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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特格夫公爵(一)
第六十六章特格夫公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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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接过亚伦德给我的那颗深红色夜明珠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值多少钱?”亚伦德没有回答我,只是拥抱了我一下,并嘱咐我要把它收好。“没问题,但是,”我道,“我的钱在哪里,你要还给我。”
离开塔尔特王宫时,我带上了我所有的制衣费,一共一千多金币,绝对不小的一笔数目。但这笔钱被亚伦德没收了,至今未还。
“我说了,我会付给你利息的。”他慵懒地回答,依然拥着我。
“你凭什么拿走?”我一脸的不快。
他的眼里满是无奈,“我不得不拿走。你身上有太多钱的话,极易逃走。”
我无言以对,因为他的确道出了事实。只要身上有钱,我确实可能会逃走。这时侍女们推门而入,手中捧着漂亮的礼服和首饰盒等,一字排开,恭敬静候。
“你先换衣服,我们很快要出发了。”他说道。
今晚是王宫迎春的第一场舞会,我和他的几位妻妾要一起出席。我对他道:“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再睡错床的话,我可以换衣快一点。”
近日每天早晨醒来,我都会在床上发现他,他把我拥在怀中,睡得正酣。我把他推醒,并问他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他故作无辜地道:“晚上回来太累,摸错了房间。”
第一次如此,第二、三、四次仍然如此,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再说吧。”他应道,“若这些侍女们手脚慢了,是会受罚的。”此言一出,侍女们连忙围了上来,向我行过礼后,就急急地为我打扮起来。我瞪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房间。
与塔尔特的王宫相比,亚斯兰的城堡更大气一些。塔尔特的王宫精致绚丽,而亚斯兰的城堡更有气势。站在城堡外,我想起了第一次穿越到异界,从万人坑里爬出来后,抬脸从风雨中看到的这座山顶黑色城堡的那个场景。那时,大概从未想过会来这座城堡参加舞会吧。
城堡内华丽绚烂的金色大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美女们华美的长裙像绚丽绽开的花朵,在庞大的吊顶七色水晶灯下焕发出动人色泽和光彩。高大王座旁,尊贵席位之上,精美石柱后,厅内走廊上,都可见到她们曼妙的身影。
穿着华丽长衣的年轻贵族们则握着酒杯在静暗处交谈着,有几个年轻的华衣少年四处走动,与认识的贵族权臣们打招呼和敬酒;年龄略长的权臣们在尊贵席位上抱着美女,饮着美酒,与身边同僚交流两句,偶尔高声谈笑,与愉悦的音乐混合交融在一块儿。
一群身材极好的风情美女们正在厅内翩翩起舞,她们随乐而舞,修长的玉臂和大腿散发出诱惑迷醉的气息,那撩人的风情,**着男人的自制力,使他们的呼吸更为粗重和急促。
与塔尔特的王宫舞会一样,每每从厅外进来一位权贵,穿戴不凡的侍卫便会叫出来者名字和头衔。
当他念出“裴斯纳亚伦德伯爵大人到”时,厅内的众多华衣男女转过身,眼光全都投了过去。那一瞬,低呼惊赞声不时响起,男女惊叹声混杂,甚为“壮观”。
亚伦德似乎走到哪儿都是人流中的焦点,都能使人们的眼光或注意力自觉或不自觉地投到他身上。他今晚身着一件极为华贵的黑色长袍,款式优雅独特,冷然低调,不但与他的完美身形相得宜彰,还使他的气质更加高贵从容,并透出几分桀骜不驯的气势。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精美红宝石手链,红中隐蕴着金色的光亮,璀璨而别致。那是伯爵的象征饰物之一,甚为引人注目。
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会打扮的男人,还极有品味。虽然他的身上隐有严寒冷酷和嗜血杀戮气息散发而出,这不但无损他的吸引力,还增加了他的神秘感和奇特yin*力。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我们这一行人缓缓步入大厅。我和伊莎同走在亚伦德的身后,雪黛儿和安娜贝儿则走在我们身后。我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走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那群女人们流口水,也没听到众人低低的惊赞声。
亚斯兰的国君和王后正端坐在大厅的正前方。行过礼后,我们便坐在王座旁边的席位上。王后戴着后冠,穿着一缀满珍珠的深红色长袍,面容秀丽端庄,气质雍容。这位曾经暗杀过自己家族嫡女的那位王后正含笑看向我们,问道:“哪位是塔尔特王宫的高级制衣师?”
我僵了一下,不想成为焦点人物,却偏偏点我的名。我只得道:“王后殿下,我确曾在那儿做过几件衣服。”
听到这样的回答,围坐在旁的女眷们掩唇笑出了声,就连亚伦德的唇角也隐隐露出笑意。雪黛儿仍低头坐着,安娜贝儿摇着羽毛扇子冷笑,伊莎则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我。
王后笑盈盈地道:“听说经你做成的衣服,使穿上的贵女们惊艳全场,成为所有未婚贵族们的追逐对象。”
“那也是因为她们本身就具有惊艳全场的潜质,才能让我的衣服有了惊艳展现的机会。”
此话一出,又让不少人对我刮目相看,连戴着王冠的亚斯兰老国君都朝我多看了两眼。
“如此伶俐,难怪令伯爵大人念念不忘。”王后的声音亲切可人,“伯爵大人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大婚那天我必定会亲临祝贺。”
亚伦德应道:“多谢王后。”
王后又随意与伊莎聊了一下,内容不外乎是最近身体如何,女儿乖不乖之类的寒暄话。
絮叨完毕后,亚伦德带着我们向伊莎的父亲特格夫公爵的座位走去。在父亲面前,伊莎甜蜜撒娇,让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公爵愉悦不已。随即,特格夫公爵又与亚伦德寒暄了几句。公爵看起来对亚伦德很满意,而亚伦德对他的赞美则滴水不漏地应付了几句。
“公爵大人,”正在他们交谈时,一个身段极妖娆的美*女朝公爵奔了过来,直直扑进他怀里,粉拳捶落在他的胸膛,娇声嗔怪道:“您说了要陪我去逛城堡里的花园,怎么还坐这儿啊?”
伊莎看到她,脸色一变,转过了身子。安娜贝儿顿时讥讽一笑,雪黛儿的面上仍毫无表情。
公爵呵呵笑起,把她抱在大腿上,放软语气哄道:“我的小宝贝儿,我马上就随你去。”
亚伦德淡笑道:“公爵大人,我们先告退了。”
公爵边应付着小宝贝儿边对他道:“请,让伯爵大人见笑了。”
亚伦德的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带着我们向另一方向走去。此时公爵搂着他的小宝贝也从座位上起身,向厅外走去。我走在最末,与公爵擦身而过,就在衣袂相碰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猛然就像被惊雷击中了一般,不由得一震、一颤,差点儿跌倒。我迅速靠在了一旁石柱上,捂着胸口,同时惊异,怎么回事,虽然被触动,却没有异景出现。我不由得朝公爵看去,在那一刻,身子一僵,完全惊呆。
公爵再也不是我先前见到的络腮胡子公爵,而是一个穿着华丽长衣的拖着一条长长尾巴的长得既像老鼠又像田鼠的尖嘴猴腮的不知是动物还是什么的长着尖角的精灵。他的长袍下的一双脚看起来像马脚,厚厚的青灰色马蹄,但足裸和长腿却又是细细的。他搂着的那个美*女倒仍然是美*女……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可是再看过去,他仍然是那副样子。我的妈呀,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公爵怎么变成了那样子?
靠在石柱上,我的心跳得厉害,冷汗涔涔,不断地捂着胸口,微微喘着气。我隐约记起从童话书里看过长着马脚的男人往往是魔鬼的化身,不知道这个妖怪精灵是从哪儿来的。
“你怎么了,欣然?”亚伦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时我被拥入了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我……”我惊魂未定,再次看向了公爵的方向。那妖怪已搂着美女走到厅口,突然之间,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还朝我们咧嘴一笑,那尖嘴猴腮老鼠笑容甚是恶心,差点使我的胃酸全倒流而出。我挣脱开了亚伦德,扶住石柱,想吐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
亚伦德的眉头全皱了起来,轻扶住我:“你是不是又着凉了?”
他把全身虚软的我扶坐到了一张软椅上。我喝了几口热水,才算缓过气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亚伦德看向了公爵消失的方向,眼神里隐隐有凌厉之意,用手撩开贴在我额头的湿发。
“不关你的事,”我甩开了他的手,“我没事。”没有完全确定的异事,我不想告诉他。
雪黛儿等三人现正被几位贵妇缠住聊天,雪黛儿偶尔看向我们,眼中充满了疑惑。
亚伦德坐在我身边,又递给我一杯热水,我又一口气喝完,全身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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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特格夫公爵(二)
第六十六章特格夫公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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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大人,我从前还真不知您有这么体贴。”一个梳着精致发髻,穿着银紫色长裙的浓妆少女迎面而来,也许长得不算出众,但一双丹凤眼却生得极为妩媚。看向我时,她的眉头一挑,颇为挑衅地问道:“亚伦德大人,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近身侍女吗?”
