,你这个混账……”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人脸色越发难看。他狠狠揪住尤妮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一边墙上撞,“老子要你打,老子要你跪地求饶……”尤妮哭叫连连。
我把花篮扔在地上,抓起一大棒玫瑰,冲过去朝男人狠狠砸去,“我要你打女人,我要你打女人……”玫瑰花刺把男人刺得嗷嗷叫,他反手又捏住的手腕,“又是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我骂道,同时用玫瑰扎他的脸和头,“贱男人,贱男人……”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哄笑声。
集市的不远处,一辆奢华贵丽的马车正缓缓驶来,骑在马上的一华服年轻男子朝热闹的地方看了过去,猛然一震。他再次凝神细看,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身影再熟悉不过,哪怕她跳起来大骂和砸人的模样都特别眼熟。
“吉罗,怎么了?”马车内传来一道极华丽而冰冷的声线。
“大人,前面有人吵闹,所以堵住了路口。”
“从另一条路走。”马车内的声音冰冷至寒。
“大人,”吉罗壮起胆子,吞吞吐吐地道,“那个骂街女子怎么看起来像欣然夫人。”
集市口堵得越来越厉害,尤妮从痛哭中清醒过来,奋起反抗,抓起剩余的玫瑰花朝男人砸去,男人惨叫一声。我趁机逃开,并用手中的玫瑰继续打去,男人反手狠打,正巧打在我的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我松开了手,玫瑰花落在地上。我愤怒不已,想起花篮中似乎还有剪刀,便冲过去拾剪刀。
尤妮已被男人甩到了一边,痛哭不止。我手握剪刀,一副凶悍模样登场。男人见我拿着一把剪刀,也做好了随时反攻的准备。当我正要举起剪刀朝他扎过去时,他也准备狠狠扇我一巴掌。他的动作似乎比我快,可那巴掌却没有落下来,虽然离我的脸只有一步之遥。
我不由得抬起头,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目光投向一个方向,连披头散发跌坐地上的尤妮也不例外。她张大了嘴,定定地看着前方。
我的手停顿在半空,不禁也看向了那个方向,霎那呆住。
人群的正前方,一个身着华贵长衣的英俊美男正在数名部下的簇拥下,缓缓朝我走来。一种高贵而霸气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隐隐还有种冷血嗜杀的气息。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准备扇我一巴掌的男人,那男人惊得停住手,还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个男人仅用眼神就能把这混混定住,而我居然喊打喊杀也没用。
天旋地转,我头晕目眩,头皮也开始发麻。我松开了那混混,软软地靠在墙边。怎么正好会被他碰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的眩晕感开始加强。
那高高在上的美男的眼睛又看向了我,流露出了微妙的欣喜、喜悦、愉悦等情绪。他的气质阴森寒冷,残忍冷酷,却偏偏对我展现出微暖的笑意。
我紧贴靠住墙身,浑身虚软、颤抖。
尤妮看着他,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又看向了我,眼里又流露出诧异而兴奋的光芒。
那个英俊完美的高贵男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就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我猛地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厉声喊道:“别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他的脚步顿时停住。
“别……过来”我重复着,死死盯着他,充满了宁死不屈。
尤妮惊得从地上爬起来,对我道:“欣然,你干什么啊?干吗把剪刀对着自己?”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瞪着那个冷酷俊美的高贵男人。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桀骜不驯,颇为玩味似的对我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将爱(一)
第七十二章将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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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跟你走。”我立刻道,并把剪刀抵得咽喉更近了些。
他的眉头皱了皱,立刻反问我道:“我有说要你跟我走吗?”
闻言,我微微地松了口气,握剪刀的手也松了些。就在这时,我只觉得眼前刮了一道风,凌厉的风过后,我的手腕一阵发麻,剪刀随即掉在了地上。我惊惶失措,慌忙去捡,却被人一脚踢得老远。
“你……”我抬眼看他,满是恼怒。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凝注我几秒后,便扬起披风,转身离去。他的十来个下属也紧跟在他身后。人群渐渐地散开,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靠着墙边,缓缓滑落瘫软在地上。如果他真要强行带我走,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尤妮奔到我身边,与我坐在一块,“欣然,你认识他吗?”
我连忙摇头摆手:“不认识。”这时有几个人匆匆过来,一把抓起了吓得瘫软在地上的那混混,凶神恶煞地把他带走了。和混混在一起的那女人,目瞪口呆,吓得一动不动。我和尤妮不禁面面相觑。
夜间大雨哗哗下个不停,潮湿而阴冷。尤妮已兴奋地叫了一晚上:“天啊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亚斯兰的大公爵。我的天啊,早听说他是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差点就为他倾倒了。”
“那男人又凶又残酷。”我说道,“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米塔递给了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低声嘀咕着:“我原先就猜测你可能是伯爵家的逃妾。”
“为什么会这么猜?”我接过了红茶,问道:
她道:“虽然你那时穿着侍女的衣服,可当我们想与你多说上几句话时,却被你身旁的侍女坚决拒绝,并丝毫没有商量余地。定是伯爵为了你的安全,才不让陌生人靠近你。”
“我是被逼婚的,”我愤愤不平道,“我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他什么,是他逼我的。我出逃在外好几年,没想到还是被他碰上了。”
尤妮在一旁好奇道:“跟着伯爵不好吗?狄亚斯家的小姐不知多想做他的侍妾呢。”
“我与他的母亲不和,也不喜豪门里的明争暗斗,和他也有数不清的矛盾。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米塔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叹着气道,“不知还能躲到哪里。我曾流浪到迪尔国,谁知在迪尔国也碰到过他。”
“那塔尔特呢?”尤妮问我,“塔尔特国比迪尔国大一点,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吧?”
我噤了嘴,不出声。米塔笑笑,忽然道:“你一定是个奇女子吧?”
“什么奇女子?我笨得很。”我失笑道。
“你当初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们的丈夫,却又不居功,自顾离去,甚至不愿我们过多道谢;你帮我们经营花店,想出了许多好点子,我应早猜出你不同寻常才是。”米塔分析道。
我哑然失笑:“那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天折腾下来,我有些累了。回到我的小阁楼,躺在床上,哀声叹气。我翻来覆去,听着屋顶上雨声,心烦意躁,怎么也睡不着。我想我该逃到哪里呢,想了很久,却得不出一个答案。就这样想了一晚上,天快蒙蒙亮时,我才疲乏地缓缓睡去。
可还没睡上两个钟头,就被尤妮摇醒。“欣然,欣然,醒醒……”她焦急摇晃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我迷糊地翻了个身,“一大清早的……”
“你快下来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我的被子,就把还穿着睡衣的我拉到了楼梯口。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十来个人搬着箱子从我身边经过。花店的大门敞开,门口停着好几辆华贵马车。“这是……”我转头问尤妮。
尤妮兴奋:“今天一清早就有人来敲门,米塔去开门,来了一个穿戴不凡的年轻男人,说公爵大人从今日起就搬到我们的房子与他的未婚妻住在一起。”
她激动万分地道:“你能相信吗?欣然,公爵大人要搬到我们家来住了。天啊,是公爵大人”
“啊?”我一个脚下不稳,差点儿从楼梯口跌下去。尤妮慌忙扶住我。我推开他,忙朝搬箱子的十来人奔去,拦在他们面前,“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可我阻挡不了他们,他们仍旧扛着箱子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我正要再拦时,听到了身后吉罗的声音:“夫人,您改变不了公爵大人的决定。”
那个年轻冷峻的男人来到我身边,还先行了个礼才道:“大人稍后便会到。”
我喃喃着:“你们的脸皮真是厚啊”
“夫人,您失踪多年,大人为您寝食难安,如今终于找到了您,当然一刻都不想与您分离。”
我坐在楼梯口上,呆呆地看着那些人忙来忙去地搬东西。吉罗正要离去时,尤妮小心地问他昨天那集市上被他们抓走的男人怎么样了。
吉罗反问她道:“曾揭过公爵夫人**掌的男人还能活吗?”
