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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盼暮谜情》 ☆、第三十一章——殿堂的杀意(1)
沐曦独自走在长廊上,这几日闲来无事,与其待在宫殿,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气。
突然间,前方传来哀嚎的声音,她连忙上前查探,只见一名宫女按着脚踝,神情痛苦。
「你没事吧?」沐曦低头查看宫女的伤势,整个脚踝都肿起来,看她痛得咽声不止,视线转到地上的盒子,「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可、可是奴婢急着替统领大人送物品过去」虽说受伤,宫女仍是小心翼翼地拍拍盒子上面的灰尘,揣在怀里。
沐曦扶着她站起,「不然我帮你送去吧,要送到哪?」
「可、可是」宫女提着防卫之心,询问沐曦的位阶,「你是哪一殿的宫女?」
一时间,沐曦愣了一下,随口说个名字,「阳遥殿。」这是她目前居住的宫殿。而且她的身分特殊,目前还是精灵王的侍女,总不能要她说是身分特殊的能独立住一间宫殿的宫女吧?
「这是要送去凤和殿,务必万事小心。」宫女亲手将盒子交到沐曦的手中,一跛一跛的走回居所休息。
沐曦捧着毫无重量的盒子,里面不晓得放什麽,只是传来咚咚的声响,她是很想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麽,不过这并不是她的东西,要是贸然打开受罚可怎麽办。
不过一听到是统领大人的东西,她的脚步便会一滞,统领大人是整个蛇宫的禁卫军统领,担任的人正是凯里。
有凯里在的地方,修尔斯也会在吧。
这些天,她很少看见他,都从服侍自己的宫女听见他的消息,刚即位的修尔斯十分忙碌,不仅要接手政务,还要处理柴克拉的党羽。
他忙碌,她却十分空闲,闲到开始胡思乱想。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提早发现转角处有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来,两个人正面相撞,沐曦用力抱着盒子,深怕它飞出去,她的屁股撞到硬梆梆的石板砖块,背脊又撞上长廊的石柱。
「啊——!」
一阵剧痛铺天盖地而来,眼前的东西似乎都在旋转,她缓缓地闭上眼,几秒後再次张开,已好多。
「你、你没事吧?」看样子中年男人似乎没事,整个人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籍。
她看起来像是没事的吗?
沐曦扯扯嘴角,「没事。」她见过宫里的太医,从服装上看来,这男人是位太医。不知急匆匆的是有什麽要紧的事。
沐曦替他拾起一本,瞅见书籍封面的名字,心里一震。
这不是和那本很像吗?
趁着太医在拾起地上的书籍,沐曦翻到目录,视线快速一扫,然後阖上,「敢问大人,您这是急匆匆去哪?」
太医小心翼翼地捧着药草的书籍,「华南宫,代公主身体不适,好几个太医过去替公主把脉了。」
南华宫是代公主的宫殿,听闻修尔斯有意扶正代公主为妃,沐曦就觉得不是滋味,脸色丕变,把手中的书籍还给太医,「大人小心慢走。」
但这念头只维持一下下,很快的被别的念头占据,方才无异间看到的书籍名称和在弄情居里看见的书籍名称一模一样——墨梅。
里面的内容有一半是介绍别的药草,其中有一页就是在讲绿绒草。
她还记得在弄情居看见的墨梅里面就含有绿绒草,只不过那一页的的一小部分却被撕掉。
她望着太医逐渐缩小的身影,提起步子追上去,「大人!大人且慢!」
太医困惑地转过身,沐曦喘着气,开口道:「大人,请问这本墨梅在市集买得到吗?奴婢在宫外的爹爹也是学医的。」
她不开口要求太医借给她看,一个普通的宫女哪懂得医术。
「这本啊」太医的面色明显迟疑,「这本书全天下只有两本,其中一本老夫给了别人。」
沐曦假露失望,点首道谢,「那麽不打扰大人了,大人慢走。」
墨梅一书全天下只有两本,其中一本在那名太医的手上,另一本在大祭司手上,可是她要用什麽方法才看得到那本完整的墨梅。
沐曦朝着凤和殿迈进,看着非常高的阶梯,她就觉得脚软发晕,答应宫女太快了,害得她要爬这些阶梯。
好不容易爬上阶梯,她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绕到殿後,和侍卫通报一声便进去。
她来到大厅殿堂的後方,看见挺着背脊站在殿堂旁的凯里,正想踏出脚步将盒子送过去,大厅那传来哀求的声音,忙顿住步伐。
「王上臣和御史大人无关啊!」跪在地上的那名臣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殿堂上的蛇王。
沐曦稍稍探出头,狐疑地瞅着眼前的情况,气氛僵滞,不乐观。
