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

作品:《扭曲的人生

    虐禁忌恋200
    天一擦黑,慕宅院子里所有的灯都通亮起来。
    一些年纪较轻的佣人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买的小炮仗,劈里啪啦的放起来,间或能听到他们笑闹的声音。
    小炮仗都是地摊货,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总也能弄出些响动。
    至於慕家主人买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玩意儿,要等到接财神的时候,才能放,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所以,就先玩著。
    突然一个穿了身新衣裳的小男孩,不知从什麽地方跑了出来。他凑在一群大小夥子中间,涎著脸,索要炮仗。
    男孩也就10岁左右,和这群人应该很熟,想来也是同慕家的哪位佣人有些关系。
    大夥先是不理他,都觉得他小,不给他炮仗,可小家夥,凭著缠功了得,过了一会,手中也有两三根的收获。
    若语用干净的纸巾,在蒙雾的玻璃上拭出了一小片透明区域,静静的看著外面发生的一切。
    小男孩蹲下,将小炮仗夹在砖缝里,然後将手伸进上衣的口袋,掏出一盒火柴。砂纸摩擦的刹那,迸发出了清黄的亮光。
    看著他不紧不慢的将火亮凑近炮仗,若语瞪大了眼睛,有些担心他的胆大。
    在引信被点著的瞬间,男孩迅速後退了好几步,然後侧著脸轻捂住耳朵,注视著那炮仗线头处的点点火星。
    隔著玻璃,那炸开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若语几乎没什麽感觉,但小男孩却高兴极了,满脸笑容的冲著旁边的一个人问道:我放的响不响。
    那个人也在忙著玩,哪里顾得著他这边,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他一声。
    若语见男孩高兴雀跃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东东,不觉心中一阵发酸。
    东东和她在东北那几年过的很辛苦,平时为了省钱,他们吃的都很简单,只有过年,才能吃几顿好的。
    眼前,这个小男孩看著比弟弟还小,可玩的那麽精了,弟弟,也喜欢炮仗这东西吧?可自己却从没给他买过。
    想著想著,若语觉得弟弟跟著自己,是太过委屈,也太过懂事了。
    可此刻却又有些不同了,那个可爱的弟弟不在自己身边,也许是永远的失去了,为什麽年纪如此相仿,东东却走了那样的路那。
    女孩很不能理解他,觉得东东,突然间好象变坏了,又气又恨,但她的不满又不只是针对弟弟,还有那两个将他引入歧路的坏人。
    可看看自己这身新衣服,脖子上那闪亮的宝石,还有男人特地让人从法国带回来的糖果,女孩心里对男人的看法有了些挣扎。
    尽管暗骂弟弟有些不争气,可在这样一个最重要的年节,女孩对弟弟,却是越发思念起来。
    想想弟弟离开似乎已经很久了,而且一次电话也没给自己打过──
    若语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著,踌躇了良久,终是有些煎熬,於是决定给弟弟打个电话,教训他一翻。
    女孩穿著白色的大绒拖鞋,屁股只沾了床头柜的一角,轻巧的拿起了电话,头脑中浮现了几个特别的数字。
    由於苏家的号码很是规律──四个八四个六。
    若语没费什麽力气,就记住了,轻轻的按了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少倾,那边就有人说话了。
    “您好,这里是苏家。”
    听到那边的人自报著家门,若语心里有些小火,对苏白的火,对弟弟的火,所以口气也不是很好,听上去有些生硬。
    “叫韩东东来接电话。”
    对方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反映过来。
    “您说的是我们家二少爷吧?”她试探著询问。
    二少爷?握著话机的手紧了紧,女孩几乎想将它立刻摔掉,才离开几天呀,连姓什麽都快没了。
    “是。”若语定了定心神,低低的应了一声。
    “请问您是哪位?”佣人听著女孩的口气不太多,所以问的很小心,这大过年的,莫出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才好。
    “我是他姐,韩若语。”
    对方听後,语气亲切了许多:“是韩小姐呀,你早说呀,二少爷就在外面,我现在马上叫他来听电话。”
    说完後,佣人轻轻放下话机,小跑著向门外奔去。
    东东正和苏白在外面玩鞭炮,以前没碰过,今年看到家里的下人买了很多,就磨著苏白陪他玩。
    苏白刚开始并不太同意,一是怕他不小心伤了,二是还没吃完年夜饭呐,接神的时候才能放。
    可小家夥有点不高兴,看著高高挂在一旁的炮仗两眼放光,苏白无奈,只得寻了些猛力小点的陪著他闹。
    就这样两个人,穿了保暖的外衣,跑到了苏家的大门外。
    虽说炮仗的响动不大,可苏家今年也不比往年,两位老人和孩子都在此过节,大的倒没什麽,可正在睡觉的小娃娃可受不起惊吓。
    放了个双响,不知怎的,居然比其他的声音更大些,东东正高兴的时候,就被佣人告知,姐姐来了电话。
    “是我姐打来的,她都说了些什麽?”东东面上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自己走的时候,跟逃跑差不多,因为知道姐姐不在,所以偷摸著跟苏白走了,怕的就是她的阻拦。
    後来才知道,姐姐之所以不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就越发愧疚了。
    没脸见她,更怕她的责怪,所以东东一直都刻意的忽略著这件事情,自己一天天的推脱,直到现在,也没给姐姐打个电话。
    今天是年三十,那边却主动来了信,看来姐姐还是惦记他的。
    “没说什麽,就是让你过去接电话。”佣人觉得有些奇怪,这年节,应该是喜庆的日子,怎麽这姐弟两,一个说话有些别扭,另一个则是神色黯然。
    苏白见他如此,了然的笑了笑,走到他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道:“走吧,没事,有我陪著你呐,快进去吧,你姐还等著呐。”
    东东点了点头,将炮仗放进衣兜里,跟著苏白进到了院子。
    男孩咬住中指上手套的一角,慢慢的将它拽了下来,然後规矩的将两只缠在一起,揣进了外衣的口袋中,接著坐在了话机旁边的椅子上。
    “喂,姐啊?”
    若语在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听到那头有了回音,赶忙道:“恩,是我。”
    “姐,新年快乐!”
    女孩本来想教训弟弟的,可听他这麽一说,突然就觉得嗓子一紧,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
    东东其实还是想著她的吧,以前的他是那麽懂事,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忘记了她这个亲姐姐呐?
    若语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抹了把眼泪,将那未垂落的水点,擦干净,今天是春节,不能哭,要高兴点,否则,会招来晦气的。
    想著,心里的思绪慢慢平复下来,她轻轻的回道:“新年快乐!”
    东东听到姐姐说话的语气有所缓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他在椅子上蹭了蹭,寻著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好。
    “姐,我想你了,你过年,都在忙啥?如果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我吧。”东东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太顺心。
    因为苏白的父母对他们的关系并不认可,总觉得他是个带把的,两个男人再一起不合伦理,所以平时都是冷著一张脸,让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苏白也不敢和他父母翻脸,毕竟家里就这一个孩子,把他养大也不容易。
    可一时半会还能忍受,这要长此以往下去,他几乎都不敢想象那样的情形,自己的生活将是如何悲惨。
    他曾试探性的问了苏白,结果,他总说父母还没打算──是没打算走?还是没打算留。
    东东张张嘴,也没问出口,总觉得答案,可能会让自己失望。
    yīn翳的日子一直都在持续著,直到最近春节,才有所改善,新年新气象,过年的氛围就是特别。
    可听到姐姐的声音,想想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东东就想和她倒倒苦水,可自己现在有资格吗?
    想想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男孩退缩了,这是自己所选的路,不能让姐姐烦心,只希望,苏白的父母对同性相爱的看法有所改观。
    想到这,东东几乎要无奈叹息了。
    “我也想你,没什麽可忙的,等过了这几天,我去看你。”弟弟主动开了口,若语也不想显的太过冷薄。
    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呀,更何况他年纪还那麽小,难免做错事情,自己应该宽容。
    “你还好吧?”
    “我好,我很好。”东东回答的很虚弱,女孩不太肯定的又问了一次。
    “姐,我真的很好,苏白对我很好,我在这过的不错。”发现自己情绪不太对,东东赶忙抖擞著精神,重新强调了一次。
    “好,就好,你好,我就放心了。”若语心想,弟弟不在自己身旁,自己照顾不了他,他现在过的好,她就稍感安慰了,她又能求什麽?
    又能求的来什麽?自己的命运从来又不是她来主宰的。
    就拿今天爷爷要求她和男人结婚的事来说吧,明明心里很不想,可在慕家,自己又有什麽发言的权利?
    自己是奴隶,是傀儡,是生产工具,可,就不是个自由的人。
    若语很沮丧悲哀,可那都没有用,最後还不是要成为慕家人奴役的对象,想想自己同父亲步入礼堂的情形……
    女孩浑身麻冷,如被冰水泡过一般。
    她很想问男人到底都想些什麽?为什麽不坚定的拒绝爷爷的要求。
    ──什麽春节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了这阵子在说吧──
    这样的话又能搪塞多久,她真怕,真怕有天,男人会跟她说,我们必须得结婚──
    若语缀缀不安,就象有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头,这件事,就象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有可能在她身边爆开。
    虐禁忌恋201 [慎]
    吃过年夜饭,夜已经很深沈了,可外面却更加热闹起来,天空也被烟火照的如同白昼般通亮。
    慕浩天穿了件厚实的风衣,又给女孩拿了一件呢子外套。
    “爸爸,我不要去了,在屋里也能看见你放鞭炮。”若语做著最後的挣扎,不想去外面那个特别的世界。
    “为什麽不去?今天可是年三十,连小孩子都想要到外面去凑凑热闹。”慕浩天抓住女孩的小手,轻轻抚摸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
    “我怕,那炮仗声音太大了,怪吓人的。”女孩撅著小嘴,讪讪道。
    “哈哈,是吗,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可是和我一起在放鞭炮。”男人眯著眼睛笑了笑,一副坏坏的表情。
    若语一听他这话,脸色立刻变了。
    她为什麽不想去,就是因为那一次的惨痛经验。
    女孩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珠都要翻到头顶了,心想男人肯定是存心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女孩微偏著头,不看自己,男人亲密的拍了拍她的小脸蛋道:“小语,生气了?”
