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作品:《虏获霸主

    在荒漠之国的丞相府养伤近半个月,烈无羁才恢复了八成体力可以上路回帝之国。
    照样病兮兮不见半分改善的丞相被仆人小心抬着,一路送客人到大门,"烈少主一路平安了."没见过那么命大的人,一剑插入xiōng口还不死,若不是他的心脏偏右,肯定死定了。
    烈无羁挑眉瞧了这个病丞相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多谢水丞相的解毒药,才能让在下如此快速康复,在下会记着的。"他被敲诈的事情,他也会记得很清楚的。
    水丞相好看的白皙面孔上闪过笑,"啊,不敢居功,那药是国色专使找到的,怎么,烈少主不知道?"很恶劣的看着烈无羁脸上飞快的错愕,用袖子掩饰掉过于愉快的笑容,故意无所谓道:"不过也无妨啦,烈少主舍命救了国色专使,国色专使也只是礼尚往来而已,烈少主不必放在心上的。"
    烈无羁瞪着那张绝色病容,冷笑,"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水丞相多虑了。"
    这个男人的个性还真让人讨厌啊,水丞相轻笑,"那是那是,烈少主快上路吧,请一路小心,荒漠之国盛产的土匪和强盗可不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哦。"
    "多谢。" 烈无羁拱了拱手,冷着张脸道:"祝愿水丞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恶毒的丢下诅咒,启程出发了。
    目送他们滚蛋,丞相府的仆役恨得牙齿痒痒,"丞相,这样的人"让他能活着离开,真是扼腕啊,能不能也学着其他国家人的卑劣,去收买国都外横行的土匪山贼们在抢劫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把他砍死如何? 水丞相倒是笑着挥了挥手,吩咐把软榻往回抬,"没事,保着他一条命,以后我们和烈焰堡的生意来往顺畅就可以了。"赚钱要紧,个人荣辱可以忽略,反正等烈无羁回到帝之国,还有惊喜等着他呢。 回到帝之国,烈无羁并没有回位于帝之国南部的傲月城,而是直接抵达了帝之国的国都。
    秋毫汇报,在他受伤的时候,荒漠之国的大军已经将潜伏在荒漠之国境内的敌人给清理了个干净,他泄愤的在将参与了这次谋划加害他的残留部分一扫而空后,顺便也把那些看不顺眼的竞争对手通通踢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接下来清闲安心养伤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便被荒漠之国那个病丞相送来的礼物给破坏,小小的包裹打开来,是那条他亲自设计亲手为天殊戴上的,汇聚了全天下最美丽光芒的手链。 沉默的眯眼打量着古铜色大掌中细致特殊的图纹和那些精美细小的银色猫儿眼,漆黑的眼瞳闪过可怕的怒意,拳头一捏,嘭的砸上一边的立柱。
    对于大梁洒下的灰尘视而不见,秋毫只是很冷静道:"爷,您需要回礼吗?"
    回礼?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愤怒的将手上的东西往墙角一扔,"把它融了送回去!"愤然挥袖而走!就算这一回是由他来放弃,可看到这条链子,还是让他怒不可遏,那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的任性妄为!竟然把他送给她的东西由另一个男人转交,她把他究竟当什么了!
    大步走到院子中,满腔的愤怒依旧在盘旋环绕,不由多想,他张手往两边的一甩,强大的力量波顿时将院子里的高大假山给炸得灰飞湮灭。冷眼瞧着尘土碎石飞扬的院落,他知道他的身体全然的康复了,可,他的心呢? 天空飘落了细细的雨,他仰起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爷。"秋毫轻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院子里的狼籍视而不见,"您要不要秋毫去买些小酒回来?"酒是其次,排遣的乐子兴许可以让爷的心情好上一点。
    低下眼,他感觉到面颊上湿湿的凉,忽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这跨院里呆了有多久,"不用,我们出去走走。"伤也养好了,他不会再让心也跟着身体懦弱下去,是振作起来的时候了。 秋毫脸上露出松一大口气的表情,"是,爷。"
    一主一仆,慢吞吞的步入了国都繁华的街市,到处都是络绎不绝的人潮,丝毫没有因为雨的飘洒而阻隔了大街小巷的热闹,四处都是豪华的店铺,叫卖的小贩,还有不少各异肤色发色的其他国家人种,喧闹的气息,将清凉的雨意都给染得温暖起来。 他背着双手,安静的在人流中行走,这周围的景色都如此的熟悉,数个月前,就是在这条街上,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追了出去,结果剑眉深深的锁上,脚步一转,往另一边而去。
    那边是国都最有名的怜月湖,也是各大有名青楼勾院的合法经营据点。烈无羁身后的秋毫暗暗也皱起了眉头,爷在这个时候会主动去那种场所,心情一定糟糕透顶,一会儿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任何闲杂人将爷的心情弄得更彻底的黑暗。