然而,年轻的蛇王却是微微勾唇,笑得魅惑,俊美的容颜竟散发出嗜血的邪恶。
他使个眼色给站在一旁的凯里,凯里立刻捧着一本扎记上前。
蛇王翻动那本扎记,轻启唇,缓缓读出:「天宣十年初,太宰之女佑旗入宫伺候柴氏王后,改名为阿尼旗,其後几年间,为人yīn险,助纣为虐,私下动用私刑,虐致多人死亡。」
太宰忍不住打个哆嗦,颤着声音辩解,「王、王上臣、臣从来不知」
修尔斯的眉宇间透着高深莫测,渐渐地,唇边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
「来人,把她带上来!」
殿外静候的侍卫立刻压着面色苍白、狼狈的宫女上来,毫不留情的推倒她。
「太宰,不知这位可是你的女儿?」
太宰巍巍地转过脸,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一时不稳,难看的跌在地上,「女、女、女」
他倏地噤声,转过头对着年轻的蛇王道:「王、王上!她、她不是臣的女儿!」
「爹你怎麽那麽狠心不认我」这名宫女这是阿尼旗,她的眼中闪着怨恨,看着自己的亲爹。
她的右脸颊一块烧伤的痕迹,皮肉外翻,臂、脚、多处烧伤或是鞭打痕迹,但仍是认得出是阿尼旗,曾是柴王后的贴身宫女。
太宰打死不认帐,就是不肯认自己的女儿,只要一认,他就必死无疑,「不、不是!你不是我的女儿!滚开!」
作家的话:
☆、第三十一章——殿堂的杀意(2)
太宰挥动着双手,使劲地往後退,阻止自己的女儿一步步的逼近。
修尔斯冷冷地看着底下的状况,「阿尼旗,这可是你的亲爹,看清楚了吗?」
「爹,为什麽不认我!为什麽!」阿尼旗又哭又喊,整着殿内都是她嘶厉的叫喊,突然间她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眸中带着视死如归,直直地扑向太宰,将锐利的刀锋刺入自己亲爹的身躯。
这一幕吓坏站在殿後偷看的沐曦,双手骤然无力,盒子摔落地面,惊起殿堂的蛇王的注意力。
凯里回过头,神色立变,快步走来,将脸色发白的沐曦带离这里。
可惜沐曦的双脚像是沾着黏着剂,骤然间,发软跪地。
凯里怎麽也带不走她,又不好在蛇王面前抱起沐曦,於是看着蛇王,等待他下命令。
翠绿色的眸子蒙上一层yīn霾,修尔斯轻轻点个首,凯里接收到命令便抱起沐曦离开凤和殿。
凯里将她送回阳遥殿,并没有送回寝殿,而是把她放在殿外的长廊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尹沐曦。」
见她没有反应,凯里蹲下来与她平视,这才发现她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显然是吓傻了。
他叹口气,伸手拢拢她凌乱的赤发,「太宰是柴克拉的党羽之一,不过方才的事情是意外,没有料到阿尼旗会藏着一把刀。」
纤眉稍动,沐曦沉沉吐口气,弑父啊,就因为父亲贪生怕死,不认自己的女儿,阿尼旗索性杀了自己的父亲。
「所以你们事前都不检查她有没有携带随身物品吗?」
照凯里那样说,太不对劲了,但一时间她又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是我们疏於防范。」
「希望是真的疏於防范。」沐曦扬起苍白的笑颜,那抹笑颜让凯里定住视线,他的手指缓缓靠近沐曦,作势欲抚摸那张苍白的容颜。
蓦然间,沐曦望着凯里的视线稍微一凛,落在他身後的明紫袍男子。
凯里回过头,眼中快速敛下心疼的眼色,恭敬有礼的退居一旁。
「退下吧。」方才连微笑都透着嗜血般邪恶笑容的蛇王,如今是温和的让人已为是错觉。
凯里瞅了一眼沐曦,颔首退下。
凯里退下後,修尔斯才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翠绿眸子笑意盈盈,「笨女人,想不想出宫走走。」
沐曦看着修尔斯,突然感到陌生,明明是往常的微笑,连唇角挽起的弧度和五年前如出一辙,她却感觉好奇怪、好陌生。
「修尔斯,你不是在忙吗?」
「那事不急。」修尔斯抿嘴浅笑,手指慢慢地滑过那一头柔软飘逸的赤发,「要吗?出宫逛逛?」
沐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阿尼旗真的是自己想杀她的亲爹吗?」
修尔斯皱起浓眉,笑意稍减,「忘了刚才的事情。」
「那我不提,我想知道的是,你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几日以来,她不断地过问自己,她究竟认识他多少。
才五年,她发现他变得不一样,除了人名未改,其他就似是做梦一般,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性?温和笑意下的残忍。
嚣张跋扈的王子殿下去哪了?那个她所熟悉几近半年的修尔斯去哪了?
