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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宝贝》 (26鲜币)宝贝:第四十一章
养功?他身子痛是因为这个吗?昏睡中的小宝很奇怪地听到了师傅和大哥哥说的话,心下十分糊涂。他也不懂他和鬼哥哥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师傅说的双修,但似乎他体内的东西对鬼哥哥很好呢。这麽想著,小宝就放心了,思绪顿时陷入黑暗中。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鼻端是香香的肉汤味,眼睛还未睁开的小宝嘴角的酒窝露了出来,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脸,小宝轻唤:“大哥哥……”嗓子带著刚刚醒来的朦胧。大手顿了下,然後又摸了摸小宝的脸,这才把他扶了起来,小宝睁开眼睛,仰头,果然是大哥哥。
阿毛一手搂著小宝,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从床边凳子上的碗里舀起他刚煮好的虫草炖鸟汤,吹一吹,喂到小宝的嘴边。小宝张口喝下,眼睛弯弯,好香呀。阿毛笑了,小宝喜欢喝。在大哥哥喂来第二勺时,小宝马上说:“大哥哥,喝。”
阿毛摇摇头,蹭蹭小宝的脑袋,喂到他嘴边,这是给小宝养身子用的。师傅说了,双修之後,再配以汤药汤水调养,对小宝的身子极有好处。知道大哥哥是心疼自己,小宝乖乖张口喝下,心里甜甜的。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阿毛又拿过筷子夹起碗底的一根很肥的虫草。小宝一看便说:“给,鬼哥哥。”阿毛蹭蹭小宝,坚持要他吃下虫草,这是给小宝吃的!
眼睛弯弯,小宝推开筷子,也很坚持:“给,鬼哥哥。”
阿毛摇头,著急了,这是给小宝吃的!
“阿宝,把虫草吃了,你鬼哥哥有的吃。”刚巧进来的凡骨子适时解决了阿毛的困境,一听鬼哥哥有虫草吃,小宝张口咬下那根虫草。不过他没有全部吃下去,只咬下了一半。手指捏住另一半,他喂到了大哥哥的嘴边,甜甜地说:“大哥哥,吃。”
阿毛的脸轰得就红了,连连摇头。半根虫草紧紧地贴著他的嘴皮,阿毛甚至不敢张口。凡骨子是又气又想笑,他这个傻徒儿,何时能学会多想著自己?
“阿毛,吃了吧。”
“大哥哥,吃,一起,吃。”
阿毛缓缓张开嘴,软软的指头把虫草送进了他的嘴里,阿毛含著那半根虫草舍不得咬。
碗里还剩下一根,小宝从大哥哥手上拿过筷子,夹起来伸向师傅。凡骨子佯怒道:“师傅的身子可比你硬朗,快吃了!又不是什麽稀罕东西,快吃快吃!”
筷子收回,小宝把虫草放进碗里,笑呵呵地看向大哥哥:“我想去,找,鬼哥哥。”
凡骨子这个气啊,摆摆手:“带他去,真是个倔娃娃。”
阿毛单手抱起小宝,拿上碗,出去了,那半根虫草还在他嘴里呢。小宝知道师傅和大哥哥心疼他,可是鬼哥哥比他更需要好吃的。把小宝放在聂政的床边,阿毛就出去了,锅里还有虫草呢,他得想法子让小宝都吃了。
“鬼哥哥,吃。”小宝很自然地把虫草喂到鬼哥哥的嘴边,心里只惦记著这麽好的东西要给鬼哥哥吃。
在闻到小宝身上的气味时,焦急了等待了许久的聂政只想把小宝抱在怀里,所以当小宝喂他吃东西时,他想也没想就咬住了。吃进嘴里,聂政才发现小宝喂给他的是什麽,心窝顿时发紧。
“鬼哥哥,虫草,吃,补身子。”
再也忍不住地把小宝揽进怀里,聂政的下巴抵住小宝的头顶,沙哑地开口:“傻孩子。”他不知道他比他的鬼哥哥更需要补身子吗?想了一晚上见到小宝後要说些什麽的话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空白,他的宝即使把身子给了他,也依然如纸般纯白。
“确实是傻孩子,明明是给他吃的虫草,偏要给这个吃一根,给那个吃一根,只当这虫草是野草,随便一摘就是一把。”
两手各端了一碗药的凡骨子走了进来,身後跟著阿毛。
“师傅。”聂政没有放开小宝。
小宝不说话,就是看著师傅傻笑。笑得凡骨子一肚子的气根本发不出来。
“你们两个,喝药!”把故意多加了黄连的那碗药放在聂政伸出的手上,凡骨子把加了蜂糖的那碗拿给小宝。
聂政喝了一口,眉头皱了下,然後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小宝不怕苦,何况还加了蜂糖,咕咚四口就喝完了。阿毛马上拿过小宝的药碗,送上汤碗,小宝也是几口喝完,嘴里苦苦的,他没发现被切断的虫草。见小宝把汤都喝下去了,阿毛咧开嘴,安心了。
咳了两声,凡骨子对两人道:“从今晚开始,你们两人每晚双修半个时辰。”真是不甘呐。看著小徒儿纯真的双眸,凡骨子扯谎道:“阿宝,双修只是一种治病的法子,等你的病治好了,就不必再双修了。”
小宝笑著点头:“好。”
傻徒儿!凡骨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他这个傻徒儿,不过看样子小宝对这种事是一无所知的,这很好,他也不准备告诉他的小徒儿双修意味著什麽。
示意阿毛把小宝抱走,凡骨子关上门,问聂政:“昨天你可有发现什麽?”
聂政如实回道:“小宝的体内确实有一股很精纯的内力。而且双修的时候,我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凡骨子脸色凝重地说:“对养功我所知也并不多,必须谨慎。阿宝还小,过早泄精对他的身子不会有好处,双修的时候你要切忌,不要让他泄精。昨天我是无奈之下给阿宝用了催情的药,这种药偶尔吃一次无妨,但不能多吃。我会给阿宝配滋养的药,你可不能把阿宝弄伤了。”
聂政因五年的囚禁而始终苍白的脸微微泛红,他尴尬地问:“师傅,一定要天天,双修吗?”
“怎麽,你不愿意?”凡骨子的声音顿时上扬。
聂政摇头,道:“昨天我是深思熟虑之後才碰的小宝,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小宝太纯真,我,”聂政握紧拳,“我,不忍亵渎他。”
凡骨子气道:“你就当做是给阿宝和你自己治病吧。你以为我愿意把阿宝给你吗?你瞧他,醒来後一句都不问,连自己失了身子的事都不明白。哼,我那小徒儿,只要对你们这几个哥哥有好处,把他卖了他都只会笑呵呵的。”
聂政淡淡笑了:“是啊,所以我才舍不得亵渎他,他应该找一个比我强百倍的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废人。”
凡骨子低吼:“你别自以为是,我只是让你和阿宝双修,才不是把阿宝给你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宝没有爹娘,我这个做师傅的就是他的爹!我现在是手边没人,以後遇到好的,我就让阿宝跟别人去双修。”
“师傅。”聂政的笑变得苦涩,“您这麽不喜欢我吗?”
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点伤人,凡骨子压了压脾气,过了会儿说:“不是不喜欢你。待你的功夫恢复之後,你一定会去报仇。你别反驳,你敢说我猜错了?”
聂政张了张嘴,无力地合上,他无法把话说死了。如果他的功夫可以恢复,他……眼前是漫天的红雾,家人的凄喊……
聂政低下头,干哑地开口:“对不起,师傅。”
“我就知道。”凡骨子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也省得他赶人了,“阿宝性子单纯,你又身负血海深仇。等你恢复了武功,我也不好再劝你放下仇恨。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凡谷,也不可能帮你复仇,你和蓝小子也不知要几年才能报仇雪恨。江湖险恶,我不打算把阿宝交给江湖人,他只适合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聂政的呼吸沈重,他无法放下仇恨,也无法,放下小宝。
“师傅不是逼你。”凡骨子的口气放软,“你瞧不见,自然不知道阿宝为你受了多少苦。阿宝刚来的时候,瘦的是皮包骨,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疤,那两只小手里全是茧子,我做师傅的能不心疼麽。小宝不懂得心疼自己,我得为他考虑。”叹口气,凡骨子道:“等你恢复武功还得一段日子,现在说这些还早,目前最要紧的是你和阿宝的双修,一旦停了,阿宝过不了多久又会身子痛。他生来便不合适练武,高深的内功对旁人来说是福,对他来说就是祸了。”
“师傅。”聂政摸上眼睛上的布:“报恩也好,喜欢也好,我不会放开小宝。等报了仇,我就留在谷里,永不出谷。”
凡骨子眯眯眼睛:“若小宝不愿意你去报仇呢?”