亚伦德的神情冰冷,冷冷回应:“请公主不要出言不逊。”
“你……”她满脸委屈,几乎快要落下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
亚伦德把我扶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请公主自重。”
她拦在我们面前,颤声道:“亚伦德大人,你一直知道我心意的,我,我……”
这家伙的风流债怎么那么多啊。我的心里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恐惧和无措。难怪他以前认为我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女佣,完全配不上他。他身边的美女和贵女们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当时才能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的心中满满酸意。我想挣开他的怀抱,他却微叹着按住了我的手,再未对那公主说一句话,直接从她旁边走过,公主发出了哭声。
“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我低低问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强作镇定道:“什么事也没有。”他虽不快,可也拿我没办法,只得命吉恩先送我回府。
回到伯爵府后,我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心事重重,疲累不堪,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当我再次缓缓醒过来时,天还没有完全亮,长长的窗帘仍直直落在地上。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那个爱裸睡的美男的臂弯里。他从后面抱住我,呼吸均匀平稳。他的微热气息环绕着我的身体,使我的体温处于一个十分舒适的状态。
他似乎永远都裸睡,而我似乎永远都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
“你放开我,”我轻声道,“我想起来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我,我长舒一口气,随手拿过了床头的外衣。起身后,我站在落地窗前,把垂落至地的窗帘打开一点点,看着微亮的花园。想起昨晚的一切,感觉像一场恶梦。我从未见过长成那样的妖怪精灵。
“你是不是有心事?”亚伦德披了件白色长袍在身上,来到我身边。
我摇头不语。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我的眼睛,再未多问。
伯爵府里的主人们通常只在一起吃晚餐,早餐和午餐是在各自房里完成。我和亚伦德一起用过早餐后,他吻了下我的脸庞,便去王宫了。
之后的一天,我独自待在房间里。我坐在地毯上,落地窗前,在画板的白纸上细细地涂抹。我用笔轻轻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黑白线条,努力回想着公爵的长相,忍住恶心的感觉,把他的模样画在了纸上。画着画着,不知不觉大半天就过去了。画完后,我将画纸揉为了一团,扔入了抽屉里最不起眼角落。
临近傍晚,裴斯纳夫人的心腹侍女主管玛姬来到我的房内,对我进行礼仪授课,两个时辰后才离开。
玛姬走后,我正准备关门,安娜贝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笔直走向我,就在快接近的时候,暗处的两位侍女闪身而出,拦在我面前。其中的一位弯身恭敬道:“安娜贝儿夫人,伯爵大人吩咐过,您不能接近欣然夫人。”
我错愕地看向她们,不知还有这样的规定。
“我只说一句话,”满眼通红的安娜贝儿盯着我,愤怒道,“李欣然,我虽不喜欢你,但那暗杀的事可不是我所做的。你最好先查清楚再来让伯爵大人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过你啊,”我道,“我压根儿就不清楚这些事。”
“别惺惺作态了,”她怒道,“你现在虽得宠,可我会盯着看你最后的下场会如何。”
我说道:“我确实不知他怀疑你的事。”
她轻蔑地一笑,接着说道:“你不用狡辩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一个小小侍女能升上做伯爵夫人,一定是手腕伎量了得,我不敢与你比。但我告诉你,你的媚惑功夫还是比不过洛姬雅。你别看伯爵天天晚上与你在一起,可他每日都会去外面私宅看望洛姬雅。你的宠长不了多久的。我劝你,可不要把这伯爵府的女人全都得罪光了。”说完,她撩起长裙,愤然离去。
洛姬雅?我想起了一年前在伯爵府走廊上碰到的那个绝色美女,她不是艾维斯的情人吗,怎么被亚伦德养在外面了?我关上了房门,心中的一口闷气缓缓升起,怎么样也灭不掉。
自我回来后,一直没见到艾维斯,听说他如今已是国君的左右手,住在宫中协助处理宫中内务,几个月才会回伯爵府一趟。偶尔,他也会去塔尔特国看望母亲奥雪娜和姐姐泰丝塔丽。他的情人怎么落在亚伦德的手里?
我的胸口越发疼痛,一股钻心般的锥刺感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弥散。
晚餐过后,亚伦德才回到伯爵府。我待他依旧如常,没有任何改变。倒是他端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画画看了很久。
“你晚上不用忙别的事吗?”我边用笔勾出数根线条边问。在我印象中,他晚上也很忙,有时在书房里可以待到半夜。
“不用,”他轻抚过我的长发,把玩着我的发丝,“只想陪着你。”
“哦?”我有些漫不经心。
“我确实经常去洛姬雅那里,”他终于说出来了,“但这并不能表示什么。欣然,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外面到底养了多少宠?”我问。
“不多,”他吞吞吐吐地道,“大概十来个吧。”
“能不养吗?”我又问。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但是,可不可以把洛姬雅留下来?”他有些讨好地问。
“你既然很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呢?”我不禁问道。
他淡笑一下,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道:“我明天可以去你的那些宠那儿看看吗?”他仍没有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他才勉强答应。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床,一早便出了门。独坐在马车上,我心中已有计划。记得亚伦德第一次把变成猫的我交给他在外面养的宠时,我就已不开心。此次得知他一边对我深情款款,一边又在外面鬼混后,越发气得胸口发闷,脑子充血。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的心中有种奇异的冲动,不得不发,否则,我一定会死掉。
马车停在一幢两层楼高的白色房子前,环境颇为优雅,房前还有一片花园。“这是第一家?”我问带路的吉罗。
吉罗点头道:“是的,里面住着两位夫人。”
“好。”我跳下了马车,迈步走向了门口,猛敲了两下门,吱呀一声响,门缓缓打开了,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孩站在门口,看起来像侍女。
“请问您是?”她打量了一下我,诧异地问。
“你们的女主人在吗?”我问。
她略微点下头,又十分有礼地问道:“请问您是哪家的小姐?”
“哪家的都不是。”我用力推开她,径直走入,侍女冲到我面前,想拦住我,却被吉罗的两个手下拖到了一边。
精巧的客厅内正端坐着两个织衣服的美女,听到动静,抬眼看到我,惊异地停下了手中动作。“你是谁?”一个容貌稍逊的梳髻美女站起质问道。
“我是被逼成二奶的女人过来砸二奶窝。”我冷冷一笑,随手就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把两个美女震得惊住。两秒后,梳髻美女朝我扑了过来,哭喊道:“你想干什么?”另一个美女则吓得躲在柱子后。
可她还未近我的身,就已被吉罗抓住了手腕。她无法反抗挣。我则继续砸着屋内的东西,茶具、碗碟、水晶、瓷盘,以及大大小小的花瓶,能砸的我全砸了。屋内一片狼藉,怦怦响起的落地声音像交响乐一样,此起彼伏。碎片四溅,落了满地,屋内的女人们挤在角落里,除了两个女主人外还有三四个侍女。她们用惊恐和惧怕的眼光看着我,瑟瑟发抖。
我仍未解气,又奔上了楼,将房内之物几乎砸了个天翻地覆,弄了个底朝天。冲下楼时,听到梳髻美女对吉罗哭诉:“她到底是什么人,伯爵大人怎能容忍她如此胡闹?”
吉罗没有回答,安静地站在厅内等我。我冲出了房子,他便紧跟在后。
就这样,我砸了一家又一家,累了个半死。转眼间,一个上午便过去了。坐在马车上,我气喘吁吁,吉罗递给了我一杯水。我一口气喝完,又把杯子还给他。
“夫人,”吉罗恭敬道,“我们可以回府了。”
“是不是还差一家?”
吉罗道:“不差了。”
我冷冷地盯着他:“洛姬雅那儿还没去呢。”
“夫人,恐怕不大方便。”吉罗很直接地就回绝了我。
“为什么不方便?”
“伯爵大人吩咐过了,哪里都可以砸,就是不能砸洛姬雅夫人那里。”
“如果我偏要去呢?”一股气血弥漫全身,我气得只想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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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七章 闹腾
第六十七章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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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夫人。”吉罗一个手势,马车就直接往伯爵府的方向驶去。我气急败坏,对着车窗外的他,愤怒嚷道:“快把车停下来。”他没有理会我,直接骑着马去了最前面。
马车仍未停下,缓缓地驶向前方。我咬了咬牙,把车窗打开,一挤身,就像疯婆子般的跳了下去。这一跳,还真把我摔得够呛,除了头正好碰在城墙上外,足裸还在地上扭了一下,痛得我龇牙咧嘴,痛呼连连。路上的精灵们纷纷围过来,好奇地看着我,发出低笑声。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的长发落了满脸,狼狈不堪地撑起身子,扶住一旁城墙,跌撞着站起来。围观人们窃窃私语着,偶尔迸出一两声高笑,“胆子真大,居然从马车上跳下。”
“看穿戴也像贵族夫人……”
吉罗掉转马头,赶过来,急急扶住我:“夫人,你怎么样了?”