「笨女人,你在怀疑什麽?」他眯起绿瞳,习惯性的想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却被她一手撵开。
「要娶代公主是吧。」
良久,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窒息的沉默,沐曦一瞬不舜的望着他,希望他这个时候至少应一声,而不是默然应对。
或许对他来说,习以为常,毕竟是高贵的王子殿下,不,现在是王了,高傲的他,岂能准许她的质问,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在质问时的语气都透着忌妒。
沐曦轻轻笑了,眼睛里布满水气,朦胧视线,他沉默和淡然让她不知道该继续等待回复还是离开这里。
终究她还是起身,冷冷地说:「尊贵的王上,其实我不相信你的话,很荒唐。」
不再期盼修尔斯会说出什麽样的话,朝另外一方走去,这个时候,胳膊一股强力的力道将她往後扯,跌入漫着薄荷香味的怀里。
她的背脊贴着身後男人的xiōng膛,短暂的几秒,她的思绪呈现断路状态。
「为什麽不相信朕的话,朕就是朕,和五年前不都一样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透着不甘的怒气,似是再怪问沐曦。
他的两臂牵制住双肩,力道大的吓人,沐曦用力挣了挣,却只是感觉到对方加大力气扣着自己,几近压碎她的骨头,沐曦咬着牙。
「你做什麽?放开我!」
他这麽生气是怎样,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或是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她不相信是因为没有信心,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她讨厌代公主,更讨厌现在的容貌,原来的她根本比不过代公主。
「笨女人,你不相信我对吧,看清楚,不是梦!」
沐曦全身一震,怒眸瞠怒地瞪着他,「你又偷听我心底的声音。」
修尔斯定定地看着她,一手顺势把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娶她,并非我愿。」
然而,沐曦却是垂下眼,长睫遮住眼底的波澜,「我真的很不喜欢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很讨厌自己的心思被窥探一清二楚。」
「我没办法装做若无其事。」
话声一落,她的眼泪溢出眼眶,哗啦啦地掉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心,彷佛被铁锤敲碎,像玻璃碎裂一地,拼凑不全;冷静,犹如倒映在碎裂的玻璃,折射出她的痛楚。
「你要是不喜欢代公主,给我时间,绝对不会让你再看见她,你要是不喜欢我窥探你的心思,我会暂时远离你,等到时机一到,我一定会站在你身旁,让你安心。」
翠绿色的眸光瞬间柔和,化作一滩池水,扎进心底柔软的深处。沐曦怔怔地望着那张在心底思思念念五年的容颜。
修尔斯俯下脸,一手压着她的後脑,拉近自己,在耳畔低语,「我说过」
「不管你是什麽容貌,我喜欢的就是本身的你,才是我心中的笨女人,想想以前我曾说过的话」
一个女人的好坏,不是靠第一眼的认识,也不是靠话语来判断,即便那人拥有美丽的容貌,各项事物都很优秀,但在一个男人眼里,只是普通在她身上的标签而已。
真正判别对方的好坏,而是取决於那女人在那男人心中的重要性。
你优不优秀,不是靠别人的嘴巴来证明,而是自己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话语,只是黏贴於身上的标签而已。
作家的话:
之後若有时间,花要来修前面一二卷了~
现在奋力修盼暮後面!
五年对修尔斯来说,势必夺回王位,相对的,他逼自己沉稳、狠戾,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仍保有的是身为王子的温柔吧,刁专嘴贱的王子被隐藏在心底深处了。
对於生活在凡界的沐曦来说是个满平安的时代,对於这些事情,她一时间也难接受,相信也会很陌生。
花简单解释一下~^_^,其实也间接透露本文之後的两人之间产生不信任的间隙。
☆、第三十二章——疑点重重(修)
那日之後,沐曦向来窝在自己的宫殿翻阅墨梅这本书籍,不论是用早膳、午膳、晚膳,她始终抱着墨梅着手研究,试图想查出任何端睨。
这本墨梅是她叫修尔斯想办法从那名太医那弄来的,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总之对修尔斯来说,十分的简单。
只要蛇王一开口,谁敢说不呢?除非活着厌烦想死的人才胆敢拒绝蛇王。
此外,她担心还有一点,修尔斯即位,必然会受到叔叔——安德贾的胁迫。
安德贾在几日前与修尔斯做出一项约定,只要找到杀害容儿的凶手,便将剩馀的兵力交还和解除血咒。
这两项对於修尔斯来说是非常急需的,刚即位的他,重新替换朝中的人马,将自己的势力部属开来。
然而,有一些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完全连根拔起,那就是柴克拉元老的势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蛇界的经济产业动况,念在柴克拉是三朝的元老,修尔斯并没有马上杀了他,主要仍是防止其他位铲除的党羽作乱,可罪孽深重的柴克拉觉不会逃过制裁。
代替柴克拉元老行刑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一死,许多旗下的产业纷纷倒闭,更多的投资客拿不到钱,在其他六界来说,陷入惨淡的困境。
加上修尔斯决定将所有兵力回收到自己身上,另将三分之一拨出给蛇界莱斯大将军管理,防范元老干政。
因此沐曦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修尔斯讲明白,包括这张容貌的主人,还有大祭司的秘密、五百年前的缘由,导致容儿的死亡。
修尔斯的反应是勃然大怒,一掌拍案。
沐曦早料到他会这麽愤懑,任谁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修尔斯痛恨到想杀了埃米,沐曦反是咬着唇,不发一语。
她这麽做对吗?揪出杀害容儿的凶手,等於是抹杀掉埃米,那个与她同样来自凡界的男子。
为爱疯狂杀人的男子。
「难怪你最近都抱着那本墨梅,有查出些什麽吗?」
「有。」沐曦点点头,旋即语调转个弯,「不过让我比较纳闷的是王宫中没有种植绿绒草,我在想是不是从宫外运进来。」
修尔斯的面色转为捉摸不定,绿瞳盯着桌案上的摺子,「朕在想也许不是父王杀了墨妃,而是柴氏王后,既然你都说了,王后是设计让埃米看见那一幕。」
「以柴氏王后来说,动机最大。」修尔斯起身走到身後的柜子,取出一卷宗,一边打开一边来到她的身边,「你看。」
“天宣512年间,柴王后派宫女去太医院取桃仁、红花、义术、赤芍、川七、麝香、归尾、水蛭、茜草、苏木”
「这是」
沐曦认得这些药材,除了墨梅书籍,她这几天还看过其他的医书,这些药材是堕胎药,但是是谁要喝的?
