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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傻子

    ☆、第六章 情动
    日子就这麽糊里糊涂过著,傻子愈发依赖苏木,常常拖著他在自己房里过夜。苏木以为那只是慕青害怕一个人睡,於是半推半就地依了他。很多年後再回想起来,苏木仍会感到疑惑,那时的傻子对自己到底只是单纯的情欲,还是和自己抱有相同的情感呢?
    四岁的差距,一个正躁动不安,另一个虽不是懵懂无知,却根本没有绮念。傻子时不时捏捏小孩的腰,掐掐他的臀,苏木只把这种行为当做玩乐,甚至配合地发出疼痛的呻’吟,直到慕青将那处硬硬地抵在他腰腹间,他才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不过,傻子就是傻子,即使难受地涨红了脸,也只晓得不停蹭著苏木,将小孩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哼哼,一边喊著苏木的名字,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他的痛苦。苏木大概知道慕青是怎麽回事,但却不知道该怎麽帮他,只能任由傻子将他按在怀里。
    忘了是从哪天开始,慕青总会一脸哀求地捏著苏木的手往自己那处按,小孩体质差,手向来是冰冰凉的,这对傻子来说就像沙漠里的一汪清泉,堪堪纾解了他的情热。尝到甜头的傻子,三不五时把小孩往自己房里带,小孩不乐意,他就半夜跑到小孩房门前大嚷,几次下来,苏木只好妥协,将床铺搬到外间,和慕青同住。
    每次发泄完後,慕青是舒服地睡了过去,而苏木总得将那些痕迹清干净,毕竟要是被丫鬟看见,势必会禀告夫人,到时候怕是要给那傻子讨一房侍妾了。苏木很庆幸夫人老爷只将慕青当个孩子,并没想到这个年龄的大男孩早该开荤,他可不愿意看到傻子身边有其他人,傻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苏木最近上课老打瞌睡,先生说了他几次也不见效,只得罚他抄课文。慕夫人关切地问过他,是不是慕青打扰了他的睡眠,苏木很想承认,可他只能低著头笑笑,摇头称不是。後来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是发育中的男孩比较嗜睡,慕夫人因此炖了许多补品给苏木,害得小孩每晚都燥热不已,睡不安稳,眼底的青白更加明显。
    「苏木,你每晚都在干什麽?」陆英招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小孩瞬间如坐针毡,掩饰性地抚了抚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做什麽……」
    「是吗?」用折扇挑开苏木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先生眼里分明是一片通透,「下次别让他留下这麽明显的痕迹。」
    「先生!」苏木大惊,一下跪倒在地,脸色白得似要晕厥。
    陆英招弯腰扶起大惊失色的小孩,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过身沈稳从容地开口,「你承认了?」其实苏木脖子上哪有什麽痕迹,先生只是试探他而已,「别怕,我不会将此事告与他人。」
    「……先生。」
    「这条路不好走,你可想好了,他是个傻子,不会回应你的感情。」当初给小孩取名时,他便觉得这个娃娃不一般,没想到竟走上这样一条路,真是作孽。
    「先生,您……您不骂我吗?」
    「你选的路,我不做评价,希望你别後悔。」顿了顿,陆英招从衣袖里掏出一样物什塞在苏木手心,眨眨眼,戏谑地笑道,「送给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苏木发懵地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脸红得似要滴血,张口结舌,「先生!我们……我们还没……你真是好不要脸!你……」小孩气恼地口不择言。
    「早晚会用到的,先生今天心情好,放你半天假,去找那傻子吧!」
    苏木将先生给的那小圆盒握在掌心,漫无目的地在花园乱转,看四下没人,躲到花丛後,满脸好奇又羞涩将它打开,果然是脂膏!他之前在那些个野史上见过这东西,也略微知道该如何使,小心地用食指挖了一点,悄悄凑近鼻子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花香味,没过多久,指尖那物便化成了水,有些滑腻。一想到这物的用处,小孩真是扔了它的心都有,可转念一想,还是乖乖地把它收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我才不想和他做那种事呢,先生真是……」
    等等!先生怎麽会有这东西,还随身携带,难不成是个登徒子?不对!先生该不会也是……
    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的苏木,一骨碌爬了起来,急匆匆地往课堂跑,却正好一头撞上来看他的慕青。圆盒从手里滑落,打了几个转停在了傻子脚边,傻子见那盒子精致,正打算捡起来,却被苏木一下抢了过来,藏到背後。
    「苏苏,你手里藏的是什麽,给我看看!」慕青说完便去掰小孩的手心。
    「没什麽!没什麽!我们回去玩吧,先生给我放假呢!」苏木挣脱开来,赶忙转换话题。
