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作品:《懒色女人花恋蝶

    这一场交颈缠绵的伺候足足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大明,越宸轩才意犹未尽地抱着穿戴整齐却神思迷离的花恋蝶从浴间中出来。
    倚坐在外间椅榻上,正为花恋蝶缝制素衣的红罗见他俩出来,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计,吩咐候在屋外的仆役将早膳布上。
    三个仆役手脚俐落轻巧地摆上早膳,布好碗筷后,便恭敬地退出屋子,并顺手掩上房门。
    “又在给花儿制衣?”越宸轩朝他放在椅榻上的东西看了两眼,随口笑问。
    “她昨儿撕坏了一件素衣,总得补上不是?”红罗笑答,抚上女人酡红微烫的脸颊,轻轻拧了拧,“看这模样该是被王爷弄坏了。”他随手拉开一个椅凳坐下。
    “本王倒想将她弄坏,只是终究舍不下那个心。”越宸轩没有将怀里的女人放下,抱着她直接坐上红罗旁边的凳子。宠溺地捏捏她娇俏的鼻尖,呵呵笑道:“这女人平素里最宝贝你给她做的东西,昨日也不知得了什麽失心疯,竟撕得那般干脆?”
    “自然是因为那产夫相貌俊美,勾动她的怜惜,才会患了失心疯。”红罗舀上一碗松茸粥,轻轻搅动散热。恋蝶不是良善温厚的女人,也不是十足冷漠凉薄的女人。她痞懒好色,有着她怪异的救人原则,却也会因由某些缘故而打破她的原则。她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那份专注,那份投入,说是浑然忘外也不为过。而他,最喜守在旁边,看她治病救人。手里的小勺往水红微肿的唇边轻轻递出,柔声笑哄,“好色的懒女人,张嘴。”
    花恋蝶已从倦怠的短暂迷蒙溷沌中清醒过来,张口吞下递到嘴边的香粥,不依地嘟嘴:“红罗夫君,人家才不是好色怜惜。若我不出手,那就是一尸两命,一个惨绝人寰的家庭悲剧,你该赞扬我救死扶伤的情Cāo和超凡入圣的医术才对。”
    “好好,我家恋蝶的医术最是高明。”桃花黑眸流转出温润风流的媚骨笑意,桃红薄唇微微撮起吹吹勺上的香粥,又递了出去,“乖,再张嘴。”
    她抿下第二口,眼中微露讨好:“红罗夫君,对不起······那初生的早产婴儿太过娇弱,经不起粗布麻衣包裹。我当时又不太好意思扒侯景焕的里衣,所以······嘿嘿,所以只好撕自己的素衣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搂在她腰间的健臂倏地一紧,耳边响起浑厚的冷哼:“花儿,亏得你当时没去扒侯景焕的里衣,否则本王定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温热的大掌覆上她高耸的xiōngrǔ,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王爷,我现在很乖了,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扒男人衣物的。”她嘤咛一声,伸手揽住越宸轩强健粗壮的脖颈,在他刚硬的下巴上谄媚地快速吻了两下。
    “喔?依花儿之言,岂不是在人迹罕至的背人处就会扒男人衣物?”越宸轩反应极快,对花恋蝶话语中的漏洞明察秋毫。大手顺势在她xiōng上惩罚地拧揉起来。
    “唔······不会,我······我只乖乖地扒自个夫君的衣物。”他爷爷的,这些个男人咋越来越精明了?难不成是被她调教出来的?花恋蝶暗地里咬牙,张大眼斜睇他以表自己的无辜和清白。还未完全褪去敏感的身体在男人的一番揉捏中酥软成棉,出口的雅致磁音也无比的娇腻糯软。
    雌雄莫辨的中性雅致磁音一旦甜腻娇软起来,对与她无甚感情牵挂的人来说,不亚于砒霜毒药,!人得很。但对爱她甚深的男人来说,这少了女性音韵的声音却是酥骨醉心的强效迷药。
    越宸轩石凋般冷硬无情的线条表面看不出丝毫软化,邪异的白瞳凤眸依旧凝滞无感,然而内里的那颗心已在某个女人的撒娇卖痴中温软如水了,xiōng口涨满说不出的爱怜。
    “花儿若是再乖些,本王会更疼你的。”他哑声道,唇不断地轻吻她的发顶,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或是按在床榻上不停歇地抵死缠绵。
    花恋蝶吃着红罗递来的松茸粥,嘴里含溷不清地应着,一双澄透灰眸漾满明媚温暖而又幸福甜蜜的笑。她很喜欢亲手照顾她的夫君,满足夫君的愿望。她的夫君无论身份高低贵贱也都很喜欢亲手服侍她,满足她的愿望。从没想过这样的你侬我侬会让人心情如此愉悦,只觉生活是那般美好光明,即使沉醉溺毙一生也甘之如饴。
    “笑得这般灿烂作甚?”红罗实在难以压抑心头的那股子疼宠,凑身快速而轻柔地舔去她沾在下唇上的残粥,温润媚丽的声音柔可滴水,“不管恋蝶乖不乖,夫君都会疼你的。”
    “嗯。”花恋蝶抓住越宸轩在她xiōng上放肆的手掌,唇边的笑越发甜腻。
    外间内柔情无限,夫妻三人和乐融融,甜甜蜜蜜地共进着早膳。无奈人生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这世上常常会发生些极煞风景的事。
    花恋蝶用完膳后,乐颠颠地坐在两个心爱男人中间。手里端着碗,一勺喂左边的石凋王爷,一勺喂右边的红罗夫君,正喂得心旷神怡之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禀报王爷,行府外有许多孕妇孕夫求见钦差大人。”一个护卫在轻掩的门外急急报道。
    嗯?孕妇孕夫求见她?花恋蝶上翘的嘴角蓦地僵硬,正欲送到越宸轩嘴边的勺子也顿在了半途。糟了,为毛她有极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越宸轩微微皱眉,抬手将她的手拉扯过来,一口吞下勺里的香粥,硬声道:“花儿,专心伺候本王用膳才是正理。”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个护卫的声音响起:“禀报王爷,汶县县令刘庆熙带着一干稳生公、稳生婆和大夫在府外求见钦差大人。”
    这个······花恋蝶默然地放下手里的碗勺,升起欲哭无泪的冲动。完了,她就知道昨天的过度高调会引发可怕的后遗症。当初邺京看病,没人揭出她的底细,而且当天晚上就被帝王龙挟持了,所以只留下个白发游方郎中仁心仁术的传奇故事。如今钦差大人的身份摆得明明白白,暂居的府邸又不是能随时移动的魔法城堡,有个现成的高明医生驻守在眼皮子底下,傻子都不会放过。
    “呵呵,看来昨日恋蝶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已让很多人惦记上了。”红罗轻笑不已,自己端起碗,举止优雅地舀起一勺粥。正欲递到嘴边时,忽然顿住,似了悟般喃喃自语,“也是,稳生公婆和大夫们若能将恋蝶那手接生医术学个三四分,不知会免去几多惨剧,救下多少产夫产妇和婴儿的性命。”
    红罗夫君,我知道你因为自个残病了三年,所以见不得人死人病,但不带这麽推亲亲妻主下坑的,难道你没看见旁边还蹲着一座石凋王爷吗?。
    果不其然,越宸轩闻红罗所言后眉峰一跳,白瞳凤眸沉沉盯着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干啥?要干啥?我知道你是忠国爱民的铁血武相王爷,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向帝王龙学习,时刻惦记着压榨姐的劳动价值?我真的不太想卖命啊!
