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
作品:《情话七巧女》 第六十四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三)
海苍帝双目微阖,须臾,平静吩咐道:“邪风,要四名领蛟,各带一百儿郎,从四方包抄夹攻,剩下一百儿郎,五十人在巢穴外围埋伏,不准遗漏任何一人,另五十人悄然潜入搜寻夫人下落。”
“是!”邪风领命而去,一道道黑影挟著缕缕金光在黑暗中一晃而过,眨眼间五百余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头上只余海苍帝与莫夜二人。
莫夜一滞,这男人不是爱妻如狂麽,怎的不亲自下去剿灭海寇?!反倒背负双手,唇角含笑,一派悠闲意态,只是那笑很??????可怕!
“岛主??????”刚一张口,一只修长的大手鬼魅般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拧,他这个不世奇才“医毒狂魔”便会悄然毙命。
他心下大骇,这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脸上却强作镇定,抬眼看向面前狰狞微笑的男人,不解地问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
海苍帝冷哼一声,手指逐渐收紧,平静下的残虐与酷厉终於翻滚而出,“尔好大的胆子,敢算计窥视本岛主的夫人!”
“岛主误会矣,在下断断不敢作下这等龌龊之事。”莫夜的脸已经被掐得泛红发紫,额上青筋直跳。
“不敢?”海苍帝哼笑道:“现在你当然不敢。本岛主不妨告诉你,你等的结果永远不会出现。本岛主不在乎世人的狗屁贞妇论调,只要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本岛主绝不会将其休弃残杀。若是夫人不幸身亡了──”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幽沈的眸子深邃诡秘得如两潭腐败的死水,缕缕金光像是狺狺嘶嗥的剧毒小蛇。
自省事二十多年来,莫夜首次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从灵魂到身体似乎都被这种恐惧所攫获,在不停地战栗著。
他强装的镇定轰然坍塌,艰难地挣扎著吐出:“不??????不会,夫人不??????不会死的。出来前,在下给佣人留下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做好了最严密的防范。除了岛主您,在下绝不允许夫人死在任何外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在下。”
“好,做得很好!不愧是医毒狂魔。”海苍帝脸上残虐的狞笑更大了,另一只手赞许似的轻轻拍打著莫夜的脸颊,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无你的布置也无妨,本岛主的夫人可是个连本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呢。”突然,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拉住那三缕黑色长须用力一扯。
“啊──”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莫夜的脸竟变成一张通红的二十八九的男子面庞,这张脸其实与先前清秀的文士面容没什麽大区别,只是下巴上变得光洁年轻了几岁,那双猥琐狡诈的黄鼠狼眼睛也被一双异常狭长狡诈的眼眸取代。
果然,一切都无法蒙骗过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眼睛。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神,不,是像魔一般的魔神!第一次,狂傲随性、yīn险诡诈的莫夜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无比的敬畏,那是一种伏地臣服的敬畏。
海苍帝将手中的假面假须随意一扔,放开他的脖子,冷冷道:“留在本岛主夫人身边伺候两年吧。”
“岛主是说和您的大总事邪风一样?”莫夜涨红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他挑挑眉,想起那个额心一点朱砂痣,没有佛的慈悲,却充满妖异蛊惑之美的男人,轻轻一笑,“他是夫人的裙下之臣?”他很肯定地说道。
海苍帝微微颌首,面上不怒不喜,又是一派淡然,方才的残虐酷厉好似镜花水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不知岛主留在下在夫人身边伺候又是何意?”既然目标不能达成,退一步也算能勉强接受,毕竟他反抗无效,又确对夫人有了好感,也从这男人手中捡了条命不是。随口问问,不想却听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面前这个魔神般的南海霸主目光微微游移,轻轻呛咳了一声,才道:“夫人生来带有弱症,你是这世间最高明的医者,留著命全程监护夫人的孕程,直至顺利诞下孩儿。”
啊?!莫夜愕然,试探道:“敢问岛主,夫人??????可是怀有身孕了?”
海苍帝摇摇头,摸著下巴似陷入了回忆中,缓缓道:“昨儿白日夫人的月事才完,这才过了一日,应该没有怀上吧?”他转眸看了莫夜一眼,无视他面上巨大的惊愕,又道,“对了,夫人的月事较寻常女子短暂,仅仅只得两日,此事了後,你需好生为夫人号号脉,看是否有什麽病恙?”