    没想到傻子却不依不饶,「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手里是什麽呢!」
    「不许你问!」
    「为什麽?」
    「再问我就不理你了!」心虚地大声嚷嚷,苏木撅了个嘴,剜了傻子一眼。
    天气渐渐热了,府里人都换上了薄衫,午後的阳光晒得人越发困懒。两人回了静园,各自喝了碗绿豆汤,现下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苏木将脑袋枕在慕青肚子上,来回碾压著。
    傻子身材非常好,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配上蜜色的肌肤,也算的上英姿飒爽。苏木皮肤白,常常躲在屋子里不锻炼,水灵灵得跟小嫩葱似的,但他也不再是小孩子心态,早把自己当大男人看待,对著慕青是既羡慕又妒忌,每每看到傻子精壮的身体,都恨恨地要掐上两把才解气。
    慕青被小孩闹得不行,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苏木想也没想,侧头一口咬在傻子胯部,咬完两人均是一愣。慕青这几年都是靠苏木帮他舒缓,对苏木的触碰是敏感地不得了,当下那处便膨胀起来。苏木手忙脚乱地想逃,却被傻子一把揪住,死死按在身前。
    慕青的唇舌在苏木脖颈处徘徊,每一下都煽情地让他耳根发烫,苏木小声抗拒著,「少爷,现在还是白天,不可以……」
    「现在没有人,你说没有人就可以。」傻子咬上苏木的耳垂,热气全喷在他耳边,右手探下去解开小孩的腰带,炙热的手掌沿著腰线慢慢游移。
    苏木按住傻子的大手想要阻止他的行动,却反而被带著一路来到自己的欲望中心,重重揉了几下。
    傻子很快将两人的衣衫都褪了,赤裸著面对面抱住苏木,忘情地喊著,「苏苏。」
    看著慕青渐渐沈沦的表情,苏木的心带著些说不清的感觉怦怦跳著,有些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他胆怯地闭上眼,勾著男人的脖子,气息不稳地说道,「少爷,我……我怕。」
    往日纵使再难耐,两人也不曾进行到最後一步,傻子不会,苏木也不肯。这回虽仍旧惧怕,却下定决心般轻轻啄了啄男人的嘴唇,从凌乱的衣衫里翻出那小圆盒,含羞带臊地把东西放在慕青手心,颤抖著手将其旋开,「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麽吗?」
    引著傻子沾了些脂膏,指尖一路探到後处,苏木嗓音里带著哽咽,「把它涂开,手指……伸进去。」
    这回真是要一条路走到底了吗?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本能地将手指往里钻了钻,咬著苏木xiōng口的软肉,傻子呆呆地说著自己的感受,「苏苏,里面好热!」
    「住口!」苏木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很疼,本就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入口被异物入侵著,像要撕裂一般,尖锐地刺痛著。受不住地一口咬在了傻子肩膀,眼泪在眼眶打转,倔强地不肯滑落,苏木赌气似的抓著男人的後背,恨不得挠他几下,最终却还是舍不得。呜咽了几下,苏木软在傻子身上,带著点撒娇,「慕青哥哥,疼!」
    男人憋得额头全是汗水,三根手指在那不停开拓,他不知该什麽时候停下来,自己那里已涨得发痛,却还是抚著苏木的後背安慰,「苏苏,乖,别怕!」
    「进来吧,用你那里。」低低呻’吟著,苏木抽出男人的手指,暗示性地瞄了眼他贲张的欲望。
    虽然做好了疼痛的准备,可还是好可怕,会死的,不行!心底无助地呐喊,他也是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种事,即使是慕青,还是办不到。
    猛地挣扎起来,苏木歇斯底里地大哭,捶著慕青的xiōng口,「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
    傻子被苏木近似癫狂的状态吓到,进入一小半的火热就这麽不尴不尬地停在那处,脸上没什麽表情,傻子捧起苏木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亲了亲,小声回道,「苏苏不哭,我什麽都听你的,不哭,乖!」
    红肿著眼睛定定看著慕青温柔的神情,苏木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实在害怕,声音嗫嚅,「可不可以留到下次,等我……等我再长大一点,好不好?」说到後来,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用手帮你弄出来,你别生气……」苏木自责地垂下脑袋,埋在慕青颈间,闷声说道,「对不起。」
    傻子慢慢将欲望抽出,两人都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掐了掐对方的脸颊,慕青朝他笑了笑。
    「你真好。」安静地趴在傻子身上,苏木亲昵地蹭了蹭那个始终对自己温柔的人。
    作家的话:
    算来算去,苏木这时候最大最大也就14岁,放在现代,还没上高中呢,实在太小了。
    他俩的第一次必须得等苏木满16,到时慕青可就20了,哎,再忍忍吧!
    慕青可是个模范忠犬攻,绝对等得起!握拳!