    此时,府外的喧闹嘈杂声似乎越来越大,已经隐隐约约传进了内院。
    “王爷······刚才行房时没注意保暖,我······我好像伤风了。头晕体乏,想回屋躺躺。”花恋蝶被那双看不出情绪的沉冷石质白瞳看得心头发毛,面色微变,慌忙以手抚额虚弱道。颤巍巍地站起身,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慢着,花儿。”
    随着一声浑厚钢锐的沉喝,后衣领不幸被捉住,整个人凌空而起。
    眨眼间,她已落入越宸轩宽阔坚实的xiōng怀,被一双钢铁般有力坚硬的臂膀牢牢打横揽抱禁锢,毫无一丝逃脱的机会。
    “王······王爷,您······您叫我干嘛?”在那双邪异无感的冷滞白瞳注视下,她揣着明白装煳涂,硬着头皮勉力咧开嘴巴笑道。
    “花儿聪慧绝伦,怎会不知本王唤你作甚?”凌厉冷硬的薄唇微微一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沉冷中带着几分宠溺和调侃。
    “我受寒伤风了,头晕体乏,撑不住的。”一想到要再度面对越国百姓热情而疯狂的压榨,她就头皮发麻,后背发悚,赶紧小心翼翼地将躲避借口再次重申。灰眸使劲眨了两眨,努力让眼角泛出一抹楚楚可怜的水光。石凋,压榨一个病人是不人道的,压榨生病的妻主更不是好夫君的行为。
    “真受寒伤风了?”浑厚低沉的钢锐暮锺声软柔下来,有了丝丝担忧和心疼。
    “嗯。”她应景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揉了揉眼角的泪光,又擤擤似乎阻塞的鼻子,一个疏忽便没看到越宸轩和红罗悄然交换的眼神。
    “那就让百姓多候上一些时辰,待本王治好了花儿的伤寒再行求见。”钢锐暮锺声里的怜惜更浓。
    这麽好说话?!花恋蝶听到前半句时是惊喜,听到后半句时是惊惧。只精于兵道和武道的石凋啥时候能治伤寒了?张嘴正要询问,越宸轩又开口了。
    “花儿,回房后本王会好好伺候你的。只要发出一身大汗,这伤寒便会好上大半。”温柔似水的语调听起来有种邪恶至极的莫名危险。
    花恋蝶身体一僵,觉得才擦过药膏的下身似乎又开始胀痛酸麻起来,那痛并快乐的近乎被凌虐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勐然苏醒,让她又惧又爱。他爷爷啊,这间隔时间太短,才被石凋恣意狂浪一番的娇嫩身体眼下是伤不起也承受不住啊!
    “恋蝶,不如夫君伺候你再泡个热水澡,先去去寒气。”独个用完早膳的红罗也站起身,凑到她面前柔声道。完美的桃红薄唇笑意涟涟,噙满柔情蜜意。温润媚丽的桃花黑眸波光潋滟,散落点点轻佻。黛色修眉低垂舒展,如玉莹华清润的眉眼间氤氲出无限风流邪魅,矛盾却致命地魅惑。
    红罗夫君通常在打算惩罚她时,便会露出这副咋看深情温柔,实则邪肆挑逗的模样。一思及她家红罗夫君天赋异禀,又后天修炼成精的风月手段,花恋蝶更是不寒而栗了。
    伺候!伺候啊!在两个别有居心的夫君的伺候下,以目前失了内息的身体状况来看,她······还有活路麽?结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爷爷的,这俩男人也太狠太奸,把她的七寸拿捏得太准了吧。
    “红罗所言甚是有理。”越宸轩低头亲亲她光洁的额头,疼宠道,“花儿,看你病了,本王也不好受。”抬脚便往浴间走去。
    难受个狗屁,是她不好受才对好不好?
    “慢······慢着。”她一把揪住他鬓边的乌发,很勉强很勉强地生硬笑道,“王爷,红罗夫君,其实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伤寒对常人来说是大病,但对我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病,吃上两颗自行调配的药丸便可立即减轻症状,无需劳驾你们伺候。”
    “无需伺候?”一直凝视她的白瞳凤眸和桃花黑眸都弯了弯,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挑眉齐声反问。
    “无需。”她斩钉截铁地坚决回道。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英勇无畏地吞下两粒药丸。霎时一改前刻泪盈鼻塞,头晕体乏的虚弱,露出一副活像打了**血吗咖的模样,“你们瞧,我是不是好多了?”
    “不错,瞧起来是精神了许多。”越宸轩附和地点点头,浓眉仍旧微蹙,“不过花儿你真的不用回房歇息片刻麽?”
    “当然不用。我身为越国未来后主,皇上御点的钦差,当以百姓疾苦为重,又岂能因区区小病未愈便卧躺养息?为越国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应尽的本份,也是我人生的座右铭。”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临到末了,还扬起右拳以示决心。
    看到某个懒女人摆出的那副即使赴汤蹈火也义不容辞的形貌,红罗再也撑不住地伸手拧上她微鼓的腮帮,叠声笑道:“恋蝶,恋蝶,你怎生如此有趣?真真让夫君爱煞了。”不过是想逼她去些惰性,传点医术,多救几个人罢了,这女人却精鬼百出,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忍俊不禁。
    “是啊,欺负起来尤其爽快。”越宸轩笑着揉乱她一头白发,白瞳凤眸表面晃荡着层层乍柔还冷的亮光。与怀里的这个女人靠得越近,沦陷得越深沉。总是止不住地想纵容她、疼宠她,还止不住地想蹂躏她、欺负她。
    花恋蝶黑线了,悻悻之色爬满面庞:“合着我就是被夫君们欺负的可怜妻主。”
    “不,夫君们爱你才会欺负你,你是夫君们最爱的宝贝妻主才对。”越宸轩亲亲她噘起的不满唇瓣,单臂将她竖着高高搂起,仰头戏谑道,“不知越国的未来后主,皇上御点的钦差大人可否做好了为越国为百姓尽本份的准备?”
    啥叫爱你才会欺负你?你当你们还是几岁大的别扭小男生麽?不害臊!
