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219
作品:《扭曲的人生》 虐禁忌恋211 [慎]
清晨,火红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窗帘照进宽大的房间。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意识缓慢的觉醒,韩柔睁开漂亮的大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盏琉璃顶灯。
韩柔上身一个向前用力,利落的坐了起来,拿过身旁的靠垫放在身後,倚了上去。
她静静的打量著自己的房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简单,随意。
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写字台,一个小衣橱,一个书柜──上面摆了些书,都是她喜欢的一些课外读物以及历史书籍,桌子上还放了一盏白色底座的台灯,一只小石英锺,墙上一盏花瓣形的黄色壁灯。
再往下看,红松木地板干净而华美,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的坚硬而贵气的淡晕。
韩柔长出了一口气,离自己结婚的日子,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这间‘简陋’的客房。
倒不是有人想难为她,而是她自己反复抗挣,才费力得来的。
新婚那夜,她就大闹了一翻,不和那个老男人进洞房,要死要活折腾到半夜,最後那个男人没办法,想把主卧让出来给她睡,可韩柔拒绝了,住进去,就默认了自己女主人的身份,所以她选了间最普通的客房住下。
女孩正在床上发呆,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门推开,一个20几岁的女保姆端著早餐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写字台上,才转过身来,恭敬的说道:“少奶奶,少爷让我给您送早饭──”
话音未落,韩柔就发起了脾气:“什麽少奶奶,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麽叫我。”
保姆被她吼的身上一僵,赶忙低垂下头,韩柔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想而知,肯定很不以为然。
她刚到这个家没什麽威信,又是一副别扭不甘的模样,谁又会过分尊敬她呢!
不过这样也好,那个姓李的最好也忍受不了,将她休了,想到这里,女孩的火气消了点,因为她想到了分手费,不知道那个老男人,可不可以慷慨一点。
正当她沈浸在美好的臆想中时,门再次被推开了,一看到来人,女孩迅速的冷下了脸。
“少爷!”保姆一见主人,马上抬起了耷拉著的脑袋,笑颜如花。
李总看也没看她一眼,大手一挥,将人谴退出去,接著慢慢夺步到床前,一屁股坐在床边。
韩柔本来偏过头去,不想看他,可床垫的波动引起了她的侧目,看了看男人坐的地方,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小柔,都半个月了,你也不下去吃饭,这样不太好吧。”李总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看样子马上要出门。
“……”韩柔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别过头去。
“你不回主卧住也就算了,可能不能赏脸陪我吃吃饭,怎麽说我也是一家之主,多少给我留点颜面。”李总笑的很和蔼,视线却火辣──女孩睡衣的领口敞开著,大片的雪白肌肤裸露出来。
“我不下去吃饭,你能饿死呀?”韩柔听他说话就烦,看他的样子更觉得恶心,所以口气很恶劣。
“你……”李总温和的面孔出现了裂痕,眼中有几丝狠毒闪过,可很快,男人就恢复了常态。
“好,好,你愿意怎样我都依你,还不成吗?我的小祖宗。”说著,男人站起了身,看著桌子上放的早点。
“记得吃早饭,我先去上班了。”
韩柔仍是不踩他,李总很失望,失望的同时,也催化了他的某些情绪,看来这怀柔政策是不行了,要把她哄到嘴,这要等到什麽时候。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最後一眼,转身推开房门,下楼坐进汽车中。
“小何,给我办点事───”李总一脸冷绝,前面司机兼保镖只觉得耳边yīn风阵阵。
韩柔吃过晚饭後,就觉得头有点晕,身上更是燥热的厉害,看了会书,就踉踉跄跄的上了床,关了灯,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可没过几分锺,被就盖不住了,韩柔胡乱的将自己身上的睡衣拉扯开,随意的抛到一边,此刻她的身上只穿了件小内裤。
可还是好热呀──
韩柔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开了,当她还没有搞清是怎麽回事时,来人已喘著粗气,麻利地脱去衣服,光溜溜地将身体帖了上来。女孩吃惊地刚要张嘴喊叫,那人已紧紧地搂著她,喷著热气的大嘴迅速地压在了她的小嘴上,满是唾沫的舌头舔著她发烧的脸蛋。
韩柔的脑子迅速的清醒过来,在这个家,还能有谁敢进来骚扰她,肯定是那个不怀好意的老男人。
女孩绷紧了身子,想要反抗,可身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软软的好似婴儿一般无助,韩柔急的痛苦万分,焦急的哭喊出来。
一下子,身上的重量减轻了,啪的一声,灯亮了起来。
韩柔定睛一看,果然是李总,此刻他眼角被欲火烧的粉红,鼻息浓重,兴奋的yín光从那双眼中蹦射而出。
女孩被他激动的模样,吓的浑身一哆嗦──
“你要干什麽?走开了。”韩柔身上只穿了小内裤,想要翻身下床,可令她欲哭无泪的是,连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完成不了,只能更加无助的把护住xiōng前的春光,将身体尽可能的蜷缩起来。
“干什麽?”
男人冷笑著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目光贪婪的在女孩被药物控制,而泛著粉红的身体上,来回巡看,最後将视线定在女孩水蓝色的小裤头上。
李总yín笑一声,上前毫不费力的将女孩的身体展平,韩柔痛苦的感觉到,他粗糙的大手将自己护在xiōng前的双手,反扣在头顶。
用另一只手擒住少女一只雪白的嫩rǔ,如同揉面团似的揉搓著她xiōng前温软,还不时地挤捏著那一粒硬挺的rǔ头。
“不要──不要,呜呜──”韩柔感到呼吸一窒,xiōng前一痛,rǔ房似乎涨大了一些,隐约有莫名的酥麻,从被蹂躏的rǔ头传来。
“不要什麽,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我已经等的太久了。”吸闻著一个处女的xiōngrǔ带给他那美妙独特的芬芳,他猛然张大了嘴,把女孩粉嫩的rǔ头吞进去舔吸著。韩柔,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一股电流迅速流过自己的小腹,身体本能的抗拒著陌生的快慰,她扭动著身体,可如何能摆脱一个老男人的侵袭?
那小幅度扭摆的身子反而增加了对男人口腔的刺激,李总顺势在女孩两只rǔ房上轮番地吸吮,直到韩柔绝望地停止了挣扎,流著委屈的泪水由著他作践自己的nǎi子──
男人看著女孩两只nǎi子被自己吸的红肿娇媚,特别满足,接著来到她的下身,拉开女孩两条白皙的长腿。
触目所及,让李总的欲火更炙,只见细细的一条布块,被骚水蕴湿了一大片,隐约可见私处鼓鼓的一小团,更要命的是,布料太少,两片粉红的yīn唇,竟然怯生生的露出了头。
男人粗喘一声,用手将其中一片羞涩的小花瓣扯了出来,皱在一起的叶片,立刻因被扯的光滑平整而充血。
“我就奇怪你们女孩儿家穿这麽小的裤衩能遮住什麽?呵呵,全都是为了勾引男人。”说著他一把扯掉,女孩子腿间那少许的遮蔽物。
男人把女孩的双腿拉的大开,在闪闪的亮光下,贴近了她的胯间,他被韩柔那处女的yīn户,那妖豔的桃花嫩蕊刺激的两眼呆呆发直。
仔细地抚摸著女孩那片微微颤抖、柔软湿滑的地方,男人胯下那巨热的老根,更加粗壮:“你这还是绒毛呢,都没长开,让老公帮帮你吧,Cāo完之後,你就会发育的更好。”
话音未落,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深深的绝望,女孩的瞳孔一下子就空了,一点混沌都不剩。
男人撇撇嘴,掀起一抹冷笑。
伸手拨开女孩的yīn唇,用两根指头贪婪地捏住她已突起在分开的小yīn唇上的yīn蒂嫩芽,轻轻拧搓了几下後,又猛地往上一拉──
这下刺激到了韩柔被药物折腾的很敏感的肉体,她的心如被提起一般不由得哼出了声音。
随著女孩子的呻吟,他的手又猛地松开了,那粒肉芽又顽皮地缩了回去。
“好乖呀!”男人边说边用中指插进了女孩那还没有被侵入过的处女的yīn道里──将那两片唇瓣往旁边撑开,露出里面红润的嫩肉,用指甲不断刮著上面薄薄的膜。
“不──不要,不──唔唔──放过我吧!”女孩微微地打了个寒战,呼出了轻轻的娇喘,双腿不由得夹了起来,却并不能如愿,因为男人就在她的双腿间。
渐渐地,女孩身体积累的快感越来越多,她又是羞耻又是难过的,紧咬著嘴角,闭上了双目,她害怕,害怕有些沈迷於男人粗野的抚弄
两片湿润的小yīn唇贴著李总的手指合在了一起。他的中指仍在韩柔处女膜的小孔里滑动著,其他几根指头又不断地揉搓著她的大小yīn唇,一阵阵难言的麻木和酥心从女孩的下yīn不断地传遍全身。
韩柔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她惶恐於男人的卑鄙,也绝望於自己肉体的沈沦,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到男人红赧的面颊,兴奋的双目,胃部阵阵收缩,在下一刻,痛苦的干呕了两下。
男人对於女孩的反映并不在意道:“别怕,你以後会习惯的呵呵。”
此刻女孩的双手已经被放开,可她仍没有力气起身或者是挣扎,只能‘紧紧’扣住枕头,泪水滚滚地流,腿根无法抑制地颤抖。随著那只手在花穴里越发放肆地捣弄,她被欲望和恐惧,羞辱,折腾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李总玩了半天,见女孩那里已经湿成了一片,才握著自己粗大的yīnjīng,将紫涨的guī头在她突跳的yīn蒂上研磨了一会,然後把guī头顶在她粉嫩的洞口上。
贞Cāo就要被强夺走,韩柔垂死的挣了几下,然後象泄了气的皮球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紧咬著的唇里发出需要仔细听才能分辨的呜咽。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韩柔哽咽起来,哭的好不伤心。
李总得意一笑,向前一送,把guī头‘噗滋’插了进去,看著粉红的小花穴紧紧咬著自己,他兴奋的怪叫一声道:“小宝贝,叔叔,我想这一刻,可想死了。”
说著,腰杆猛的下压,将粗粗热热的大ròu棒,整个都刺了进去。
“啊──啊呜呜──”韩柔只感觉自己被瞬间撕裂,身体每个细胞都叫嚣著发疼,眼前更是有无数个星星再飞舞。
女孩娇嫩的yīn唇尤如幼蕾初放地绽开了花瓣,那根莽撞的ròu棒似被磁石吸附般紧紧地抵在了少女的yīn缝里,借著少女柔滑的情液目标明确地往前冲顶起来。韩柔的yīn户在粗壮的**吧冲击下感到了阵阵痛楚,她下意识地收紧了yīn肌,可那顶著滚烫guī头的肉棍并未被阻止,反而变本加厉地挤进了她的yīn道──
“Cāo,好紧!”男人发出舒服的低吟,同时腰部越来越用力,穿刺著女孩稚嫩的小肉穴,‘咕唧咕唧’一股股yín水,不断的被他的老根,窜夺出来。
韩柔紧闭著双眼,想著自己被不喜欢的老男人强奸了,悲哀至极,而那源源不断的交媾之声,更是让她羞愤的想要立刻死去。
女孩满脸泪痕,唇瓣渗出丝丝血色,男人心里一热,低下头,吻住了对方的脖子,吸允,一路舔下去,叼住女孩发硬的rǔ头,啃咬,扯弄。
韩柔被他弄的身上一僵,xiōng腹滚烫,下身紧缩著,似乎又有什麽流出来了。
身体也越发的敏感,她感到那粗大的yīnjīng每一下都如同要刺穿yīn道一般直奔子宫而来。那guī头对花心的频频触动使得她不禁舒爽哼吟出声──
女孩的媚叫,刺激的男人yīnjīng加快了节奏,一边伸手揉摸著女孩的yīn蒂。
初次体验性交的韩柔,怎麽堪他如何折磨,在药性的驱使下,哭叫著,抬起腿,将男人的腰圈的更牢,使自己的yīn部紧密地贴附在老男人的下身,然後摇晃著圆滚滚的屁股以迎合他大**巴的狂抽猛插。
“宝贝,老公爱死你了,舒服吧?”男人得到鼓励,兴致大增,下身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身体更是兴奋的微微颤抖。
韩柔被他弄的心神俱乱,身体一挺,发出一声消魂的惊叫,羞耻的感觉到一股液体从她的yīn道内喷涌而出。
老李的ròu棒被少女的yīn精浇灌的猛烈一跳,随即感觉马眼一松,大量浓精也跟著激射出来──────
自从被老李用药失了处女之身後,韩柔好几天下不了床,整天以泪洗面,而老男人呐,事後,则好话说尽了,就差下跪了,可女孩,仍不踩他。
最後无法,老李也失去了耐心,露出了老痞子的本性,告诉韩柔,除非她死了,要不然别想他会放她走。
韩柔满眼血红,气的恨不能杀了他,可静下心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韩家,不,现在应该叫关家,她回不去,又没什麽可靠的亲戚朋友,能帮上忙,如此顽固著,的确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何况,现在自己又被他糟蹋了。
考虑良久,韩柔决定向男人妥协,强忍著搬到了主卧和老男人同住,不过,她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每年,男人都要支付给她一笔钱──
老李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得此娇妻,别说一笔钱,就算是半壁江山,他也不在乎。
谁让他,有点喜欢她了哪!
