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血海谜仇

作品:《妖颜惑君心(原名绝色孤颜)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北疆的万里风光,总是那么辽阔苍茫。虽然近十年来,厉焰的铁蹄踏满山南海北,但是不得不说,他最钟爱的,还是这一片辽旷的土地。
    这么好的一片土地,怎么能空手让给北方那些只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蛮夷?
    一边想,厉焰一边紧握着手中的马鞭,胸中雄气陡升。
    十余天追命似的赶路,饶是炽焰军骁勇善战,勇猛无匹,也被折腾的疲累不堪。
    莽图策马来到厉焰的旁边,劝道:“将军,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人受的了,马都受不了。
    厉焰低头看看自己跨下的汗血宝马,虽然浑身大汗淋漓,依然勉力支持着,心中忍不住升起怜惜之意,便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息半个时辰。”
    大漠中大风刮过,卷起阵阵狂沙,遮天蔽日,厉焰一人端坐在地上,看着远方那一盘红日,眼神深邃,默然不语。汗血宝马就在他的身边,低着头,依恋地用马头蹭蹭他的肩膀。他与它,相遇相知十数年,交情远比一般人想像地更为深厚。
    莽图上前,半跪在他的身边问道:“将军,您这么日以继夜的赶路,却是为何?此前你不肯奉召,末将还以为,还以为您……”
    丹凤双眸如电的眼神射来,寒光似剑,吓得莽图连忙低声道:“将军息怒,是末将鲁莽,末将以后不敢多问了。”
    厉焰站了起来,沉声命令:“传令下去,全军出发。”
    “呀,将军,这么玩命似的赶路,兄弟们跟不上呀。”
    “能跟就跟,跟不上的,随便他们什么时候到滁州也无所谓。”
    落日之下,厉焰的身影是那样的高不可攀,好似周身都融入淡金余晖之下,如大漠的广阔化为一体。
    滁州城外三十里地,姜西谷内,驻扎着飞虎军残存的七八万大军,但是大多数都中了奇毒,浑身乏力,咳嗽连连,战斗力大减。
    奇毒的源头,来自从滁州城流出的滁鸦河,那河水是滁州城百余里方圆周围唯一的淡水,谁知就在这淡水之中,加了慢性毒药,飞虎军全军上下,十之八九都中了此毒,困在姜西谷内进退两难。
    厉焰赶到姜西谷,冲进军营王帐,眼见厉衡阳端坐在王帐之内,神色如常,双目依然锐利,只是脸色稍显苍白。
    “父皇,您怎么样了,身体可好?”厉焰半跪在地上,急问道。
    厉衡阳并未回答厉焰的问题,只是递给他一笺信纸,道:“焰儿,你来看这个。”
    厉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匈奴大汗杰利送来的挑战书,责令苍澜在三日之内退兵,否则的话,就要屠尽滁州城所有的百姓。
    厉衡阳的副将陆成在旁解释道:“屠城已经开始了,每日一千百姓,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每日杰利那个畜生都将百姓的尸体堆在滁州城外,如今城外已经有几千百姓,尸体堆得像山似的。”
    “这个混蛋,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厉焰的双拳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立时变成纸屑。
    厉衡阳低声道:“杰利如此做,是要迫使我军退兵,他们好稳稳当当地占据滁州,当作侵犯苍澜北方的一个据点。朕怎么可以让他得逞?”
    厉焰听厉衡阳吐字困难,雄浑的语调微微颤抖,好似压抑着莫大的痛苦一般,不由地心里一惊:“父皇,儿臣觉得你中毒颇深,你还是先回宫疗养吧。”
    “不,朕已经在匈奴的退路上做好了套子,就等他们下套了。”厉衡阳的明目闪着灼灼的光芒,又似幽深地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将这帮子混蛋赶出滁州城。
    滁州城为北疆第一大城,城墙巍峨高耸,坚如磐石,分别有正楼、箭楼、闸楼三重城门,可谓固若金汤。厉焰在早些年,依据这座城池,抵御过多次匈奴的袭击,如今,时移势易,换到他来攻城了。
    炽焰军稍事休息之后,雄姿勃发,个个人如虎,马如龙,将滁州城的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就等厉焰一声令下,立即攻城。
    远远望去,却见滁州城的城门口吊着众多男女百姓,足有百余人之多,一个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匈奴的可汗杰利亲自在城楼上叫嚣:“厉焰,有种的你就过来。本大汗要将你们滁州城的百姓当作肉盾,让你打个够,哈哈……”
    杰利可汗嚣张的笑声,在大漠中传的老远,好似地狱中魔鬼的笑声。城门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留下的鲜血在黄沙地上凝固成墨紫的血块,连空气中都好似带着血腥的味道。
    看着城头双手倒掉着的百姓,厉焰的双眸冷冽如冰,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残酷的之线,久久不见出声。
    莽图来到厉焰的身边问道:“将军,怎么样,动不动手?”