    ☆、第七章 意外事故
    那日之後,苏木花了很多心思去讨好傻子,可傻子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还是向往常那样拉著苏木的衣袖傻傻呆呆的,跟屁虫一样围著他转。
    这日天气晴好,先生正打算带苏木去湖边吟诗作画,却正巧被傻子听了去,傻子也知道府里是不允许他出门的,只好可怜巴巴地望著师徒俩收拾东西,幽幽地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颇有深闺怨妇的架势。
    苏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著慕青的耳朵调笑道,「谁教你扮可怜的?大坏蛋!」
    慕青也不看苏木,只盯著地面,右脚不安分地来回踢著落花,「苏苏你不在家,没人陪我玩,我还是去睡觉吧。」说完把嘴一撅,挠了挠苏木的手心,抬头哀怨地瞟了下先生,那小眼刀甩的,分明是在控诉他带走了苏木。
    「先生,要不……带他一起去吧!」虽知道傻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但苏木还是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去问你家老爷夫人。」
    「可……」苏木踌躇,让慕青出门,那些闲言闲语要是被傻子听到,势必会当场发作,到时候落人笑柄。有些担忧地理了理傻子的头发,苏木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一定要紧紧跟著我,不许听别人说话!不许离开我半步!」
    以前我一直躲在你身後,现在由我来保护你。
    「好!」傻子欢欣雀跃地拍拍手,俯下身朝著苏木的嘴巴亲了一口。
    「你干什麽呀!」受惊了一般,苏木红著脸瞪了傻子一眼,又偷偷侧身看了看先生,见先生毫不避讳地望著他俩,苏木又气又急地捶了傻子几拳。
    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苏木竟说服了慕夫人,想来大抵也就是那些个保证,毕竟是个心软的人,这样囚禁著自己的儿子,怎麽会不心疼。
    出门游玩似的,苏木给慕青的小挎包里装了好些零嘴,傻子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搂著苏木撒娇,满口,「苏苏真好!」
    选了两个机灵的下人,再准备了些纸墨,三人便低调地出了门。
    一路上,慕青一手牵著苏木,一手掏著包里的吃食,除了偶尔张望几下,大多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苏木以为他无聊,便问他要不要先回府,傻子也只是摇摇头冲他笑笑。
    到了湖边,亭子里已是人满为患,文人墨客各展豪情,或坐或立,苏木他们也不去凑热闹,选了个偏僻安静的地待著。
    吃了一路,慕青此刻是渴得不行,偏生日头又大,虽待在树荫下,仍觉得燥热。苏木想得周到,出门时让下人拎了两壶水,却被那傻子在路上玩光了,嗔怪地盯著傻子,戳了戳他的额头,「渴死你!」
    先生用折扇挡著嘴偷笑,起身指了指不远处,「刚才看到那有凉茶铺,我去买几碗回来。」
    「怎能劳烦先生,我们一块过去。」正起身准备前往,谁知那傻子一把扯住苏木,占有性地搂在怀里不肯放人,不嫌热地将脸埋在苏木颈项,暗中轻咬了一口。
    苏木浑身一僵,顶著张俏脸结结巴巴地不敢看人,「你……我……」
    先生了然一笑,将手背在身後,「让下人与我同去吧,你们……好好享受这初夏的好风光吧!哈哈哈哈!」
    苏木分明是看到了那人暧昧的眼色,使劲掐了傻子一把,转身不去理他。慕青不管不顾地贴了上来,脑袋一拱一拱凑到苏木眼前,张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不知羞地说,「苏苏,要!」
    「要你个……唔!」话还没说完,傻子便已缠了上来,不管亲吻多少次,苏木始终都有种悸动的感觉,心脏因眼前这个人而不受控制地欢呼著,仿佛要从xiōng口蹦出,向世人展示著他此刻的幸福。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身子紧紧拥著,不留一丝缝隙。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慕家那傻子!」尖锐的讽刺声突兀地传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未来得及下咽的涎水挂在嘴角,苏木整理了下仪容,气定神闲地瞥了眼来人,不屑地回道,「王三公子!」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跟在那人身後的小倌,「怎麽王三公子还有胆子……哼,不怕王老爷的家法吗?」
    那人闻言抖了抖,却随即换上色迷迷的表情,「我说苏小公子,你和这傻子不也玩得很开心吗?想必也是深谙此道,不如咱俩……」边说著边伸手摸上苏木的脸蛋。
    「啪!」用力拍开那人的爪子,慕青怒气冲冲地挡在苏木身前,「不许你碰苏苏!」
    在场的人都被傻子的行为惊住,王三反应过来,暴怒地一脚揣向傻子。苏木脑子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只觉得腹部疼痛难忍。
    慕青即使傻了,但往日的气性还在,况且苏木又是他的禁区,任何人都碰不得。搂著倒地的苏木,慕青满是戾气地瞪著王三,捏紧了拳头抬手就是一记,那人没做准备,一个趔趄狠摔在地,嘴里不知趣地骂骂咧咧。慕青擒住他的双手,不留情地朝他腹部又是一拳,苏木怕傻子下手不知轻重,又怕他伤著自己,忍著痛赶忙爬起来,从身後抱住傻子的腰,不停劝解著。