尤妮听得一呆。我朝吉罗怒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血腥,那男的虽讨厌,可也罪不至死。”
“大人还请我转告您,”吉罗对我彬彬有礼地道,“只要夫人您少惹点祸,因您而活下来的人就会有很多。”
吉罗走后,尤妮坐在我身边,伤感地道:“没想到我的诅咒居然成了真,我当时曾咒他死……”
“这都怪我。”我的声音颤抖,“我没想到会这样。”
“有什么好怪的,”尤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悲哀,“我早知他会有这一天。他也暗地里杀了不少对手了,还杀过一两个情妇。我曾劝他要为自己积福,他不听……”
我拍了拍她的手。
当亚伦德来的时候,我正在花店里修剪花枝,手起刀落间,几片烂枝落在地上。米塔和尤妮曾拼命阻挡我继续在花店做事,可硬被我回绝。
“没想到你是个全能女子,”亚伦德含笑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修剪花枝,“会画画,会制衣,现在还会修剪花枝。”今日的他犹为帅气,一身华丽的黑衣华服,长长的紫色微卷头发束在脑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出隐隐的银色,散发出迷魅诱人的光芒,充满致命的诱惑力。可惜,这些都打动不了我。
我抬脸,冷冷一笑:“我还会打人和砸人。”
他拥住了我的腰际,低头吻住了我的脸,我急忙避开,却被他大手一捞,又捞了回来。他把脸蹭在我的脸上,耳鬓厮磨,“今天晚上到床上来打我如何?”
我又一使力,推开了他。我走到粉色玫瑰旁,继续修剪花枝。他跟随我身边,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你不该消失那么久。”
“我本不打算回来,”我剪掉了一片烂叶,“只是事出突然,我才不得不来。”
“是因为那个叫倪可的女孩回去了吗?”
我惊诧地看向他:“你还有脸问?你把别人都害惨了。”
他的眼神深邃迷魅,仿若罩上一层迷雾,“她怎么样不关我事。”
“是吗?”我冷笑,拿着剪刀面向他,“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还有,谁让你搬进来的,你没资格搬进来。”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戏谑的笑容,“为什么没资格?我可是付了房租的。”
“你付给谁了?我怎么没看见。还有,我们也不会把房子租给你。”
“欣然,”米塔吞吞吐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站在那儿道:“公爵大人的护卫一早就把租金送过来了。那钱足够我们另买一座房子了。”
“米塔,”我气急败坏,“把钱还给他,我们不要他的钱。”
米塔仍然吞吞吐吐地道:“欣然,我们也很为难。再说公爵大人也只是想见见你,你也要懂点事才行啊。”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什么时候胳膊往外拽了?愤怒地瞪了亚伦德一眼,他的脸上仍挂着亲切可人的笑容。我放下了剪刀,冲上了楼梯,直奔我的小阁楼。我的阁楼单间内,已经堆满了木箱,还有两个侍女正在收拾他的衣物和整理房间。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把侍女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从床底拖出了一个木箱,然后又奔到衣柜前,将自己的衣服全取了出来,塞进箱内。正忙碌时,亚伦德走入了我的房间,他按住了我的手。
我正要大骂,却被他的眼神噤住了声。他深深凝视着我,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泛着隐隐的银色,透出别样的情绪。
他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抱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我竟然忘了反抗。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眼睛里的大海仿佛可以把我溺毙。
他的温暖手指抚上我的嘴唇,轻语道:“欣然,我都已经被你快磨得没了脾气,你还想怎样呢?”
我蓦然呆住。他继续道:“你上次实在太过份了。我原本只打算冷落你一个月而已,你却连十几天都受不了,就这样决绝地离我而去。我几乎要被你气疯。你可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有多难过,有多痛苦,我在你的房间里待了三天三夜,真怕你再也不肯回来。欣然,我恳求你,就算你再生我的气也好,不要用离开来惩罚我。你这样欺辱一个爱你的男人,你的内心就不会感到痛苦吗?”
我别过了脸,颤声道:“我与你并不适合,你走吧。”
在他发怒之前,我又说道:“我实在无意介入你的家庭,更不想当什么公爵夫人。公爵大人,你还是请回吧。”。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将爱(二)
第七十二章将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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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存心骄傲,也不是把男人高高吊起。而是我明白,一旦走入了他的家庭和世界,绝无可能像单纯恋爱时那样过得纯粹。我必须面对很多事情,比如门弟的高低,比如他的妻妾和情人,还有他的复杂身份背景等。我也不想再被别人指指点点说我高攀,说我凶悍如泼妇,不知礼仪脸耻,也更不想让谁谁的脸上蒙羞等等。从前在伯爵府里,连吃个饭都小心翼翼,恨不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不信,”他深深注视着我,自信十足而缓缓地道,“我不信你不爱我。”
“公爵大人,我知道你对我的拒绝很难接受。但我想告诉你,在感情的事上,是没有成功与失败之分。你不必太介怀我的回绝。我的拒绝不代表你不优秀。实际上,你一直都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只是,我们之间并不具备在一起的条件。我无法适应你的大家庭生活,无法与你的妻妾情人们共同生活,更无法与你的母亲或你的其他亲朋们相处。我根本无法融入你的世界,你若强求我与你在一起,只能让我们共同痛苦而已。”
他的脸上神情淡定,未因我说的话而有任何的动容。
“欣然,我并不是强求你与我在一起,只是你一直看不到你的心。欣然,你是爱我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你还未看明白。”
我压住内心的波澜,继续把脸侧在一边,不与他的目光对视。其实,何须他提点我。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他抱住了我,低声道,“我自十五岁那年认识你以后,便再也未有一个女孩能让我倾注如此之多的情感。哪怕她们再美丽,再聪明,也无法激起如我这般对你的感情。我不知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使我无论是在阿朵娜的地宫还是在昔日伯爵府都无法忽略你。我曾经数次对自己,对你,以及对身边的人说你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侍女而已,可却仍无法阻挡自己的心不断向你靠近。欣然,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的眼里泛出了隐隐的泪光,呼吸也变得困难,咽喉处仿佛被什么哽住了般,无法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
他吻上了我的嘴唇,吻得很深很深。我的眼泪缓缓地从脸庞滑落,滴在我们的紧紧融合纠缠的唇齿之间。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轻轻地解开了我的衣裙缎带,飘落在了地上。而沉浸在热吻爱抚中的我竟一无所觉。当我感觉到身上凉嗖嗖时,才惊觉自己已与他赤luo相对。我连忙挣开他,就要拾起地上的长裙,却又被他立刻打横抱起,走向那张柔软的温暖的床。
“你……不要……”我抓住他的几缕落下的发丝。他已经把我放倒在了床上,把宽阔完美的身体压在我身上,热吻住我的脸庞,柔声微喘道:“欣,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你很多年了……请你,不要再拒绝我。”
他的目光炙热,仿佛要把我融化,他的身体如燃烧的火焰,迅速把我的全身点燃。我微叹过后,便闭上了眼,任由他热情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和胸前的两团柔软上。他的唇一点一点移动,灼烫了我身体,我只觉得自己在他的呼吸里燃烧。我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向上,吻住了他的嘴唇,触碰的那一刹那,一股电流突然通过了我们的身体,我们不由自主地颤栗和发抖。
那股强烈的电流还使我们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哪怕我们现在仅仅只是接吻和抚摸。我们的嘴唇舍不得分开,吮吸着对方的津液,呼吸着彼此的呼吸,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我们赤luo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翻滚在不大的床上。我们小腹下的微糙细绒毛丝紧贴在一起,那轻轻磨擦后的触感,使我变得潮湿润泽。他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灼热的嘴唇缓缓向下移,低头便吻入我的神秘幽深之地。我的脚裸动了动,突如其来的刺激使我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我湿润得如同含苞的玫瑰花骨朵,只待那最后的绽放。他的那条粗壮傲然的长蛇缓缓进入我的体内,我的身子微颤动一下。刚开始时,他还进不去,连着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进入。他低喘着在我耳边:“我的傻妞,你怎么会这么紧,又这么小……”
这儿男人的那里似乎都有点“庞然大物”的感觉。我的脸涨得通红,别过一边,紧紧闭着眼。
当完全融合的那一刹那,我们身体犹如在火中炙烤,渐渐地,他的速度快了起来,我们都低低地发出了声音,彼此似乎都承受不住那愈渐愈高的快感。
我们在律动中疯狂和呻吟,他用力地攻击着我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激烈碰撞,每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不可抑制的声音,都能让我的身子柔软得渗得出水来。也许他想怜惜我,想放缓速度,可却怎么也无法按照他的自己的想法来行进。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使他的身体下的我渐渐无法承受。我痛叫出了声,他的脸上露出了爱怜的神情,可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激烈。
慢慢地,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在我身体蔓延弥漫开,那异样的酥麻与震撼感,有节奏的身体收缩,以及奇异的舒适感,从脚趾一直上升到了全身,使我感到与他灵肉合为了一体。那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身体飘飘欲起,灵魂仿佛与他的融合、纠缠、契合,不可分离。与他缠绵在一起,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暧昧呻吟,那声音使他更猛烈地加快了动作。在欲望激情抵达最高峰的那一刻,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了抑止不住的高昂叫声。
我们的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他从我的身体上缓缓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宽阔的胸膛满是汗水,他喘息低声道:“欣然,我爱你……”
“嗯。”我的骨头就像散了架,疲累不堪。
他湿漉漉的身体贴住我的,“欣然,我不能没有你。”
“嗯。”我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沉重得睁不开。
再然后,他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半夜,他已不在身旁。隐隐听到有谁说下雪了,我拿起床边的一条衣裙,套在身上,下了床。打开小窗,雪花与寒风一起涌入,吹得我的脸庞凉凉的。吹了一会冷风后,我把窗子关上,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小厅内低低的说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x在楼梯转角,探耳细听,是尤妮在低声问一个侍女:“公爵大人今晚不回了吗?”
