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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痞子少奶奶》 (14鲜币)第三十二章 01 争风吃醋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日行一善积yīn德。
隔开外间与内室的珠帘微摇发出清脆声响,桌上镂空球型铜香炉缓缓吐出烟雾,轻烟袅袅,馨香缭绕厢房。季之书抽著鼻子嗅了一口,细细品味脑中浮现的这几个字,绞尽脑汁想顿悟出自己明明做了件好事却反陷入危机的道理来。
难道是因为翘班旷职混水摸鱼藐视职场之神吗?
想自己今天趁著外出采买办事,结果跑去蹲点等了韩尚昱一个上午,然後坐在路边发了一个时辰的呆,肚子饿挪用了公费拿出几文钱买份烧饼果腹,在慢慢晃打道回府的路上瞧见一位背著明显负荷太重卖柴木的老伯,好心上前帮他一同运送去买家那里。
前面描述都不是一名员工该做的事,但最後一项,就算老天爷平日不善待他,但好歹也该让他过往恶行稍稍打个折才对,怎麽让他一路无知地走进了那人的地盘,然後万般不幸地被那人撞见,再然後被请进了那人的闺房当名贵客。
想起老伯离去前带著兴奋的眼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这位好心的小哥,谢谢你,好人有好报,艳福不浅啊。」
越是害怕的事物,老天爷就越是要强迫你去面对。
要是知道卖柴老伯是要送货到艳香楼……季之书无言感叹,对於自己的命运深感绝望。
「方才瞧那道身影略显眼熟,所以才试著唤你一声,本想是我认错了人,结果没想到真的是季公子,只是,你明明与我对上眼,却打算装作不认识似的,转过身急急跑走,可真伤了我的心。」柔香坐在他面前轻笑道,「莫不是那一次见面柔香招待不周,让季公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不是!这绝对是误、误会……」季之书立即否认,尴尬地笑了几声,「因为我还有要事急著走,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你来,柔香姑娘你可千万别多想,我绝没那麽无礼打算装作没看见你。」
面上热切解释,心里却咒骂自己对美女就是容易脑热心软,明明亟欲火速飞奔,但跑没几步又回身堆起笑脸兴高采烈地打声招呼,然後毫无抵抗美人的邀约,就跟著柔香一起进了她的厢房。
独处一室,无第三人。
「那就好,话说回来,公子今日怎麽是这种装扮?」
季之书浑身一震,脸刷地涨红,之前几次上花街装扮成富家公子哥的形象瞬间剥落,露出里头真实穷光蛋的模样来,面子挂不住,连想打混的乾笑都笑不出来。
「我、我……那个……其实……」
看著他窘困的神情,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柔香突然抬袖掩著嘴角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季之书更是羞愧不已,这才缓缓道:「季公子?呵呵,原来只是韩家的下人,爷身旁的仆人……以男子之身爬上主子的床,不知羞耻的下人啊。」
「啊?」怀疑自己是否因为紧张而听力失常,季之书睁大眼。
「和爷相识多年,还不曾见过他对谁那般在乎,藏著掖著就是舍不得让我瞧瞧手里的宝贝,今日仔细一瞧,」柔香抬眸朝他轻轻一瞥,唇边仍是掩不住的笑意,不饶人地接著道:「姿色说不上极好,不过尔尔,真不知爷的心头在想些什麽,怎麽挑个泄欲暖床的人的眼光都变差了呢。」
依然是娇柔媚丽的眉眼,盈盈一笑温婉动人,但那张小嘴却缓缓倾吐出尖酸刻薄的字眼,季之书起初先是一愣,然後渐渐瞪大眼珠子,一脸傻呆错愕地盯著语气突然转变的美人。
「你当我是爷的何人?不过就是个在外玩玩的女人?还是有了你这新欢,而我则是被丢弃的旧爱?」
气氛骤然急转直下,弥漫满室沁人心静神凝的香烟转为窒息的毒气,如蛇般缓缓爬上他的身,紧紧缠绕住颈脖,xiōng口越发闷痛起来。
不从碰过这种情况的季之书坐立不安,冷汗直冒,要是知道他踏入的是艳香楼的後院,他就不热心地还帮著老伯扛进去。
以前来青楼和几位小ㄚ头说话身心愉快,但自从那次和韩尚昱来过之後,艳香楼已经从了他拒绝再次踏入的地方,原因无他,因为柔香在这,季之书害怕见到韩尚昱这位红粉知己。