    傻子就和红了眼的狮子一样揪著王三公子不放,只觉得後面有人碍事,正想向後挥拳,突然意识到什麽似的堪堪停手,紧张地上下检查著苏木,「苏苏,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对不起,苏苏!」
    倾身搂住男人,苏木柔柔地靠在他肩膀,哄小孩一般安抚著慕青,「乖,别急,没打到我,别怕。」
    这个男人忘记了生活技能,竟也不曾忘记保护我,教我如何不爱他。
    「怎麽回事!苏木,你怎麽了?」先生带著下人回来,便看到慕青一副哭腔地拥著苏木,旁边倒了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先生……你不早点回来。」苏木有气无力地答道,王三那一脚是真没省力,疼得他隐隐作呕,却又怕傻子崩溃,只好忍著。
    瞟了眼躲在树旁瑟瑟发抖的小倌,苏木开口警告著那人,「王三公子,今天这事要是传出一点风声,那你就等著王老爷家法伺候吧!」
    王三公子本就是个软弱之人,顶多是色欲熏心,刚被慕青一顿打,早把胆子吓破了,哪还敢到处说,他是真怕被自家老爹听到,到时候可不止家法伺候这麽简单了,於是,连滚带爬地拉著那小倌逃命似的跑了。
    为了不让夫人担心,苏木他们在城里一处医馆随意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便打道回府了。可慕青从头到尾都哭丧著脸,教人如何相信他们此行没出点事?苏木好多歹说,也不见傻子点头,无奈地朝先生撇了撇嘴,寻思著找什麽借口才能蒙混过关。
    没想到,三人刚一进门,夫人便领著丫鬟过来了。
    「青儿这是怎麽了?苏木,你脸色怎麽这麽白?」夫人担忧地望著两个孩子,满眼的怜爱。
    苏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幸好先生解围,「两人闹别扭呢!」
    勉强扯出个笑脸,苏木安慰夫人,「夫人莫急,我会好好哄少爷的。」说完不自信地朝端坐在椅子上静默不出声的人投去一眼。
    慕夫人知道两人自小感情好,稍微交待了几句,便回去了。先生不便打扰,宽慰地拍了拍苏木的肩膀,也走出了园子。
    房内一时静得连屋外的鸟鸣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苏木认输地站到男人面前,捧起低垂著的脑袋,吃力地印上一吻,「不想理我了?」
    「苏苏。」没有安全感的傻子圈住苏木的腰,倚在他xiōng前,讷讷地开口,「我不喜欢苏苏疼。」
    「不疼。」
    「嘶!」傻子伸手戳了戳苏木的肚子,苏木一下脸都变了色,看著傻子哀愁的表情,他只能干笑两声。
    将苏木安置在床上,慕青撩起他的袍子,轻手轻脚地摸了摸青紫的淤痕,「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嗯。」任由傻子呆头呆脑地朝他吹著气,苏木揉了揉他的脑袋,心想傻与不傻或许没那麽重要。
    ☆、第八章 祸不单行
    苏木在府里静养了小半个月,腰腹的瘀伤总算好的七七八八,期间慕青可谓二十四孝,亲自上药按摩,连端茶倒水的活都揽了,只是这傻子整日愁眉苦脸,也不愿同苏木说话,不知在赌什麽气。
    捧住男人的脸,苏木凑到他跟前,额头贴著额头,「怎麽了啊,为什麽不和我说话,嗯?」
    傻子垂著眼,握著苏木的双手摩挲几下,将人圈进怀里,右手轻轻按了按伤处,隔了半晌也没开口,只亲了亲他的脖子。
    被慕青强留在静园休养的苏木是真要闲得发慌了,听说先生这几日病了,他便得了劲非要去探望,其实也只是给自己找个机会放风而已,再这麽下去他可真要养蘑菇去了。傻子大约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缠著苏木要跟去,没想到慕夫人二话没说便让两人一块去了,估计是见上回没出大事,也安心了许多。
    先生家离慕府不远,於是他俩也没带下人,自己拎著些时令水果就出发了。苏木总有一种溜小狗的错觉,而那小狗就是他自己,慕青时不时摸摸他脑袋,用一种宠爱的眼神盯著他,弄得苏木浑身不自在,干咳两声,便一个人跑前头去了。
    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总算找到先生的住处,不算很大,却也看得出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敲了敲门,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将门打开,听说来意後,便把人引到前厅,沏了茶便去後院禀报去了。先生这好像除了刚才那人便没有其他丫鬟或小厮,两人坐在椅子上耐心等著。没一会,老管家前来说明,先生此时有些不方便,请两位稍等片刻。
    苏木有些不解,先生要是身子不适,他们也不便打扰,可却又要他们等,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过看那管家也是个口紧的人,况且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干坐著。
    要是真让苏木知道他家先生此刻在做的那档子事,恐怕他非晕厥过去不可。
    没多久,慕青坐不住地在椅子上扭来扭曲,一脸欲言又止,苏木凑过去小声问了下,那傻子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想尿尿。」
    苏木被他噎了一下,问了管家,便领著傻子去了茅房。
    小解完,苏木在一旁的精巧活水机关取了水帮傻子洗手,感叹道,「先生府里真是不一般,这些个小玩意我从未见过,你猜,先生到底是什麽人?」
    慕青摇摇头,当然苏木也不指望他回答。