“我还能怎么样?”我痛得眼泪直落,“谁让你们不带我去?”
正在吵闹间,嘈杂的街道上,前方传来一个温柔可人的声音:“欣然夫人,您是在找我吗?”我愕然地抬眼,看见了一个戴着淡色披肩,穿着绣着精美丝线的长裙的长发美人正朝我盈步而来。午后的阳光下,她明**人,光华绝代,超尘脱俗,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围观的人们全都噤了声,屏住呼吸贪婪地看着她。他们的眼里全都露出惊艳的神色,嘴里发出惊叹声。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柔声关切道:“夫人,您受伤了?不如先到我的房子里去包扎一下伤口好吗?”
吉罗立刻为我回绝:“抱歉,洛姬雅夫人,欣然夫人需要立即回府。”说罢,他扶着我上了马车。我没有拒绝他的搀扶,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坐到了车内。
人群里传来了笑声:“难怪伯爵要在私宅养小夫人了,府中的这位实在是太凶悍。”还传来了感叹声:“不愧是伯爵大人的小夫人,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
洛姬雅款款来到车窗前,轻柔低声对我道:“欣然夫人,我知您正在找我,所以一路走来,没想到就遇上了。夫人,我想好心提点您一句,伯爵大人对我一直很好,每日都与我欢好恩爱。您这次没有砸成我的屋子,实属您的幸运。我一直很羡慕您,夫人。您既没有我的美貌,也没有伊莎夫人的家世,却成功得到了正室夫人的位置,改日我会来向您讨教其中的秘决。”
气血再度涌上脑袋,我怒火中烧,扬起了手,就要挥起一巴掌,谁知她的玉手轻轻一扬,便捏住了手腕。我使力一挣,居然没能挣开。她浅笑盈盈地注视我,柔声道:“夫人,您的脾气可真大啊”
我狠瞪了她一眼,又一用力,仍没能抽出自己的手,恼怒之余不禁诧异,这个美女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那跳车的疯女人居然是伯爵夫人?”围观人群里又起诧异声音。
“既没美貌也没气度,难道有媚惑之术?”
“媚惑?”
又是一阵哄笑。我闭上了眼,洛姬雅淡淡一笑,便松开了我的手。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跳车闹街一事居然从这天起就传开了,同时流传开的还有我像泼妇一样砸情妇们房子的“壮举”。我如今沦为了亚斯兰皇族圈内的笑柄。亚伦德也被我连累,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他现在极少去王宫,大多时候都留在府内处理事务。裴斯纳夫人搬去祖母德尔诺夫人家,说是要住上几个月,图个暂时的清净。府中无人与我多说话,除了贴身照顾我的几个侍女,几乎没人接近我。
我本想对亚伦德谈一下这件事,可每当我在走廊上遇到他,鼓足勇气想与他说话时,他冰冷的眼神立刻便使我噤了嘴。
亚伦德再没在我的房中过夜,多数时候,他不是去伊莎房里睡到天亮,就是在雪黛儿房内闹腾整晚,连走廊上都可以听到他们喘息的声音。偶尔,他也会与安娜贝儿在一起,但仅待了几个钟头。
他从未为那天一事责怪我,更未说过我一个字。因为他已经不愿与我说话。在亚斯兰国,一个普通女人当众让男人难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何况这次出事的这个男人还是他。
我的心底其实也有丝懊悔。他已经答应我不再与那些私宅女人在一起,可我在妒火中烧的冲动下,还是去砸了她们的房子。雪黛儿有次趁人不注意,偷偷告诉我,伯爵以为我要求去她们的房子只是为了与她们谈一下,让她们和平离开,却没想到……我哑然失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亚伦德仍然对我不理不睬。
我受伤在床,足裸的扭伤一直未好,虽有医师每日为我细心换药,但仍然好转较慢。那日,刚能勉强下床,我从落地窗外看到了洛姬雅。她的脸上露出迷人微笑,缓步在花园小径,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女,手中提着大小箱子。
“这是……她要搬进来?”我转身问身旁的侍女,胸口某处被堵住,闷闷的。
侍女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洛姬雅夫人从今日起就搬入伯爵府了。”我的面色一变,身子微微颤抖,酸楚而无助。
洛姬雅搬进来后,亚伦德夜夜与她在一起,夜夜温柔。
我每夜都躲在床上偷偷哭泣。我把脸埋在枕头上,眼泪缓缓浸湿了枕头,一哭便是整夜。我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一次次地重复曾犯过的错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多少次,我坐在床头等待天明,长发散乱,满脸都是泪。我之所以这次发晕,这次骄纵,这次发疯,完全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应爱上的男人。因为爱上了他,我像疯婆子一样去砸他的女人们的屋子,又像傻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被洛姬雅嘲笑,沦为了别人的笑柄。
我本不是一个行事冲动的人,为何会骄纵至此?也许是他对我太好,使我有足够的勇气去挑战他的底线。也许是某种怨恨已在我心中积得太深,自己却未曾发觉,而一旦被触发,便做出了愚不可及的事情。
洛姬雅不算一个心机深的女人,却赢了我。不是她太聪明,而是我太笨。我承认自己遇事不爱动脑筋,傻傻的,呆呆的。有时清醒无比,有时却又傻得可笑。我无法了解我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在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恨我的愚蠢,恨我的懦弱,恨我为什么老是这么固执这么讨厌。
我在梦里无数次呼唤韩美琳,请求她带我走,可她始终没有出现。醒来后,我再次泪满衣裳。我的容颜已憔悴得不成样子,身体越来越弱,越来越瘦。亚伦德用他的冷漠来惩罚我,已达到了目的。他曾经待我太好,如今一旦把我抛弃,我便犹如掉入了冰窟。难道他曾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
深夜里,我再次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悄悄打开了房门,深秋的冷风吹起我的头发。侍女在我的门前已经睡着,我轻轻地越过她,行走在走廊上。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亚伦德的房门口。
曾经,我是他的侍女,从这扇门里自由出入,再后来,他经常出入我的房间。我凝视着这扇门,站立了好久。
当我准备离开时,门内传来了声音。
“伯爵大人,您真的不打算与欣然夫人和好了吗?”洛姬雅温柔体贴地道,“我看她最近瘦了很多。”
“她太任性,若不肯改,我不会原谅她。”亚伦德的声线依旧华丽而冰冷。
“这全都怪我,”洛姬雅的声音充满了内疚,“我当时不应出现。”
“都过去了。”亚伦德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隐含着男人的热望和饥渴。一阵暧昧的呻吟透过房门传来,粗重的喘息慢慢地蔓延开来,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激情**越来越火热。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我泪流满面。蜷缩在黑暗的床角里,我的眼泪疯狂地滑落。
谁先付出真心谁先输,这句谁说过的话竟成了至理名言。我已经动心,我输,是我活该。这次砸房骄纵,我算有错,也算没错。裴斯纳夫人很早以前说我恃宠而骄,我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恃宠而骄。若不是仗着他对我的好,我必不敢如此骄纵。我为什么会这样,除了爱上他以外,还有潜在的虚荣心。高高在上的英俊伯爵又怎样,不也一样拜倒在我的裙下,纵容我这个出身平凡的女人放肆任性吗?我想让那些瞧不起我的精灵们看看,我是何等的了不得,在他心中又有多重要?