砰!巨大的落地声砰然响起,他不悦地皱眉看去。
“岛主,求您收了莫夜吧,属下必将誓死保卫夫人安危,此生如有贰心,定招五马分尸!五雷轰顶!”莫夜如撒泼的女人般紧紧抱住海苍帝的左小腿,满脸真诚、眼闪泪花地指天发誓。不勉强了,一点都不勉强了,他心甘情愿地誓死都要跟随在夫人身边,他一定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绰号“凶暴血蝶”的女人是怎麽痛虐这个不断惊吓他、恐吓他、威逼他的男人的!
这世上除了那个怪异有趣的女人有可能会虐到这个魔神般的男人外,再无他人矣!
“滚!“海苍帝极不耐烦地抬腿一甩,将小腿上紧贴的人形水蛭往山下踢去,颀长的身形随之平地拔起,转瞬间山头上已是空无一人。
莫夜在身体被残忍甩踢出去後,还来不及反应,一阵轻风拂身而过,後衣领一紧,竟被人提著急速往海寇的巢穴奔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提著他衣领飞奔的正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看著从眼前一掠而过,似有似无的烟影,他才终於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岛主眼中那是宛如初生婴儿的手脚一般柔弱无害。
悄悄拉起袍袖挡住割颊的厉风,他心里除了对岛主的全然佩服外,对夫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连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会有这麽夸张吗?
那女人,究竟是怎样把如此一个男人踩在脚板底下的呢?还不怕死地打算下春药毒他?难道岛主就是因为夫人与众不同的yín心看上夫人的?身子悚然一抖,不会吧?岛主怎麽看也是一副冷心寡情的样貌。可是,方才说出那番非同寻常的蠢话的男人的确是岛主啊!
夫人和岛主?岛主和夫人?唔,纠结啊纠结。
猫爪在莫夜的心中挠得更凶了,陷入纠结的他却不知他其实猜得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离得近了,能听到阵阵惨烈的嗥叫和悲鸣。莫夜清秀的脸上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透著医者的慈悲与冷漠。
这群近四百人的海寇绝大多数不过是些粗懂武艺的各国莽汉,哪能抵挡住南海霸主的精锐儿郎?鲜活的生命岂不是像秋天的匪菜一样被死神轻松收割?
呵呵,不要怪他的背叛啊,是你们自己要招惹上南海霸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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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四)
在确定那个异国女人绝不可能生还之後,北条纯一郎和幸之助带著贴身卫队回到了议事之处。
坐在屋子正中的首座上,北条纯一郎yīn狠地看著被包扎妥当的断腕,久久不发一言,大厅顿时陷入了沈暗的凝滞中,本是浪荡肆意的倭人海寇亦皆是面无表情,一脸肃厉。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岛上三百多名海寇全部严正以待,巡守在巢穴的各处要塞。
议事堂两壁插著数十支火把,火焰熊熊燃烧著,时不时发出劈啪的破裂声,偶尔从大门吹进一道冷风,火焰翻转跳跃,左右摇曳,整个屋子忽明忽暗,似是鬼影绰绰,为沈暗的凝滞增添了几分yīn森和诡秘。
“@%¥@#……&*%%。”(公子,那个女人死了,这下??????我们该怎麽做才能拿到造船图纸?)幸之助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小声地试探著向首座上yīn气四溢的北条纯一郎询问道。他原本是东瀛一落魄贵族,集结了一批浪人流落到这南海为寇,随著来自各地的亡命者不断加入,队伍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时时梦想著能再回东瀛,靠著这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队打下家族昔日的荣光。
一个月前,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东瀛最高执权者北条家族的公子居然带著几十个武士和忍者找到他,要求他协助北条家从南海霸主手中获取战船的制造图纸,并许诺一旦事成之後,将赐予他卫门左之职。
这可是天上砸下的大馅饼啊,他当即不顾军师莫夜的劝阻,欣然奉北条家公子为主上,向南海霸主发出了挑衅。谁知无论他与公子定下何种诡诈计谋,均以失败而告终。这次捉住了南海霸主的妻子,本该是最值得庆幸的天大幸事,结果却比任何一次失败都可怕──两个北条公子竟然一死一残?!隐隐的,他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北条纯一郎yīn狠的目光移到他脸上,他心里一抖,赶忙拉开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yīn狠的男人也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声音沈冷如寒冰,“@@#@¥%*&@?”(幸之助,这麽大的响动,怎麽到现在都看不见莫夜的人影?)