    若语冷哼了一声,继续对他视而不见。
    “好了,今天可是春节,别气了,爸爸说错话,就罚我亲小语一口好吗?”男人说著,作势将嘴凑了过来。
    女孩左躲又闪,可哪里抵的过男人的强势,最终嘴巴被含住。
    好一会,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若语脸色粉红,眼睛里的水气几乎都要滴落出来,她刚才差点窒息而亡。
    又羞又气的瞪了他一眼,女孩不满的说道:“你好无赖呀,这是什麽惩罚呀。”
    男人裂嘴笑了笑,眼角透了几分邪气,强壮的身体又贴了过来,尽管隔著布料,但某一处的硬度清晰可觉。
    “如果你实在不想出去也行,我也在屋里陪著你。”说著,用他胯间的凶器,磨蹭著女孩细腰。
    若语吓的想立刻逃开,挣扎了几下,就被男人狠狠的压在了怀里。
    “你想陪我在床上吗?”男人眼中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烧的女孩双腿一软。
    身体一轻,下一刻,若语已经被慕浩天腾空抱起,眼见一步步接近房中的那张大床,女孩心中既恐惧又无助。
    “爸爸,放我下来,外面大家都在等你呐。”女孩的双腿在半空中晃了晃,可仍没有阻止得了男人坚定的步伐。
    慕浩天一开始就不给若语反抗的机会,三两下除去了她的外衣和长裤,然後将手伸进她的xiōng罩里,用力的爱抚著她的双rǔ,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的摸进女孩的底裤里柔捏她肉滚滚的小屁股。
    “天哪!”若语心中喊著,羞的无地自容,尽管与男人已经有过多次肌肤之亲,但这样细致的触碰,却更令她难堪。
    可身体却是诚实的,xiōng部不停的涨痛,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男人有力的五指已经完全陷入她的臀部的嫩肉,或重或轻的挤压,好象在品味著美臀的肉感和弹性。
    若语有些受不了他的撩拨,最近男人总是喜欢慢慢玩弄她的肉体,直到她也动情後,才享受她的xiāo穴,这让女孩著实有些‘疯狂’。
    她拼命的向前挺动身体,不知是躲避手掌的侵扰,还是有意识的迎合,男人发现了她的企图,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rǔ房,将女孩搂向自己。同时从背後贴压住她的背臀。
    “唰”的一声,拉链拉开的声音很刺耳。
    若语感到一个坚硬灼热的东西,强硬的顶上自己的丰臀,她愣了一下,知道那是男人的ròu棒。
    羞耻的低吟出声,象是请求又好似哀告。
    男人迫不及待的将她下身的衣物除去,同时将自己也脱的干干净净。
    若语闭著眼睛感觉自己的臀瓣被轻抚,被揉捏,被向外拨开,身子不禁有些僵硬紧绷。
    男人将女孩的白色xiōng罩向上推起,女孩的xiōng峰裸露出来,立刻被男人的魔手占据,柔嫩圆润的娇嫩玉rǔ完全被攫取,一边恣情品尝nǎi子的丰挺和弹性,同时yín亵的抚捏毫无保护的娇嫩rǔ尖。
    若语的嘴巴微张,脸色有些苍白,却发不出声音来,一种无名的快感袭上心头,浑身发出轻微的颤抖。男人贪婪的玩弄著女孩的rǔ房,被欺凌的rǔ头开始微微翘起。
    男人低头压向女孩性感的红唇,女孩本就觉得很热,被他如此对待,更觉得难受,她轻轻扭动头部,男人的的吻落到了她的面颊。
    一次落空,男人怎麽肯放弃,嘴唇不断的追索,强硬将其贴了上去并粗重的喘著气,舌尖沿著牙龈向女孩的小嘴进攻。
    女孩蹙著眉头,辛苦的迎接男人的入侵,小舌头被勾逗著引入对方的口中,立刻被激烈的吸缠。
    亲了一会,男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然後将女孩身上唯一的布料扯下,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女孩一丝不挂,圣洁娇挺的rǔ峰顶端,一对玲珑剔透,小巧可爱的rǔ头怯怯的挺立著,再往下是一片玉白晶莹──
    男人迫不及待的将女孩推倒在床上,然後将她的双腿曲起,双手扶著她的两膝,顺著她的大腿内侧一直向上滑去,直到停在大腿根部,然後用手指搓揉著女孩肉穴上微微隆起的yīn唇。
    “爸爸,不要。”若语偏过头去,低低叫著,心中充斥著低贱的感觉,同时搀杂著些许异样。
    此刻男人觉得胯下越来越涨,隐隐泛著疼痛,如同小儿臂粗的ròu棒开始顶在了女孩的沟臀上,那紫红的guī头在花穴四周滑动,偶尔在洞口停留片刻。
    女孩紧闭著眼睛,皱起了眉头,那滚烫的yīnjīng带给她一阵阵刺激,有些迷乱了,下腹部越来越热,肉唇被摩擦的快感,让她难耐的咬住了嘴唇。
    娇嫩的肉瓣被男人的guī头撩拨地渐渐张开,一股又股的温热透明的yín液缓缓的自穴的深处流出。
    女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xiōng前的高挺的坚实rǔ峰,波涛微动,男人见此,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引出春情。
    “小语,想要吗?”男人声音低沈而沙哑,听上去很危险。
    若语倔强的摇了摇头。
    男人有些不快,他将ròu棒又抵近些,在穴口轻轻的研磨──少倾,这样隔靴搔痒的法子,就成效显著,女孩的下体流出了更多的yín水,情难自禁的抬了抬臀部。
    可下一瞬,女孩警觉到自己放荡的行为,又极力忍耐著,尽量忽略那火热的硬物。
    男人本想让女孩求饶,可他自己已经欲焰高涨,无法自已,紧抱著女孩的娇躯,慕浩天猛的一沈腰身,那乌黑的大家夥,就从微分的两片yīn唇中插了进去。
    只听得‘噗滋’一声,整个粗长的大肉jīng挺进去了一半。
    若语倒吸了一口冷气,异物入侵很痛,连忙伸手推搡著男人:“啊……啊……太大了,……爸爸……先拨出去吧。”
    男人用大掌拍了拍她的屁股,轻笑了一声道:“又不是第一次Cāo你,不要太娇气,死不了的。”
    边说著,劲臀微收,又压了进去小半截,粗大的guī头已经碰到了花心。
    “爸爸……轻点……轻点……疼……”若语小手紧抓著他的坚实的手臂,浑身骇的发抖,她最怕的就是最後一下。
    男人的性具太过粗长,尽根没入,会直到子宫深处,可那是女孩子最脆弱的地方,每次男人干的太狠了,她都会肚子疼。
    虐禁忌恋202 [慎]
    男人紧紧扣住女孩的大腿,腰部用力向前一刺,那大家夥,迅速窜入若语的小花穴,两边的yīn唇被压迫的迅速充血。
    女孩用一只掩住小嘴,防止自己痛叫出声,可几滴泪珠已挂上了眼睫。
    慕浩天看著那抹浅薄的红立刻从女孩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刺眼的苍白,低头又看了看两个人交合的下体,自己那粗壮的根部,浅浅的露在外面。
    男人深吸一口气,强压抑Cāo弄的欲望。
    过了一会,女孩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男人此时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晃动著壮腰,缓慢的戳刺,肉穴随著巨棒的节奏,一点点适应著。
    yīn唇被一出一入带的一翻一翻的,yín水由缝隙处一点点的渗出,交媾的地方也越发的泥泞。
    “咕唧……咕唧……”
    听著Cāo穴的yín靡之声,感受身体里强壮的男根,若语的脸蛋漫上了一层陀红,一股热浪同时涌向女孩的心头,她张开那可爱的小嘴情难自禁的叫道:“爸爸──慢点──呜呜──啊哦──”
    女孩的声音软绵细嫩,刺激的ròu棒越发勇猛,一连又是几百下,直进直击,急抽猛干,只听到‘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以及交合处羞人的响动。
    “啊啊哦……爸爸……哦……受不了了。”大腿内侧的肌肉,轻轻抽搐,女孩感觉自己下面火辣辣的一片,刺痛中带著鲜明的快感。
    “乖,宝宝乖,忍耐一下,马上就会更舒服。”男人见女孩纤细的腰肢,试图往後缩,就知道女孩积累的欢愉,快要爆发了。
    ròu棒更是不断狂顶她水嫩的小花穴,里面的媚肉越发的紧密,夹的他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男人马上调整身体的状态──
    粗大的yáng具疯狂的大起大落,带出更多白稠的液体。
    若语的身体无意识的抖动,一声声甜蜜的娇柔的呻吟从她喉咙深处发出,浑身一阵接著一阵地哆嗦,她只觉得体内的快感倍增,瞬间充满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酥麻的浪水从肉穴里大量的哗然狂泄。
    慕浩天只觉得一股浓热的yīn精,从花房里直冲而出,把guī头泡的舒爽不已,不由自主的叫道:“唔……好爽!”
    但他没有被女孩的yín水烫的一泄如柱,guī头处虽然麻痒,但他暗自提了神,并没有shè精,将喷射的感觉压下後,男人再次将大ròu棒慢慢的抽出後,狠狠干进女孩的子宫。
    女孩还没来得及体会高氵朝过後的余韵,被男人的大**吧又插了进来,她情不自禁的媚叫了一声,整个身体越发的舒畅痛快。
    这是女孩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妙的滋味,酥软的她只觉得高氵朝仿佛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不断的冲刷著她的身心──
    男人的ròu棒在女孩窄小,火热的xiāo穴中浸泡,抽送著,他的大手还不忘在女孩那娇嫩的双rǔ上下揉搓,捏夹著她挺立的rǔ头。
    若语不住的娇颤著,香汗慢慢的流了出来,口中的呻吟也越发的情动。
    慕浩天把她的那双腿抬上来狠狠压下去,以便自己能够痛快淋漓的尽根抽送;而若语此刻,已经被情欲迷乱了心神,任他摆布著,浑身哆嗦著发热,随著对方每一次撞击而呻吟出声,及至到了最後关头,她恍惚著向男人伸出双手:“爸爸,抱抱我……”。
    男人果然把她用力勒进怀里,乌黑的大ròu棒则是狠命的乱捣一气,顶的她那呻吟声都支离破碎了。
    爽到极点的女孩终於再也无法忍受了,只见她一阵娇哼,整个人都僵直了──
    男人的大guī头被她那热滚滚的浪水再次浇灌,猛地抽动了两下,就感到腰眼一阵发麻,ròu棒剧烈的颤动了几下,那大量的男性的精华就狠狠射进女孩的子宫──
    若语的xiāo穴被射的满满的,全身发抖,双腿乱踢,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慕浩天休息了一会後,将女孩翻到自己的身上,仍然让ròu棒在xiāo穴里停留著,一只手抚摩著女孩的裸背,另一只手在她俏臀上揉捏。
    “小语,你说爸爸怎麽这麽喜欢你,怎麽要也要不够。”
    女孩在迷蒙中,听到男人的话,猛的从他xiōng前抬起头,同时屁股向前一拱,男人半硬之物伴随著jīng液,就从那温暖的xiāo穴里,滑落出来。
    “你干什麽?”
    男人掐著她的腰眼,将她的身体往下又推了推,然後找准她的小软穴,把自己那已经抬头的大guī头,用力的在那洞口处蹭了蹭。
    “别这样──”若语瞪了他一眼,弱弱的叫著。
    女孩在激情退去之後,觉著腰身酸痛,私处更是刺麻,大腿由於被弯折太久,更是难受,她试图翻下身去。
    男人钳制住她,并不想放手,同时身下的那物也越发的粗大了。
    “爸爸,放过我,我很累。”女孩发现了危机,皱著小脸蛋,哀怨的看著他。
    慕好天挑了挑眉,有些欲求不满道:“今天是过年,我想玩通宵,怎麽小语,不肯吗?”
    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男人迅速翻身,将她又压在了下面。
    “爸爸,你太坏了,我疼,不要了。”男人的ròu棒在穴附近肆机而动,若语又怕又气的推搡著他。
    “哪里疼?”男人半眯著眼,一副色迷迷的神态。
    若语很想一巴掌将他那放浪的俊脸打肿,可毕竟有心无力,知道如果动手的话,倒霉的会是自己。
    见女孩只是嗔怒的瞪著自己不说话,男人又问了一次,接著又补充道:“如果你说不出来的话,我就要Cāo了。”
    说著摆腰,在穴口处,用力往里挤,可那里已经被使用的疲乏了,并没那麽容易进入,有些干涩狭窄。
    “啊……”女孩不满的尖叫出声,然後道:“是那里疼,别碰它。”
    男人笑了笑,将手指挪到yīn唇处,将那薄薄的两片轻轻分开,然後,用指尖在穴口处反复磨蹭。
    “是这里吗?”
    若语浑身僵硬,动也不动,一张小脸涨的粉红。
    “不是呀?那我可要享用了?”说著,就要去拉开她的双腿。
    “是,是那里,那里疼呀。”若语见男人要来真的,赶忙出声,她也不想被干死,尤其是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哦……这样啊。”男人饶有兴味的说道。
    “那我就不碰它了。”感觉到女孩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男人接著道:“我们用後面那个洞好不好?”