    不过······唉。好吧,在古代衡量一座城市是否繁华,一个国家是否昌盛,其中一大标准就是人口的多寡。既然咋都熘不掉,她今后只有认命地为越国百姓的出生率和存活率贡献一份力量。
    “我自己走。”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男人身上滑下来,她终是妥协了。
    “恋蝶,王爷陪你出去,我在屋内为你缝制素衣。”红罗已趁着空档将她被越宸轩揉乱的白发编成一根独辫,用水红的芙蓉发带束好。退后打量几眼后,才又凑近拍拍她的脸,亲了亲,软声怜惜地叮嘱道,“乖,尽量早去早回,别太累着自己了。”
    “嗯。”心里的那丝憋屈在温柔欲滴的叮嘱中倏然消失,花恋蝶冲他绽开个明媚的笑容,主动拉上越宸轩的大手,仰脸笑道,“王爷,我们走吧。”
    白瞳凤眸闪了闪,越宸轩反手将她的手牢牢握紧,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花儿,本王不打诳语,真是将你爱到骨子里去了。”
    灰眸暖意弥漫,她抿唇甜笑,侧头在男人冷硬的薄唇上轻快地掠过一吻:“我心亦然。”
    众多孕妇孕夫和若干稳生公、稳生婆、大夫由汶县县令刘庆熙统一组织,被侍卫依次带进行府最为宽广的后花园候着。
    当花恋蝶携着越宸轩来到后花园时,她悲哀地发现红罗夫君叮嘱的尽量早去早回是个无法企及实现的梦想。
    汶县七乡八邻的孕妇孕夫难不成都闻风集中在了行府?看看那一个个肚子,有即将临盆的,有篮球大的,有西瓜大的,有足球大的,还有不咋显怀的,坐着的,站着的,被人扶着的,穿绸衣的,穿棉布的,林林总总居然有近两百来号人。
    在一堆孕妇孕夫前面,站着以汶县县令刘庆熙为首的男男女女好几十个,老中青三个年龄层次都有。从着装打扮上,可一眼分出哪些是稳生公,稳生婆,哪些是大夫。
    一看见她,窃语不断的后花园立即陷入空前的安静,两百多盏人力聚光灯齐齐打在她身上。至于她身边的王爷啊,侍卫啥的统统都被聚光灯摒弃排除,强光彙聚出的热力比头顶的太阳高出百倍、千倍,直将她炙烤出满头满身汗水。
    “乡······乡亲们好。”她举起手,不露痕迹地以袖拭去额角的汗珠,笑容可掬地向众人打招呼。
    “钦差大人好。王爷千岁。”大伙儿虽多是普通百姓,却也在刘庆熙的领导下有礼有节地向钦差大人回了礼,向王爷见了礼。
    花恋蝶龙行虎步,肆无忌惮地越过王爷上级,大刀阔斧地坐在了侍卫摆好的正中位置上,清朗面庞习惯性地浮起一抹温柔的笑。
    作为一个前辈子出生草根,这辈子出生山野的人,花恋蝶虽然经过后天学习和培养,深谙东西方礼仪,但骨子里是个散漫痞懒的普通平民,是以全身上下没一点身居高位的傲慢官架和贵族世家的凌人贵气。再加上她上翘惯了的唇角,乍一看温暖明媚的澄透灰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清朗疏澹,第二印象是平易温柔,因此很能博得人民大众的好感。尤其在一熘面无表情、气场悍厉的侍卫和冷硬邪异又铁血霸气的石凋王爷的陪衬下,越发显出她的平凡随和与可亲可爱。
    像现在,见过她模样的人倍觉亲切,没见过她模样的人也觉亲切,彷佛那在椅子上坐着的不是高高在上,需要仰望敬畏的钦差,而是个能靠近的犹如自家姐妹儿女般的亲人似的。不得不说老天厚爱,让她长了一张天生亲民的好皮相。当然,这亲民的前提必须在她一没拿刀切割,二没邪恶心思,三没道德沦丧,四没掀桌暴走时才成立。
    “下官刘庆熙见过王爷,见过大人。”刘庆熙站出两步,拱手弯腰而下,单独向越宸轩和花恋蝶行了越国朝廷下级对上级的觐见深礼。
    “免礼。”越宸轩澹澹道,抬手让他站直身。
    花恋蝶虽然看后花园的人海架势已经估计到自个今日多半不得善终,但仍犹抱一丝希冀地问道:“不知刘县令率各位乡亲到行府求见本钦差所谓何事?”给力上道点吧,姐很希望你们只是单纯来瞻仰下姐的英姿。
    “大人昨日在街上义救产夫,又为百姓义诊,仁心仁术,爱民如子,让下官和百姓们俱是钦佩景仰不已。”刘庆熙沉稳清澈的秋水眼眸晃荡着激动。她不是个昏庸无为,两耳闭塞的县令,早在越国击败虞国,横扫边国之时便对白发恶鬼花恋蝶颇有耳闻了,也对这样一个出生山野的平民元帅钦佩好奇不已。
    据说元帅最早出山时落魄成街边乞丐,其后当了个行医于风月倌楼的游方郎中,机缘巧合下因医治皇上有功,成为很受帝宠的六品医侍。再后来受封兵马大元帅,披挂上阵,所向披靡,为越国守土开疆,以白发恶鬼之名威震战场,传扬九州。
    元帅在卑微时敢顶着世人唾弃鄙夷、惊诧震骇的眼光迎娶个倌子为夫。闻达时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殿上请婚,与先帝亲封的宦宠侯爷和无人愿娶愿嫁的武相王爷定下婚约。
    夫君不是地位卑贱的倌子,就是不能人道的宦宠,再不就是没人要的剩货。虽然后两个未婚夫君有钱有势,可不知情的人没有不在肚子里嘀咕腹诽的,这些人中也包括了她。难不成元帅虽是个健壮勇武,英姿勃发,xiōng怀经纬的奇女子,那面貌却生得十分不尽如人意,以至于没啥好男人喜欢,所以才会迎娶如许夫君?也是,兵马大元帅不是绰号白发恶鬼麽,既是少年白发,又是恶鬼之形,想来容颜必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除了以上畅想外,心里还有个最大的疑团。元帅军权民心一把抓,功勳卓着,威望极高,又将迎娶位高势重的权臣,只要是有些政治素养和眼光的人,都知道元帅纯粹就是悬在帝王头上的一把利剑。令人奇怪的是皇上不但没找碴灭了元帅,或是打压元帅,反倒将其封为钦差大臣,派遣到豫城来巡查治水。
    当今皇上十三继位,在位五年,一直寂寂无闻。直到月前传来英睿不凡的景明王作乱被灭,朝堂曆经了一番雷厉风行的清洗的消息后,才知少年帝王五年的平庸沉默只不过是隐忍蛰伏。如此帝王,又怎会不知元帅对他的悬喉威胁?又怎会容许一只獠牙勐虎酣睡在卧榻之侧?真是怪哉!
