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何日君再回
作品:《妖颜惑君心(原名绝色孤颜)》 !!!!澜珀站起身来,对厉焰说:“亲王殿下请等老身一下,老身马上就回来。”
过了一会,澜珀从琴心阁回来,捧着一个形状古拙,色彩雅致的彩陶罐子,上面花纹繁复古朴,悄然打开说:“亲王殿下,请看!”
厉焰探头一看,只见里面有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五色蜘蛛、百脚蜈蚣等毒物,个个颜色斑斓,相貌狰狞,显然都身怀剧毒。
厉焰极为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道:“别告诉本王你要给那人吃这种东西,看本王掐死你。”
此话说到最后,口气恶狠狠地,绝不似在开玩笑。
澜珀微笑道:“亲王殿下莫急,这只是蛊引而已,我把这些毒物放在这彩陶罐子里面,让它们相互噬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只有毒中之毒才能存活下来,我就拿这个做蛊引。”
厉焰顿时身周充满煞气,脸色冰冷:“这么毒的东西,你想害死她吗?”
澜珀摇头:“不会的,这些毒物以毒攻毒之后,身上的毒性已经抵消,对人身体并无伤害,只是毒物惨死的怨念会残存下来,缚住中蛊者,除非一人死去,否则永世难消。”
“除了这蛊引,你还需要什么?”厉焰冷冷问道。
“你的血……和她的血……”
“我的血好办,要多少都有……她的血……怎么办?”厉焰问道。
澜珀胸有成竹地说:“老身自有办法。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做寿,请夫人绣个精致的荷包混在针工局的贡品里面,老身在里面放上皇后娘娘平日里喜欢的甘草,那种甘草带有尖刺,皇后娘娘只要沾手,就会出血,到时候,你与她的血就会伴在一起,伴着蛊毒,血肉相融,永不分离。”
厉焰清冷一笑,如绝艳的朱红牡丹在雪地粲然开放,耀人眼目:“血肉相融,永不分离!好,本王喜欢。”
厉焰从腰侧拿出一柄精致的乌木银鞘匕首,那匕首的锋刃如冰片一般清冷,耀出一团清光。
澜珀在旁边细眯着明眸,平静地说道:“亲王殿下,您可要想清楚。这一刀下去,你的人生就就是一座独木桥,直通天际,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厉焰微微一笑,细眯凤目,毫不在乎:“只要能够得到她,哪怕只是一刻的功夫,就算死后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锋利无匹的匕首飞快划过雪白的肌肤,鲜血缓缓地从厉焰的手腕上流出,滴入彩陶灌内,化成一团又一团的血雾,罐内的毒物原本就蠢蠢欲动,受到鲜血的刺激,顿时激烈扑腾起来,相互攻击噬咬,如同着魔一般。
澜珀站在一旁,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叹道:“亲王殿下,您的血真是金贵无比,甘甜醇美,你看,毒物们争抢地多激烈。听说,越是有男儿血性的血,毒物越喜欢,做出的蛊毒性也就愈烈……您的血,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蛊毒了。”
此时,厉焰已经将自己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澜珀,你精通药理蛊术,甚为难得,日后本王还有很多要用你的地方。”
澜珀恭然道:“只要亲王殿下一句话,老身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月初四那日,萧迦傲三十五岁芳辰那日,宫里的针工局呈上各样精致秀美的荷包,她突然闻到一种清幽的药草香,幽幽飘扬,很似她童年一直闻到的黛螺草的香味。
萧迦傲不由自主地拿起那只绣着清傲白梅的红色荷包,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突然,如春葱似的修长手指好似被什么尖刺扎到了一般,流下了一滴殷红的鲜血,萧迦傲放到嘴里吮吸了一下,指上的血液流到她的口中,带着一种酸涩的味道,渐渐地渗入下去,遍布她的周身血脉,四肢百骸。
一天之前,厉焰遵从厉衡阳口谕,带着炽焰军,前往南疆。行走了一天一夜,正到关西骊山。远山青翠氤氲,一片苍茫,落日涂金,暮云合璧,一派怡然美景。
就在此时,厉焰突然感觉心脏猛地跳动起来,砰砰直响,全身血液猛然升温,好似逆流而上,真气四处流窜,好似有无穷蓬勃的力量涌进他的丹田之处,厉焰用手按住心脏处,猛然而悟,是萧迦傲中了他的缠情蛊,因此时他正远离咸阳,所以她的真气通过蛊毒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体内……
缠情之蛊,情缠一身,萧迦傲,你这个狠心的猎人,还要赶那只老虎走吗?