幸之助一怔,是啊,莫夜呢?这个军师原本是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的。
“@#%#@¥%。”(我??????我不知道。)他呐呐道,额际又滴下数颗冷汗。
磅啷!北条纯一郎面色一变,猛地抬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巨大的碰撞声竟将偌大的屋子震得颤了三颤。
“八──嘎!”他站起身,仅剩的右手从腰间抽出雪亮的武士刀反手一刀,身下的楠木座椅瞬间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变调的悲号,有力地拉开了屠岛的序幕。
屋内所有人一惊,北条纯一郎更是疾步跨出大门。
屋外各处回廊墙柱、巨石怪树上同屋内一样,每隔数十步就插上一支巨大的火把,火焰在风中狂舞,映衬著墨般的夜色像是鲜血一般妖冶华美,yīn森诡谲。
曾经,这彻夜舞蹈的火焰是这群海寇威凌弱者、骇人胆魂、助纣为虐的帮凶。如今,它却成了海寇走向死亡的见证者。
火光照耀处,可以看到殷红的鲜血在飞洒、一蓬蓬,一滴滴浸润进干涸贫瘠的土地。
火光中,一道道悍厉的黑影高举著雪亮的大刀,刀光骤闪,宛似宰切豆腐一般收割著鲜活的生命。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残忍地先卸四肢,再捣脏腑,最後削去天灵盖,让人活生生死在最惨烈的痛苦中。
断指、断手、断脚、心、肝、肚肠??????无数个人体器官在一声声悲厉的惨嚎中纷纷抛洒在各个角落。所有试图逃跑的海寇全都被森森寒光避退,进而逐渐化为残肢断体。
修罗地狱之中,有一美丽男子闲庭踱步,翩然而至。其长身玉立,唇畔浅笑盈盈,狭长的凤眸明媚温柔,额间一点朱砂痣不显一丝佛的慈悲,倒平添万分蛊惑妖娆之美。
“邪风!”棣属本地人士的海寇骇然惊呼,来者竟然是南海霸主手下的三大总事之一──主掌刑事的邪风!
邪风唇畔的笑意更深,修长白净的双手有礼地向众人抱拳一揖,清朗温柔的标准东瀛语徐徐吐出:“@#@¥¥#@@%&*%¥#@%。”(北条公子,在下邪风,敢问您对我南岛的见面礼可还满意?在下此次前来是特地恭迎我家夫人回岛的。)
北条纯一郎本是惨白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额上冒出一根根青筋,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著,牙齿似乎也在咯咯作响。
“八嘎!”他勃然大怒,手中的武士刀如流光般射向美丽温柔的男人,与刀光一起射出的还有身边的六个忍者,勾镰、刺刃、弯刀??????数种兵器无声无息地袭到男子身边。
六杀阵,是高级忍者最残忍最无坚不摧的杀人阵法,也是北条纯一郎此次前来南海所携带的最大的王牌之技。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邪风朗声长笑,清喝一声,掌中蓦地出现一把两尺余长的金刀,正是他杀人夺命的“断魂刀”。
火影魉魍中,他握刀的大掌一紧,刀身诡异地急然颤抖,每一次的颤抖,便泼洒出圈圈飞旋的光弧,砰砰砰,只听数道撞响,数种夺命的武器全部无功而返。
六名忍者漆黑的身形绕著邪风交错跳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倏地已是一道影墙了,影墙中,有点点寒光飞速闪动。
邪风垂眸一笑,眉意间澹澹神光涌动,竟带上了无边的慈悲与怜悯。掌中金刀光芒猝涨,刀气吞吐穿梭,宛似玄术一般。颀长的身体全被裹进熠熠刀光之中。
如果此刻有一见多识广的中原武林人士在此,定会骇然惊呼,这是武技中无懈可击的至高精华“驭器成气!”但很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不识货也就罢了,偏偏还得意地咧著嘴,讥笑这异国男人被吓得耍起了骗人的把戏。
一股冷风刮过,金色的光团似不胜风力,飘然而起,悠悠旋转一圈。
几声“砰!砰!砰!”的连续爆响,影墙坍塌,血光和残破的肢体从光圈中抛洒而出。
俄尔,金光一敛,邪风美丽温柔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他的手中已无金刀,身周三尺左右围散著黏厚的鲜血,凌乱的肉块以及变成粉屑的武器残骸。
六名忍者就在眨眼间连人带武器变为了一堆破烂。
“@!%@!”