聂政淡淡笑了:“小宝不会不愿意。师傅,您想过没有,即使我不去找林盛之,他也会来找我。若林盛之发现是小宝救走了我,小宝也会危险。林盛之必须死,不仅是为了聂家的仇也是为了小宝。”
凡骨子的眉头拧紧,小宝会希望他的鬼哥哥杀死他的亲爹吗?肯定是不会!可是他又不能对聂政明说,他现在还摸不准聂政是否会在意小宝的身世。小宝一定受不住他的鬼哥哥不理他。
“你的话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凡骨子捋捋胡子,想了想後说:“要报仇你也得等蓝小子回来,这事得从长计议。至於阿宝,要等他长大了看看他是否喜欢你,不喜欢谁也不能强求他。”话说到这儿,凡骨子直接塞给聂政一个药瓶,道:“每次双修之前给阿宝在那里用上一粒,一是以免你伤了他;二来也是免得阿宝受不住。”
聂政握紧药瓶,哑声说:“师傅,谢谢您。”
“你别谢我。你是老天可怜,送了阿宝给你。”凡骨子解开聂政眼睛上的白布,给他上药,又道:“阿宝这孩子谁得了谁有福,若不是阿毛不合适,我才不会给你。”
聂政笑了,他的宝不会丢下鬼哥哥的。
晚上吃了饭,按照师傅说的洗了身子,小宝在大哥哥给他擦干头发後笑呵呵地去鬼哥哥那边。他知道什麽是双修,书上有写的,双修不仅可以治他的病,也可以治鬼哥哥的病。而且他记得清清楚楚,双修可以提升两个人的内功,他不会武功,但鬼哥哥以前会,这样也可以恢复鬼哥哥的武功吧。有比什麽这件事更令他来的高兴的呢。鬼哥哥可以重新练武的话,一定不会再难过了吧。可想到鬼哥哥为何会失去武功,小宝的心窝泛疼,他对不起鬼哥哥,只要能治好鬼哥哥,叫他做什麽都成。
推开木屋的门,小宝软软地唤道:“鬼哥哥。”
“宝。”由阿毛帮著洗了身子的聂政穿著单衣靠坐在床头,脸上带笑,朝著发声的方向伸出手。等了一会儿,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接近,他的手掌里多了一只软软的小手。聂政握紧,把人拉到床上,拉到自己的怀里。
亲一口小宝还带著潮气的头顶,聂政低问:“昨天鬼哥哥有没有弄疼你?”
“不疼,不疼。”小宝瞪大眼睛盯著鬼哥哥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鬼哥哥的脸色比昨天好了点呢。
“不要骗鬼哥哥,真的不疼?”聂政开始解小宝的衣扣。
“不疼。”小宝也跟著解鬼哥哥的衣扣,很诚实地说:“涨涨的,不疼。”
聂政的下身一阵灼热,忍不住又亲了亲小宝。他的宝太纯真了,他真是难以下手啊。可是不下手的话,宝又会身子痛。而且他能早一点恢复,宝也能早一点安心吧。
很配合地脱掉自己的衣裤,把两人的衣裤折好放在枕头边,小宝“熟练”地跨坐在鬼哥哥的腰上,昨天就是这样的。
面对如此全然信任自己的小宝,聂政根本说不出多余的话。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小宝知道的好,就让小宝单纯的以为双修便是治病吧。
“宝,准备好了吗?鬼哥哥要开始了。”
“好了,好了。”
小宝亲了亲鬼哥哥的脸,催促。
低低笑了两声,聂政抬起小宝的下巴,吻上他的唇。昨天他很混乱,小宝也因为吃了药意识不清,今晚他要给小宝一个甜蜜的初夜。
书上没有写双修会有什麽感觉,小宝只觉得和鬼哥哥的双修很舒服,很舒服。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鬼哥哥对他的疼爱。
低低地发出如猫叫般的呻吟,乖巧地任鬼哥哥把药推进他的体内,小宝在鬼哥哥亲吻他的时候也毫不吝啬自己的亲吻。亲吻鬼哥哥还看不到的眼睛,亲吻鬼哥哥受过重创的锁骨,亲吻鬼哥哥身上每一处伤疤,小宝的眼睛里渐渐多了泪水,为鬼哥哥心疼的泪水。
“宝,宝……”在小宝的吻落在他的身上时,聂政也不禁湿了眼睛。亲吻小宝的嘴角,尝到了他的泪,聂政含住他软软的唇,低喊:“宝,鬼哥哥的宝,宝……”
“鬼哥哥……”双手在鬼哥哥的胳膊上抚摸,小宝的声音带了哭腔,“疼……鬼哥哥,疼……”
“不疼,有小宝在,鬼哥哥早就不疼了。”温柔的吻带了两分狂乱,聂政在小宝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手指轻轻地在小宝的体内进出,直到小宝完全瘫软在自己的怀里,聂政才抽出手指。坚硬的男根替换了手指,小宝泪眼朦胧地看著鬼哥哥,忍下被进入时的不适。不知道鬼哥哥看到他的模样後,还会不会喜欢他?
※
两具相贴的身子之间没有一丝的缝隙,彼此的汗水把各自的味道留在了地方的身上。再一次被养功控制的聂政死死地记著不能伤了小宝。也许是心境不同了,聂政连著在小宝的体内射了两次。小宝的後穴不停地收缩,可是嫩芽却一次都没有喷发。
当屋内的动静停止,半个时辰差不多也要过去了。一人推门进入,把仍在失神中的小宝从聂政的怀里抱了起来,白色的灼浆从小宝的後蕊处顺著他的腿根流下。那人面色平静地用大布巾把小宝包裹好,再把一块温热的布巾放在聂政的腿上,便大步出去了。
在“气”游走身体各个筋脉回归丹田後,聂政苦笑一声,怀里的人不见了。拿过布巾擦拭干净下身,聂政套上衣服,躺下。明天要跟师傅说说,晚上让小宝跟他一起睡吧。
直到大哥哥给他擦得干干净净了,小宝才清醒了过来。面前的人由鬼哥哥变成了大哥哥,小宝一把抱住,正给他吹药的阿毛愣了。
怎麽了?阿毛摸摸小宝的头。
凡骨子在床边坐下,问:“阿宝,怎麽了?是不是聂政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小宝赶紧抬起头,道:“师傅,我今晚,能不能跟,大哥哥睡?”大哥哥每天要照顾他们,一定很累。他要给大哥哥揉揉,让大哥哥好好地睡一觉。
阿毛手里的药碗险些掉了,凡骨子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啊,你今晚就跟你师兄睡吧,免得明早师傅起来把你吵醒。”
“不吵,不吵。”
“哈哈,好好,不吵,吃了药你就跟你师兄去睡吧。”
小宝马上从大哥哥手里拿过药碗,三口喝完了药。
凡骨子重重拍了阿毛的肩膀一掌,把他拍醒:“还不赶紧带阿宝去睡觉?”