还记得那日,在她起身离座时,额间紧贴著桌面的季之书有稍微抬起头来,正好撞见她的手搭在韩尚昱肩上,微微俯身,姣好细致的锁骨下,羽纱薄裳遮掩不住的两团半球雪白酥rǔ呼之欲出,微启著樱桃小嘴,探出粉嫩小舌,挑逗煽情地舔过那张下午还跟他火热缠绵的殷红薄唇。
韩尚昱没有拒绝,亦未主动,从季之书的角度望去,只瞧见那张薄唇微微上扬,笑著由她亲腻地献上一枚香吻。
脑袋说不上空白一片,只是钝钝的,停了思考。
从跟韩尚昱在一起时,他确实没有想起过柔香这号人物,要不是之後意外撞见他们站在店铺前的那日早上,他也不会去思考过这名与他多年的红粉知己在韩尚昱心中的定位──但一想自己也不是真心,总有一日会离开,那根突然冒出的刺就迅速被压下。
对於韩尚昱那些不清不楚的风流花册,不论是过往还是现今,他都不打算过问。
可等到亲眼瞧见时,那幕画面还是撼住了他,目光呆愣地定在他们相贴的唇瓣上,视线往上一撇,越过韩尚昱的侧脸与柔香那双水润的杏目撞上。她吻著韩尚昱,却直勾勾盯著他瞧,似乎看见他脸上的错愕之情,眸色一瞬闪过几分道不明的探索,随後眉眼妩媚地弯起两道新月。
明显带著挑衅和嘲讽的笑意如把利刃直射而来。
季之书呼吸有些停滞,xiōng口扎扎实实地被砍了一刀,未及发酸的滋味涌现,一股罪恶感便油然而生,占据他自己对韩尚昱难以厘清的情愫。面对她突如其来又赤裸的敌意,他反应不了,只是局促不安地先移开视线,然後孬种轻轻贴回桌上,装作没瞧见。
额头抵著桌面,闭上眼睛,直告诫著自己不要多想,不能去想。
没资格去想。
再然後,听见她若无其事地同韩尚昱说了几句话後走出房外,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比起心底深藏著对韩尚昱的微微不悦,季之书更觉得对不起柔香。
因为他抢了人家的情郎。
「就一个打杂干粗活的男人的身躯有那般好玩?莫不是床上勾引的伎俩还算不错,伺候得爷舒心?呵呵,你以为可以在爷身边得宠多久?实话实说,爷看上你就是想嚐个新鲜罢了。」
像做错事的小孩,季之书低垂著眼帘不敢看她。
清香的茶水沿著壶管徐徐注入杯盏,热烟袅袅升腾,顿时茶香四溢,柔香见他脸色苍白,发楞久久不回神,遂搁下茶壶,抿唇突然笑了一声,抬手朝著季之书的脸颊轻捏了一下,娇嗔道:「真不好玩,被吓过头了吗?唉,爷看上的人胆子还真小。」
语调又是一转,甜甜的嗓音带了点戏谑的慵懒。
唤回神智的季之书大大抖了一下,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他立刻捂著如秋风落叶般簌簌发抖的小心肝,努力又快速修补好被轰了一个大破洞的城墙,准备承受美人下一波的语言攻击。
说对了,他胆子还真小,以前只会被欣赏的女人忽略充当无名小炮灰一只,要不就是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好人卡,何其有幸第一次卷入争风吃醋的战场,还是为了一个同样性别的男人!
而且,远远不是李小美女那种少女迷恋的等级,面对一位气势不容小觑的女人,季之书宛如看到自家女暴君的身影,差点都忍不住想叫上一声姐姐,然後跪地扒著大腿求饶。
「呵呵,眼睛不用瞪那麽大。」柔香瞧他惶惶无措的模样,似乎得到了一点满足,靥开如花笑容,三分诚挚七分随意道歉,「方才那些话真放在心上了?逗你玩玩的,季公子可别真往心里记恨去了。」
狠狠被扇几个大耳光又鞭打一顿,随後被细细安抚摸头拍背,这种巴掌与糖果轮流伺候的模式……
季之书眨眨眼,没来由地xiōng口一暖,情不自禁亲亲腻腻喊了一声,「姐……」
作家的话:
柔香BOSS折腾我草履虫的脑袋真久XD
(22鲜币)第三十二章 02 知心姐姐
「之前在楼里见过你,远瞧著你没貌没财,好色嘴脸同那些前来寻欢的男子无异,结果稍不留神,就这麽让我几个水灵可爱的妹子们为了谈吐风趣的季公子丢了心,日夜牵挂思念著,甚至忘了我平日的殷殷叮嘱,千万别对你们这种流连花丛的男人动真心,呵呵,她们都是我的小花朵,用心护养还舍不得摘下品嚐,倒是差点让你抢了。」
柔香笑著递给他一杯热茶,说到最後几句刻意朝他望去。
他乡遇家人般的亲切而激动不能自己地扑了过去,秉持著纯粹感动的心,头才枕上软绵绵rǔ香扑鼻的酥rǔ寻求关怀未久,马上迎来柔香给予登徒子的一巴掌回敬。