    动手,城头上的百姓必死无疑,不动手,杰利可汗依旧要每天屠杀一千平民,前后都是荆棘道,进退就在厉焰的一念之间。
    “先撤。”
    伴着城头匈奴人狂妄的笑骂声,炽焰军的骑兵部队有条不紊地撤退了。
    到了晚间,军营中却突然传来宫里女医官澜珀的消息。原来,厉焰深觉滁鸦河水有奇毒极为蹊跷,滁州城的饮水也全赖此河,若是杰利可汗投毒,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厉焰命人将滁鸦河水封了一坛子,送回玄墨宫让澜珀检验,几日之后,宫里果然来信,并另外送来三味药草。
    “亲王殿下,此水被人下了箭毒草,中毒以后全身乏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多日不解,恐有性命之虞。但是此药与月紫藤相冲,只要放入这味草药,即使服用了,也可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中毒日久,又融入血脉加深自身痼疾,即使服了解药,也性命堪忧。奴婢揣测,匈奴人中有人精通药草之术,设下这一奇局,王爷只需在那河水之中再放入差奴婢人带来的曼陀罗,便可让全城的匈奴人头痛脱水达几日之久,此草药的解药兰辛草奴婢也一并差人带来,王爷可放心使用。另您的母亲十分挂念您的安危,望您千万保重贵体,切切。”
    澜珀的信,字里行间,言辞恳切,却对厉焰刻意隐瞒了另一件紧要事。一月之前,厉衡阳刚刚中毒,就派人将滁鸦河水封存送到太医院化验,太医院的众院判众说纷纭,都说水中有奇毒,但是谁也拿不出解药。澜珀在旁边冷眼旁观,暗自冷笑,表面上却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此事拖了有一月之久,直到厉焰来信,澜珀才算拿出了解毒的办法。
    厉焰看了来信之后,嘴边勾起一丝冷冷的微笑:好戏要开场了,是时候让匈奴人尝尝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滋味。
    是夜,一弯残月高挂天际,薄薄的轻云遮住银色月华,空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夜鸦的叫唤。
    厉焰原本在滁州城的大将军府热闹非常,匈奴人个个敞开胸怀,大口豪饮,庆祝白日的胜利。
    “呵呵,尝闻厉衡阳英雄盖世,厉焰骁勇善战,原来也不过如此。依我看来,他们也算是熊,只不过不是英雄,是狗熊,哈哈……”杰利可汗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对坐在身边的一位清雅白皙的女子说:“澜琪,这次全亏是你,立下了盖世奇功。想那厉衡阳怎么知道,那河水何时有毒,又何时没毒呢,呵呵……”
    澜琪穿着一身牙白色的衣裙,青丝如墨,一双明眸活泼泼的,好似会滴出水来,肌肤白皙,五官清秀,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难得的美人,她语声清亮,极为悦耳:“大汗不必客气,厉衡阳和我有深仇大恨,我恨不能亲手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杰利可汗脸色微讶:“澜琪,你不是从碧海西边过来的吗,怎么会和苍澜的皇帝有仇?”
    澜琪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显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因为他娶了一个天底下最不该娶的女人,他就死有余辜。”
    “你是说萧皇后,那个女人我听说可是美的很呀,等我攻下了咸阳城,一定要这个苍澜国最美丽高贵的女人给我暖被窝,哈哈……”杰利可汗笑得极为淫秽。
    “若是那样的话,澜琪倒是乐见其成。听说那个女人眼高于顶,不知道被折磨起来又是怎样一幅光景。”澜琪容色依旧冰冷:“大汗放心,这毒非同小可,苍澜国太医院的那些草包,绝找不出根源来。这毒除了我和我失散多年的姐姐,谁也解不了。”
    正说话间,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前来奏报:“启禀大汗,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杰利可汗不耐烦地问道。
    “老鹰,漫天都是老鹰,大汗快出去看看吧。”
    滁州城的大将军府外面,停留着数千只雄鹰,个个凶猛雄健,有的双翅展开,达一丈之长,将整个大将军府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隙,鹰目锐利,每只老鹰的双爪都抓着一只小小的火药包,嘴上叼着导火线。
    这是厉焰独自发明的“群鹰战术”,常有出奇制胜之效,只见这千余只老鹰将整个夜空遮蔽的密不透风,突然南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几乎所有的老鹰都在同一时刻放下火药包,漫天都燃点火光,好似满天的萤火虫一般,壮丽非凡,接着整个大将军府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爆炸,亭台楼阁皆千疮百孔,雕梁画栋,东倒西歪,顿时匈奴人军心大乱,再也无前先侥幸赢了一仗的得意之情。
    幸亏杰利可汗机警,在雄鹰放火药包的前一刻躲进地窖里面,才躲过一命,刚刚出来,眼见面前一片废墟,满目尸骸,又听闻另一噩耗。
    “报,启禀大汗,滁鸦河水又被人下毒了,好多兄弟喝了以后目露凶光,胡言乱语,就好像疯了一般。”
    “澜琪呢,她怎么说。”
    “澜琪姑姑说,这是曼陀罗的毒,要兰辛草才能解,这里根本没有,请大汗快下决断,否则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他奶奶的……”杰利可汗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厉焰难道是魔星转世,这么神通广大。先退兵,以后老子再找他们算帐。”
    元嘉十七年九月末,在厉焰的奇谋之下,杰利可汗终于退兵,而厉衡阳,早已在匈奴退兵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