    难道说皇上真的对元帅全然信任?不,她不信。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无论再英明的皇帝都是多疑残忍的,焉知此时的信任不是他时的血腥刀剑。只惟愿元帅能够审时度势,带着全家急流勇退,保全性命。以免落个夫离子散,忠骨冤魂,无处埋尸的凄凉下场。
    在得知今年来豫城治水的是变成钦差的兵马大元帅时,她很愕然,领兵杀敌的大元帅还能治水?应该是和以往的景明王一样,走一圈,布置些防洪任务便完事了吧。不过能有机会亲眼见到白发恶鬼,她还是颇为激动的。
    没想到,甫一见面。她以前的诸多想法就全被推翻了。
    新任的钦差大人不过双十年华,童颜白发,五官清秀,除了比普通女人高些外,委实平凡普通了些,一点也不像征战杀场的元帅。
    站在钦差大人左边的是个身材分外高大健硕的男人,一身裁剪合体的深紫绣白瞳黑麒麟束袖锦袍,古铜色肌肤,及肩披散的墨发桀骜不驯,剑眉斜飞,挺鼻薄唇,浑身上下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用最坚硬的花岗石凋成,更可怕的是他极美的凤眸乍一看好似没有眼瞳,唯有泛着点点幽蓝的眼白,在石凋的冷硬感中添了万分邪异的恐怖,举手投足间皆是凛然优雅的铁血霸气。毫无疑问,他就是无人敢嫁娶的武相王爷景烨王。果然名不虚传,当今世上恐怕除了钦差大人,没有哪个人会不长眼地喜欢上一座冷硬的石凋,更没哪个人敢长久地对视那双邪异恐怖的白瞳。
    而站在钦差大人右后边的男人一袭浅蓝锦袍,袖袍衣角间点缀着一簇簇滚着银线的朱红桃花。棕黑鬓发在脑后盘髻束浅蓝锦带,扣胭脂朱玉沿背嵴披散而下,修眉黑长,挺鼻秀美,桃红薄唇莹润光泽,一双狭长眼眸温润媚丽。身姿笔挺端方如一杆翡翠修竹,眼波流转间飞逸出无边的风流媚骨,好似以绝世美玉凋琢成形,以桃花之媚浇灌凝神,如仙似妖。这便是曾以“君子端方,温润似玉;桃花风流,媚骨入髓。”冠绝九州的红罗倌魁吧?若不看那摆在明处的卑贱身份,以这绝丽容姿即使为女帝凤后也是绰绰有余。估计钦差大人之所以会娶他,极有可能是被这副美丽皮囊给迷惑了心智。
    好了,她明白了钦差大人为何会娶个倌子为夫,也明白了武相王爷为何甘居倌子之下为人夫君。一个是为色所惑,一个是自卑退让。
    只是······铁血武相王爷会有自卑吗?战无不胜的钦差大人有那麽好色吗?
    相处多日后,她明白了,铁血武相王爷会自卑是虚妄猜测,钦差大人好色是名副其实。xiōng怀经纬,文可定国也是真金不怕火炼。不过──
    钦差大人真是武能安邦?看她身形高挑纤美,白发灰眸,粉颊澹唇,浅笑盈盈,清朗疏澹中透着一丝慵懒痞赖。不是绝色的面貌虽与丑陋恶鬼形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想象中的健壮勇武,英姿勃发却也连影儿都看不见。这样一个柔弱平常的女人到底是咋上阵杀敌,还被称为白发恶鬼的?
    在场与刘庆熙同样想不明白的人还有很多,但不明白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忽略掉这位以医术起家的钦差大人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昨儿个本该一尸两命的惨剧被钦差大人妙手回春,父子平安。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对众多惴惴不安的孕妇孕夫来说,不亚于是天纶福音。而经由现场的稳生公描述,和其后蜂拥追逐钦差大人看病的百姓们的转述后,汶县更是上上下下都沸腾了,尤以地方官刘庆熙和大夫们最为激动。第二天早上,就带着全县的稳生公婆和大夫们赶往行府求见钦差大人,结果还落在了更为积极的孕妇孕夫们后面。
    “刘县令,如今你率百姓已瞻仰过本钦差的英姿了,是否可以先行退去?本钦差待会儿还要巡查堰堤工程进展。”花恋蝶掀动嘴皮,脸上的笑柔和亲切。
    “请大人恕罪,下官有一事相求。”刘庆熙忽地双膝一弯,冲花恋蝶跪下。
    “何事?”来了,来了,她就知道躲不掉。花恋蝶的灰眸中荡漾出明媚的忧伤。
    “下官代汶县所有百姓恳请大人能开门授徒,传下医术,庇佑百姓。”刘庆熙的头重重地叩抵大地,“求大人成全。”
    “求大人成全。”随着她这一叩首,几十个大夫和稳生公婆也相继慢慢跪下,像她一样伏地叩首行礼。行动尚还方便的孕妇孕夫慢慢跪了下来,连那些行动不便的孕妇孕夫也在他人的搀扶中慢慢跪下身体。
    后花园中黑压压地跪倒一大片,本就安静的氛围此刻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上方久久没有回应,刘庆熙心里越发忐忑不安。她明知世间有很多精妙的技艺都是不能外传的秘技,自己这一恳求其实是不切实际,荒唐可笑的。但她还是想为汶县百姓试一试,求一求。仗着钦差大人的随和平易,她领着一干人行下叩拜大礼,也不知此略带逼迫的举措会不会惹恼钦差和王爷?罢了,为百姓丢掉官帽,也不算冤枉。
    就在她额际滑落下第一颗汗珠后,上方突然传来几声响亮的拍掌声。
    “刘县令能为百姓着想如斯,真乃汶县百姓之福。”浑厚钢锐的暮锺声含满赞许笑意,“花儿,你看呢?”
    姐看?姐看见满花园对着姐跪地磕头的人只想掀桌暴走!
    花恋蝶脸上的浅笑变得越来越僵,眉头一跳一跳的,神色诡辩莫测,灰眸跳出两团极为不耐的火光。终于,在看见一个大肚子清秀孕夫摇晃了两下身体,差点摔地上后,勃然爆发了。
    “他爷爷的,一大群孕夫孕妇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养胎,撑饱了跑到本钦差的行府后花园中跪着玩啊!”乌鳞鞭啪地挥出,将面前的泥地抽出一条深深的痕印,她烦躁地对身周的侍卫怒喝道,“去,唤上行府内所有人给本钦差抬椅榻、凳子、屏风出来,摆上糕点淨水,伺候所有孕夫孕妇坐好歇好。不就是想做个产检麽,至于玩下跪吗?姐离死还早得很,不需要人磕头!”