我狂笑了起来,大笑声中,眼泪止不住地狂落。
我一直都在假装镇定。当别人认为我配不上他时,当亚伦德起初看不起我时,当裴斯纳夫人指着我骂时,甚至当玛丽娜夫人和那个红纱性感美女和舞会中的丹凤眼公主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时,我心中的某个阴影便越扩越大,直至无法收拾。只是我一直假装不在乎,一直自命清高,一直假装对所有的鄙夷都满不在乎来维系我那可怜的自尊。
我不断对亚伦德重复我不爱他,可是却早已爱上他,并利用他对我的爱来狠狠地回击他和他身边的人对我的不屑。可结果呢,结果呢,结果是我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我再次大笑,眼泪疯狂地落下。
如果我没有爱上他,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我曾经把持过自己,控制过自己,不断告诫过自己,可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我现在扮演了一个多么多么可笑的小丑般的角色
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我。
我一边哭一边在小蜡烛下拼命作画,试图减轻心中的痛苦。可画了一张又一张,扔了满地的画纸,眼泪却始终没有停下来。我哭着把所有画纸都撕得粉碎,撒向半空。画纸碎片从天而落,落在我的脸上,与泪水粘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
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韩美琳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她微叹道:“我想,你现在一定是想回家了吧。”
“是的,我想回家,”我流泪回答,“我承认,我的任务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我不想再面对这里的任何人,更不想面对我自己。”
“好吧,”她叹息着,“我们刚刚又找了一个女孩,她以后可能会代替你来这里。”
“好。”我的眼泪仍然止不住。
“你准备一下吧,我们几分钟后就出发。”
“好。”我喃喃着。然后,流泪缓缓地从地毯上起身,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亚伦德送给我的一颗深红色夜明珠。他曾说这是一份很珍贵的礼物,现在我就把这份礼物还给他。我把小盒子放在了床上,发了几秒钟的呆,又想起了什么,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拿出了一张揉成一团的画纸。微弱烛光下,我用手把它摊平,看着上面的公爵像,沉思了一会儿。
我曾以为妖怪公爵是我的错觉,现在想来又觉得未必,遂决定把这张画像留给亚伦德。也许这张画能帮到他什么,还能报答他曾对我的所有的好。
我的眼泪再次落下,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我把画纸叠好,放在装夜明珠的小盒子里,然后默默坐在了床下。我不会再来这片异界,更不会再见到他。但是我不会忘记他,还会永远祝福他,再见
韩美琳的声音终于来到:“准备好了没,什么也不要想,很快……”
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走廊尽头处的房间里,**女爱,一对男女正在床上翻滚,疯狂**中。裴斯纳亚伦德忽然感到内心猛地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这样冲入了他的心中,与生俱来的直觉和敏感使他立刻意识到有什么要发生了,一种钻心的绞痛在他的的心中腾起。他猛然推开正跨坐在他身上激情律动的女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房门。
“伯爵大人……”裸身美女吓呆在床上,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凭着一股奇异的直觉,亚伦德飞奔向了前方的一间房间。门口的侍女正在偷懒睡觉,他的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开了她。侍女在措不及防中滚到了一边,全身痛得厉害,眼泪滚落下来,见是男主人,愣是不敢哭出声。
亚伦德又狠狠地一脚踢向了房门,轰的一声响,门倒在地上。他缓缓地走入,看着满地的画纸,以及空无一人的房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嘴里喃喃着:“我不会原谅你,绝不会原谅你……”
体贴的洛姬雅匆匆赶来,手中还拿着他的长袍。她直直奔进房里,与他同样惊愕。看到那个男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她流泪走过去,想为他穿上衣服。他却把她猛推在地,怒吼一声:“滚”洛姬雅哭着跑出了房间。
吉恩带着卫队急急赶来,听说那个任性的夫人失踪,以为要马上寻人。可当他走到全身赤luo的美男伯爵面前请示时,伯爵却摇了摇手。他感到诧异,正要退出房间时,伯爵却猛地转身,抽出了他佩在腰身的剑。吉恩还没反应过来,伯爵就疯狂扬起了剑,剑光闪动中,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衣柜就被砍裂成了碎片。他似乎怒火未消,一剑过后,又再次扬起,白光闪耀后,又是一声巨响,整张床轰然倒塌,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那可怕的声音几乎震动了整个伯爵府。
巨响过后,伯爵府缓缓恢复平静。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静立在伯爵身后时,听得“咕噜”的一声响,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不知从何处滚落了出来。伯爵静站了一会儿,便俯身拾起了那个小盒子。吉恩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深红色夜明珠,在巨震之下仍完好无损。夜明珠旁,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画纸。伯爵微怔了一会儿,就颤抖着打开了那张画纸,只看了一眼,身子却猛然颤动了一下,然后立刻把画纸捏在了手心中。他的动作太快,以至吉恩也没看清纸上到底画的是什么。
伯爵在那间被破坏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三天,独自一人,无人敢打扰。三天后,他走出了房间。众姬妾迎上来,他把她们全都推开,冷冷地向前方走去。
那一刻,跟在身后的吉恩感到,伯爵身上的戾气似乎更重了,曾经若隐若现的杀戮冷然气息现在更加浓郁。走在他的身后,吉恩都有些微微发抖。他看着伯爵高大慑人的背影,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他体内慢慢蔓延开。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矛盾(一)
第六十八章矛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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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时,约克镇上的某栋房子里仍然是灯火通明。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坐在沙发上、餐椅上或地毯上,三三两两地聊天,一派悠闲。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脸色略微苍白的女孩背着旅行包走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大约二十来岁左右,中长头发,容貌清丽,甜美可人,气质落落大方。她走到沙发边,端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坐在餐椅上的我不由得赞叹,韩美琳这次可真会挑人,挑了一个小美女。莎琳娜坐在我的对面,边剥橙边打趣道:“欣,她那怯生生的模样可真像当初的你。”
我喝了一口热茶,不置可否地微笑:“我没那么呆吧?”
“差不多了,”莎琳娜把橙子慢慢地剥开,眼睛眯了起来,“那女孩看起来还蛮有潜质的,叫什么名字?”
我歪头想了一下,“好像叫倪可,英文名叫Coco。”
“好名字,”莎琳娜把一片橙瓣放进了嘴里,“希望她能好运。”她递给了几瓣橙,被我摇首拒绝。
倪可独自坐在沙发上,略显紧张,正在左顾四看。仔细看看,她还真像当初的我。我暗自苦笑一下,从高高的餐椅上跳下来,向她走去。
“嗨,Coco,我叫李欣然,我们在同一所大学念书。”我坐到了她身边,伸出了一只手。她有些紧张地与我握了下手。不等她开口,我便直接说道:“Coco,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不要轻易与妖精异界的任何精灵发生性关系。否则,你在极大的欢愉之后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要轻易深陷他们的感情,否则容易万劫不复。”
她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身子微微颤动。“加油”我的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容,“你会比我们强。”
我起身离开后,她似乎想追上问两句,却被一个男孩子拦住。他对她解释道:“对不起,她不可以告诉你太多。刚才她只是在履行基本的义务……”
我坐回了餐椅,莎琳娜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已然冰凉。
凌晨三时,在韩美琳和她的同伴帮助下,那个女孩消失于虚无中。三时半,我独自开车回家。
回来已有一个月了,我的心情无法平复。妈妈与继父一起去欧洲度假,短期内不会回来。妈妈对我的突然失踪并未多问,因为韩美琳定期寄明信片给她,并制作了一个仿真声音器给她打电话,以我的名义告诉她一切安好。她谎称我正在另一所学校游学,但拒绝透露是哪所学校。妈妈对继父表示无奈,说别人的女儿的叛逆期是在十来岁,而我的叛逆期却在二十来岁。继父劝慰了她一番,她才算睡得安稳。
如今我突然归家,她喜出望外,少不了又是一番唠叨和询问,被我搪塞了过去。她与继父去欧洲后,家里一下冷清了很多,但正好给了我疗伤的机会。
我常常彻夜不眠,想着那个梦中人。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坐在床头,等待天亮。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的脸色仍然憔悴,仍然苍白,体重仍在减轻。我仍没办法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上次我用了四个月才逐渐恢复,这次不知要用多久。我强迫自己去上课,强迫自己学习,强迫自己经常去图书馆,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我的心情才算勉强好转。
李约瑟经常来找我,与我长聊,一聊就是一晚上。他对我说起恋爱中的烦恼和痛苦,常常眼泪汪汪。我哀声叹气,说我也帮不了他,因为我也很烦恼,只能牙齿打落了往肚里吞。
他讶异地问我还在为Sam痛苦吗?我反问他Sam是谁。
一场新的恋爱是忘记一场旧的恋爱的最好良药。也许,我现在需要新的恋爱。
春季,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积极参加学校舞会,参加社团,总算认识了三个过得去的男孩。两个金发碧眼,一个韩裔男孩。我与他们约会过几次,看过电影,去过Pub,还参加过舞会和在运动场上打羽毛球。
四月的一个夜晚,韩裔男孩送我到家门口,暖风熏得人心醉。我们站在台阶上热情拥吻。他的接吻技术很熟练,三两下就把我的热情**起来,可当他想把手伸入我的衣内时,我猛力把他推开。他不解地望着我,脸上尽是不快。
“我累了。”我踏上了台阶,打开门,然后又“怦”的一声关上。从此,他再没打电话给我,也没有给我发肉麻热情的短信。我们的约会仅维持了一个月。
至于另外两个金发碧眼男孩,仅交往了半个月就拜拜。
在他们看来,像我这样的女孩是不可理喻的,交往这么久居然不肯献身。倒不是我清高,而是我不想。每逢关键时刻,我就发现我对他们毫无兴趣。我的处女身给了Sam,Sam却未为此感到兴奋,还觉得忧虑。他曾对我说,他还真没想过我是处女,这让他觉得压力很大,似乎要他负起一辈子的责任。Sam和我一样,也出身于保守的华人家庭,家教较严,有时比较顽固。我说我不要他负责,我为我自己负责,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
当时我十九岁,在美国已待了三年。妈妈把我看得很严,可依然没能阻止这类事的发生。
说也怪,当掉处女身后,我还变得保守起来。Sam后来刻意yin*我,却屡屡失败。几次失败过后,他就不再要求我。也许裴亚丽就是那时趁虚而入的。
我对李约瑟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Sam发生过几次关系后,我就对他的身体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说白了,就是我不想和他做*。我进入不了状态,找不到能与他缠绵的兴奋感,自然也不想勉强自己和他上床。
可我在精神上很依赖Sam,非常依赖非常依赖。一天看不到他,我就会觉得很失落。我天天都缠着他,要他陪我去买衣服,去逛街,去买零食,去看电影,仿佛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Sam曾经很享受我对他的依赖,后来却感到颇有压力。我不知为什么,只能感叹也许是缘分到了。
李约瑟得知我与那三个男友都分手后,大呼我换男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我无奈地反问他:“他们是我的男友吗?我们约会过几次,感觉也不错。可是,就是无法再进一步。他们还不算我的男友。”
李约瑟用种特殊的眼光看着我,他说道:“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成熟了?”