    两人沿著原路返回,但不知是走岔了,还是记错了路,越来越不对劲,也没个下人指路,他们只好硬著头皮乱走。
    傻子扯扯苏木的袖子,指著右手边,「那里有人。」
    苏木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竹影掩盖後有间小屋,瞪大了眼睛使劲瞧,他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窗子。」傻子将他拉到身前,再次指给他看。
    似乎是有人,还不止一个。
    走近了些,苏木刚想出声,却冷不防传来一声甜腻的呻’吟,两人俱是一怔。苏木慌乱地抓住傻子的手躲到树丛後蹲了下来,满脸通红地不敢说话。
    偷窥心理作祟,苏木还是大著胆子拨开树丛,稍稍朝窗子那边张望了会。两个人衣衫完整地站在窗前,要不是那不断传来的压抑的声音,苏木只当他们在谈论著什麽,心里小小嘀咕了下,「先生果然也是那样的人,怪不得随身携带那些东西,大白天的也不知收敛。」
    「走吧!」苏木拽著傻子离开,却对上他那蓦然变深的眸色,苏木当然知道傻子在想什麽,气急,「你不许乱想!」
    「嗯,我会等苏苏长大的。」
    「什麽呀!」
    慕青都快十九了,可苏木却还不到十五,其实四岁的差距,真的很大。
    古语有云:「宁开罪於君子,莫得罪於小人。」但你不去招惹小人,也不见得小人不会来招惹你。
    苏木带著傻子向管家告辞後,匆匆逃离了先生宅邸,两人牵著手在小巷里走著,谁也不说话。傻子不停回头,苏木问他,他也只皱著眉摇头。
    忽然被手帕样的东西捂住口鼻,苏木拼命挣扎,但手脚发软,头脑也不甚清醒,最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在陷入黑暗前,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傻子。
    在一间破败的房间醒来,苏木环视了一周确信自己未曾到过这里,又巡视了一遍,发现慕青被绑在唯一安好的那张椅子上,自己却软绵绵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手脚并未被绑住。积攒了些力气的苏木慢慢朝傻子爬去,摇了摇傻子的腿,没有反应,想撑著椅子慢慢站起身,最终还是颓然倒下。
    门口传来脚步声,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那原本脆弱的门被一脚踢开,为首的竟是王三公子,身後跟著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应该就是他们把自己掳来的。
    「苏小公子醒了啊,啧,你们去守著门,听到任何声音都别进来。」王三公子眼里满是猥亵,摸著下巴朝苏木踱去。
    「你想干什麽!」本想厉声质问,可发出的只是如小猫般的咪呜声。
    「干什麽?哈哈!干你咯,小美人!」王三yín笑著抚上苏木的身子。
    一种恶心的感觉蔓延至苏木的脑子,强烈的呕吐欲让他毫不顾忌地一口啐在王三脸上,愤恨地盯著那人。大概是苏木毫无恐惧和瑟缩的表情更加刺激了王三,他更是大著胆子想要亲吻苏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到了地上,哀哀叫唤。
    「少爷!」苏木眼睛湿漉漉地抬头望著慕青,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可以不用伪装坚强。
    「苏苏!」傻子双手使力想要挣脱绳结,却没半点效果,苏木浑身无力,别说是替他解开绳子,他连抬手都有困难。
    「混蛋!」王三一骨碌爬了起来,四处找著绳子,将慕青的双脚紧紧系在椅子腿上。报复性地踹了傻子几下,毕竟是慕将军的儿子,王三还没那个胆子弄伤他。可苏木却不同了,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身子骨指不定有多销魂。
    将人拖到一旁,王三急不可耐地脱了衣服垫在地上,一把扯了苏木的遮蔽。见底下人不安分,他一拳打在苏木腹部,正好是原先的伤处,苏木疼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慕青在一旁睚眦欲裂,王三兴奋道,「苏小公子脸这麽美,我可舍不得弄花了,乖一点,对大家都好!」他朝掌心吐了口唾沫直往苏木後处探去。
    「少爷,把眼睛闭上!」
    「苏苏!不要!」
    「慕青!你听不听话!」
    「不要──」
    「慕青!给我闭上你的眼睛!」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傻子看著自己被强暴,根本反抗不了,没有力气,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凭什麽这种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糟蹋自己的身子,特别是在慕青面前,这可是我喜欢的人,怎麽能在他记忆里留下如此不堪的我。
    「想死?也要等我爽了!」王三掐住苏木的下颔,阻止他咬破手腕上的血管,并甩了他一掌。王三将人翻了个身,把他的手反剪在背後,舌头情色地舔舐著苏木的肩胛骨。
    眼里充满绝望,苏木凄惶的笑了笑,低低喊了声「慕青哥哥」,用尽全力撞向地面,只留下巨大的碰击声。
    「傻小子!」先生和另一白衣男子站在霍然倒下的门口出言阻止,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王三公子看这阵仗害怕地直喊,「来人呐!人都死了吗!」
    「答对了。」那白衣男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一甩衣袖侧了下身,正好让王三可以看清屋外的情形。
