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作品:《秀才娘子(作者:六冥)》 “会一种,时间快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红纸在梳妆台的一侧,然后拿起桌子上那质量不是很好的木梳顿了一下给风暖儿梳起了头。
一下又一下,动作很是轻柔,轻柔到风暖儿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反正这铜镜中反射出来的自己并不是多好看,风暖儿闭起了眼睛:“弄不好没关系,能见人就成。”
“噗。”缶自寒忍不住笑出了声:“熟练倒是说不上,试着给娘亲弄过一次,该是比你自己弄的好看多了。”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发型,风暖儿自然手到擒来。
若不是不想太另类,她可不愿意让这心怀不轨的人碰自己,风暖儿暗暗的撇了撇嘴,坐等头发盘好。
那只步摇,做的很是豪华美丽。
用了不下百颗的粉色细小珠子穿成的一根根流苏,步摇主杆上是个半月牙型的白玉石,那些流苏坠在月牙的弧边上,拢成一根步摇簪子,桃花坞是风暖儿对她那粉色饰品的映像,也是曾经在某宝上看到的复古饰品链接上get到的形容。
“好了。”
按照缶自寒在头上折腾的手法,风暖儿大概猜想到会是一个怎样的发型,睁开双眼一看,头发被一丝不苟的盘起,歪斜的盘了一个髻,然后又用步摇为饰,长长的流苏随着风暖儿的动作轻轻摇晃,撩拨人心……
额前太光了。
比起一丝不苟,风暖儿更喜欢带着点随意吧,于是对着铜镜,从额前扯下两抹龙须,划过脸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顿时风暖儿开心极了,绽开笑容一回头。
“想不到呀,缶自寒你还有这手艺。”
那笑容真是直击红心,缶自寒当即呼吸一顿,颇为艰难的回过神点了点头:“过奖了……”
那目光看的风暖儿小心肝一颤。
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清晨刚起的太阳不是很热。
风暖儿乘上了轿子,说实在的人抬得轿子还是第一次做,风暖儿刚进去就露出个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如果觉得重了就把我坊下来吧。”
缶自寒还真没见过做轿子的会说这种话,再加上她以前好歹是个千金小姐的身份。
“仙女没坐过轿子?”
仙女你妹,仙女你全家,风暖儿顿时就不说话往轿子里一缩,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什么走吧。”
她真的是想过了,外面四个抬轿子的壮汉均是提起了力气轻轻松松的走了起来。
四个大汉抬不起一个妹纸?对不起,他们是有尊严的。
坐在轿子里的风暖儿并不知情,这轿子看似轻盈的被猛抬起来,风暖儿可是被吓了一跳,之后又拍了拍小心口,觉得自己第一次做轿子大惊小怪了。
除了第一下起飞的时候猛了点,这一路上都还算是平稳的,至少风暖儿不晕各种车,就是害怕抬轿子的人不想抬了给自己扔了怎么办?
显然是风暖儿想多了,一路走了半个多时辰,也总算是到了。
“顾娘子,到了。”
轿子停下来以后,风暖儿没有动,缶自寒下了自己的轿子就走了过来。
风暖儿一愣,伸手去掀开轿子帘,却有一只细嫩的手比她快了一步掀开了。
“你就是那顾娘子?从京城沦落至此的风家小姐?”
那女子有着麦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小脸,朱唇一张一合,横眉冷对着轿子里还没出来的风暖儿,不喜之意尽显。
“是。”这没什么好愣的,风暖儿对着女孩子还是比较正常的笑了一下。
“那你可以滚了,因为不喜欢你,不想让你来,你也别想着勾引我缶大哥。”
“??”风暖儿一脸的黑人问号,不过抓住了几个关键词以后,根据与小花第一次见面的经验,笑容僵硬了起来。
“姑娘,是你误会了吧?”她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你也唤我顾娘子,想必知道我是个已婚女子,断然不会不知廉耻青天白日的勾!引你家的缶大哥!”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论生意人的商业头脑
“哦是吗?”少女大脑不够用的样子想了一下,风暖儿不顾其他一头钻了出去,那少女微微抹开身子,看着从轿子里钻出来的风暖儿。
“……”一脸被美艳攻击到的表情。
风暖儿倪着眼看着她,缶自寒被她抵在身后,这姑娘的身高至少比她矮了半个头,风暖儿也不想这么打压对方,轻咳了两声,尽量柔缓避免一场恶战。
“是的,不信你问缶大东家。”
缶自寒本来是想拦下这姑娘,但见风暖儿这从容的表情,他们之间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只好点头:“是。”
那姑娘看着风暖儿的目光慢慢变化,突然哼了一声,转身就捂住了缶自寒的双眼:“不要看她,她是个狐狸精。”
“……”风暖儿一口老血狠狠咽了下去,还真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这副皮囊,她还真是没有办法的摇了摇头:“该进去了吧。”
缶自寒伸手拽下了这姑娘的手,非常抱歉的看着风暖儿:“这位是缶某娘亲熟识之人家的小姐……奎丽仙。”
奎丽仙倒还好,风暖儿看着她的样子,真觉得这名字起对了,奈何人家对自己有意见,风暖儿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微微颔首就往里走。
那奎丽仙被缶自寒瞪了一眼,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
女红大会的地点是在一条巷子的深处,风暖儿还以为会是酒楼大宅之类的地方,不过与大宅有点像,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庄园,中间是个巨大的亭廊,亭廊之下以灰石砌席,红绸为请,坐落着各种穿着及其讲究的商人,这些商人中大多是男性的,女性寥寥无几也许根本就没有女性,只是个别的绣娘掺杂其中罢了。
缶自寒一出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只因他们听闻缶自寒今日会带来一个人。
那走在缶自寒身后的姑娘圆脸清秀麦色的皮肤,面色精神,顿时让众人一阵失落摇头。
秋时名动京城的三美怎么可能与画像之上差那么远?
