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作品:《凤鸣(女尊)》 !!!!第四十九章祸乱
“什么?”萧湜雪眼底滑过一丝不解,下意识地反问道。
夏梓桐自嘲一笑,她的人生是老天爷同她开的一个玩笑,纵然是一场梦,也不过荒诞如此,却是痛彻心扉。更无人诉说,她又岂能奢望这世间还有一人能明白她,只除了一个人。可那人,却注定同自己擦身而过……
夏梓桐往萧湜雪的怀里拱了拱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叹息道:“没什么。”
“梓桐,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她的失落情绪,萧湜雪顿时僵直了身子,紧张道。
“湜雪……”夏梓桐一阵好笑,嘴角更是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刚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萧湜雪稍微放松了身体,手心里传来属于她的暖意,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单薄的亵衣下如雪肌肤的温度。而胸膛里的那颗心,伴随着她轻浅的呼吸,已然失去了他的控制,跳动地如此剧烈,仿佛下一刻,它就会离开他的身体,奔向未知的远方。
“怎么了,湜雪?”见他久久不语,夏梓桐不禁仰起头,不解道。却在看清眼前之景时,她的心跳没来由的少了一拍,目光有须臾的呆滞。
萧湜雪往日里毫无表情的面孔带起一丝温柔笑容,更有那透着红色的肌肤。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少女,柔情似水,却如那万千于情事懵懵懂懂的少年一般,目光里几分羞涩,欲避开,却又分明是十足的舍不得。
夏梓桐明显察觉到自二人紧贴的肌肤处传来的滚烫温度,而耳畔剧烈的心跳声更甚方才。莫名地,她突然忆起从前无意中看到的一句话——
去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她闭上眼,呼吸间牵起心脏的一丝隐楚。或许,她应该试着走出从前的阴影,接受身边的人。那个负心人,他不值得她为他如此。纵然是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和耳鬓厮磨的生活,她想,也该彻底了断了。
再次睁开双眸时,她眼神一片清澈,仰头为他绽放一朵如花笑靥,在他惊喜与无措的目光下,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她将脸颊埋入他的肩窝,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道:“湜雪,你不必刻意去改变自己。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梓桐!”萧湜雪惊喜道,一时忘情下,双手竟揽上她的腰际,微微一使力便翻转了身子。他低下头,试图看清怀中少女的神情,以及她话语中蕴含的那足以令他疯狂的感情。
天旋地转,夏梓桐只觉喉头口传来一阵恶心感,忙闭上眼,等待这份眩晕感过去。微喘口气,她气息微弱道:“湜雪,别那么大的动作。”
她心下了然,怕是这幅身体失血过多的缘故,看来真得好好的养伤、喝药,否则怕会误了大事。
久等不到身边人的回答,夏梓桐疑惑不已,张开眼时,一张惨白的脸孔却映入眼帘。
“梓桐,我……我……”萧湜雪语无伦次,搂着少女身躯的双手微微颤抖,目光中透着惶恐不安,垂着眼睑不敢看向身下人。
“湜雪,你怎么了?”夏梓桐一眼看穿他的异样,挣扎着身子伸手欲探向他的手腕。
察觉到她的动静,萧湜雪的面色更加白了一分,他的双手仿佛被什么烫到般,豁然远离她的腰身,作势欲起身离开床榻。
夏梓桐见状,单手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萧湜雪心神不稳,正好被她抓个正着。她不待他做出反应,腾出另一只手移向他的手腕,急喘道:“可是……可是昨晚受了伤?”
萧湜雪仿佛被定住了身子,眨眼间却红了眼眶,摇头呜咽道:“没有……没有……”
夏梓桐放下心来,他的脉象一切如常。她拽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躺回她的身侧,一面柔声道:“那是怎么了?”