厉焰到了南疆之后,大刀阔斧,雷厉风行,不出三个月,就将南疆的柔兰族收拾地服服帖帖。
柔兰族新上任的族长雷达利敬慕厉焰的神勇,竟然要放下身段,不顾年岁的差异,认厉焰做干爹,弄得厉焰哭笑不得:“快点给我滚回去,老子今年才十几岁,老婆还没有呢,谁要你这个三十几岁的儿子?你自己不嫌臊得慌,我还拉不下这个脸呢。”
尽管如此,厉焰在南疆的日子还算过得惬意,除了天气湿热一点,蚊虫烦躁一点、毒蟒猖狂一点,瘴气厚浓一点,别的倒还没什么。
只是,北疆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少了厉焰这个“瘟神”在滁州震慑着,匈奴顿时又不老实了。趁着开春,匈奴可汗杰利率大军十万,一举攻下通州,滁州,并在滁州大肆屠杀降军和百姓,弄得整个北疆都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朝廷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时就要出兵,只是初春之时,也许流年不利,帝后双双病了。厉衡阳是因为年岁渐大,早年南征北讨留下的隐疾,每到春秋就咳嗽连连,萧迦傲的病更是奇怪,生日那天以后就脸色苍白,气血两亏,手脚冰冷,任是多少滋阴补气的灵丹妙药吃下,都不见效,太医院的名医连连会诊,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厉衡阳和萧迦傲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病体,不由地相对苦笑,无论如何,必须有一人带兵征讨匈奴,保得北方百姓平安,这是他们身为一国之君后的天赋使命。
最后,厉衡阳还是决定亲自出征,让太子厉显监国,萧迦傲留在京城垂帘督导,凡军国大事,均要由她首肯。
出征那日,厉衡阳依旧一身玄色戎装,英俊的面目因多年的戎马生涯已经满是风霜,不过依旧气宇轩昂,风度威严,眼看萧迦傲亲手为他结发,然后郑重地插上一直翠绿的玉簪,不由地叹道:“人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迦傲,你我身为一国帝后,有时候却连平常百姓的福分,都享受不到。”
萧迦傲如玉管一般的手指细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说:“陛下,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厉衡阳站起来,握着萧迦傲日渐冰冷地手说:“迦傲,朕近日有些不好的预感。万一,朕是说万一,此次出征不利。你要立刻立显儿为帝,然后你以皇太后的名义摄政,千万莫要迟疑,知道吗?”
“陛下,你再这样,本宫不放你走了。本宫说要亲自出征,你又不让。”萧迦傲秀眉微蹙,心内甚是不安,厉衡阳的病是痼疾,她的病却是怪疾,难道是流年不利,犯了什么邪祟?
厉衡阳笑道:“你看你,手捏起来如同冰块一般,还说什么亲自出征,让朕怎么放心让你去呢。”
“那你就不要说那些要让本宫诌断了肠子的话:”萧迦傲微嗔道,秀色却更加可人。
“好好,朕不多说了。显儿还小,一切都仗你这个母后为他作主。有你在他身边,朕也好放心。”厉衡阳用嘴唇轻轻吻了一下萧迦傲光洁如玉的额头,转身就走,墨色披风飘扬,留给萧迦傲一个飒然远去的背影。
望着厉衡阳渐渐消谧的挺拔身姿,萧迦傲的碧眸更加深邃:十八年一场夫妻情,情如山厚,义同水深,青山不改,碧水长留,何日君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