    那群打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并没有血迹,王三不死心地一拳打向白衣男子,那人身体稍稍後仰,顺势握住王三的拳头,一个手刀劈向他,王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男子轻巧地闪开,站在了陆英招身边。
    先生赶忙扶起苏木,给他披上外衣,又给那男子一个眼神,让他去解开慕青。原本暴怒的男人,此刻却像走向绝路的孤狼,跪在苏木身边,捏著他冰冷的手,微微晃了晃,「苏苏,我们回家,好不好?」
    苏木额头上的血已凝结,沾著地上的灰尘,有些泛黑。
    「苏苏……」见苏木闭著眼,慕青声音颤抖著又喊了一遍,喉头哽咽,似乎要哭出来。
    「别喊了,没那麽容易死,快送去找大夫。」白衣男子声音冰冷无情却还是带著些关心。
    听了这话,傻子红著眼又望了望先生,似在询问。先生点点头,安慰地拍了拍慕青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作家的话:
    其实我写文速度还是可以的,但想剧情比较麻烦,而且我很懒
    ☆、第九章 生变
    苏木被先生抱回宅院,火速请了大夫来瞧,小孩腹部的伤倒是小事,额头那处是真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过也不难治,稍加调理即可。慕青在一旁守著他,白衣男子拉了拉先生的衣角,示意出去说话。
    「这事该怎麽处理?」
    先生双手环抱,那把乌骨折扇一下一下地敲著自己的肩膀,「王家那小子胆子不小,万一他将那俩小混蛋的事抖出来,你大哥那边可不好交待。」
    「……」
    「得赶紧想个说法,傍晚之前要把人送回去,不然他们该急了。」
    沈默了半天,最後的结论只能是实话实说。
    派管家送信去请慕老爷慕夫人,先生端著茶杯在前厅候著,望了眼站在门口的男子,「你是要回避还是等他们来?」
    「我……」
    「还忘不了他?」陆英招快步走上前,恶狠狠地掐著男子的下巴,鹰隼似的盯著他,「再敢不声不响逃跑,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放手!」男子有些怒意。
    先生还想说些什麽,却听前门传来人声,慕夫人焦急地询问著发生何事,老管家只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将军!夫人!」先生拽著白衣男子迎了出去。
    「先生……阿璟,你怎麽?」慕柯诧异地看著陆英招,上前抓住了慕璟的手。
    「大哥,先谈正事。」慕璟轻轻挣脱了慕老爷的束缚,低著头不留痕迹地站到了先生身後。
    一行人来到客房,苏木额头裹著纱布惨白著脸躺在床上,一旁的慕青眼睛通红,明显哭过。
    「这是怎麽一回事?」夫人担忧地来到床前,看著毫无生气的小孩,眼里含著泪。
    「你们先冷静,苏木看过大夫,伤势已控制住,没有大碍,但……」先生安排他们坐下後,才娓娓道来,「他被王家三公子掳走,差点就……苏木为保清白撞了脑袋。」
    慕家本就待苏木如半子,听了原委,慕柯差点捏碎手中茶碗,林婉容摇著头直喊作孽。
    「那三公子是什麽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怕苏木醒後承受不住那些流言,就擅自把那混球绑了起来,丢在柴房。」先生顿了顿,「老爷夫人,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慕柯一拍桌子,「我亲自去王家讨个公道!」
    「大哥不可!」一直沈默的慕璟拦住他的去路,「你要苏木往後怎麽做人。」
    「……」
    「依我看,明著我们都不能说苏木的伤与那下作之人有关,难保不会有人乱想乱说。」先生沈吟片刻又道,「老爷夫人若放心,这事交给我,苏木也是我从小看著长大的,这口气我一定替他出!」
    屋内一片沈寂,这事也只好如此。
    过了半个时辰,慕府便有家丁抬了软轿来将人接走。
    「阿璟,与我回府。」
    「大哥……」
    慕璟回头看了眼僵硬的先生,暗中捏了捏那人的手心,在他耳边说了句,「信我。」便转身与慕柯走了。
    苏木很快醒了过来,却变得惧怕慕青,只要慕青靠近便不自觉地发抖,起初谁都没注意,苏木也强撑著装作无事,但傻子还是发现了。每次傻子给他喂药,苏木总吐得满床皆是,别人都以为药太苦,只劝著小孩良药苦口。可时间久了,大家都看出来,但凡其他人给他换纱布,给他喂药,便不会有问题,独独慕青不行。
    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什麽毛病,只说心思过重,开了调理的药,也不见效果。慕夫人小心翼翼地和儿子商量,要他别再靠近苏木,可傻子梗著脖子一言不发,绷著脸跑回静园,把丫鬟下人全赶出了房间,锁了大门,任凭夫人怎麽敲,也不肯回应。
    苏木见慕青往床边走,不著痕迹地往里缩了缩,这动作落在傻子眼里可不得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苏木的双手,死命将人往怀里按,小孩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地惨叫。傻子不管这些,掀开被子贴著小孩的身子,毛毛虫似的把两人裹在被子里,不论苏木怎麽踢打噬咬,傻子都不肯撒手。
    头痛欲裂,苏木发疯似的推拒著傻子的身体,眼神空洞无助,只戚戚然地呜咽著。有水珠滴落在小孩的脖子,慢慢滑向後颈,留下冰凉的一道印记,苏木眼睛发酸地停下动作,颤巍巍地捧著傻子的脸看向自己。原本笑盈盈的一个人,一次次因为自己而悲伤难过,自己做了什麽,竟让他如此凄惶。
