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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血色激情(高干)》 ☆、37你是我的宝贝
魏海等四人在树影中穿梭逃窜,忽隐忽现,都明白避开平原视野是最好的逃逸途径。
魏海以为所有警力一起追来,边跑边回头,突然侧翻的大货让他惊魂未定,只想赶紧跑进山林里。
树影挡住视野,魏海拿不准后面有多少人,只剩下骂:这帮雷子神腿风速啊!Cāo/你的瓜孙驴日的……你放不过老子,老子就跟你拼死。
魏海手里有枪,只有五发子弹,他掂拿着分量不想空弹虚发,不给老子留生路,咱谁也别想好过了,这把枪是他可以逞性施暴的武器。
姜宇飙发电举的速度紧追不舍,四个逃犯的身影时隐时现,举枪照着最后面的逃犯开出一枪,不偏不倚正中大腿骨,呜嚎一声倒地。
姜宇明白,不先发制人削弱对方力量,他一个人难挡四个亡命之徒。
这声枪响震慑了魏海、魏江,心惊得一趔趄,雷子开枪了,这***就要兵火相见,欲死交战了。
魏海大喊:“快跑……跑进山……”
倒下的逃犯跑不动了,连滚带爬,眼睁睁看着同伙丢下自己跑远,惨叫悲嚎,你妈的一群死面饼饼搋上发面就不认兄弟了!自己耐着吧,这就是帮虎吃食的下场。
姜宇端着手枪靠近,厉声大喊:“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
那倒霉鬼真就没敢动,他没枪,腰里别着一把砍刀,这砍刀哪是枪的对手,恐惧的目光看着姜宇,姜宇对准脑袋一枪托砸去,咔嚓铐住,没工夫搭理你,先让这怂人晕死过去,从身上搜出砍刀别在自己后腰上,继续猛追。
魏海观测身后,只看见姜宇一人,环视周围没发现有别人,难道就这一个雷子?窃喜,就你一个雷子也敢和我地龙双虎得瑟!我先用枪子儿撂了你。
魏海招呼魏江赶紧跑,自己躲在一土丘后举枪对准姜宇。
穆筠乘着三蹦子追赶到大货侧翻的地方,下车观测,看不见人影,路一边是平坦的农田庄家地,另一边是山脉松林,断定逃犯一定会往山区方向逃匿,而姜宇也一定紧追了进去,毫不犹豫,子弹上堂,直奔山林。
慌静的沟道都是挺拔的白杨树,风动鸟鸣,哗啦作响,就是不见人影,穆筠焦急,环视四周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你姜宇到底在哪儿?
穆筠不知劫匪到底几个人,只有姜宇一个人跟进,面对山林,危如累蛋,急得凤眼儿睁明聚火。
姜宇刻不喘息的紧追,魏江和一名同伙的身影就要进入山林,姜宇端枪正要射击,这时躲在暗处的魏海开出一枪,这枪擦着姜宇的胳膊袖打在地面的石块上,嗖嗖带响,霹光雳火,姜宇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姜宇谨慎着,这土贼有枪,不能莽撞直追,他要搞清魏海隐蔽的位置方向,姜宇轻易不开枪,开枪就得正中猎物,绝不失手。
魏海接连又射出两枪,都打在树上,这两枪让姜宇揣清了魏海的位置,就在不远的土丘后面。
猎人与猎物躲在暗处横眉怒目的僵持、对峙,谁轻易冒头就会成为捕虏射杀之物。
魏海狂躁,五发子弹只剩下两发,不敢再轻易放枪,枪可是他唯一可以抗争的武器。
正在树林里徘徊不知方向的穆筠听到几声枪响,这枪声让她确定了方向,也让她心火突跳,这枪是谁打的?是姜宇还是劫匪?姜宇你给我好好的,你要有个好歹我穆筠的心就得扯烂了撕碎了!顺着枪声的方向猛跑。
魏江跑进松林,猛然让枪声惊住,不知什么状况,转身往回跑,同伙大叫:“你傻了往回跑!”
魏江喊叫:“不能丢下我哥。”
那是他哥,为他可以不惜汪血断命的亲兄弟,违道逆行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唯有兄弟之情存留人性本情。
魏海见魏江又跑了回来,这个气!傻小子我在这顶着就是为了你能跑出去,你咋又回来了!在土丘后扯着脖子怒喊:“走……赶紧走……你他妈回来干什么……”
“要走一起走……跟我一起走……”魏江不听,跑着喊,身形暴露在一片开阔地,从脑袋能看到脚跟,这是最好的视野目标,姜宇举枪对准,不能再让他跑了。
魏海暴怒,无奈至极,竭力嘶喊:“回去……给我回去,滚……快滚……”突然意识魏江正暴露在枪口之下,大喊:“趴下……”
魏江一愣,还没做出反应,姜宇开出一枪正中魏江的脚踝,踉跄摇晃,哐当倒地。
在姜宇眼里那是突跳的兔子,是奔逃的鼠狈,人性本善只想断其腿,留有性命训服它的野性。
身后的同伙看见魏江中枪,急转身回跑,一眨眼老鼠钻洞没了踪影,姜宇在树后锐利眼到处寻觅,却没发现踪迹,这地鼠钻哪去了?只要在暗处隐藏对自己就是威胁,情急!
弟弟中枪倒地,魏海撕破嗓子野兽般嚎叫一声,暴怒的眼睛吐着殷红的血丝,残岑虐爆,对着姜宇躲避处的树影疯蛮开枪,只爆出两枪突然哑咳儿,子弹没了,愤懑的把枪摔出老远。
奔跑的穆筠再次听到枪声,震彻回荡,惊得鸟雀叽喳乱飞,惊得人魂抖心颤,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上忽然看见一个被铐住的晕迷逃犯,正在动,欲翻身,想抬头,穆筠无暇顾及,飞起一脚又将其踹晕半拉小时,转身奔向枪声的地方。
疯狂悲切的魏海从土丘后跳出,呜嚎狂叫的奔向魏江,他以为魏江被打死了。
姜宇知道魏海没了武器也就没了抵抗的气势,端着枪靠近兄弟俩,威赫气凌的命令:“都别动,双手抱头……快……谁动就打死谁……”单皮眼犀利的像把刀,能歘歘带响的飞出去砍死人。
武器的威凛下没人敢动,俩兄弟血红眼的瞪着姜宇,这一个雷子就把咱地龙双虎给缴了?给败了?给搓捏的没人形的坐牢了?这他妈誓死不甘!