脸颊一边火辣辣犹带著奶香味的五指印,屁股乖乖黏好在椅子上不敢放肆的季之书懵懵懂懂地听著,脑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念头。
「所以我不乐意见待你,就连现在还是呢。」
这麽说的时候仍是那抹明媚娇笑。
还不曾被人这麽直白又赤裸的厌恶著,尤其眼前这位又是个美人,犀利的语言伤害远远比以前收到好人卡还要来得严重,针针扎在心头上,刺得密密麻麻,深觉自己清白无辜的季之书悲痛泪流,想冲上街淋雨嚎哭一场怒骂老天爷的欲望都有了。
他不是抢了人家的情郎,而是之前跟人家几位心仪的妹子说说话,让她不开心。
艳香楼是寻欢客的销魂温柔乡,也是柔香的百合温柔乡。
莫名造成被人讨厌的悲惨命运,季之书有种被捅死才明白原由的凄凉感,一时五味杂陈,难以言语。
所以这大概也是当初韩尚昱想给她赎身,而柔香拒绝离去的原因?那麽他对柔香的感情是否……
「怎麽一脸苦样,眉头皱成这般,遇上什麽糟心事了吗?」柔香品了一口香茶,莞尔道:「听爷提过,说你离乡背井,一人在这讨生活,虽然不喜欢你,但为人也还不至於惹我真心厌恶的地步,看在相识一场,今天我就当个知心姐姐听你说点事吧。」
申时临近暮色,正是花街柳巷渐渐热闹之时,窗外传来阵阵谈声欢笑和乐音,繁丝急管,或柔美婉转,或清脆悠扬,音色华丽多变,悦耳动人,但季之书此刻却无心欣赏,他微微一怔,愣愣地问道:「他跟你提过我?」
「是曾提过认识那麽一个人,难得见他一脸兴然说著那人种种奇异之举,惹人啼笑皆非,把我好奇心勾起,问了,却闭口不愿多谈转移话题,我猜得不错,那人便是指你吧。」
因为性子对味,韩尚昱与她素来无话不谈,不相隐瞒,直来直往兴起说啥便说,连看上哪楼哪位花娘,还是偷了人家千金闺女芳心,这些关於男欢女爱的事也是向来直言,所以难得见他一反往常,这改变之举可让她明眼瞧出不对劲。
「大概是吧……」季之书低头看著未拿著茶杯空著的一手。
见他喃喃无力答道,略带迟疑不明确的语气,柔香定眼看了他一会儿,道:「心情不佳是跟爷有关?难不成真被我说对了?可前日他带了几位友人来楼里请宴,我瞧他笑容满面不见烦愁,那笑不似装出来……」
似乎有一把铁槌猛力敲向xiōng口,震得xiōng口发出一道闷响,震波一圈圈盪开逐渐扩大,季之书不适地皱著眉头,一巴掌狠狠地拍向自己的xiōng膛,按住皮肉下那颗突然躁动不安的心脏。
「怎麽……?!」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莫名的举动吓了一跳,捧著茶盏的手微微一颤,柔香杏目圆睁,俏丽的脸蛋露出一丝不安。想起不久前的初次见面,令她印象深刻也落下了个yīn影在,面对这行为古怪的人,不自觉需要提点警觉以免让自己又陷入难堪的窘境。
「你人不太舒服吗?」她谨慎地盯著他。
不知道美女心怀警戒,少根筋的季之书顿了一下,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豪放地重重拍了衣襟两三下,「没有,身体健壮得狠,啊,衣服好像沾到脏东西,拍一拍而已哈哈哈。」
柔香瞥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声气,随手放下杯子起身踱至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缓缓伸出白嫩玉手,在季之书惊诧不解的目光下掌心轻柔地贴上,温柔抚著他的脸颊,水润明眸含著毫不掩饰的怜惜凝视著他,柔声道:「你与我不熟识,加上今日也只是见过两次面的生人,根本无须对我伪装,不开心就不开心,没必要非得强迫自己笑成这般。」
「你……」
与韩尚昱那张触感明显不同的细嫩手指在脸上轻轻抚动,突然的暧昧之举和触动心扉的体贴话,季之书脸上慢慢泛红,就某方面来说,他还是位纯情男子汉,从未被陌生女子这般柔情对待过,正僵硬著身躯不知该作何反应时,微微的搔痒突然转为疼痛,温柔的抚摸变成暴力。
柔香倏地眯起眼眸,不留情地用力一捏,轻哼道了一句,「难看死了。」
「啊!痛、痛……」
妄想还没启动就被残忍地拉回现实,没有防备的季之书被扯得哇哇大叫,不敢大力反抗以免伤了柔香,等她又满足地轻捏了几下放手後,季之书立刻可怜兮兮地捂著被掐红的脸颊,挂著被逼出的眼泪惊骇地盯著她。
今日冲击真是太过惊恐,对眼前这位美女温婉娇媚的形象已不复存在,根本就是自家那位女暴君,只是换了副皮相!