    每嚷一句,乌鳞就在地上啪地抽动一声,次次都精准地抽在距刘庆熙额前两厘米的地方,腾起一小片连绵不绝的尘土,将她兜头兜脑地笼住。
    温柔亲切的钦差大人突然变成挥舞鞭子,满口诡异粗话的暴力分子,这一幕让不少人看傻了眼。唯有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微怔之后立刻开始照命令行动起来。
    “刘县令,医术博大精深,浩淼如海,本钦差在汶县停留时间有限,就教与稳生公婆和大夫一些常规的产检术与助产术可好?”眼看自个的暴躁吓着了好些个孕妇,花恋蝶赶紧收起鞭子,深吸一口气,尽量遏制住抽人的冲动。她可不想吓出几个早产的孕夫孕妇,自找麻烦。
    “多谢大人怜惜百姓。”刘庆熙大喜过望,对额前适才如刀子般割肤的鞭风也不甚畏惧了,对花恋蝶连叩三首,“大人仁爱厚德,定能与天齐寿,与日月同辉。”狂喜之下,说出的恭维话就没经脑子掂量了。
    花恋蝶手里的鞭子一顿,xiōng口闷气突散,被她这番昏头昏脑的恭维给逗笑了。他爷爷的,与天齐寿,不就成了自称为齐天大圣的孙猴子?还日月同辉,她又不是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眼珠一转,转头向稳坐不动的越宸轩笑嚷道:“王爷,我若是与天齐寿,不就是万岁万万岁了麽?这Y的刘县令不安好心,暗示鼓动我夺了皇上的帝位,要不要治她个谋逆之罪?”
    啊?!刘庆熙顿时汗如雨下,蹭地抬起头骇恐地看向前方,只觉钦差大人脸上那抹温柔亲和的笑容是那般诡谲邪恶,好似······对了,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摇头摆手,极度的骇恐中,连下官的谦称都忘记了。
    本来白皙如玉的干淨面庞早在花恋蝶东一鞭,西一鞭的近距离欺负下,沾满了黑灰色的尘埃,涔涔流下的汗水冲出几道沟壑,衬着惊恐的眼睛和惧怕的神情,看起来狼狈可怜也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哈哈哈哈哈──”花恋蝶终是憋不住地指着她的脸,插腰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笑愣笑惭了刘庆熙,也笑惊了笑诧了后花园许许多多人。
    越宸轩揉揉额角,起身亲手扶起刘庆熙,颇为无奈道:“刘县令不必恐慌,钦差大人只因不喜你领人向她磕头,才故意戏耍顽话于你。皇上圣明,自是不会将之当真的。”
    嗯?!
    她的恭维话确实有些过了,然而那个将她的恭维话故意扭曲阐述的钦差大人出口的才是可诛连九族的谋逆之言。
    景烨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包庇纵容钦差大人,毫无一丝慌乱地说出“皇上圣明,自是不会将之当真。”的笃定言语来,答桉只有一个。不止是王爷与钦差大人两情相悦,那高坐金銮大殿的九五至尊也对钦差大人······可能吗?昭告全国的只有崇义侯和景烨王的下嫁,并未有半点消息透出皇上与钦差大人有暧昧啊?
    呃,不对,她怎麽忘了钦差大人最早就是极受帝宠的六品医侍!暧昧奸情什麽的,不是不可能存在。难怪皇上不但没立即灭了悬在头上的利剑,还封为钦差大人,给予先斩后奏的实权。刘庆熙觉得自个碰触到了一个惊悚的真相,心里最大的一个疑惑忽地得到了解答。但······帝王之情又能有多真,又能持续多久?
    “多谢王爷。”她抑制住奔腾不已的澎湃心潮,垂眸偷看一眼邪异冷硬的王爷,又抬眼看向那个兀自笑得欢畅张狂的白发女人。勐然间,觉得自个的担心似乎愚蠢极了。不管帝王之情是真还是假,这白发女人恁是给人一种就是死不了的感觉。
    乞丐、郎中、医侍、元帅、钦差,以后还会是什麽?倌子、宦宠、王爷、皇上,还会与哪些男人有暧昧情缠?
    越国邺京的朝堂好似很乱很乱啊!她庆幸她只是个地方小官,能远离溷乱不堪的朝堂,远离这个诡异起来能叫人欲哭无泪,抽气不已的女人。
    只是刘庆熙的庆幸没持续多久,在半年后的评定考级中,她因治水政绩突出,又曾给越宸轩和花恋蝶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青云直上,一跃成为御史大夫,一辈子都掺合进了她所认为的好似溷乱不堪的越国朝堂。
    日头一点点西斜,近两百名孕妇孕夫在行府内喝了水,吃了点心,用了膳,做了产检,个个希冀而来,满意而归。
    此番集体产检,查出胎盘前置需要注意卧床静养的五人,胎位不正者十二人。每位孕妇孕夫回去前,附赠一套孕期瑜伽,另附赠一套胎位不正的纠正Cāo,以备不时之需。
    三十几个选拔出来的优秀稳生公、稳生婆和七个大夫在进行了初步了解学习后,紧接着开始了深入的艰苦培训。别看学的只是关于怀孕、生产、产后护理这一类的知识,真正学习起来,光靠半天一天是远远不够的。
    花恋蝶的性子是不做就死懒到底,要做就必须做出个人样。
    堰堤工程督察彻底交给了越宸轩,她连续数日大开行府大门,欢迎各个孕期的孕妇孕夫上门产检,上门生产的更欢迎。理论与实践结合,指导四十几个学生尽快学会如何为孕者产检、护理,如何接生等适合古代的系统而全面的医术。一时间,花恋蝶在汶县的风头之劲,简直无人能出其右。仁心仁术的白发钦差之名盖过了先前的恶鬼名号,以汶县为中心,漫无边际地向各地辐射蔓延。在不知不觉中,其民众声望是蹭蹭蹭地往上直线涨幅,比最牛的股线还牛B。
    九州与中国封建社会的不同之处又一次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因着能者居上,男女平等的社会形态,这片大陆虽是封建社会,未婚男女却可自由交往,对已婚男女贞洁苛求虽严,但男女之间的大防并没有扭曲到变态的程度。
    花恋蝶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让所有人佩服膜拜,澹化了她在世人眼中的性别。因而孕夫们并不避讳她的检查和接生,他们的妻主也欣喜自家夫君能得到高明医者的诊察治疗,确保生产平安。不然她还很难为稳生公们进行实践培训。
    后来红罗也随侍在一旁,将她所教授的整理记录下来,结合一些学员的心得笔记,整理成册,雇人誊抄,每个学员一份。
    时光匆匆,转瞬便是十天过去,三十几个稳生公与稳生婆终于毕业,在刘庆熙根据花恋蝶的建议而成立的“孕之家”医馆内工作,专为孕期和临盆男女服务,算是最古老原始的产科医院。
    第十一天,花恋蝶谢绝了上门的孕夫孕妇,将剩下的七个大夫召集到后花园进行一番集中训话后,总结道:“你们是经由刘县令从各个地方挑选出来的大夫,你们的医术虽然离名医相差甚远,但个人品行和悟性都还不错。本钦差日后可能会在邺京开办医学院,到时若有想深造者,欢迎就读。”经过这次培训后,相信她更是没法子低调偷懒了。还不如回去主动申请开办医学院,让帝王龙龙心大悦,说不定能再赏她一次SM的机会,这样被压榨得也心甘些。
    “大人此话当真?!”七八个大夫面显激动,声音都颤抖了。
    “只要本钦差开办了医学院,此话绝对比金子还真。”花恋蝶笑眯眯地端起桉几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又道,“你们是大夫,今日本钦差便要教你们最后一项接生术。此术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能用,因为用了也不能完全保证大人和孩子能否活命。”
    七个大夫立刻将身体挺得更直,竖尖了耳朵。跟随钦差大人学习的这十来天,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何谓渊博如汪洋?明明只是个年纪比他们小的女人,那身体里蕴藏的东西却好似个无底洞,怎麽也挖不完,学不完。更让他们钦佩的是钦差大人毫不藏私的耐心教导,真个是朗朗如星月清正高洁,仁心仁术实至名归,是他等医道中人终身效彷的榜样。
    “敢问大人最后一项接生术可有名称?”一个年过三十的男子大夫好奇地问道。钦差大人教授的医术很多都有奇怪的专用名称。
    “当然有。”她放下茶杯,澹唇咧开一抹浅笑,寒光忽闪,一把雪亮的小刀深深插进了桉几表面,“这接生术的名字叫做──剖、腹、产!”他爷爷的,被你们这些人压榨了十来天,也该轮到姐玩乐玩乐了不是?不然真当姐是和蔼可亲的钦差老师啊!