阿毛慌了,看看师傅,看看小宝,突然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留下了呆傻在床上的小宝和凡骨子。饶是凡骨子,也一时摸不清自己的这个徒弟是怎麽了。
(21鲜币)宝贝:第四十二章
闻闻枕头,似乎不怎麽好闻,阿毛扯掉枕套,换上仅有的另一套。看一眼床单,补丁太多,他一把扯掉,又翻箱倒柜地翻出一条补丁不是太多的床单换上。啊,还有被子。被子太旧了怎麽办?对,给蓝无月准备的那间木屋里有一条新被子,阿毛飞速冲出去,眨眼间,他就拿了一床新被子回来了。
无错地四处看了看,屋子太简陋了,阿毛第一次生出这样的自卑。但又想到不能让小宝等太久,他异常忐忑地去了师傅的木屋。
床上,以为大哥哥不愿意自己和他一起睡的小宝双手扯著被子盖过嘴巴,大眼里是迷茫,心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凡骨子也是纳闷得很,以阿毛那麽疼小宝的心思来瞧,阿毛怎麽也不会拒绝小宝才是啊?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著要不要以师傅的身份强制阿毛把小宝带走时,一道巨大的人影带著风冲了进来,凡骨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影没了。定睛一瞧,床上的阿宝不见了,只剩了条被子。
凡骨子的眉毛竖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阿毛在做什麽?来到阿毛的木屋前,从敞开的门里向内张望了一会儿,凡骨子捋著胡子摇头离开。为何他收的徒弟都是这麽笨呢?连叹三声,他伸个懒腰,回屋睡觉去了。
阿毛的特制大床上,刚换过的被单和新被子上散发著谷内特有的草香,小宝拍拍身边,让大哥哥上床,可阿毛却是跪在床边看著小宝迟迟不动。阿毛不敢,他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压到小宝。小宝是那麽小,他稍稍用力就会弄伤他。
小宝看出了大哥哥眼里的担心和紧张,他坐起来拍拍床说:“大哥哥,你趴著,我给你,揉揉,你累了。”
不累不累,怎麽会累?阿毛猛摇头,让小宝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摸摸小宝的脸,轻拍他的身子哄他睡觉。
握住大哥哥毛茸茸的手,小宝抱在自己的怀里,真心地说:“大哥哥,谢谢你。”谢谢你疼我,谢谢你照顾我,照顾鬼哥哥。
阿毛的眼圈红了,又用力摇了几下头,不要谢,不要谢他,他喜欢照顾小宝,他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看到小宝,就是能抱著小宝在谷里转悠。
小宝向後躺了躺,贴住墙:“大哥哥,上来。”
阿毛的另一只手捂住小宝的眼睛,让他睡觉。
“大哥哥,上来。”小宝拍拍身边,长长的睫毛弄得阿毛的手掌心痒痒的。
等了半天,大哥哥还是没有上来,小宝掀开被子,像他以前对鬼哥哥那样哄著说:“大哥哥,上来,睡觉喽。”
阿毛的眼角有了水光,大大的手掌微微颤抖。
“大哥哥,睡觉喽。”再拍拍身边。
阿毛的身子动了动。
“大哥哥,和小宝,睡觉喽。”
阿毛脸上的毛沾了几滴水滴,他擦擦眼睛,脱了衣裳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挨著床边躺下,和小宝之间的距离可以再躺下一个小宝。笑著擦去大哥哥眼角不停流下的水滴,小宝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大哥哥身上,然後向前挪挪,窝在了大哥哥的身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大哥哥满是茧子的大掌内,幸福地闭上眼睛。
阿毛的呼吸带了不畅,低头看著小宝带笑的睡颜,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除了手掌心外,他全身都是毛,师傅用尽了法子也去不掉,刮了没几天就又会长出来,而且比之前的还要浓还要密,师傅便不敢再给他刮了。他不会说话,这世上只有师傅不嫌弃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大哥哥……”闭著眼睛的小宝把头埋在大哥哥的怀里,低低地说:“谢谢你,疼我。”眼泪被大哥哥的衣服吸掉了。虽然在家里有叔叔伯伯婶婶们疼他,可他却是第一次尝到大哥哥和鬼哥哥的这种他睡觉都觉得幸福的疼爱。他不值得的,他是阎罗王的孩子,他的右脚是坏的,脸也黑了,他,不值得的。
阿毛抽出被小宝压著的左臂,然後把人抱到身上,拥紧。大大的手掌轻拍小宝,脸颊不停地蹭小宝的头。不要谢,不要谢,他要的不是阿宝的谢,是阿宝的开心。
整个人窝在大哥哥宽大的xiōng怀里,小宝在大哥哥温柔的轻拍下,带著对大哥哥的感激,对鬼哥哥和美人哥哥的愧疚,很快便沈沈睡去。在他睡著後,有人很轻很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一晚,他背上的轻拍都没有停下。
天蒙蒙亮时,阿毛慢慢地翻身,放下小宝,然後又慢慢地从被窝里退出来,下了床。小宝甜甜的睡著,嘴角是幸福的笑,阿毛咧开了嘴。他该去做早饭了,还要去菜地,去喂蛇,去谷里菜药。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阿毛出了木屋。冷风吹来,阿毛想了想又折了回去。把小宝连人带被子轻轻抱起,阿毛去了聂政的木屋。木屋都没有锁,阿毛用膝盖顶开门。
聂政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练功。听到有人进来,他出声:“阿毛?”听脚步像是阿毛的。接著,他就感觉到身边一沈,然後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动了动,被窝里多了个人。马上,聂政就知道是谁了。
阿毛拍拍聂政的肩,把他的一只手拉到小宝的身上,又做了两个轻拍的动作。聂政明白了,立刻小声说:“小宝还在睡著吧,我知道了。”
阿毛又拍拍聂政的肩,然後便放心地出去了,聂政的木屋里比他那里暖和。
听到门被关上後,聂政一点点、慢慢地摸到小宝的眼睛,果然还在睡著呢,他笑了。不好奇阿毛为何会把小宝抱过来,聂政轻轻地躺下,把小宝搂到怀里,然後吐了口气。自从来到凡谷後,他就再没有和小宝一起睡过了,他很怀念在阎罗殿的日子,那时候他每天都是闻著小宝的孩子气睡著的。
怀里的人气息还是那麽干净,在他额头印上一吻,聂政打了个哈欠。外头传来的鸟叫声,天亮了吧,应该还可以再和小宝睡一会儿。这麽想著,聂政的眼皮发沈,搂紧小宝,没一会儿他的呼吸便平稳了。
※
“宝,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我去问,问师傅。”
放下手里的活计,小宝出去了。过了会儿,他回来说:“鬼哥哥,师傅说,今天是十,二月初,十了。”坐回床边,小宝继续做活。
十二月初十……聂政在心里算日子,这已经有半个月了,眼睛上的布可以取了吧。只是师傅怎麽没提呢?是不是忘了?
“宝,师傅呢?”
“师傅在,和大哥哥,说话。”
聂政摸了摸眼睛,正在专心做事的小宝没有看出鬼哥哥的焦急,低头盯著手上的活计。自从那天之後,小宝便和阿毛一起睡了,不过阿毛每天早上都会把小宝抱到聂政的床上。第一回小宝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鬼哥哥的怀里,还糊涂了好半天咧。
聂政那天便跟凡骨子说想晚上让小宝跟他睡,但一来他现在行动还不便,晚上解手什麽的还需要人帮忙,小宝一定会睡不好;二来,凡骨子也担心聂政会把持不住,睡到半夜又跟小宝“双修”,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说等他伤好了之後再说。聂政岂会不明白凡骨子的心思,之後就没有再提了。不过小宝很高兴,不管和谁睡,他都是被疼的那一个。
半天没听到小宝说话,聂政忍不住问:“宝?做什麽呢?”
“鞋子。”小宝抬起头给了鬼哥哥一个甜甜的笑,“给师傅、鬼哥哥、大哥哥,做鞋子。”
聂政惊讶:“宝还会做鞋子?”
“婶婶,教的。”
明白小宝嘴里的婶婶指的是谁,聂政转而问:“宝,你呢?怎麽没有自己的鞋子?”
“有,大哥哥,买了。”只是买的鞋子不如做的鞋子舒服,尤其是大哥哥的脚很大,买不到合适的。
聂政摸到小宝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搂了搂,说:“鬼哥哥用不到鞋子,你给自己做几双。”
“够的,够的。”小宝嘴角的酒窝深陷,在鬼哥哥脸上亲了一口。他学了很多本事呢,他还要给师傅、给哥哥做衣裳。
凑近小宝深深吸了几口气,聂政放开他,不打扰他做事。夜夜双修,他已能明显地感觉到腰部比以前有力了,腿也有了知觉。聂政现在担心的是小宝,虽然师傅说小宝很好,但没有亲眼见到,他还是怕小宝的身子会受不住。
门开了,凡骨子和阿毛走了进来。
“师傅,大哥哥。”叫了声,小宝把给师傅纳的鞋底放进大哥哥专门给他做的草篮里,下床,想著师傅来给鬼哥哥换药了。
一听师傅来了,聂政马上问:“师傅,我的眼睛是不是可以见光了?”
凡骨子捋捋胡子,道:“是啊,今天正好是半个月了,可以见光了,不过还得注意。太阳下山了,不是太亮,正好给你取布。”
聂政闻言欣喜若狂:“谢谢师傅!”他可以看到小宝了!