「朕在想,柴王后究竟是用什麽方法去拿到这些东西,太医院的人,若非情急,是不会开这帖药给宫中妃子。」
「朕认为精灵王并没有说出实情,亦或许他不完全清楚真相。」
沐曦仔细回想忒月说过的话,乍听之下是没有觉得哪里怪异,但事後想想,很多地方的逻辑并不正确。
「而且,朕这几日找过父王,得证一个消息,父王和墨贵妃从小相识,只可惜墨贵妃没有查觉,入宫後早已有心上人,父王发现墨妃的心上人就是来访蛇界的使者埃米,就在某一天,父王发现墨妃和大祭司私下见面」
就像是这个部分,忒月并没有和沐曦说,原来前蛇王和墨弄情从小就相识了。
「墨妃确实有孕,但孩子不是父王的,况且经你这样一说,这孩子或许是大祭司的。」修尔斯的神情复杂难辨,反问一句:「笨女人,你觉得一个宫中妃子和别界的使者有染,父王会不怒吗?」
怎麽可能不怒,气都气炸了!这道理就像是老公出轨和小三搞暧昧,正牌妻子捉奸在床!
沐曦弯了弯唇,慢条斯理地说:「所以你父王便要胁墨妃禁止和大祭司来往,否则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没了。」
人呀,盛怒之下所做出的决定往往都会以伤害对方最心爱的人为主。
「嗯。」修尔斯指着卷宗的另一处,「还有父王曾经吩咐太医院熬煮一碗堕胎药,但朕问过父王,这碗药早被他倒掉,给墨贵妃喝的是普通的安胎药。」
沐曦不由些吃惊,「假若蛇王没有杀死墨贵妃,关键在於柴王后,动机因为忌妒,才想杀了墨贵妃,或是她以为墨贵妃怀的是龙种。」
修尔斯点点头,「柴王后那时候生的都是小公主,加上父王本来就很爱墨贵妃了,朕还记得五百年前,朕曾看到墨贵妃鬼鬼祟祟的往东宫门走,在沁漪亭和大祭司见面,被父王发现。」
他那轮廓分明的唇线稍微挑起,「笨女人,你不觉得太凑巧吗?」
作家的话:
天宣的年份就是修尔斯父亲当政的年份ˇˇ
☆、第三十三章——短暂的拥抱,此生足以
沐曦张口顿了顿,欲语还休,终究什麽也没说,只是点点头,找张椅子坐下,「接下来如精灵王所说,你父王将埃米关入大牢,却受到王后的设计,制造墨贵妃被杀的景象。」
「现在只剩下三件事情要证实,第一,墨贵妃的遗体,第二,绿绒草的毒性。第三,王后为何能拿得到堕胎药。」执起毛笔,修尔斯在纸张上随意比划,将三大疑点逐字写出。
咦?!为什麽需要墨贵妃的遗体。
修尔斯轻咳了声,不小心读了她的心思,「朕想调查墨贵妃的死因,究竟是否是刀剑所为。」
沐曦皱皱眉,神状几分不悦,起身走到桌案前,指着第一点,「墨妃的遗体在北宫大祭司院落的後方,弄情居的底下,除非查尔济克神庙有重大仪式,大祭司是不会离开蛇宫。」
闻言,修尔斯挑起那对好看的眉毛,绿瞳中藏着算计的光芒,「那就制造些事端,朕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沐曦忍不住想为埃米解释,「修尔斯,大祭司其实是为爱生恨用不着」
脸上的笑容依旧在,但那绿眸却转红,「笨女人,不会是心疼了?」
她愣住,结结巴巴地试图掩盖内心的疼惜,「才不是!他不过是跟我来自凡界的人罢了。」
「朕」
他才一开口,整个身躯猛地一震,接着开始抽搐,脚下一歪,猝然倒地,桌案上的东西不经意被他扫落,砸到额角,血色蔓延,怵目惊心。
「修尔斯!」沐曦大惊失色,忙上前扶起他,「修尔斯!修尔斯!清醒点,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他的眼神涣散,双掌按着xiōng口,牙齿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声音嘶哑,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音节。
「呃」
见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身躯不断地抽搐发抖,莫非是沐曦脸色丕变,连忙朝外面大吼,「凯里!凯里!快过来!」
凯里听见里面的异响,飞快推开门,见到蛇王倒在地上痛苦难耐,几乎快死。
凯里快步上前,将修尔斯扶上床,沐曦却是紧紧拽着修尔斯的手不放,於是他皱眉声道:「尹沐曦,快放开!」
沐曦置若罔闻,对她来说,周身是死寂的,时间是静止的,手彷佛是麻木的。
忧心如焚地看着修尔斯,她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他,深怕一转眼,他的呼吸就没了,变成一具无法说话的人,永远的离开她的世界。
她受够了,不想再重覆一次五年前他离开她所造成的感觉,不想在难过一次,不想在记忆中缅怀过去。
他看起来很痛苦,尤其那轮廓分明的嘴唇竟渗出殷红的血迹,她就难以忍静,「修尔斯!到底怎麽了」