瞧著这男人哆哆嗦嗦的反应,柔香乐不可支,忍不住再度伸手,但没再捉弄季之书,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抚慰他脆弱的心灵,给当作取悦她的奖赏,一脸羡慕道:「爷可真好运,遇上了这麽一个活宝。」
季之书瘪著嘴,强忍住在眼眶打转的委屈眼泪。老天爷,nitama的得了老人痴呆又忘了关照善男我了吗?
「那日我是故意当著你的面吻他,直觉你们之间的关系绝非友人这般单纯,果然猜对了,可没想到爷表面功夫倒是做足了,也不怕你生气还让任著由我亲他,对了,说来你与他之间……爷的那位夫人知晓不?」
「就是我!」害怕再次遭到毒手,季之书丝毫不敢隐瞒,大声举手诚实道。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大略说了那场乌龙和欺骗,也包括之後他们一同去瞧本该嫁给韩尚昱的杨明秋一家人。
「原来是这麽回事。」柔香这下明白先前在楼里韩尚昱为何会突然问起季公子那位怪客,还有他莫名升起的怒气,顿时掩不住笑,「出外办事忙碌一个多月,没想到妻子却逮住机会,不守妇道女扮男装上青楼玩乐,还是爷自个儿亲眼撞见的……哈哈哈,难怪他那时脸色这麽难看,也真有你的,竟然可以玩弄他一段时间还没被看穿,可见爷对你没有防备。」
「不……柔香姑娘,其实你方才的话说对了。」季之书摇著茶杯,细小一根褐色茶骨在热水里浮沉荡漾,他抬头对她笑著,「能得宠多久?其实就只是彼此玩新鲜而已,我喜欢的是女人,他也是,大概是之前假扮他夫人的缘故,不知怎麽擦出火花,一个不小心就彼此看上眼了,男人嘛,理智赢不了下半身,小兄弟的快乐比较重要,我还挺享受。」
见他朝著自己轻佻地眨了一下眼皮,一副痛痒无关的洒脱,可眉宇间那股淡淡的落寞还是显现出来,柔香收起笑容,柳眉轻颦,道:「我说那些话不过是想气气你,别当真了。」
「那是事实。」
「就不逗你了,想会一会季公子,是因为我好奇在妹妹们之间流传著那位奇客是何模样,可没想到那日瞧见你们举止亲密,关系匪浅,意外知晓你就是爷的宝贝,估计他是怕我发现了他的心头肉,正巧又是我不喜的人,日後会欺负你,所以让我吻著不敢表露出来。」
「我跟他确实有过一段情事,但这无关情爱,处久了渐渐熟悉,彼此说话谈得来,之後也就一直往来,上青楼就为了谈天閒话,这麽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们确实不在床上,欢爱也是几年前的往事了。」柔香坦然说道。
「我没想知道这些……」
「口是心非。」柔香嗤笑道。
第二人跟他说过这词,季之书讪讪一笑,有些羞愧地再次低垂著头。自己真是越来越会说假话了。
「季公子,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柔香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杯盏,搁在桌上,悠悠道著,「看你这模样大概也烦恼有些时日了,我不晓得事情原由,自然无法帮你适言解惑,可解决事情其实不难,要嘛就坦然面对,要不就乾脆放下,」顿了顿,杏目瞧了眼他恍然的神色,「从方才言行来看,你好似不打算做点什麽,拖著赖著视而不见……容我说句真话,你这不上不下摆著,既没胆量面对解决,又不痛快舍下……」
睡至午後还未精心妆扮,秀发未绾披散,她笑了一声,抬手缓缓撩起垂落在耳际的发丝勾向耳後,只著轻装的身子微微一倾,领口处掀开露出大红锦绣肚兜,单手撑著下颔,一对水汪汪却闪著锐利光芒的眸子直直对著他,勾唇媚笑。
「没担当的男人啊,你这张苦脸存心给谁瞧。」
声色细柔,笑容甜美,但话却说得极狠带劲,一语狠击心脏。
再次领教她犀利无比的言词,没被美人这副慵懒妩媚的撩人姿态色诱到,季之书顿时面无血色,有些欲哭无泪。深刻明白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战斗力十足的毒舌美人!呜呜。
「说正经的,」柔香温婉一笑,「人的脑子和心是分开的,脑子要是想不过来就别用它去想,扪心自问心里要什麽。」蔻丹指尖朝著他的xiōng口点了点,「三思而後行这话虽然说得没错,但总担心和去计算日後,这可会阻碍了脚步前行,不是好事,偶尔就任性去冲动一把,也不枉青春年少一回。时候不早了,再晚几刻离去可要收你银两,走好,知心姐姐就不送你。」
手掌轻轻一推,藉著使力站起身,她突然朝著陷入思索的季之书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给你赔不是,就别计较我对你小小的欺负。」
未抹胭脂便鲜红的唇瓣意犹未尽地勾起,不管季之书错愕吃惊的傻样,柔香旋身款款走向朱漆描金繁花圆角柜,瞧也不瞧身後仍呆愣的男人,及腰秀发往xiōng前撩,落落大方地解开衣服前扣,质地极好的丝绸滑过香肩,在他面前露出大片嫩白肌肤,只见光洁的背後系了条红绳,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下,莹白如凝脂般浑圆的软臀……