“有吗?”我只是对他笑笑。
六月,天气越来越热。我穿着吊带蓝色底花长裙,捧着书本,走在学校林荫道上,与莎琳娜碰了个正着。
莎琳娜与我亲热地打了个招呼后,便道:“欣,你还记得Coco吗?就是你的下任。”
“记得,”我来了兴趣,多嘴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刚开始蛮顺利的,现在有点走下坡路了。”莎琳娜戴着一副时尚大框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还颇有明星风范。
“怎么说?”我的心微微跳起。
“她的气场吻合者是亚斯兰的艾维斯。两人一开始相处得还不错,但伯爵亚伦德后来横刀夺爱……”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呆住,手中的书竟掉在了地上。莎琳娜忙帮我拾起,她看到我失魂的样子,说道:“他是因为你才横刀夺爱。Coco身上有与你一样的异界气质,她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像你,所以不顾一切地将她抢了过来。”
“那,艾维斯怎么办?”
“艾维斯不敢与哥哥相争,只得将她让给他。但现在坏就坏在,Coco与亚伦德在一起没多久就上了床。上过床后,亚伦德突然对她的兴趣骤减。半个月后,他决定将Coco还给弟弟艾维斯。但Coco不愿自己被转来让去,与他们开始闹矛盾,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
“这可麻烦了,”我叹道,“亚伦德也真是个人渣。”
“亚伦德对他的弟弟解释说他当初弄错了,他把她误认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话恰巧被Coco听到了,她非常难受,便冲过来与他们吵了一架。现在,Coco很痛苦。因为她爱上了亚伦德。”
我拍了拍书本上的灰土,苦笑问道:“那他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谁知道,”莎琳娜挪动了下墨镜,“反正是一团糟。但Coco的气场最佳吻合者是艾维斯,看剧情怎么发展吧。”
“剧情?”
“人生不就像一出大戏吗?你和我都像戏剧中的人,只是我们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如何发展而已。”
六月底,考试逐渐多了起来,我忙得焦头烂额,把这事也就渐渐忘掉。我甚至连为我和亚伦德的失败恋情哀悼都忘了。
我x日夜夜背书,背着艰涩的书本文字,一个头变两个大,脑子里再也塞不下别的事。等到全部考试结束,已是七月中旬。我躺在家里呼呼大睡了几天,甚为安逸。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我伸手拿起,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迷糊道:“Hello。”
“欣然,我是韩美琳。”。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矛盾(二)
第六十八章矛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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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很久没联系了……我在睡觉。”我随手就挂断了电话,可它再次响起,响个没完没了,我只得再次无奈接起,含糊着道:“怎么了?”
“欣,你现在能到我家来一趟吗?”
“不要了,我现在睡得正香……”
“很紧急。”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我心中挣扎了一下,应道:“好吧,我一个小时后到。”
一个小时后,我把车停在她家门口,房门没锁,我推门而入。她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冷饮,看电视,一副休闲模样。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紧急。”我将车钥匙随意扔在桌上,坐到了她身边。
她无奈地笑笑,走到冰箱前,为我倒了一杯冰镇可乐。她拿着可乐走到我身边,“我等了你一个小时,总得让我在等待过程中放松一下吧。”
“发生什么事了?”我接过了可乐。
“倪可已经回来了。”她道。
我不敢相信,“这么快?”
“是的,她在那里还不到两年。”韩美琳说道,“她是自杀的。自杀过后,她自动返回了我们的世界。”
“她为什么会自杀?”我被震在沙发上。
“她忍受不了爱而不得的痛苦,她爱上了亚伦德,可亚伦德不爱她,还劝她对自己的弟弟艾维斯一心一意。”
“她就为了这个自杀?”
“不完全是。艾维斯为了救她而死,她承受不了内疚的痛苦,再加上亚伦德又拒绝了她多次,她痛苦不堪,便自杀了。”
我惊得呆住,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艾维斯死了?”那个曾与我一起在屋顶上看流星许愿,在寒冷的冬夜骑马四处寻找我的大男孩居然死了?我的眼泪蓦地涌出。
“你一定知道特格夫公爵吧?”韩美琳坐在我的身边,“你曾经借用你的异能发现了它是恶精灵,并把它的真实模样画下来交给了亚伦德。”
我点了点头。她说道:“亚伦德看到你的画后,又联想到你见到公爵后的失态,便猜到真正的公爵可能已死,而异结界的恶精灵化为公爵的模样,妄图卷走公爵家的全部财产。可恶精灵没想到,他的真正样子居然会被你发觉,令他的周密计划出现了漏洞。亚伦德清楚杀掉恶精灵不是一件容易事,便与自己的弟弟制定了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这个计划极为机密,只有他们两人知晓。具体诛杀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因为那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大致过程便是亚伦德和他的弟弟兵分两路,亚伦德从公爵府内控制形势,而艾维斯则进入恶精灵的家乡,一个异结界中寻找控制恶精灵的方法。亚伦德通过近一年的努力,基本控制了公爵府。亚斯兰的国君为此曾对他不满,认为他居心叵测。但因为亚伦德赢得了另一位公爵的支持,所以国君无法明目张胆地把他治罪。艾维斯是和倪可一起去的异结界。倪可是为了远离并忘记亚伦德才与他同行。两人在探险的过程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当然,他们的气场本来就是很吻合的,如今又有机会长期单独相处并深入了解,自然会很容易爱上对方。艾维斯对倪可一直是全心全意,只是倪可心中还有亚伦德的存在。在结界里待了近一个月,艾维斯得到了控制恶精灵的方法。
“接下来,便是一场恶斗了。这是一场武力与智力的战斗,在恶斗中,艾维斯为了保护倪可而被恶精灵击中了要害,当场死去。整个过程便是如此。”
我感叹:“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心仍为艾维斯在颤抖,他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勇敢的男人啊
“像艾维斯这样的男人在那儿不多,”韩美琳也感叹起来,“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是心机极深之人,他却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他能在伯爵府立足,并能获得裴斯纳夫人和亚伦德认同的原因。”
韩美琳将自己的可乐一饮而尽。我x在沙发上,微闭起了眼。
沉默了半晌后,韩美琳又谈起了恶精灵。
“一般来说,妖精异界的恶精灵是很少见的,他们通常是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难遇的机缘巧合下才能走出自己的结界。他们很难在妖精异界生存,因为气场的不适宜会使他们吃尽苦头。但有极少数的恶精灵除外,不但适应能力极强,而且还极聪明,化身为特格夫公爵的那个恶精灵便是其中之一。妖精异界的财富对他们而言很重要。这笔财富如果能挪移到自己的家乡里,便能富可敌国。这对恶精灵可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如果那极少数适应力强的聪明恶精灵能遇上了百年或千年难遇的机缘走入妖精异界,就会想方设法取得大笔的财富。普通的精灵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像特格夫公爵那样已经很老的精灵很容易惨死于恶精灵的手中。欣,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了恶精灵的秘密,他在两三年后便可成功将公爵的全部财富转移到自己的领土。这对亚斯兰国而言,将成为一个巨大的损失,甚至可能会成为致命的打击。没有了公爵的这大笔财富,亚斯兰国在军事、文化等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一旦发生战争,亚斯兰国就会吃亏。
“欣,你这次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感觉那公爵怎么长得那么可怕,便把他画了下来。没想到还真帮到了他们。”我感到奇怪,“恶精灵来妖精异界很困难,那为什么艾维斯能进入他们的结界呢?”
“妖精异界的精灵与他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天生气场强大,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再加上特殊魔法的庇护,便能顺利进入异结界。其实说白了,恶精灵就像是妖精异界中精灵们的低等形态,是一种原始精灵而已。他们的力量自然比不过已经发展得极为强大的精灵们。亚伦德当初能带着你进入黑暗之城夺得金矿图,也是因为他和他的部下们的气场本身就胜过了黑暗之城的低等生物,才能穿越那个黑暗结界。至于抢夺的过程,还真是有点惊险了。”韩美琳津津有味地对我说起这些,“有两次,他们差点儿失败。过第二座黑暗城时,亚伦德的骑卫兵死伤了一半,若不是他的得力手下吉恩力挽狂澜,恐怕很难过关;过第三座黑暗城时,吉恩差点儿被砍死,使得骑卫兵们大乱,差点儿失败。亚伦德在危急关头将自己最宝贵的魔法匕首交给了吉罗,让他率领骑卫兵继续战斗,并教他默记匕首魔法,让它发挥出最大能量。可以说,那场战斗若没有魔法匕首,必败无疑。但亚伦德一般是不会让出魔法匕首的,因为一旦让出,匕首就会重新认主人。他把匕首给了吉罗,就等于是送给了他。过了这两关后,亚伦德的夺宝之战就顺利多了。”
“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我颇有点无奈,“亚伦德当时杀气腾腾,我根本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韩美琳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如果亚伦德当时能与他的骑卫兵们一起战斗,魔法匕首还不见得会送出去。但他不想你一个人待在马车上,危险因素太多,他不想冒险。”韩美琳道,“他在塔尔特的王宫外守了两个月才幸运地守到你出来,抓住不易,不想轻易失去。”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韩美琳似乎在一个劲儿在说亚伦德的好话。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韩美琳又提到了倪可,“倪可不愿再去妖精异界。她打算很快回国,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心跳蓦然加速,似乎已猜到了几分。
“欣,你还能再过去吗?”