凯里眼神一暗,扣住沐曦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扯离修尔斯的身畔,「够了,尹沐曦!」
说罢,凯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濒临死亡边缘的修尔斯,拉着呆滞的沐曦发快走出房间。
大掌牢牢牵着她的手,半拖半拉地把她拉到附近的花园,也许是刺眼的光线让沐曦回过神,她揪着凯里的衣襟大吼:「凯里!告诉我,他怎麽了是不是血咒复发」
「尹沐曦,冷静点!」
「你要我怎麽冷静他现在躺在床上啊!体温低得吓人,冷得像是北极的冰雪」撂住衣襟的双手骤然无力,缓缓松开,眼角流下无助和恐惧的泪水,她垂下脸,哭得唏哩哗啦,咽声不止。
修尔斯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和她讲话,精神很好,为什麽会突然这样在她面前倒下,而她却无能为力。
「凯里告诉我该怎麽办」
凯里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心疼,抬起手,万般犹豫和迟疑,手指攥了又松,终於他仍是鼓起勇气,把哭得泣不成声的她带入怀里。
然而,他对她的心疼和怀抱只持续短暂的三秒,突然间,怀里的她凝聚力气推开他。
只见沐曦抽出凯里腰间的佩刀,快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直直朝自己的腕上划下。
凯里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挡下,锋利的刀口落在他的胳膊,嫣红的血宛如水龙头哗啦啦落下,染红翠绿色的草皮。
「住手!你又想割自己的手吗?!」
“咭当当!”
手指麻痹无力,牢握在手里的刀剑倏地掉在草皮上,沐曦错愕地看着凯里血流不止的胳膊,微张着颤唇,「你干嘛挡!这样会受伤难道不知道吗?!」
凯里脸上的恼意顿现,和修尔斯相似的眼瞳迸射出凌厉的视线,「你这也不是受伤吗?又想在伤痕累累的腕上增加几道伤口了」
听见他话中虽凌厉,但却饱含担忧和关心,鼻子发酸,沐曦别过脸,不想去看凯里的伤势,「我顾不了这麽多,别拦着我了。」
凯里看着自己的胳膊,再看沐曦,脸上净是复杂的神色,他沉沉吁口气,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喏,用小刀,我知道你很想救王上,我不会阻止你。」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语调温和如丝平滑,「但请你记得,我和你都很担心蛇王,若伤口疼了,就来找我。」
最後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在沐曦心湖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很苦涩,又感动,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会装作没听到。
但是她现在脑海里、心里只有修尔斯一个人,唯一关心的只有他的伤势,血咒的复发她第一次看见。
让她的心好痛、好疼,没有想到五年前修尔斯是这样偷偷忍过来的,直到凯里与她说才明白,才知道血咒
很吓人、很恐怖。
她真的好讨厌,厌恶至极!
深深吸口气,沐曦接过小刀子,举起步子朝修尔斯的书房奔去,这个时候,她放缓脚步,没有转过身,而是背对着凯里。
「凯里我没什麽,你快去处理伤口,我很抱歉伤了你。」说完,她朝着前方奔去,离开凯里的视线范围。
很抱歉伤了你的心、伤了你的手。
沐曦默默地在心底补了这麽一句。
微风吹过,翻动起淡淡的血味,染红的叶子随着风划过凯里的眼前,刚好遮住凝视沐曦的视线。
眼底氤氲着湿濡的水色,他的视线稍稍下移,看着自己的两双手,仍残留着她那身体的馀温、香气、柔软的触感。
心疼她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疼她眼底的泪水
痛恨自己与她做条件,可没有办法,为了蛇王,只能伤害她。
「尹沐曦,你知道吗?这一刻我好後悔,後悔在你放血的时候不是我来执刀这样你的伤口是否不会这麽触目惊心,而我是否不会这麽痛苦」
他低语诉苦的嗓音飘散在空气中,而远去的女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心底的挣扎与悔悟。
原来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会疼痛的感觉吗?
