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三日在家,应武大夫的要求不再多想学习,除了和武妈妈聊天,就是倚在武大夫身边陪他看电视,考前紧张综合症确实好了许多。不过舞蹈这几天进进出出却很少同我讲话,饭也再度恢复由张文来做。
    这晚,我问武大夫:“我天天这么看电视,再不学习,恐怕要通过不了考试了!”武大夫却慢条斯理地说:“我只负责治病,没考虑你的考试问题。”武大夫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抓狂,我眼圈立时红了,“那我怎么办?”武大夫眼见我要哭,迅速伸手制止:“等等!”
    “等什么?”
    “一……二……”武大夫边数数边深呼吸,然后尽量镇定地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哭了!”
    “……”我无语,却听他解释说:“上次你突然哭,哭得我措手不及,这次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特意端坐好,正式宣布:“你哭吧!”
    我的眼泪早被他折腾没了,我发愁地说:“我考试要当掉了!”
    武大夫自信满满地说:“好吧,那就让我给你辅导点拨一下好了。”我赶忙取来复习题目,找出一道不明白的问他。
    武大夫看完题目,问我:“为什么不选a啊?”
    我瞟了眼答案,“因为a明显不对。”
    武大夫又问:“为什么不选b呢?”我不知道,只好摇了摇头,他于是继续说:“对,没错,因为b不对!”喂,我只是摇头表示我不明白啊!怎么b就不对了?
    “那为什么不选c呢?”武大夫顿了下,随即自己答道:“因为c也不对!”他冲我一笑,了然地说:“这下你知道应该选什么了吧。应该选d!”
    我一脸木然,武大夫则自得其乐,说:“好,下一道题吧。”
    我瘪了瘪嘴,啊的大叫一声,又要被他逼哭了。武大夫见状,紧张地说:“别急!你不知道啊,武二最擅长考试了,上大学的时候几乎都不去上课,但考试却从来都是前几名,让他给你总结些考试重点,你肯定能过,再何况有一门不正是他教的科目嘛,不怕不怕!”
    “大哥,你不是博士吗?按说你应该比二哥那个硕士学习好才是!”
    “博士倒是不假,问题是我的成绩每次都是60多分勉强过啊。”武大夫摊了摊手。
    “怎么会这样?”
    “老师一想到如果我不及格,他们还要多见我一年,所以就让我60分赶紧走人吧。就这样,我就读到博士了!”不是吧~原来你这个博士不是因为读了博士而变态的,而是因为变态所以才读到博士的!
    虽然明知道舞蹈这几天脾气不怎么好,但也只得让武大夫带我去找他了。进去舞蹈房间的时候,他正写着东西,武大夫探头瞟了眼,嘲弄地说:“心情不好啊,武二!”然后装作小声地回头对我说:“他心情一差就写乐谱!”
    舞蹈将乐谱收起来,反讥武大夫:“总比心情好与不好都要找人打架,要好得多了。”
    “武二啊,好好谢谢我吧,好心情的事来了,给你分配个美差,为小蓉的考试辅导一下!”武大夫将我从身后拉出来。
    舞蹈眯着眼睛,侧头看了我一眼,佯装为难,“我可是她的级导师,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关系,当初爸活着的时候,我上他的课,还不是回家偷出卷子来随便地改。”武大夫满不在乎地说。
    “全世界有你一个这样的人就差不多够了!”舞蹈一副不齿于武大夫行径的模样。我忙不迭地点头,对舞蹈的这句话我是深表赞同啊!
    “不过……”武大夫狡黠地一笑,特意顿了下,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状,“如果她考试过不了,重修是小,被迫再晚一年两年才能毕业的话……”
    “是啊,我这辈子就毁啦!”我赶紧接着武大夫的话说下去。
    舞蹈不再说话,好似吃了个哑巴亏,随后便不情愿地应了下来。我连声道谢,武大夫却说:“不用谢他,他是为他自己着想!”说完,便关上门走了。
    为舞蹈自己着想?为什么?看来想理解武大夫的话,我的道行尚浅!
    舞蹈今晚决定先摸摸我高数的底,他问了几个他认为比较简单的问题,我却没有一个完全答对的。舞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说尤蓉同学,我的课你到底听了没有?”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听是听了,不过没听特别明白。”
    舞蹈单手托着下巴,指着我的头,问:“那上课时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这么难集中精力吗?”
    “啊……”我脑子一转,“这不能怪我,因为你长得太帅了,所以我很难集中精神。”
    “恩。”舞蹈认可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还是可以被原谅的。”舞蹈脸上漾出久违的微笑。你脸皮还真厚呢!
    舞蹈让我回去将这学期所有习题整理出来,明天他给我逐一讲解。我“哦”了一声,起身便走。他叫住我:“不是辅导你学习,你就和我没话说了?”
    “说什么?”我没想到舞蹈会如此问,一脸呆滞。
    舞蹈的脸色又开始转yin,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咱妈说,你爱吃香辣蟹和湘炒黑山羊,可是你那天却没怎么动筷。”
    还想着几天前的事呢?嗯?他找老妈特意问我喜欢的菜?想到这里,心间甜丝丝的,索性就将那日误以为武大夫哭而将整锅汤喝掉的窘事和盘托出,最后还不忘巴结地补充:“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只是那天我肚子实在有限,只能眼馋着,却吃不下。”我无限惋惜。
    “那还想吃吗?”舞蹈嘴角微扬,看来已经yin转晴了。
    “想吃!”
    “明天我给你做,不过,你要给我做下手!”
    “又有口福了!”我刚要欢呼,立即意识到不安,警惕地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是不是有陷阱?”
    “突然吗?”
    “有点。”
    “那还是别对你这么好了。”
    “别……”我生怕舞蹈反悔,“让爱来得更猛烈突然点吧!我其实不怎么在意的。再说了,我不是还考前紧张综合症了吗?要多吃酸辣的菜。”
    舞蹈嘀咕着什么,我没有听清。问起,他又否认,说没什么。
    高高兴兴地回去自己的房间,认真地将舞蹈吩咐的整理工作完成。舒服地洗个澡后,我趴在床上,想起那些菜原是舞蹈特意做给我吃的,乐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享受地深吸了一口被子里的香气,觉得味道异常甜蜜醉人……
    (后记:几年后,我也一不小心读到了博士,成为那除了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女博士”!博士毕业那天,脑中突然闪现出教授们那憔悴的脸,那一刻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跟武大夫一个原因所以才读到博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