我苦笑道:“我与两个男人的感情都已失败,还过去干什么?”
“欣,你还没有失败,”韩美琳慢条斯理地道,“那两个男人都为你动心了。希斯诺原本与你没有缘分,是你自己用至真至纯的情感打动了他,之后你还大大方方与他做朋友,进退有度地做君子之交,使他的心越发向你慢慢靠拢。现在,我可以说,你们俩的缘分之线已经连上。”
“至于亚伦德,他原本就是你的气场吻合者,如果你不是这么固执,可能你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但也正是因为你的固执,不肯轻易与他上床、与他妥协,加强了你们间的缘分气场。那里的男人全是肉食动物,可你强迫他有了精神恋爱的机会,使他在情感上为你付出了更多。
“上一次我告诉你,我们的部分计算结果已发生了改变。其中最大的一个改变就是,你和希斯诺极有可能在一起。可是,你因为自己的固执,一再拒绝他,哪怕在他身边待了整整一年也不改初衷,以致错失了你们复合的最佳机会。”她颇为惋惜地道,“而之后阿芙拉王后的病危,拉回了渐渐走远的希斯诺的心。在希斯诺的照顾下,她渐渐好转,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地恢复。”。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矛盾(三)
第六十八章矛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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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我的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他们本就是一对,不是吗?”
“也许,”她接道,“很多事情变化太快,我现在都不敢轻易说什么绝对。”
“我还是不想过去,”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头隐隐作疼,“我先走了。回去补补眠,本来就是被你从梦里拉出来的。”
回到了家中,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眼泪竟然又流出。三个多月了,我以为我已把他们全忘记,可是,只要一听到他们的名字,为什么我的内心还会有隐隐的激动,还仍有落泪的感觉。
韩美琳再未来找我,我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暑假。开学时,已是九月。清晨,我将车停在校停车场,打算去五号教学楼上选修的英国文学课。刚把车门锁好,回身就看到了Sam。我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连连道:“Sam,你绝对有吓死人的本事。”
Sam满脸疲惫,脸色苍白,气色很糟。
“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想,我受到了惩罚,”他靠在了我的车上,闷闷不快地道,“我现在过得很不快乐。”
我无可奈何地道:“我也很不快乐。可是,还是得继续把日子往下过。”
“你为什么不快乐?”他疑惑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也许,在他的眼里,我始终是一个单纯得近乎不知什么是忧愁的女孩子,永远都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
“我为什么不能不快乐?”我反问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你还了解我吗,Sam?”
他仰着头,长叹一下:“我现在真的是很烦恼,可能会离婚。”
“如果我没记错,你才结婚没多久。”我说道。
“我从不知婚姻是一件这么令人头痛的事,”他的表情郁闷,“如果早知如此,我不会那么早就结婚。”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也一样,Sam,”我的眼里浮现出隐隐的泪光,“我曾经多么崇拜你,认为你成熟稳重,懂得的比我多,又聪明能干。我实难想象你会后悔曾经做过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后悔,一定是因为现在过于迷茫的缘故。再退一步,就算婚姻失败,你也获得了难得的成长机会,就看你会如何反思这段过程。”
“欣然,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惊异。
我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和很多俗人一样,只会劝别人。”
与Sam道别后,我匆匆赶去教学楼听课。坐在宽大的阶梯教室里,我有些魂不守舍,看着高大讲台上的讲师的嘴一张一合,心神早已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隐隐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课后,我刚走出教室,便看到正站在走廊上说话的韩美琳和莎琳娜。两人看到了我,朝我兴奋地打了个招呼。穿梭往来的人群中,我拖着无奈的步子,一步步向她们靠近。
“怎么感觉你有点像上刑场?”莎琳娜冲我耸耸肩,不解地问道,“我俩有那么可怕吗?”
我把书本在怀里抱紧了些,“你们自己觉得呢?”
韩美琳笑笑,牵起我的一只手,“来,我们一起去外面聊聊。”
韩美琳直接带我上了她的车。坐在车上,莎琳娜满脸笑嘻嘻,一直在逗我说话,可我两眼望向车窗外,愣是一声不吭。莎琳娜的脸色讪讪,停住了嘴,并向韩美琳使了个眼色。可韩美琳也如我一般,一句话也未说。她专心开着车,眉宇间呈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淡定。
车停在了韩美琳的家门口,我们陆续下了车。屋内一片昏暗,窗帘全都垂落在地上,韩美琳打开了落地灯,顿时一片昏黄。
“来找我干吗?”我倒在了沙发上,不客气地问道。
韩美琳坐在我身旁,看向我道:“你知道的,对吗?”
莎琳娜朝我俩笑笑,便朝厨房走去。她打开冰箱,拿出了三听可乐。她扔给了我一听,我迅速地接住,打开后,喝了一口,通体一阵凉爽。
“如果你将来想在那里留下来,不再回来,我们也会帮你的。”韩美琳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失笑道:“可能吗?”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韩美琳的眼睛里隐着狡黠的光芒。
“我不想过去。”我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喝着余下的可乐。
“你不想过去,是因为你觉得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你不想再面对亚伦德。”韩美琳叹道,“亚伦德所在的亚斯兰国是一个较注重尊卑等级的国度,他从前那样对你,实属常理范围以内。就算放在现在你们的人类世界,上层社会同样注重出身门弟。你的反抗和报复,借机把他们闹得**犬不宁,也属正常。可是,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还要耿耿于怀?”
“这是我的事。”我的表情有些冷淡,口气更是硬邦邦的。
“我这次可以直接把你送到玫瑰花国,”韩美琳自顾自地道,“上次没把你及时送过去,是因为希斯诺突然来了。他一直都在找寻把你带回去的最佳时机。一旦他靠近你,身上的精灵气息会干扰我们的电磁波,我们便无法将你转移到玫瑰花国。”
莎琳娜此时也推波助澜道:“欣,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玫瑰花国吗?这次借机去看看也好。欣,你知道吗?你的机遇很难得,妖精异界的经历使你的生活充满了色彩。如果没有这段经历,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然后成长、生老、病死,和其他人的生活没有任何区别。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生活,欣,你难道不想你的生活与众不同吗?哪怕你回到异界,不与那里的任何人恋爱,你仍然有机会可以生活得很好。如果你能在那里过得很好,仅靠异能来搜集情感故事,也同样能完成任务。”
我陷入了沉思。客厅内一下安静了下来,韩琳娜和莎琳娜也各自沉默。韩美琳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你们的那个对头,”我另换一个话题道,“现在怎么又不找过来了呢?”我问的是与她们共同生活于一个空间的奇异种族。
莎琳娜抢先道:“他们现在正在闹内乱,没能顾上我们。这场内乱很严重,估计要折腾他们老长一段时间了。”
我歪着脑袋看着她们,问道:“我真越来越好奇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族类?”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韩美琳颇有深意地回答了这一句。
几天后,我同意了重返异界。莎琳娜的那句话打动了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异界旅行机会。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我可能还在过着我的平凡无奇的生活。我不能因为一两次恋爱的失败就放弃让自己成长的机会。进入异界后,我会避开与亚伦德和希斯诺的见面机会,过上新的生活。玫瑰花国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国度,应该也算安全的了。
当然,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仍然想再次见到他,悄悄地,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
凌晨三时,在韩美琳那栋房子里,她和她的同伴们再次聚在一起,为我送行。莎琳娜握着我的手道:“没想到,欣然,你是一个情感上的比较坚强的人,至少比我坚强。”
我叹息着面对韩美琳道:“别忘了接着找我的下任,以免下次我又会被赶鸭子上架。”
韩美琳却答非所问地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似乎很适合那里。每次,我们都能从你带回来的信息中发现新的元素,同时能进一步去了解气场缘分的变化。”
我无言以对。
在那熟悉的“集中精力,你就要出发了”这句话中,我紧闭起了眼睛,强压住忐忑的情绪,脑海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模糊,更模糊……
玫瑰花国是一个只有冬季和春季的王国。这里的土壤和气候极适宜种王国的玫瑰。古香古色的铺着青砖石的街道上,有一家精雅别致的玫瑰花店。深红色、浅紫色、白色、粉色的玫瑰正在吐蕊绽放,璀璨绚丽。淡淡清香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缓缓流动。花店内宽敞明亮,绚美的阳光从半透明的屋顶撒下,在玫瑰花瓣上落下金光星点,美奂绝仑。
我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修剪着花枝。已修剪了大半个时辰,额头上泌出汗来。
“欣然,你不若先休息一下吧。”一个金发梳髻,系着围裙的女人挽着一个漂亮花篮来到我身边,“我看你已忙了好久。”
“不过才半个时辰,还好了。”
她将花篮放在桌上,一脸的内疚:“你本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现在却要为我们忙碌,我实在有些不安。”
“老大,”我又剪掉了两片烂叶,“你还包我吃住了,我不做点事怎么行。再说,每天闲着也挺无聊的。”
初来玫瑰花国,以为会无依无靠,要过段颠沛流离的日子。谁想韩美琳给了我一个惊喜。她把我带到了这家玫瑰花店旁。那时的我刚清醒没多久,正觉人生地不熟,手足无措时,花店的门开了,一个金发梳髻女人看到了我,发出了惊喜的呼声:“恩人小姐,怎么会是你?你真的来到玫瑰花国了。”。
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 玫瑰花国
第六十九章玫瑰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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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在脑子里努力搜寻,想了起来,“是你们?”