长叹一声,老男人欣然答应了小妻子的要求。
虐禁忌恋212
若语在飞机上睡了一路,临下飞机时才昏昏沈沈醒过来,跟著人流往外,走出民航大厅便坐上出租车往市区行驶。
A市不是海滨城市,刚过二月,还带著浓浓的寒意,女孩透过还算干净的车窗向外望去,只是一片萧索冷清。
出租司机为了省钱,这个时节没有开暖风,车内的密封也作的不好,渐渐的,女孩就能感觉到冷风透过衣衫,吹拂在皮肤上。
若语打了个寒战,将身前的挎包抱的更紧了。
刚上车的时候司机有问她去哪,她低头想了想,只说去市区,司机愣了一下,也没多问什麽,直接发动了车子。
大半夜的,高速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出租开的很快,一会工夫,就到了进城的收费站,司机交了过路费,踩了油门,继续上路。
“小姐,您想好去哪了吗?”司机两手握著方向盘,透过後视镜看向女孩。
若语四处看了看,不远处,高楼林立,知道这算是到了A市城区的地盘,她咬著嘴角,沈思片刻:“先帮我找个宾馆吧,普通点的,能洗澡就成。”
司机点了点头,听她这口音就不是本市人,不过他们最喜欢挣外地人钱了──拉一个外地客人到某个他们熟悉的地方住宿,就会拿到提成,少的块,多的几十块。
“小姐,是哪里人呀,以前来过A市吗?”司机边开车,边和女孩子说起了话。
若语心下一惊,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本来就生疏,难免不安,又碰到个打探自己情况的人,更加让她惊慌。
女孩谨慎的答道:“M市人,我小的时候住在这,现在回来探望表哥,他家正在装修,所以我想住宾馆好一些。”
司机不疑有他,本来只是个过客,随便聊天,没往心里去,继续问道:“你多大,还在上学吧?”
开了话茬,司机越问越多,虽然都很家常,可女孩还是紧张,脑中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越看司机越是心里发毛,将他与贼呀,匪呀,狼呀之类的联系到一起。
“停车!”若语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琢磨了半天,决定赶快下车。
司机被她突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後,车速慢了下来:“怎麽了?”
“对不起,师傅,麻烦你停一下好吗,我就在这下了。”说著若语匆匆从衣兜里,掏出些零钱。
看著车绝尘而去,女孩长吁了口气,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仔细打量四周,发现这条街很普通──就近连家宾馆都没有。
叹了口气,若语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的看著一辆空出租向这边开过来,迟疑著招了招手。
“小姐去哪?”
若语上车後,司机很自然的问道,她用手摸了摸钱包,踌躇著开了口:“香格里拉。”
办完了入住手续,女孩拎著包,走进电梯,还没等按显示板上的数字,几个男人就迅速的赶了过来。
男人们见轿箱内站了一个靓丽的少女,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若语被看的有些难为情,低垂著头,往角落躲了躲。
几个男人交换了眼色,笑的有些暧昧,将女孩又打量了一翻,没有丝毫风尘之气,应该不是高级女郎。
“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本地人,您是自己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有时间一同吃个饭,交个朋友。”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捧著名片等待美女垂青。
到了陌生的地方,女孩心原本就不安,看谁都不象好人──尤其是主动想要接近自己的。
所以她看了看名片,冷了脸,也不去接。
那男人看见她如此冷漠,明白女孩不愿意和自己结交,心中一阵失望,可面上仍是风度翩翩,礼貌道:“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也许是我太唐突,让小姐受惊了,我道歉,但是这张名片,您还是收著吧。”
女孩犹疑的看了他一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看上去还算谦和,只是送张名片而已,自己也不要太不近人情了。
轻轻在门前一刷,‘嘀’的一声电子锁开了,女孩将房卡插入取电孔,室内通亮起来。
房间装修的很好,明亮的黄色家饰,看起来很舒服,可女孩并不开心,因为这样的住宿条件,她是花了大价钱的,800多块人民币,想想就心疼。
女孩将包随便放在桌子上,然後踢掉鞋,颓然的倒在房中的大床上。
好累,真的好累,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她虽然逃跑了,可很怕男人会追来──
但深深的恐惧中,又有一丝安慰,毕竟是逃出来了。
甩甩头,将男人的魔媚身影挥走,女孩告诉自己,以後不要再想他了,那个坏男人,真的不值得,可纵是如此,眼睫上却沾了湿气。
愤愤的抹了一把眼皮,女孩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现在需要放松,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
洗过澡後,身上温暖而舒适,女孩从架子上拿了睡衣,吹干了头发,看著镜子里,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扯扯嘴角。
笑道:“你重生了,自由了。”
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抿了抿嘴角:“不过一切都是刚刚开始,你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
说著,冲自己比了加油的手势。
出了浴室,女孩打开了电视,现在已经是深夜,放的大都是电视连续剧,随便选了个台,将音量调低後,女孩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件粉红色笔记本。
若语将它摆放在写字桌上,接好网线,按了开机键。
机器在快速的运作,很快一张男人的照片跃然眼前,若语的心被什麽刺了一下,呆楞的注视著电脑屏幕──英俊的脸庞,深邃的黑炯,散发著聪慧的光芒,一语还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同人诉说。
若语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光滑的屏幕,可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女孩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电脑是前几天,男人送给她的礼物,他答应过的,只要她考试考的好,就送台电脑给她,女孩临走时除了带走几件衣服,随身的也只有它了。
若语看见照片,难免触‘景’伤情,那颗才坚强起来的心,立刻被悲哀占满,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做了蠢事,立刻调整好心态,颤抖著手指,Cāo作鼠标,将那张电脑桌面,换了下去。
好一会,女孩才静下心来,想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收回游离的思绪,女孩打开了A市的门户网站。
先看了看租房信息,她必须尽快找到住处,合租?插间?单住?
女孩看了一下,觉得还是合租划算,钱少,可想想又觉得不安全,毕竟不了解,和住夥伴的底细;插间那?也很实惠,值得考虑,至於单住,虽然舒服自在,可也贵呀,若语想想自己平时积攒下来万把块钱,还有韩柔给的存折,坚定的摇了摇头。
自己的小积蓄,很少,要省著花,韩柔给的钱,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动的好。
她起身,拿过一旁酒店为客人准备的纸笔,认真的记录著自己感兴趣的租房信息,看著写的满满的纸张,女孩子停下笔,又打开招聘的信息栏。
仔细的浏览著,突然一条信息抓住了她的视线──香格里拉酒店招聘钢琴师一名,要求形象好,气质佳,年龄在32岁以下,有钢琴六级以上水平,月薪2000加满勤奖200,包食宿。联系电话xxxxxx
若语怦然心动,忍不住激动道:还有这麽好的工作,如果自己应聘成功,眼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了。
接著马上翻找自己的背包,从少数物品中,找出自己的钢琴六级证书,放在嘴上亲了两口,笑的很得意,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这证书,才考下来没多久,想不到,马上就要用到了。
她逃走前,就想好了自己的後路,学是没什麽‘能力’继续上下去了,只能自食其力找份工作,先养活自己,然後再作打算。
眼下再不济也能找个钢琴老师当当,水平有限,可教起步的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女孩起的很早,打电话过去报了名,然後下午一点,到人事部面试。
女孩到的时候,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长长的椅子上坐了很多人,而且还有没占到座位,随意站立在走廊的。
若语选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靠在墙边候著,看著前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点名。
过了好一会,听到她喊:“韩语。”
若语愣了一下,在她喊第二声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是在叫自己,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中,挺直了腰,走进了办公室。
也是,韩语,这名字,的确跟某些事物有些联系,难怪大家会侧目。
女孩轻轻带上房门,一抬眼,有片刻的失神──三位主考官中,有一位居然是昨天送他名片的那位男士。
那个带著名牌的高级主管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女孩心凉了半截,昨天自己对他很冷淡,给人家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好,看来今天这份工作,十有八九要泡汤。
也许认为没什麽希望了,女孩也没那麽紧张了,对考官的问题对答如流,四个问题过後,其中的一人,拿过她的钢琴六级证书看了一眼,很快还给了她。
“你可以出去了,韩小姐,如果有录取,我们会尽快通知您的。”那男人面无表情,口气很公式化的对她说道。
若语站起了身,恭敬的微微弓身,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女孩头脑晕晕的,说不出的郁闷,好似丢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很沮丧,却也很无奈。
若语手插著衣兜,魂不守慑的出了酒店,走了没多远,瞧见一个包子小铺,进去吃了点东西,然後又回到香格里拉的房间内。
重新打开电脑,女孩再次浏览招聘专栏,搜寻著适合自己的工作。
到下午4点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这可把女孩吓了一跳,她的号码只有韩柔知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非常害怕接起电话,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拿过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却是A市的坐机。
女孩接了起来,那边是个好听的女声:“韩语小姐吗?”