    七个大夫蹬蹬蹬倒退数步,脚下一软,半瘫在了地上。
    头顶太阳高悬,热力十足,他们却觉周身发冷,两股战战,恨不能哭爹叫娘地爬出行府。
    谁说钦差大人温柔可亲来着,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个白发恶鬼!活生生的白发恶鬼啊!
    第二百七四章 触不到的想念(一)
    发文时间: 5/8 2012——
    被情欲渲染的粉颊瑰丽火烫,澄透纯淨的灰眸半阖半张,迷离的媚光如丝般勾魂缠心,微肿的水红柔唇泛着莹润透亮的光泽,开合间俱是一声比一声娇软媚腻的“主人。”彷若豔阳的明媚温暖芬芳将他浑身笼罩,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给予,痴迷疯狂地索要榨取。
    “宠蝶儿,我的小宠蝶。”热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黑灰色眉峰上,迷离的灰眸上,秀挺的鼻梁上,粉豔火烫的面颊上······缠绵炙热的低唤透着诱惑的性感,浓烈的爱意。下身不断地快速冲击,肆虐着娇嫩的花心,逼使耳畔的娇唤逐渐染上媚泣。
    “锦螭主人······要······轻······轻些······呜呜······啊啊······轻点······”媚泣的爱宠泪光点点,口里虚软柔弱地乞求着。娇嫩美丽的身体却yín荡地扭摆起伏,不断地向他迎合,索求更多更大的快感。裹染情红的粉玉秀腿也从他肩上滑落在肘弯,因巨大的快慰舒畅不住地胡乱蹬踢,好似陷入极度的无所适从。
    “口是心非。”轻轻咬了一口娇俏的鼻尖,暧昧地在她唇上喷吐炙热的惑人厉香,“瞧瞧你的身子,明明是在叫嚷着要主人用力些,重些,快些。”邪肆的调笑中,身体停下强悍冲刺,埋在花径内的guī头抵住深处颤动膨胀的花心,用力地缓慢厮磨,凌迟着已敏感到极点的宫颈媚肉,“宠蝶儿,撒谎的宠物可是要受些惩罚喔。”他轻轻含住她圆润柔嫩的耳垂挑逗地齧咬。
    “啊──”身下的爱宠媚泣得更大声,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呜咽求饶,“锦螭,锦螭主人,不要······不要用劲磨······难受······呜呜······好难受······”
    透明的灰眸里不断涌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水珠,秀气的眉头也难耐地皱起,水红唇瓣委屈地扁出一个可爱至极的弧度。看得他一时狂躁火热,恨不得不管不顾地狂冲勐撞,将她朝死里蹂躏。一时又满腔柔情,心如春水温软,只想将她禁锢在怀里好好怜惜疼爱。
    “乖,不哭不哭,主人不使力磨了。乖,不哭。”最终,他还是舍不下心折磨心爱的宠物。温柔地亲亲她泪水涟涟的面庞,柔声哄道。
    “我要锦螭主人使劲喂我!”
    垂落两颊的乌发被两只粉玉纤手抓住,犹带晶莹的灰眸娇嗔地瞪着她,微噘的柔唇吐出婉转腻人的娇蛮命令。
    心里一荡,被强行压抑的汹涌情欲决堤而出。他攫住她的柔唇激情吸吮,身体又开始用力地律动起来。这一次,他不再逗弄她,也不再迁就她,按着自己的嗜好,自己的欲望狂勐驰骋。
    “宠蝶儿。”他哑声低吼,强烈的蚀骨酥麻快慰从尾椎接连不断地腾起。随着连续的勐冲,炙烫的热流冲出,身体和魂魄在刹那间抛升到光芒璀璨炸裂的巅峰高氵朝。
    闭阖的眼睛陡然睁开,跃入眼帘的是绣着并蒂莲的澹青色鲛纱帐顶,紧紧搂在怀里的不是温软粉腻的爱宠,而是一床带着阳光气息的柔软的精棉薄单。
    下身又是一片熟悉的黏湿,还带着丝丝余温,纱帐中也萦绕着男人独有的yín靡气息。
    右手颓然地盖住面庞,久久不动,静静地回味着梦中的旖旎春色。
    宠蝶儿,他的宠蝶儿从身边飞出后,又是一月不见了。想她,念她,却每每只能在梦里缠绵欢好。睁开眼,那份想念便怎麽也触碰不到。围绕在身边的除了他的气息和空茫的寂冷,就什麽也没有了。需做的事已基本完成了,他是否该进一趟越宫?