姜宇端着枪慢慢靠近,正试图铐捕,钻鼠洞的同伙从暗处一石头扔过来,正砸姜宇背部,疼得差点儿背过气,踉跄倒地,瞬息反应,迅猛的翻转身对着暗处刚伸出脑袋的同伙射出一枪,正中眉骨,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就在姜宇翻身射击的一瞬,魏海凶猛的冲过来,整个身体泰山压顶般砸向姜宇,按住姜宇拿枪的胳膊拼死夺那把枪,蛮力贼劲,喉咙里哼噜着如野兽吃食般的吼叫。
姜宇死握住枪不松手,同样蛮力相向,谁把持不住稍有松懈就会走火爆命。
滚落、厮打、翻转……犹如两头史前巨兽捆在一起嚎叫着拼杀,翻尘虐土,轰鸣震彻着大地直颤。
俩悍兽红脸涨筋的相对,两双怒焰的目光相交碰撞,刺刺带响的蹿着火苗,都想把对方烧死,都想张开獠牙把对方连骨带血的嚼吧了。
姜宇浑身的血脉都在奋涌,每块肌肉都因力道的张弛在跳动,挺拔的脖颈青筋凸显,动脉突跳的能蹿出血,那把枪刚毅的攥在手里,那是他射杀猎物的武器,是威凛正气的精神,是他从小就视为刚健雄熬的象征,有枪才会有姜宇,不能一起生,毋宁一起死。
都使出极限的力量抵抗着,拼得是耐力、是力量、更是压迫精神的气势,谁有丝毫松懈脑壳儿就会轰然爆开……
魏江瞪着牛眼冲他哥狂叫:“当心……避开枪口……”捡起一根尖利的树杈瘸着一条腿连滚带爬的冲过来。
姜宇使足劲把持着枪,这种僵持最耗体力和能量,他要打破这种煎耗。
姜宇左手从腰间抽出那把缴获的砍刀,电掣般一刀挥下去,正砍在魏海绷劲的肩膀上,魏海惨叫一声手松了劲,姜宇借势用膝盖一顶,迅猛一脚踹出去,魏海被踹飞,捂着肩膀倒地打滚,姜宇喘息着,刚要端枪对准魏海……
“哥……”冲过来的魏江嘶嚎一声喊:“**/你妈的……”
没等姜宇开出那一枪,一根尖利的树杈刺进他的右肩膀,从肩胛骨下方直穿后背,近乎要刺透,姜宇眉头一皱,闷声一叫:“嗯……”Cāo的,我姜宇今天可挂彩了。
就这一刺激似乎整个血脉静止凝固,顿时右边身体疼痛的僵硬,仍紧攥着枪,但拿枪的胳膊僵疼的不能动作。
思维还在转,让疼痛刺激的更加敏锐,更加清晰,不然就得死,就得让对手戳成筛子,就得炸得血崩四溅没个好整形。
魏江不松手,抓着树杈咬着牙狠命的往里扎,姜宇迅雷般抬起倒钩腿一脚劈向魏江脑袋,魏江被这一脚劈倒老远,眼冒金星,脑壳儿都快四分五裂了,倒地起不来身。
就在这个空当魏海垂着肩膀拧着变形的脸冲了过来,他像是才想起自己也有一把刀,是把匕首,从跨间猛然抽出来,风驰恶火般刺向姜宇,姜宇想起身,却没能站起来,这一刀他没躲过去,皮带挡了一下刀口,斜着方向寒气的刺入姜宇的小腹
疼痛感在思维之后延伸,姜宇感觉一缕冷飕飕铁器的冰凉,坚/挺的下巴仍高抬着,咬住嘴唇没发出一声哼吟,嘴唇都咬破了,涔涔血迹从高傲的嘴角渗出来,雄熬的目光和魏海对视,魏海狰狞着眼神儿,满足的冷笑,狠命的顶着刀转圈儿的往里扎,姜宇的身体不自控的一颤。
魏海咬着牙龈狠狠的一句:“你不幸运,就你一个雷子,何必拼死,算你倒霉……”
姜宇挺着劲儿回对一句:“今天是你倒霉的日子。”
魏海嗖的拔出刀,举刀再刺,就在魏海举刀的一瞬,姜宇以电掣风凌的速度抬起僵疼的胳膊,对着魏海得意的大脸开射一枪。
随着爆刺的枪声,一张炸开的脸血蹿飞溅,轰然倒地,身体还在抽搐,如果还能有思维的话,魏海一定在想那句话:今天是你倒霉的日子。
几秒之间姜宇完结了魏海的性命,倒地的魏江歇斯底里的悲嚎。
他哥死了,脸被炸成血葫芦,死的难看,死的卑劣。
魏江死死盯着姜宇,仇恨的火苗熊熊燃烧,是这个人杀了他哥,是这个人完结了他们兄弟的生路,他咬牙切齿的记住这个人面容,到死都不会忘记。
魏江悲嚎不止,踉跄着站起身狂喊着冲向姜宇,没挪几步,一声枪响击中他的肩部,他直勾勾的盯着姜宇砰然倒地。
这一枪不是姜宇开的,是赶来的穆筠离远的方向爆出一枪。
穆筠迅急的奔向姜宇,惊呆!
姜宇躺在地上,已成了血人,一根树杈还插在肩膀上,左手捂着小腹,鲜血从指缝里涔涔的流出,漂亮的白衬衣已染成了红色,外套沾满尘土草屑,血迹斑斑,那外套顶帅气了,浅灰色休闲西服,胳膊肘还打着时髦的补丁,是当年最流行的样式,队友都说姜宇人帅便服也最撒亮,而今这衣服已被蹂躏的看不出本色。
唯有那张脸还是那么干净,健康的古铜色变得苍白,双目还是那么锐气,咬破的嘴角颤动着,看着穆筠,嘴角一撇,俏皮一笑。
穆筠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她喜欢的笑容,她又看到了,却是带着血,蹂着伤,鲜红的血色蹂躏着她的双眼,把心都扯烂了,四分五裂的疼,你姜宇不疼吗?你居然可以笑得出来!
“姜宇——”穆筠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声。
姜宇虚弱地喘:“没吓着吧?”
穆筠哽咽:“疼不疼……疼不……让我看看。”
姜宇松开捂住腹部的手,竟然流出一节肠子,紧忙捂住:“你……你别看。”
“让我看看!”穆筠大喊,控制不住情绪,流着泪大叫:“你让我看看,我要看清楚,哪伤着了……伤成啥样了……”扒开姜宇的手,震惊的愣住,急忙用手捂住肠子,压住刀口,软软一团,还带着温热。
“姜宇,挺住……坚持住……”眼泪横流。
姜宇捂住穆筠的手恳求:“筠子,放手……让我自己来。”
掰开穆筠的手,愣是自己用手指把肠子一点点捅了进去,咬着牙,喉结因极度的忍耐不发出声音的蠕动,脖颈渗着汗,锁骨炫亮,颈窝因疼痛噏动,xiōng脯剧痛的喘……
穆筠撕下自己衬衣的下摆,缠住姜宇的小腹,扎紧,泪流不止:“好点吗?有多疼……你告诉我,你小子告诉我……”
姜宇喘息着请求:“筠子,把树杈帮我拔/出来。”
穆筠愣住,那根直直扎入身体的树杈像尖刺的矛枪扎在自己的心脏,疼得颤栗,疼得心碎。
“来吧……筠子,扎的不是要害地方,拔/出来没事……”
“姜宇,忍住了!”
穆筠自认内心强大,她历经过亲人离去,看到过队友的牺牲,再血色残酷的场面也击不倒她,可这次却要崩溃了,她的姜宇,她的大男孩儿给她身心最揉虐的疼痛感,占领了她的意志和精神,这是她最重要的宝贝,不能失去。
穆筠抓住树杈闭上眼,忍着碎裂的崩溃一把抽出来,跟着树杈涌出一汩血,穆筠用手捂着、压住,眼泪迸流。
姜宇身体一颤,惨白的嘴颤抖的噏动,闷在喉咙里就是不喊出声来,穆筠抱起姜宇搂在怀里:“挺住了,我们这就回去,回家……”
姜宇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惨白的脸汗水淋漓,顺着脖颈直流,强忍的痛苦眸光涣散,极度虚弱的支撑着意志,像是超越了忍耐极限摧毁了知觉,脖子向后一仰,双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姜宇疼晕过去居然没有喊出一声。
“姜宇——”穆筠大哭,抱住姜宇撕心裂肺的叫:“姜宇,醒醒……你敢抛下我,我这辈子跟你没完……你给我睁开眼睛……睁开……”
穆筠搂着姜宇的头,抚摸着他的脸、额头、嘴唇……沿着下巴抚过脖颈再穿过的颅骨发迹,不错过一丝细节,她从来没有这么抚摸过姜宇,却是在姜宇昏死无知觉的时候,紧紧抱着,恨不能把他塞进心窝里。
“姜宇,你个混小子,你他妈给我醒过来……你耍我呢?你耍得我丢魂儿的想着你,你却撂手不管我了……你个混蛋……混蛋……”
穆筠嘶喊着抱着姜宇哭。
姜宇像是被这彻心肺腑的哭嚎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穆筠戛然而止。
姜宇第一次看见穆筠哭,哭得这个凶猛气势,他曾希望看到穆筠的屈从,看到女人的柔弱,不用掩盖坚强的依附,可当他真看到穆筠的眼泪时心里这个难受,爱一个人就不要让她流泪。
心疼一笑,强忍着疼说:“瞧你哭得,跟我死了似的。”
穆筠的眼泪哗得又是止不住奔流,这话她也说过,就在她出车祸的那个雪夜,他看着姜宇的眼泪也说过这句话。
穆筠含着泪露出笑容,不能死,活着,谁也不许死!