“我是。”
“我是香格里拉的人事经理,现在正式通知您被录取了──”
话音未落,女孩欣喜的跳了起来,她激动的说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那我什麽时候可以上班?”
大酒店的钢琴师,一般都不算正式员工。
因为即使她的演奏水平再高,也有人老色衰的一天,你不再鲜嫩了,酒店自然会换人,毕竟香格里拉这样的高级场所,多少也带了些娱乐性质。
利益是商人永远追求的主题,而消费者,也会对你提供的服务,进行多方面的考量,最後选择自己满意的场所,大撒银子。
若语被录取後,那个男经理,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将她叫了过去,公式化的谈了谈工作上的事,接下来,话锋一转,有意的提到了她的个人生活。
“韩小姐,您在这里有亲戚吗?”
女孩看了看男人xiōng前的名牌,那上面清楚的写著他的名字。
“唐经理,我有朋友住在这。”若语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一般员工,其实,并不直属男人管,可他却越级了,显然这是有目的。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著她,表情温和,心里却揣测著,女孩孤身一人,前来A市的原因,听她说朋友,不禁微皱眉头。
“男朋友吗?”
若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无依无靠,否则的话,可能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刻意的欺负她。
“哦,一般朋友呀,那你住在哪,他(她)那里吗?”经理试探性的问。
女孩想了想,抬起眼皮道:“不一定,很可能要自己租房子住。”
男人勾了勾唇,放松的靠向椅背,目光,快速的上下扫了女孩几眼,金色的眼镜边缘,在阳光下,泛起几屡幽光。
略微思忖,男人快速的作出了决定。
“租房子?不用那麽麻烦,公司给你配间宿舍吧。”本来,若语算是个‘临时工’,公司不包住的,只有上班的时候的工作餐,连三险,都不给上全。
可现在,男人对女孩很中意,就想著尽量帮帮她,也算是给她对自己的印象加分。
若语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很高兴的同经理道了谢,男人看著女孩真诚的浅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他已经30多岁了,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由於伤的太重,让他对女人封闭了真心,一味的追求享乐,对於,若语,男人的想法也很单纯,把她追到手,玩玩也不错。
女孩并不清楚,男人龌龊的想法,可她本能对男人,存有戒心,下班後,男人很自然提出,要送她去宿舍。
女孩有些不安,可光天化日,也给她多了几分勇气,更主要的是,她没理由拒绝男人──毕竟两个人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坐上车後,男人很放松的跟她聊天,问了她的家庭情况,还有以後的打算,女孩小心的应答著,尽管面上平和,说话却很平板。
就象挤牙膏一样,男人问一点,她就说一点。
唐经理是个精明人,明白女孩对他存在防备之心,这也实数正常,但他并不著急,对於一个涉事不深的小丫头,他是很有自信的。
到了目的地,两个人下了车,若语拎著少的可怜的行李,跟在男人身後,上了楼,途中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小区很不错,尽管冬天的脚步,并未走远,树木都还光秃秃的一排,可数个宽大的花池,却让女孩想象到了春的昂然。
不愧是大酒店,连员工宿舍,都选在如此高级的地方。
门开了,女孩进去後,环顾四周,愣了下──客厅很宽敞,阳光透过大落地窗的玻璃,撒满了干净的木质地板。
空调,彩电,别致的马蹄形沙发,归整的散布在50平的空间内。
“小心点,这地板,才打蜡没几天。”说著,男人伸出手,想要拉过她的小手,避免女孩摔倒。
若语朝他摇了摇头,将手藏在身後,拒绝他的好意,接著小心的迈著小碎步向前挪。
“没事,我慢慢走。”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缩回了大手:“慢点,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卧室。”
男人的脚很大,皮鞋的受力面,自然不小,走起路来,稳当很多,而若语的运动鞋底,
却很平滑,没几步,就一个趔趄。
女孩脚下一晃,感觉上很糟糕,以为马上就要跌倒,可男人却眼疾手快,伸出了臂膀,将女孩托住。
若语脑子有瞬间的空白,那是对疼痛的恐惧。
可待她稳住身形後,马上恢复了理智,男人大手热的发烫,几乎灼烧了她的皮肤,女孩不禁有些羞赧。
“谢谢。”
说著,就用力,想要抽回自己被男人握住的小手,可试了两次,那把大钳子,却稳丝不动。
不觉有些惊慌,一抬眼皮,便看见,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若语心下一挣。
很滑,很细腻,男人的手掌感受著女孩皮肤的温度,感觉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心里有点儿痒痒的,似乎有什麽东西再慢慢滋生。
“经理,你快放手呀,捏的我好疼。”女孩越动,手被攥的越紧,男人看她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对劲,对危险的感知,逼的女孩想要尖叫。
男人後知後觉,听到女孩的责备,才如梦初醒──慌乱的将女孩的手甩开,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
一时间,空气变的沈闷,压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若语对於男人的轻薄,很是气愤,想马上转身离开,可心中又有几分不甘,脚却沈重的,迈不动步。
她舍不得那份好工作,她需要它,转念一下,觉得错不在自己,她需要争取,以後尽量少同这个男人接触。
而对面的男人,脸上一红,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够丢脸,居然拽著女孩的手不放,他自命风流,不下作,显然,刚才的行为,有失风度。
男人假意的咳嗽一声,喉咙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们看看卧室。”
说著,他走了几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女孩踌躇了几秒,也跟了上去,可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看。
这套房子,一室一厅,卧室里摆了张双人床,上面铺著海绵床垫,没放被褥,显然,是没人住。
男人走到床左边的衣柜前,将其打开,然後侧过身,让女孩将里面的寝具看的一清二楚。
“小韩,这被褥都是新的,你搬进来什麽都不用买就可以住了。”柜子很大,还有衣帽挂钩,很实用。
若语有些不情愿,可仍是很礼貌的看了过去,显然,她对刚才的事,还心存芥蒂,男人炯光闪了闪,心中有些沮丧,但也就几秒,随即心绪平稳下来。
“厨房里什麽都有,你也可以作饭,小区门前有个大超市,买东西很方便,如果不喜欢自己动手,你也可以点餐,前面的饭店也不少。”
若语抿了抿嘴角,静静的听著他介绍,好半天才挤出谢谢两个字。
男人见她正眼都不肯看他一下,不自觉的幽幽叹了口气道:“小韩,刚才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我并不是坏人,希望你能原谅我。”
若语听他语气真挚,心中纵然有疙瘩,也并不敢开罪於他,毕竟他是个大经理。
“唐经理,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会介意,可我并不希望刚才的事,再发生,否则我会辞职。”
男人一听,喜出望外:“好好,我记住了,谢谢,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饭好吗?”
若语摇头推辞,她上了班,现在有些累,希望早点休息。
唐经理,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也并未厚脸皮的死死纠缠,他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就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
送走了男人,若语望著,干净温暖的新‘家’,说不出的欣喜,她走进厨房,看了看餐具,又转回到浴室,将热水器打开,而後,又来到卧室,将床铺好。
接著,就开始将房子的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忙了1个多小时,才歇了手脚,可并不觉得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女孩穿上外衣,拿著钱包,兴冲冲的下了楼。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三,四个塑料袋子,将东西放在地板上,女孩首先拎著装有食材的食品袋,进了厨房,将东西一一摆放到冰箱里,然後,回头来处置装日用品的袋子──
放完了东西,又进了厨房,准备晚饭,洗洗涮涮,切切炒炒,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饭菜摆上餐桌。
女孩笑咪咪的端起饭碗,夹了口米饭,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将其吞到胃里。
“好吃。”胃得到了充实,暖暖的,心也连带著热了起来,女孩舒服的感叹一声,轻快的又夹了些炒蛋──
饭後,女孩将餐具仔细的刷净,洗了手擦干,而後走到客厅,看了眼墙上的挂锺,正好20点。
21点前睡觉就好,若语暗暗对自己说,这样早上6点半就可以起床,收拾完,也不会耽误去上班。
女孩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半躺半坐的倚靠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将电视打开──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後,若语已经完全适应了上班的生活。
她工作很努力,这不仅是职业道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女孩在利用一切时间努力的练习,提高自己的钢琴水平。
因为家里没钢琴,她也并没有买的打算,所以坐在大厅的弹琴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帮她的同事代班,这使得她的人缘好了起来,可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唐经理三天不找她谈话,两天早早的,尽管唠的都很家常,可多少,女孩也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不同。
这让公司,有些小姑娘,嫉红了眼,时不时的散发一些谣言,歪曲两个人的关系,对此女孩十分苦恼,可她又无计可施。
她自觉光明正大,可人言可畏,终究,她找男人谈了话,可男人比她更坦然,宽慰她,不要听,那些人捕风捉影乱嚼舌头,这很可能会影响她的工作,得不尝失。
若语对此完全无法,她要想在这呆,必须忍受,可更让女孩烦心的事,却是男人很喜欢买了东西,去她宿舍坐坐,自己委婉的暗示好几次,觉得男人这样做不妥,可完全没效果。
更要命的是昨天,她和一个同事聊天,偶然知道,公司的宿舍,都是就近租房,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住,才讶然的发现,自己的确是个异类。
这让她越发的不安,直觉男人对她居心不良。
至此女孩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找男人说清楚的冲动,当听到她的质问时,男人只是淡然一笑,他很坦白的告诉她,她住的房子是他自己,刚刚买完装修好,一时租不出去,所以才假公济私的,将房子‘公用’。
女孩不觉哑然,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无话可说。
男人对她的情意,若有似无,尽管没有明说,可能感觉的到,女孩很想挑开,却又怕自己是自做多情,毕竟当事人,并未,开口追求她,而一直暧昧下去,却更是心焦,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发生了一件事。
最近事情很多,都没太注意,自己的身体,直到看到同事,包里的卫生棉,才心惊的发觉,自己月事,好象迟迟未来。
五年後。
光yīn荏苒,五年对於一个人来说,不算太短,而对於慕浩天来讲,却格外的冗长,因为他几乎每一秒都生活在炼狱中。
男人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将脸上的眼镜摘下,轻轻的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复又抬头起身,来到窗前。
五年,城市变化很多,对面矗立起更多的高楼,可在男人的眼中,都低了一级,因为辉远的办公楼,在这几年中,接了几十层,就象男人的事业一般,步步高升。
男人举目,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是居民区,小小的楼房,象火柴盒簇拥著挤在一起,其间,可看见一个个移动的小点,或者是人,大约是车。
五年前,男人是不会关注这些市井小民的,可自从女孩消失後,男人每每都会在人群中刻意的搜寻那个身影。
若语身上没有什麽钱,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男人清楚,女孩现在,很可能过著,平凡的日子,普通公民的生活,又是什麽样的呐?