    若语一听,连连摇头,并手忙脚乱的扑腾了起来。
    上次她是怎麽住院的?还要来?他是不是有病呀,就是喜欢糟蹋自己。
    慕浩天见她反应激烈,知道,她是对上次的情事心存忌惮,三两下压住女孩蠢动的身体,温声宽慰道:“小语,别动,我不弄你了,只看看摸摸就行。”
    若语眨了眨大眼睛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男人则微微笑著,带了几分真诚。
    女孩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男人知道自己的话见了效,用口唇在女孩颈项和面颊上揩著,俯身压著她的身躯、大腿。
    另一手则在後面不住揉弄女孩後庭,刚开始若语还有些不适应,可弄了一会,见他只是摸,也就没那麽紧张了。
    後面一点点放松,灵活的手指弄的菊穴周围的嫩肉有些酥麻。
    猛的男人坐起了身,不由分说的扳开了女孩的一条大腿,接著,自顾自的往手指上啐口水,然後就湿漉漉的探向对方那後庭穴口处──男人知道女孩怕疼,所以小心著,一点点试探著往里插。
    女孩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半坐起身,抓住男人的胳膊,使劲的往旁边拉,口中气愤道:“你说了只摸的,不要碰里面,我难受。”
    男人见女孩红了眼睛,连忙将伸进去的小半节手指抽了出来。
    “小语,乖,爸爸不动了,让我舔舔吧。”说著,就将女孩的两条腿,架在了肩膀上,将嘴凑近了女孩的小洞口。
    宽大的舌头将菊花盖了个严严实实,粗砺的舌苔反复舔拭著洞口的褶皱,口水沾满了女孩的屁股──
    “啊啊……”若语的身体被迫倾倒,既恐惧又害羞,同时又起了一些性致。
    “脏,别碰呐……”女孩扭动著臀部,想要摆脱那恼人的折磨,可男人怎麽肯放过她,一下下的重重的吮吸著那里。
    若语小脚乱蹬,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感觉到菊纹一点点被男人的舌头展开,填满湿热的口水,如此猥琐的举动,刺激的前面的小花穴,慢慢的流出透明的黏液。
    突然男人毫无预兆的猛一挺腰,把那直撅撅的大**吧直顶进了女孩水亮的小菊花,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哀叫。
    男人听而不闻,倏的又向前一拱,大家夥又进去了大半个,此时若语被他Cāo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男人看著血水慢慢的从撕裂的伤处流了出来,滋润了他的大肉刃,想都没想,又是一挺身,瞬间将**吧直插到了女孩的肚子里。
    若语圆睁著眼睛,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接著,就沈沈的坠入黑暗中,什麽也不知道了……
    虐禁忌恋203
    一见女孩晕了过去,而外面炮仗声声,慕浩天脑门渗出了冷汗,一身火热的欲火也退去了大半。
    他抽身而出,随手从盒子里捻出几张面巾纸,将自己染了血的大家夥草草的擦拭了一遍。
    然後鞋也没穿,光了脚跑到窗前的柜子前,蹲下身,从最下面的抽屉中翻找出几管药膏,还有两盒片剂药。
    也不管哪个是哪个,男人囫囵著都抓在了手中,然後又小跑著回到了床边。
    这都是要出院的时候,那个主治医师建议他开的,当时只觉得他罗嗦,随意的交代了下佣人,药就全买了回来。
    将药都放在床边,男人才仔细看了药的名称和用途,有治疗肛裂的,有的止血,还有就是促进伤处愈合的。
    其他的就是消炎药,拣起最後一支,仔细一看,原来是KY,做润滑用的。
    男人此刻是後悔的,大过年的怎麽就又让女孩受了伤那,当时自己真是精虫上脑,也一点都不记得有KY了,如果用上的话,也不至於──
    又看了看女孩的伤处,那小菊花紧紧闭和著,四周还有干涸的血迹,花纹也委顿了起来,就象残败的花朵。
    只一眼,男人就看不下去了,幸好,手边有些备用的药品,否则这年三十折腾到医院,多不吉利。
    他又进了浴室放好了热水,然後将女孩从床上抱了起来,将她放到浴缸的热水中後,自己也跨了进去。
    若语侧身在水中半躺半坐在男人的怀里,下身那里都疼麻木了,她昏昏沈沈中,只能感觉到那处,被人撩拨著。
    好一会,女孩才挣扎著掀起了眼皮,目光虚弱的扫了几眼,明白自己这是在浴室,怪不得,伤口疼,身体反而暖洋洋的。
    女孩受了这场折磨,心中苦不堪言,对这个无耻的父亲,简直恨到了极点,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实在觉得气不过,自怜自哀的一裂嘴,痛哭出声。
    慕浩天将女孩的那处仔细清洗过了,心想抱著她在温热的水中坐一会,也能缓解一下,女孩的痛苦──慕家的水都是软水,有消炎解乏的功效。
    可突然听到了她的哭声,才发现女孩不知道什麽时候清醒了过来。
    “小语,感觉怎麽样?”慕浩天下巴抵在女孩细白的肩膀上,偏著头问道。
    “……”若语只是哭,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呀,平时他粗暴点还能忍受,可为什麽要碰那处,弄的她真的好疼。
    “怎麽不说话?”慕浩天见她没言语也不恼,很有耐心的问道,结果得到的只有呜呜的哭声。
    见此,男人帮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著自己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用手轻轻的摸著她的细软的头发。
    女孩本来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他这麽一打扰,更加不快,因为他本来就是那个害她伤心的刽子手。
    “别碰我,我跟你无话可说。”若语边说著,就想从他怀中站起,可男人哪里肯放手,连拉带拽的不让她走。
    而女孩也铁了心摇头摆尾的折腾,尽管屁股疼,可自己一刻也无法容忍他的拥抱。
    慕浩天怕伤了她,所以没下重手,就这麽轻松的和她慢慢的对付,看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逗自己‘玩’。
    女孩真是气急了,想也没想,扬手就抽过去一巴掌,男人下意识的向一旁躲闪,结果那小手正好敲打在了浴缸的边缘。
    若语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袭来,接著尖叫一声,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慕浩天一看,心中疼惜不已,抓过那小手,仔细翻看著,那几根细嫩的手指,已经染上了粉红,见撞的不轻,赶忙放在嘴边吹了吹。
    “乖,小语,不痛不痛。”吹了几口,又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轻轻的揉了揉。
    女孩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摆弄,那手都抽麻了,自己屁股糟了殃,手又无端的受了伤,这叫她怎不怀恨在心。
    她咬著牙冲慕浩天用劲,恨不能上前撕下他一块肉。
    慕浩天见女孩秀眉微拧,美丽的面庞也带了几分凌厉,知道今天是真的把女孩惹火了,连忙出言宽慰:“小语,爸爸喜欢你,才那样对你的,你别气了好吗?”
    说著将那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假意的抽打了几下,然後又抓著她的手心,落下一个个火辣的吻。
    若语都要被他气晕了,他喜欢,她就要受罪吗?
    心中的火气越发的大了,此刻手也不疼了,抬起来又要打,男人眼疾手快,赶忙一扬手拦了下来。
    “有话好好和我说,动手可不好,我知道我让你疼了,可我也不想呀,谁让你长的太正点了,尤其是那个地方。”男人的威严是不容许她冒犯的,刚才那麽意思意思的自我惩罚,已经足够了,她那小手真要用力抽在他的脸上,是万万不行。
    女孩听了他如此浪荡的话,又很无赖的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气的浑身哆嗦,另一只手忍不住,也上前要打。
    慕浩天憋著气,任她闹了几下。
    “够了,别再动手了。”男人眯了眯眼睛,语气带了几分威胁。
    若语假装放松了身体,双手无力的任他抓著,作出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就对了……”他边说,边把女孩的双手放开,可话音未落,若语的手又朝脸上招呼过去了。
    慕浩天连忙抬手,可只觉得手背一疼,好似有利器划过,连忙伸出另一手,将女孩的张牙无爪的小手又束缚了起来。
    手背上清晰的几条抓痕,鲜红的血在灯光下,闪著生命的光辉,是越看越刺眼,男人眼皮立刻就耷拉了下来,将黑亮的眼仁遮去了大半,看上去很凶狠。
    若语一见男人被自己弄的挂了点小彩,心中稍感安慰,可面对男人铁青的脸色,她有些惶恐,可面上也没表现出太多。
    “爸爸,你要打我吗?今天可是年三十,你想好好给我过年吗?”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下他,今天是什麽日子,如果他真的对她大大出手的话,也太不是‘人’了。
    慕浩天重重的舒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
    若语说的没错,今天的确不是个大打出手的日子,而且这点小伤也没那麽严重,他在乎的是女孩对他的态度。
    在这个家他是主人,而到了床上,他更是上位者,在性事上忤逆他,是绝对不允许的,尽管他的肛交手法,也不太熟练,有待提高,可也并不能成为她造反的理由。
    见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若语真怕他想不‘开’,揍自己一顿,所以赶忙趔趔趄趄抬腿迈出浴缸,随手扯了大毛巾盖住身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女孩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往床那边走,猛的目光扫到了柜子上的一堆药,伸手拿过来一看,马上明白了。
    心中不觉一热,後面不是很疼了,气愤和悲凉的心境也渐渐好转。
    知道自己跟他硬碰硬不是办法,吃亏的总是自己,对於床上的性事,要想想办法才行,女孩边擦著头发边想著。
    女孩在外等了一会,不见男人出来,踌躇了片刻,决定进浴室去看看。
    推开门,只见男人叼著一根烟仍是坐在水中,不过,手中多了一瓶红酒,正在那仰头喝著。
    房间是若语的,浴室还算宽敞,後加了一个小玻璃柜子,那里面放了些男人爱喝的酒,还有一些名贵的香烟。
    两个人再次同居後,并没有回慕浩天的那幢别墅,而是在主屋住著,打算著过完这个年搬出去。
    瞧见她也没什麽表情,只是懒懒的看著女孩。
    若语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浴缸边沿,男人吞云吐雾的样子很迷人,男性魅力十足,女孩却并不喜欢他抽烟。
    “爸爸,少抽些吧,对身体不好,再说我们将来有了宝宝,也会受影响的。”女孩的声音温顺而乖巧。
    男人微怔看了她一眼,然後将手中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
    若语舔了舔嘴唇,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看来他真的很想要个健康的宝宝。
    “热水泡太久,也不太好,我们回房里好吗?”
    男人看出,女孩是有意讨好自己,刚才生的那点小气,也消散了不少,他点了点头,接过若语递过来的浴泡。
    起了身,草草的系上腰带,男人又看了看女孩放在自己脚边的拖鞋,心中最後一丝不快也不见了。
    “小语,刚才是爸爸不对,不该强迫你,害你受伤哭泣。”男人伸手轻轻抚摸著女孩的脸蛋。
    “爸!”若语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後低声道:“现在还好,要是有了宝宝,你还那样,我怕会伤到他。”
    男人的目光微动,显然孩子抓住了他的心,也许他不会为了若语而委屈了自己的欲望,可如果是为了儿子,他会小心的。
    “而且,我受伤的话,怀著宝宝也会很辛苦,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和 宝宝,改掉那个──嗜好呐?”
    男人想了想,显然这个要求,还是让他有些为难,更确切的说是:不想放弃那甜美的诱惑。
    可若语说的又有几分道理,女孩下面那个xiāo穴自己也喜欢,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只不过,若语是他的,他想要全部的她,所以後面那个小洞,他自然也想霸占──
    但眼下,自己做的,让若语有些承受不了,那就先放放吧,反正那个洞也跑不了,等生了儿子,自己就可以饱尝yín乐了。
    展望未来,似乎一切都很美好,男人不禁有些陶醉,聪明的儿子,美丽的娇妻……
    大年初三後,登门拜年的人就多了起来。
    这一天傍晚十分,何平穿了件白色的貂皮大衣,脚下踩了一双直到腿弯处的翻毛大皮靴,手中还拎了红色的大礼盒,从二楼慢慢的走下来。
    何老板正坐在大厅看著报纸,等著下人招呼开饭。
    听到声音,一挑眼皮就见女儿一身利落的打扮,好似要出门的样子。
    “要吃饭了,乖女儿要出门吗?”何老板最近也很忙,年底应酬反而越发的多了起来,今天难得有空,本打算在家陪孩子吃顿饭。
    “恩。”何平在他面前站定後,撩了撩xiōng前的波浪卷发道:“爸爸,我今天这身打扮怎麽样?”
    何老板皱了皱眉头仔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翻──火红的嘴唇,浓重的眼线,豔丽的眼影,还有那一身很招摇的衣服。
    他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底怎麽样?好不好看。”说著何平还在他面前欢欣的转了个圈。
    看著她,何老板只觉得头有些晕,他低声道:“别,别转了,转的我眼睛都花了。”
    何平停了下来,仍然不依不饶道:“好了,我不转了,那你说说看,我这样子,到底好不好嘛?”
    被她逼的没办法,何老板将视线移到别处,心里越发的难受。
    女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慕浩天和他家的养女闹出绯闻後,她就开始不正常了,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且还有一天彻夜不归。
    新近交的那些朋友,也都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整天同他们搅混在一起,这总有一天要出事情的。
    俗话说玩物丧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还真怕她学了坏,被人家利用。
    他可就只有这麽一个女儿呀,何家的产业,将来都要靠她继承,如果她如此颓废下去,就不知道自己百年归老後,这份家业,还在不在。
    “爸爸?”何平见他不理自己,立刻拿出了大小姐的派头,朗声的嗔问著。
    何老板轻叹了口气,扭过头来:“你这打扮是越来越俗了,还是以前样子更庄重些。”
    何平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你懂什麽呀,这叫成熟。”
    以前的自己,太过死板了,不懂得享受生活,现在却好多了,每天醉生梦死,不知道有多快活那!
    想著,女人眼前浮现一张英气勃发的俊脸,眼眶微微发酸,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他了,何平赶忙甩了甩头,转过了身。
    “你这是要去哪呀,不在家吃饭了?”