凡骨子给聂政拆白布,一边说:“别高兴得太早,你的眼睛现在只能见一点光,平时还是要蒙著。”
“只要能看一看小宝就成。”聂政傻笑,嘴巴合不拢。
相比聂政的狂喜,小宝左脸的血色却消失了。鬼哥哥,可以看到了?想到自己的脸,还有坏的脚,小宝的心窝揪紧,慢慢向後退了几步。他,不好看。又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门边。
在聂政眼睛上的最後一圈白布被凡骨子取下後,门被人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阿毛和凡骨子同时扭头,凡骨子扬起眉毛:“阿毛,你过去。”阿毛马上大步走了。
“师傅?”闭著眼睛的聂政出声,他感觉到小宝不在屋里了。
用湿布巾擦拭聂政眼皮上的药,凡骨子粗声道:“阿宝怕你嫌弃他,躲起来了。”
“我怎麽会嫌弃他?!”聂政的眼皮动了动。
“别睁开。”擦拭聂政的另一只眼睛,凡骨子说:“等会儿你见了阿宝要跟他说清楚。”
“宝呢?”聂政恨不得能冲到小宝身边去。
“阿毛过去了。”
擦干净之後,凡骨子掀开聂政的眼皮,滴入药水,然後在他眼周的穴位处揉了半天,这才说:“好了,可以睁开了,一点点来,不要太快。”
聂政的眼皮马上有了动作,一点点的、带著急切地慢慢睁开。失明了太久的眼睛哪怕是微弱的光也难以适应。聂政又瞬间闭起了眼睛,只觉得光线刺眼。
“不要急,慢慢来。”
聂政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慢慢地睁开眼睛,模糊的光入眼,仍是刺痛,但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努力睁开。
入目的一切都是模糊朦胧的,但这已足够令聂政激动。
“闭上,数三下再睁开。”
聂政闭上,默默数了三下,又缓缓睁开。一片花白映入眼帘,画面晃了几晃之後,他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眼前好像是一人的眉毛,不过很白。
“能看清吗?”凡骨子凑到聂政的跟前,竖起一根指头,摇摇。
聂政忍不住笑了:“师傅?”师傅的头发和眉毛都白了。
“能看清吗?”
“能。师傅竖了一根指头。”
“这样呢?”
“两根。”
凡骨子直起腰,气定丹田:“阿毛!把阿宝抱过来!”
聂政立刻寻找门的方向,还不怎麽灵活的双眼在一阵眩晕後,找到了门。
书屋里,小宝蜷缩在角落紧紧抱著自己的双腿,拼命地摇头,他不去,不去,他不好看。阿毛跪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忍心强逼他。
“阿毛!还不快把阿宝抱过来?!”外头传来师傅的催促,阿毛是左右为难。小宝的眼睛里已经有泪了,他心疼极了,哪里还舍得强迫他。想了想,阿毛站了起来,直接出去了。
把脸埋在曲起的两腿之间,小宝很害怕,鬼哥哥一定会失望的,他,不好看。
“阿毛!把,”刚喊出声,门开了,一看到进来的只有阿毛,凡骨子眉毛一竖,“阿宝呢?”聂政看到阿毛仅仅愣了一下,随後眼里便是浓浓的失望,宝不愿意见他吗?
阿毛不方便解释,他也不是来解释的。大步走到床边,他扶起聂政,转身直接把人背了起来。聂政在怔愣过後,笑著拍拍阿毛的肩:“阿毛,麻烦你了。宝不愿意见我,那我只好厚著脸皮去见他了。”
点点头,阿毛大步离开,凡骨子仰天长叹:他的小徒儿怎麽就这麽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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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先甜蜜两天,过两天就要紧张啦,做好准备喽~
(24鲜币)宝贝:第四十三章
听到有人进来了,两腿紧紧夹住自己的脑袋,不敢抬头。趴在阿毛的背上,进来後的聂政几乎是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令他的心揪在了一起。这就是他的宝啊,好小,比摸著的时候感觉还要小。
聂政的眼眶热辣,在阿毛走到小宝跟前时,他开口:“阿毛,把我放下吧,我跟小宝有几句悄悄话要说。”
阿毛把聂政放在贴著小宝的墙根,指指小宝,又擦擦眼睛,意思是让聂政哄小宝,不要让他哭。聂政笑著点点头,说:“放心吧。”
阿毛出去了,关上了门,相信聂政会把小宝哄笑了。
聂政没有马上把小宝抱过来哄,而是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一根头发丝地从上到下看过小宝。当视线来到小宝尽量想缩起来的右脚时,聂政只觉得有人在拿刀刺他的心口。这傻孩子,怎麽能以为他的鬼哥哥会嫌弃他呢。
“宝。”他的宝啊。
小宝的身子动了动,却是更加缩成了一团。
“宝?”聂政伸出了手,放在小宝轻颤的肩上,“不想见到鬼哥哥吗?”
不是不是。小宝摇头,但还是不抬头。
聂政苦笑,看来他做得很不好,不然小宝怎麽会这麽不相信他呢。面对阿毛和无月的时候,小宝可没有这样过。挪到小宝身边,和他并排坐著,聂政双手抱住小宝,把他整个人抱到自己的怀里,亲亲他的头顶。
“宝,鬼哥哥能看到了,可遗憾的是没有第一眼就看到宝。宝,让鬼哥哥看看你好不好?熬了这麽久,鬼哥哥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可宝却不愿意给鬼哥哥看。”
“不好,看。”怯怯的声音响起,小宝微微松开双腿。
一手抱紧小宝,聂政落在小宝头上的吻带著浓浓的心疼:“好不好看,得鬼哥哥说了算。宝,抬起头来,让鬼哥哥瞧瞧。”
小小的脑袋动了动,聂政耐著性子等小宝放下不安。
“宝?抬起头来。”在那白白嫩嫩的颈後亲上一口。
小宝揪住了鬼哥哥的衣裳。
“宝?”隔著衣服,在轻颤的肩头亲上一口。
小脑袋又动了动,有抬起来的趋势了。
“宝啊。”把那只揪紧自己的小手抓到手里,再亲上一口。
小脑袋抬了一下,过了会儿,又抬了一下,发黑的右脸映入了聂政的眼中。他微微一笑,亲一口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发白的小耳朵。
“宝,抬起头来,亲亲鬼哥哥。”
小脑袋慢慢地抬了起来,因为自卑,两只大大的眼睛此刻闭得紧紧的。聂政看清楚了小宝的脸,右半张脸就如师傅和无月说的那样,黑黑的。若是外人看的话,只会觉得很难看,可看在聂政的眼睛里却是超出他想象的可爱。
低笑地在小宝的眼睛上亲了亲,聂政把脸凑到小宝的嘴边:“宝,亲亲鬼哥哥。”软软的小嘴马上在他的脸上亲了口,聂政扭头含住。
鬼哥哥,不觉得他不好看吗?被含住嘴的小宝忐忑地一点点睁开眼睛,聂政随即退开,好让对方看清楚自己。大大的眼睛里带著令聂政心疼的不安,接著,是惊讶、是喜悦,为鬼哥哥那双明显带光的、他第一次瞧见的那双映著他的小脸的眼睛而惊喜。
在小宝暂时忘了自卑,专注於鬼哥哥的那双眼睛时,聂政也在仔细地瞧著小宝。两人在一起半年多了,这还是他头回看到小宝的模样。即使半张脸黑了,也难掩小宝的可爱,聂政已经可以想象到当小宝脸上的黑斑不见了,小宝会有多招人喜欢。这样纯真可爱的小宝,是他的呀。
聂政的心底涌上浓浓的疼惜,小宝吃了多大的苦才把他带了出来,更别说那几个月的照料了。在看清楚小宝的模样後,聂政忍不住收紧手臂,吻上小宝。温柔的吻一个个地落在小宝的眼睛、脸颊、鼻子、最终落在那双并不红润的小嘴上。是为了他,才一直不长肉,脸色才这麽不好吧。
鬼哥哥……和每晚一样疼惜的吻消去了小宝的自卑与不安。眼睛渐渐湿润,泪水溢满了眼眶流了下来,小宝伸出胳膊环住鬼哥哥的脖子,抬高头在接受鬼哥哥的亲吻时,也把自己的喜悦与幸福用自己主动的吻传递给鬼哥哥。
宝,宝,说多少遍谢谢都太过苍白,不要哭,你的泪会让我觉得自己有多无能。你是这麽的瘦小,明明该是我保护你才对。宝,我的宝啊。
鬼哥哥,鬼哥哥,呜……你要快快好起来,你要快快恢复武功,我不是好孩子,我是阎罗王的孩子,我对不起鬼哥哥。
泪水流入两人紧紧相贴的嘴里,分不清是谁的咸涩。脱掉小宝右脚的鞋,抽掉萝袜,聂政温热的大掌包裹住那只畸形的小脚,轻轻揉捏。不丑,怎麽会丑,他的宝就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世上最珍贵的宝。
大掌的热度从小宝的脚心一路传遍他的全身,刚才因为不安而发抖的身子此刻变得暖暖的。已识情欲的小宝被鬼哥哥的吻带出了低低的呻吟。在鬼哥哥的吻和抚摸下,小宝忘了自卑,就像在大哥哥和美人哥哥面前那样,安心地把自己的一切展现在鬼哥哥的眼前。
吻由缓慢到激烈,再由激烈至浓情,小宝的情动反应刺激著聂政的欲望,不过现在不是双修的时候,是哄小宝的时候。离开小宝的唇,聂政蹭蹭小宝的鼻子,满意於自己令小宝的脸红润了起来。这样看著,更觉得小宝漂亮了。
“鬼哥哥。”嘴角的酒窝深陷,小宝抱紧鬼哥哥,不愿意离开。
下巴抵在小宝的头顶,聂政暗哑地问:“还是不愿意给鬼哥哥看吗?”