侍女答道:“公爵大人近日一直与女王的养女洁雅月公主一起度夜,直至天亮才会回。”
“哦。”
我捂住不断发痛的胸口,艰难跌撞着缓缓回了小阁楼。胸口涌起的锐利刺痛仿佛瞬间将我击倒。即使没有那位公主,他的风流韵事仍不会断。就算没有那些韵事,他还有一些妻妾。如果我真的要跟他,我得确认自己是否有强壮的心脏。
我躺在床上,身体仍然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或许是麻木了,我并没有太过激动,只是胸口的剧痛仍然不散。
亚伦德并未至天亮才回,在我躺下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当他脱下外衣,正准备与我睡一起时。我一咬牙,狠狠一脚踢了过去,他避之不及,被我一脚蹬到了胸膛。他抚住胸,退后几步,怒问道:“你又怎么了?”眼神还有几分焦躁和惊惧。
我从床上坐起,指着门外说道:“这里除了我这小阁楼外还有几个房间,你随便找一间住,不要与我挤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冰凉,定定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和那公主狂欢到天亮才回来呢?”
“哦,原来是这事,”他松了口气,将房门关上,如释重负地道,“我还以为是你又反悔了。”
“你别过来,”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急道,“不要到我的床上来。”
他边走来边无奈地道:“如果我说我和洁雅月公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会不会信?”
“不会。”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真的没有,”他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会在与你刚刚做完后就去找她。我还不想失去你。”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还是不信。”
“那我明天带你去见她好不好,让她亲口对你解释我和她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好。”谁怕谁,见就见。
他再次走近了我,有几分讨好地道:“那我现在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不好意思,在嫌疑还没有解除之前,你最多只能睡床下。”
他盯看了我一会儿,眼睛里满是恼怒,还隐约有一丝委屈。我坚定地回视他,誓不妥协。几分钟后,他败下阵来,无奈且委屈地道:“好,欣然,我睡床下。”。
第七十三章玫瑰花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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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雪花满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阁楼房间内,几名侍女为我梳理长发,为我换上长长及地的宫装长裙。我的脖子上戴上了冰凉的紫色钻石项链,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水晶珠链,耳朵上戴着菱形的亮钻耳环。梳装完毕后,侍女们又为我披上一件白色天鹅绒长外套。外套很长,及地,把我整个人温柔地包裹住。
当我迈着小步下楼时,米塔和尤妮发出了惊叹。尤妮欣喜道:“欣然,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高贵这么有气质啊,简直像公主一样。”
米塔的脸上满是笑容:“就是,欣然,你的气质真棒”
我赧然一笑,撩起长裙走出了花店。当我走出的那瞬间,发现门口居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精灵。店门前停着大公爵的华贵奢华的马车,自然会吸引不少好事者。漫天雪花里,狄亚斯家的雪儿小姐看到了我,惊呼乱叫:“表姐,那不是花店里的那女人吗?怎么装扮得像公主一样啊?”她们表姐妹站在店门前,也许是准备前来买花的。
阿诺表姐连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话。”
吉恩向我迎了过来,恭敬地请我上车,我满脸尴尬地向马车走去。车内,亚伦德正懒懒地靠在一角。马车驶向王宫时,他含笑着问我:“你还想在那里住下去吗?”
“为什么不?”我强撑道,“我觉得那里挺好。”
“好。”他慵懒地笑着。
“你可以不用住那里的。”我道。
“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他把我拥入怀里,吻上我的脸庞,柔声道,“我不会与你分开。”随即,他重重吻住我的嘴唇,那个超级马拉松式的长吻差点使我当场窒息。
雪花静静地飘落,王宫的大铁门缓缓打开,马车直直地驶了进去。和塔尔特、亚斯兰的王宫不同,玫瑰花国的王宫前居然是一大片墓地。远远看过去,墓地周围种满了树,已形成一片小树林。
阴暗的天空下,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大小小的灰色墓碑上。透过车窗,我看到墓碑上画着男女精灵。画像很模糊,刻在碑上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痕迹,但仍能看出是精灵画像。墓碑树林的不远处,是一大片玫瑰园。已是冬季,但仍有蓝色和紫色玫瑰在悄悄地绽入,给这个阴霾的冬天增添了一丝丝色彩。
“这是谁的墓碑?”我问亚伦德。
“玫瑰花国历代的君王、王后和宠妃。”他道,“一小部分特别有名的臣子也葬在这里。玫瑰花国的君主或女王对已逝的先祖们有着特殊的崇敬,希望永远守候在他们身边。”
马车停在了墓园前。我们将步行穿过这座墓地,以示对他们的尊敬。亚伦德牵着我的手,走在墓地的小径上。雪花不断落在我们身上,扑了一身的白。树林里阴森森的,还有种墓地特有的阴寒之感。但亚伦德的手很暖,缕缕暖意顺着他的手心传递到我的手里。我边走边看着路过的灰色墓碑,看着雪花缓缓落在碑上,覆盖在上面的精灵画像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种极细微极细微的声音,深深传入了我的心底。我不由得一惊。那声音又尖又细,分不清是男是女。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谁来了?”
“是大公爵的夫人吗?”
“不,不是,是妖精王的新娘,我们达德伦亚大陆上的妖精王的新娘来了。”
“妖精王的新娘来了,终于来了,来为我们玫瑰花宫解除诅咒了。”
一阵细细的咯咯笑声响起。
我停住了脚步,吃惊地左顾右看,可看不到半个人影,只看到阴森一片的黑灰色墓地。“你怎么了,宝贝?”亚伦德在我耳边轻声问我。
我诧异地问他:“玫瑰花宫里有什么诅咒吗?”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异,随即眼眸深沉,“你如何知道的?”
我看了看四面的黑灰色墓碑,低声道,“这里刚刚个声音对我说,我将要为玫瑰花宫解除诅咒了。”
亚伦德的面色阴沉,眼神寒冷如冰,“你不要涉足此事,太危险。”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
妖精王?谁是妖精王?新娘指的是我吗?我心里暗暗诧异着,但未多想。
穿过了墓地,我们进入了王宫的长长走道。走道的两壁挂着火红的焰火灯,神秘而明亮。当我被亚伦德牵着走在紫色的地砖上时,又听到了那些细细的声音。这次说话的奇妙生物似乎更多,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看,妖精王的新娘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我们的玫瑰花宫。”
“她来干吗,是来为我们解除诅咒的吗?”
“也许,因为大公爵不让她插手此事。”
“这……那还是算了,亚斯兰的大公爵太可怕,刚杀了两百多个精灵,又灭掉了一座原始精灵的城池,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为敌。”
“可是困住我们的诅咒怎么办?”
