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5
作品:《虏获霸主》 一想到这个某人,秋毫立刻低眼看向烈无羁,如果他能想到的那个人,烈无羁肯定也是轻易的联想到吧?
烈无羁面无表情,身上环绕的震撼魄力依旧存在的让人不敢靠近,大掌正把玩着精美的酒杯,让人不知道他根本在想些什么。
那画舫上的少爷悠闲的弯身靠着船舷,兴致勃勃的等待着,扇子挥来挥去,飘逸的下摆上用银线隐约绣着某种很华丽的花朵。粗砺的笑声忽然拔起,"哎哟,还真的回来了啊。"摇着扇子,笑得兀自开心,压根不理会自己的笑声有多可怕的刮刺着旁人的耳膜。
小船载着小侍童回来的同时,也引来了数艘来势汹汹的画舫,一围上来,立刻有人喊了出来:"是哪个得痨病的?国都秩序维持的官员在此,还不快来谢罪?!"
"你放屁!"船上的小侍童凶悍的骂起来,"是哪个狗眼长在头顶上的官员,还不滚过来叩拜我家少爷!"
"哇喀喀喀喀。"放肆的笑像碎裂的瓷器刮过大理石的面,呲呲刺耳,让人莫不掩耳皱眉。而那嘶笑的少爷竟然也不觉得自己的嗓音有多难听,挥舞着纸扇,仰头笑不可抑,"妙,妙啊!我都不知道我家的小童这么强悍!加油!"还惟恐天下不乱的继续火上加油。
一时间,小侍童稚嫩却强硬的叫骂和其他画舫上的滥骂在湖面上飞来飞去,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反而愈骂愈激烈,几乎都要打起来了。
至始至终,秋毫注意到那个白衣少爷在一边抱着肚子笑得无法停止,边用那可怕的声音去刺激每个人的耳朵,边还连连笑着拍打船舷,显然这一幕非常非常的取悦了他。
终于,那几艘画舫上的人恼羞成怒,撩袖子开始指挥船夫靠近,准备爬船第一接触肉搏了。
烈无羁一直是冷眼旁观的,可当有人爬上了他的画舫时,他终于凶狠的拧起了剑眉,抬起右手,往前摆动了一下食指。
秋毫立刻飞上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只毛笔,三两下就把上船的人给敲下了水。 "你们凑热闹是不是?一起打!"见这边的画舫也参战,那些以多欺少的人们顿时冒了火,分了一半往这边画舫爬来。 听见落水和咆哮,微微回眸瞧见了秋毫的战场,那容貌完美得过火的少爷更是笑翻了天,嘎哑的哈哈大笑着指手画脚,"哎呀,哎呀,拿毛笔在他脸上画王八,好好!打打!" 打斗中的秋毫眼角再次抽搐,若不是那声音刺耳得可怕,相貌完全不一样,他还真以为是那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顽劣啊。
一群人恼怒起来,蜂拥朝那少爷打去。 "哎呀,少爷小心!"两个小侍童奋勇扑上前救主,估计是想以身抵挡众人的围殴,结果用力过猛,竟然将那少爷就这么被嘭的撞到水里去了。 所有人一愣,轮到他们哇哈哈的狂笑起来。 而两个小侍童一呆,慌忙抱住船舷往下看,差点哭出来,"哇,救人啊,我家少爷不会游泳啊!"
顿时,恶意的哄笑响彻湖面,可原本剧烈的笑声在湖面缓慢的浮起一张惨白的人脸面皮时,顿时吓得鸦雀无声,随后,哄的,全部的人都跌爬滚打的逃回他们的船上,"鬼啊,闹鬼啊!"几艘画舫逃似的迅速远离。 只剩下两个小侍童焦急的指挥的画舫上的船夫跳水救人,"快点快点!我家少爷不会游泳!"
手上的毛笔不知道变到哪里去的秋毫空着双手站回烈无羁身后,但双眼还是瞅着另一艘船的动静,不是他无聊,而是事情的发展实在太搞笑了,若不是多年的自制力训练,他也会失笑出来的。 烈无羁寒着张俊脸,偏开头去,显然是不打算插手这事。 有点想看那顽皮恶劣的少爷下场如何,但秋毫还是低声吩咐船家开船。
画舫缓慢的移动起来,那边的船夫也正好将落水的少爷给拉扯上甲板。秋毫瞥过眼去,那少爷正仰躺在船板上,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的动也不动,雪白的衣衫湿漉漉的贴着纤细的身躯,头发都散掉了,东一缕西一缕的还真像个鬼。 秋毫垂下眼,转回头。
远远的,两个小侍童慌乱的惊叫又脆又嫩又尖的传来,还带着不可错辨的哭腔:"少爷、少爷!天殊少爷!"
秋毫猛的瞠圆双眼,而他身前的烈无羁则全身瞬间绷紧,散发出浓浓的寒意!
古铜的巨拳捏得紧紧的,轰的一声,砸向茶几,换得一地的碎木后,烈无羁昂然起身,就算浑身都环绕着强烈的抗拒,他还是咬着牙道:"回去!"
秋毫立刻命令船家掉头。 当画舫回到那船边时,两个小侍童已经哭喊着不知所措了。
烈无羁闭了闭眼,低低诅咒一声,敏捷的跃过两艘船的船舷,直接走到躺在甲板上的白衣人身边,单膝蹲下。
"你要做什么!"两个小侍童带着泪警觉的瞪他,并且企图用小小的身躯去遮挡他噬人的恐怖眼神。
他理都不理这两个笨蛋小鬼被秋毫轻易的丢开,径自伸出的大掌迟疑了好久,才拨开那湿湿的乌发,白皙没血色的脸精美无双,除了天殊,还能是谁?
拳头缓慢的握起,用力抵在那张小脸旁边的船板上,她竟然戴着人皮面具!她竟然换了声音!她竟然不认他!她明明是看到了秋毫,没道理不知道他也在船上,她竟然装做不知道!就算是落水了,她宁可淹死也不向他求救!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是不是根本眼里就没他的存在?!
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愤怒极了,好想就这么掐死她!可她的脸色雪白,湿透的衣服下,瘦弱得过分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抖,如果他再不出手救她,她会受寒生病。
漆黑的眸倏然眯上,忽然闪出残酷的光芒,缓缓的拔身而起,他双腿分开矗立在她身边,冷眼垂眸瞧着她,就这么瞧着她在昏迷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薄唇微弯,残忍的笑了。
既然她这么无视他的存在,为什么他要费事救她呢? 既然她无情无义的可以将他抛弃六年,那么这一时半会儿他不搭理她,她也死不了的不是么?
低低的冷笑,转为狂妄的大笑,敢惹上他烈无羁的人,敢再三欺骗他烈无羁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会要回加倍的赔偿!
心情,在这么多天的郁闷下,奇异的愉快了起来。原来,复仇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时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