萧湜雪顺从地挨上她的身子,却将整个脑袋埋在被窝里,轻声呢喃片刻。
“什么?”夏梓桐没有听清,不由得反问一句。
萧湜雪探出脑袋,却依旧不敢同她对视,目光落在被她紧握在手心的双手,呐呐道:“因为……因为方才,我……我伏在梓桐的身上。世上的男子哪里有这个胆量,敢让自己的……自己的妻主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而我……我怕……”
话语未落,萧湜雪手上一紧,耳畔传来夏梓桐略显霸道的声音,“不许这么想!”
对上他不安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正悄然崩塌。如此忐忑,如此小心翼翼,又如此卑微,却只求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湜雪……”夏梓桐轻轻地摩挲他的双手,他掌心的那层薄茧,令她心安不少。“还记得昨晚你同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她缓缓地窝入他的怀抱,“你说过,你会一直守护着我,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对这世俗有如此多的顾忌。我只要你做好你自己,我只要现在的你。”
我只要现在的你……我只要现在的你……
简单的一句话,组成无数道回音,响彻在他的耳际。
萧湜雪轻轻地收紧手臂,拥住怀中少女略微发冷的身躯,呼吸着少女特有的气息。良久,他轻吐出一句话:“……我知道。”
“湜雪,说说你的事情吧。”了结了一件心事,夏梓桐放下心来,随口道。
“啊?”萧湜雪料不到她会有此一问,只呆愣片刻后,便如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自我记事起,我就同哥哥在外流浪,更不曾与娘亲和爹爹谋过面。哥哥说她们是被官府里的奴才打死的,自此以后,哥哥就带着我四处乞讨。”
“我明白,你跟湜雨一向兄弟情深。”夏梓桐浑然不觉自己的双手已攀上他的肩膀,语如梦呓。
“嗯,哥哥对我向来都是好的。”萧湜雪双眼含着笑意,轻声道,“虽然我们时常吃不饱饭,但是每每碰到好心人给了几个铜钱,哥哥总是去买上一点蜜枣。因为我平日里总是对哥哥嚷着要吃那些甜食。不过哥哥总说那些吃食甜得他发慌,总是尝了一口,便将剩下不多的食物一股脑儿地塞给我。”
萧湜雪抬眼看向床榻的上方,目光有些飘渺,似乎是穿过这层层阻隔,望向远方。“幼时的我却不知道这只是哥哥为了能让我多吃一些的借口……梓桐,你说哥哥现在过得好吗?自从上次一别,我有足足一年没有见到哥哥了。”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绵长的呼吸声,萧湜雪低头一笑,原以为说起自己的身世与幼时的经历会如何的哀痛,却没想到能如现在般淡然处之。
他不再言语,只低头凝视着夏梓桐的侧脸,贪婪地享受这份可梦而不可得的甜蜜。
半晌,怀中少女仿佛畏寒般地颤抖下身子,萧湜雪心下一急,未等他拥紧她,她已然抓紧他的衣襟,偎入他的怀中,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沉沉地睡去。
萧湜雪壮着胆子,伸手搭上她的腰际,听着自己跳动如鼓的心跳声,终是敌不过全身的疲乏,阖上眼,步入甜美的梦乡。
※
夕阳西下,庭院里的景物都渡上了一层金色。微弱的光芒照进庭院里的一处厢房,也照亮了内室里的一方小小空间。
屋内,一名素衣少年趴在床沿沉睡。而床榻上,少女同另一名少年相拥而眠。
须臾,少女的眼睑轻颤,随即睁开了双眸,一双美目炯炯有神。
夏梓桐揉揉太阳穴,抬头间注意到同枕而眠的萧湜雪,她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轻手轻脚地掀开床褥,又仔细地替他盖好棉被,方起身离开床榻。
不过眨眼间,她的笑意凝在唇边,触及到洛辰透着凉意的身体,她顾不上自己尚染着鲜血的亵衣,动手脱去洛辰的外衫,又抱起他的身子放到床榻上,同萧湜雪共用一个床褥。
她的目光自洛辰移向萧湜雪,如此大的动静,他们竟毫无所觉,想来是自己受伤一事确实让他们担惊受怕了。
夏梓桐舒出一口气,一觉过后,只觉全身舒坦许多,也不知是辰儿的药汁起了作用,还是自身的修为过高,亦或还有其他。
她不再多想,换上一身干净衣衫后,无所事事下,竟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随后倚靠在窗沿,视线投向庭院的景色,脸上露出些许的彷徨之色,似被眼前的风景迷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一声呼唤,“梓桐。”
闻言,夏梓桐脱口问道:“湜雪,昨晚替我更衣时,你可在我身上见到一枚玉佩和一张藏宝图?”