她的眼睛流露出光彩:“是的,恩人小姐,是我们啊。那天若不是你从河里救了我们的丈夫,我们现在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啊。”
她把我拉进店里,半晌过后,她端来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精致的白瓷杯,橙红的茶水,两片红色的嫩叶在杯底发出淡淡光芒。茶香袭来,我小啜了一口,顿觉天地都变得美好。
“你们的茶真不错”我由衷地赞道。
她羞赧一笑,拿起茶壶,又为我倒上一杯。“你的其他几个姐妹呢?”我左顾右看了一下,问道。
她倒茶的手停了一会儿,“我们的丈夫去年年底刚过世,大姐、二姐分别改嫁了。我和三姐一起经营这家店。”
“你们经营得很好。”我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语气变得轻快。
她为我倒满了红茶,“我们的丈夫临终前立下遗嘱,若谁不愿改嫁,就把这家玫瑰花店交给谁。原本,我们四姐妹都不愿改嫁,打算一起守着这家店度过余生。可是大姐和二姐后来还是嫁了。”
“你为何不考虑再嫁呢?”我好奇地问道。
“在我们的王国里,再嫁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她云淡风轻地道,“大姐二姐能顶住压力,可我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再说,我觉得现在也挺好,没有男人的管制,日子过得也挺自在的。”
“那倒是的。”这点我赞同,这里的男人霸道成性,实在很难与之相处。
她抿嘴一笑,问道:“不知小姐结婚了没?”
我的心里一慌,忙否认:“没有。”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但见我斩钉截铁地一口否认,也没再多问。
从那天起,我便留在了玫瑰花店。我告诉她我现在无依无靠,唯一的亲人刚刚过世,只能四处流浪。她的眼里充满了同情,我问她这家花店现在缺人手吗,我是否能留下来打工。她起先不同意,因为她觉得我是她的丈夫的救命恩人,就算在这里免费吃住也是应该的。一番商讨后,她才在我的坚持下勉强同意。
她的名字叫米塔,今年才二十三岁。她的二姐名叫尤妮,二十五岁。两人一起经营这家花店,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她们家的房子比较大,三层楼。最下面的一层是玫瑰花店,还有二楼和阁楼。米塔本为我安排了一间又大又舒适的房间,可我不愿。一个打工的怎么能住得像女主人一样。我选择住在阁楼的小单间。米塔原本不同意,说道:“那间阁楼房太小,而且以前只是用来堆杂物的。”
但我道:“我只是来打工的,可不是享福的。”我在阁楼小单间里走来走去,兴奋不已,“再说我喜欢这间阁楼小间,斜斜的屋顶,长长的窗子和中等大小的床,让我感觉有住初中宿舍的感觉。”听到初中宿舍一词,米塔的眼里露出疑惑,问那是什么,我一笑而过,并未解释。
我是在国内一家寄宿学校里读的初中。我的“豪华”宿舍房间,像极了这间阁楼小间。尤其是斜斜的屋顶和长长的窗子,特别特别令人怀念。
尤妮的性格较米塔开朗一点,因此经常外出为客人送花。对我的到来,她很开心:“我们可真是忙不过来了,现在你过来,总算能小喘一口气。”
花店里除了我们三人外,还有一个厨娘,和一个专门打扫房子和给花店做清扫的小侍女。
花店不算忙碌,但也不清闲,所得收入不但能维系平日开支,还略有余额。当米塔把两枚银币作为月薪交到我手中时,我还有些惊讶:“我居然还有钱拿?”我原本只需吃住即可。
“当然,”她看着我惊异的表情,笑出声,“你这么辛苦,自然得有报酬。”
“两枚银币会不会太多了?”我知道厨娘一个月的月俸是二十枚铜币,小侍女的是十五枚铜币,而我的竟是他们的几倍。
“不多。欣然,你不但替我照料花店,修剪花枝,接待客人,还负责账务,并且还把玫瑰花插得这么漂亮,这是很难得的。最近我们店里的不少客人都反应送去的玫瑰花束做得相当漂亮,已经下了长期订单,包括狄亚斯大人家在内。你不但把花摆得漂亮,还选出几束漂亮的小花草作为映衬,让花儿看起来更别致。你别出心裁地在花束外包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玻璃纸,让我们的玫瑰花显得越发娇嫩和柔美,还隐约有种华贵气派感。我们都为你感到惊奇,欣然,你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为什么如此聪明能干呢?”
我张口结舌,勉强答道:“这些并不算什么,我家乡那儿的人都是这样做的。”
“你的家乡在哪儿?”她好奇地追问。
我沉默了一下,才道:“能允许我保留这个秘密吗?”
她郝然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多问了,欣然,你不要介怀。”
玫瑰花国是一个奇异的国度,女性比男性多,可偏偏仍是男性占主要权力地位。虽然在多年前,玫瑰花国发生了一场恶名昭著的政变,从此王权落入原国君的大女儿格丽儿公主之手,但依然没有改变玫瑰花国的男性权力地位。王国内的主要权责仍在男人们手中,女王的位置就像一个摆设,它抚慰着普通精灵们的心,让他们感觉到女王的慈善温柔之光将永远笼罩着他们的爱之国度。在玫瑰花国,普通的平民们都相信他们的美丽国度是由一位富有仁爱慈善之心的善良女王在统治,而这位美丽善良日渐衰老的老女王将是他们王国永远的最崇高的象征。
我也多少听到了一点关于希斯诺和亚伦德的八卦。希斯诺与他的王后似乎已经和好,王后在去年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小王子。可惜小王子先天不足,出生后疾病连连,不满一岁就死去了。希斯诺和王后非常难过,下令全国一年内不得举办各种宴会舞会,以哀悼怀念那位不幸的小王子。而亚伦德,可谓是过得风生水起。他现在已是权倾亚斯兰国的大公爵,他智谋过人,手腕强硬,为亚斯兰国立下解除过不少危机险难,深得权臣和国民们的信任。而且他懂进退,知分寸,哪怕在自己的声望在国内日益升高时,也不忘维护君王的尊严和地位,并不惜余力地护守君王的安全和领土,还曾将君王从数次内乱中救出,使原本对他有疑虑和猜忌的君王也不得不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亚伦德如今的妻妾不算多,仍是伊莎、雪黛儿和安娜贝儿。但他经常与公主和贵族小姐,以及某些贵妇人传出绯闻,与她们一起在晚宴或某些圈内派对上寻欢作乐。听说,他现在养在私宅的情人数量比以前多了一倍。洛姬雅是他唯一一个养在公爵府内的情人,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只是那两个儿子出生没多久就死了。一个不满一个月就病死了,另一个则听说死于公爵夫人伊莎的毒手。有传言说伊莎的女儿在两岁时溺水而亡,伊莎当时怀疑是洛姬雅所为。可能是她为了报复而又杀了洛姬雅的儿子。这事因没有证据,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自那以后,亚伦德定下了一个规定,所有的妻妾在受他宠爱后都得喝下避孕药。若不肯喝而怀上的话,那就再喝下堕胎药,反正如今的他拒绝要孩子。
“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的想法与我们的还真是不一样啊。”说到这里,米塔的话锋一转,若有所思地凝视我道:“记得那日在驿馆见到你,你似乎是与亚斯兰伯爵府的人在一起。”
“没错,”我回答,“我当时是他家的侍女,后来受不了虐待就离开了。”
米塔了解地点点头。
春天细雨绵绵,我穿上一件白色的连帽长衣,把长连帽覆盖在头上,像巫师一样把自己的头发和脸都遮起来。我抱着一个玫瑰花篮,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赶着去狄亚斯主事家送花。原本应是尤妮送,可她从一早就开始闹肚子,我便代替她前往。狄亚斯家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一日都不能懈怠。
来到狄亚斯家时,我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女管家忙把我带进了一个小偏厅。我把玫瑰花篮交给了女管家,她见花篮未渗入任何雨水,感到惊讶。我回答说只用把它放在怀里,便会不渗水。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感动。
第七十章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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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听到管家问一个侍女:“夫人和小姐的衣裙都熨好没有,三日后可就要用上了。”
“是。”
我好奇地问管家:“你们府邸又要开舞会了吗?”