“鬼!恶鬼!”
两个不同的语种颤抖地呼出同一个心声!而此时此刻,整个岛寨已经只剩下从堂屋走出来的十几个人了,这里面除了三个本土海寇,剩下的全是东瀛倭人。每一个人都是惊恐的眼,惨白发青的颊。这是一种怎样的武技啊,穷此一生,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是要从这种恶鬼一般的人手中夺取东西吗?後悔,在心底蔓延,然而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可吃。
“夫人呢?”邪风微笑著看向其中一个本朝人士的海寇,轻轻询问道,温文尔雅得恍若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在??????在尸──”血光飞溅,那名不自觉喃喃作答的海寇硕大的脑袋飞了出去。
“八嘎!”北条纯一郎惨白著脸,手中握一把滴血的武士刀,如狼般凶狠的目光牢牢瞪向邪风。
邪风微微一晒,正要动作,身後传来淡淡的不可违逆的命令。
“留下两名,其余的倭人,屠!”
“是!”
邪风背向来人微微欠身,掌中金刀再现,厉然长啸,身形如电直射对面的人群。
虎入羊群,羊儿奋力的抵抗微不足道。
刀光横闪,惨厉的呼号再度破空而响,鲜血蓬飞,残肢飞溅,转瞬间又是一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
第六十六章 凝滞的脚步
莫夜面色惨白,悄悄背过身干呕了好几下。
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太不具有美感了!身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医者,他简直无法容忍!!
那红色的心脏跳得多有动感,为什麽要切成几十块豆腐?那黑棕色的眼珠鼓得多迷人,为什麽要捏得爆裂?那副大小肠生得多健康,为什麽要化为糜粉?这些野蛮的屠夫难道就不懂得小心翼翼地解剖出来泡进药水里供人欣赏吗?!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把揪住站立在身边的一个南岛儿郎的衣襟,手指颤抖地指著满地的人体狼籍,喘著粗气低声喝问:“为何要如此屠岛?”
该名儿郎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地解释道:“公子不是南岛人,不知道邪风大总事定下的规矩。我们南岛儿郎出任务时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是宰,一刀割喉;第二级是杀,横剖两段;第三级是屠,死无全尸。此番岛主亲下的命令正是第三级‘屠’,当然不会有全尸留下了。”
莫夜怔住了,双手无力地从人家衣襟上滑下,痛心疾首地看向正巧屠完海寇的美丽男子。
浓重的血腥中,那个男人浅笑盈盈,目泛温柔,脸上、手上全无半点血腥,一把折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派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模样。这??????这男人果然也非常人。
“岛主,尽可询问这两个废物。”邪风折扇一挥,两个吓瘫的本地海寇扑倒在海苍帝面前。
海苍帝注视著脚下两个瘫软的废物久久不发一言,黑金色眼眸凝滞晦暗,幽沈得看不见底。
邪风缓步走上前,脸上的浅笑渐渐隐匿,温柔魅惑的凤眸中布满腊月飞雪,正式屠岛之前,他们的人搜遍了岛寨的每个角落,却没发现半点夫人的身影。夫人,难道是遇──
手指不觉紧紧握住扇柄,那精钢扇骨竟被生生扭曲。
莫夜眼珠转到地上瘫软的两人身上时又是一愣,随即快步从海苍帝身後走出。
“莫一,莫二,被倭人捉来的夫人呢?”还真巧,这最後留下的两个活口正是他的人。
瘫软的两人突然看见了自家主子,这不亚於在黑暗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俱振作了精神,恭敬地匍匐在地低声回道:“回主子,夫人被倭人追杀,和一只黑虎一起掉进了尸洞。”
“什麽?!”莫夜惊得後退一步,在他的计划布局中,夫人是根本不可能遭到追杀的,至多就是贞洁被毁而已。“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莫一,你给我从头细细道来!”