“不用急,不用急,”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他的新娘和他不一样,她会帮我们的,会帮我们的。她还能降低他身上的杀戮血腥之气,帮助他缓慢成长,成为我们的大陆之福。”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亚伦德的眼神也变暖,“在笑什么?宝贝。”
“我可不是什么福星,”我道,“哪还有这个本事。”
亚伦德的眼里出现了疑惑。
身边又有细细的声音响起,他们在说:“有的,有的,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能安抚那个杀戮嗜血的冷酷精灵。”
“真的吗?”我又问道,“我真有那本事吗?可是他好色哦,我不知道能忍他多久。”
亚伦德顿住了脚步,面色慢慢沉下去,眼神变得阴沉。
“我们走了,走了,他快生气了。”
“是的,是的,我们还是赶紧溜吧。”
一眨眼的工夫,它们溜得无影无踪,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对亚伦德道:“你太凶了,把它们都吓走了。”
“它们是谁?”亚伦德的眼睛里发出冰冷的光。
“我也不知道,”我道,“我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吉恩此时上前一小步,对亚伦德道:“大人,我听说玫瑰花宫因为被墓地环绕的缘故,阴寒之气极重,吸引了不少肉眼看不见的低等精灵。只有缘分气场极特殊的精灵才能看见它们,并听到它们的声音。据说,某些低等精灵还有奇妙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亚伦德冷笑了一声,眼神阴森寒冷,并不多说什么。我说道:“我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但是看不到它们。”
“最好不要看到,”吉恩道,“听说它们长得很古怪,恐怕会吓着夫人。”
穿过了长长的走道后,一大群轻薄纱衣的梳髻侍女迎了过来,她们撩起裙角,盈盈向我们低身行礼,然后从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直直延伸到尽头华丽银粉色大门的铺着粉色地毯的长路。
亚伦德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向那扇门走去。我越往前走,越感觉一直寒意袭来。慢慢地,我冷得居然浑身打起哆嗦来。亚伦德看向了我,微蹙眉头,“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不……知道。”我的声音居然也在发抖。
他迟疑了一下,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覆在我身上。“不用。”我想拒绝,因为我知道这在宫廷礼仪里是很失礼的行为。披着男人的外套进入皇宫内廷,在正式礼节中被视为缺少基本的教养。
他仍将外衣覆在了我身上,柔声道:“没事的,宝贝。”
华丽银粉色大门外站着两位高个子侍女,她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后,便推开了门。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的那一刹那,极冷的冷空气迎面而来,刺寒入骨,让我有种身处冰天雪地的感觉。我x向了亚伦德,更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想从他的手心里汲取仅存的温暖。
亚伦德看着我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森冷阴暗。当两个卫兵走上前来,要接过亚伦德的佩剑时,亚伦德还犹豫了一下,但仍把长剑交给了他们。
大门后是一个极华丽的起居室,宽敞得近几百个平方。地上铺满了深红色的绣着金银丝线的地毯。起居室的正前方有一个很大的银紫色壁炉,壁炉里的火正熊熊燃烧着。我却感到更冷了。
两个侍女引领我们坐到宽大的软椅上。软椅上铺着绣着精美花纹的软布柔垫。照理坐上去应很舒服,可我刚坐下去,就觉得仿若坐在冰上,差点儿蹦起。亚伦德居然颇为忧虑地看着我,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不习惯。”
他微笑着抓住我的手,凑近我的耳边,颇有深意地说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离开。”
“嗯。”我似懂非懂地应道。
“亚伦德大人,没想到您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团红色的影子如火般卷了进来。她一身火红的袭地长裙,精致的妆容,微微向下垂的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精美的翡翠绿头钗。她的胸口开得很低,深深的乳沟性感迷魅;她的长裙从两边分叉敞开,露出两条修长性感的迷人长腿。
她就是格丽儿女王的养女,洁雅月公主。
第四卷 第七十三章 玫瑰花宫(二)
第七十三章玫瑰花宫(二)
她柔媚的眼睛上涂满了绿色的眼影,鼻子上撒下点点银粉,迷魅惑人。洁雅月公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着我娇笑道:“没想到大公爵也是体贴的男人,还为夫人披上自己的外衣。”
亚伦德只是淡淡一笑,道:“昨晚回得太晚,让她心急了。所以今早特来向公主请安,澄清昨晚一事。”
公爵是仅次于君王的世袭贵族,可不用向公主行礼请安。我与他同坐,也按兵不动。
性感公主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坐到了我们对面。她优雅地捧起一杯热茶,浅笑道:“哦,原来是为这事啊。我就说了,公爵怎么会一大早来找我呢?”
她的眼神迷人,瞥向亚伦德:“没错,昨晚我想公爵大人了,所以便遣人召大人入宫。大人虽然来了,却推说实在太晚,不到一会儿便执意要离开。”她又看向了我,笑吟吟地道:“难怪大人这么匆忙,原来是家中多了一个妒意甚强的夫人。”
她娇笑道:“昨日刚收到消息,说是大人找到了负气失踪多年的未婚妻。听说大人找寻她已找了三年,却一直毫无消息,没想到是在我们的王国里卖花。”
我的脸上讪讪的,感觉这个公主似乎在冷嘲热讽。亚伦德牵着我站了起来,冷言笑道:“既然误会已澄清,我们就先告辞了。”
公主的脸上掠过了一抹不快,“公爵这么快就要走吗?”
亚伦德拉住我的手直接朝门口走去,那团火红的影子飞奔而来,挡在我们面前。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了感伤,对我说道:“我不大会说话,还请夫人见谅。”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便望向了亚伦德。亚伦德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冷冷地道:“请公主让开。”
洁雅月公主竟真的让开了,她看着他拉着我走过,在我们身后悠悠地来了一句:“前几日公爵大人与我缠绵到天亮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淡啊。大人的精力那么旺盛,害得我那几日都起不了床呢。”
我的心一紧,但没多说话。亚伦德加快了脚步,带着我离开那扇大门。走在空旷冷清的走道上,我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本欲说什么还是止住了。这时那些细细的声音又出现了。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你还没为我们解除诅咒呢。”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请你帮帮我们吧。”
“是的,是的,”那些细细的声音道,“我们知道你具有异能,能看到精灵心底的故事,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
“我们已被诅咒困住很久很久了,帮帮我们吧。”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
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小,充满了悲哀,还有绝望,似乎还有隐约的哭泣。我的心中一动,顿住了脚步。“欣然,怎么了?”亚伦德温柔地问我。
蓦地,我甩开了他的手,射箭般往回跑去。亚伦德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立刻追了上来,“欣然,你回来……”眼看他就要追上来,我奔得飞快。那公主仍站在门前,还未离去,正惊奇地看着我们一前一后奔回。
我咬了咬牙,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公主呆若木**。“你这个不要脸的公主,勾引我男人,活该挨这一巴掌。”我边骂又边给了她一巴掌,公主清醒过来。在挨了第二个巴掌后,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与我扭打作了一团。
她的手与我的手紧紧捏在了一起,一阵奇异的触感引起我的全身发麻,颤栗与抖动,我的头脑猛然晕眩,隐隐约约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尔后,那些画面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在哗哗几声响后,又逐渐而慢慢地变得清晰。
我呆住,脑海里除了画面外一片空白,对公主的反击也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当她用尽全力反揭了我一巴掌后,那猛击的力量使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我的呼吸变得困难,闭上眼睛,那意想中的倒地却并未出现,直直倒下的我似乎正好被人接住。倒在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变得很小很小,正坐在一间极华丽的起居室的地毯上玩积木。我穿着小小的公主裙,伸出两只小手,呼啦两下,将刚搭起的积木房子弄撒了一地。“天啊,我亲爱的大公主,你怎么能这么玩呢?”年轻的奶妈拍着脑袋无力道,“真拿你没办法。”
“抱抱,抱,我要去花园玩。”我奶声奶气地说。
她无奈地抱起了我,“现在天色已晚,又下起了雪,一会儿着凉了看您怎么办。”我嘻声笑着,并未回答她。
花园墓地里,清冷寂静。雪花缓缓而安静地飘落,撒在黑灰色的墓碑上,呈现出一种哀伤肃穆之感。天已然全黑了,赤红色的月光撒在这片阴冷的墓地上,我正奔来跑去地堆雪人。我在奶**帮助下堆起了一个小雪人,可还差一根胡萝卜做鼻子,奶妈只得为我去厨房拿来。
静静的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兴致勃勃地往小雪人身上拍着雪。
“嗨,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我闻声抬起了头,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站在雪地里。她的长发垂至腰际,小小的脸上嵌着一双奇特的眼睛,深沉的黑,像深深的夜空。
“你是谁?”我问她。
“我一直住在这里,可没人肯与我玩。”她的声音细细的,尖尖的。
我咬着手指头,有些迟疑。赤红色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黑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小小的嘴唇粉嫩中隐约又有深深的红。月光下,她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美。
我被她的神情迷惑,情不自禁地道:“好吧。”
她与同坐在了小雪人旁,望向我时,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迷离的美。
“他们全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见到我,亲爱的格丽儿公主。”她的声音犹如迷梦。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只有你才拥有皇室的嫡系血统,拥有特殊的气场,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她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接近你。直到你过了八岁生日,我才能接近你。”
“为什么呢?”我又问。
“只有当你满了八岁,你的特殊气场才会慢慢减弱,我才能接近你。”
“你不是说我因为特殊气场才能看见你吗?如果减弱了,我又怎么能看见你?”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过了很久才答道:“因为,减弱的那部分只是保护您的气场光晕。一旦那层光晕消失,我就能接近你了,我的公主。我在皇家墓地里已经飘荡了多年,孤寂了多年,一旦能接近您,感到无比的荣幸。”
“你是谁?”我吃惊地问。
“我有很多名字,通常被叫做恶灵、幽魂或灵异精灵等,如果你喜欢我,我便能成为你的朋友。”
她很美,真的很美。静静的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柔美的光泽。我很喜欢她,便点了点头:“好。”
奶妈回来了,她的手中拿着一根小胡萝卜。她蹲在小雪人前,把萝卜当作鼻子插在了小雪人的脸上。我欢笑出了声,她的嘴角也轻轻弯起。奶妈果真看不见她,她坐在我身旁,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脸上,奶妈却丝毫未察觉。
慢慢地,我长大了,她却一直是个小女孩模样。我们在黄昏时分在墓地里奔跑,玩捉迷藏;在雪花纷飞的日子里牵着手漫步在雪地,她凝望着我的面孔出神,“你已经这么大了,格丽儿,而我的外表却仍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我永远不可能长大,你害怕吗?”