女管家将一大堆衣物放在侍女手中,兴奋道:“不是。这次是狄亚斯大人一家第一次收到皇室请贴去参加女王的五十寿辰晚宴。夫人和小姐现在不知多高兴呢。”
侍女抱住了所有衣物,插嘴道:“女王的五十寿辰可是一次很大的盛宴,据说连塔尔特国的希斯诺王都会亲临祝贺呢。”
我正在插花的手不禁一顿。
女管家催促着:“快把衣服都拿过去,洗衣房那边正催呢。”
“是,管家大人。”侍女嘻笑着抱着衣物溜了出去。
回到花店,我向米塔申请连着一个月不出门。“为什么?”米塔惊奇地看着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有谁可以一个月不出门吗?”
“我的意思是,不送花之类的,”我吞咽着口水,慢吞吞道,“我最近身体一直有些不适,不大适合出门。”
她狐疑地看了我很久,只得点了点头。
玫瑰花国女王的五十寿辰的确是个大日子,不光是塔尔特的高贵君王要来,我居然还听到了亚伦德的名字,心头更是一震。那天下午,花店颇为热闹,几位衣着鲜艳的女客边选着玫瑰花边低头私语。
“阿诺表姐,你看那朵粉色的怎么样,我想在舞会那天插在头发上。”一个穿着艳丽红裙的肤若凝脂的美*女问道。
那位梳着精致发髻的阿诺表姐盈笑道:“不错,只是粉色会不会太素了?我看还是深红色的好。”
美*女犹豫了,她的眼睛无意间瞥向了我,随口问道:“你觉得哪种颜色的适合我呢?”
我用剪刀剪下了一枝白色玫瑰,微笑道:“不若试试这种?”她插在了头发上,对着镜子,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表姐,这种颜色还真不错了,衬得我的肤色亮了些。”
阿诺表姐也点了点头,含笑道:“确实不错。”
“谢谢你,”美*女冲我一笑,“不愧是花店里的女人,知道哪种花适合我。”
我盈盈一笑,说道:“狄亚斯家的小姐想要扮靓自己,我们当然得全力相助。”
“你怎么知道我是狄亚斯家的小姐?”美*女奇道。
“我们每日都往您的府上送花,与您有过数面之缘。”我淡笑回答。我记得她,但她自然不会记得我,就好像我从前在伯爵府或塔尔特王宫也经常记不住侍女们的长相一样。
美*女对着表姐掩嘴笑起:“原来如此。”
“雪儿,我们快点吧,回家迟了你母亲又会责怪。”那位阿诺表姐有些不耐了。
“好的,”她转向了我,“我就要这白玫瑰,你明日送上一整篮到我们的府邸。”
“好。”我在纸下记下了她的要求。
她们携手走出花店。“表姐,你说我戴上那朵白玫瑰后能吸引亚伦德大公爵吗?”
“这个,恐怕要看运气了。”
我手中的笔略停了一下,心脏猛然一跳。
格丽儿女王寿宴那天,我躲在厨房里向厨娘学习如何做奶油**翅和蘑菇炖肉汤,把店外的生意全残忍地交给了米塔。尤妮一早就跑到街上看热闹去了,玫瑰花国一向封闭,难得这么热闹。
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精灵们,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看着一辆又一辆奢华美丽的马车从空而落,用惊叹的眼光看着那展开华丽双翅的黑白俊马。
我偶尔从厨房走出,透过花店的小窗看到了那从天际远远飞来的奢华马车。恍惚中,感觉他们已离我很遥远。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他们每日为自己的大事而忙碌,我也为我的生存而努力。我不愿与他们再纠缠,更不想与这些权贵们沾惹上关系,过去的种种让我吃尽苦头,让我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一定要避开,否则后患无穷。
“那些马车里有你认识的人吗?”米塔在我身后问道。
我回转身,忙道:“没有。”
“你在这里看了好久,”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欣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笑着说道,“我其实也喜看热闹,但街上太拥挤。”
“哦。”她应了这一个字。
夜晚,下起了倾盆暴雨,电闪与雷鸣不断交替,哗哗的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惊人的声响。我躺在我的小阁楼里,睁着眼睛睡不着,内心深处似乎仍对往事无法释怀,隐隐中仍有疼痛的感觉。
房门被轻轻敲响,传来了尤妮低低的声音:“欣然,你睡了吗?”
“没有。”我忙起床开门,“你还没睡觉?有事吗?”
尤妮鬼鬼祟祟溜了进来,随手关上门。靠在门上,她低声对我道:“欣然,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警觉起来,怕她要拉我去做坏事。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支支吾吾半天,才艰难说道:“我……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在一起几个月了,你……千万别告诉米塔。”
“啊?”我愕然。米塔比较保守,估计会对尤妮交男友的事感到不快。
“我和他好了有四个月了,”尤妮的脸红得更厉害,支支吾吾,“一直瞒着米塔,不想她知道后不开心。”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不由问道。
尤妮的眼睛一下子泛红,委屈地道:“最近,他一直对我躲躲闪闪,我怀疑他有新的相好了。我问过他多次,但他都死活不承认。”她用央求的眼光看着我,“欣然,我想让你现在陪我去他的住所看看。”
我一下子明白了,敢情她是想让我陪她去捉奸。我摇头劝慰:“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尤妮,我劝你最好不要去,不管他在外面有没有相好。”
尤妮苦苦哀求:“欣然,我没有办法了,我受不了他的冷落,也害怕被他骗。我一个寡妇哪来什么朋友,只能求你陪我壮壮胆了。”
她的话让我有点承受不住,“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好不好,单身其实也有单身的好。”
尤妮的眼泪落了下来,“我说错了吗?我守寡好几年了,从前的几个朋友都已渐渐远离我,觉得与寡妇做朋友不吉利。”
我仍然拒绝。但她不依不饶,眼泪攻势加上不停地哀求,使我最终不得不投降。
夜深人静,大雨倾盆,我们俩像做贼似的出了门。我们穿着长长的黑衣,把连帽遮住了头和脸,像两个黑影子一样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先说好了,”我在雨中对她说,“我不帮你骂人,不帮你打人,只是陪你同去而已。”
“嗯。”她使劲点点头。
黑夜里,大雨哗哗作响,落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等的水圈。尤妮就像所有准备捉奸在床的悍女一样一脚踢开了木门。屋内确实有一男一女,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只是坐在桌边握着手而已。他们被尤妮吓了从凳子上蹦起来,接着那男的冲到尤妮面前,怒道:“你发什么疯?”
“她是谁?”尤妮推开了他,旋风般卷到那女的身旁,指着她大声道:“她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在你房里?”
男女脸上均露出一丝尴尬,男的一把拉住尤妮,把她往外拖,“你先回去,我明天再跟你说。”
“我不回去……”尤妮大哭起来,“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去。”
两人拉拉扯扯,大吵大嚷的声音惊动了左邻右舍。站在门外的我尴尬地看着不少人好奇地凑过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瞅。
“你快给我回去,”男人气急败坏,使力把尤妮往外推,“我不认识你,你快走……”
“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尤妮边反抗边尖叫起来,“前几晚你在床上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要爱我……”
男人已把她推到了门外,尤妮哭着扇了他一巴掌,男人恼羞成怒,反手一巴掌就要打过来,被我及时拦住。男的又甩开了我,指着我的鼻子痛骂:“你这个泼妇又是哪来的?”
周围人群指指点点,不断吃笑,再看看尤妮痛哭流涕的脸,我痛声反骂:“谁是泼妇?我们是来捉你奸的。”
“捉什么奸?”男人火冒三丈,“我不认识你们,两个贱女。”
我也愤怒起来:“那你就一贱男。同时玩两个女人,全天下最贱的就是你。”
男人恼怒万分,反手就要一巴掌甩过来,尤妮尖叫着扑过去,拦住了他,并缠在他身上乱打乱骂,眼泪和鼻涕一起落下,大骂他是个负心汉。围观的人们叽叽喳喳,不时蹦出哄笑声。
我把尤妮拉过来,“尤妮,我们走,何必跟这种贱男一般见识。”
男人颜面扫地,愤怒到了极点,怒吼:“敢再跟老子说一遍贱男,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屋内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死死抱住了他,要我们快些走。我见势不妙,拉住尤妮往外扯,“尤妮,快走。”
尤妮正在气头上,又哭又骂,泣不成声:“我还怕他不成,他敢打我的话,我就跟他拼了。”
男人怒火冲天,猛甩开抱住他的女人,冲上前就甩了尤妮几个巴掌,尤妮像疯了般冲到那男人身上,跟他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