“混蛋,你敢死!我让你活着,你必须活着,只要我在,你就得喘着气的看着我,你敢肆意妄为的离开,我放不过你,我穆筠这辈子都放不过你……”穆筠喊叫:“听见没,你姜大少给我听好了,你敢反悔我就摔你,我摔烂你的腚!呜呜……”
这安慰人的好话也说得跟打架似的气势,震得姜宇心都湿了,我姜宇不死,有你穆筠我怎么能死呢!我24岁的生日还没过呢,我小弟弟憋到现在,还没真刀真把式的干一回怎么就能死呢!
姜宇翘嘴一乐,虚弱回应:“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摔我呢?”
穆筠软了:“只要你听我的活着,我不摔你……我怎么舍得……姜宇,别抛下我。”
姜宇眼睛湿了,泪光盈盈。
“筠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银狐变的,吓傻了,我以为你要杀了我,当时我还发狠的骂了一句。”
穆筠接话:“你骂了句,你大爷的,想把老子咋样。”
姜宇笑:“想把老子咋样?你救了我,从那次你的样子就印在我脑子里,我总想见到真人,想看看你啥模样,有一天我终于看到了,再也不忘记,我就把你揣兜里,好好装心里,从来没丢过,谁要我都不给,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自个留着。”柔情的单皮眼看着穆筠:“我留到现在,一直想问问你,你想把老子咋样?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信我?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肯相信……”
穆筠疼痛的心被揉捏成泥,软榻的可以拍成饼,剁成馅儿,糅合得提都提不起来,真情止不住宣泄而出,含着泪。
“姜宇,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你,一直都想要你,你就是我想要的人,我每天都看着你想着你,你是我的宝贝,是我今生今世的宝贝。”
这是最为安慰的话,姜宇满足,惬怀所愿,再无所求,带血的嘴角痞气的一翘,乐了,目光虚散,闭上眼睛再次晕迷。
何大勇带领人员随即赶到,所有人被厮杀凌虐的战场震惊,被满身是血的姜宇震撼,眼睛刺虐的都湿了,心都在抖,这小子真敢拼死,少见的勇为气势,不服不行。
何大勇从没看见穆筠哭过,就是几年前她妹妹被杀,痛彻的穆筠都坚强的没在别人面前流过泪,何大勇知道穆筠能忍,不轻易袒露柔弱,可这次他见到穆筠流泪了,哭得那么动人心碎。
为姜宇,为穆筠,何大勇魁壮的身躯纠结悲伤的快要迸碎,粗嗓子撕裂的嚎叫:“快……送医院……赶快……”
☆、38你喂我
姜宇送进医院抢救,姜国栋接到消息急速赶到。
这是穆筠第一次见到姜宇的父亲姜国栋,五十多岁的人气宇凌然、威谨严肃,拧结的眉头沉默不语,把焦急强压在心里。
直到深夜,手术医生一句话:“已脱离危险。”
所有等待的心落了地。
穆筠躲进厕所,忍不住偷偷落泪,是高兴的泪,你姜宇活着就行,就是缺胳膊少腿我也要,我就要你那颗心,我要定了。
经过生死历练,才会明白活着拥有是多么的重要。
姜国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小子活了,自几年前上山摔伤后这是第二次生命垂危,你姜宇要折腾多少次?还有完没完!跟铁钩子拔刺老子的心,勾得痉挛流血,你小子懂不懂,老子有多疼,你真要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活!
姜宇是他唯一的亲人,和他犯着劲儿、顶着牛,从来就没有言从计听的顺从过他,可这是他的儿子,生命里唯一最重要的东西。
姜国栋走到至今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凌虐的伤处也太深了,强大威凛背后有块最脆弱的地方,那地方不能碰,不能侵犯,那就是他的儿子,死活不能失去。
姜国栋又想起姜宇母亲临死的话,绝不能让姜宇拿枪,这话太精辟太远见了,他姜宇真不能拿枪,第一天报到上班就阻击了一个罪犯,这转年又因追击逃犯差点儿丧命,你小子拿着枪就桀骜无忌,不知生死的胆大无畏。
姜国栋忧虑,以后还会有啥事啊!这日子长远着呢,你姜宇还想折腾出啥呀!你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别再揪老子的心了,不然我怎么和你妈交代呀!
姜国栋暗自寻思,不能再放任姜宇了,你小子不能拿枪,老子不允许你干这行。
姜宇的命是保住了,也没缺胳膊少腿,可肚子里的肠子被截去一节,表面是个好整形的人样,却比常人少一节肠子,姜宇不在乎,不就一节肠子吗!离心远着呢,能吃能喝能动换,啥事也不碍,就是比常人饿得快点儿,比常人多拉几回大便。
这次事件除姜宇是重伤外,其他受伤警员都是轻伤,何大勇左胳膊骨裂,打着夹板吊着绷带,何大勇是左撇子,干啥都靠左胳膊使劲儿,心里嘀咕:我这左手还要端枪呢,以后枪法不会受影响吧?这再比个枪法什么的我不会输给姜宇吧?
姜宇无畏的气势震撼人、也压迫人,让人不得不使着劲儿、聚着神,不敢轻视,不能疏忽,你必须在乎,稍有松劲就会落后,就会打下马,就会让他的气场压过你的辉光,何大勇这么多年来姜宇是唯一让他具有危机感与佩服感共存的人,这感觉有点儿玄妙。
这次突发事件何大勇不得不感谢姜宇,要不是姜宇反应机敏第一时间追出去一枪爆胎大货,那逃犯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后事再加上成倍的警力物力都不一定能追回来,那造成的后果他何大勇就得担着,车残人伤的他没法和上级交代。
姜宇一人追击四个逃犯,两死两伤,魏江活了下来,穆筠的那一枪只击在他肩膀上,不是致命伤,这魏江活过来却是苟且悲伤着,他哥死了,他活得悲愤,他恨自己没能杀了姜宇,要是杀了姜宇,他怎么死都觉得痛快,都觉得值,这是他最痛彻的心病。
原本魏江也就是十多年的徒刑,后因逃逸袭警被判为无期徒刑,他没死了,只能抱恨的苟活。
姜宇这回荣誉与威撼并存,被授予一等功,姜宇淡然一笑:这一等功有啥用,能吃能喝不?我姜宇可从来没在乎过。
姜宇清醒,浑身疼痛,肩胛骨下的刺伤几天都往外冒着血水,里面的肉都给捅烂了,手术时医生把烂肉一点点儿挖干净才能缝合,这不是规则的刀口,特难长,从里到外一点点的愈合,肿得半个身子都动不了,小腹的肠子打着圈儿的攥筋,那滋味跟用铁钩子来回搅合似的。
何大勇吊着胳膊来看姜宇。
“姜宇,这回得谢谢你!”何大勇客气着。
“Cāo!有啥谢的!咱不就是干这个吗?”姜宇笑问:“你胳膊没大事吧?”