没有没有。小宝使劲摇头,他,他只是怕鬼哥哥失望。
傻孩子。没有放开小宝的脚,聂政很认真地说:“宝,鬼哥哥可说是再世为人,这都是因为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长得是什麽模样,你都只是鬼哥哥的宝。宝,鬼哥哥不是因为与你双修才会说这样的话,当你哭著喊我鬼哥哥,把我带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一辈子疼你。”
小宝又哭了,这次是因为高兴,还有挥之不去的愧疚。
“宝啊,鬼哥哥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身边只剩下你和无月了,二弟也不知是否还在这世上。鬼哥哥以前怀疑过你,怀疑你是林盛之派来的,现在想来鬼哥哥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怎麽能怀疑你?”
“不扇,不扇。”小宝抬手捂住鬼哥哥的脸,大眼里是惊慌。
低头冲小宝笑笑,聂政亲亲他的鼻尖:“不扇,鬼哥哥不会再让宝哭,让宝心疼。宝最心疼鬼哥哥对不对?”
“疼,心疼。”亲亲鬼哥哥的下巴,亲亲鬼哥哥仍能看出曾受过重创的锁骨,小宝把自己埋进鬼哥哥的怀里,心疼,很疼。
历尽沧桑与磨难,老天爷还没有放弃他,给了他一件人间至宝。聂政咽下心口不断涌上的各种情感,哑声问:“宝,能答应鬼哥哥一件事吗?”
用力点头。什麽都答应。
“相信鬼哥哥。”刚才小宝不相信他,可是伤了他的心啊。
用力点头。相信,什麽都相信。
“乖宝。”
嘴角扬起,聂政抬起小宝的头,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回,小宝没有紧张,笑呵呵地任鬼哥哥看。他果然是宝贝,鬼哥哥不仅不嫌他难看,还更疼他了。
“傻宝。”忍不住埋怨一句,聂政舔了舔小宝嘴角的两个酒窝,没有美酒,却胜似美酒。
“聂政,阿宝好了吗?该吃晚饭了。”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听了许久的凡骨子毫不愧疚地出声。
聂政扬声喊:“好了。”
门开,阿毛进来了。聂政朝对方笑笑,说:“阿毛兄弟,辛苦你了,敝人聂政,第一次见面,幸会,幸会。”
阿毛先是一愣,然後咧开嘴,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看看大哥哥,再看看鬼哥哥,小宝的眼睛笑弯了,这就是幸福吧。
※
屋内的油灯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不会灼痛聂政的眼睛。怀抱小宝靠坐在床头,聂政只想这麽静静地坐一会儿。今晚,师傅答应他让小宝跟他睡,聂政不必赶时间。小宝也不出声,拦腰抱著鬼哥哥,枕在鬼哥哥的xiōng膛上,享受著鬼哥哥在他身上的温柔抚摸,嘴角是始终消不去的甜笑。
两人双修已有半个月了,可今晚对於聂政来说却是意义不同,也因此,一想到还要做的事,聂政的心就不由得跳得更快了。
有点困了,小宝仰起头,软软地说:“鬼哥哥,双修。”
聂政在小宝身上抚摸的大手猛地顿住,眼里是小宝纯真的脸,他突然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鬼哥哥?”小宝坐了起来,脱衣裳。
“宝。”按住小宝的手,聂政深吸几口气,把小宝抱到自己的腰上,“鬼哥哥给你脱。”
“好。”甜甜一笑,小宝放下手。
解衣裳的手带了几分不曾有过的紧张,随著小宝的身子一寸寸地露出,聂政只觉得口干舌燥。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只会当他是欺负孩子的畜生。赶紧把这种情绪压下,聂政暗骂自己胡思乱想。难道把小宝交给别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去双修吗?他宁愿自己当这个畜生。
很快脱下小宝的衣裤,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聂政的下身已经有了感觉。昏暗的灯火下,他的宝纯真而漂亮,白白嫩嫩的,叫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不应该点油灯的,聂政如是想。见鬼哥哥似乎若有所思,一心只想著给鬼哥哥治病的小宝等不及了。熟练地解开鬼哥哥的裤绳,他一点都不害羞地扯住鬼哥哥的裤子往下脱。
别开眼睛,不敢看小宝赤裸的身子,聂政配合著小宝褪下自己的裤子,胯间的昂扬高高挺著,这样的丑态令聂政很想闭起眼睛当回瞎子。对鬼哥哥的心思一无所知的小宝只当鬼哥哥累了,他乖巧地跨坐到鬼哥哥的腰上,亲亲鬼哥哥的嘴巴,好了,可以双修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聂政转眼看过去,宝还是留在谷里吧,让他出去还真叫人不放心呢。脱掉上身的束缚,聂政拿过药瓶,取出一颗药。可以看见了,入目的一切都刺激著他的欲望。一手把小宝揽到怀里,一手来到小宝的股缝间,聂政吻上小宝的唇,然後把药缓缓塞进小宝的体内,真是磨人呐。
※
小宝的呻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大声。吻住小宝,压下他的叫声,聂政的腰部失控地在小宝的体内抽动。看不到时,他似乎还可以控制自己;看到了,他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完全被养功Cāo控的他在吸取小宝体内的气时更加迷恋於小宝带给他的欢情。尤其是小宝如小猫般一遍遍喊他“鬼哥哥”时,聂政总是差点就要泄了出来。
双腿不知何时也有了力气,聂政微微曲起腿,双手托高小宝的臀部,把自己一次次更深地埋入小宝的体内。聂政的一切行为被养功和欲望牵著走,无法承受这种欢情的小宝後穴阵阵收缩,当聂政低吼地在他体内射出时,小宝也因过於激烈的情事後穴直接达到了高氵朝,昏倒在聂政的怀里。嫩芽因为药的缘故,只是高高翘著,并没有喷发。
紧紧贴著小宝,聂政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斥著沁凉的气,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有人推门而入,仍未回神的聂政勉强抬头,对进来的人说:“我给宝清理吧。”
来人摇摇头,照例放下一块热布巾,把小宝从聂政的怀里抱了起来,用大布巾裹上。指指聂政的丹田处,让他抓紧时间调息,阿毛把人抱走了。
下回,一定要亲自给宝清理。这麽想著,聂政抓过布巾胡乱擦拭了一下,赶紧调息。不一会儿,他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等聂政调息完毕後,他才发现小宝睡在他身边,阿毛不知何时把他送了过来,而且油灯也灭了。在心里对阿毛说了声谢谢,聂政躺下,一手揽过小宝,舒服地吐了口气。这样的话,也许用不了两个月他就能站起来了,到那天,小宝一定会高兴的哭吧,一定会!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聂政能看到了,他与小宝双修过後的提升有了明显的变化。不过才四天,聂政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小宝没有什麽变化,脸上的黑斑也没有减少的趋势,但精神还是一如以往的好。只要师父和哥哥好,他就会好。和聂政不同,小宝的情况得慢慢来,凡骨子不急,聂政也不急,反正没有人觉得小宝脸上的黑斑有什麽不好看的,左看右看都是漂亮。
没有了不安,小宝更乐了。一边跟著师傅学医,一边做他的鞋子。师傅的鞋他已经做好一只了,想到师傅每天盯著他手里的鞋的模样,小宝就想笑,师傅等著急呢。
十二月十六这一天,到了出谷拿衣裳的日子。阿毛原本是不想带小宝去的,对那天出现的几只鸟他还是心有不安。不过小宝坚持要去,快过年了,得置办些年货。今年他要和师傅和哥哥们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个年。
起了个大早,和师傅哥哥们一起吃了早饭,小宝坐上马车,带著小贝挥别师傅和鬼哥哥,和大哥哥出谷。谷中不冷,可外头就冷了。被大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宝坐在车头和小贝玩耍。抬头看看天,没有发现可疑的鸟,阿毛放了心,加快步伐,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建宁镇的一处极为隐秘的大宅内,潘灵雀抱著暖炉窝在软榻上,问:“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潘灵雀勾起唇角:“可别再让他跑了,不然这个年谁都别想好过。”
“属下明白。”
“去吧。”
“属下告退。”
打个哈欠,潘灵雀闭目养神,快马加鞭赶在十六之前来到建宁镇,那小鬼可别叫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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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
第四十四章
6号到9号尼子要出去,不过我会存文,所以不必担心没文看,看过後不要PIA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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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传来一声鹰啼,阿毛抬头,眉头紧拧,是一只白色的似鹰的鸟儿,不过比鹰的体型小一些。刚刚进入镇子就看到了鸟,阿毛的心里涌上莫名的不安。
“大哥哥?”窝在车内的小宝探出头来,马上被大哥哥给按了进去。
拉紧车帘,阿毛牵著马直奔布庄,心想取了小宝的衣服就回去吧。师傅说了,小宝带走聂政的事万一叫林盛之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来找小宝,还是小心为妙。
很快来到了布庄的门口,年关将近,店内的生意却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阿毛迈进去的脚收回,朝四下看了看,有两人在他看过去时马上把头扭了过去,装作买年货的样子。阿毛的心里咯!一声,牵著马快速掉头,不对劲!