「啊啊啊啊啊!」
如被qiangjian般破声大叫,远比楼下那些阵阵yín言浪语来得高亢。
脸红似火的季之书猛地弹了起来,咚地一声撞倒椅子,还差点掀了桌,香豔刺激的画面吓得他抱头乱窜,惊惶失措,东跑西奔原地转圈子,失了方向感般磕磕绊绊来回绕了几圈才忆起门在哪儿,急急抢过管事交代采买的货品,捂著鼻子落荒而逃。
「这……还是个男人吗?真不识趣。」
平白让人大饱眼福,却换来恨不得戳瞎眼般失礼的惊恐反应,柔香不禁气笑,穿起华艳衣裳时,似乎想起什麽,在独自一人的厢房内,她突然高声道了句,「小五,进来喝杯茶吃点东西再走吧,依你的脚程追上他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临近窗前的树梢传来沙沙几声,一袭墨衫的身影从开启的窗台敏捷轻巧地跃了进来,来人似乎与柔香挺熟识,丝毫不在意那副冰肌胴体在自己眼前著装,不与她客气,迳自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大口饮下。
「爷要你跟踪他?」
「嗯。」韩五点了点头,给自己再倒上一杯,配著桌上几碟小糕饼吃了起来。
最近他的任务就是尾随季之书,把他每日行程钜细靡遗地汇报给主子,季之书的生活很简单,连著几天就是见他待在府里忙著做事,要不就是发著呆,跟踪监察很轻松,但也很无趣。
「那日见他们相处融洽,爷那神情是真动了情,不似玩玩……他们究竟发生何事?」柔香好奇问道。
面无表情的韩五难得微微蹙起眉头,简明扼要,「小季玩弄主子,惹他生气。」
「什麽?」柔香一愣,随後捧腹大笑,「想不到……哈哈哈……想不到他也有今日!仗著那张俊俏皮相,言行风流得体,不知招惹过我多少意中的妹子的心!哎呀,不曾吃鳖的他一头栽进情网却碰上比他还狠的二愣子……哈哈,乐死我了,早知道事情如此,那我就不说那些话了,让爷继续生闷气去。」
嗑著花生酥糖的韩五默默地瞥了止不住笑的柔香一眼。意气相合,主子身旁熟识的友人果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
「唉,好歹彼此也处过一段时日,可那蠢小子竟然还不明白,」笑疼了腰腹,柔香抹了抹泪花,「爷那人啊,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还是个好不容易遇到放在心尖子上的宝,不管他的选择如何,结果都是甕中之鳖。」
作家的话:
是看到海尼根了吧XD
(28鲜币)第三十二章 03 最後一击
「季王八!」
像被玷污的黄花闺女般从花楼後门逃奔出来,抚平惊骇不已的心後,正走在回韩府後门的路上,不自觉脚步一步一步加快,如要逃离什麽似的急速行走,一阵斥骂突然从前方爆发而来,让神色恍惚的季之书惊醒过来,及时煞住双脚,没有一头撞上眼前突然冒出的物体。
「你个混帐东西!竟然打算装作没看到本少爷?!」
季之书吓了一跳踉跄几步,站稳身,抬眼定睛一看,韩尚祺正一脸不悦地站在他的面前。
今日一连两次被人指控他的视而不见,但这次绝对纯属莫须有。
「我靠,差点发生车祸!」幸好手里的那些货品没有被吓得松手甩出去,季之书吁了口气,白了好狗不挡路的坏犬小三一眼,恶声道:「你这死白目不知道交通规则吗?!就算是走在家里也要遵守交通!幸好这些东西没有摔了,要不然还得跑上一趟……记住,下次走路记得带上眼睛,别横冲直撞不看四周,当路是你家的?!」
「哈,难得你这狗嘴说对一件事!季王八,给本少爷听好喽,这条就是我家的後巷,当然也属我家的地盘,所以我想怎麽走就怎麽走!」韩尚祺趾高气扬抬高下颔,用鼻孔瞪人,一脸跩模跩样,「再怎麽说你的身分就是个下人,眼睛还长在头上不成?竟敢无视本少爷任凭我叫唤你!」
「是是是,你少爷你金贵。」季之书抽著嘴角谄媚附和,接著又道:「满身黄金狗屎味。」
「哼,算你小子还挺识相,以後可得睁大狗……」反应还不算慢的韩尚祺马上听出问题来,微微一愣,羞恼破口大骂,「你个王八浑球才满身屎味!竟敢又拐著弯骂人!」
「呦,脑子有长进,终於没像前几次那样蠢得要命。」季之书赞赏吹了一声口哨,皮笑肉不笑,「有种你下次也当著你爹娘面前威风神气,要他们看到你就得让路闪远点,我就不信nitama的不会被吊起来毒打一顿。」
「你、你……」韩尚祺被呛得一时找不出词汇来,憋著一张俊脸渐渐涨成猴屁股。
「唉。」季之书突然无奈叹气,腾出一手搭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道:「小三你真该好好自省,知道大东街上全福宝当铺的赵老么不?年纪跟你差不多,他啊,性子温和做事沉稳,待人也和和气气的,就你这韩家老么中二病犯得严重,早跟你说了有病就尽早看医生……啊,我都忘了你就是中二,照你刚才那个狗屁理论,犯病吃不吃药大概也全由你自己高兴,行,哥哥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发神经,先走一步了。」