“没事,和你的伤相比不值一提,不过以后端枪备不住受影响,我这枪法可不能输给你。”
“哪就那么碍事了,这枪法不全在胳膊上,得在心思里,心乱枪就乱,我还就想赢你一回。”
何大勇笑:“好啊,等你好了咱俩比试,好好养着,大伙都等着你呢!”
这句话最让姜宇舒坦,他是警队不能缺少的一员,有人惦记着,这比啥奖赏都实惠。
“想抽烟吗?”何大勇问。
“忒想了呗!”姜宇笑。
何大勇点燃一支烟塞到姜宇嘴里,姜宇吧嗒吧嗒的吸,不用言语,那是俩男人不宣的默契。
姜宇一胳膊抬不起来,一胳膊输着液,何大勇给他弹完烟灰再塞回到嘴里,来回几次,姜宇瞥嘴乐:“何队,你还挺细腻。”
“呵!你这是夸我吗?”
这夸奖何大勇禁不住,脸红了,没人用细腻形容过他,细腻隐藏在急烈性格的后面,像是被姜宇揣摩清了,一眼到底明明白白看个透。
进来一护士,看见何大勇正给姜宇吸烟,立马急了:“医院不能吸烟,病人刚恢复,你就给人家吸烟,赶紧灭了……”
何大勇嚷出一句:“那什么……我难得细腻一回还不行啊!”
护士眨眼,啥意思?
姜宇哈哈乐!
姜宇只能喝水喝稀粥,穆筠亲自煮了粥送来,姜宇这幸福,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背上,两眼儿急切巴巴的等着。
第一次吃穆筠做的东西,迫不及待,馋得不在吃上,在被爱抚的感觉上,美得惬意,撩情的笑着,挑逗着问:“筠子,你那天跟我都说啥了?我不记得了,你再说一遍。”
穆筠凤眼儿一瞥,脸潮红,回对:“好话不说第二遍。”
“可我就想听你说。”姜宇耍赖,非要让穆筠说。
“少废话,赶紧吃。”穆筠盛了一碗粥端过来。
“你不说我就不吃。”姜宇仰着有形的下巴,挑着单皮眼,嘴角翘得这个得意,像个耍贫耍赖撒娇的大男孩儿,那矫情挑逗的样儿穆筠特喜欢,这小子又活分了,又能说能逗了。
穆筠凤眼眯着,带着笑意,脸却绷着,故作严厉表情:“好啊,我再说一遍,你姜大少以后得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我就摔你,我就摔烂你的腚,让你好看,记住了,我可是说一不二,赶紧吃饭。”
姜宇皱皱眉:“不对吧,我咋记得你说什么宝贝之类的……,我想听那段。”嬉笑:“你说呗,我特想听。”
穆筠脸一红:“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走了。”撂下碗要走,姜宇急了:“诶……别……别走,我不听了还不行吗!”
穆筠得意的笑,你姜大少有几张脸啊,你追击劫匪的时候咋那么勇猛呢,你倒在血泊里咋那么刚毅呢,宁死都不屈败,多疼都不哼一声,这会儿你又像个孩子,我穆筠就是让你这智猛如豹、清纯如童的气质给套牢了,捆绳带锁的给铐上了,咋都挣脱不了了,你啥样我都喜欢,怎么都看不够。
姜宇嘟个嘴:“你喂我吃。”
穆筠一愣:“你这会儿不是没输液吗,左手不是能动吗?”
姜宇认真无辜样:“动不了,除脑袋能动哪都动不了,反正你得喂我。”
这耍赖逞娇没个够,故意要人家喂,他姜大少等到这时候容易吗,费劲八活的贴上暖被咋能放手,非要暖和够了才心甘。
穆筠笑,我还就想喂你,就想看你桀骜背后的温顺样儿,我把你这宝贝暖在心里,揣在怀里,小猫小狗的抱着宠着爱着不撒手。
穆筠端着碗坐到床边。
姜宇得逞了,满意了,俏皮的嘴角忽而又严肃了,目光柔情,透射着温暖炽烈的阳光一般。
“筠子,那天你的眼泪真动人,跟刀子似的扎我的心,我肠子给搅了都没那么疼,你的眼泪让我心疼,放心,我喜欢的人绝不能让她流泪,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心,绝不让你哭。”
穆筠端着碗愣住,心里暖得跟着了炭火,燎得血液沸活,眼睛要湿,垂下眼帘,柔情绰态。
“姜宇,我信你。”
姜宇满足的笑,真想一猛子抱上去,这会儿身子骨要是健实他敢豹子扑食的把穆筠压床上,搓成面揉成团的抱怀里,张开嘴吸嗜她的气息啃食她的**,可这会儿体力不够,先耐着吧。
舀一勺稀粥递到姜宇的嘴边,姜宇正要美滋滋的享受,门砰的一声撞开,碾子急火火的冲进来,撞伤的一只眼消了肿,变成深紫色的黑眼圈,眨巴着跟个独眼龙似的,进屋就喊:“姜宇,怎么样,好点儿没?”
这不长眼的,咋这时候来呢,这一口还没吃呢就给冲乱了,俩人愣神儿。
姜宇问:“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来照顾你呀!”碾子乐着:“吃饭呢,还不能动呢?伤得够重的。”一把夺过穆筠手里的粥。
穆筠愣住。
姜宇急:“你干嘛?”
“我喂你吃饭。”碾子殷勤讨好着。
“我不用,我不用你……”姜宇急得喊,你碾子咋这时候蹦出来了呢!咋这没眼力价呢!你就等穆筠喂完我再来不行吗,诶哟!你小子别岔腿充炮的给我搅合了。
碾子端着粥偏不放:“你不用人咋吃饭呀,何队给我分了任务就是照顾你,你是大功臣,咱哥们甘愿伺候你,嘿嘿……。”
舀一勺伸到姜宇嘴边,姜宇眼巴巴的瞅着,憋着气说不出话,穆筠一旁傻站着。
姜宇撇着脑袋就是不张嘴,碾子愣神:“咋了,吃呀,是不是烫啊?我帮你吹吹。”
呼呼吹着气给粥散凉,回头对穆筠说:“穆队,你回去吧,这有我呢,这几天队里事多,你这忙完警务还抽空看姜宇,多累呀,回去好好歇着吧!”
“碾子……”姜宇大喊。
“嗯……怎么了?等不及了,好了好了不烫了,来,吃一口。”
“我不吃!”姜宇梗着脖子撇过脑袋。
碾子眨眨眼儿,咋回事?没明白。
碾子人缘好,特会来事,平时眼观六特有眼力价儿,可这会儿也不知缺了哪根筋硬是没看出什么名堂,还对穆筠讨好着,赶着人家走:“穆队,赶紧回吧,都忙一天了,姜宇这有我呢,你和何队都放心了,你们都是功臣,我这啥事没干还落个乌眼儿青,照顾姜宇就是我的活儿,嘿嘿!走吧走吧……”
姜宇拧脖子皱眉,真想踹碾子一脚。
穆筠哼哈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那姜宇我先回了。”转身出了屋。
姜宇这无奈,垂头耷脑袋叹着气。
“姜宇,快吃吧,要不都凉了。”碾子殷勤的伸过一勺子粥。
姜宇憋气瞪眼,左手一把夺过来,端碗就喝。
碾子惊讶:“你……你能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出远门在外省,没有带电脑,手机上网,抓耳挠头中。幸亏存稿自动发文。读者留评暂时不能回评,抱谦啊!过几天等我回家在一一回复你们。谢谢读者!