    怜月湖,顾名思义是一座巨大的湖泊,清清河水由水流缓慢而下,汇聚在这里形成了清澈见底的湖,文人斯客自古就爱在这湖边饮酒做诗,也因此而引来不少青楼的建立,让美女和诗人们相印成趣,加上后人不断的在湖边种植垂柳花草,让这怜月湖的景色更加幽雅迷人,若非此处经营的项目比较奇特,还真让人觉得是一处名景胜地。
    一见到华贵黑袍加身,气势不凡的烈无羁,眼尖的老鸨们纷纷迎上,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光看他那身黑袍的昂贵料子精工剪裁,还有衣襟上的金边特殊图纹,也能猜出绝对是个有钱的款。 随意走向湖边的某艘画舫,烈无羁yīn沉的神色让机灵的老鸨识趣的没有过多的聒噪,而是选了清雅类的女子跟随而上。
    上了画舫,坐入敞开的船舱内,冷眼看着陪伴的女人安静的举起酒壶倒酒,烈无羁接了便偏开头去,注视着湖面的波光淋漓景致,在画舫的缓慢移动后,更加破碎不堪。
    将银钱打赏给撑船的两位船夫和伺候的小厮,秋毫回到船舱内,看了看那些乖巧的女人们,才微微松了口气的立到烈无羁身后,垂手静静陪伴着。
    画舫慢慢的行径在平静的湖面上,四周来往的画舫大部分皆是静逸的,但还是少数喧哗吵闹的画舫,不但游玩的路线嚣张霸道,更是喧闹得甚至恨不得将湖水都掀起来。
    当吵杂靠近再靠近,秋毫猛的抬起双眼,看着对面那艘画舫一头撞过来的架势,已经有了微微的恼怒,看了眼不动声色的烈无羁,他无声的转上甲板,就等着那艘画舫上莽撞的人群过来找死。幸好,那船在前方勉强调转了船头,躲避开了两船相撞的危险,显然对方的船夫也是个老手了,从那方传来的欢呼喝彩就知道那方的人压根就是以此在寻找乐子。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去给他们个教训瞧瞧,另一端却突然的由后船身擦着船身,危险的擦过画舫,让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秋毫倒抽了口冷气,这样放肆的场面,爷一定会发怒的! 果然,烈无羁全身顿时迸发出暴烈的怒,让他身边围绕着的莺莺燕燕们顿时吓得蜷缩到一边去颤抖。
    紧接着,更扯淡的是又有一艘画舫从后追上,直接撞上了紧挨着烈无羁这艘画舫的船,冲撞力将船直接往一边晃去,而中间那艘船上已有人恼怒的叫起来:"放肆!你们这些混蛋还真敢斗胆撒野肇事?!" 指责的声音很生嫩,像是童音,也给人了好欺负的感觉,撞上来的那艘画舫上的人哈哈大笑的蜂拥到船舷边,"这么标致的美人,连侍童都水灵水灵的,怕是个女人穿着男人的装束来寻乐子,我们怎么会放你们逃走呢。"
    "混帐!"另一道嫩嫩的声音愤怒的喊着:"报上名来,我家少爷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哎呀呀,小侍童生气了,好可怕啊!"笑声片片,显然根本不把中间这画舫上的人看在眼里。
    秋毫回到船舱内,"爷?"要不要他做些什么去教训那些狂妄的后生?竟然追着别人的画舫撞上了他们。
    烈无羁冷冷的坐着,举着酒杯一口饮尽,带着暴躁寒意的黑眸眯成一条线,却没有任何别的举动。
    秋毫垂下眼,安静的站回烈无羁身后,明白他是暂时想看看那两艘惊扰到他的船,会怎么个先解决法。
    突然的,嘎哑的难听嗓音如同破碎的秋日枯叶,一传出就让人不自觉的吸一口凉气,"我家的小童可不是好惹的呢,嘎嘎嘎嘎嘎。"刺耳的笑比公鸭的嗓还要可怕。
    "哇!"掩住耳朵直接倒退的那群人低叫起来,"端着张漂亮的脸蛋,声音怎么这么难听?你们少爷难道是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大概觉得很好笑,一群人又放肆的笑起来,"还真没听过什么样的病会成这样,居然还有气力来玩女人?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混帐!"小侍童的怒叫被纤白的手打断。
    纤细得有点过分的白色身影迈着慢吞吞的步伐,晃悠的走到船舷边,长长的雪白下摆随着湖面的微风飘飘的,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风一吹就要跑了似的,浑身上下透露着羸弱的气息,一柄白纸扇却摇啊摇的,显然心情非常好,"啊,我这病可是会传染的,你们跟得这么近,怎么还没觉得自己身上正在发痒啊?"
    那带笑的声音简直是又沙又哑还带着尖锐不平的起伏,听得人心都起毛了,身子仿佛似乎真的痒了起来。画舫上的人有些惊惧,纷纷后退嚷嚷着船夫快点将船撑开。
    "你这痨病鬼,快死的人就滚去棺材里躺着等死,别跑出来害人!"慌张逃窜的船只丢下恶毒的话语飞快的逃得老远去。
    而对于这空无的咒骂,那纤长的人儿反而嘀嘀咕咕的嘎哑笑起来,"吓吓就跑了,还真没胆子。"喀啦破碎的哑笑着,话锋一转,略微侧过脸,对上自己的小侍童,"你们两个只知道喊,也不知道追去一个查查底细,白白叫他们欺负了还生闷气?" 仅仅转过的半张脸上,容貌出奇的完美,完美得根本不像任何凡人俗子,若不是能说会笑可以动,简直就是个精雕细琢的陶瓷人偶。 甲板上的两名小侍童恍然大悟,"对哦,少爷!"立刻的,吩咐船夫解下随画舫的小船,追了出去一个。 默默看着这一切,秋毫的眼角微微抽动,那个追出去的小童难道是笨蛋吗?这根本是他家少爷的恶性挑衅,存心要那画舫的人回来继续被他嘲弄玩耍吧?好恶劣任性的性格,和某人惊人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