韩尚祺气得差点没喷他一脸血来,握起拳头,正想违背上次说好歇战不动武的协议,才瞥见季之书脸色有些不对劲,病厌厌似的没啥精神,要不是那一张嘴依旧贱得要命,还真当他是生病了。
「等等!」韩尚祺急急叫住他,探索的视线直盯著季之书的脸上打量。
「又发什麽神经?」被瞧得浑身发毛,季之书不耐烦地皱起眉,「你也知道我是个下人,是拿你家银子干事的仆人,所以,三少爷你行行好,别妨碍我做事,这要求应该不难做到吧?」
「我……」拿他刚才说的话砸向自己,韩尚祺羞耻地微微泛起红晕,扯著他肩膀的手尴尬地慢慢缩了回来。
平日总是打闹一起,好说歹说关系也算沾得上朋友一词,此刻却被季之书如此不留情地嫌弃,韩尚祺一颗少爷心不禁有些碎裂,隐忍著不满和委屈瞪向浑身散发出淡漠生疏的他,哀怨道:「我没那个意思,咱们平常不都这样说话吗?你今天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唔,脸色还真的有点难看。」
季之书一愣,轻撇过头,「没事,可能是走得太快,喘了,所以脸色看起来糟了点,所以你到底找我做啥?」
xiōng口从刚才就燥闷著,深吸几口气试图减缓焦躁仍无法散去那股沉闷,这几天情绪一点点累积似乎到了临界点,直欲找出口爆发,却如被层膜牢牢套住一样,压抑的杂乱心绪在体内慢慢煎熬,发泄不得。
「呃、没错,叫你当然是有事……」韩尚祺面色微窘,结结巴巴好一会儿,在季之书困惑的神色下别扭地抿了抿嘴,诚实道:「没事,只是刚才好意跟你打声招呼,结果不理不睬,所以一时来气了。」
在廊上看到匆匆而走、脸色凝重的季之书时,难得一见这没心没肺的痞子有这种表情,禁不住好奇心发作和带了点幸灾乐祸之情,忍不住出口叫他,结果似未听闻,又似压根不把好歹称谓是少爷的他放在眼里,任由他叫唤,气得本来就冤家互看不顺眼的他追上去强行让他正视自己。
现在这麽正经一问,倒显自己毛毛燥燥,幼稚得该受这痞子鄙视。
「喔,你好,再见。」季之书挥挥手,果断绕过他走人。
「咦?!」还以为会得来他的嗤笑,结果却是平平淡淡,韩尚祺吃了一惊,急忙往旁跨了一步堵住他的路。
「靠!叽叽歪歪个有完没完?!都顺著你的意思跟你打声招呼了,还不满意吗?」季之书嫌恶地睨了他一眼,怒气渐渐升腾,「最後一次,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如果只是废话就自动滚远一点,别tamade一直来烦我!」
「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讲没几句就火药味这麽重,咱们之前关系那麽糟都还不会……」韩尚祺顿了一下,突然冲著他不怀好意笑道,「喔,跟我哥有关是吧?该不会是跟他吵架,还是知道自己失宠了?」
白目不叫假的,都看出他心情不好还明著往炮口上撞,季之书目光瞬时一暗,声音冷冷冰冰,「小三闺女叫了几次还真娘们上身了?要是閒得发慌就去找事做,别跟那些爱道人是非的八婆一样。」
「好奇之心人人有,谁规定只有娘们才准好奇?你之前还跟我说什麽不能性别歧视,现在自打嘴巴吗?」难得舌战占上风,乐得韩尚祺忽略了他微愠的神色,调侃几句,但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草包少爷,也察觉出一些问题,咦咦疑惑叫了几声,拧眉咕咕哝哝道:「奇怪,照理说你们发生了事,我哥定会心情不好,那麽就准会把气对准我,死命折磨亲爱弟弟一解xiōng口之闷,但是最近我二哥很正常……不对,他本来就很正常,是自从认识你之後才……」
「他一直很正常,有没有我都没有关系。」季之书淡然道。
「笑话!狗屁才跟你没关系!」韩尚祺反驳,忿忿不平含泪指控,「季王八,别说你忘了我一直受你这衰星的牵连,不说以前那些糟事,就前不久你还害得我在书楼前举水盆面壁思过,一干下人都瞧著!我的颜面自尊几乎都被你毁了!」
兀自抱怨一番,半晌後才发觉对方似根木头呆杵在那,似沉思又似放空,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全盘的漠视。
韩尚祺怔了怔,见他难得反常脸色几分疲然,遂收起了捉弄的心思,欲言又止挣扎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别扭地安慰几句,「你……反正应该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儿,我哥他很在乎你,如果是你错在先,就放下面子好好去道个……」
「他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什麽?」听见他低头呢喃,似乎在自言自语,韩尚祺一时没听得明白,「不对,你那次突然离开,我哥他整个人变得不似他自己,每日每夜都埋於公事,累了也只是回房待了一下又马上……」
「你哥可以过得很好!就算没有我也可以!」