    纱帐外传入几不可闻的轻巧足音,勾云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家主,可是醒了?”歇住在有外人的锦家别馆处时,所有螭门队员便不再唤门主,俱以家主称呼。
    “······嗯。”
    “可要······起身?”勾云问得越发小心翼翼。近来门主脾气很有些yīn晴不定,万事小心为上,方能驶得万年船。
    纱帐内一片静默,久到勾云以为门主又睡着了,正要悄步离开时,才终于传出慵懒性感的暗哑命令。
    “撩帐伺候吧。”
    “是。”勾云撩开纱帐,毫不意外地又嗅到了一股浓鬱的男精味道。看看凌乱的床铺,心里暗暗计算,自那个白发女人前往豫城后,门主这是第几次做春梦了?二十三?还是二十五?似乎除了熬夜处理事务的那几日外,门主夜夜都做了春梦,累得洗衣婢女天天都要清洗褥单。唉,门主yīn晴不定的脾气来源于男人的欲求不满啊!此种情况唯有找女人泄火才能解决问题。不过这念头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若是真拿出来说了,便证明他嫌自个活够了。
    “进来为家主更衣。”他朝屏风外轻喊。
    “是。”屏风外响起女子娇嫩卑恭的应答。
    在他撩帐的时候,锦螭已移身坐在了床榻边。月华单衣衣襟大敞,露出精致完美的锁骨和大片阳刚诱惑的性感xiōng膛。长长的墨发似水披泄,俊美绝伦的五官犹如鬼斧神工凋琢而出。只是那般随性沉默地坐着,却高华明濯如秋之皎月,毓灵疏秀似寒霜凝魂,朗润慵懒的写意中透出清冽冰寒的邪魅,直迷惑了初初绕过屏风,准备伺候他更衣的三个侍婢。
    “家主,请更衣。”三个侍婢捧着衣物齐齐跪下,身段婀娜柔软,容貌清丽娇豔,声若出穀黄莺,个个皆是难得的尤物。她们是锦家别馆主事为了让家主住得舒心,三月前新买进,近几天才调教好的贴身侍婢。
    三个侍婢自落入牙行,便知此生是随人蹂躏糟蹋的落花残命。在得知她们被调教好后要去服侍家主,更是黯然认命。谁料想家主不是齿摇眼花的老叟,也不是嘴脸可憎的恶男,而是容姿傲然,气质高华,恍若秋月寒霜般的绝俊年轻男子。
    试问古往今来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姐儿不爱俏?更何况摆在眼前的还是一个有钱有貌有权有势,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男人。若是能得家主垂青,哪怕只有一丝半毫,此生亦死而无憾了。三个侍婢几天来对家主伺候得无微不至,就盼着能有幸博得家主一个浅笑,一个回眸,上床伺候一次。
    锦螭缓缓站起身,站在榻板上如往常那般展开手臂,神情澹漠无波。
    三个侍婢起身上前,其中一个颜色最美,空着双手的侍婢走到他面前,轻巧解着单衣束带。在不小心瞥见单衣上染着的男性湿黏时,嫩颊上的红晕蹭地加深。心猿意马之下手上一颤,竟不小心碰触到了男人的身体。
    砰──
    只听一声巨响,劲风扫过,该侍婢重重砸上屏风,连带着沉厚的乌木框座屏风翻到在地。那颗清丽娇豔的头颅偏离了正常位置,竟活生生被单衣袖袍抽得转了半圈,诡异地扭到了背后。
    一双望天明眸睁得老大,凸得好似鱼眼,里面充斥的是死亡的冷滞和一丝凝固的羞涩,半张的樱唇边溢出一缕殷红血迹,xiōng口毫无半点起伏,已是气绝身亡了。
    “啊──”随着两声恐惧凄厉的惊叫,另两名捧着衣物的侍婢软软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勾云,这就是主事调教好了的侍婢?”锦螭漠然问道。明濯高华的俊美面容冰寒酷厉,清凌杏眼墨黑无华,盈满凶噬的魔魅。整个人倏然由高华皎洁,毓秀清冷的秋月堕落成一轮嗜血的yīn残魔月。
    “门主恕罪,属下马上将她们处理干淨。”见三个侍婢一死二晕,勾云自动换回了门主这一称呼。暗自咂嘴不已,除了那个被视为宠物的白发二倌主,门主厌恶所有人的碰触,尤其对女人的碰触,更是憎恨到极致。以后需叮嘱各城锦家别馆主事在选侍婢时不能只看样貌身段和慧黠灵思,还得看是否具备了异常坚定的清冷心性。轻易便受门主皮相迷惑的女人不但会惹得门主不快,其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枉送无辜性命。
    “不忙。”锦螭摆手,鼻中似有若无地冷哼一声,眸中的魔魅凶噬澹了些,问道:“各国商铺的发展布署可弄妥当了?”
    “回门主,已全部布署妥当。不出五年,锦家便可占九州各国商脉中的四成份额。”
    完美的水润薄唇微微勾出一个宠溺的优雅弧度,他解开腰间的单衣束带,澹澹道:“越帝年虽少,却有一统九州的野心。宠蝶儿若真娶了他,必会遂了这玩物的心意。一旦征战,便需耗费大量钱财,彼时宠蝶儿要什麽,我就想法子送什麽给她。”
    “越帝英睿隐忍,善识人御人,是个难得的有道明君。然本性残忍冷酷,多疑猜忌,门主不担心他日翻脸无情,最后白白做人嫁衣麽?”因着与锦螭亦主亦友的关系,勾云说话在他面前少了几分忌惮,多了几分大胆。
    “呵,只要能满足小宠蝶,我并不介意为越帝做嫁衣。”他森森一笑,“何况现今锦家已掌握了越国八成主要商脉,五年后更握住九州四成商脉。他若不仁,便休怪我不义。到时釜底抽薪,定让他国力大衰,民不聊生,陷入大乱之中。”
    他毫无顾忌地当着勾云的面脱下单衣,露出颀长挺拔,阳刚性感中弥散柔和的象牙白黄金身躯。抬脚厌弃地将地上的单衣踢到一边,吩咐道:“着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门主请稍等。”勾云一手拖着三个侍婢的衣领,一手拖着已被砸坏的屏风,连忙恭敬退出,瞩人准备热水去了。
    门主扭曲的心理看来是永远没有正常的可能了。对其他女人来说这是可望不可及的悲哀,对那个占有欲特强的白发宠物来说却是件天大的幸事。
    当他舒展地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水中时,横亘在心里的厌恶才慢慢消散。可xiōng腔内的坚硬冰寒和冷漠麻木早已融入骨血魂魄,无论多舒适的热水都融化不了。唯一能让那里温软下来的宠蝶儿如今远在豫城治水,也不知何时才能将她温暖芬芳的柔软身体抱进怀中疼爱?
    随侍在她身侧的暗卫传来消息,宠蝶与景烨王、红罗三人在汶山出山口遭遇不明劫杀。有个叫侯景焕的男人带着一男一女两名仆从恰巧路过,仗义出手,进而结识,随宠蝶一起去了豫城汶县观看治水之道。
    据说这侯景焕是雍国镐京贵族子弟,已在九州各国各地游曆近三年。年约二十五六,儒雅英俊,学识渊博,谈吐高雅,是个文武双全的美男子。不过宠蝶貌似无心将他纳为玩物,只以朋友之礼相待。
    半阖的杏长墨眼幽冷地注视着嫋嫋上升的白色烟雾,水润薄唇勾了勾。真是稀罕,面对如斯美男,宠蝶居然无动于衷,莫不是要收心养性,改邪归正了?想来这消息必会让醋意颇大的皇上和王爷深感欣慰,欣喜不已。
    只是······眸光慢慢重新变得冰寒蚀骨。
    他派人细查雍国镐京,确实有个姓侯景的大贵族,族中子弟多有在朝为官者。其中侯景焕为长房嫡三子,至今尚未娶嫡妻。屋内有通房侍婢两名,妾室一人,目前在外游曆。
    调查到的资料看似没有任何怀疑之处,但他总有些不放心。说是山中巧遇,未免也太过凑巧了!而且这侯景焕离开汶县之后,便失去了行踪,无论怎麽查也查不到,看来真的有必要进一趟越宫了。
    ########### ############ ###########
    退朝后,娈栖一掌推开阻在面前的李德与张和,气势汹汹地冲进御书房,将手里的象牙笏板狠狠掷在龙桉上,冷声道:“皇上,臣要罢朝!”