“大哥哥?”小宝不明所以,又在车内喊了一声。
阿毛伸手进去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出来,坐上马车,狠狠抽了马屁股几下,往回赶。
又是一声鹰啼,下一刻,从两旁的屋顶上飞出了几条铁链直奔马车。阿毛心下大骇,飞身跃起,大手在铁链击中马车前紧紧地抓住了铁链,两手腾空用力一甩,屋顶的人滚翻落地,当即就有三个人爬不起来了。街道上响起人们的惊叫,马车里的小宝察觉到了异样,掀开车帘一看。
“大哥哥!”
阿毛回手挥去,把小宝扫进了车里。跃起的身体落在马背上,阿毛重重地踢了马屁股几脚,用力甩动手中的铁链,这时候,从两边的巷子里已经涌出了许多手执兵器的人,直奔他们而来。
“吱吱吱吱!”小贝从车顶快速下来,钻进车内。脸色惨白的小宝一把抱住它,不敢出去。阎罗王来了,一定是阎罗王找来了!怎麽办,怎麽办!大哥哥怎麽办!
马车飞速地向凡谷的方向奔去,只要进入凡谷,他们就安全了。阿毛挥动手里的铁链与杀手们搏斗,那些人丝毫无法靠近马车。街道上**飞狗跳,越来越多的杀手涌了上来。房顶上也出现了人,伴随著带著杀气的弓鸣,十几支冷箭射向阿毛。阿毛手里的铁链是他最好的武器,射来的箭被他扫落在地。海东青一直在天空中跟著马车,它长鸣了几声,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片黑云。
“天呐!快看!那是什麽!”
小宝一手抱紧小贝,一手紧紧抓著车门,他不敢出声,怕分大哥哥的心。车帘随著马车的狂奔而掀起,小宝看到了冲过来的坏人,看到了大哥哥挥动铁链的身影,眼泪涌。都怪他,是他引来了坏人,是他陷大哥哥於危险之中。
黑云逼近马车的上空,又是一声鹰蹄,黑云突然冲著马背上身形异常高大的阿毛而去。那不是黑云,而是鸟群!
小宝第一次听到震耳的鸟叫声,车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无数只鸟在啄马车。车帘晃动,小宝看到了大哥哥的背影,他惊叫:“大哥哥!”帘布上出现了血印。
“大哥哥!”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小宝掀起车帘,那一刻,他傻了。无数的鸟儿包围了阿毛,用它们尖锐的鸟喙啄食阿毛的身体。阿毛的身上满是血口,但他牢牢地用他庞大的身躯堵住车门,不让一只鸟儿飞入。
“大哥哥!快跑!”小宝扯掉车帘,伸出细弱的手挥赶大哥哥肩上的鸟。阿毛丢掉铁链,身体猛的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气,他身周的鸟儿发出惨叫,落在了地上,被马车的!辘碾过。可是鸟儿太多了,死了一波另一波马上又包围了阿毛。阿毛的满身满脸全是血,马的身上也落满了鸟。被鸟啄痛的马儿嘶鸣几声,横冲直撞地狂奔起来。
再震死一波鸟儿,阿毛牵住缰绳试图控制住马儿,这时候,十几只鸟儿从他的肩膀处钻入了车内,对著小宝和小贝的头就啄了下去。
“啊!”
“吱吱吱吱!!”
阿毛回头,眼眶欲裂。不再管飞奔的马儿,挥掌打死那些鸟,他扯过小宝把他抱在了怀里,然後抓过车帘把小宝包了起来。如果阿毛可以说话,他一定会发出令人胆颤的怒吼。朝著同样满身是血的马屁股上狠抽了几鞭子,阿毛心中怒吼地击退一波波飞来的鸟儿。
躲在大哥哥的怀里,小宝忍著头上的痛急道:“大哥哥,走!快走!不要,管我!”阿毛的回答是更加抱紧了小宝。
那些围堵他们的杀手根本不是阿毛的对手,最可怕的敌人是那些鸟儿。一直跟著他们的海东青又发出了一声鹰蹄,天空中黑云再现。
街道上落满了鸟儿的尸体,一人站在树上冷冷地看著朝他这里奔来的马车。冷笑一声,他拉上蒙面,飞身而下。
正在和鸟儿搏杀的阿毛察觉到了危险,猛地跃起,跳到了马背上。轰的一声,马车变成了块块碎片。小宝的心跳几乎停止,怀里的小贝也发出害怕的低叫。
几声口哨响起,围攻阿毛的鸟儿神奇地全部退开,橘色的身影入目,阿毛把小宝甩到身後,脚下跃起,朝著来人就是一脚。
“碰!”
两只脚重重地撞在一起,来人的身影向後退了几步,一道银光从他的袖子里射出,阿毛又是一脚,匕首直直插入了街旁的一根柱子上。
“碰!”
阿毛落在了地上,马儿狂奔了一段路後停了下来,街道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躲进了家中,只剩下了蜂拥而至的杀手、阿毛以及那名蒙面的橘衣人。
不在乎自己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阿毛慢慢向後退,一定要把小宝平安送回去。反手拍拍肩上的小宝,阿毛暗中寻找逃生之路。马就在他的身後,只要把小宝放到马上……阿毛抬头看看天,那只鸟还在,必须先杀了那只鸟。
橘衣人看出了阿毛的心思,打了个手势,杀手们冲了过去。小宝的帽子掉了,他惊恐地看著那个橘衣人,那人的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阿毛顺手抄起身旁茶水摊的一条板凳,照著冲过来的杀手们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去。杀手们知道阿毛要顾著小宝,刀刀往小宝的身上招呼,那些刀都被阿毛挡了回去,他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
“大哥哥,你走!你走!”小宝松开了手。
情急的阿毛在小宝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反手把一名杀手拍死在墙上。小宝闭上嘴,搂紧大哥哥,眼泪不停地掉。
“吱吱吱!!”小贝挥舞它的两只小爪子,谁接近它就抓谁,还抓伤了几个人。
橘衣人冷笑地看著一猴子、一孩子和一怪物垂死挣扎,拉出衣襟下的哨子,放在嘴边。呜呜的哨声又一次响起,天上的海东青长啸两声,俯冲而下。
“大哥哥!小心!”