男人想象不出来,过去飘洋的‘苦’日子,已经离他好远好远。
微微抬首,男人看向无际的天边,相对的,大地也宽广无垠,他不仅有些痛恨,这样的浩大,因为,要在中国这大片的土地上,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他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一年时间,有八个月都在外面跑,就是希望,某天,在某个城市,回首的刹那,能找回自己今生的执爱。
到时候──
男人的目光很飘渺而温和,好似在畅想著美好的事物,可突然之间,却又变的yīn翳逼人,透著狠毒和愤恨。
到时候,我要把她关起来,永远,永远──
倏地,耳边传来敲门声,男人心思微动,转身回到大班台後,将情绪收敛好,轻声道:“请进。”
苏白推开门,就见男人眉目清冷,脸上没什麽多余的表情,就象扑克牌一样呆板而严肃,不觉眼中闪过几丝情绪。
他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
原本他进总裁办公室,是不太爱敲门的,大都是意思一下,推门就进,可有一次,他‘闯’进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慕浩天眼角微红,脸上泛著水色。
这个意外的感知,让他越发的难过,更是发了疯似的,寻找若语的下落,因为他怕,怕有一天,慕浩天会崩溃,天知道,这几年,那个小丫头,把好友折磨成了什麽样子,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没人气。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照在男人英俊的面庞,几年时间,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可苏白知道好友的心已满目创痍。
“有事吗?”慕浩天被他打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耐烦。
苏白低垂下眼帘,几秒锺,将自己的思绪调理好。
“浩天,A市的紫藤花园项目,进展不大,我琢磨著,是不是开个会,研究一下,再派个人过去,好好疏通疏通。”
慕浩天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挑了挑眉。
“上次,不是派人过去了吗?一点进展都没有吗?这些下属,都是怎麽办事的,废物。”男人边说,边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
苏白抿了抿嘴角,神色淡然,他知道,今天男人的心情不好,不是普通的不好,是及其的糟糕,因为昨天,他刚刚从一个城市回来,在那里,浩天仍是象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毫无收获。
而寻觅不著,心上人,会让他更加失望和焦躁,脾气也会越发的暴戾。
“浩天,那个项目很复杂──”苏白也是就事论事,还想说些什麽,可被慕浩天,一挥手,及其不耐的打断了。
“别说了,这个月做完,让他走人,我这里不养蠢货,紫藤花园的事,我会跟进,叫秘书帮我订两张,去A市的飞机票,明天就走。”男人说话的时候,手中还攥著打火机,交代完毕,啪的一声,将香烟点著。
苏白不赞同的蹙起眉头。
“浩天,你才刚出门回来,应该休息,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办吧。”看著好友,有些憔悴的眼神,苏白说不出的心痛。
男人摇了摇头,喷出一股浓雾:“不必,我去,公司这边还有别的事,要你处理。”
男人坚定的目光,撩拨了苏白某根神经,面色yīn沈的看著对方的脸,似乎有话要讲。
“你想说什麽?”感觉到了,好友的低气压,可男人却不为所动,话问的很轻巧,眼神透了几分臃懒。
苏白很想,大声将他骂醒,可感觉到对方有些玩世不恭,好象,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麽是他在乎的了。
一瞬间,他感觉很无力,他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让人有多麽疯狂,当年,自己也不是排除万难,才和自己的小爱人走到一起的吗?
见好友低垂著眉毛,情绪不佳,慕浩天轻轻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方的心思,他知道个八九分。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去休息下。”他并不想听人在他耳边说些废话,他没事,很好,不需要他们刻意的关心。
“浩天──”苏白叹了口气,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我怕伯父伯母,会比你先垮掉。”
男人眼神微动,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低头想了想,自己的生活,都被思念和寻找若语所占据,好象很久,没和父母一起坐下来谈心了,不禁有些自责。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男人将椅子转了小半圈,留给苏白一个侧脸,显然他是想赶人。
苏白很无奈的起了身,抬头担忧的看向男人,突然有什麽抓住了他的视线,仔细一看,那是黑幽幽的发丝中,夹杂著刺眼的白色。
“你打算找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你会怎样?”苏白眼神有些发直的盯著那根白发,声音冷硬,硬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男人狠狠的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抽搐,想到,可能一辈子,都找不见小人,男人感觉生命的源泉,似乎正从自己身上消逝。
他尽量压低声音,可仍带了颤音:“不会的,我会找到的。”
晚上男人早早的回到家,进屋後,跟两位老人打了招呼,然後回自己房间洗漱,换了件家居服,又到主屋去用餐。
若语走後,儿子很少同他们说话,似乎有些自闭,这让两位老人,伤透了心,也有些自责,明知道儿子,那麽在乎若语,他们就应该大力撮合,事情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今,纵然没有孙子,儿子身边也没有女伴,他们也不敢,再过问他的私事了。
“爸妈,快吃菜呀,看著我干什麽?”慕浩天一抬眼,便看到两位老人,木木的端著饭碗,呆呆的看著自己。
目光中夹杂著父母对儿子的慈爱与疼惜。
听到他的话,老人家先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与欣喜,儿子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同他们如此家常了。
大都时候,都是父母问一句,他面无表情的应答,很少主动开口,好似他很忙,忙的,没时间同他们说话。
而事实上,儿子在家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确实很忙。
“爸妈,别再看了,看我你们就饱了吗?我知道我长的帅,可也别总盯著我看呀,我还要吃饭呐。”说著,抬头轻勾嘴角扯出一线温暖的弧度。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笑谈,可听的老太太心中一热,还带著莫名的刺痛,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让两个大男人,都怔住了,连餐厅门口守著的佣人,都将目光斜了过来。
“妈,你怎麽了?”慕浩天慌了手脚,站起身,来到母亲身旁,轻轻的顺了顺,哭的有些哽咽的老太太的背。
“别哭,别哭。”老爷子明白老太太的辛酸,眼眶也热热的,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没有爆发出来。
“浩天呀,你,你能不──不能──多抽空回来住住呀,我和你爸——两位老人,在家实在太寂寞了,你也不回来呀!”说著,老太太哭的更大声了,几乎是嚎啕大哭,一直以来,她都顾及到儿子的情绪,怕给他负面的压力,可自己真的很需要他呀,毕竟人都老了,还能活几年,有儿看不到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男人鼻子一酸,感觉心被什麽狠狠的撕扯,痛的他无法言语。
默默抱著母亲,静静的听她哭诉著,慕浩天愧疚的闭上双眼,过了好一阵子,等老人好不容易发泄完。
“爸妈,是我不对,我让你们担心了,别难过了,我以後会多陪陪你们,等我从A市回来,我带你们去渡假好吗?”
自己背了沈重的包袱,同样让身边的亲人受了牵连,若语的再次背离,让他很痛,痛的几乎麻木了所有的感情,以致於,忽略了父母,忘记了生为人子的孝敬,也冷淡了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亵渎了做为父亲的责任。
他真的很混蛋,不就是个女人吗?忘记她吧!
尽管自我催眠,做心理建设,可心却痛的万劫不复,好似无法呼吸一般,男人很想将xiōng膛抛开,把心取出来──
他明白,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没办法控制它,它中了爱情的毒,完全属於了那个逃离自己的小人。
慕浩天躺在长沙发椅上,手紧紧压在抽搐的xiōng口,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慢慢隐匿在发间。
忘记吗?不可能,他的心不答应,除非他死掉,否则,他永远无法解脱,他爱若语,爱进骨血里,超越生命,超越时空,尽管现在她不在身边,可男人知道,穷其一生,只要他努力,那个小人,终究会属於她。
夜色很浓,天上积满了乌云,窗帘被狂风吹拂,打著旋,飞扬飘舞,躺椅上的高大男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著了,还是没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
午後的阳光很温暖,香格里拉大厅的休闲区,三三两两的坐著几桌客人。
穿著蓝色旗袍的服务小姐,手中端著托盘,款款走向靠近窗边的一位男士,轻轻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女孩,忍不住偷眼瞄了瞄,面前这位衣著光鲜的客人。
慕浩天敏锐意识到来自女孩注目的炯光,温和的笑了笑。
“先生,请用。”女孩脸一红,自觉失态,仓皇的转身快步离开。
男人看著女孩离去的身影,年轻而婀娜,自己却没有一丝心动,随即自嘲的勾起嘴角,将唇边的笑意加深。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客户刚走,生意谈的很顺利,男人紧绷的面孔,放松了许多,侧目瞥向窗外,人群熙来攘往,车流交错,好不繁华。
今天是他来A市的第二天,等忙完了工作,他要四处走走,这是每到一个城市,必须要做的事,并非旅游散心,只是遵循本能的追寻。
也许会到公园消磨时光,也许去商场逛逛,不过大都时候,是漫无目的,从暂住的宾馆出发,信步出游。
现在这个时辰,阳光很浓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有几丝倦意,所以男人才在会见客户後,有闲情逸致,在此品位孤独。
一手擒著杯子,一手将商务周刊抓在手中,男人慢慢的翻阅著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若语下了公车,小跑著通过旋转门,匆匆的来到人事处。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女孩背著小挎包,推门而入,直接奔到了负责考勤的职员面前。
20多岁的女人,面无表情将笔记推到她面前,在女孩低头签字的时候,冷冷的剜了她一眼。
迟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语隔三差五,就要请假,让有些人十分看不顺眼,更令他们气愤的是,她居然,随时都能,拿到请假批条,而其他人呐,要请个假,却比登天还难,扣奖金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同样是人,差别待遇,的确有失公允,但谁让某人,和公司的大经理很熟呐!