萧湜雪凝神思索片刻,摇头道:“没有。”
“嗯。”夏梓桐淡淡道。须臾,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子正色道:“还没有关于段諠此人的任何消息吗?”
“还没有。”萧湜雪也收起脸上的情绪,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时日过短,要查出一个没有任何名声,又似凭空出现的一个江湖人物,恐怕困难重重。”
“我知道。”夏梓桐踱步走出内室,一面嘱咐道,“让她们尽快办好此事。”
“是。”萧湜雪尾随而出,点头应道。
夏梓桐不再多言,径直取出笔墨,坐于桌子一侧,俯首书写纸条。
眨眼功夫,一张只有四字的纸条已然落成,而落款处赫然是“影少”二字。
夏梓桐仔细地折好纸条,又取来蜡封好,装入小小竹筒中。转身间见萧湜雪满脸震惊地呆立一侧,她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浅笑道:“湜雪,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萧湜雪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以昨晚的所见所闻,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到底是她?还是那名只有十岁幼童身量的影少,那名在十年之前的深夜,救了他们兄弟,并教会他们一身本领的神秘黑衣人?
夏梓桐不忍见他如此茫然,走近几步,将他拥入怀中,柔声道:“湜雪,不论我是什么身份,都是你的妻子,你明白吗?”
萧湜雪习惯性地颔首,而思绪却飘落在某个场景,语气有些艰难,“那昨晚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
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是女童?是少女?还是……其他?
他只在心底悄悄地问她,却不敢真的问出口。
“湜雪……”夏梓桐叹息道,捧起他的脸孔,对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以及满眼的迷茫,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要欺瞒他如此之多。“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将要陪伴着度过一生的妻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明白。”萧湜雪只知点头相应,却仍是缓不过神来。
夏梓桐心头着急万分,一时半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向来强势的湜雪,她哪里会料到此事对他会有如此大的打击。
她稍微转动眼珠,瞥见萧湜雪□在外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无奈之下,她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刹那间,萧湜雪涨红了脸,嗔了她一眼,触及到她带笑的目光,又倏地低下头去。
夏梓桐暗叹一声,暂时蒙混过关了,可是还得另找个时间同他谈谈,更重要的是,需找个听起来不是那么诡异的故事解释她幼时的聪慧。
反常即妖,她可不想被身边的人当成怪物。
“湜雪,我们晚上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夏梓桐面上露出几分疲态,沉声道。
“可是梓桐,你的身子……”萧湜雪顾不上脸颊上火辣辣的温度,抬头急声道。见到她眼神中的坚定之色,欲出口的劝说之语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我会守着你!”
“嗯,我知道。”夏梓桐眼底浮起一丝笑意,突然转移话题道,“湜雪,你不是想哥哥了吗?过几日你便能同湜雨相聚。”
话落,萧湜雪霍然抬眼,眼底一片震惊。她,记得他睡前所说的话?待对上她的温柔眼神,他心下一阵恍惚,又如吃了蜜枣般,一道甜意清楚地直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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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山洞
罗刹依旧是一身绛红色衣裳,侧卧在干爽的草面上,对着一旁的魑,虚弱道:“魑,昨晚那名黑衣女子离开前,曾说过今晚还会来?”
“是,宫主。”魑服侍罗刹用了膳,又喂了他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吞下,虽诧异于罗刹今晚的反常,却仍是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回答他的问题。
闻言,罗刹背转过身子,从衣袖处摸索出一件小物件,置于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却看不清他隐在黑暗中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