“是。夫人如主子所料并未吞下药丸。但却佯装中药症状,使计废了北条纯二郎的下身和脚筋,将其逼死。後在与北条纯一郎的决斗中,故意惹怒他,破空门斩了北条纯一郎的左手。遂被围攻,幸得一黑虎闯入救下命来。又与黑虎一同逃逸,奴以为夫人必将顺利逃脱,谁料夫人??????夫人只是身法诡异地绕著岛寨跑了十几圈,躲过无数火箭暗器,最後突然自半空直直掉入尸洞中,那头黑虎也紧随其後掉了下去。”
??????
沈默,还是沈默,久久地沈默。
除了燃烧的火把在风中偶尔发出的劈啪声外,连夜吟的小虫都胆怯地缩在洞中识相地收敛了歌喉。
半晌,莫夜艰难地转动著僵硬的脖子,脸皮不受控制地抽动著,喉间干涩泛苦,“岛主,夫人??????夫人的轻身功夫??????”
海苍帝沈沈瞥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淡淡道:“万里挑一。”
在场的都是武艺精湛的人士,知道骨骼清奇的人习武事半功倍,骨骼平常的人习武强身健体,每个人可根据自身条件的不同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武功,反过来说,某些武功绝对不适合某些人练习。比如说轻身功夫之於夫人。
从莫一的叙述中可以毫无困难地推测出,夫人是极为罕见的会在轻身功夫的使用中丧失方向感和平衡感的特异人士。
这??????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尸洞??????是怎样的?”邪风突然低声询问。
莫夜狭长的眼睛褪去了猥琐和狡诈,抹上一层淡淡的悲伤,哑声道:“那是个天然形成的地洞,洞深千尺有余,洞底是幽深的海水,水中生活著怪异凶噬的东西,洞壁长满厚滑的苔藓,是海寇弃尸抛人的场所,所有抛下去的活物??????无一生还??????”夫人不是谁杀死的,是她自己走向的死亡,这不正符合了他的企盼吗?为何心会如此黯然无力?似是??????生无可恋一般。
他怎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心掏给一个有夫之妇?!
无人生还!
这四个轻忽飘渺的字却像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在海苍帝心中,脑中突然变成一片血红的空茫,心底翻涌的是毁灭一切的欲望。如果不是还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他早已失控了。那个女人不会死的,她有血魄护体,怎麽都该留有一丝气息,此刻,说不定她正在洞里等他救援。
“莫夜,尸洞在何处?”他从一旁的巨石上抽出一支火把,声音沈冷肃厉。
莫夜身体微微摇晃,抬眼扫了海苍帝一眼,抽出一支火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他面前的两个奴仆突然软趴在地上,转眼间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滩血水。
邪风随在岛主之後也抽出一支火把,黑色的皮靴啪地踏上那滩血水,飞溅起一片血花,低低哼道:“迁怒吗?哼,讨厌的男人。”皮靴一迈,紧跟了上去。
邪风大总事也在迁怒啊!众南岛儿郎纷纷抽出火把,黑色的皮靴纷至沓上那一滩血水。娘的,这两个家夥怎的如此没用,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下属,黑压压的人群如狂风过境般扫过之後,淌著血水的那片土地已是一个两尺多深的坑洼了。
不多时,岛寨的後庭边上围满了肃立的剽悍大汉,上百支火把熊熊燃烧著,活力四射的火光把黑暗驱赶得无处可遁。
亮如白昼的後庭边上有一两米见方的厚重石板,若不是身怀极深厚的内力,是绝无可能从洞里推开它的。
“岛主,石板之下??????就是尸洞。”莫夜半阖了眼,哑声中含著极轻微的颤抖,後悔在心底无止境地蔓延。他真的错了,错了??????
海苍帝、邪风、南岛所有的儿郎都沈沈注视著那方石板,再度陷入沈默。
此刻,那方石板仅离海苍帝三米左右,但就这短短的三米之远,他却突然失了抬脚上前的力气。
邪风颀长的身体挺立如一杆墨竹,凤眸中的温柔再度显现,只是??????带上了一丝惊惶与逃避。夫人??????他最卑微甜美的守护梦会就此破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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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中,突然,众人脚下的大地发出声声震颤,像是隆隆的滚雷闷响。
接著,在众人无比惊愕中,那方厚重的石板被一道强劲的水柱冲起一丈多高,重重地摔裂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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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又来了,诚邀广大童鞋继续支持,赐予偶力量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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