☆、39就爱勿忘我
多天来姜宇一点儿硬食都不能吃,只能喝稀粥,没滋没味的喝得这个腻歪,健美的身板儿瘦削一圈,脸颊轮廓更加分明,骄傲的下巴到脖颈xiōng膛崚嶒有形,身上的刀口更增添了男人的刚毅健魄,活脱脱的棱形肆虐着眼球,雄性荷尔蒙肆意挥扬,勾动着雌性都得回看两眼,都得噏动鼻子闻闻气味。
穆筠再忙每天都要抽空来看姜宇,姜宇百无聊懒的一天就等这个时候呢,跟孩子盼着心爱的礼物一样,一见到就稀罕的捧在手里不想放下,哪怕几分钟只要见到穆筠这一天就算没白过,就美。
见面的功夫俩人插科打诨、闲贫逗趣的瞎侃几句,火头不够就掐嗓子撩情的拌拌嘴,谁也说不过谁,谁也压不过谁的火头,拌到兴头上真想搂一块摔滚打爬摸心抓肺的练一场,可这是医院,在同欲相趋也得熬着、憋着。
姜宇高兴,嘴角翘得飞扬,穆筠欣慰,凤眼儿迷得一溜缝的细长,相互迷情的瞧着、看着,含蓄的笑。
一周多后,姜宇挪动身子可以下地,腹部刀口和肠子还是攥筋的疼,勾拢着腰直不起来,捂着走几步冒一身汗。
姜宇二十四岁的生日到了,这之前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生日会在医院里度过,刚好是个周日,大清早姜宇就盼着穆筠来,生日过不过的是次要,见到穆筠才是重要,过得才会开心。
快到中午时分,舰炮开着车带着大鹏等一帮众哥们儿来医院看姜宇,舰炮有心,没忘了姜宇的生日,他是来给姜宇过生日的。
姜宇在军区的时候每年的生日都离不了舰炮,这俩人生日就差几天,总是借这日子一起过。
舰炮拿了好多吃的,什么牛肉干、花生仁儿、肉罐头、水果……连带咸菜疙瘩都上阵了,还有瓷罐儿酸奶,啤酒和青稞白,这酒可不能落下,没酒就没气氛,没酒就没情意。
看到舰炮姜宇就乐了,这才是哥们儿,知道这日子口绝不能让姜宇寂寞。
舰炮进屋就查看姜宇身上的伤,从上到下浏了个遍,就差屁股没看了。
“行啊,小子,终于被捅了!”
姜宇嚷:“什么话,你盼着我让人捅啊!你丫存的什么心思?”
存的什么心思?舰炮听到姜宇抓匪被刺伤的消息当时就急懵了,恨不能脚踩风火轮后背插俩翅膀飞过来,情急的接连电话的询问,当天夜里得知姜宇脱离危险这心才算喘了口气。
医生护士的看到这一大帮子耀武威扬的秃驴们脑袋都疼,这看病人怎么跟帮派聚会似的,恨不能给轰出去。
姜宇说好话,说他哥们儿赶坐一天的火车来看他,不容易,宽待点儿,容他和朋友聊会儿,医生护士的没话说,出了屋,情义够深啊!坐一天的火车来的,这是打哪来的?
明明就三小时车程被姜宇说成一天的路程。
亏了姜宇住单独病房影响不到其他病人,舰炮嘁哩喀喳拿出各种吃的摆在床头柜上,咧嘴呲牙咔咔咬掉啤酒盖递给姜宇。
“姜大,今儿哥们儿就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又拿吃的给姜宇:“姜宇,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干,果洛产的,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吃着……”
众哥们儿人手把着酒瓶子,碰擦带响喧闹沸扬的和姜宇碰着瓶祝贺生日。
姜宇感动,他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可他接着,心里暖和,就喜欢这热闹劲儿。
“舰炮,今儿哥们儿对不住,我不能喝酒也不能吃硬东西,这……这肠子打着圈还没长好,吃进去估摸着就拉不出来了。”
舰炮才醒悟:“Cāo,咋不早说呢,我还真没想到,不能吃就别吃,敢在吃坏了,我在落个坑害英雄人物的骂名,就成了罪魁祸首的千古罪人了。”
姜宇笑:“去你丫的,哪那么多废话,神掰胡扯没够。”
舰炮把酸奶递给姜宇:“喝酸奶没事吧?”
姜宇喝着酸奶,一尝就是通山牧场牦牛奶做的,味道特浓,好喝。
“舰炮,这酸奶是通山牧场产的,我就爱这口,你小子还有真有心,谢了,等哥们儿好了,痛快的陪你们喝酒。”
“谢啥呀!这当上刑警,人咋都变客气了。”
舰炮拿着一盆茉莉花放到姜宇床头,枝叶间开着葱茏的白色小花,香气宜人。
姜宇眨眨眼儿:“真他妈能充样儿,啥时候变得这么雅致了,还给我拿盆花。”
“香不?”舰炮问。
姜宇闻闻:“香!好闻。”
“漂亮不?”舰炮又问。
“漂亮!”姜宇看着花,这花的确清雅,香色含蓄低调,沁人心肺。
“喜欢不?”舰炮还问。
姜宇点头乐:“忒喜欢了,谢了。”捧着花又看又闻:“你丫的还冒充文人雅士呢,忒能充大尾巴鹰了,打小我也没见你喜欢养花呀。”
舰炮淡淡一笑:“别谢我,你谢颜小曼吧,这是她送给你的,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姜宇哑口,愣住,捧着的花轻轻地放回床头。
舰炮又掏出一封信:“颜小曼还带给你一封信。”
姜宇接过,他着实没想到颜小曼会送给自己一盆花,撕开信默默看着。
“姜宇,听说你抓匪受伤了,很担心,很想去看看你,还是算了,见着你怕你喊我妹。
“今天是你生日,送你一盆茉莉花,生日快乐!
“茉莉花好养活,不太费事,它的花香可以使空气清新,可以对抗有害气体增加人的体抗力,喜欢你就养着,不喜欢就顺窗口扔出去。
“姜宇,你把当妹妹看,对我来说,认你这个哥着实费点儿劲儿,挺需要工夫,不管你当我是什么,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别再出事了,别让我担心,好好的,身体健康。再见!姜宇。”
姜宇看完信,沉默不语,顺手把信塞在枕头底下。
半天问了句:“舰炮,颜小曼还好吧?”
舰炮低着脑袋嘟囔:“表面看好着呢,这丫头心思重,还特细腻,挺任性。”
舰炮记着姜宇的话,让他照顾颜小曼,所以没事就去看看颜小曼,跟朋友似的陪颜小曼聊天说地,他见过颜小曼的哭,也见过她的笑,时间长了,颜小曼的秉性摸得清透。
“诶,姜宇,有天我看见高斌了,也不知和谁打架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活该!这怂忒得瑟,早晚得让人收拾了。”
姜宇默然,那是他揍的,他不想宣扬其中的隐情,他既然放了高斌,就不会背地里再以此事当噱头损毁高斌,这是姜宇为人的习惯,仗义大气,这也是后来高斌佩服姜宇的原因。
舰炮又说:“高斌这一被打还就老实了,再没去找过颜小曼,俩人不吭不哈的就算断了。”
姜宇说:“断了好,颜小曼要是跟高斌就糟蹋了。”
“可不咋的,高斌的秉性她颜小曼不知道咱还不知道吗,过后我还问颜小曼,你跟高斌是怎么回事,你是真喜欢高斌吗,你猜她怎么说。”
姜宇挑眼听着。
“她说她对高斌啥感觉也没有,高斌缠胡她,她借势和高斌在一起就是想忘了你,可这招没奏效,她还是想着你,你说这丫头身上就那么股拧劲儿死不回头,瞧你把颜小曼给折腾的……”
姜宇沉默,这丫头咋这么倔呢!咋用这么轻率的方式呢,你这不是玩儿自己吗?也太幼稚了,真想转移感情也得找人好男人转移呀,你找高斌那样的没准儿哪天还真就让他玩进去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盯着舰炮琢磨,这舰炮不就不错嘛,从小跟我滚到大,他啥人我清楚,心善重情义,绝对是个好男人,你颜小曼眼跟前儿的好男人咋就看不到呢!