想到这,某人眼珠一斜,对女孩越发的鄙视,想来,觉得若语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要不是和经理关系不正常,怎麽会如此特殊。
公司上下,几乎都知道若语未婚先孕,有了个私生子的事,再加上,唐经理和她走的很近,所以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他们两个有奸情。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男未婚女未嫁,何来奸情,似乎两个人,都有追求感情的权力,尽管如此,人们也会背地里,拿两人的事,说三道四,尽情的八卦娱乐。
认真签好字,在写迟到原因时,女孩微微蹙眉,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因为这项,每次的理由,基本大同小异。
家里的小崽,太不让她省心了,平时同别的小朋友玩的很疯,难免磕碰,这到没什麽,更要命的是,小小年纪,就喜欢欺负别的小同学,弄的不是学生家长找上门来,就是老师来告状。
她今天之所以迟到,也是因为,儿子又闯祸了,打架打破了对方的头,她只得在上班的路上,急忙赶去医院,向小孩家赔礼道歉,而且还要包付医药费。
想想一个月自己这点死工资,又要拮据了,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原本将他生下来,也是万不得已,当她知道怀孕时,很是惶恐,本想做掉,可医生检查後,告诉她,她的身体情况有些异常。
详谈後,才知道,那次自己跳湖自杀,伤了元气,身体虚弱,寒性太大,怀孕不易,大夫建议她,将孩子留下。
别的不说,就孩子的身份,就够让女孩苦恼的,乱伦的结晶,他会不会正常?
女孩很忐忑,可当时,也没有能商量的人,只能自己拿主意。
她知道养育孩子,不容易,更何况,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没有站稳脚,不管将来有什麽事,都只能自己承担,可想到,以後有不孕的可能,若语的母性强烈爆发,最後决定听天由命,如果宝宝正常,就留下,如果有残疾,那麽也只得放弃。
很幸运,几番检查,孩子一切正常,这就是天意了。
刚开始的几个月,肚子还小,看不明显,可後来,腹部越发的肿大了,周围人,也多少看出些端倪,最後则是纸包不住火,只得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怀有身孕的事实。
唐经理,一直对她心存念想,工作和生活上十分关照她,在他得知这个消息後,说不震惊是假的,大约痛苦也有,可男人掩饰的很好。
非旦没刁难女孩,找茬开除她,而且还排除重难,将她硬留了下来,这是若语事後才知道的,为了她的事,唐经理,暗地给最上面的头送了不少礼。
女孩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心虚,因为在她身子越发沈重的时候,唐经理,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旁。
营养品,小孩的衣服没少买,整天微笑著围著她转,好似,宝宝,也有他一份,这让,并未想接受他,而受他恩惠的女孩,很是有愧,好几次,委婉的拒绝,男人的好意,可都被他温和的化解了。
直到孩子出生後,唐经理也总是到若语那去走动,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让若语好不窝心。
小崽同他也十分亲近,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时常玩作一团,让若语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有次,吃过晚饭,她去刷碗,唐经理则辅导宝宝做作业,而後若语忙完家务,便看到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动画片是孩子的最爱,而眼看40的大男人,却也跟著看的津津有味,若语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待孩子回去睡觉後,男人也开口想要离去,却被女孩拦了下来。
“你很喜欢宝宝吗?”若语边削苹果,边问道。
“很喜欢,宝宝很聪明,呵呵,人见人爱。”男人语气真挚,眼里带著笑意,让人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若语心口怦然而动,五年,时间很长,而这个‘老实’的男人,却一直守侯在自己身旁,不求回报,无私而让人温暖。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五年,会怎样?若语不感想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摸索著前行,没有特定的方向,前面一定是荆棘密布。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小孩,那为什麽不找个人,结婚,然後生一个呐。”若语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男人愣了愣,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迟疑片刻,才将水果拿到手。
“我也想,可是人是有感情的,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要看缘分,这个我不著急,我相信上天,自有按排。”
女孩抿了抿嘴角,沈默了。
尽管男人一直没说出口,但是女孩知道,他喜欢自己,可她却视而不见,一味的‘霸占’他的温柔,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唐大哥,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幸福,你应该找个好女人,而不是──”若语踌躇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不伤男人的心。
“有些人不值得你等,即使你等一辈子,也未必会有结果。”女孩一咬牙,说出的话,冰冷至极。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样,象一张调色板,书写著内心的哀与痛。
“为什麽?”
好半天,男人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问话。
“哀莫大於心死,有些人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跳动,与其拖累别人,不如早日让其解脱。”若语低著头,慢慢的削著另一个苹果。
客厅很亮,男人却觉得心底无比黑暗,照不进一丝光明。
“小韩,我相信事在人为,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她爱我。”
男人的声调低沈而绵延,情深意切。
若语听的心口一震,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抬头,很惊异的看向那个男人,觉得他很陌生。
一个即将四十岁的男人,心大都覆满了灰尘,真情已少,多半是玩乐的激情,而眼前的他,似乎有所不同。
也许不该今天才‘发现’,而是早已知晓他的那份真心,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她怕给予,更怕得不到回报。
她曾经伤过,而且伤的很重,不管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痛还在。
“让我守在你身边吧──若语。”唐经理,见女孩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情动,连忙趁热打铁,连以往的称呼都变了。
女孩抬眼,便看到男人深情的目光,这让她有些惧怕。
“我不知道。”
这算什麽答案,摸凌两可,但隐隐透著一线生机,男人一扫低迷的情绪,激动之下,伸手想要拉女孩的小手:“小语……”
女孩眼见,伸过来的大手,连忙站起身:“我现在心很乱,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好吗?”
男人的热情,被一瓢水泼个正著,脸色僵了僵,好半天,说不出话。
此後,唐经理一如既往的对待若语与宝宝,好似那天什麽也没发生般,两个人相处也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可女孩心中很不安,别人欠自己的好说,可自己欠别人,却如哽在喉,牵肠挂肚。
若语签到後,就去更衣室,换了件旗袍,鲜红的颜色,衬托的女孩绝美的小脸更加娇豔,在镜子前打理一翻,前後照了照,头发似乎又长了许多,都到腰际了。
女孩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发卡,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将整个精致的小脸,突显出来,无一处不动人。
轻轻挑出几缕刘海,将自己漂亮的大眼睛遮了遮,女孩满意的笑了笑。
刚想迈步去大厅,手机却响了,看了下屏幕,是家里的电话,赶忙接通:“喂,甜甜吗?”
那头的小人,没有应声,若语几乎能想象出儿子,皱眉的模样,小家夥,很讨厌这个名字,抗议了好多次,都没结果。
──改名字可以,你什麽时候不打架了,乖乖的,妈妈才能答应你──
显然这个要求,对於天生好斗,性格恶劣的儿子,的确是道难题,几次考验,都没有通过。
甜甜一双水魅的大眼,又亮又黑,好象天上的星星般闪耀,完全继承於母亲的勾魂眼,白白的小脸,也嫩的出奇,乍看之下,绝对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此刻小家夥气鼓鼓的,奶声奶气,对著电话大喊:“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叫我,你不知道,大家都再笑我吗,他们说我叫韩甜,还不如叫韩糖呐。”
什麽?呵呵,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呀,居然这麽小,就开始搬弄是非。
若语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声来,那头的小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妈,你什麽时候给我改名呀,今天我又被人错认成女生了,好讨厌。”
若语不以为意的接著笑道:“那,那是因为你长的好看,人家才把你当成女生。”
小家夥翻了个白眼,真弄不明白,妈妈为什麽给他取了这麽女气的名字,说是希望自己生活在蜜糖里,可事实完全相反,自己悲惨的生活,就是从这个名字开始的──总有小男生,想要捏自己的脸蛋,拉自己的小手,真的很烦。
说也是白说,小男生撅了掘嘴,虽然很不甘心,可也没什麽办法,毕竟改名字要大人说了算,自己没那个权利──未成年。
“你下班後,早点回来。”
“……”若语无奈中又感觉很温馨:“知道了,我出门的时候,你已经跟我说过一次了。”
“恩,给我买好吃的。”
“好好,还有什麽事吗?”若语耐著性子问,孩子虽然很调皮,但是却很粘她,打骚扰电话,是经常的。
“没有了。”
“你呀,害我又晚了几分锺,没事,不许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工作了。”若语仰装生气,实际上,嘴角都笑弯了。
“妈,我是不是你儿子呀……”小家夥不满的抗议,接著,马上听到那边一串吟铃般的笑声。
若语打开钢琴,轻抬手腕,美妙的音乐,缓缓从指尖流泄而出。
慕浩天低头看了报纸,轻轻咂了一口咖啡,听到钢琴声,下意识的掀起眼帘,看向离自己不太远的演奏者。
透过稀疏的流苏,一个窈窕的侧影,跃入视线内。
一瞬间,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男人忘记了呼吸,更感觉不到心跳,双眼死死的盯著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型。
“不可能。”
男人自言自语呢喃著,同时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似乎想聚集更多的光线,将那个女孩看的更真切。
越看心越热,xiōng口隆隆作响,连灵魂都在身体内叫嚣,狂化。
是她吗?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的站起了身,褐色的液体悄悄从笔挺的西装裤上滑落,可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狈,在心灵热烈呼唤下,默默的接近那个女孩。
离几步之遥时,突然看到旁边闪过一条人影──那是个很温和的男人,嘴角带了微笑,他朝女孩点了点头,而後站在钢琴旁,静静的听著她的琴声。
慕浩天心中一动,脚步顿住了,转身,很不情愿的坐到就近的台子旁,双眼则窥视著前方的动静。
一曲终了……
唐经理微笑著,轻轻拍了拍手道:“小语,你的琴声真是太美了。”
慕浩天心落跳了半拍,为了这个‘小语’而激动不已,接著,很期待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
女孩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就只有你说好,别人可不这麽认为。”
慕浩天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呼吸短而急促,双手激动的紧紧交握著,恨不能马上冲过去,将那个小人抱在怀中,可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强压下心头的焦灼,认真的倾听著两个人的谈话。
经理单肘支在琴盖上,身体微微倾斜,看上去很悠闲,他挤了挤眼睛,作真诚状:“我说的是实话,真是百听不厌。不是他们不想说你弹的好,而是他们没时间来仔细欣赏。”
谁都爱听赞美之词,若语也不例外,微笑著低头摸了摸闪亮的琴键:“唐大哥,您就别夸我了,我这点水平,跟专业老师还差的很远。”
经理听她这麽说,觉得话里有话:“你不是考下专业八级了吗?怎麽?还想继续深造?”
