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品:《虏获霸主》 世界由众多国家组成,而被称为世界的支柱的只有五个最繁荣昌盛的大国,分别居於世界四个不同位置,维持著整个世界的和平稳定局面,至少在表面上,五个大国互相约制,谁也无法一头倾倒的颠覆和平年代。 位於世界正中央是帝之国,世界之北是寒冰之国,之南是绿之国也就是传说的生命之国,之西是荒原之国,之东是一望无际的海之国。
作为四国之中的帝之国,占据了四个大国商贸往来的重要地位,加上自身的地大物博,经济繁荣昌盛,国内的商界生机勃勃。
位於帝之国西北部的傲月城是除了国都外的第二大经济城市,除了繁茂的交易市场,更缘於是帝之国商业界第一霸主──烈焰堡所在之地。
烈焰堡以银矿起家,早在百年前就稳固的霸占了帝之国的银矿产业之首,丰厚的利税让帝之国对其加以维护和嘉奖,傲月城在迅速发展成大型商业城市外,更成了烈焰堡的地盘,傲月城内的百姓对烈焰堡敬畏有加,完全当烈焰堡为当地的土皇帝。
傲月城的执政官秉著世袭制的便利,很久的好几代以前就和烈焰堡打好了关系,成为"至少表面上关系不错"的友好世家,只要烈焰堡不太过嚣张的惹是生非,傲月城的执政官绝对是捧著帝王下达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尊旨,和烈焰堡和平相处,共同维护帝之国的欣欣向荣,大家一起开心共事天天向上。
"啧,瞧瞧,我一出场,就帮你把事情处理得多完美,根本不用什麽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哪。"清脆的低笑朗朗传出,雪衣雅致少年斜依著软轿,托腮瞥著依旧坐在太师椅里的黑袍男人,一只手握著扇子,小指头勾著腰上系著的流苏,甩来甩去的玩。
近看了,他肤色白皙若玉,面容精致出众,细眉俏鼻,嫣唇雪齿,那一双单凤眼更是精美,眸色金黄,浓浓的笑意流转其间,头戴雪金冠,漆黑长发柔顺的直披後腰,雪白的衣摆上精绣著华丽的团团牡丹,贵气十足,整个人就像副优美雅致的画儿,美得叫人看著就会呆掉去,若非全身都散发著从容潇洒的爽朗帅气少年气息,要让人说是姑娘家,则一点也不为过。 一身的黑袍男人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面孔英俊神色却冷然无比,浓眉飞扬,鼻梁直挺,深邃的漆黑鹰眸锐利有神,薄唇抿直不带任何嬉笑,乌黑长发狂妄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皮肤黝黑如铜,身形魁梧健硕,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他身穿料子上等的黑色绸缎长袍,腰系黑蛟紫玉腰带,衣襟和下摆的边缘都用著金线勾勒出特殊的图纹,周身张扬著让人不敢亲近的yīn冷狂霸气势,整个人光是坐在那里,就已霸气凌人,让人轻易的软了双腿去。
不见回答,少年也不以为意,只是有趣的挑了挑眉,笑著垂下长睫,惟恐天下不乱的突然娇腻了嗓子,"烈爷~" 在场的包括抬软轿的和黑袍男人身後的秋毫都为这恶心的声音明显打了个冷战。 黑袍男人终於缓缓抬起了眼,凌厉的双眼可以吓倒任何一个五尺男儿,却对软轿上的少年完全没有任何威吓效果。"天殊,你坏了我的好事。"低沈醇厚的嗓音冷冰冰的,开口就是指责。 翻个大白眼,天殊笑嘻嘻的皱皱鼻子,"我哪有!"冤枉啊,他帮了大忙不是麽?
黑袍男人冷眼瞥著他的无辜神情,"我在等这些人背後的主谋。"有人企图以内应的方式潜入烈焰堡作乱,他就是在等真正的指使者出现,谁晓得才刚开个场,就被天殊全部打乱。 "啊?"天殊满是天真无邪的捧住下巴惊讶的低叫,"是这样的吗?为什麽我会没发现烈爷你真正的目的?!"
黑袍男人危险眯了眯眼,咆哮出来:"天殊!" 所有人被这震撼的吼叫吓得腿一软,脸色全部惨白的蹬蹬後退,连带著软轿也後移了好大一段距离。
"你躲什麽?" 黑袍男人缓慢的跨出一步,逼人的狂妄魄力顿时迸射开来。 官差们哆哆嗦嗦的剧烈抖动起来,"烈、烈爷息怒啊"他们是无辜的,千万别拿他们开刀啊! 软轿上的天殊根本没受到任何恐吓的影响,反而拳头抵住鼻子,嘀嘀咕咕的笑了起来,"老天,无羁,我又没躲,是你吓到他们了。"呵呵,每回看到烈无羁的惊人狂妄气势把其他人吓得软趴趴的情景,都好笑得要命。 烈无羁冷眼扫向那群抖个不停的官差,再瞪向软轿上笑得抱住肚子的天殊,"你坏了我的计划,还有脸笑?"