舰炮垂脑袋默语的饮酒,面色沉着,也不知在寻思啥呢,姜宇低声问一句:“舰炮,你喜欢颜小曼吗?”
这话惊着舰炮了,猛抬起头,脸绯红,只喝了半瓶啤酒跟灌了一斤青稞白似的,从脑门儿红到耳朵根儿,蹿血的涨着脸。
“你……你姜大少啥意思?”
姜宇燃起一根烟眯着一只眼笑:“我啥意思你还不明白,你丫脸红什么。”
舰炮手足无措:“我……我喝酒喝的。”举瓶子咕嘟咕嘟又喝两口,一抹嘴:“姜宇,你甭价,颜小曼心里一门心思的只有你,你算把这女孩儿给害了,你别往我身上瞎搅合,我……我也不想自找没趣。”
“你丫放什么狗屁呢!我咋就害颜小曼了,说你自己呢,别找话头转移,你要是真有意思就痛快的使点儿劲儿,别屈窝子不敢露头,哥们儿可是为你好,只有你配得上颜小曼,这丫头长得可人,人见人爱……”
舰炮打断:“人见人爱!别扯了,你咋不去爱呢,那干嘛还让人家难受呢?”
姜宇嚷一句:“我心里满着呢,没地儿装着。”吐口烟雾喘口气儿:“舰炮,我和颜小曼啥事都没有过,这你得信我。”
“我信你,哥们儿一场我不信你信谁呀,你姜大少要是耍人那活儿的我也不会和你交情到现在。”
舰炮之所以信姜宇也是听颜小曼念叨过,颜小曼说姜宇是那种自制力极强,致死都不会因欲念跨越雷池的男人,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姜宇看出舰炮有心,指定心里藏着掖着揣摩过,紧接着来一句:“舰炮,心里有啥念想就得努力着去做,不然以后可后悔。”
舰炮低头无语,半天抬眼睛问姜宇:“你和那个穆筠咋样子?”
姜宇瞥嘴一乐:“好着呢!”美滋滋的样儿。
舰炮跟着乐:“Cāo,没你丫招不上的事,我说这女孩儿咋都能让你给糊弄了呢,你都用了啥手段啊?”
“啥手段,想学吗?你扎一刀子淌一身血就知道了。”
“去你丫的,我脑袋有病啊给自己扎一身血!”
姜宇默言的笑,别人不会明白,有的爱就是带着血,含着泪,来之不易,你经历过那档子事,就不会在忘记,就知道爱有多珍贵,就知道活着的时候就得珍惜。
舰炮嬉皮的问:“到手了吗?干了没?”
姜宇笑:“去你的,没到那份上呢,穆筠可不是一般的尕妞儿,厉害着呢,不好摆弄。”
“还有你姜大少摆弄不了的女孩儿?想当年那么泼劲的橘子都让你摆弄了,这会儿倒装斯文了!”
姜宇急,大声喊:“你丫的又提橘子那当没影的事,我好好一个活人都让你们这张烂嘴给毁稀吧了。”
有哥们儿听见橘子的字眼儿,接言:“现在橘子那妞儿可了不得了,从小饭店干到大酒店,挣足了钱,我见过一回,那满身的风情万种,隔十里地都能闻见骚野勾人的气味,据说在城中区响当当的名气大着呢!”
有人问:“姜大,你也在省城,没见过橘子?”
姜宇摇头:“好多年没见了。”
“你见着就知道了,出落的比原先更漂亮了,贼气势的大款,一般人想靠都靠不上,高斌当初瞎眼胡折腾的竟然把橘子给丢了,真没远见。”
姜宇不以为然的哼哼笑,谁丢谁还不知道呢,这橘子敢作敢为,随自个性子活着,还就活得自我潇洒。
正喧沸着,进来一个医生,让满屋的烟酒气差点儿熏一跟头,立马急了:“你们这是干嘛呢?这是医院不是饭店……”
一顿训斥把一帮子秃驴给哄了出去。
舰炮无奈,走到门口还回身喊:“姜宇,好好养着,我下周再来看你。”
“甭价……你可甭来了,你来还得惹得我和你一起挨骂。”
一帮哥们儿走了,消停了,安静了,可这心里却空落了。
姜宇盼着见到穆筠,可一直等到大晚上,月亮都爬上脑顶穿过树梢就要落地愣是没见着穆筠,心里这个寂寥失望,琢磨今儿穆筠咋就没来呢?这日子缺了穆筠还有意思吗!想着、寻思着,一夜都没睡好。
穆筠这一天都惦记着姜宇,可却有更重要的事给耽搁了,早上处理完队里的事务紧忙赶回通山牧场,也巧了,姜宇5月19日的生日刚好是穆筠妹妹的忌日,每到这一天穆筠都要和父母去祭奠她妹妹。
每年的这个日子也是穆筠最愧疚的时候,在妹妹的坟上穆筠默然神伤,是因为妹妹芳华正茂的生命惨遭不测的陨落,而做为刑警的穆筠却至今没找到凶手,将此下去会是她一生的遗憾和愧疚。
穆筠曾誓言为妹妹她可以抛掉一切,甚至不恋爱不结婚,可当遇见姜宇这一切都变了,经历过生死磨砺才知道活着的生命有多重要,活着就得去爱着,就得去拥有,她不想违逆自己的感情,否则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穆筠从通山牧场匆匆赶回省城已是大晚上了,医院已经不允许探视,穆筠知道今天是姜宇的生日,遗憾没和姜宇说句祝福的话。
第二天下午穆筠抽了一个空挡去看姜宇,还拿了一盆勿忘草,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是送给姜宇的生日礼物。
来到病房,姜宇刚好出去做复查不在,一眼看见床头的茉莉花,意外,好漂亮的茉莉,哪来的?挨着茉莉花放下勿忘我,两盆花摆在了一起,一个是香气四溢清雅的白色花朵,一个是没有香气坚毅不脱败的漫天蓝色。
姜宇的床跟炸了窝的草垛子,穆筠收拾着,看见枕头下那封散开的信,拿起来看,哦!原来这茉莉是颜小曼送的,微微一笑,放回原处。
爱一个人就是信任一个人,穆筠信姜宇。
姜宇回来了,看着穆筠这个高兴。
“筠子,昨天你钻哪个地缝里去了,害的我瞎琢磨了一夜,以为你让人拐卖了,老子差点儿拔枪带火的找你去。”
“谁敢拐卖我!除了你姜大少有这贼摸的心思我还没找出第二个人呢!”
端着勿忘我放到姜宇面前:“昨天有事耽误了,今天补上,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姜宇心里暖和,捧着花嘴角翘得特单纯。
“队里的人可都知道,你养的勿忘我跟命根儿似的不能碰,咋舍得送给我?”
傻小子,我的心都给你了,还有啥舍不得的。
“咋的,不想要啊,不想要我就收回。”
“诶……别……当然要。”
姜宇赶紧拦着,捧着花不放手,老子巴巴的就等着你送我东西呢,你就是送我路边的马草,老子也当宝贝存着。
“姜宇,这盆茉莉可真清雅,香气四溢的,这勿忘我可没有香味儿。”
姜宇捧着勿忘我,跟小孩儿手里的心爱的玩具,甜腻腻的摆弄着。
“茉莉花忒脆弱,花瓣儿一碰就掉,我还是喜欢勿忘我,没香气我也喜欢,赶明儿我把勿忘我贴门上、挂墙上、揣被窝里、夹书本里……到哪儿都能看得到……”
穆筠欣慰的笑,这个满足,这比多少誓言都暖心。
☆、40甘愿让你咬死
半个多月后姜宇想上班,这就要急着出院,腹部刀伤拆了线长得挺平整,可肩膀头的伤口还没长好呢,还没拆线呢,隔日子还得换药,走几步抻得伤口都疼,腰就没挺直过,哪能出院啊!