我使劲地摇摇头:“不,不会,洁雅月,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她曾告诉我,很早很早以前,她有一个名字,叫做洁雅月。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个名字才逐渐被人们遗忘。
“我叫洁雅月,亲爱的公主,你可以叫我洁雅月。”
“好,洁雅月。”
“我的公主,我不愿永远只做你的好朋友,”她在我耳边轻柔细语,“我还要做你的恋人,你永远的恋人。”
“可我们怎么能做恋人呢?”我惊奇地问道,“你只是个小女孩啊。”
“不,我不是一个小女孩。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就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和其他异精灵一样,只是在夹缝的结界中生存。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庄园里,我的母亲见我是女婴,便将我遗弃在深山里。我被一个巫师拾到,他抚养我长大,把我禁锢起来,并为我取名为洁雅月。我不甘心被他控制,便偷偷地学习他的魔法,准备适时反击。八岁那年,当我用他的魔法准备把他杀死时,他将一瓶魔药倒在我身上。他死了,我从此也无法再在那个结界里生存。我失去了真实的形体,飘荡在风中,飘出了我曾赖以生存的结界,来到你们的世界。我被你们墓地的灵气所吸引,便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你降生时的哭声,蓦地被打动。那声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让我突然间发现自己很寂寞很寂寞。我开始守候你长大。我常常飘荡在你房间的窗外,看着你躺在小摇篮里哇哇地哭泣,看着你呀呀学语,看着你蹒跚学步,看着你一点点长大。
“你是多么幸运啊,我的公主。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拥有了关爱。你的父母虽然并不相爱,甚至互相憎恨。可他们全都爱你,在你身上倾注了无私的爱。因你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这个王国的大公主,他们都对你疼爱有加。这一切都曾让我羡慕不已。但我并不妒恨你,因为我也爱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哭声和你的成长便缓解了我的寂寞。”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心里。我从不知有这样一个女孩一直在守候我长大。她的孤独与寂寞,让我心疼,更让我怜爱。
她爬上了我的柔软宽大的床,像恋人一样吻去了我脸上的泪珠。“我早已不是一个小女孩,”她轻柔地对我道,眼睛里闪动着柔软的光芒,“我爱你,我的公主。”
我的泪水不停地涌出,她怎么吻也吻不过来。
“来吧,我的恋人公主,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狂欢吧,让我们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忘掉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悲哀与不幸。”她轻轻对我说着,然后,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软床忽然裂开,我们同时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
我们携手走在黑漆漆的洞里,她的冰凉小手将勇气和力量传递给我,使我能有勇气在黑暗中走下去。慢慢地,当我们走到黑洞的尽头处,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一道石门便开了,一道刺眼的光亮射了进来。她用柔软的小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待我适应了光亮,才慢慢松开。
她带着我走入了这道光之门,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堆满了金子和银子的山洞。那些光亮便是由这些财宝所发出。洞内一片宽阔,数百位长相俊美妩媚的男女妖精在欢歌热舞。他们唱歌、跳舞、热吻和拥抱,整个山洞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这是哪里?”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拥抱住了我:“我的公主,这是我们这些失去居所的飘荡的精灵之魂的暂时寄居之地。我们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孤独,也许明天这里被谁发现,我们就不得不分开,离散各方。”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虽然她无法流眼泪,但她的表情充满了哀伤,“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公主,除非你想离开我。”。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玫瑰花女王(一)
第七十四章玫瑰花女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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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拥抱着跳舞,在山洞里随着欢快的音乐缓缓挪动着舞步。我们的冰凉的脸贴在一起,她喃喃着在我耳边说会永远爱我,我的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渗入我的唇内,又苦又涩。
自那晚以后,我们经常参加山洞里的聚会。在欢乐声达到最顶峰时,我们拥抱着热吻与哭泣,为我们这段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恋情。
“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她对我说,“我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异精灵,我没有真实的形体。”
“我们会在一起的,有一天一定可以在一起。”我流泪坚持道。
转眼之间,我十五岁了。父王强迫我与一位公爵之子订了婚。我被迫与一个面色苍白的弱小少年站在大殿里举行了订婚仪式。
订婚夜当晚,那个少年突然死去,我甚至都还没记清他的长相。当所有人都为他哀伤哭泣,为我的不幸忧愁悲哀时,我哀伤地质问她:“是不是你做的?”
她看起来很虚弱,回答时声音低低地,柔柔地,“是。”
“为什么?”
她无法流泪,只能痛苦地注视我,“公主,嫉妒让我发狂。”
我抱着她并不存在的形体,痛哭出声。
十六岁那年,我再次与一个男人订婚。这个男人不同于那个苍白少年,他是一位手腕极为强硬的世袭贵族。洁雅月无法伤害到他,她的魔法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这个男人不但能力出众,而且还深谙魔法符咒。在她的暗杀行动失败后,他对我产生了怀疑。他秘密调查了我一年之久,终于在一个祭师的帮助下发现了我的秘密。他与我的父王母后私下商议,要把那抹不幸的幽魂杀死,让她消失于无形中。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当她虚幻的形体倒在了我的怀里,我失声痛哭。
母亲安慰我:“我的女儿,她可是一个恶精灵,会吸取你的气息精华,使你越来越虚弱。”
我那未婚夫也说道:“你所以能见到她,并不是因为你是皇家的嫡系公主,而是因为她吸食了墓地里几百几千个低等精灵的精气后,强大了自身的力量,才能使你见到她。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精灵,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吸食你的公主气场,使自身更强大,然后进入你的身体,控制你的灵魂。”
“不,不会的……”我泣不成声。
他们叹着气离开了。我仍抱着她,哭成泪人儿。当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她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问我:“我的公主,你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吗?”
我的泪水滴在衣裙上,问她:“你真的会控制我的灵魂吗?”