    「别哭。」苏木咬著下唇扯出笑脸,强迫自己抚上男人的後脑勺。
    傻子盯著小孩的眼睛看了会,压著苏木把脸埋进枕头,更紧地抱住身下人,「苏苏,不怕。」
    「……嗯。」
    即使嘴上答应,可身体反应依旧强烈,一把推开傻子,苏木扶著床沿干呕起来,xiōng腔和喉咙火辣辣得疼著。这原本只是心理yīn影,小孩一见慕青就想起王三将他压在身下,那份屈辱,那份绝望,那份肮脏,可他不能说,没有人开解他,於是,他就只好折磨自己,折磨傻子。
    慕青看著苏木无意识地嫌恶表情不是不难受,他也有心,他也会疼,可他不会表达,只能默默忍著承受著。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真的很好,好到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消失很可惜,现在的自己什麽都不会,只是个累赘。偶尔他也会问自己,就像娘亲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样,「为什麽你是傻的?」
    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回不来了。
    傻子每天笑嘻嘻地跟在苏木身後,也不靠近,就这麽远远看著。天热了,递把伞,天冷了,送暖炉,然後挠挠头弯著嘴角躲到远处。只有在夜晚,他会等,等苏木睡著了偷偷爬下床,借著月光细细打量那个平和柔顺的小人儿,做贼似的牵著那人的手,贴著自己的脸颊慢慢磨蹭,就像毫无嫌隙的爱人一般。
    苏木到後来才听说是先生和慕璟救了他,本想亲自去道谢,可先生却早已不见踪影,连刚回府的二爷也跟著消失了。若非亲眼所见,他从未想过先生和慕璟竟会有这样一层关系,也曾为他俩担忧,但想著那可是先生啊,便觉得世间没有什麽是他不能解决的。直到多年後和慕璟的一次谈话,他才知道,即便是先生,在情字面前也只是个凡人,为了寻找爱人,竟在宅院的水里用了追踪香,不过正是这香,才使得当年自己那麽快获救。
    又是一年冬天,先生和二爷依旧没有消息,府里忙著过年的事项,谁也没空理苏木和慕青这两个别扭的家夥。自从那次事件後,两人不再整天粘一起,可要说生分,他俩比谁都关心对方,久而久之,府里人也习惯他俩的相处模式,便不再多话。
    京城的冬季总是特别寒冷,冰雪覆盖了整片土地,银装素裹,到处是白茫茫一片,万物归於沈寂。
    过完年,慕青就该到弱冠了,而苏木也已长成个大人,他不愿跟著慕老爷走仕途考科举,一心想著做个教书先生,可教书先生好歹也要是个秀才,无奈之下,他只好著手准备乡试。不过,现下并不需要烦恼这些,一切等安心过完年再议。
    从慕青落水那年开始,苏木便不再玩雪,可傻子管不了这些,他像只大型犬似的可著劲在雪地里撒欢。靴子踩在雪上的「嘎吱」声取悦了他,於是傻子就来回在地上跑,还不时朝苏木招手,唤他一起玩耍。
    「少爷,小心地滑!别跑!当心!」苏木忧心忡忡地跟在身後,他的眼皮跳了好几天,不详的预感总萦绕在心头,他是真见不得傻子再出一点意外,那会要了他的命。
    「来玩啊!」傻子乐得嗷嗷叫,张著双臂跑得飞快。
    跑累了,傻子靠在桥面的栏杆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啊!狗狗!」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著在结冰的湖面上溜达的大狗。
    苏木看得心惊,伸手诱哄,「少爷,过来。」不敢大声,生怕刺激了这傻子。
    慕青满脸兴奋和跃跃欲试,「蹬蹬蹬」跑到湖边台阶,探出一只脚在冰块上踩了踩,边沿的冰块没有湖心的厚实,但也能承受住踩踏。傻子见状安心地大步踏上湖面,起初还小心翼翼,後来肆无忌惮地追著大狗,滑行似的到处乱窜。
    大家都在前院忙著,苏木找不到帮手,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站在台阶上带著哭腔强装镇定,「少爷,过来,我们去玩其他更好玩的!」这冰虽厚实,但到底不结实,稍微在上面走几步是不成问题,可依著傻子在上面蹦跳的架势,难保不会出事。
    傻子虽然玩心重,但没人陪他渐渐也觉得无趣,而且苏木正伸著手焦急地看著他,於是慕青咧著嘴大手一挥,疾风似的跑过去,「苏苏,我来啦!」
    苏木以为他是愿意上岸了,张开怀抱等他扑过来,哪知傻子站在湖面上不肯上岸,反倒是要拖苏木下去一起滑冰,苏木不依,傻子竟边嚷边跳,「苏苏,胆小鬼!羞羞!」
    有时候偏是怕什麽来什麽,边沿经不住踩,慕青一用力「咯吱」一声直接拽著苏木一齐落下水,刺骨的冰水渗入棉衣,苏木动作迟缓,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水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鼻腔,无法呼吸,他在想,当初慕青落水,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这样绝望。
    但万幸,岸边水不算深,只没过慕青肩膀,他一下站了起来捞过身边的苏木,俩人瑟瑟发抖地爬上岸去。苏木赶紧给傻子脱去厚重yīn冷的棉衣,要是不除去这层湿衣,即使没淹死,也非得将人活活冻死,这期间苏木铁青著脸不看傻子一眼,弄完後,佝偻著背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静园走去。
    作家的话:
    马上就可以滚床单了,马上就要赶去别院住了,马上就要被打了
    我在思考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如何才能变得勤劳呢?