    何平的脚步没有停,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去慕家,给干爹干妈拜年,顺便留在那吃晚饭。”
    何老板微怔,心中很是不快,那祸根的家,她还要去?想出声阻止,可想到女儿的脾气,想来是听不进去自己的告戒,所以也只有闷闷的噤了声。
    昨天女人玩的太晚,又喝了不少酒,车不小心开到了人行道上,和大树撞了个正著,不过幸运的是何平倒没有受伤,车今天已经送到4S店修了。
    所以不得以,何平今天叫了出租,偶尔坐一两次这车,还算不错,有人同你说话,不时的恭维你,倒也开怀。
    到了慕家,何平拿出了百元大钞票,往前面一递,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用找了。”
    接著,飞快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佣人进门说何小姐来了,两位老人都很高兴,笑著脸将人迎进了门,把礼物收了,又说了些客气的话。
    然後老爷子,就叫下人去通知少爷和若语开饭。
    在餐桌旁刚落座,何平就看到男人和女孩一前一後进了门,然後两个人又一起坐在了她的对面。
    慕浩天态度平和,朝她轻笑了一下道:“何小姐来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算是打了招呼,可听在女人耳中却如同天籁,本以为自己会慢慢平复这份感情,可看了小报上,男人和女孩亲密站在一起的照片,心却被撕扯的要碎掉。
    无处发泄那种心痛的情绪,所以她无奈的选择了放纵自己。
    何平微微的笑著,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我父母很高兴能看到你,你别太客气了,我的干妹妹,来快吃菜吧,要不该凉了。”说著,男人主动拿起了筷子。
    “好,好。”何平讷讷的应了一句。
    刚端起碗来,突然一双筷子伸了过来,那其间是一片红稣肉。
    何平顺著那细白小手看过去,便看到女孩,也笑咪咪的看著她,随即嘴角僵了僵,炯光一颤,接著低头扒著米饭。
    若语本想表示下友好,可没想到得了个没趣,这让她有些尴尬,平时爷爷和奶奶就说自己不善交际,看来是真的。
    女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眼帘,安静的嚼著米饭。
    男人把方才的一切看在眼中,知道自己的小人,心中有了疙瘩,说不出的心疼,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小语,这几天有没有练习钢琴呀?”
    若语偏过头,轻轻颔首。
    “练的怎麽样?能过几级?”慕浩天边说著,边给女孩夹菜。
    “五六级吧。”
    “哦──”听她这麽说,老爷子发出了一声惊叹:“若语很聪明呀,这才多长时间,就把钢琴学的这麽好了。”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语学钢琴有多久?”听老爷子的问话,何平有点了好奇。
    若语见她主动问自己,将原本的不快,一扫而光,很爽快的答道:“一年。”
    何平也微微吃惊,继续道:“以前没基础吗?”
    若语摇了摇头。
    “我们家小语就是聪明,不愧是……”慕浩天很高兴的笑了笑,有些得意忘形了,差点将那个禁忌的秘密说出来。
    若语心跳的飞快,惶恐的盯著他看,而其他几个人,也没什麽动作,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慕浩天转了转眼珠补充道:“不愧是我的女人。”
    若语苍白的小脸蛋瞬间变成了浅红,大眼睛扑闪著,不安的看向其他人,两位老人,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有些无奈装做没听见,而何平则嫉妒的要发狂,握著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男人则没事人一样,看著她笑了笑,然後低下头吃饭。
    晚饭後,大家又到大厅坐下,聊了会天,期间,男人时不时的对若语说笑,把何平刺激的差点夺门而出,最後终於忍不住了。
    “干爹干娘,我该回去了。”何平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看向两位老人。
    “哦,才来多久呀,再坐会吧。”老太太急忙挽留,虽然做不成慕家的儿媳妇,但是这个干闺女,也很不错。
    “不了,父亲在家等我,有事情要谈,所以让我早点回去。”拉著老太太的手解释到。
    “那好吧,就让她回去吧,来日方长。”老爷子在一旁搭了话。
    老太太轻拍著何平的手背,有些依依不舍道:“恩恩,也是,那让浩天送送你吧。”
    “干娘,这次恐怕要麻烦干哥哥送我到家了,我的车昨天刚坏,我是打出租过来的。”何平边说,边看了眼慕浩天。
    “没问题,我送你。”男人听她都这麽说了,也只得绅士的站起了身。
    若语看著女人笑的喜上眉梢,心中不禁有些不快,她紧紧拉住男人的手,好似不愿意他走一般。
    那个女人喜欢男人,她知道,他送她,她有些不放心,为什麽不叫家里的司机送,而非要叫男人亲自开车那?
    心中如是想,面上难免有些不郁。
    好似看透了女孩的心事,男人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会早点回来的,再家等我,很快──。”
    若语抿了抿嘴角,微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手。
    车子发动後不久,就开上了主路,霓虹灯越发的多了起来,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流光一现,远远的被甩在了後面。
    男人专注的开著车,偶尔会感觉到身旁火辣的目光,他也不甚在意,称职的做著一个好司机。
    “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突然女人开了腔。
    “什麽事?”男人目不斜视,大手握著方向盘,灵活的左右轻转。
    “是你的私事?你在意吗?”何平小心的再次开口。
    慕浩天沈默了片刻,他明白她想问什麽。
    “说吧。”男人觉得有必要让她绝了那个念想,所以并没有阻止她继续发问。
    “报纸上说,你和若语在交往,这是真的吗?”何平的声音很平静。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刚刚饭桌上的几句话,女人已经有所觉,可当他单独和她承认时,何平立刻觉得车内的空气稀薄了很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会哭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是她?”女人的声音绷的几乎象一根即将断掉的弦。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喜欢她,而且只喜欢她一个。”男人声音象夹著冰茬,冷酷的刺在她的心上。
    那一瞬间女人好象看到她的心在流血。
    “你们打算结婚吗?”何平的声音几近哽咽,就象即将断气的人。
    慕浩天不觉莞尔,轻轻勾起嘴角。
    为什麽每个人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结婚?他真的没有打算,可是不是他一天不同若语结婚,这群人就死盯著他不放?
    男人皱起眉头,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何平见他没出声,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盯著他的侧脸看。
    突然感觉前方似乎有什麽东西很快的在靠近,扭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辆正在逆向行驶的车。
    女人眼看著两车就要相撞了,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小心。”
    何平情急之下,猛的跃身抢夺方向盘,同时脚下猛踩男人踏在刹车上的皮鞋。
    慕浩天反映过来的时候,那辆飞奔过来的车已经近在眼前了,他猛的睁大了眼睛,电光火石的刹那,只觉得巨响中一股外力袭来,周身都很疼,头脑瞬间空白──
    何平昏昏沈沈好几天才醒来。
    睁开眼睛就是刺目的白,还有那令人不舒服的消毒水味,她转了转眼珠,轻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小姐,你终於醒了,太好了,我叫医生来。”何家的保姆守在一旁,见她转醒,连忙小跑著出了房间。
    不一会,医生和护士就赶了过来,细心的给她做了检查。
    何平很平静的任她们摆弄著,记忆的断层迅速的连接了起来,那场车祸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可嗓音却沙哑的很难听,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医生,和我一起受伤的那个病人怎麽样了?”
    男人正在根据检查的情况做记录,听到她的问话,轻轻的撩起眼皮道:“他没事,只是皮外伤。”
    何平高高悬著的心,终於放松了下来。
    接著她马上想到了自己,她感觉浑身乏力,动动手,还能感觉到那股张力,可为什麽脚却象不听使唤一样,疲软的令她心惊。
    “那我呐?我严重吗?什麽时候可以出院。”
    大夫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看著眼前漂亮而年轻的女孩,不禁充满同情,但是他是医生,那样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很难被捕捉到。
    “你的情况需要进一步诊断观察,过几天会有报告出来。”
    何平心中存了疑虑,过几天?那就是说自己的情况比较复杂?
    “我的脚为什麽动不了?”说著,她还试图用力抬腿,可别说抬了,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医生见她焦急的样子,连忙制止道:“你才刚醒,不要乱动,否则会影响病情。”
    何平很沮丧的放弃了,她抬头问道:“医生,我的腿,到底是怎麽了?我用不上劲?”
    大夫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宽慰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而且骨头有些损伤,我们正在会诊,你不要太担心,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何平尽管心中不安,可现在也没办法,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好,何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什麽事,可以按铃叫我。”说著男人看了一眼床边的一个按钮。
    “好。”
    医生冲她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何平忐忑不安的平躺著,双眼径直的望著头顶的天花板,心中琢磨著医生刚才的话,突然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女人醒来的第二天,慕浩天左手拎著水果篮,右手掐著一大捧的康乃馨到病房探望,他一进门,何平整张了无生气的脸就鲜活了起来。
    男人放下花和水果,真诚的说了几句关切的话,然後就推说有事,离开了。
    何平嘴上没说什麽,可心里却难过的要死,门一关上,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要不是自己,恐怕此刻躺在床上的会是男人吧?
    那车明明是冲著他那边去的,可自己打了右舵,致使副驾驶位置成了撞击的目标,自己也受了这麽重的伤,可他未免也太过无情了,连多陪自己说几句话都不肯。
    女人闭著眼哽咽著,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怨恨──
    一个星期後,何平的病有了结论,何老板拿著那个病例报告看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张嘴颤巍巍的说道:“我的女儿,真的没救了吗?”
    医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何先生,我们尽力了,就目前国内的医疗条件来讲,何小姐痊愈的希望很渺茫,如果坚持做复建的话,两三年,可能有下地的希望,但即使能走路了,恐怕也会落下残疾。”
    何老板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大夫的话,他明白,就算将来好了,他的女儿也会是个跛子。
    他平时很疼女儿的,这样的打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骄傲的孩子来讲都是致命的,何老板在椅子上瘫坐了好一会,才有力气站起身。
    这事瞒的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所以在何平病情稍微好转後,何老板将医生会诊的结果,告诉了她。
    那几天走廊上几乎没什麽人,因为何小姐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楼层,非常刺耳和凄惨,几个小护士都不在楼层值班了,躲在楼梯的拐角处,逃避那惊恐地恶号。
    不仅如此,对於进入房间的任何人,女人都会发疯似的拿东西去砸,而且也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工作。
    何老板公司的事情很忙,可再忙,也要顾及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一天,何老板应酬完,早早的到了医院,一推门,一个东西飞了过来,他心惊的接了下来,感觉上是绵软的枕头,才放下高高悬吊著的心。
    他抱著枕头来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液。
    何老板喘了口气抬头,见女儿脸颊上挂了两行清泪,面色苍白,原本丰盈的面庞也消瘦的不成样子,瞬间感觉很心痛和自责。
    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端起一旁还冒著热气的白粥。
    “平儿?吃点吧。”舀了半勺,送到女儿嘴边,软声轻哄道。
    何平看也不看别过头去,气哼哼的看著房间不知名的一角。
    “乖女儿,你不吃饭,饿著,病怎麽能好呐。”何老板手继续举著,勺子跟随著女人的嘴转了能有半圈,也不见她张口。
    实在被他烦的受不了了,何平伸手挡住了勺子,转脸没好气的吼道:“好?好什麽好,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我会变成瘸子,没有人会要我了,我这一生都毁了,吃饭?还吃什麽饭呀,我死了算了。”
    边说,女人情绪激动了起来,手一扫,把勺子和粥都打到了地上。
    何老板看著女儿疯狂的模样,心都要疼碎了,自己这麽多年捧在手心上的宝贝,糟了如此大罪,无疑是在割他的肉。
    “平儿,听爸爸说,医生说了,你只要好好努力,坚持锻炼,腿会好的……”
    话音未落,何平脸色越发的惨白了,她的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个不停:“爸爸,你别骗我了,我好不了,我知道,我好不了了。”
    说著,就放开嗓门大声的哭号起来,悲恸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何老板瞬间觉得无力,一下子苍老了下来,他坐在床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乖女儿,就算你变成瘸子又怎样?还有爸爸呀,爸爸会照顾你一辈子。”
    女人的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口中呜里哇啦的,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爸爸,不一样,我不要爸爸,我不要爸爸。”
    何老板蹙起眉头,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清楚女儿的心思,自己对她再好,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满足她。
    他是她的父亲,并不能给她爱情与激情,这让他越发的无力起来。
    何家是有钱,可如果是个残疾的女儿,谁又会真心对她那?恐怕大多数人,都是冲著她家的钱来的。
    就在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时,何平突然间抬起了头。
    “爸爸,我也不是没人要的,我该让慕浩天负责的,我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说著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何老板微怔。
    他心惊的看著女儿,满脸的不赞同。
    何平搞成这样子,慕浩天的确有责任,可也要看对方愿意不愿意负呀,本来就对女儿,没什麽感觉,现在又落下残疾,更是入不了人家的眼。
    要进慕家的门,真的可能性不大,更何况,他也不同意,女儿再去跳那个火坑,现在就对她不闻不问,真成了一家人,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说不上女儿会遭遇什麽。
    “乖女儿呀,都到这步田地了,你怎麽还对那个臭小子念念不忘那?”