女孩点了点头:“是呀,香格里拉的钢琴师,不好干,再过个几年,我恐怕就要另谋生路了,所以想提高技能,将来也好找工作。”
唐经理,眼珠向旁斜了斜,心思转的很快:“也对,不过以你的水平,现在就能开班授课了,如果将来实在没什麽好的机遇,不如办个钢琴辅导班,应该也不错。”
若语暗自咬了咬唇角,有些为难:“再说吧。”
唐经理了解创业的艰辛,首要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不用担心钱的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和我开口。”
女孩听他这麽说,越发的窘迫了,连连摇头:“不,我怎麽能花您的钱呐,您对我和甜甜已经很照顾了,不好再欠您的人情。”
甜甜?是谁,这个男人又和若语是什麽关系?
此刻慕浩天是一头雾水,心中更是不快到了极点──隐约看出,若语同这个男人似乎走的很近
对於她的拒绝,男人有些微愠轻轻摆了摆手:“ 小语别跟我客气,能为你做点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你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於男人的情义,若语一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赤裸裸的关怀,更让她无从适应。
愧窘的同时,不知所措的低垂下了头。
“唐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看出女孩的不自在,男人连忙转移话题:“听说,你今天又迟到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麽事?”
若语羞愧的耳根子都红了,可也没办法,只得具实以报:“事出突然,请假条只能後补了,我家甜甜,又闯祸了。”
女孩低垂著头,真是觉得颜面无光。
别人家的小孩调皮有限,可自己的小崽,却天不怕地不怕,你让他上房,他就敢揭瓦,自己说教,没用,打骂也舍不得,确实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是不是每个单亲家庭的孩子都如此叛逆呀?想来,若语是不知道,慕浩天小时候的恶行,否则,就要大呼,儿子乖巧了,烧香拜佛,庆幸,宝宝没完全遗传,男人的‘劣质’基因。
不过话说回来,孩子调皮归调皮,小脑袋倒是很聪明,算术,写字,英语,图画,样样学的都不错,回家後,也知道主动做作业,这倒让若语省了不少心。
“又打架?”
女孩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儿子十次有八次,因为打架而害她耽误工作,这已经不是什麽秘密了。
“你就别提了,一说这事,我就头疼。”
听著女孩子轻声细语的抱怨,男人站直身体,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著钢琴盖:“孩子还小,活泼是天性,毕竟是男孩,打闹也正常,再大点,懂事了,你也就不用这麽Cāo劳了。”
若语悻悻然的点了点头。
“宝宝没受伤吧?”男人後知後觉的问了一句。
“没有。”
“那就好,今天下班後,我去看看他,好几天,没见小家夥了,也怪想的。”男人说著收回了手指,随意的正了正颈子上的斜纹领带。
“好,呵呵,他也念叨你来著,看见你,一定很高兴。”若语笑了笑,接著说道:“来是来,但是不要再买东西,你上次给他买的汽车模型太贵了,太娇宠他,会被惯坏的。”
男人挑了挑眉,敷衍著答应下来。
“就这麽定了,下班等我。”唐经理见女孩点头,才迈开大步离开。
女孩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指尖轻轻飞舞,音符再次响遍整个大厅──
慕浩天盯著唐经理远去的身影,喷火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的後背烧出个窟窿。
从刚才的谈话中,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男人对女孩似乎有企图,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并不清楚,可无论怎样,接近他的小人,就是罪该万死,如果真的染指话,那就等著下地狱吧。
刚刚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暖进心底,就被突来的奸情,冲的一丝不剩,更令男人光火的是那个甜甜。
若语称呼他为宝宝?难道是她的孩子?
想到这个大概的可能,男人身上的汗毛都战栗起来,那是愤恨到极点的冰冷,整个人仿佛浸在雪水中,从头到脚,都是充斥著碜人的寒气。
如果真的是若语的孩子,父亲会是谁?
女孩不仅跟别人发生关系,而且还产下野种,这样的背叛,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嫉妒和仇恨占据了他的整个思想,寒意中逐渐带了浓烈的杀气。
男人猛的站起身,看也不看那个小人,大步流星向前冲,好似不曾有一分留恋。
慕浩天回到房间後,连忙给苏白打了电话,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然後紧急调派保镖,让他们连夜乘飞机飞到A市,而後,又查寻到了,这里最有名的侦探社──他想要知道这五年女孩真实的生活状况。
放下电话後,男人忍不住,激动的心绪,在房间的客厅内,不安的夺著步子,他手中的烟换了一根又一根,直到将身上带的七,八包,全部抽没,才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看了看腕表──午夜2点。
用手抹了抹被烟和疲倦折腾的干涩的双眼,男人决定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同时告诉自己,必须要休息,自己五年都等了,还差一两天吗?
最重要的是,如果整晚失眠,那麽明天会没有精力,承受也许可能降临的‘噩耗’──——奸夫和孩子都是属实存在的。
慕浩天後半夜三点,才上床,身体得到了休息,可头脑却异常忙碌,回想著这些年和女孩相处的点点滴滴,整个心都被涨的满满的──有泪也有笑,有苦也有甜。
也不管过程如何,最後他对若语的感情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尤其她离开後,慕浩天更加意识到,女孩是他生命中不能获缺的另一半。
可她是怎麽对他的呐?
在他满心幸福,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时侯,她却突然间消失了,无影无踪──
谁知道这几年,他是怎麽过的,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惟独对寻找她念念不忘。对女人,更是欲望索然,好象失去味觉的人一样,尝不出‘肉的滋味’,如同嚼蜡般的吃下,图增空虚和厌弃。
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填补自己生命中那片空白。
而若语那?
再次相见,身边已经有了护花使者,更惬意的是,可能还有一个宝宝,她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想来,这几年,过的也是顺风顺水。
凭什麽?在辜负伤害自己後,她还能如此舒服的过活?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以往的承欢乖顺,都是假的吗?只为了让自己松懈下来,寻个时机,逃离自己吗?
男人越想越是伤恸,在床上辗转反侧,将被褥压在身下,揉弄的不成样子,就象他的心一般,狼狈不堪。
一辈子不曾对女人动情,玩弄了无数的玉人,没想到这次,自己成了个大笑话,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小人,苦苦折磨了自己五年。
报应吗?
男人瞪著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窗外,天明之时,微微泛起的白肚,清冷而悠然,预示著白昼的到来。
可男人的心却依旧浸在黑暗中,急於想要找到感情宣泄的出口,却怎麽也逃脱不了,那如影随形的愤怒和悲伤。
小语,爸爸找到你了,这次,再也不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
当黎明的第一屡曙光普照大地时,男人紧绷的神经终於崩溃了,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意识陷入迷离之中──
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漂亮的小人,可她的手中,却牵著另一个小小的娃娃,越走越近……
男人睡的很不安稳,手紧紧的攥成坚硬的拳头,额头上,也是冷汗如雨,双眉蹙成了两座小山,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说著什麽。
慕浩天被噩梦困扰著,他总想看清那个小娃娃的样子,甚至想上前掐死他(她),却总是不能如愿,好象有一层结境,将他同若语以及小孩隔绝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空寂的房间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男人被外界的事物干扰,狠命一挣,终於摆脱了让他心惊的梦魇,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眨了眨仍觉艰涩的双眼,男人抖擞起精神,在床上挪了一小块,然後一把抓起电话。
“喂!”男人半倚在床头,耳边夹著电话,伸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含混著打了招呼。
“董事长,我是言助理,今天您和市委的张秘书约好了,一起去打高尔夫……”
话音未落,慕浩天啪的一声,甩上打火机的盖子,将燃起而未用的火苗熄灭。
“我昨天不是交代过了吗?这几天不要跟我谈公事。”慕浩天怒不可遏地朝著电话那头大喊。
助理被他吼的一怔,心中有些胆怯,可一想到这事不去的严重性,不禁又暗暗蓄足了勇气:“总裁,我刚打过电话,想要取消约定,可那边张秘书不同意,说是您不去,下午的批文,也别想要了。”
男人将大手拍在桌子上,掌心的打火机和硬木桌面相碰,发出微脆的撞击声。
“什麽***张秘书?”
助理暗暗吞了吞口水道:“就是专管咱们工程批文的领导,您昨天上午,刚同他在香格里拉喝过茶。”
慕浩天并非完全不记得这档子事,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急办,所以分外的不耐烦。
“你给我过去,送点现金,他喜欢什麽东西,也随他开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这几天,别在我耳边墨迹公事,否则,就给我收拾东西,滚。”
言助理,听他这麽说,有些为难了,这个张秘书,是出了名的难搞,上次几个项目经理被开除,就是栽在了他手中。
但他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在这个大公司做了好几年,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可总也得为自己留些余地:“要是他不吃这一套那?”
男人仰头向空中喷了一口烟雾,眉心微紧:“我***,花钱请你干什麽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不配在辉远做。”
把电话吼的嗡嗡做响,那头的助理,还没缓过神,就听到了刺耳的忙音。
男人摔上电话後,烦躁的扒了扒头发,狠狠的啐上一口:“都***废物。”
刚想下床洗漱,电话铃又响了,男人并没有马上接起,而是盯著电话机,看了几秒,然後才伸手:“喂!”
刚发过脾气,语气中还带著余愠。
“慕总吗?”电话的那头,是一把沈稳的男声。
慕浩天一听,这不是昨天委托的侦探社的人吗?急忙坐直了身体,将话筒拿捏的更近些:“我是,有什麽事?”
“慕总,昨天您委托我们调查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您看,您是需要我现在过去跟您汇报下,还是等事情查的更明朗些,再说?”侦探小心著问道。
慕浩天由於心情不好,所以别人的一点小纰漏,几乎被他看成是愚蠢的大错。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就要知道。”
“那好,我马上过去,还是要等到下午,或者晚上。”
慕浩天又有摔电话的冲动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男人冷冷道:“我说的是现在,基本的情况,先跟我说下。”
还真著急,不过,这位优秀的侦探,是什麽场面都见过的,也不恼。
“慕总,韩小姐,5年一直生活在A市,并且一直都在香格里拉做钢琴师,她性格较内向,没什麽朋友,只有同公司的唐经理同她走的很近──”
此时,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很近是多近?上床了吗?”