她的眼睛深处出现了一抹阴沉,“会。”
“好吧,那你现在就进入我的身体,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吧,”我哭着道,“我愿意被你吞掉,被你吃掉。”
这位可怜的公主并不知道,这缕来自异结界的脆弱恶灵当初选择她作为吞食目标,就是看中了她软弱的情性。
她闭上了眼,紧紧抱住怀中的她,流泪喃喃着她的名字:“洁雅月,洁雅月……”
恶灵在那一瞬间有过动摇,有过感动,可很快就被想要重生的欲望所征服。她强撑住最后一点力气,在这位公主最柔弱的时刻,进入了她的身体。在公主身与心都百分之百的愿意投降之下,她成功地侵占了她的身体,并把她的灵魂挤出了她的身体之外。
就在恶灵以为自己百分之百成功的时候,被挤出身体之外的公主灵魂在墓地低等小精灵们的提醒下,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她疯狂地流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在墓地里夜夜徘徊,对低等小精灵们诉说着自己的所承受的伤害和痛苦。
小精灵们道:“她是个狠角色,已经吃掉了我们不少同胞。”
“那我该怎么办?”她痛苦地问他们。
“那就是比她变得更狠,把她挤出你的身体。”
玫瑰花国的公主听了这句话,心神一动,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幽深的深沉。她的灵魂顺着寒冷的风飘荡到了宫殿里最神秘的祭司神庙。站在神庙的大柱子下,她仰望着玫瑰花国的神灵,祈求他们的帮助。
“我的奥斯神啊,我现在诚心向你们许愿,夺回我曾拥有的一切。我曾经毫不吝惜地抛弃了它,现在才发觉受到了恶灵的愚弄。我诚心祈祷,诚心懊悔,请给我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神灵们没有回答她。它们静静地从上至下地俯视着她,没有怜悯,没有哀伤,甚至也没有同情。公主绝望了,她伏在神庙里痛哭流涕。那种被伤害被愚弄被背叛的感觉,使她的心已被伤透。
飘出了神庙后,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自己曾经的房间。房内,那个恶灵公主已经爱上了自己的丈夫,那个能力出众的英俊男人。他们正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激情和颤栗。
公主的眼泪再次流落。
她在墓地里徘徊,流浪,与低等小精灵们一起流泪和痛苦。某天晚上,她正在独自流眼泪,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低等小精灵悄悄在她耳边说:“我的公主,我这里有一个方法,如果你能照做,就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公主流泪不敢相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只要答应我,事成之后把我装入你们祭司的七彩瓶子里,并供奉在宫殿神庙的最高处,我就可以把这个方法告诉你。”
公主半信半疑地同意了。低等精灵接着道:“恶灵是否曾带你去过一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只要你把那些恶灵们的灵气全部吸尽,就可以获得比恶灵强大得多的力量。但是吸取恶灵灵气是不吉利的,会受到神明们的惩罚。你会失去俗世的幸福,你再也没有爱的能力,你还要承受恶灵们对你的诅咒,你今生今世再也得不到快乐。”
“好。”公主一口就同意了。在她看来,即使没有恶灵的诅咒,她也不会快乐。她现在不过是一缕孤寂的游魂,承受着背叛的痛楚,这种痛苦本身就会剥夺她永远的快乐。
在这只低等精灵的帮助下,公主偷偷潜入了那个山洞。她在那群恶灵们狂欢高呼时,悄悄在地上撒上黄油,把供奉神庙的数十只蜡烛点燃,然后把蜡烛扔在黄油上。山洞很快起火了,恶灵们惊恐不已,因为它们无法灭掉由神庙蜡烛引起的火。公主趁着它们慌乱的时刻,趁着烟熏火燎把它们弄得晕晕乎乎的那一瞬间,将它们一个个吞入腹内。
这个过程既紧张又刺激,公主大笑着在洞内转着圈,看着恶灵们幻化为一缕缕青烟,徐徐缓缓地滑入自己的咽喉中。她大笑着,狂笑着,看着剩下的恶灵们被火焰之烟痛苦地熏烤,心中畅快无比。
从那一晚起,公主获得了恶灵们的力量。她冷笑着飘入她的房内,把那个正在与自己丈夫睡觉的公主喊醒。恶灵公主惊醒后,想唤醒自己的丈夫,让他一起对付这个突然而来的恶灵。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早有准备的公主以闪电般快的速度把她挤出了自己的身体,并飞快地进入其中。
这下她拥有了比那个恶灵强大得多的力量,那个恶灵再也奈何不了她。丈夫仍在睡觉,公主赤身裸体地下了床,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的心爱的长裙,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
平生第一次,她做了坏人,平生第一次,她体验到了活着的乐趣。
小小的书房里,恶灵痛苦地恳求公主的原谅。她说自己仍爱着公主,原本只本打算借她的身体一段时间后便还给她。但公主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可当恶灵痛苦地对她诉说着她们之间过往的点点滴滴时,公主渐渐地被打动。她虽不相信她,可她仍然爱她。
她允许了恶灵留在她的身边,虽然她再也无法相信她。她没有实践对那个为她出谋划策的低等小精灵的誓言。她翻阅无数魔法书后,发现如果按照低等小精灵的所说把它放入七彩瓶中,供奉在宫殿神庙的最高处,皇家墓地将极可能被低等精灵们所控制,并且还会日渐强大这些精灵们的力量。
公主决定毁约。她甚至与祭司们商量如何除掉那只心比天高的低等精灵。这位变得复杂可怕的公主成功了,她倾尽全力,运用最可怕的魔法召唤出了宫廷神兽,命令它吞掉了那只可怜而自大的小精灵。小精灵愤怒不已,不待神兽吞掉它,就自己将自己撕成了碎片。精灵的碎片撒落在皇家墓地,怨恨和仇恨慢慢地渗入了湿润的土地中,逐渐形成了一种恶毒的符咒。
所有的低等精灵们都被困在这道符咒中,日夜被它的怨恨所困扰,无法超脱。它们既不能离开墓地,也无法获得丝毫快乐。每逢月圆之时,还要遭受那痛入骨髓的切肤疼痛。小精灵们无法承受,盼望着有一天能从中解脱。
第七十四章玫瑰花女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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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渐渐变得强大,引起了其他兄弟姐妹们的恐慌和嫉妒,甚至连她的父王都暗中使计想致她于死地。可是公主抢先一步发动了政变,她和恶灵携手控制了皇家大军,将宫廷的最大权力掌控在手中。或许是恶灵的力气改变了她的情性,也或许她的内心深处原本就有恶的因子,一个曾经怯弱胆小的公主在痛苦与背叛中迅速蜕变。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母亲永远地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将自己的五个兄弟姐妹统统杀死,并把他们的府邸移为平地。
这场恶名昭著的政变之后,昔日柔弱的大公主成了玫瑰花国的女王,连她那能干无比的丈夫也不得不向她的手段和魄力俯首称臣。她的丈夫早已不爱她,身边终年环绕着数十位娇媚的情人。
画面再次一转,我看到,在华丽的深红色的卧室里,情感空虚的三十三岁的女王为了能与恶灵相会,抱养了一个女婴,并让恶灵进入女婴的身体。那个女婴的名字就叫做洁雅月。恶灵并不能直接控制女婴,因为恶灵的身上附有女王的封印,无法随心所意。她只有在女王的允许下,才能掌控这个养女公主的身体。
养女公主十六岁时,在女王的允许下,在一个寂静凄冷的午夜,悄悄爬上了女王那张柔软异常的大床。轻拂飘动的长长深红色床幔内,女孩光滑柔嫩的身体和温柔声音缓解了女王的痛苦和孤独。
恶灵一方面安抚女王,另一方面暗藏了报复之意。她外表柔顺,内心冷硬如石。她在寻机报复,她在等待,等待那个最佳时刻的到来。
但在女王的心中,恶灵仍是那个在月光下寂寞的小女孩,那年,她们都八岁。恶灵站在雪地里,眼睛里发出迷离幻梦的光芒,低声问她们是否可以在一起。她们在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里与众妖一起狂欢,在欢乐的音乐声中缓缓挪动着舞步。她拥抱过她的并不存在的形体,流下的泪水曾浸湿过彼此的灵魂。她曾心甘情愿让她进入自己的身体,只因她爱她,她那时爱她,胜过了世上所有所有的一切。亲情、友情都是如此伟大,可全都无法取代爱情。
因为爱她,她原谅了她曾做过的一切恶行,甚至因为爱她,她容忍着在这个恶灵心中日渐增长的报复与怨恨。可是女王的爱,却永远打动不了这个恶灵。恶灵的心中充塞得满满的只有不甘和怨恨。
爱恨情仇将连绵延续,永远飘荡在美丽阴暗的玫瑰花宫。皇家墓地的上空,也永远被阴霾和灰暗所笼罩……
“你现在明白了吧?”几只奇形怪状的小精灵飞到我身边,它们环绕着我。它们长得很像苍蝇,很古怪,很丑陋。
“只有死,那个悲哀而痛苦的女王才能得到解脱,才不用面对恶灵恋人丑恶的真实面目。当那个女王的鲜血在宫殿里流了一地时,我们那个不幸死去的同伴的怨恨才能得以减轻,而我们也就不用再被困在这里。
“我们当初墓地上方的阴暗灵气所吸引,兴冲冲飞来。可后来后悔了,发现自己的家园才是最温暖的地方。那是这里的精灵们找不到的一个异界结界,我们会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得很好。”
“可是……女王的狠毒也是被逼的啊……”我喃喃着,“她不应该死。”
小精灵对我说道,“她为了报复,曾经吞食不少恶灵的灵气,又因为爱,而原谅了伤害她的恶灵。她若再不觉醒,将会再次被恶灵吞掉。我们祝福她幸福地死去,只是不想再次被恶灵控制。若恶灵再度得权,她不会让我们这些墓地精灵有日子好过。当然,女王也可以不死的,只要她愿意交出王位,并再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话,我们同伴的阴灵在地下同样也可以得到安慰。”
“她会愿意吗?”我低声问。
“她不会愿意,”小精灵们齐声道,“她不会愿意,她永远都不会愿意……”
我的心神开始恍惚,飘远,渐渐,不属自己所有……
“真的,真的不会愿意吗?”我的嘴里喃喃着,然后,睫毛轻轻扇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正躺在亚伦德的怀里,他的厚实胸膛温暖而安全,不断传来的温热气息令我又想闭上眼睛。
我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想逃避那些宫廷里的恩怨情仇,却怎么也避不开耳边的那些纷乱嘈杂声。一批又一批的卫兵们从纵横交错的走廊上涌来,把我和亚伦德团团围住。
那位性感的洁雅月公主脸上有五个清晰的红掌印。当我晕倒在亚伦德的怀里时,亚伦德一手搂住我,另一只手则高高扬起,往她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公主柔弱的身子跌在了华丽银粉色大门上。她捂着脸,嘴角泌出血丝,沿着门边缓缓滑落在地。
侍女们失声尖叫,四散在走廊,跌跌撞撞,很快消失了踪影。不大一会儿,蹬蹬的重重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闻讯而来的卫兵们蜂涌而至,把我们重重包围。
“把我放下来。”我低声对亚伦德说道,“我向那位公主道歉。”
亚伦德抬起手,轻柔地抚过我脸上的伤痛处,柔声软语:“没必要。”
“那,能先放我下来吗?”