    何老板真的对她很失望,又恨又是疼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什麽都别想了,我们先吃点饭,把身体养好。”说著,就弯腰将地上的小勺拣起,用纸巾擦拭干净。
    “不,不要吃,我要和慕浩天在一起。”
    何老板气的手一哆嗦,把碗扔到一旁,目光锐利的 看著女儿。
    “爸爸,你帮帮我吧,你要不帮我,我就不吃饭,也不做什麽复建,直接死了算了,反正我这个样子活著也难受。”
    一边说著,一边自怜自哀的抽泣起来。
    “你怎麽这麽不听话呀,他并不是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世界上的好男人这麽多,你非要在一颗烂树上吊死吗?”
    何老板只觉得她太糊涂,太不争气了,话也说的重了些:“他要是关心你,早就过来陪你了,你这样哭天抹泪的,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你害的自己还不够吗?”
    女人紧咬著嘴唇,瞪圆了眼睛,里面充满了愤恨──不知道是对男人的,还是对眼前这个说话豪不留情的父亲。
    可下一瞬,何平却扑倒在他的怀中。
    “爸爸,爸爸!”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可是我喜欢他呀,我从没有这麽喜欢过一个人,即使他不爱我,只要能天天看著他,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何老板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轻轻的拍著女儿的肩膀,觉得她很可怜,又很可气。
    “爸爸,你答应我吧,帮帮我。”何平几乎是苦苦哀求。
    父亲叹了口气道:“傻女儿,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太难了。我怎麽好开口,要慕家负责?”
    自己的女儿真的嫁不出去了吗?笑话!按照他的意思,就算嫁给阿猫阿狗,也好过,把她送到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人的身边。
    “爸,你太顽固了,为了面子,你就不顾女儿的幸福了吗?”
    何老板听这话,简直要气晕过去,自己一直对女儿疼爱有加,几乎是她要什麽就立刻给她什麽,天上的月亮,海底的金子,只要她开口,自己眉头都不皱 ,可这一次,简直是要了自己的老命。
    见父亲脸面上有所松动,何平继续央求道:“爸爸,求求你了,就帮我这次吧,我的好爸爸。”
    何老板仍是面带难色,垂著眼帘道:“这事以後再说吧,现在养好身体要紧。”
    女人一听这话,马上不高兴了,她咬著牙,别过头去道:“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何老板是三魂没了七魄,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何平瞪大眼睛看父亲,眼睛里有坚决:“我只嫁给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何老板被女儿这一威胁,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可眼看著已经被蒙蔽心智的女儿,他也无计了施。
    罢了──
    何老板在女儿的再三催促下,终於硬著头皮来到了慕家。
    他到的时候,慕家老爷子刚吃过午饭,在大厅靠窗的安乐椅上坐著,一边悠闲的看著杂志,一边喝著茶水。
    听到佣人通报,赶紧起身出门迎接。
    何老板笑容满面的说了些吉祥话,然後将手中的礼物递了上去。
    “您太客气了,来了还带礼物,快,这边请。”慕沧海嘴角含笑,长臂一挥,将人让到了大厅中央的一组沙发。
    何老板坐下後,四周打量了一翻,看这家私都是名贵的古风。
    “何平总说,您家看著顺眼些,开始我还不知道为什麽,现在看来,确实装饰的不同凡响呀,那翡翠屏风,看上去好象也有些年头了吧?”
    那屏风摆在墙边一处很显眼的地方,看上去还十分新,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件古董。
    主人将他保养的如此好,想来也是心爱之物,所以何老板,在慕家众多赏品中,单单提到了它。
    “好眼光呀,那是唐代的,几年前,浩天在拍卖会上买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说到这屏风,老爷子是十分的喜欢,有纪念价值,而且品相也惹眼。
    “是吗?浩天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还真孝顺。”说到这,原本面带笑容的男人,蹙起了眉头:“您老可就有福气了,哪象我呀。”
    慕沧海一听这话风不对,心中有些疑惑道:“何平那孩子也不错呀,通情达理,很会哄人开心,我和老伴都很喜欢她,有这样的女儿,你还有什麽不满的吗?”
    何老板叹了口气,整张脸上都是化不开的忧愁。
    “孩子是好孩子,可却时运不济呀。”
    老爷子挑了挑眉,越发的不解:“我干女儿,怎麽了?”
    浩天和何平出车祸的事情慕沧海是知道的,可当时男人去看何平的时候,何平的病情还没最後确诊,而她又很随便的说了自己很好。
    所以致使慕浩天认为,她的身体应该没什麽大碍,回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同 两位老人汇报的。
    “哎──她,她──”何老板低垂著头,表情十分痛苦。
    慕沧海见他这般犹豫,更加的担心了:“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说呀。”
    何老板抬起眼皮,眼睛中带了几条血丝:“医生说她很可能会瘫痪。”
    老爷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怎麽可能?上次浩天去的时候,她还不好好的吗?”
    何老板摇了摇头,解释说:“上次,医疗报告没出来,我们家女儿太善良,怕说了,浩天担心,所以就说事情不大。”
    顿了一下後,他继续道:“前几天医生才确诊,平儿,可能会变成瘸子,可她不配合医生治疗,情况恐怕会更糟糕,有可能会瘫痪,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老爷子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呐呐道:“怎麽会这样?”
    何老板强打起精神,将车祸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的慕沧海目瞪口呆,心惊不已,好半天没言语,最後才回过神来道:“这麽说,我们家浩天是有很大责任。”
    何老板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现如今还说什麽责任不责任,都是命呀,我们平儿,命太苦,落下残疾,将来还会有谁会要她呀。”
    说著他悲从心生,眼眶居然红了起来。
    慕老爷子也活了这麽多年,什麽事都经历过,一听他这话,就马上明白过来,今天看来不是专门来拜年的。
    此时佣人端著泡好的茶过来,赶忙给他倒了一杯,劝解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我们慢慢谈,想想解决的办法,来,先喝口茶。”
    何老板端起茶杯,浅浅的沾了一点。
    “平儿,为什麽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呐,她是不是有什麽想不开的,要不要我去和她谈谈。”
    何老板放下茶杯,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就是觉得,她腿坏了,以後生活没希望了,了无生意,这几正和我闹绝食那,我是好话说了很多,她连一点都听不进去。”
    “那这可怎麽办?”
    何老板踌躇著,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急的慕沧海有些受不了了:“有什麽话直说好了。”
    何老板咬咬牙,这话也就挤出来了:“我想著,能不能让浩天过去陪陪她,你也知道她对浩天有那心思,有他照看著,平儿,会愿意配合医生的。”
    慕沧海微怔,照看?
    想想刚才何老板说的话,这或多或少,似乎透著,那麽点诡异。
    老爷子是什麽人,在事情不明朗的时候,乐意打哈哈,家里刚太平些,他是不愿意再出什麽祸端。
    他笑呵呵道:“好说,好说,等浩天回来,我跟他说,这件事情无论怎麽说,他都是有些责任的,理应尽些心力。”
    何老板面露难色,想了想,觉得事情该更进一步,早晚都要说的,他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拖沓了。
    女儿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瞒您说,何平这病,没有两三年下不了地。”他舔了舔嘴唇,继续道:“这日子很长,浩天也很忙,恐怕没那麽多时间两边来回跑。”
    慕沧海为了他的话怔住了,好半天,才语气和缓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何老板只觉得喉咙干涩,手心也捏了一把冷汗,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很是难堪──他这是硬把女儿往慕家塞。
    “我考虑著,能不能让平儿,住在慕家。”
    说完後,何老板这心砰砰乱跳,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他怕慕沧海会拒绝,否则,他这里子和面子,全没了。
    对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慕老爷子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脑袋,此刻乱作了一团。
    他几乎能肯定,这何老板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盘。
    “干女儿,来小住,我当然欢迎,即使长住,我也没什麽非议,可是这不会影响她的名声吗?”
    何老板有些惊慌,心口热热的:“都没人要她了,还管什麽名声,我觉得在慕家呆一辈子,给您二老做个干闺女也不错。”
    什麽?慕沧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都说出口,看来他的猜测是没错。
    “那不是很委屈了何小姐吗?这可使不得!”边说,慕老爷子边摇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住他家一辈子,当个干闺女是假,想嫁给他儿子是真。
    慕老爷子现在头很大,生个优秀的儿子,也是有缺点的,这桃花运是挡也挡不住。
    “我们家孩子愿意,就觉得慕家好,她巴不得住进来那,您就成全她吧?我也没个儿子,将来我会把浩天当亲生的看待,这份家业,也会留给他继承。”
    慕沧海这次是彻底无语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让我考虑下,和浩天商量後,再给你答复吧。”
    当天晚上,慕浩天一进家门,就被老爷子喊到书房。
    慕沧海将今天何老板到来的事跟他讲了,慕浩天面无表情的听著,最後老爷子问他,到底怎麽想的。
    男人沈默了好一会,才表示,希望父亲给他点时间,这件事,他想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还没等男人去医院,慕沧海就先去探望了何平。
    一见到干爹来了,何平周到热情,眉开眼笑,但是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忧伤,老爷子看在眼中,也非常难过。
    试图劝说她好好养病,但是女人却只是简单的应付几句,态度十分消极。
    慕沧海,知道一个美好的女孩突然变成瘸子,是多麽让她无法接受,所以对她越发的怜悯。
    而对於罪魁祸首的儿子,老爷子觉得,他不能护短,浩天理应承担很大的责任。
    最後,他思量了一下,开口问何平:对男人有什麽看法,是否想到慕家休养。
    女人脸上难掩悦色,对男人的评价很高,至於其他的,她很委婉的表示,全凭干爹做主。
    慕沧海回到家中,将道理给慕浩天摆了摆──男人要敢於担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何平也中意於他,为了不耽误她的後半生,建议儿子娶她。
    慕浩天紧锁眉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後终於打破沈默,他的语气很冰冷,质问父亲:我不爱她,就算勉强让何平进了慕家,会幸福吗?
    老爷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眼下,何平是铁了心的想要儿子负责,如果慕家不作出姿态,恐怕,真的会一蹶不振,成了瘫在床上的废人。
    男人对何平的遭遇很是同情,可现在,是什麽情况,这是逼婚?她未免也太天真了,他慕浩天,是那麽容易妥协的人吗?
    翌日,男人推掉了工作,到了病房,见何平正和一个佣人在说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当然了,她的婚事有著落了。
    女人见他来了,赶忙让佣人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慕浩天面无表情,漫不经心的问了她的病情後,开始切入正题。
    “何小姐,你不做复建,为什麽?”
    何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有些闪烁,舔舔嘴角道:“我也不是不想做,只是觉得很无聊,我希望你能陪著我。”
    “是吗?那我父亲说,你爸爸到我家,说你想搬过来住,也是真的了?”男人眯了眯眼睛,表情有些沈重。
    “浩天!”女人有些急了:“我没和我爸爸说什麽,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何平知道,任何男人都不喜欢受威胁,更何况慕浩天如此强势的人,所以她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是吗?”慕浩天突地伸手握住何平的下巴, 目光凌厉地盯著她。
    “浩天……你抓得我好痛。”
    “你说的可是真的?”男人笑了笑。
    女人勉强点点头。
    慕浩天这才缓缓松开手,何平小巧的下巴红红的,对於刚才男人激烈的反应.不禁有些害怕。
    可害怕只是短暂的,眼睛一勾上男人英俊的面容,就什麽也不再顾及了。
    “那你什麽想法?不愿意来慕家?”
    何平摇了摇头,急忙否认,快速的回道:“我愿意。”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掀,带了几分讥诮,他心理明白的很,这对父女意图完全暴露了。
    何平刚刚还说都是父亲的主意,现在急著说愿意,多少有些尴尬。
    “我父亲,想让我娶你,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男人双臂抱xiōng,很闲适的将话抛了出去。
    女人低垂著头,心跳加快,苍白的脸上终於染上了浅红色,她紧张的绞著手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慕浩天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看来是真打算赖上他了。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也要嫁给我吗?如果你进门的话,必须接受她的存在,这你也不在乎?”