小宝一手捂住大哥哥的脑袋,在那只鹰冲下来时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大手抓住一人甩向海东青,海东青俯冲下来的力道太大,被这样一砸,竟被砸晕了,叫了一声後落在了地上,半天没能起来。阿毛趁机转身拔腿就跑。一道橘色的身影踩著杀手的肩膀飞了过去,阿毛向後探手抓住小宝,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小宝扔了出去。阿宝!快跑!阿毛在心里喊。眼看小宝落在了马身上,他极快的转身,掌风袭出。橘衣人以极度诡异的动作避开阿毛的掌风,剑光刺目。
“大哥哥!”跌落在马上的小宝呆呆地趴在马背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眼里只有穿过大哥哥腹部的那把剑。
“噗”的一声,剑从阿毛的体内抽出,阿毛喷出一口血,跌落在了地上。
“大哥哥……大哥哥……”小宝完全傻了,什麽都听不到了。
阿宝!快跑!拼出最後一口气,阿毛抓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用力弹出,石子落在了马屁股上。吃痛的马儿再次狂奔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
“吱吱吱!!”小贝从小宝的怀里跳了下去。
“小贝!”
看到橘衣人提著滴血的剑又转身去找大哥哥了,小宝一瞬间清醒,冲著对方大喊:“啊啊!!”然後一手抱紧马脖子,哭著拍打马身。来抓他吧,不要伤他的大哥哥!
橘色的人影顿住,眼里射出寒光,想跑?哼!他转身,再次含住哨子。躺在地上,看著小宝的身影渐渐消失,阿毛强撑著意识向前爬,阿宝,快跑!快跑!剑光闪过,阿毛爬动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便不动了。
不再看阿毛,橘衣人走到站起来的海东青跟前,把它提到肩上。喂它吃了块肉,他拍拍海东青:“抓回来。”海东青晃晃刚才被砸晕的脑袋,展开翅膀,朝著小宝离开的方向低空飞了过去,杀手们蜂拥跟上。
不担心自己的手下会抓不到人,橘衣人对站在他身後的心腹低声说:“不要让林盛之得到消息。”言下之意,附近凡是林府的眼线,一个不留。
“明白。”
那人牵过一匹马,橘衣人上了马,返回住处。留下的人把被阿毛打死的人全部拖走了,只留下满地的死鸟和血水。
在他们走远後,一只猴子从被打坏的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极快地蹿到阿毛跟前,它哭著叫了几声,阿毛没有一点反应。猴子抓耳挠腮地不知该怎麽办,正在它急得直哭时,街口一辆拉柴的驴车驶了过来,车夫一看满地的血和死鸟,惊道:“我的乖乖,这是怎麽个事?”
“吱吱吱吱!!”这时,一只大叫的猴子跳到了他的身上,照著他的头就是几爪子。
“啊啊啊!!滚开滚开!”车夫被吓了一大跳,从车上滚了下来。
小贝又是抓又是咬,硬是把车夫推到了阿毛的跟前。猴子离开了,车夫捂著脑袋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死人。妈呀叫了一声,车夫瘫软在了地上。猴子又上身了,抓抓他又抓抓那死人。车夫心下一惊,这猴子不会是让他救这个人吧。
“吱吱吱吱!!”小贝眼里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淌,车夫的心顿时软了。看一眼身下全是血还长满毛的人,本性善良的车夫动了恻隐之心。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死人拖到车上,车夫还没喘口气就听到了几声猴子叫。定睛一看,车夫急了:“你下来!下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驴车动了。小贝照著驴屁股就是一口,毛驴惨叫一声,丢下自己的主人撒腿就跑。小贝嫌它跑得慢,又是两口啃下,毛驴直接跑出了马的速度,瞬间就没了影。
“回来!你回来!我的车!我的车!”可怜的车夫,好心救了人却丢了自己的驴车,在原地跳脚直骂那猴子忘恩负义。
小贝记得回去的路,站在毛驴的头上带著它往凡谷的方向奔去。板车异常颠簸,阿毛却是毫无反应,身下的血顺著木板的缝隙滴落在地上。当凡谷独有的雾气出现时,小贝的眼泪狂流。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整个山谷,就听到一声声猴子哀戚的惨叫。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第四十五章
奋力赶著驴车的小贝仰头嘶喊,雾越来越浓,他们已经安全地进入凡谷的范围。有风吹了过来,小贝的叫声停了下,然後从驴头上跳了下去,冲进浓雾。
“吱吱吱吱!”
“小贝!”
从浓雾中出现的一位白胡子老者一把抓住窜上来的猴子,在看到猴子脸上的泪时,他大吼:“阿毛和阿宝怎麽了!”
“吱吱吱吱!”
小贝指向驴车的方向,白影瞬间消失在了浓雾中。
“阿毛!”
凡骨子的心凉了,冲到车边翻过阿毛,心险些停止了跳动。快速在阿毛身上的几个重要穴道上点了几下,凡骨子的手都是抖的。
“吱吱吱吱!!”小贝焦急地做了几个鸟飞的动作,然後就跑了。
“小贝!”
“吱吱吱吱!!”小贝的叫声已经在极远的地方。小宝不在,凡骨子已经猜到发生了什麽事,小贝一定是去找小宝了。凡骨子的牙根咬得咯咯响,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探上阿毛的鼻息,格外的微弱,凡骨子直接背起阿毛使出轻功从捷径回谷。阿毛的体型巨大,但凡骨子背著他却是脚下生风。跳下谷崖,穿过蛇池时,凡骨子顺手抓了一把毒蛇。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返回谷中,凡骨子一脚踢开阿毛的木屋,把他放在床上。阿毛的手软软地垂在床边,掌心苍白如蜡。
“师傅?”
听到动静的聂政出声,天大亮著,所以他的眼睛又蒙上了白布。
“阿毛和小宝出事了!”凡骨子一边剥阿毛的衣裳,一边大吼。聂政的身子猛地一震,掀开被子,不管自己能不能走,他直接翻下床。
“师傅!阿毛和宝怎麽了!他们怎麽了!”扯掉眼睛上的布,不顾会灼伤他眼睛的亮光,聂政朝门口爬去。
“你别乱来!阿毛受了重伤,我要先救他!”
眉毛拧在了一起,凡骨子冲进药屋极快地拿了几瓶药,再拿了药箱,身形一闪,人已在阿毛的床边。聂政没有再问,他爬出自己的木屋,顺著地上的血渍爬到了阿毛的木屋前。宝,宝……左右看看都没有看到小宝,聂政眼前一阵眩晕。
阿毛的腹部被一剑刺穿,背部又被剑深深划了一道口子,已经伤及了心肺。若不是他自小练功,内功深厚,危急之下,内功护体,第一剑他就该去见阎王了。可尽管如此,阿毛的情况还是万分的危险。凡骨子掰开他的嘴,塞入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天丹续命丸。凡骨子这辈子只炼出了五颗天丹丸,有两颗就用在了阿毛的身上。
聂政爬到了阿毛的床头,看到了阿毛身上的累累伤痕还有他腹部那一处致命的剑伤。紧紧咬著牙关,聂政的拳头上满是青筋,心更是拧到了一起,不敢去想小宝会遇到什麽事。
半个多时辰後,凡骨子擦了擦一头的汗,吐出一口气。聂政这才出声:“师傅,阿毛怎麽样?”
“很不好,不过死不了。我凡骨子的徒弟没那麽容易被阎罗王招走。”把瓶瓶罐罐丢进药箱,凡骨子看向聂政脸色yīn沈地说:“师傅收回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有些仇不能不报,有些人不能不杀!等阿毛的伤势稳定了,师傅就带你们出谷报仇去!”
聂政的双眼红得快滴血了。“宝呢?”
凡骨子沾满血水的手发抖:“不知道。小贝只送回了阿毛,它又跑了,该是去找小宝了。你在这守著,我出去一趟。”
聂政没有多问,他相信师傅有办法找到小宝。宝,你不能有事,否则鬼哥哥一定会变成鬼,变成只会杀人的恶鬼!
飞身窜入凡谷的後方,凡骨子来到一处长满野草的坟地前。坟头竖著一块无字的石制墓碑,凡骨子踢踢墓碑,哑声说:“鬼哭笑,我发过誓这辈子永不出谷,如违背誓言,下辈子我还遇到你。今天为了我的小徒儿,我要违誓了。这辈子你欠了我不少,你要保佑我的小徒儿,不然下辈子遇到了你,我一定把你做成药人!”