姜国栋不想让儿子出院,是不想看到姜宇再回到刑警队,劝说姜宇回家养着,到军区医院拆线换药。
姜国栋的意思让姜宇回家就不再让他走了,你小子哪也别去,好好待在家里,老子可不想再看你出什么幺蛾子。
这天下午姜国栋派人接姜宇回家,领导同事的都劝姜宇回家养着,养好身体再上班也不迟,刑警队的工作活动量大,没个好身板儿哪顶得住,姜宇听劝,准备回家。
这一天磨叽的就是不走,是因为还没见到穆筠,他要等穆筠来了道个别。
傍晚时分穆筠赶来,姜宇拽着穆筠来到无人的角落,强势的抱在怀里,擦磨着耳边说:“筠子,我回家养几天,等着我。”
穆筠双手环过姜宇的腰,不敢抱得太紧,怕勒着他的伤口,怕姜宇疼,温柔的贴着姜宇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闻他身体混着淡淡药香的气味,这气味独特,令人沉迷陶醉,闻着都不过瘾,张嘴狠咬一口吃肚里才算带劲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经的拥抱,穆筠舍不得放开,舍不得姜宇走,就想天天见着这人,可心里明白,姜宇必须回家,家里安逸,有条件养身体。
“姜宇,好好养着,别急着回来,你这伤都动了肠子,伤了元气,养不好以后落累赘,我等着你。”
俩人躲在无人的角落缠磨着抱了好一会儿,都舍不得撒手,没敢有大的动作,没敢太张扬,这场合不行,怎么也得矜持点儿,要是换个地方,姜宇准会把持不住,非得兽性本能的啃着穆筠把她翻着个的压倒。
警队的同事还都不知道姜宇和穆筠好一块去了,只有何大勇敏感的心思意识到,从姜宇雪夜救穆筠到这次追捕逃匪受伤,穆筠哭得那么悲痛那么动情,何大勇就知道,姜宇占了上风,他长久念想的穆筠就要归属于姜宇了,他得不到了,挺高大的汉子为感情禁不住的沮丧和失落。
姜宇回到家,一天三餐老爸叫人伺候着,白天快睡到中午才起身,晚上下班的哥们儿弟兄又蜂窝般聚集在一起打牌胡侃逗闷子,很久没这么放肆松弛了,这是姜宇自干刑警后最轻松的日子,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他更想回队风火匆行的忙碌着,想见到穆筠拔罐抽火的泻泻**,大活人憋闷的跟笼子里无聊转圈的山鼠。
一周后,姜宇去军区医院拆线换药,进门就碰到了颜小曼,两人把眼儿对视,友好微笑。
颜小曼先开了口:“姜宇,听舰炮说你回家养伤了。”
“嗯……是。”姜宇答应着。
“伤口咋样了?”颜小曼关心的问。
“这就好了,拆了线就好利落了。”
“我给你拆线吧,别去换药室了。”
姜宇赶紧回绝:“别……不用了,那什么……我还是去换药室吧。”
“换药室这会儿人多排队,还得挂号缴费的,来吧,还不信任我?”
姜宇无借口推脱,跟着颜小曼来到住院部。
颜小曼对着一张小床命令:“躺下!”一脸威谨严肃,这绝对是主治医师大义凌然救死扶伤的派头口气,你要不听,就得暴病身亡的架势。
姜宇躺下,颜小曼解开姜宇的衬衣,平静肃穆,整套动作娴熟专业,就像往命根儿插管子似的,职业索然,没有半点儿暧昧,可姜宇就是浑身不自在,你颜小曼也就仗着是护士,可以明目张胆的扒我衣服摸我的鸟,不然也不会有后来嚼不清的事。
整个上身袒露着,颜小曼解开肩膀的纱布,倒吸一口气:“你……你这伤咋弄的?啥东西能给捅成这样……”目光慌措心疼。
拿着药棉小心的消毒伤口,擦得姜宇痒痒的,嗖嗖的跟风似的往心里钻,念叨:动作快点,别这么小心,我姜宇心软,耐不住这么温柔的手法。
“姜宇,这伤口缝得不地道,还真没咱军区医院的水平,这要留下一个大疤了。”
姜宇不以为然:“没事,穿上衣服就看不见了。”
“忍着点儿。”
颜小曼拿剪子拆线,动作轻缓,谨慎柔和,不像拆线,倒像抚摸。
剪开线,小镊子一根根抽出来,跟扥着筋似的疼,姜宇轻声:“嗯……”撇过脖子不看。
“疼吗?”
“没事。”
树杈毛尖穿刺的疼我姜宇都经历着,这点儿疼算啥。
说是不疼,可姜宇却出汗了,是刺激的,转过头正与颜小曼目光相遇,颜小曼眼睛里一层水雾,姜宇的心立马软了,揉成一团不知怎么着好,安慰着:“小曼,哥没事,离死远着呢,你别多愁善感的。”
颜小曼轻声嘟囔:“姜宇,你怎么总这样,就不能好好的,除了摔伤就是刀伤这身上还有好地方吗,你这工作太危险。”
姜宇笑:“小曼,哥就这命,命是注定好的,甭管什么事就逃不过,你放心,哥谢谢你了,还有那盆茉莉,哥会好好养着。”
颜小曼默语,包扎伤口,低头轻声一句:“姜宇,你和穆筠还真是般配,穆筠了不得,女人干那个职业还真不是一般人,你们算是志同道合。”口气带着羡慕。
冷不丁这一句,姜宇无言。
颜小曼是从舰炮口中得知姜宇心里的人就是穆筠,这人救过姜宇的命,就是那次吃饭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女刑警,可真寸劲儿,当时自己竟然不知道。
腹部伤口也让颜小曼看了个遍,就在皮带扣边上,解开皮带扒开,一直扒到胯骨,给伤口大面积抹药消毒,一丝不苟,硬是耗尽半拉小时。
咋这么长时间呢,在市医院换药嘁哩喀喳也就几分钟的事,姜宇跟木头似的躺着不动,随颜小曼摆弄,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数着四角石膏板上的贴花。
包好伤口,姜宇终于解脱,穿着衣服嘱咐:“小曼,哥老不在这,照顾不到,有啥事你去找舰炮,舰炮和我是从小滚到大的好哥们儿,做人做事都差不了,你找他就是找我,啥事他都能给你办了……”
嘱托到位和颜小曼告辞,被颜小曼叫住,突然一句:“姜宇,你是不是把高斌给揍了。”
姜宇:“……”你颜小曼咋知道的?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别人敢收拾高斌,姜宇,你这是为我吗?”
“小曼……你这么好的女孩儿也得找个配得上你的,你瞭眼儿看看,好男人多着呢,别使性子轻率行事,不然哥会担心,知道吗!”
颜小曼心里酸涩,咬着嘴唇苦涩一笑,你姜大少还真把我当妹妹管着了。
“姜宇,以后小心着,别再出什么岔子让人提心吊胆的。”
姜宇笑:“你这妹妹关心起人来,还真让人担不住,放心了。”
“姜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声音轻地像自语。
“因为我是你哥。”
姜宇说不出的怅然,你颜小曼的柔情哥领会,感谢着,但就是不能要,要是没有穆筠没准儿我还真掉你沟里去,可我姜大少心里装着人就不会放下,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家待了半个多月,伤口长得差不多了,腰板儿也挺起来了,就是不能快跑,一跑就扥的肠子疼,这就要归队上班,姜国栋拦着。
“小宇,你身体还没恢复彻底,这要上班落下后遗症以后想恢复可都难,老实在家养着,哪也别去。”
姜宇烦了,待不住了,这养到什么时候算彻底啊!