    何平的心被不轻不重的划了一刀,很疼,但是还可以忍受。
    她抬眼,看著对面男人高大的身躯,深邃的眼眸,还有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象,只觉得世间再也找不到如此完美的人了。
    仿佛被催了眠般,女人的声音有些梦幻和甜蜜:我愿意。
    慕浩天冷冷的盯著她,眼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光。
    “好,慕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著,不过,我也并不想娶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妻子,等你能站起来的那一天,我愿意娶你做我的新娘。”
    说完後,男人转身离开了,何平则坠坠不安的看著他的背影发呆──男人这话,让她喜忧参半。
    喜的是事情终於有了实质上的进展,忧的是,自己的身体,大概会拖个2,3年才能穿上婚纱。
    谁又知道这麽长的时间,会不会又发生什麽变故呐?
    第二天,何平就迫不及待的搬到了慕家,男人特意去医院接她,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看来,男人对她并不是全然的冷淡。
    可当行李被担入那幢‘破旧’的小楼时,女人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看著进进出出的下人,还有那普通的家具,毫无新异的装饰,感觉好象掉进了梦中。
    慕家有三栋别墅,老人住的主屋自不必说,右边的那层小楼看上去也很时尚,只有自搬进来的这幢楼很旧,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击大心脏,何平很怕晚上这房子会闹鬼。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高大的男人:“浩天,这是不是很久没人住了?”
    何平本是千金小姐,平时吃穿用都是上等货色,她本人也很习惯享受优渥的生活,眼前的条件,的确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男人挑挑眉,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也不是,怎麽对这不满意吗?”
    女人看他反映冷淡,也不好意思再说什麽,毕竟现在她还不是慕家的少奶奶,可纵是如此,脸上也显露出不愉之色。
    慕浩天将她的不快看在眼底,嘴角轻扬,带了几丝嘲讽:“本来我想让你住那边的──”说著,男人抬眼看了下右边的时尚小楼。
    “可是,很不巧,几天前,我刚答应小语,让她搬进去,所以现在也只能委屈你住这了,你也不用太计较,毕竟都慕家的房子,住哪里都一样,你还是大的,应该让著小语些,我希望我将来的妻子,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
    说著,男人还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吗?”女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脸色灰白的可怕,心中更是愤然和不甘,更嫉妒那个女孩,可又能如何哪?
    “怎麽受不了了?度量还真小,如果实在委屈,你可以不用住这!”男人弯腰,目光森然的看著她。
    “不,没有,就住这吧,这很好,也很清净,正适合我养病。”女人听他话锋不对,怕他说出更令她难堪的话,赶忙接过话茬。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看,看的她毛骨悚然。
    “虚伪的女人。”
    何平浑身一僵,周身麻冷,似乎是掉进了冰窖一般。
    男人站直身体冷哼一声:“既然你没意见,我就不打扰了,你看上去也很累,就早点休息吧,晚饭时候,会有人过来叫你。”
    说著迈开大步,豁然的走了出去。
    何平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著,男人毫不留恋的转身,感觉力量迅速从身体中抽离,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身边传来细小的交谈声,唤回了她的神志,女人扭头一看,是慕家的两个下人,眼睛紧盯著她看,指手画脚,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何妈,推我回房。”女人心中酸楚而羞辱,大声呼唤著自己带来的保姆。
    刚才被慕浩天奚落的一幕,被人看的请清楚楚,自己真的好丢人,此刻何平急於想回房间痛哭一场。
    若语透过半遮掩的窗帘,向外探头窥视。
    见那个女人被男人抱下了车,然後有人将轮椅推了过来,男人又小心的将女人放下,随即,推著她,往旁边的楼房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女孩鼓著粉腮,用力抽打著身旁的窗帘,那飞起流苏飘的很高。
    女孩不明白,何平为什麽会来,没听男人提过,可这年节都还没过完,人匆匆的住了进来,似乎也透著那麽点不寻常。
    若语是越想越别扭,男人和她有那麽点历史,原本偶尔来做客,倒也没什麽,现如今是什麽情况?
    她到底要住多久?还要天天见面?想著,女孩越发的郁闷起来。
    门被推开,慕浩天一眼,就看到小人倚靠在窗边,手指捻著窗帘的一角,似乎在想著什麽,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当男人走到她的跟前,女孩子被吓了一跳。
    “爸!”若语手放在xiōng前轻轻的拍了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更是圆睁,微愠的看著不知不觉中接近的男人。
    慕浩天抓过她的小手,将她轻缓的压入怀中。
    “你在想什麽?我进来都不知道,要是坏人的话,恐怕你现在早就被──”说著,男人狠狠的亲了女孩脸蛋一下。
    “劫色了。”
    若语心情不佳,听到他恶劣的说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怎麽了?不开心?”女孩表情冷然,男人自讨了没趣,但也看出了女孩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个何小姐,怎麽住咱们家了?”
    男人挑了挑眉,对女孩的用词,欣喜不已,‘咱们家’?看来若语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慕家人。
    尽管如此,他的表面上,仍没什麽异样。
    说到这个,男人放开了她,拉著她的小手,一同坐在了房内的马蹄形小沙发。
    “上次我们出车祸你知道吧。”男人边说著,边拿出一根烟,将火机仍在大茶几上,若语很自然的拿起火机,给他点上。
    男人深吸了一口,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向女孩那张绝丽的小脸,心中充满了自得和骄傲──他喜欢她伺候他,那种满足的感觉,简直比谈了大生意,还要快活。
    “何平她伤到腿了,很严重,弄不好可能会瘫痪,所以我把她接到家里,尽点心,毕竟那天是我开的车。”
    男人说的轻描淡写,若语却丝毫没有同情女人的心情。
    “尽点心?那她准备在这住多久?”女孩的语气有些坚硬,她关心的并不是何平的伤势,她在乎的是那个女人,什麽时候消失。
    慕浩天弹了弹烟灰,看著女孩那张气鼓鼓的小脸蛋,竟觉得分外可爱。
    “说不好。”
    什麽?女孩微怔,眼皮翻了翻,没好气道:“什麽叫说不好。”
    “她的病情不稳定,没办法估计───”
    若语不禁愕然道:“那她一辈子不好,是不是我们要养她一辈子!”
    男人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下。
    若语看他如此表情,几乎要气炸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火机甩了出去:“她要不要脸呀,她没家吗,还赖这了。”
    男人看著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火机,心下有几分不以为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麽做?”男人的声音有些冷了,女孩居然在他面前摔东西,无论因为什麽,都是过火的行径。
    女孩见他脸色沈了下来,抿了抿嘴,呼吸也变的轻了:“给她钱好了,为什麽一定要住咱们家那。”
    “钱,她家很多,至於为什麽她会住下来,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只是尽尽地主之宜。”男人说著抬眼,漫不经心的看著她。
    若语觉得喉咙干痒,说不出的难受,几欲张口,可却失了声般。
    “小语,她住这,不会打扰到你的,你在顾虑什麽?”男人原本慵懒的目光瞬间变的犀利,象探照灯一样,晃的女孩不敢与之对视。
    若语垂下眼帘,被他盯的心乱如麻,是呀,她在顾虑什麽?答案呼之欲出,可女孩却选择忽略。
    “宝宝,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点,离不开我了?”见她不回答,男人贴了上去,一再逼近,直到两个人的呼吸也彼此可闻。
    若语浑身窜过一股电流,被他叫的头皮发麻,随即,唇上一片温热,男人厚实的热吻压了下来。
    每天男人都会到何平那去看看,吃饭的时候,也很照顾她的感受,时不时的给她夹菜,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当然他也并没有厚此薄彼,对若语也是关爱有加。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两位老人,也暂时放宽了心,儿子看来是天生的多情种,在两个女人之间是如鱼得水。
    可他们想错了,平静的湖水下面,是暗潮汹涌。
    先说若语,她对男人的行为是越发的不满,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看的她心中纠结不已,可在众人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很明显,毕竟何平是客人,男人待她‘热情’些是应该的,所以她只能把火闷在心中,偶尔朝男人瞪眼,如此不痛不痒的举动,慕浩天也不在意,通常是一笑了之。
    而何平呢?
    她就不仅仅是纠结了,她是嫉妒和愤懑。
    没人会比她更清楚,男人的恶劣──表面上对自己很好,可只要两位老人不在跟前,他就和女孩很亲密,而冷落了她,几乎是看都不看一眼。
    尽管如此,何平是大家闺秀,并没有放下身段主动去搭话,因为她知道,那只会给男人羞辱她的机会,所以三个人相处的时候,通常都很尴尬,她也尽量避免。
    她每天都在医生的指导下做康复训练,男人来了,也只是站一站就走了,就象一阵风一样,所以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无聊的。
    她想有个人能陪陪她,才能熬过漫长的寂寞时光,可也清楚,此刻她的身边,没有真心守侯的人,想来想去,女人决定买只猫回来做伴。
    中午十分,若语终於上完了最後一堂英语课,老师走後,她收拾完书本,慢悠悠的夺出房间。
    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了下人前来叫她去主屋用餐。
    若语抬头向外望去,恰好看到何平被人推出了小楼,径直朝著主屋走去,她突然感到胃部一阵抽搐。
    中午男人一般不回来用餐,而这顿饭,又不得不面对那个女人,没了男人的存在,那个餐桌的气氛突然变的很诡异。
    女孩感觉到何平并不喜欢自己,而她那,也不想强装欢颜,带个虚假的面具吃饭,很容易消化不良。
    “李嫂,我不过去吃了,你在这边给我下碗面吧,我先去外面走走,好了的话,叫我。”说著,女孩就踩著细碎的阳光往外走。
    若语此时已经没有同老人们住在一栋楼里,何平搬来的第二天,若语也住进了慕浩天以前常住的那幢时尚别墅。
    佣人看出女孩不太高兴,脸色也十分难看:“小姐,给您打两个**蛋吗?”
    “随便。”
    女孩推开大门,仰头望向天空,温暖的阳光,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贪婪的半张开小嘴,若语心醉的呼吸著新鲜空气,她几乎要忘记这美好的感觉了,自从何平住了进来,她就很少出门了。
    一想到,也许那个女人,就在那栋楼里某个房间的窗後看著自己,她就没有到院子里散步的心情了。
    慕家屋内十分暖和,可外面的空气却有些凉意,她身上穿的并不太多,一阵冷风吹来,若语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让她打消了在外面走走的想法,她可不想一时任性,把自己的身体弄糟,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正当她想转身回楼里的时候──
    ──喵喵……喵喵……──
    什麽声音?是猫吗?
    若语侧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搭眼,就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碧眼小猫崽——此刻小家夥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大树下,弓身站立,带刺的小爪子将树皮抓的哢哢作响。
    女孩眼前一亮,小猫很小,比自己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可样子却很媚气,皮毛光滑整洁,很是干净,看起来不大象是野猫。
    可慕家是没有这东西的,四周看了下,要说‘宠物’,大门附近那两条看家的恶犬算吗?