侦探先生略微犹豫,接著答道:“据调查,她周围的人,有的认为两个人是情侣,有的则认为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考证。”
慕浩天叼著烟卷的一头火红灼热,尤如他的备受煎熬的内心。
侦探先生静静的等候著那边的动静──猜想著是不是他又有什麽问题要发问,可半天後,男人只是轻吐了一句:“继续。”
“韩小姐现在用的是假名,当然这个假名,也十分真,毕竟在证件档案中,确实有这个名字和身份编号,这也为她隐藏真实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
慕浩天静静的听著,心中细细的思量著,究竟谁有这麽大的能耐,帮若语那?连她的身份都考虑的如此谨慎。
女孩就认识那麽几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涉灰的关士岩,他办这方面的事,再轻松不过了。
两人明明都断了联系,怎麽又扯到了一起?难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男人想的过於偏执,越发觉得女孩是个城府极深,利用美色,勾引他人,加以利用的浪荡女人。
此时,男人无意识的蠕动嘴唇,用牙齿,死命的撕咬著烟嘴,直到粗糙的棉物,侵扰了口中的味觉,才惊觉,自己愚蠢的行为。
“……韩小姐目前住在公司宿舍,待遇很不错,一室一厅,同她一起生活的,还有他的孩子,韩甜甜,今年四岁,在读幼儿园。”
男人丝毫没有惊讶听到孩子的信息,可仍控制不住,xiōng膛内沸腾的热血。
“他的父亲是谁?”慕浩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饱含的怒气,将电话那头的侦探先生震毛骨悚然。
“孩子的生日是XX年XX月X日,按时间来算应该是到A市前就怀上的,您说要我调查,韩小姐这五年的生活,这个父亲,恐怕不包含在内。”
慕浩天那一刻,仿佛糟到雷击,身体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麽?”他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脑袋乱作一团,但马上镇静下来,心思缜密的将侦探刚才说的话,回想了一遍。
接著又追忆回若语离开前的情形,那时候,他将若语看管的很严,根本没给她同其他男人接触的机会,一直只有自己粘了她的身。
突然,男人的眼前,电光闪过,刺眼的一片,射的他几乎不敢逼视那就在眼前的真相,一瞬间,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心头,那里沸腾著开了锅般,热的他呼吸困难。
“我有女儿了?”他兴冲冲的吼道。
此刻,男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孩子身份的尴尬,什麽伦理辈分,道德谴责,他只是沈浸在,那个孩子,是他的种的喜悦当中。
“不对,是儿子!”侦探开口,适时的纠正他的错误。
又是一记闷雷,轰的他几乎晕倒。
“韩小姐的孩子,是个男孩,由於她十分宠爱他,希望他乖巧美满,所以给他起了个相对女性话的名字。”侦探很尽责的解释著。
慕浩天被接连的喜悦,震的心神恍惚,他难耐的爬梳著头发:“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我有儿子,我有儿子了……”
对於男人几近癫狂的咆哮,侦探先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终归,还是为他高兴的,人生得子确实是件喜事。
半晌,男人终於发泄完了,不再疯吼,可嘴角,却依然挂著,大大的笑容,慕浩天从没这麽失态过,但他觉得,这真的没什麽,他就是爽。
“慕总,要我现在过去吗?我这有令郎的照片,小公子长的,长的确实很漂亮。”侦探迟疑了下,但仍决定具实以告,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好看,即使是个男生,也无所谓吧!
“好好,快拿过来。”
此时,男人已经下了床,赤著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他的心情很激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这个儿子,好象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怎能不叫他惊狂。
慕浩天激动地看著、每一相片──每一张都是韩甜的身影,背景有的在学校附近,或者是在回家的路上,以及所住小区内。
男人细细的轻抚著小人,稚气而漂亮的小脸蛋,看了又看,好似怎麽也瞧不够。
“长的,长的很象若语。”他轻声的呢喃著,嘴角带著再为人父的骄傲与喜悦,原本所有的猜忌与愤恨,都抛置在脑後。
“是的,小公子长的和韩小姐一样漂亮,尤其是眼睛,特别的象她,不过,也有象您的地方,比如说眉毛。”
侦探先生,适时的说了些讨好的话,毕竟这是他的雇,而且是一个大客户,原本给的佣金就很多,当然,此刻如果心情更好,兴许会加些酬资,也说不定。
慕浩天摸了摸儿子略浓的眉毛,可以预见,将来肯定会更加丰沛,侦探说的很对,宝宝这,长的完全不同於妈妈的柳叶细眉。
男人又仔细的瞧了瞧儿子的小脸蛋,想要找出更多和自己相象的地方,可由於孩子还小,有很多细部的特征,并不明显。
“慕总,这是韩小姐的家庭住址和电话,以及所在公司的一些相关资料。”侦探从档案袋中又抽出了几张A4纸。
男人接了过去,瞄了一眼後,点了点头。
“这是小公子的一些资料,他的喜好和他所在幼儿园的一些情况。”说著,侦探先生,又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打满文字的A4纸。
慕浩天接过纸张来,却没有草草略过,而是仔细的浏览。
姓名:韩甜
性别:男
年龄以及出生年月日:4岁/200X年X月X日。
身高体重:109.2CM/12KG
男人看到这,头脑中快速的回想了一下,洛洛的身高和体重,发现甜甜的个子和大儿子差不多,体重却明显的偏瘦。
慕浩天心中有些不快,仔细看了看照片,才发现儿子真的是脸上没多少肉,又翻出若语的工资单来──3000块/月
这个数字,对男人来说,少的可怜,但他也知道,这份薪金水准,还算的上一个白领,他公司做中级文职的员工,待遇也不比若语好到哪去。
宝宝才4岁,能吃多少用多少?看儿子的衣著,很普通,难道饮食上,就不能多加点料吗?
男人有些不快,认为女孩没怎麽尽心照顾好宝宝,现在他找到了儿子,以後一定要加倍给宝宝补充营养,他慕浩天的儿子,营养不良,这不是大笑话吗?
慕浩天脑中一边为宝宝计划著未来,一边继续看资料。
家庭成员:母亲韩语(真名韩若语),父不详。
看到後面那几个字,男人略微皱了皱眉头,现在已经不是父不详了。
个性:调皮活泼,强势,聪明,有较强的自我意识,对母亲,格外依赖,有一定程度的恋母情结。
男人的眉头似乎拧的更紧了,这前面的评语到没什麽,後面的,就有些让他不舒服了,依赖母亲?这个习惯不太好,想当初,自己在他这个年龄,是整天撒开腿跑在外面。
男人暗暗腹诽著女孩的错处,照她这样教育下去,儿子以後肯定,会锐气全失,变的越来越‘娘’,这将来让他如何放心的下,将慕氏的大好江山,交付於他。
想到此处,慕浩天不悦的,抖了抖那张纸,才接著往下看。
就读学校:XX社区幼儿园大班。
一看这名字,就是个三流的蹩脚学校,男人再次为儿子的生活境况不满。
学校地址:A市XX区,XX路XX小区内。
最痛恨的事:别人掐他小脸蛋,把他错认成女孩以及自己带‘甜’字的名字。
最喜爱的事:看动画片,玩电动玩具,打架。
打架?
男人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蚊子了,他抬头问身旁的侦探先生:“我儿子,喜欢打架?”
对方假意咳嗽了两声,对雇主有问必答:“是的,令郎一个月,最少会打一次,从上学开始,大小仗打了无数次,连老师也没什麽办法。”
“有小孩故意欺负他吗?”男人知道单亲家庭的宝宝,多少会受到歧视,他准备好了──听到一些令他气愤的消息。
“不……”侦探先生,暗忖著措辞:“是小公子天性好动,年纪小爱玩。”
这话是什麽意思,男人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
侦探先生被他追问的目光,压的莫可奈何道:“基本每次打架,都是小公子先动手的,他的性格那条写的很清楚,他很强势,对小范围的权利,很是热忠。”
慕浩天慢慢消化著得来的信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看来,他还是睡眠不足。
侦探先生话说的太委婉了,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儿子,喜欢欺负小同学,看谁不顺眼或者有人敢挑衅,就会出手。
这才多大,又恋母,又是小恶霸的性情,他很难想象,儿子大一点,会如何!随即马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似乎更恶劣,连忙心惊的问道:“宝宝,有没有喜欢糟蹋家里东西的习惯?”