姜国栋有自己的心思,他不想再让姜宇回市分局了,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姜宇调离别的单位,给姜宇安排一个不用拿枪的工作,这样他心里才能踏实,凭他姜国栋的关系这是一句话的事。
为姜宇的事姜国栋暗自去找了郑局。
郑长河皱眉:“姜宇这小子可真是干刑警的材料,以后绝对是块好钢板,会有大做为,你老姜可想好了喽!”
郑长河舍不得放了姜宇,自姜宇来到刑警队,他眼瞅着的姜宇力行力能,这是个有勇有智机敏过人的傲气小子,牛犊子出手就震慑一片,蔑视形式,不拘格局,但有高于名利不贪虚浮的自我个性,他干活不为虚名,只为正义本能,只为自己舒坦,郑长河多少年都没碰上这种即张狂又纯质的人了,他看准了,就想把住了,是最有前途的培养人选。
姜国栋可不干,啥是好钢板?这他妈就是个骨肉带血的身躯,不是钢筋铁骨的防弹衣,嗖嗖的子弹刀刃就得让他蹿血丧命,这是我的命!
“咋的,你老郑还舍不得了?这还轮不到你舍不得呢!这是我儿子,是我舍不得,老子活到现在,历经蹉跎的就剩下这一个玩意儿了,除了这小兔崽子啥也没有了,再给我整出啥事我可经不起。”
郑长河无奈的笑:“谁不知道你姜国栋的气场,哪有你经不起的事。”
姜国栋恼闷:“别给我戴高帽,这会儿我是老子,是个护犊子翻脸不认人的父亲,为了这小子我可啥脸子都能掰。”
郑长河没辙,从年轻当兵那会儿就知道姜国栋威赫不屈的秉性,这是真心疼宝贝儿子了,做父亲的都理解,沮丧的答应。
姜国栋嘱咐:“先别告诉姜宇,这兔崽子忒倔性,不好摆弄,等木已成舟的给他安排了,让他没路可走,也就顺从了。”
姜国栋暗地里给姜宇调离着工作,啥也不说,他知道告诉姜宇准会跟他折翻天,不折腾就不是他姜宇,长这么大啥时候顺应过姜国栋!可这次姜国栋是铁了心的要为姜宇做回主。
姜国栋好言拦着姜宇不让走,语气特别关切温和,还让勤务兵天天跟着姜宇,跟看小孩儿似的陪着、盯着,恐怕遭人拐卖了。
姜宇先是感动,觉得这次受伤真是吓着老爸了,这是心疼我啊!怕我再有闪失,可我好了,好了就得上班呀,这整个都一个多月了,再待下去我就得浑身生蛆长疥疮。
又纳闷儿,你姜国栋心疼我也不能派人老盯着我呀,我是歹徒贼偷啊?还是不懂人事不知拉屎撒尿的小屁孩儿?这也忒过了点儿,啥意思?弄得老子浑身不自在。
终于熬不住了,姜宇趁勤务兵把屎撒尿的工夫转身撒野性就跑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姜国栋知道后一顿气,行啊!兔崽子先让你蹦跶几天,孙猴子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你早晚得被压在五行山下,到时候只容你那么块地儿折腾,我看着你守着你,就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哪也去不了。
姜宇回到省城已是大晚上了,第一要做的事就是见到穆筠,憋闷坏了。
直奔穆筠的宿舍,宿舍熄着灯,没人,和穆筠住一起的实习女生已经搬走,就剩穆筠独住,多好的机会呀,进去就能毫无顾忌的抱着搂着,这多少天就想这事呢,可却堵个空门。
姜宇走出街,沿着街面独行踱步,今天要是见不着穆筠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天色暗黑,月亮高挂,树梢随着清风摇曳着,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在地面微颤摇动,这夜色挺宜人呀!正适合抱着情人激情涌动的浪漫一番,可就是缺少个人。
姜宇孤零零的走到路口,这条狭窄的小路没有路灯,路边上是几排茂密的小树林,这是穆筠回来的必经路口,姜宇守着这路段等待着,不停地东张西望的寻摸,咋还不回来呢!这个急人,等人的滋味最不好受。
很久后,路径一头走来一个人影,月光下举手投足的身形姿态他太熟悉了,太渴望了,即使是瞎子聋子只靠鼻子一伸,远十几里就能闻出那个撩人的气味。
姜宇眼睛刷的爆亮,那正是穆筠,高兴之极,跟伺机捕食的猎豹终于等到了猎物,瞬息一猛子窜出路口冲出去,揽腰抱住穆筠,托着她滚圆的屁股一使劲儿抱离地面。
饥渴的猎豹死死咬住猎物的脖颈不松口,悄声匿迹、迅耳不及的速度拖着猎物拉进黑暗的树林里。
穆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傻,以为遇到歹徒遭到挟持,迅速反应,甭管你是劫财还是劫色今儿落到我穆筠手里就饶不了你,我非得一窝心脚踹你个心绞痛,再一大后背摔烂你的五脏六腑,反胳膊锁住你的肘骨节,按住你的后脖颈让你头朝地的啃满嘴屎泥……
穆筠迅猛翻手一掌打过去,对方一躲打空,还没再出第二拳就被对方抓住俩胳膊反锁在后背,穆筠抬起膝盖正要大力一顶,又被对手有力的双腿夹住大腿,连环扣似的卡住穆筠的下身,一动不能动。
穆筠诧异,急得冒汗,今儿遇到高手了,这人练过,这人他妈不是一般人,身手不凡可不好压制,这个劫匪根本就没给我留机会,活生生是想弄死我呀!我穆筠也有今天,不明不白的被你弄死还没看清你的狗模样呢,这枉为了刑警的名号,奇耻大辱啊!
穆筠整个身体让对方捆住,死命的挣扎着,可对手越抱越紧,勒着她xiōng骨,快要喘不上气儿,黑夜沉沉的树林里看不清对方面目,只听到自己抗拒挣扎的喘息声,穆筠张合着嘴刚要骂,对方板住她的头,一双软绵绵的唇忽猛子堵住她的嘴。
这是要劫色啊!我穆筠豁出命来跟你拼了,我咬掉你的鼻子、咬断你的舌头、咬掉……
还没想全乎了,温热的、柔滑的、湿润的……还带着淡淡独特的身体气息淹没了穆筠,顿时失去力量瘫软如泥,这气味太熟悉了、太好闻了、太喜欢了!这……这不是姜宇的味道吗!
不动了,不挣吧了,无力的倒在这个怀抱里,头垂在一双有力的手臂间,就让对方抱着、捧着……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猎豹的贪食,等待连血带骨的把自己吞进肚子里,死都愿意。
姜宇抱着穆筠,黑灯瞎火的抚摸着,托着她的脸庞亲吻着,咬着她柔嫩的双唇吸允着……
“姜宇……姜宇……是你吗?”穆筠喃喃的哼叫。
“是我,筠子……是我……”姜宇梦呓般回答。
“混蛋……你个混蛋,我以为你是……是劫匪……我要杀了你……咬死你,咬断你的舌头……”
穆筠让姜宇啃食的虚弱游丝,语气孱弱断续,像是被吸尽了血脉频死的最后一丝气息。
“想咬我……咬吧,我甘愿让你咬死……前提是先让我吃了你……”
姜宇强势的箍着穆筠的身体,揽住她的脖颈,贪婪的吸食她的气息,□的一口咬下去,正对着喘息不停地气管,猎物垂死的哼吟,痛苦欢悦的叫……
征服与被征服、死与甘愿去死,爱与被爱的欢鸣在月光里随风一起飘荡摇曳,摇得树影乱颤,摇得心神动魄。
疯乱了,哼吟着、缠腻着、体慰着……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在这月色黑沉之中必是疯狂措乱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从40章开始入V,生平第一次入V,感谢支持!谢谢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