    ☆、第十章 缠绵
    回到房间,苏木早已冻得脸色发白,手指僵直著脱下里衣,也顾不得喊丫鬟送热水和生暖炉,只蜷缩在被子里,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却始终捂不暖被窝,心里憋著一股邪气发不出来,难得凶狠地将床边的椅子一脚踹翻。
    傻子在外边磨蹭了半天才回来,衣服上都结了冰渣子,眼神闪烁地站在苏木床前,不安地绞著双手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苏木早听到了声响却不肯睁眼,迷迷糊糊间感觉男人依旧杵在那,语气不善道,「还真傻了!衣服脱了快进来,也不嫌冷!」白了男人一眼,掀开被子示意他进来。
    得了特赦似的,傻子麻溜地扒了衣服钻进被窝,紧紧贴著少年。
    这人还真是个大火炉,冻了这麽久,身体竟如此快回暖,被子里的温度一下升高不少,背靠在傻子xiōng膛,双腿也被他压著,暖意一下子从相触的地方钻到五脏六腑,冰凉的心脏被熨帖著,仿佛那温泉水正从四面八方袭来,唤醒逐渐沈睡过去的感官。
    身体的某个部位异常高热,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苏木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迷蒙中张著嘴想把这郁结吐出来,却愈发憋闷,不耐烦地踢著脚却发觉完全动不了,似有千斤铁锤牵制著。额头渐渐渗出汗水,後背的温度也变得烫人,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却被一把捞了回来,挣扎著离开热源,却再度被紧紧箍住。
    嘴里无意识地泻出呻’吟,脑袋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人一下惊醒,下身持续的刺激使得苏木无法思考,只好本能地推了一把身後那人,「你做什麽!……呃啊!」原本的呵斥在甜腻的尾音下显得没多大气势。连忙捂住嘴,可男人那不安分的大手依旧握著昂扬的前端,轻拢慢捻,把原先苏木教他自渎的本事全反用在了苏木身上,果真是自作孽。过了没多会少年便泄了精,他虽也曾用手解决过自身欲望,但次数并不多,以致於慕青一碰他,他就忍不住交待在他手里。
    疲惫地歪在床上平复心跳,苏木脑袋逐渐变得清明,刚想转身斥责傻子,却没料到那人恬不知耻地将那黏液抹在他大腿上,另一手沿著苏木劲瘦的腰线来回揉搓。少年涨红了脸,嘴唇颤抖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话,他已不是两三年前的小孩,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早变得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而正是这成熟中透著青涩的感觉,时刻诱惑著傻子。
    慕青呼吸变得急促,下身硬硬地抵著对方的臀缝,小幅度挺著腰,在外面不停戳刺。被子里的温度太高,熏得苏木脸颊醉酒似的泛著酡红,只怪自己当时只顾著取暖,没料到竟方便了男人。傻子不出声,专心地啃咬著少年的脖子,时不时大力吮吸,发出令人羞耻的声响,到後来大约是真忍不住了,才委屈地开口,「好疼,苏苏,等不了了。」说完牵著苏木的手往自己那处按去。
    少年当然明白男人的意思,他也等不了了,当他第一次在被窝偷偷想著慕青出精後,他便清楚的了解到自己有多渴望这个男人。即使抛弃自尊,也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不爱他,还是想要待在他身边。慢慢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缓缓打开腿,苏木别过脸轻声说了句,「进来。」
    傻子呼吸一滞,这话他当然听得懂,何况苏木半睁著水光潋滟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里面充斥著情欲,怎能不明白。饿狼扑食般趴到少年身上,喉间呜呜地发出哭泣似的声音,含著身下人的双唇怎麽都要不够地吮吻。
    虽然刚发泄过一次,可苏木到底也是年轻气盛,很快那处又再次抬头,催促似的顶在慕青腹部。傻子这会儿倒是纯情,两手撑在少年身侧,巴巴地望著身下人。苏木脸面上挂不住,自己像个yín娃荡妇般求他,那人竟毫无反应,心一抽一抽地发疼,抬手挡住眼睛,正欲挥开上方那人。
    谁知傻子执起他的手软软摆在自己左xiōng膛,「开心。」
    「……傻瓜。」双手捧住男人的脸,苏木抬头在他下巴上啃咬了一口。
    软濡的舌头很快交缠在了一起,光是亲吻就花去两人大部分力气,气喘吁吁地相互对视,傻子再次低头轻啄了身下人,将他搂著抱在xiōng前。苏木後处没有润滑,而是借著慕青前端泌出的体液勉强进入,撕裂般的疼痛很快袭来,少年咬著下唇忍耐著不发出哀叫,傻子也是哑著嗓子在他耳边笨拙地安慰,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过程实在痛,两人都没有任何欢愉,可他们却心甘情愿地遭罪。
    掀了被子,慕青动作开始不受控制,苏木的那点疼也逐渐变了味,挠人心肝的酥麻感由四肢百骸蔓延至脑部,似要人溺毙在这强劲的攻势下。即使苏木不肯呻’吟出声,但喉间煽情的哼哼同样撩人。到最後,两人互相较劲似的憋著不肯先出精,苏木被折腾的狠了,气若游丝地凑在男人耳边喊了声「慕青哥哥,受不了了!」傻子哪经得住这刺激,一下泄在苏木体内。
    红白相间的浊液滴在床单上,房内满是腥膻味。男人脱力地压著少年,闭著眼痴痴傻笑,下巴无意识地磨蹭著苏木的肩膀,亲昵地不得了。
    摸了摸慕青的脑袋,苏木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开心了?」
    「嗯!苏苏,你真好!」
    「……」
    「最喜欢苏苏!」
    「……你要是敢负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故意装作狠戾的模样揪了揪男人的耳朵,「听到没!」其实也只是不安而已,怎麽舍得伤了他一分一毫。
    「什麽意思呀?」傻子挠挠头发,不解地撅著嘴。
    「就是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好吃的好玩的也只可以给我。」
    「那是当然的,苏苏是弟弟嘛!」
    这傻子有时候真是直白的戳人心,弟弟,到现在也只把他弟弟,先生说得对,他根本不懂感情,更不会给他回应,可那又怎样,能陪著他的只有自己。
    作家的话:
    虽然很短,但至少都是开心的部分,PS:我一点都不工口,看我真诚的眼神!
    我很懒,真的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