他将我轻轻放了下来,我扶住他站稳,然后看向了那个捂着脸,正怒瞪着我们的洁雅月公主。
我的手放在亚伦德的臂弯里,眼睛却一直看向公主,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和憎恶。我同情她变为恶灵的遭遇,却厌恶她玩弄了女王的情感。我的眼神清澈而冷冽,如同一汪深深潭水,将那脆弱的灵魂映照出无助的倒影。
她捂脸站在门边,吃惊地回视着我,眼神起先是惊异,尔后惊惧,最后冷漠。
“在她的身体里,有一个恶灵,”我用极低的声音对亚伦德说道,“被玫瑰花女王所控制。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亚伦德脸上的表情冰冷,眼睛里暗藏着一种危险的潜流,仿佛随时可以波涛汹湧。他的嘴角还轻轻牵起,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在等待某个机会而终于等到了。他身上隐隐透出的危险气息,我再熟悉不过,那是一种即将嗜血的狂欢。
我的心一紧,抓住了他的衣襟,抬脸看向他,希望他不要在此时过于冲动。吉恩和其他手下并不在他身边,孤身一人作战,风险太大。他没有看向我,只是当我抓紧他衣襟的时候,他反握住了我的手,抓牢在他的手心中。
我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他就难道不怕吗?就算他再厉害也好,个人能力毕竟有限,人家那么多卫兵,又在他们的地盘上,胜算的几率也太低了吧?想着想着,我有些急躁起来,狠瞪了亚伦德一眼。
但亚伦德依旧看也没多看我一眼,他的眼里满是冷然和嘲弄。
宫殿走道上的气氛紧张如弦,绷得紧紧,一触即发,还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火药味。
“格丽儿女王到。”不知谁喊了一声,卫兵从两边迅速地分开,留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随着一阵淡淡的熏香气味传来,玫瑰色长裙缓缓拖地而过,她的身影飘然而至。若非亲眼所见,你实难相信一个已过五十寿辰的女人会拥有这样一张奇妙的容颜。
她已显老态,额头和眼角出现了浅浅的皱纹。可她的眼神仍然清澈透亮,亮若繁星。她的嘴角两边隐约有微纹,展现出了她的仿佛过人的智慧。她的眼神是理性的,聪慧的,虽然若隐若现间还露出了一抹残忍。她的涂抹了玫瑰色唇膏的嘴唇轻轻抿着,仿佛在微笑,又仿佛在冷笑。
实难想象世上会有如此奇妙的容颜。看起来老态,可眼神又是那么年轻,仿若少女。看起来亲切可人,却又散发出一种残酷的气息。她既像你的可爱邻家姐姐,又像冷峻古怪守寡多年的老大妈。
她的发髻挽成了略松微型,精美而特别,发髻上有一层浅色头纱,长至肩头,将她的面容衬托得神秘可人。她的头顶上戴着一顶红色王冠,颇有气势;她的额头上还挂着一串绿色宝石额饰,闪耀动人。
在我悄悄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静静打量着我。她把我从头看到脚,唇边挂着冷淡的微笑。
几分钟后,她拖着长长的玫瑰色长裙,走向了洁雅月公主。“我还以为是为什么大动干戈,”她的眼睛里露出一抹不可测的笑意,“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争风吃醋。”
洁雅月公主向女王行了下礼,便委屈地道:“母后,是她先动手的。她刚刚突然跑过来,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一听,连忙道:“这个我承认。确实是我先打她的,我道歉。”我当时想也未想就先揭了她两巴掌,她措不及防。
亚伦德轻瞥了我一眼,似乎有所不满。
“洁雅月,公爵夫人既已道歉,就让这事过去吧,”格丽儿女王的表情淡然,云淡风轻地道,“洁雅月,你也不要计较。”
“可是,母后,”洁雅月捂着脸看了一眼亚伦德,颇不服地道,“公爵大人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这位高贵的公爵大人听后只是冷笑,向女王微微行礼后道:“公主对我的夫人出手可不轻。她虽揭了公主一巴掌,可公主并未有太大的损伤,但公主回敬给她的一巴掌,却使她当场晕厥。”。
第四卷 第七十五章 火灾
第七十五章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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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表情变得僵硬,她转向了洁雅月,颇为不满地问道:“洁雅月,公爵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洁雅月公主愤愤道:“谁知道她会那么脆弱?我是用力大了一点,可也没想到她的身体会这么弱。”
很久以后,韩美琳才告诉我,我们的身体承受能力远低于这个异界的精灵。他们无论男女,身体的坚固程度要高出我们的好几倍。
女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道:“洁雅月,公爵大人和夫人来我们的王宫做客,你也要有点东道主的气魄才行。”
洁雅月公主的嘴唇动了动,似是不甘心,但在女王的注视下,她只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我出手是重了一点。”
亚伦德将我拉得近了些,冰冷地回应:“既然误会已澄清,我们就先告辞了。”
离开王宫后,坐在马车里,亚伦德轻抚我的脸,“还疼吗?”
我摇摇头,虽然痛是难免的,但我懒于承认。
“你真是个瓷娃娃啊,”他感叹,“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从没见过有谁挨了一巴掌就晕过去的。”
“我也是第一次因挨巴掌而晕……”我说道。我忽然想起曾挨过希斯诺的一巴掌,那一掌也不轻,便没再说下去。
终于回到了我的小阁楼,我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亚伦德在我身旁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出门,可能午夜才会回。”
“你要去哪里?”我刚在马车上对他说了玫瑰花女王的故事,疑心与这个有关。他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神色。
“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吉恩会保护你的。”他柔声哄我道。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我说道,“我一直都很安全,遇到你以后麻烦才变多。”
他一时无语,显然我说的是实情。他离开后,我一直在想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以我的个性,可能不大适合与他在一起,若真要勉强凑在一块儿,从前的那些闹剧仍然会不断上演。不断重复那些是是非非,又是何苦?
风雪交加的午夜,亚伦德回来的时候,我佯装熟睡。当他赤luo的身子贴住我时,我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低声问我:“还想继续装睡吗?”