突然一声大吼打断他的话,震耳欲聋的怒吼吓得韩尚祺往後连退了几步,目瞪口呆盯著他。
「才相处多久就爱得刻骨铭心?哈!你忘了自己说过你哥多情也无情吗?我也只是其中之一,就是特别、玩新鲜而已!给我听好,感情不就那麽一回事,热头一过,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tamade日子照样可以过得好!」
嗓子似被沙子磨过般乾涩粗劣,大声咆啸的怒火嘶哑地吼出,季之书双眼赤红,压抑不住的情绪喷薄而出,xiōng口的大石骤然崩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石,猛力朝著韩尚祺狠狠砸了过去。
看得韩尚昱依然过得有滋有味,心绪毫无受到影响,他该感到欣慰才是,表示先前担忧和心疼都只是庸人自扰,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对方会因为他而郁闷忧烦。
今天那张由衷愉悦的笑脸……
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心底直叫嚣的苦涩沸腾成了怒火,炙热燃烧的火焰从xiōng口炸开,奔腾之势一瞬焚烧了五脏六腑,吞噬了理智,浑身剧痛难耐,已然不能思考,只觉脑海中那抹笑极度刺眼。
这段时间只有他感到痛苦吗?只有他自己?!
一直克制不要去想,不准去想,毕竟现今这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这懦夫孬种不敢面对解决,连句真诚的歉意也无法说出,凭什麽去怪罪对方活得好,凭什麽?!
季之书nitama的凭什麽!
总是嘻笑轻浮的他突然情绪失控,韩尚祺无措地张著嘴巴,惊愣地瞪著xiōng口剧烈起伏的季之书。见他紧抿著唇,双眼怒睁,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突起,指头关节喀喀响动,连带著肌肉绷紧的两条胳膊也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住冲天的怒火。
後门幽静的小巷上两道身影拉得老长,周遭只闻蝉鸣刺耳欢烈,和勃然大怒的那人极力克制的重重粗喘。
两种交杂的声音让人备感惶恐不安,过了一会儿,还没有被人这般凶过的韩尚祺才找回语言,嗫嚅开口,「对不起……我不明情况不该说这些……」
「该死!别再说了!」
季之书怒吼,烦躁地又爆了几句粗鄙的脏话。似乎发泄够了,他顿了顿,狠狠猛吸几口气後,这时理智终於稍稍回神,明白自己迁怒他人,疲倦又粗暴地抬手抹了抹脸,再抬起,对著一脸尴尬不安的韩尚祺露出抹勉强的苦笑。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对我道歉,是我才该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朝无辜的你发脾气,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先走了。」摆摆手,越过他疾驶往後门走去。
「喂!」望著那道略显孤寂悲凉的背影,韩尚祺连忙叫住他,「我是不知道你们闹了什麽误会,有些事只有处在其中的当事者才会深刻明白,但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局外人比你这当局者看得更清楚,我哥他就是会装,不习惯直接把情绪表现出来,他对你确实是……」
「小三,谢谢你,」季之书头也不回道,「但真不ganni哥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韩尚祺讷讷张口又闭上,再三缠著人追问也只会更加惹人厌烦,他本就不是多热心的人,只是他不希望……想了想,还是不知该怎麽开口好当和事佬帮忙,只好烦躁地踱了几步跟上季之书。
「你要是哪天跟我哥处得不好……季之书,你给我听著!总之,之後不管你跟我二哥处得怎样,你到时别不说一声就离开,好歹好好道个别,别让在乎你的人放不下心。」
虽然平常互看不顺眼,总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虽然总是没分寸爱咒著他会失宠然後被二哥抛弃赶出府,但他其实很喜欢与他相处,季之书很特别,思想行为与他的友人不同,具体来说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作为朋友确实很吸引他,他压根不希望季之书离开韩府,也不想跟他日後失去联系。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那人,那一刻,季之书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瞪著他的眼神,骇住了韩尚祺。