短暂三秒的拥抱安慰——此生足以。
作家的话:
☆、第三十四章——绿绒草的秘密(1)
沐曦放血完後便交给凯里处理,这件事情修尔斯至今仍未知道,在放血的同时,想起第一次见到忒月所过说的话。
喂血次数越多,你的生命也就越来越短。
她算不出究竟还有剩下多少日子,但以那日忒月把脉来看,日子不多了。
沐曦百般挣扎,终是离开修尔斯的书房,她没有勇气继续待在那,很怕他读出自己的心思,很怕发现至今喝得药掺有自己的血。
她的前脚才刚离开不久,修尔斯便悠悠转醒,翠绿色的眼眸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他吐口气,扶手按着额角。
「王上。」凯里捧着摺叠好的衣袍站在床前,眉宇深锁,「属下扶您起来梳洗。」
修尔斯摆摆手,眉宇间难掩倦疲之色,虽恢复清醒,声音仍是虚弱,少了平日的霸气,「她很着急是吗」
「嗯,急得不松手让属下替您医治,牢牢抓着您的手不放。」回覆的同时,凯里的头是微微侧一边,耀眼的金发遮住复杂的眼色。
修尔斯稍稍抬眉瞅着,深沉的目光闪过一抹冷峻,旋即轻勾苍白的唇角,「你没跟她说吧?」
凯里转过脸,颔首道:「回王上,属下未透露半分关於您的病情。」
「如果她问起,就说是五年前留下的病根,大祭司派来凡界的妖精打伤的,」
听见蛇王如此冷静吩咐,凯里几分愕然的看着他,「这、这样岂不是」
「若她心疼大祭司是最好,若她心疼朕也无妨,并不影响朕的计画」
修尔斯淡淡地说,疲惫的神态却隐含着敏锐的精光,如此云淡风轻,对他来说似乎没什麽,但对凯里来说,却是脸色一变。
凯里嗫嚅着唇,先是怔住几秒後才颔首应答,「属下遵命。」口上虽是这样答覆,心底已是忧心忡忡。
表面上说是对沐曦好,实则是利用尹沐曦对大祭司的心软,达到复仇的目标,沐曦不论走向哪一方,最後会回到蛇王索布局的棋盘上。
心疼大祭司,以沐曦来说更会和大祭司走得更近,只需要绕个弯才会走向蛇王设定的结局,若沐曦站在蛇王这边,便可利用沐曦现在的容貌让大祭司卸下防备。
只是所花上的时间长短罢了。
以方才沐曦对蛇王的担忧看来,若沐曦知道这病根是这样来的,恐怕
但蛇王唯一不知道的是,沐曦早已知道是血咒病发。
也许他该转个说法让沐曦知道,让整件事情顺利下去。
「凯里。」一语唤回凯里的思绪,看着蛇王向自己勾勾手,他连忙弯腰上前,将耳朵欺近蛇王。
蛇王低语,凯里的神色益发凝重,抬起眼帘,觑见的是蛇王翠绿中的精光。
「刚好“她”疾病在身,离死不远。就由你担任陪送,护着大祭司和棺木吧。」
「属下遵命。」
「你退下吧,去看看小曦在做什麽。」床榻上的男人摆摆手,不等凯里应答,便阖上眼帘,沉沉入睡。
听着他平静的匀称的呼吸声,凯里悄悄地退出,掩上门扉,让几个侍卫守在门外,前去找沐曦。
沐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宫殿,而是跑去太医院附近,坐在回廊上思索,以方才和修尔斯假设的结果,硬要抓出漏洞也是有的。
要说前蛇王派人调查,跟踪墨贵妃也是可行的,对修尔斯来说,最尊敬的就是自己的亲爹,再怎麽有错,都是认为对的。
从方才修尔斯就不断有意的撇清前蛇王的杀害墨贵妃的动机。
若真相不是王后所为,沐曦相信,修尔斯绝对有办法强加罪名到王后身上,彻底搞垮柴克拉元老的势力。
身为蛇界的王,他有太多要算计的事情了。
搁在大腿的手蓦地被人一把轻轻抓住,放到那人的眼前,心里一动,她忙仰起脸,原来是凯里。
「会痛的话跟我说,别找太医。」
沐曦起身,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怕跟太医说而泄露出去吗?才不会呢,我连在凡界鲜少去医院了,更何况怎会在他眼皮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岂不是自掘坟墓。」
「也是。」凯里稍稍一抖袖,两手附於背後,「那你来太医院做什麽?」
「不小心晃到这。」沐曦讪讪笑道,挪动步子来到花园,眼珠子骨溜溜地转,「其实是找看看有没有野生动物。」
这宫里可是一只老鼠都没看到,想必是都被蛇吃了,在宫中,哪一种动物最多,不就是蛇!