又踢了墓碑几脚,凡骨子继续往深处走。来到一处石屋前,凡骨子打开门,然後把刚才捉的那几条蛇丢了进去。黑暗的石屋内响起啃食的声音,凡骨子走进去,道:“快点吃,我有要事要你们去办。”
正在吃蛇的东西抬起了头,如果小宝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吓地躲到师傅的身後。那是一种凡谷里特有的猴子,与其说是猴子,不如说是似人似猴的怪物。这怪物长著两只凸出眼眶的眼睛,鼻子只有两个鼻孔,嘴巴咧到耳根处,正嚼著蛇肉的牙齿锋利。一对招风耳,比人耳略大一些。这怪物共有五只,蹲在地上,抓蛇的爪子比人的手小很多,光光滑滑,可指甲却是又尖又长,泛著毒光。怪物的身上长著黄色的细毛,腰上围了块布遮住下身,脚也与人的脚差不多,就是小了些。
当初凡骨子心灰意冷下偶然发现了凡谷,从此隐居於此,没想竟遇到了这传说中的怪物,之後凡骨子再未出谷,一留就是三十年。这些怪物喜吃毒物,越毒越爱吃。也许是凡谷终年弥漫著有毒的雾气,因此长在这里的蛇虫都比谷外的毒了数倍,也因此才会孕育出这种怪物。凡骨子给他们起名叫阿凸,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眼睛。
传说中的阿凸性情残暴,可实际上阿凸的残暴只是因为发现他们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地要杀死他们或者把他们捉去卖钱。为了活下去,阿凸在繁衍了不知多少代後就成了现在的这种以喜食毒物、聪明机灵、瑕疵必报、手段残忍的怪物。
凡骨子是第一个没想过杀他们,还喂养他们、给他们盖房子住的人。阿凸把凡骨子当成了朋友,凡骨子也把他们当成和人一样对待。除了不会说话外,阿凸比人还要聪明。不过他们喜欢隐匿的地方,平时除非凡骨子叫他们,否则他们不会去凡骨子的住处,大多都是凡骨子来找他们。凡骨子曾收过的四个徒弟还有阿毛都知道阿凸的存在。小宝不知道是因为凡骨子怕吓到他,不过现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在他们吃完後,凡骨子说:“阿凸,我的小徒儿被人欺负了,现在下落不明,我需要你们帮忙。”
阿凸们舔舔指缝间好喝的蛇血,点点头。凡骨子在小宝睡著的时候让阿凸们见过他,本来是为了防止小宝不小心闯进阿凸们住的地方被他们误伤,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需要阿凸们帮他去找小宝。
“你们带著白蜂分头行动。我要见我的那四个徒儿,让他们速速来凡谷见我。”凡骨子把四张刚才写好的纸条递给他们,一位阿凸拿过来,分给了另外四位阿凸。他呼呼叫了几声,表示由他去找小徒儿。
凡骨子恨声道:“谁欺负我的小徒儿,你们就给我咬死他!阿毛受伤了,很重,我需要你们的血为他治伤。”
“呼呼!”一听阿毛受伤了,屋子里的阿凸们跳了起来,露出尖牙。还是刚才那位阿凸,他伸出一只胳膊,示意凡骨子取血。
凡骨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空瓶,从发髻上抽出簪子,在那位阿凸的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接了半瓶血後,他给阿凸止了血,上了药。阿凸的复原能力很强,这样的伤口一天後就长好了。
“呼呼呼!”
“我不会让阿毛死。”
收起血瓶,凡骨子转身出了石屋,七八只阿凸们跟著他一起出来。凡骨子低头对他们说:“阿宝就暂时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若不好带他回来,你们就守著他,别叫他被人欺负了。等阿毛的伤势稳定了,我就出谷。”
“呼呼!”阿凸们点头。
怀著一定要把欺负阿毛和阿宝的人碎尸万段的怒火,凡骨子道别阿凸们,快速返回木屋。阿凸们在凡骨子离开後去了後谷浓密的树林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八只阿凸们从树林里冒出了头,每只阿凸的肩膀上都有一只两寸长的肥大的白蜂,那是凡骨子养的蜂,是传信跟踪的好手。
原本这些白蜂和普通的蜂无异,凡骨子养他们是用来蜇(某)人和找(某)人的。後来凡骨子进了谷,把这些蜂也一并带了进来。再後来遇到了阿凸,凡骨子便把这些蜂交给了他们去养,哪知几年後这些蜂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体型成了原来的数十倍。若不是还长著翅膀,看上去就是一条条白色的毛毛虫。
阿凸们潜到木屋看了看阿毛,那个时候聂政正在自己的屋里练功,他要尽快站起来好去找小宝,并没有见到阿凸们。第一次看到受伤如此严重的阿毛,阿凸们都很生气。留下几枚白蜂的卵和一小坛子白蜂蜜给阿毛吃,阿凸们便走了。
在药屋里,凡骨子冷著脸快速配著药。他相信阿凸们的能耐,一定能很快找到阿宝。那个打伤阿毛的人最好别对他的小徒儿做什麽,鬼哭笑见到他都得老实,这些小龟孙子们就擦干净脖子等著他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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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上,看著被手下抓回来的人,潘灵雀勾起唇角:“胆子很大嘛,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敢逃?”
跪在地上,小宝惨白著脸浑身发抖地看著面前的那个人──那个今天伤了大哥哥的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好不好?大哥哥现在怎麽样了?
嫌恶地看著小宝黑了的半张脸,潘灵雀又道:“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告诉我,你的名字。”小宝曾被这人打过的脸和踢过的膝盖隐隐作痛,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潘灵雀眼神一变,右掌挥出,小宝的脸偏到了一边,左脸顿时红肿一片。
“还想装傻吗?说话!你的名字!”
眼泪因为疼痛掉了下来,小宝忍著哭,又张开嘴,憋了好半天终於发出了声音:“林、梓、彦……”面对这人,小宝说不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潘灵雀一听微愣,难道果真是林盛之的儿子?
“你爹是林盛之?”
小宝哭了,他不想做阎罗王的儿子。轻轻点点头,小宝在心里喊师傅,喊哥哥。
“扫兴。”潘灵雀低咒一句,死了他那麽多鸟和手下,找到的果真是林盛之的儿子,真是扫兴。但潘灵雀并不甘心,林盛之会为了这麽个儿子如此费心吗?他起身下了榻,走到小宝跟前蹲下。小宝在他走过来後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抬起小宝的脸,潘灵雀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哼道:“没有一处长得像林盛之,要说是他老婆跟外人生的,我绝对相信。”
小宝垂著眼,不敢看对方,心窝酸酸的,眼泪不停地掉,不要说娘,不要说娘,娘没有和人私奔,娘只是有事离开了。
潘灵雀扣著小宝下巴的手用力:“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小宝发出了哭声,在心里喊大哥哥。
“说!你爹为何要找你?”
泪因为下巴的疼痛掉得凶了,小宝摇头。
潘灵雀的手指继续用力:“说!”
师傅……大哥哥……鬼哥哥……小宝还是摇头。
一向注重美貌的潘灵雀放开了手,实在看不下去这又脏又丑又残的东西。他站起来对手下道:“那个毛人身手不凡,此地不宜久留,到衡阳镇去。先把这个东西捆起来,给我看好了。”
“是!”
两人架著小宝把他带了下去。小宝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只是不停地摇头,哪怕会死,他也不要再连累哥哥们了。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跟去,大哥哥也不会有事。不敢去想大哥哥会不会死,大哥哥不能死。也许,就这麽死了比较好吧,这样就不会害到大哥哥和鬼哥哥。他不是宝贝,他是会害人的扫把星。
一队人马匆匆离开了建宁镇直奔衡阳镇雀庄在那里的分舵。六天後,潘灵雀带著手下抵达衡阳镇,一进入雀庄在衡阳镇的别院,他就说:“把那东西带下去,给我问清楚。”
“是!”
“豔君到了吗?”
“已经在庄主的屋里候著了。”
满意於手下的机灵,赶了一路的潘灵雀大步走向自己的院落,他现在急需一人为他舒缓满腹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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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喽,这几天大家中午12点後准时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