我翻转身体,与他正面相对,“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他凝视着我的脸,眼神里竟浮现出几分迷醉,“猜的。”
我闭上了眼睛,“不要再对我说话了,我困了。”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嘴唇。我皱皱眉,又翻转了回去,没理他。
“欣然,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我微叹下,背对着他,坦诚道:“很抱歉,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离开你。”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与你无法相处。”
蓦然之间,他猛压在了我身上,强迫我面对他。“欣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不喜欢我在外面私宅养宠,我就不养,你不喜欢洛姬雅,我就会让她离开。我不想你不开心,欣。”
我叹着气把他推开,从床上坐起半个身,对他道:“我一直想与你说清楚,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我与你分分合合好几次了,已证明我无法与你生活在一起。我们每次只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会无可避免地吵架和互相伤害。”
他也坐起身,深深地注视我,“欣然,过去我确实做错过不少,可你也把我磨得没了脾气。我不在乎我们之间的磨擦,我在乎的只是你是否能一直在我身边。”
“你为什么希望我在你身边?”我问。
他的嘴角扬起深情的笑容,“因为我爱你。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安然无恙。”
“是吗?”我略带讽刺地道:“没想到堂堂的公爵大人是个痴情男人。”
“我从前也不知道我会感情如此执着,直至你不再出现我的生活里,”他对我的讽刺视而不见,说道,“我从不知你的失踪会对我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你曾让我夜夜难以入眠,让我烦躁不安,让我的心里始终是空空的。我确实有过很多女人,甚至在我还未成年时,就与女人有过鱼水之欢。但从未有谁激起过你给我的这种情感和冲动。我见到你就会很开心,仿佛有再多的烦恼都无所谓,只要想到你,我的心就会变得柔软。你绝对可以控制我的喜怒哀乐。”
“是不是你吸了我的血后就被我迷惑了?”我不禁问道。
“可能是的,”他含笑着应道,“你的血奇迹般地减轻了我的身体的痛苦,比其他所有女精灵的血都有效,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爱咬你的原因。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你的血对我的伤痛最有效,但后来我同时还爱闻你身上的那种淡淡清香味,几乎上了瘾。”
我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味?为何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韩美琳曾告诉过我,有时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是因为一种气味,那人和精灵之间呢?
“说不定真的是你的血在我的身体发挥了魔力,让我爱上了你。”
不知不觉间,我们聊了整整一夜。当晨光泛起在长长的窗帘上,又是一个飞雪飘舞天,地上积雪越来越厚了。
“我们今日便要回亚斯兰了。”他穿着白色睡袍,抱住了正站窗前的我。
“这么快?”难怪他给我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原来就是为了我能乖乖地跟他回去。我有些躇踌和犹豫,真要和他一起去亚斯兰吗?
“很快吗?”他的手穿过我的长发,轻柔地抚玩着发丝,“玫瑰花国很快要发生政变,女王的丈夫想夺位了。你必须与我一起离开。”
我惊怔住,问道:“你昨晚半夜才回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嗯,”他仍把玩着我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女王把她的丈夫当傻子。她的丈夫在很早以前就对她和洁雅月公主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只是没想到洁雅月的体内会潜藏着那只恶灵。昨**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启示,他准备昭告整个王国,女王被恶灵蛊惑,需要退位休养。”
“也不知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们是错是对。”我微叹着。也许,女王退位可以救出那些被困墓地的低等小精灵们吧。可对女王而言仍是不公平。她为了她的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原谅一个深深伤害过她的恶灵。她就算在过去的路上做错了再多,仅凭这一点,她就能获得我的同情和谅解。
“他们会伤害女王吗?”我问,“女王其实也很无辜,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迫的。”
“你单纯的仁慈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他拥住我的腰,“幸好你身边有我。”
“会吗?”我继续问。
“我会建议她的丈夫,若想获得他们王国子民的认同,一定要善待退位女王,至少要留住她的性命。”
情意绵绵时,房门被猛然敲响,“大人,房子起火了。”一向沉稳的吉恩在门外急急道。隐约间,我确实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糊味,身子猛颤动了一下。怎么会突然间起火了呢?亚伦德的脸色一沉,眼睛里射出恼怒。我的天地只觉得一转,整个身子已被他迅速打横抱起。他一脚就踢开了门,抱着我像一阵风般冲下了楼。
青烟从厨房的方向冒了出来,缓缓地弥漫了整栋房子,有越来越浓的趋势。亚伦德抱着我站在房子外的雪地中,雪花不断落在我们身上,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房子周围已围满了不少精灵,他们都惊恐地看着火红的烈焰从房子顶端冒起,浓浓的烟雾将整座房子弥漫围绕。
米塔和尤妮被吉罗和几个下属救出,她们满脸尘灰,狼狈不堪。我动了动身子,亚伦德便把我放了下来,我奔到米塔和尤妮身边,她们正瑟瑟发抖。
尤妮朝我哭着:“这么大的火,幸好有你们。”
我满面惭愧:“恐怕这火就是因我们而起。”
昨日在玫瑰花宫我紧紧看向洁雅月公主之时,她的神情已出现异样,也许她已经猜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纵火,可能是恐吓或报复的手段之一。
吉恩正站在房子一角,与一个看起来鬼头鬼脑的精灵说了几句话后,便飞快奔至亚伦德身边,低头垂目禀报了什么,亚伦德的嘴角浮现一丝讥俏的笑容。
他很快向我走来,不待我询问,不由分说再次把我拦腰抱起,朝已停在房子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马车上,我对他道:“米塔和尤妮怎么办?”
“会另买一栋房子给她们。”
我沉吟一下,说道:“让吉恩问一下她们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走吧,我想也许她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尤妮在那混混死后,在与我的闲聊中曾透出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已沦为相识熟人们的笑柄。而尤妮一旦离开,米塔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实在太孤独了。于是我便提出了这个想法。
不到一会儿,吉恩来报,米塔和尤妮皆愿意与我一起离开。我微笑着点头。
如果我有天又离开了亚伦德的话,至少身边仍能有这两个朋友。一个人实在太孤独了。当然,如果到那一天她们仍愿意随我一块儿离开的话。
马车很快飞上了天空。漫漫细雪从车窗前飘过,我的身上披着天鹅绒外衣,也不知亚伦德是从哪儿找来的。有权势的男人还真是有办法啊。他仍身着那件白色睡袍,但似乎一点也觉冷。他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很好,你并没有发烧迹象。”
我感叹:“你对我太好的话,如果有一天又不理我,我一定会很伤心。如果有天你真不再爱我的话,请告诉我,我会自觉自愿地离开。我们之间也不至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笑起来,把我拥在怀里,拥得紧紧,“怎么会说起这些?”
使用异能看到了那么多的爱情故事之后,我感到原来感情是会变的。也许有的人能始终如一,可有的人的感情却会改变。比如阿芙拉,她曾经爱过乔诺特,可是在希斯诺的体贴细心的照料下,她的情感天平也会失衡;再比如玫瑰花女王,她爱上了那个恶灵,从未改变过,可恶灵却一直心怀叵测,利用她的感情,达到重生的目的,占据她的身体,占有她的丈夫。
世上之所以没有纯粹的爱情,是因为没有纯粹的人。而精灵们的性情竟然也如此复杂,幻变莫测。
从玫瑰花国到亚斯兰,十天的行程走了十五天。一路的暗袭埋伏不断。玫瑰花女王得知亚伦德与自己的丈夫合谋对她不利后,进行了一连串的报复。也许,她真的猜到我们已获知她的秘密。她首先烧了我们的房子,之后又不断地派刺客袭击我们。亚伦德与她斗智斗勇,将她的暗袭全都击退。或许这么多年来,女王的实力其实已经在慢慢渐褪,这是她没能一举反击亚伦德成功的原因之一。
进入亚斯兰国的地界后,暗袭才慢慢地变少。亚伦德收到消息,玫瑰花女王的丈夫已经开始进行反攻,女王现在全力应对,无暇再顾及他了。
“女王已经过五十岁,该安享晚年了。”亚伦德喃喃着。
“那女王的丈夫呢,估计年龄也不小了吧,为什么不退下安享晚年呢?”我反驳道。
“男人和女人怎么会一样呢?”他的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促狭的笑。但他又道:“不过我的曾祖母是一个例外,她已经活了近两百岁,五十岁对她而言只是年龄段的一个小阶段。”
“在我们这里,不是所有精灵都能活到两百岁。只有极具智慧极懂爱的精灵才有资格拥有。”
当马车驶入亚斯兰国时,我惊奇地发现大街小巷都十分热闹。许多精灵们朝一个方向涌去。“他们在干吗?”我问亚伦德。
他停顿了几秒,才回答我:“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亚斯兰选美节,任何出生于亚斯兰已满十三岁的平民女精灵都可以参加。第一关便是由亚斯兰的平民们选出他们认为最出色的美女。”
难怪这么热闹,原来在进行海选啊。很早以前,我不知听谁说过所谓的选美实际上就是给那些富人们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