    也没想太多,若语轻手轻脚的走近它,猛的飞身一扑,可小家夥反映很灵敏,若语扑了个空,只抓了一把烂草。
    ──喵喵,喵喵──
    小猫受了惊吓,跑到另一颗树下,身上的毛发炸成了刺蝟,连尾巴都高高的竖起,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警戒的盯著她。
    若语知道自己这样捕捉的行为,对於小家夥来说,很是令它反感和恐惧,可她就是觉得它可爱,想要抱抱它。
    女孩弱弱的扯动著嘴角,一边前行一边轻声的呼唤:“咪咪……咪咪……乖!快到姐姐这里来。”
    小猫看著她又要逼近,倏地一蹬腿,跑出去有一米多远,若语一愣,撇了撇嘴,心想小家夥真不识好歹。
    随即快跑著追了上去,就这样,一人一猫,在小树林中,折腾了几分锺,终於以小猫物小力单而告败,而若语那,也累的气喘吁吁,更糟糕的是,还被小家夥,一怒之下,在手背上抓了一下,凉风吹过,微微刺痛。
    若语拎著它後颈子上的毛皮,在眼前晃了晃,四只雪白的小蹄子干干净净,肚皮也白的可爱,忍不住用手搔了搔那软软的一块。
    喵喵──
    不知道猫是痒了,还是怎的,被她碰的很难受般,张牙舞爪的一翻挣扎,若语见它如此不老实,用手拍了拍它的脑门道:“真是太调皮了,该好好修理修理你。”
    边说,边用手又拍了它几下,嘴中说是修理,可拍打的力道却很轻,象是给它拍灰一般。
    小家夥见逃脱不了,闹了几下,也就停住了,小声的叫了几声,听起来很是惹人怜爱,若语见它似乎听话了,也没再悬空拎著它,揣入怀中,高高兴兴的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若语将小猫从衣服里,捧了出来,还没等她完全松手,小家夥就猛的窜了出去,一扭屁股,头也不回的藏到了茶几下。
    若语弯腰低头,看向有些昏暗的狭小空间,发现小家夥,蜷缩著四肢,张著大眼睛,在四周乱看。
    女孩站直身体,宠腻的笑了笑,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您的面好了。”佣人端了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旁边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若语上前接了过来:“李嫂,谢谢,麻烦你帮我拿两个空碗过来。”
    佣人很好奇,可也没说什麽,不一会,女孩要的东西就拿了过来,将两个碗放在茶几附近,若语先去屋内的小冰箱里,拿出了矿泉水。
    倒了小半碗,放在小猫的正前方。
    “咪咪呀,快出来喝水吧,你渴了吧。”小猫看著她,往後面很小的空间,又躲了躲,显然,它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若语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拿过另一个碗,从面中,挑了些小肉丁放入其中,又看了看腌制好的小鱼咸菜。
    它知道小动物,没吃盐的习惯,可鱼却是猫的最爱。
    夹了一条小鱼,放在嘴里,细细的品了品,不算太咸,接著女孩将少许小鱼也放进了小猫的食碗。
    一抬头,猛的看到小家夥,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看了看她,见她没什麽动作,就低下头──本来以为它要喝碗里的水,可没想到,那家夥只是轻轻嗅了嗅,就缩回了脑袋,躲回了茶几下。
    若语眨了眨眼睛,明白小家夥也许是对矿泉水不满意,她又打开冰箱,上下看了看,最後将视线集中在牛奶上。
    利落的打开纸质封口,rǔ白色的奶液缓缓流入碗中。
    女孩回过身,将两个碗一同放在茶几附近,然後走开,坐在床边打开电视,边看,边观察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毛茸茸的小脑袋又露出了头,用鼻子闻了闻装牛奶的碗後,伸出小舌头舔喝了起来。
    若语很开心,斜著眼睛看它又挪到放食物的那只碗,照例闻了闻,接著埋头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小家夥好象吃饱了,抻了抻懒腰,毛绒绒的在地毯上缩成了一团,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牙,一双猫眼半闭著,假寐起来。
    女孩是越看越觉得它可爱,心中也越发的喜爱,心下一动,如果没人来找的话,就把这只作为自己的宠物养起来。
    正想著,突听外面有人敲门:“小姐,何小姐来了。”
    若语一愣,她来做什麽?
    何平进门,一眼便看到自己找了半天的小白猫,正悠闲的半跪著在一旁舔弄著自己的小爪子。
    “你先出去。”女人抬眼朝推自己过来的保姆使了个眼色,然後,用手转动轮椅,在小猫跟前停了下来。
    小东西见主人来了,喵喵叫了两声後,连蹬带爬的攀著女人裤腿,坐上了她的膝盖,然後扬起小脑袋,盯著女人的脸叫了几声,似乎在邀宠。
    何平轻轻顺了顺她背上的毛发,又看看放在地上的食碗,那里面有几条,被咬的稀烂的小鱼。
    心中一阵不快,从进来就冷著的脸,越发的难看起来,她拧起眉头,没好气的质问女孩:“是你偷了我的猫?”
    偷?女孩为她的用词,颇为恼火。
    “不是偷,我看它在外面溜达,只是想抱它进来吃点东西。”
    “吃东西?”女人冷哼了一声:“吃什麽?就这破鱼,你知不知道我的猫有多名贵,你乱喂它,吃坏了怎麽办?你赔的起吗?”
    若语紧咬嘴唇,被她羞辱的面红耳赤。
    “你瞪什麽?我说的不对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出身,真以为住在慕家,就成了公主了吗?”
    女孩长的很美,即使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看在何平的眼中,更是嫉妒的发狂。
    “这跟你没关系吧?我愿意住哪就住哪!”若语被气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就怕别人看轻自己,此刻女人的话,无疑是在她的心中插了一刀。
    何平的脸色变了变,那张精致的脸,瞬间被抢白的扭曲变形。
    “跟我没关系?怎麽没关系,以後浩天娶了我,有你好受的,在这白吃白住,让人白玩,你真是贱呀,你还要不要脸呀──”
    何平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恶毒的言语。
    一记闷雷,在若语脑中炸开了锅,晕晕的十几秒锺,女孩都傻了般,不知身在何处,耳朵里好似有小虫飞入,嗡嗡作响。
    半晌,若语才反应过来,她气若游丝,声音细弱,好似随时可能晕倒。
    “你说什麽?”
    何平也是个精明的女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将来浩天会娶我,你听清楚了吗?”
    女孩摇著头,两行轻泪慢慢的爬上脸颊。
    “不可能,他不会的。”
    女人倨傲的高仰起下巴,眼中有著报复的快慰:“不相信吗?你可以去问他呀,看他怎麽回答。”
    若语疯狂的甩动著小脑袋,满眼的不可置信:“他说他爱我,他不可能娶你的,你在说谎。”
    爱她?何平眼中有两簇嫉火,迅速蔓延,将她的双眼烧的猩红,强压下激动的情绪,她冷冷道:“你别做梦了,他以前也说过爱我,现在他想娶的是我,不会是你。”
    女孩瞬间石化,血液迅速凝结,身体摇晃了两下,接著颓然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若语在地板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连下人敲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李嫂是过来收拾碗筷的,可为什麽里面没人应声,也不见小姐出门,难道是睡著了?她半是小心,半是狐疑的轻轻推了推门。
    没锁!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两小步,将半个身子从门缝中探了进去。
    触目所及,让她吓了一跳,赶忙将门大力一推,奔到了女孩面前:“小姐,你怎麽了?怎麽坐在地上了。”
    女孩脸色灰白,双眼无神,两条小溪,缓缓从眼中流淌而下。
    “小姐,小姐!”佣人见她没什麽反应,有些急了,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摇晃。
    若语此刻心中充满了悲哀,他有自己还不够吗?为什麽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明明说爱她,可他对别人也是这麽说的吧,现在他要结婚,可新娘不是她,那以後,他又将置她於何地?
    还有孩子,口口声声要她为他生个儿子,如果真的有了小生命,将来又要怎麽办?难道还是象自己一样,不被人承认,只能苟且的活著吗?
    越想心越惊,女孩脑中乱作一团,觉得再也不想看到男人了,身边的一切都变的无法忍受──
    身体剧烈颤动,牵动了女孩的某根神经,她失焦的大眼睛,慢慢的聚拢著外界的光线,眼前的人影变的清晰起来。
    “李嫂!”
    佣人听到她的声音,看著面上沾了些活气,高悬著的心,才放松。
    “小姐,你没事吧,你这是怎麽了,怎麽坐在地上。”说著,她试图将女孩搀扶起来,可刚扶到一半,若语又跌坐了回去。
    “哎──”由於双腿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几乎没什麽知觉了,一动就酥麻的难受,若语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这一声,叫的她特别舒服,好似心中的苦闷,被稍微舒缓了。
    “小姐,您怎麽样?慢著点,再来。”李嫂这次动作轻了很多,分外精心,可女孩还是叫出了声。
    “小姐,您哪又不舒服了?”她关切的问。
    若语摇了摇头,其实她只是想叫而已,跟舒服不舒服没关系。
    李嫂用肩膀架著女孩的身体,一点点挪动,最後将她小心的担到床前。
    若语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还在刚才坐过的地板附近,她轻轻一甩,将拖鞋脱掉,然後缓慢的平躺到床上。
    李嫂去浴室透了一条湿毛巾,仔细将女孩哭花的小脸擦干净,边擦边小心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麽了?是不是跟何小姐闹矛盾了。”
    何平走了没多久,若语就成了这个样子,佣人心下有几分了然,女孩还小,看哭的很伤心,李嫂想开解她几句,所以就提了这话茬。
    若语的表情冷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盯著前方看。
    “有什麽大不了的事,看把你伤心成这样,在慕家多好呀,有吃有穿,少爷也喜欢你,老爷和夫人,也没什麽说的,你犯的著和一个刚来几天的外人生气吗?”李嫂也是好心,可她不了解的事还很多。
    外人?若语紧咬了嘴唇,谁是外人,她才是外人吧,而且是被迫留在这里的,想著,女孩的泪又涌了出来。
    这下,李嫂也急了,心知自己也许哪句话说错了,把她又惹生气了,得,是她乱管闲事,还是不要再多嘴了。
    帮她擦完脸,李嫂又给女孩捶起了腿,这样可以使血液循环的快点,腿部也就不会感觉难受了。
    一室的阳光,静谧而温暖,耳边只听得有节奏的敲击声。
    “李嫂,你跟我说说你好吗?”沈默了好一会,女孩轻轻开口。
    佣人怔了一下,接著笑了笑:“小姐,你想知道什麽呀,我很普通的。”
    “你的家庭,你有丈夫,孩子吧?”女孩半依半坐在床上,身後靠著软软的抱枕,这姿势很舒服,让她的心绪也宁静了下来。
    李嫂点了点头:“我家男人是个司机,专门给老板开车,女儿那,上了大学,也不用**心。”
    若语一听大学,来了精神,她很羡慕,那些从高等学府出来的才子,毕业後,稳定的工作,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然後找个心仪的男人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的家庭。
    “哪所大学?”
    “很远的一个城市,叫什麽来著?记不大清楚了,每年只有寒暑假能回家,不过每周都会打电话回来。”李嫂边说,边笑的很满足。
    “这样呀,那你不想她吗?”
    “刚开始想的不得了,现在她都上大二了,我也就习惯了,反正将来毕业了,也是要回到M市的,也就没有必要那麽惦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说著,李嫂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看著眼前的李嫂,若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女人,为什麽命运却如此不同那,而自己哪?
    同样是女孩,自己的路也是如此坎坷,背负著伦理的罪孽,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苦苦挣扎,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她对那个父亲,那个欺骗,蛮横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归属感,难道,真的要等著生下孩子,他娶了别的女人,而自己则象奴隶一样被囚在这里一辈子吗?
    若语想想那样的生活,就感觉身上一阵恶寒,不禁打了个冷战。
    “小姐,你冷了?”李嫂起身想要去给她拿床被子。
    “别,不冷。”若语赶忙伸手将她拉住,示意她重新坐下。
    “李嫂,你真幸福,你的女儿也很幸福,我很羡慕。”说著,若语微微掀起了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
    “傻孩子,你不也挺好的吗?在这麽有钱的一户人家生活,要什麽有什麽,哪象我们呀,每天都很忙,才挣了那麽点死工资,有啥好羡慕的呀,你过过苦日子就知道了。”李嫂边说,边拍著她的手,轻轻抚慰。
    若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很无奈的扯动嘴角僵硬的肌肉,她不想和她争辩,自己心中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会继续留在那个小贫民窟吗?
    女孩犹豫了,她的牺牲,并没有换来妈妈的长命,如果她不出去打工,也许妈妈会活的更长久也说不定,尽管那个乌黑肮脏的地方,有的是饥饿和窘迫,可她并不怕吃苦,也许贫穷并不是最可怕的,再不济,她们还可以去福利院,那样的话,至少还有弟弟陪在自己身边────
    想著想著,若语不禁又潸然泪下,她失去了很多东西,自尊,人格,亲情,还有自由。
    晚上慕浩天应酬到很晚,才回来,今天谈成了一大笔生意,很是畅快,顺便,给若语带回来一件礼物。
    推开门,见女孩背对他躺在床上。
    男人把礼物放在床头柜上,边脱衣服边大声召唤:“小语,我回来了。”
    女孩动也没动,好似睡著了一般,男人不禁有些奇怪,松开了领带,又召唤了几声,见她还是没动作。
    慕浩天微蹙著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他回来,女孩都很热情的,今天是怎麽了,即使真的睡了,他的声音,也足够把她叫醒了。
    男人爬上床,探过头去看,见女孩半睁著眼睛,紧盯著前方。
    “你怎麽了?”慕浩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女孩双眼木然,透了一股凌厉。
    若语斜了斜眼睛,冷淡的扫了他一下。
    “小语!”男人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让她平躺著,这样好方便说话和观察她的表情。
    女孩冷然,仍是不言语。
    这下男人有些心慌了,焦急的问道:“这谁惹著你了?”