天边夕阳斜挂,金光弱弱铺洒大地,映著那双泛起血丝的眼眸流溢著水光,隐隐透著几丝无助和痛楚,韩尚祺愣愣地闭上了嘴,他想不明白,也猜不透那道眸色藏著抑或想诉说什麽。
只是莫名地,就被那回眸一眼钉在原地。
过了片刻,等他回过神时季之书已经不在,但似乎在人离去前,恍惚听见他轻轻淡淡地应了一声。
进入初秋,繁花尚未凋落,绿叶依旧鲜翠,江岸两旁的桂花香气越发浓厚馥郁,丝丝缕缕飘荡在空中,随风蔓延至城里每条巷陌角落。
清风吹豔阳媚,桌上烛火已灭,暖煦陈光一缕缕洒进驱散黑幕照亮了室内,从昨天回房後,季之书一直呆坐在床上,两眼无神整整发了一夜的呆,连天未亮便听见同僚起床打杂走动的轻微声响也置若罔闻。
床上那尊石像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因姿势维持太久而僵硬酸胀的颈脖,环顾了摆设简单的房内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墙一角的檀木衣柜上,又呆了一会儿,终於有了较大的动静。
起身下床时,发麻的双腿微微一软,连适应恢复知觉的时间都不愿等待,忍著如被针扎般密密麻麻的刺痛,拖著腿,寸步艰难地一步步蹒跚走向衣柜,弯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里头的包袱。
那里装了几件布衫,和他初来此地时所穿的衣服,还有最重要的宝物──几张呕心沥血依然得不到好评的绘画。
季之书慢慢蹲下,僵硬未舒展开来的背脊发出嘎嘎细微响动,他皱了皱眉,乾脆坐在地上。
打开结,拿出放在衣服上头那些整齐摺好的画纸,上面笔墨描画著奇形怪状的人物,幸好他也颇有自知之明,无法认同自己的艺术天分而特地落下了字解,每张都注解出他画过的人物名字,还有一些奇妙的景物。
画纸一张一张翻过,歪七扭八的字体,看不出名目的山水人物,瞧著瞧著季之书笑出声。
这些奇丑的图画记录著不容自己日後遗忘的回忆,满满厚重的情感寄托於轻薄易撕的脆弱纸张,那是他与这新奇的世界的证明,在这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接触过的人事物,还有那人的喜怒之颜。
天凉好个秋,风带著微凉沿著窗缝滑进屋内,轻柔地抚过坐在地上那人略带苦涩的恬静淡笑。
一张张掀过没多久便全部看完,季之书失笑地重新收好,再低下头发现衣服微微突起,几幅卷轴放在里头,不记得自己有放过这个东西,随手拿起一卷,纳闷地解开上头的金丝绳结,把画卷摊开来。
只那麽瞥了一眼却如瞧见惊骇之物,双手抖了一下险些拿不稳。
上一秒还笑意满面下一瞬却脸色苍白,季之书心慌意乱地把眼撇开,愣了一会儿,突然急切地拿起其他画卷全部摊开来看,如证实他的猜想,双眼不敢置信地渐渐睁大,黑眼子牢牢瞪著纸上的画像,颤抖著手,张嘴怔怔愣在地上。
想了整夜做好的决定才方得一丝平静的心再度狂躁起来。
纸上一袭素雅锦衣男子,眉目温雅,俊逸英拔,精致的画工,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哈、哈啊……自恋又自大,哪有人把自己画那麽帅……」
只有一幅翩翩俊雅的个人自画像,其他几幅则是多了景物陪衬,纸上主角帅气或坐或站,姿势优閒文雅,有几幅还比出YA的手势,而景物的陪衬其实就是後头多了个小小人物,布衣仆役打扮,五官简单勾勒,动作莫名滑稽,拎著扫把撑著墙壁窝角落躲花丛等等令人摸不著头绪的古怪行为,基本上就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就像是拍照不小心把後头的路人甲拍了进去,而那位路人甲却十足地抢镜头,比占据画纸大篇幅的俊俏美人主角还要惹人注意。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路人甲就是他自己。
「**!把我画得像个白痴似的……真够无耻,仗著技术好就恶意丑化我来凸显自己的帅……」
季之书骂骂咧咧,然後大笑出来。粗哑的笑声从微颤的唇瓣破碎溢出,笑得他弓著的背抖得不停,一夜未阖泛著疲惫血丝的眼眶渐渐涌上水雾,接下来,他无法再开口调侃。
xiōng口闷痛大作,季之书紧紧地拧起眉头大口大口喘气,似乎无法承受这股似要爆裂心脏般喘不过气的剧痛,他紧闭著眼,额头抵靠在双膝上,修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小团,屋里回盪著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如头欲破笼而出不得的野兽般暴躁不已,。
「该死……该死!去你妈韩尚昱!」
作家的话:
下一章就是尾章了
三个桥段,希望万字内可以解决
说好月底完结,如果未做到,要怎样原谅开空头支票的我?
剩下的正文就不V,行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