侦探被他问的一怔,想了想後摇了摇头。
慕浩天不觉松了口气,还好,祸害别人,总比祸害自己家强。
最喜欢的食物:**鱼肉,海鲜。
男人舒展的眉毛,再次聚拢──这是很平常的东西吧,一看就知道宝宝,没吃过什麽象样东西,怪不得那麽瘦。
最喜欢的人:妈妈和唐叔叔。
唐叔叔?是那个追求若语的人,他们跟这个男人来往十分密切,想到若语有可能和他有肉体关系,而自己的儿子,又同那个男人亲近了好几年,男人就有杀人的冲动。
最喜欢的东西:妈妈的电脑,钢琴。
……
满满一张纸,男人看完後,侦探先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麽样,雇主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不象刚才某一刻,那麽凶狠可怖。
“慕总,您看,您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侦探先生嘴角带著大大的笑容,象极了一只邀宠的‘狗’。
关键时刻该装孙子也得装,多正点钱是真的,服务态度好,下次有什麽案子,还会想到你。
男人点了点头,将纸张对折後,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那我先去工作了,尽快把唐先生同韩小姐的关系查清楚。”侦探仍是一副恭敬的嘴脸。
慕浩天摆了摆手:“不用了,你的工作做的很仔细,我很赏识,但到此为止吧,酬金明天我会告诉助理,打到你的帐户。”
侦探先生愣了一下,这就结束了?太快了吧,他只工作了一天都不到呀。
男人yīn沈著脸,自顾自的到小酒吧那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眯起眼来,心不在焉的轻品著,似乎在考虑著什麽事。
侦探见此,也知道主人是想谢客了,连忙躬了躬身,轻声道了声再会,转身出去了。
PS:刚才同学出去聚会,回来晚了,今天只能写这麽多了,明天争取多写些,抱歉哦,亲们……
保镖从刚下飞机开始,就被男人调派到女孩的周围,进行24小时严密监控。
早上,若语同往常一样,出门先送儿子去小区的幼儿园上学,临走时,在校门口叮嘱了几句後,才搭公车上班。
中午十分,小家夥是在学校大众食堂吃的饭──一两个干巴巴的小馒头,外加小咸菜,一碗清水白菜土豆汤。
就这样的夥食,每个月还必须上缴80块的定额餐补,当然幼儿园的午餐,并非每顿都如此差,每逢初一,十五也会在菜里放些肉星,最奢侈的时候,也能吃上一顿饺子。
有老人看家的父母,都不舍得,让孩子吃的如此粗陋,就近的就回家去吃,而工作很忙,又无专人看管小孩的年轻父母,则不得已,把孩子中午这餐托管给幼儿园。
若语是更没办法,她要工作,又要带小孩,更是辛苦,所以也只能委屈儿子了,不过宝宝甚是懂事,也不挑食,吃什麽都很香,只是这个子渐高,体重却不增加,一度让女孩很担心。
可转念一想,宝宝也许没到发‘福’的时候,小孩贪长正常,只要营养跟上去,早晚都会有丰盈的时候。
所以平时,女孩没少给小家夥加餐,换著样的给他做著吃,就盼著能把儿子养胖些。
过了午饭,就是午睡的时间了,大概一个小时後,孩子们又被老师叫醒,开始做游戏,画画,上些轻松的课程。
下午三点,幼儿园准时放学,门外一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和奶奶,等候著接自家孩子回去,韩甜则和离自己家很近的两个同班小朋友,结伴往家走。
几个小家夥,个不高,但由於父母工作忙,没那麽多时间经管他们,所以养成了比较‘闯荡’的个性,一路上走走玩玩,好不悠闲。
由於幼儿园离家比较近,如此过了七,八分锺,也就相继到家了。
保镖看著小家夥拿过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门,马上给慕浩天打了电话,很快,男人就趋车来到了若语和宝宝所在的小区。
慕浩天心情复杂的来到母子俩,居住的房子门外,知道若语下班,还要一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跟儿子相处沟通,可还是觉得很紧张。
轻轻敲了敲防盗门。
听见里面似乎有动静,等了半晌,也不见门打开,难道是宝宝个子太矮?不会呀,资料上明明写著,儿子有一米高了,就算爬上凳子,也能够到门插。
又等了一会,男人有些不耐了,心想,可能是若语给宝宝说了些什麽,小家夥的警惕性很高,对门外的陌生人,是来者都拒。
拿出电话,打给楼下车内的保镖,让他们拿些小道具上来。
不一会,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上了楼,恭敬的朝他点了点头,手中还拿著开锁的专业用具。
男人歪了歪脑袋,示意他把门打开,十几秒後,门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喀嚓声。
“慕总,可以了。”
男人摆了摆手,保镖微微欠身,轻手轻脚的下了楼,这一层,一共三户人家,由於是白天,动作很谨慎,也没引来左右邻居的注意。
慕浩天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新干净的环境,厅内的东西虽不多,但看上去,却很居家时尚,尤其是立式空调上面趴著的一人多高的大绒熊,看上去非常的乖巧可爱,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壁纸虽然看上去很白,但已经没什麽光泽,可想而知是用了好几年的,只是保养的还算不错,才依然看上去很‘新’。
──啪啦啪啦──
韩甜本来在房间做作业,听到开门声,赶忙放下手中的铅笔,小脸带笑的穿著妈妈的大拖鞋,往客厅跑。
小家夥有自己的小鞋子,可却不爱穿,分外喜欢不跟脚,如同船一样的大鞋。
“妈妈,你回来了。”家里钥匙一共只有两把,一把带在他的身上,另一把则是在若语那,所以听到防盗门的声音,小家夥下意识的以为是妈妈下班回家了,心想著,今天好早呀,接著,马上馋嘴的想到晚饭吃什麽?
话音未落,慕浩天就见一个小人,飞奔著从卧室冲了出来。
虽然看过照片但他没想到看见活生生的儿子时,会有那麽多的情感涌上心头生疏却又极为亲密的感觉令他激动不已。
“吓──”小家夥紧急刹车,脚步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男人急忙迎上前去,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满脸焦急的问道:“怎麽样?没事吧,怎麽跑的那麽急?”
小家夥满脸呆楞的,看著眼前这个关心自己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韩甜很害怕,但毕竟年纪小,很多东西若语都没教过他,即使教了,年纪太小,也弄不太明白。
但母亲,常说放学要马上回家,不许在外面停留,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有事的话,可以找老师或者小区附近熟悉的叔叔和阿姨帮忙。
可眼下的情况是怎麽样的那?陌生的叔叔居然跑到家里来,主动同他说话,他该怎麽办?
四岁,并不知道入室抢劫这一说,所以小家夥是既害怕又迷惑──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以及对他为什麽没钥匙,却能进来他家的不解。
慕浩天笑了笑,笑的很开怀,如沐春风,儿子长的真的很亮眼。
“别害怕,甜甜,叔叔姓慕,是妈妈的亲戚,认识很多年了,这次是专程过来接你们的。”慕浩天斟酌著用词,他并不想把儿子吓坏。
他不清楚这些年,若语是怎麽同儿子讲,关於他父亲的事?所以还是不要太卤莽,等一切事态稍微明朗些,再挑明也不迟。
“是吗?”小家夥局促不安地望著眼前高大、器宇非凡的男子,对他的话,似信非信的样子。
“接我们?”
慕浩天宠爱的看著他咬著手指,有些困惑的可爱表情。
“是的,接你们去M市住,那有大海,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还有大房子大汽车──”
还没等男人说完,小家夥就抢著问道:“是路上跑的那种很快的吗?”
男人点了点头,又听到他说:“唐叔叔有一辆,我坐过的,很好玩。”
慕浩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可马上温和了下来,柔声道:“是的,可叔叔家的大汽车,肯定要比他开的,漂亮许多,等你到的时候,就会见到了。”
四岁,毕竟还很单纯,和同龄小朋友相比,宝宝算很聪明,可一旦,面对狡猾的成年男性,他是没有什麽分辨是非的能力。
尤其是周围的大人,对他都很不错,没有遇到过坏人,自然对人,没有太大的防备之心,再说,慕浩天很和蔼,看上去,也不象是歹人,好听的几句话过後,小家夥似乎是完全被他收服了。
“那麽好吗?那我们什麽时候去?”小家夥眼睛雪亮,对男人所说的,甚是向往。
“很快,宝宝,很快,叔叔就会带著你和妈妈一起回大房子里。”慕浩天,心中充满了柔情,这一刻,他过去五年,所承受的yīn霾,一扫而空。
慕浩天暗忖著,看在儿子的份上,是不是应该对若语从轻发落,即便如此,那个姓唐的赖蛤蟆,却是不能留。
男人暗暗下了决心,要除掉他──不想让人调查他,并不是放过他,相反,他是打算痛下杀手,他害怕得到两人背叛自己的确实证据,所以不想承受那份痛苦,在伤情,还没有进一步扩大的时候,果断的除掉这块心头病。
小家夥眨了眨眼睛,咯咯的笑出声来,嘴边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男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然後站起身,将小家夥高高的抱在怀中。
“甜甜,让叔叔看看你和妈妈的房间好吗?”说著,男人就大步走向里间的卧室,一眼便看到,那张双人床头,放著一大一小两只枕头。
“你和妈妈一起睡?”慕浩天心里很不是滋味,怪异的令他都觉得难堪,儿子还小,离不开妈妈也算正常,可他……可他就是别扭,别扭到,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嫉妒。
他五年孤枕难眠,儿子真是豔福不小,把他该享受的给占了。
“是呀,晚上妈妈会给我讲故事。”
慕浩天轻轻蹲下身,将儿子放在地上,伸手翻了翻床头的几本故事书──书已经被翻的很旧了,想必是用了一段时间。
“妈妈每天都给你讲什麽故事?”
“白雪公主,大灰狼,还有灰姑娘,三只小猪──”甜甜默念完,慕浩天发现,都是那几本书的名字。
“只讲这几个吗?”
“是呀,每天轮流著给我讲,我自己都能背下来了。”说这时,儿子有些委屈,看的男人心中一酸──宝宝这是受的什麽教育呀。
“甜甜,以後叔叔给你讲好吗?叔叔知道的故事,比妈妈多多了。”慕浩天摸著儿子滑腻的小脸蛋,眼眶微热,觉得他实在亏欠儿子太多了。
“好。”小家夥说话奶声奶气,但却也是郑重其事的答应了。
男人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後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脸蛋道:“真乖,叔叔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叔叔。”说这话的时候,小家夥居然有些害羞,小手背在身後,不断的绞弄著。
“……”慕浩天再次笑了,他没想到,才见面的儿子,会说喜欢他,这让他心里很甜,比吃了蜜,还甜。
一抬头,男人看到了写字台上的电脑,那个颜色和大小,他很熟悉,是那年他买给若语的吗?
男人站起身,拉著儿子的小手,来到写字台前,那上面还放著小家夥,先前没有作完的作业。
慕浩天宠腻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看样子,小家夥也有很乖的时候,知道做作业,比他老子强,自己在他这个年龄,是整天和老师唱反调。
大手轻轻翻了几页,简单的汉字,书写的很工整。
突然手中的小本子,被儿子抢走了:“叔叔不要看,我写的不好。”
毕竟是才见面的陌生人,小家夥还很害羞,知道不好意思,这让男人笑的更开怀:“宝宝,你的作业做的很认真,字写的更好,叔叔看了,很开心。”
甜甜扑闪著大眼睛,将手中的本子捏的变了形,想来是被夸的很激动。
见男人要去碰电脑,小家夥抢先按了开机键,不一会,桌面就出来了,但是却要密码,儿子看了看,抬头问他:“叔叔,这个要密码的,只有妈妈知道。”
慕浩天拉过椅子,将儿子抱在怀中,开始摆弄若语的电脑。
若语的生日,儿子的生日,都尝试过了,都打不开,又试了下自己的生日,很失望的发现,还是不对。
男人又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若语离开时间,手随心动,键入的结果,让他心存欢喜,看来这个日期,对女孩来讲,似乎是很重要的。
这多少说明,若语对过去,并非全然无动於衷──不管是好的,坏的,终归是她所在意。
“叔叔,给你看看我和妈妈的照片吧,都很漂亮。”小家夥,一看电脑打开了,也很高兴,献宝似的,想要给男人看。
儿子对这台电脑很熟悉,鼠标点了几下後,果然出现了相册文件夹,点开後,满满的相片,记录著母子俩的幸福时光。
儿子的出生照,一岁,二岁,三岁,四岁──当然若语偶尔也会出现在相片里,两个人都很耀眼。
男人看著看著,仿佛看到了过去自己所失去的时光,自己究竟错过了什麽?
“叔叔,这个,这个……”甜甜把相片又往後拖了拖,那有个小的密码文件:“这个妈妈从不让我看,我好想看哦。”
小家夥的好奇心是最强的,男人接过鼠标,开始验证密码,两次之後,都不对,没抱太大希望,男人把自己的生日输入进去。
令他吃惊的是,文件居然奇迹般的打开了── 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孔,瞬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怔住了,甜甜先回过神来,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男人,不无惊讶的说道:“和叔叔长的好象哦……”
接著马上意识到了什麽,瞪圆了眼睛,将男人看得更仔细些,又对照相片看了看道:“这,这就是叔叔吧?”
慕浩天感觉有什麽模糊了视线:原来若语对他真的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