    若语看了他一眼,把视线移开。
    慕浩天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沈默的盯著她看了一分锺,最後,觉得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随即抓起女孩的小手揉了揉。
    “小语,你看,爸爸在外面辛苦一天,一回来就看你这脸色,你到底是怎麽了,即使生气,也要让我知道为什麽吧?”
    男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没头绪,而观察了女孩,也没看出什麽端倪。
    “是为了何平的事吗?”男人觉得何平都住进来好多天了,也没见女孩有太大反应,今天,大概也不会冲这事来的,可还是顺嘴问了。
    女孩耷拉著眼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的男人一愣,这是什麽意思?
    “你爱我吗?”
    若语冷著脸问了这麽句话,著实让他心里犯嘀咕,心想,这是唱的哪出?可仍是郑重而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爱你,很爱很爱。”
    说著,还在这话後,用手指打上了六个点。
    女孩眉毛下垂,又翻了个白眼,这下,男人就更看不懂了。
    “那你以前有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呀,我是不是唯一的一个?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看来何平的到来让女孩吃味了,所以才会问出这麽酸的话来,男人不禁纵情大笑。
    若语见他如此肆意的举动,不禁心凉了半截。
    “尊敬的韩小姐,我慕浩天很爱很爱你,只爱只爱你一个。”说完後,又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他的小人,真的很在乎他,向他要唯一的许诺,他给了。
    若语看著他那笑的几乎要‘抽风’的脸,只觉得那话充满了玩笑意味,难过的心都要被碾碎了,恨不能上去甩他两耳光。
    她强压下内心的不愉,强作欢颜道:“你可真是个情圣。”
    本来这句话是反的,也男人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也没仔细品位,权当她是夸奖自己对她专一。
    捧过女孩的小脸,就是几个湿吻。
    亲的若语一阵翻胃,可她并没有挣扎,或者表现出太多的不快,伤到深处,也就麻木了。
    “你让何平搬走可以吗?”
    女孩的话说的很轻,可男人却也听的真切,他垂下眼帘思考了一翻,觉得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没必要急在一时,太急,可能会出差错。
    “小语,这件事再放一放吧,过些时候,在说好吗?”
    他拒绝了!
    花谢了可以再开,心碎了可以再碎吗?答案是可以的,若语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不再有一丝情绪。
    “小语!”
    背後一声长长的叹息,女孩以为是男人,高兴的回过头去。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孔,轮廓很模糊,但是若语仍是心惊不已,这张脸是那麽的熟悉而亲切。
    “妈妈!”
    女人低垂著头,疼爱的抚摸著她光洁的额头,眼中满是辛酸。
    “小语,你这是怎麽了,为什麽自己躺在这?”妈妈的话很轻,却透著浓浓的关爱,一双枯瘦的手,渐渐从额头,摸索著来到女孩的小脸蛋。
    若语只觉得的呼吸一窒,心莫名的涨痛,一时间所有孤独无助,都化作了泪水,无声的流下。
    “妈妈,我错了,我现在该怎麽办?”想到男人即将结婚,还有他们父女结合,对母亲的背叛,女孩感觉那股压力,大的即将把自己迫入地狱。
    “哎!”这声叹息又长又重,女人的脸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若语自知罪孽深重,她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抓住女人的双手,随即又跪在她的面前。
    “妈妈,你能原谅我吗?我和父亲──”女孩羞愧的再也说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太无耻了。
    和父亲上床,现在男人对她不好,她又反过来请求母亲的宽恕。
    “乖孩子,妈妈知道那不是你的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将来生活的幸福,我也就安心了。”说著母亲展开笑颜,视线温和的雕琢著她的脸部线条。
    “妈妈!”这一刻,女孩好似得到了心灵的救赎,她扑进母亲的怀抱,神情激动的说道:“你放心,我以後不会再做对不起您的事了,我会离开他,离开那个骗子。”
    想想男人的所作所为,若语心灰意冷,下定决定要逃出牢笼,可不知怎的,话出口的瞬间,心却痛了起来。
    “好孩子,妈妈知道你会作出正确的选择──”女人松开,握住女儿的手,身形後退著远去,若语想要伸手去抓,却什麽也碰触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母亲的脸,越来越飘渺。
    “妈妈!”亲人再一次的远离自己,就象妈妈被死亡带走的那次,若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只能发出凄厉的呼喊。
    “小语!”
    背後又传来了声音,女孩以为是母亲归来,高兴的扭过头。
    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挂著媚惑的笑,既陌生又熟悉,惹的女孩眼眶一热,慢慢浮上的氲氤的水气又朦胧了一切。
    男人又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抱她,吓的女孩浑身一僵,大声喝止道:“你别过来。”
    眼前的他很温和,对她的话听耳不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小语,怎麽了?不喜欢我吗?”
    若语无措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入目全是男人温柔似水的炯光,这一刻,她的心很软,满满的被什麽占据了。
    “爸爸,我喜欢你,可你为什麽要娶别的女人那,我是那麽的爱你。”女孩心痛的无法呼吸,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小语,你很难过?”说著,男人轻轻用指头,将女孩眼角的泪水拭去。
    “我难过,很难过,我觉得我好象要死了。”说著,女孩伸手,揽住男人的腰身,紧紧的没有一丝空隙。
    “傻小语,我怎麽舍得你难过呀,那都是假的,我不会娶何平,我爱的是你,要结婚的话,也是娶你做新娘呀。”
    女孩的心怦然一动,狂跳不止:“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了,他们手牵著手,走在通往神坛的地毯上,尽头,有一个牧师打扮的人,在等他们。
    男人拉起女孩的手,为她套上结婚戒指:“小语,我们结婚了,你是最重要的,我说过爱你,就会爱你一辈子,别再生气了,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
    若语觉得自己的心飞了起来,身体也轻的漂浮在空中,她幸福的看著同样飞翔在身边的男人,笑的很甜蜜,原来幸福是如此的唾手可得。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过後,天边的乌云翻滚著遮蔽了这个苍穹。
    若语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她看看屋内熟悉的景物,又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幕,兴奋之情荡然无存。
    她有些失望和伤心,原来是场梦,只是场梦而已,身边没有男人;看了看光秃秃的手指,更没有什麽结婚戒指。
    方才,就在方才——她的心口现在都是热热的,可一下子变的好空虚。
    自己竟然为了父亲做这样的梦,直到这个梦,在这个梦中,她才猛然醒悟,她喜欢慕浩天,不仅仅是喜欢,那份感情不知道什麽时候,居然深化为爱。
    她的内心是如此的渴慕,如此的爱恋著那个无情的男人──
    若语用拳头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小脑袋,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为什麽要对那麽个冷血冷心的人而伤怀,不值得。
    女孩悲愤的发了一会疯,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离开男人,离开这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对得起母亲,对得起自己。
    要离开,弟弟怎麽办?若语黯然神伤,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亲人呀,可转念一想,东东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人了,难道还绑著他同自己一起走吗?
    若语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下弟弟了,等自己将来稳定了,他长大了,兴许还有机会团聚。
    女孩咬了咬牙,强忍悲痛,从书包中翻出一张崭新的电话卡。
    这是她以前买的,总想要逃走,所以事先做了点小准备,没想到如今用上了,她笨拙的把手机後面的滑版拆下,将原来的电话卡抽走,换上新的。
    然後迅速从电话本中翻找出韩柔的号码拨了过去。
    若语注意听著手机那头的动静,边抬头望向窗外,此刻她的心情是兴奋中夹杂著恐惧,为长久期盼的事,终於有了动作而稍稍紧张。
    “喂──”韩柔看著号码不熟悉,迟疑著接了起来。
    “韩柔,是我,若语。”女孩说话声调有些不稳,显示著她的情绪激动。
    “是你呀,怎麽换号了?”韩柔结婚後一直同女孩有联系,所以她的电话也不觉得很突兀,可听著她的话音,韩柔敏感的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麽事。
    “你怎麽了?”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若语现在只能求助於她了,所以手心都是冷汗。
    “说吧……”韩柔因为她的缘故,也跟著悬起了心。
    “我想请你帮我做个假身份,尽快帮我买张去外地的机票,我想离开这里。”若语一口气把事情说完,脑中那根弦绷的很紧。
    韩柔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
    若语见对方没了声音,连忙焦急的追问:“可以吗?”
    韩柔被女孩的话惊到了,她要走,那肯定是慕家那边出了什麽问题,她转念了一下,很爽快的答应了。
    接著踌躇著,问道:“若语,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吗?为什麽这麽急著要走。”
    她一问,就勾起了女孩的伤心事,将发生的一切,简单的诉说了一下。
    “这样呀,我没想到慕叔叔是那样的人,原本我是看走眼了。”听了事情的原由,韩柔也很气愤。
    “事到如今你也别太难过了,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伤心,你想走就走吧,留在那个家里也是活受罪。”她很支持若语的决定。
    若语得到了好友的认可,心情好多了,连声道了谢。
    “你想好要去哪了吗?你让我给你买机票,也要有个目的地呀──”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若语和往常一样,给了男人道别的吻,然後面色如常的开了口:“爸爸,我有日子没见著东东了,我都想他了,你白天上班,我整天在家,也怪无聊的,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慕浩天垂下眼帘略微想了想,很谨慎的说道:“可以,下班我陪你一同过去。”
    女孩子眼神一凝,瞬间,恢复正常:“你下班,你下班要什麽时候,你这几天都忙的很晚。”
    说著,女孩嘟起小嘴,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
    男人见她生气,抿了抿嘴角,想了几秒後,轻声安抚道:“好,那我中午让刚子过来,接你到苏白那,行吗?”
    “真的吗?爸爸,你太好了。”说著,女孩高兴的又掂起脚尖,重重的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小跑著,进了楼里。
    男人心口暖暖的,有一股温情在脉脉流转,他长舒了一口气,说不出的畅快,嘴角擒著笑意拉开车门。
    12点锺,刚子开车准时到了慕家,在门口等了一会,见女孩肩上挎著一个大背包兴高采烈的出来了。
    “韩小姐好。”女孩上车後,刚子低声跟她打著招呼。
    若语则满面春风的问道:“你很准时呀,吃饭了吗?”
    刚子一愣,觉得今天的女孩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若语通常上车後,很少同他说话,更别说今天见到如此灿烂的笑脸。
    “吃过了。”刚子好似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看了一眼她的包问道:“里面装的什麽呀,给东东带的礼物?”
    那鼓鼓的一包,几乎将挎包挣破。
    若语神情有片刻的惊惶,可马上就扯起嘴角,眼中堆满了笑意:“是呀,都是一些小玩意。”
    接著马上转移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刚子闲聊起来,就这样车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女孩突然提出来要去洗手间,一副很迫切的样子。
    刚子看了看四周,这是商业区,要说找个厕所,也不是很难。
    “把车停在XX宾馆门前吧,里面应该很方便。”女孩眼很尖,一下就看到几十米外高高矗立的大楼。
    刚子看了一下,旋即,踩了油门,平稳的开了过去。
    女孩慌忙的推开车门,一路小跑的进了宾馆大门,而刚子则将车停在一旁,静静的等候著。
    若语进了大堂,就往宾馆的後门跑,在後面的停车场,见到了韩柔所说的那辆车,飞快的跳了上去。
    然後平躺在後座上,心跳失速的感觉著,车子慢慢开动,行驶──
    过了好半天,前面的司机,告诉女孩已经出了主城区,过了高速的收费站,女孩才长吁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若语四周看了看,大片的田地,还有飞驰而过的汽车,一切都很陌生,她知道自己这是要去Q市,离M市要5个小时的车程。
    韩柔买的飞机票,是从Q市到A城的,为什麽不从M市直接坐飞机走那,按好友的意思,觉得不太安全,所以才费了这翻周折。
    5个小时後,到达了Q市,司机给若语一张存折,告诉她,这上面有些钱,是韩柔为她准备的。
    若语推说不要,可司机却很坚决的塞到她的手中,并和她说,不要为难他,这是小姐嘱托,他必须办好。
    若语拿著存折,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觉得似乎这份情有千金重,怎一个谢字可以担负。
    坐上飞机後,女孩的心才算塌实,她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困倦就找上了她,若语闭上了眼睛,很快沈入睡梦中。
    可梦中的她——却被恶魇纠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