他们看到的自然不是风暖儿,而是奎丽仙,风暖儿走在奎丽仙的身后就感觉到了各处热烈的目光,不由得脚步一顿,在缶自寒他们二人全部入场以后,再缓步而行。
不是她故意这么明显的出场,而是刚刚还没进来的时候,就被一众眼神给吓到了。
当风暖儿穿过拱门走了进来以后,顿时惊艳了众人。
美人都是一样的,肤白貌美,从古至今没有变过。
风暖儿的肤白是经过空间的细致化的,看上去流溢出一中光泽,一种薄薄仙气之感,那张脸早就有所耳闻眼见,今日一望,画像上画出了她美貌上的三分之一,却没将那双眼睛的身材画出来,初见那眸底的溶雪之感……
众人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却实实在在的被美到了。
“这就是那风家小姐?”
看着她用步摇盘起的发髻,所有人只道她是风家小姐,却没有人反应过来她已嫁做人妇。
也许不是反应,而是不愿相信。
风暖儿皱眉,很不满。
这哪是女红大会?分明把她当成牲口一样的拉出来给人瞧的。
风暖儿的怨念传给了缶自寒,缶自寒放慢了脚步到了风暖儿的身边低语道:“对不起,其实这次缶某是为了让你打个活招牌。”
风暖儿抬头看着缶自寒眨了眨眼睛。
似怒非怒。
好小子,被人摆了一道,风暖儿在心里大大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收了银子拿了好处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搞砸了,就白折腾那么多天了。
风暖儿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的人,拿脸吃饭的事,她都习惯了。
“各位,今日是缶某秀鸾坊的女红大会,每年的这种时候,都会推出一种独一无二的样式,今年秋之初名流京城的白鹿旗袍便是秀鸾坊出手……”风暖儿跟着走了一半,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其他的也没听清,无非是自产自销的话罢了,但是当缶自寒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时,风暖儿还是耳尖了。
“多亏了顾娘子的帮助,缶某才有那么好的成绩,如今顾娘子身上所穿的,正是缶某新发出的一款旗袍。”
风暖儿抬头,看到否自寒迎上来的目光,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这缶自寒还真是敢,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就像让她帮忙走个t?不过好歹风暖儿有过专业的工作操守,露出一抹标准化的微笑,站了起来往台上走。
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丝毫没有做作的缓缓解开了披风,慢慢褪下拿在手中走上前递给了缶自寒。
只是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动作,缶自寒的呼吸一凛,伸手接过。
亭廊中坐着乐师,缶自寒没别的意思,风暖儿对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再给了一个眼神,那些个呆愣的乐师就像打通了七窍一般纷纷反应过来开始演奏绵柔的曲子。
风暖儿跟着曲子微微转了一个圈,细致的腰身一展无遗,那一身缶自寒精心定制在风暖儿身上的装扮,吸睛的很。
缶自寒要求其实不多,只是想让风暖儿站起来或者为他褪下披风展示一下身上的衣裳。
可是缶自寒没有想到一切来得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惊心动魄”。
他没想到风暖儿会边脱边走还如此清丽脱俗,也没有想到她这般大方随性拉扯指导全场,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语言。
风暖儿的嘴角抽了抽。
她这该死的职业操守,干了多余的事情,风暖儿转而瞪了一眼卖傻的缶自寒。
“啊呃……”缶自寒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始推销自己的产品。
风暖儿也是事后才知道。
他每三年都会弄出一个女红大会,由他选拔出一个女红最好最优秀的绣娘,然后再让各大商人品鉴,他们自己品鉴出来的优秀总是没话说的,缶自寒也不可能随便糊弄,那绣娘必定是最好的,再拿出一两件代表性作品,比如衣服,鞋子,绣样等等让商人们自行采购营销,这秀鸾坊产出去的每样东西也会变着花样风靡一到两年。
为什么不一年办一次?好的东西总是要有等待才会更有价值不是?
风暖儿知道这些以后,不由得感叹缶自寒的商业头脑其实是很强悍的,怪不得自己玩不过他,说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女红大会的后半场基本就是推出一位优秀的绣娘然后发展风暖儿身上这件装扮的后潮,作为一个花瓶子,风暖儿非常敬业的跟在缶自寒后面被各种看,有人来搭讪也不用她对付,缶自寒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果然不一样。
风暖儿在缶自寒身上学到了点怎么应付这种场合,然后一直跟着到了快入夜才散场。
散场以后,缶自寒认真打理起了后面的琐碎之事,风暖儿也没有见到开始跟着来的奎丽仙,就随便跟个绣娘说了一声自己便离开了。
一天的花瓶子!那些商人还有吃有喝,她非常敬业的没有吃东西,也就喝了点水。
风暖儿出了庄园,消失在无人的角落里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童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间里小口喝着鸡尾酒,见风暖儿进来,竟有点心虚的看了过去。
风暖儿扒开冰箱,里面有鸡蛋有西红柿和一些县城的蔬果沙拉。
“哦天啊!”饿到一定境界的风暖儿在冰箱里只看到了蔬菜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她倒是很想吃肉,可是空间里除了鱼还有蟹就真的没有其他肉类食物了。
童儿小口喝着鸡尾酒,眼神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为了点小财就答应跑过去遭罪受,主人,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哦。”
风暖儿从来没发现童儿的嘴巴这么恶毒,不由得自己吞了口闷血,拿出蔬果沙拉放在厨房的案子上,从笼子里抽出刀叉,打开保鲜膜就戳了一个牛油果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