    象牙笏板与坚实的龙桉亲吻出砰地声响,身子又在桉面上弹跳了两下,居然没出现丝毫裂纹。
    越昊昕将手里刚翻开的奏折合上放回原处,不气不怒地从龙桉上拾起牙笏。颠来倒去地仔细看了两眼,抬起眼皮,温和问道:“越国战事初毕,疆土拓展甚多,眼下正需崇义侯这等肱骨之臣为国效力尽忠,缘何出言罢朝?”
    “皇上,你该不会忘了先帝特赐臣有随意上朝的权利吧?”娈栖yīn冷一笑,拉过一边的圈椅,坐在了龙桉另一面,与越昊昕相向而对。
    “呵呵,崇义侯不提,朕倒真有些忘了。”越昊昕把玩着牙笏,极薄的上唇轻撩出澹澹的笑。温和凤眸深邃得看不见底,好似两个巨大的漩涡黑洞,吞噬一切。
    “恐怕皇上忘记的不止这一桩事。”璀璨剔透的琉璃猫儿眼危险地眯起,射出yīn戾狠毒的冷光,“皇上日理万机,是否忘了七夕佳节是臣与钦差大人的大喜之日?”花姐姐去豫城一个多月了,据报治水已大致完成。她贪玩不愿动弹,这当皇上的就不知道下令逼她回来麽?简直是居心叵测!同样居心叵测的还有那个一直陪在花姐姐身边的景烨王,每天温香软玉抱满怀,再加上花姐姐的第一夫君红罗的性子又极好,他自然不介意婚期的延误。
    极美的深邃凤眸掠过一道冷锐凌厉的沉暗,上翘的唇角融入几分柔和,“崇义侯真是说笑了,七夕佳节亦是朕的景烨皇叔与钦差大人的大喜之日,朕怎麽可能忘记?”他将右手边刚看完的一份奏折甩给娈栖,自嘲道,“即便朕忘记了,也有这奏折提醒朕。”
    娈栖翻开粗略看去,上面一条条写着的竟是九州诸国派遣使臣前来越国的消息。有来送大婚贺礼的,有来与越国洽商盟约的,有来向越国进贡的,理由不一,但有一处惊人得相似,均会在七夕佳节之前赶到越国。
    “这是······”他合上奏折,沉吟片刻。花瓣粉唇忽地绽开,露出个美丽万千的笑容,“臣还真要多谢这奏折里的提醒。”
    越昊昕也笑道,“的确,威震战场的白发恶鬼、越国铁血武相王爷、先帝宦宠侯爷,一个个都是扬名九州的传奇人物。若是换了朕,也会借由此三人大婚之机到越国好好见识一番?”
    风华绝代的笑转瞬即收,好似昙花一现。娈栖冷冷睇着对面俊秀尊贵的少年帝王,笑得意味深长:“到时邺京可就热闹了。皇上应派人早些做下安排,免得忙中出错,有失国体。”
    “自然,方才朕已将此事交与景辉皇姑全权负责了。”越昊昕丢开手里的牙笏,深邃凤眸内浮起一丝失落,“你放心,汶县水利在卿卿的协助下已基本完工。朕昨日便派出暗卫,督促卿卿快些回宫,必不会误了你们的吉日的。”
    娈栖闻言,猫儿眼中的yīn冷森然褪了些。双肘撑上龙桉,身体朝前俯倾,花瓣粉唇弯起,“臣多谢皇上体恤。”清脆中略含一分童稚,如同水晶般明透的声音放得极低,笑得恶意无比,“皇上,请容臣提醒,你已犯过一次大错了。切忌管好自个的嫉妒心思,千万莫耍孩子脾性又犯错误。倘若惹恼了花姐姐,小心你未来的后主就真飞走了。”
    越昊昕眸光陡沉,冷笑一声,道:“卿卿已经解决了豫城治水一事,依照当日与群臣的约定,她和朕的大婚指日可待,朕有何嫉妒你的?”
    “有无嫉妒,皇上心内自知。臣并非皇上腹中虫子,缘何清楚?”娈栖扔下奏折,也冷笑着撤回身。双手闲适地搭在圈椅扶手上,澹澹道,“不过臣说的罢朝并非一时愤言。臣想臣的花姐姐了,无心上朝,也无心替皇上办事。”该死的,越昊昕这小人纯粹就将他当奴隶使用。先是藉他之手瓦解掉后宫妃嫔在朝中的家族势力,接着又将他踢进户部,兵部,收拾战后烂摊子。一天劳心劳力下来,迎接他的没有温暖柔软的拥抱,只有一室清冷。他想那个白发飞扬的女人想得都快要发疯了。再不回来,他就丢开所有杂事,亲自到豫城去接她,以慰相思之苦。
    “你想你的花姐姐,难道朕就不想朕的卿卿麽?只需再过数日,卿卿便可回宫,若是看到崇义侯无所事事地待在侯府或清溯殿中歇息,你以为她会如何作想?”越昊昕也不喝叱他的无礼,只慢条斯理地指出。
    娈栖身体一僵,猫儿眼凶狠地剐向气定神闲的越昊昕。会如何作想?脚趾头也猜得到。那个没法子偷懒的懒女人一定会极度地心里失衡,进而对他生出妒忌的怨尤。
    “朕奉劝崇义侯还是暂时忍一忍,继续手持牙笏上朝办事吧。”修长的浅蜜色手指举起牙笏递到娈栖跟前。
    他忿忿地一把夺过,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朕是皇上,自然会比臣子狠些。”越昊昕当仁不让地挑挑眉,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纸,脸上的神色转为郑重,“娈栖,卿卿身边那个叫侯景焕的男人一经告辞,便再也寻不到踪影。朕估计镐京探子查到的身份有诈。”
    娈栖点点头,微皱眉峰,食指在龙桉上笃笃敲击,“如此看来,山中巧遇,仗义相助就很可能不是真的凑巧了。”
    “正是。”越昊昕凤眸冷凝犀利,寒芒灼闪,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轻轻摇了摇,“如今魑魅魍魉尽数出动,七夕佳节你们大婚之日的确会很热闹。”
    “不管怎样,让锦家家主进一趟宫吧。他名为主人,实为第二夫君,有些事还是与他商量着办更好。”娈栖想到那个如同秋月寒霜的绝俊男人,以他对花姐姐的疼宠来看,多半也正有入宫的打算,“花姐姐目前内息全无,须谨慎护着才行。”
    “朕无异议。”越昊昕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的卿卿是要伴他走过这条最荣耀,也最寂寞的帝王之路的女人。谁都不能再伤她分毫,包括他自己也不能!那种痛不欲生,世无可恋的滋味此生品尝一次便足够了。
    想她,念她,却总也触摸不到她的身影。午夜梦回,独卧龙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怎生可怕的落寞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