她眼前就有两只蛇,一只是凯里,一只是在花圃中钻动的小蛇,拉拉嘴角,她笑得灿烂。
「宫里怎麽会有。」凯里不由失笑,假若宫里有这些动物,那岂不是闹翻天。
才刚上前的勇气迟疑了,脚步顿了顿,沐曦咽咽口水,攥紧着拳头。
动物近在眼前,她完全没有勇气伸手抓住那只小蛇,於是眨巴着可怜的眼睛望着凯里。
「帮我抓。」指着欲逃离花圃的小蛇。
凯里眉毛一抖,作势拿出腰间的长剑,沐曦连忙制止,「等等!我要活的蛇!」
於是凯里徒手抓住那条可怜的小蛇,和沐曦回到阳遥殿,凯里看她冷静的拿出磨好的绿色黏糊液体,倒入蛇的口中。
「做什麽?」
「测试毒性。」
良久过後,迟迟不见小蛇有丝毫毒发的症状,仍就安然无恙的吐着蛇芯子。沐曦瞅着绿色的黏着液体,心里十分纳闷。
她记得墨梅书上说绿绒草磨成粉,并且参入一些些的水,服用下肚,便会分泌出一种剧毒,五脏六腑爆碎融化,开始灼烧腹部。
难不成医书里交待的并不完全?
这些磨成黏糊状的确实是绿绒草,份量不多,是修尔斯从宫外弄进来的。
「怎麽了?」凯里杵在一旁觉得纳闷,看她蹙眉深思,不由些担心起。
沐曦什麽也没说,随手拿起墨梅翻阅。
凯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对了,王上其实在五年前曾遭受到大祭司派来的暗杀部队的攻击,他还不知道喝的汤药掺有你的血,便以这个理由要我告诉你。」
沐曦沉吟几秒,点点头,专注在墨梅的书籍上。
「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替王上办,最近天气不稳定,午後常常飘起毛毛雨。」凯里向她道别後,便离开了。
☆、第三十四章——绿绒草的秘密(2)
隔日一早,沐曦就听见一个风声,说是柴王后的三女儿因病过世,当天晚上便被放进棺材,送往查尔济克神庙举行入葬仪式。
护送这具棺木的主人正是凯里。
沐曦一边吃着午膳一边拿筷子敲着玻璃碗盘,当当当的声响似乎有助於她的思考。
既然是身分尊贵的王族过世,想必大祭司要忙於祭祀方面的事情了,一连三天都必须待在查尔济克神庙为柴王后的三女儿祈福,送往冥界。
这麽说脑海忽然灵光一闪,她忙搁下筷子,顺手拿起挂在卧榻上的外杉匆匆套上,便往外奔。
伺候沐曦用膳的熙儿瞠着眼儿,「等等!小姐!」
熙儿忙不迭地追上去,甫踏出阳遥殿左右张望,已不见沐曦的身影,可怜的宫女脸色发白,赶紧找人求救,帮忙寻回沐曦。
沐曦马不停蹄的前往北宫大祭司的宫殿,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偶尔几个宫女经过,抵达北宫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凭藉着那一日的记忆走回弄情居,其实也过了一段时间,记忆早已模糊,因此他比上一次花得还要多的时间才找道杂草丛生的弄情居。
一滴水珠骤然落在脸颊,她仰起脸望向天幕,只见原先湛蓝的天空缓缓降下一层灰暗,远处的灰色乌云开始遮蔽清朗明净的蓝色。
怎麽会那麽衰,竟然遇到下雨。
她赶紧奔进弄情居,里面的摆设如同第一次看见的,天花板依旧垂挂着白色布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人要上吊自杀了!
一手翻开坐垫,见到那棵发光的白珍珠还安稳稳的躺在里面,唇瓣咧起自得的笑容。
太棒了,果然还在这里。
捧着重量级的珍珠,她来到靠近密室的书柜,蹲下身着手进行解密的动作,她照着上次摆出的书籍顺序,却没见机关运作,四周静谧的无一丝异响。
怪了,难不成埃米改了密码,修尔斯夺回王位,对他来说如临大敌,为了避免密室的秘密被人发现,索性改掉密码。
「shit!」忍不住咒骂一声,她徒手一拳击向书籍。
差一小步就能查到事实的真相。
就在她满肚子的怒气和不甘无从发泄的时候,身後响起轻微细碎的脚步声,心里打个唐突,她转过身,咬紧牙关,这里除了大祭司还有谁会来?
怎麽办,如果是大祭司她该说什麽?
不,不可能!大祭司现在在查尔济克神庙为柴王后的女儿祈福入葬,那麽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又是谁?!
莫非是有人跟踪她?!
眼波流转,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地方能够躲藏,心里急得两脚直跳,嗓子眼都飞到头顶了!
真的要杵在这眼睁睁和对方互看?
眼前的柜子并没有摆满书籍,从缝隙间她看见飘忽而逝的紫色,她微微一怔。
这个颜色她没看错吧?那是一头紫色的长发,飘逸柔顺,紫色长发的主人不就是
他!
精灵王忒月。
出现在书柜转角处的人影终於现身,忒月椅在书架旁,眉宇染上温柔之色,像月光泼洒的温和光辉,至始至终,他从未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像个谪仙子,浑身带着一丝疏离之气。
「忒、忒月你怎麽会」连她惊讶得都讲话结结巴巴了!
「沐儿,好久不见。」忒月举步走来,弯下身子从新放置书籍的位置。
沐曦讶异地看着他的行为,「忒月!等一下,我有话问你!」一边说着,她拽住忒月的臂袖,这个时候,对方却是一脸笑意,按住自己的手。
「不是想进去密室吗?我有办法。」忒月起身,把沐曦移至正确的位置,「要出来的话轻轻敲打水晶棺木三下,就会出现一条通道。」
说完,不等沐曦做出任何回应,他便放进白色珍珠,一阵尖叫自她口中喊出,滑入通道。
该死,她要是出来一定找忒月算这笔帐!哪有人不通知一下就按下开关,害她心脏都飞出来了!
沐曦整整衣襟,从冰冷的地板爬起,把握时间开始观察墨弄情的遗体。
好吧,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盯着死者一直看,而且死者的容貌还和自己一样,就好像是盯着已死的自己。
心里怪发毛!
沐曦细细观察宛若睡美人的墨弄情,眼光扫向某处,心底疑惑丛生,观察水晶棺材的四周,并没有开启棺材的机关。
虽然很想调查下去,但此地不宜久留。
照着忒月说的方法,她在棺材的周身轻轻敲打水晶棺木三下,左边即刻轰隆隆响起,她弯下身子爬进通道。
待她出来时,忒月早已不在弄情居内,这条通道的出口是弄情居外三公尺的井口,雨滴哗啦啦地下着,未曾停歇。
头发立刻湿掉,甫一出井口,她便闻到奇怪的香味,味道浓郁,若是淡淡的,能让人心旷神怡,可太过浓郁,让人作呕。
爬出井口,她捂着口鼻,蹙眉的神态表露出身体的不适,眼波稍稍扫过井口旁边的翠绿色的草。
蓦然间,她瞪着眼睛,忙跳下井口,五指握紧,连根拔起杂草。
为什麽王宫中会有绿绒草
她将几株绿绒草拔起,收入怀中,打量这口井,乍看之下并没有任何可疑,但绿绒草种植在弄情居外会是巧合吗?
弄情居是大祭司的私人领地,进出的通常只有大祭司本人,撇除忒月,他早就知道五百年前的真相。
而且
她抬起手指,用力扯了扯井口的铁链子,并无生锈,井边的杂草也规矩的长着,不论怎麽看就像是有人时常整理打扫。
乾净、井然有致。
沐曦起身,飞快地奔回阳遥殿。
天空yīn霾,细雨纷飞,哗啦啦的雨水替窗外蒙上一层帘幕。
沐曦急匆匆的奔进阳遥殿,宫女熙儿露出谢天谢地的表情,但看见她一身湿,立刻着急的像只苍蝇,捧着毛巾、衣裳,并且让其他宫女去烧桶热水过来。
「熙儿,你帮我把这个磨碎。」沐曦将揣在怀里的绿绒草交给熙儿,顺便要她取外面的雨水进来,捣磨的时候适当的加些进去。
「遵命。」
沐曦换完衣裳走出屏风,正巧熙儿已磨完绿绒草,加入几滴雨水下去。
沐曦执着碗公来到关压小蛇的牢笼,舀了一匙给小蛇咽下,不一会儿,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小蛇开始抽搐发抖,整条细长身躯开始冒烟灼烧,腐蚀躯体,短短几秒,小蛇以魂归冥界。
她跌坐在地,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来,眼睛死死地瞪着全无气息的小蛇。
天哪这是什麽药草竟然如此狠毒
神态一紧,她咬着唇,眼珠子流转周身的环境,半晌过後,她发出沙哑的声音唤着熙儿。
「熙儿你在我房间放了什麽香炉?」
熙儿走进房间,恭敬地禀告,「回小姐,奴婢没有在您的房间放任何香炉。」目光略微转移,熙儿也觑见牢笼的死蛇,吓得惊声尖叫,「啊——!」
「安静!」沐曦冷声斥责,冷冽的眸光扫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熙儿,「你说你没放?」
「回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放。」
熙儿如此肯定的回答,那房内这股香味究竟是什麽?沐曦敛上眸子,用嗅觉寻找香味的来源。
她缓慢地移动自己的身躯,突然间,睁开眼睛,眼底全没惊讶,只有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
作家的话:
今天去淡水骑脚踏车了,晚回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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