"不笑了,不笑了。"用力绷起面皮,伪装出严肃的表情,只有单凤眼里还闪烁著浓郁的笑意,天殊很帅性的耸肩,"反正那五个人在我的手上,你爱怎麽著就怎麽著,总可以了吧?"拜托,别再让抬轿子的人哆嗦了,连带著他坐在软轿上都颠簸个不停,害得他又想笑了。
烈无羁不甚满意,可在看到天殊笑得绯红的面上时,还是勉强点了个头,"秋毫。"既然事情闹成了这样,他也没必要在这里呆下去浪费时间,该是回烈焰堡处理公事的时候了。 "无羁,你等等啦!"在看到他利落翻身上马,转头就要走人的时候,天殊马上直起身唤了出来,在看到他扭头,他忙道:"一道走,我有事跟你说。"
鹰眸倏眯,yīn冷的瞪向那个斗胆向他下命令的人。 众官差冷汗猛冒,颤抖著小心观察著烈无羁的神色变化,一旦他有任何出手的迹象,他们就得立刻飞逃,万一让他们的小主子有了什麽伤害,他们有几颗脑袋也不够执政官砍哪 yīn寒的压抑气势盘旋游走,几乎要让人窒息了,烈无羁才冷哼一声:"还不走?"调头策马而行。
"快跟上呀。"天殊轻笑著提醒吓呆的属下。 烈无羁没发火?性格暴烈狂妄的烈无羁竟然没喷火?为什麽屡次对上天殊,烈无羁除了容忍就只有一再纵容?再如何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太不可思议了点吧?不管如何,官差们为逃过一劫而松了一大口气,快快的抬著软轿追上去。
骑在高头骏马上的烈无羁要比瘫坐在软轿上的天殊高上一截,斜眼瞥向天殊大大咧咧的坐姿,他剑眉一皱,冷道:"难看。"一个姑娘家,双腿大敞而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啊? 天殊摇扇掩唇而笑,当然清楚他在说什麽。
天殊,性别为女,是傲月城执政官唯一的孩子,从小当男孩子养,因为需要培养出一个"至少表面上"还算过得去的下任执政官,只不过似乎有点适得其反,她的外观和个性将男孩子的缺点学得十成十,优点倒好象一点也没掌握到,让现任傲月城的执政官天天抚额大叹失败。
烈无羁,年纪轻轻就已是烈焰堡的最高决策人,未成年之时就顺利将上任决策人──他爹给一脚踹下,以著自身卓越非凡的经商手腕成功为烈焰堡赚进大把银子的同时,也以著自身被宠坏的天之骄子的霸道、暴烈、狂妄等等负面性格扬名傲月城,让人对他崇敬有加,却也怕得要命,谁都担心此刻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他,被某一句无心之语给惹得暴怒的将人打得到处趴著吐血。顺便提一句,他的功夫修得也很不错,就在全城人亲眼目睹他空手劈倒数棵参天大树後,基本就没再有人不知趣的撩拨他本来就不太稳定的怒火神经。
同样是天之骄子的天殊和烈无羁本来是牵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但本著官商勾结,狼狈为奸的高尚原则,所以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刻意被凑在一起长大的玩伴,就算两人性格差得天远八远,也被时间给强迫捆绑成一对青梅竹马,多多少少磨合了彼此相处在一起时的棱棱角角,还算能和平相处,为下一辈的官商关系打下了"表面看起来还不错"的伏笔。
对於天殊的女性身份,烈无羁当然清楚,只是他更欣赏男性身份的她。
她没有学过任何功夫,理由是嫌累,所以和普通人没啥区别的可以让他轻松一手捏断她的小脖子。但她的脑袋就非常让人赞赏了,自幼便天资聪颖,光芒出色四射得无法掩饰,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天地百科,她无一不精,甚至连占术卜卦都摸得透彻,直接可以去当个半仙。
扣除掉她的聪慧,她其他的表现则实在叫人无法恭维。例如,她天殊少爷最大的喜好竟然是上妓院,抱著一堆女人滚来滚去的,让人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是性别错乱还是性格错乱。有这样的女儿,也难怪傲月城的执政官骄傲的同时又如此头痛了
黄金单凤眼精美动人,天殊笑看著烈无羁挺腰高坐马上的昂藏身姿,悠闲挥动纸扇,嫣唇噙著浅笑。他们的岁数其实相当,只是他做为男性又成天在外东奔西跑的忙著建立他自己的世界,所以看起来成熟又稳健,而她则占著女性的优势,加上面相天生就偏生嫩,十数年相貌不变的依旧少年之姿,他却已七老八十的熟透水梨砸下树了。
嘿嘿,做女人果然便利十足哪。 瞥见她狡黠的笑,他就知没什麽好事,转回目光,他索性当她不存在。
她才不放过惹他的机会,坏笑一把,"听说,城东的媒婆昨日揣著厚厚一大叠的画册上烈焰堡说媒呢,真不知是你家的哪位这麽走运饱受女性青睐哦。"故意很单纯的咬咬下唇,口吻好奇的笔出手指头晃一晃:"是无限呢,还是无制呢?无拘和无束也快成年了,他们也很有可能哦"
冷俊面皮微微扭曲,烈无羁垂下眼看著握著缰绳的双手,为什麽每每面对著她,他都有一股想将她狠狠掐死的欲望?
那方的快乐依旧建立在嘲弄他人之上,纤指一弹,她开心的笑起来,"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媒婆被你一脚踢出来的时候撞上了我的轿子,她道歉的时候说,好象是为你的婚姻大事才这麽奔波呢!噢,好幸福,不光有爹娘的关心,就连傲月城里的媒婆都在为你的婚姻Cāo心呢!"
嘴角些许抽搐,他慢慢转过头,看著她欺骗世人的至嫩脸皮,实在很想对她怒吼,她的生辰不过小他半年而已,依仗自己的相貌去卖小,实在可耻啊!
嫣红的唇咧得好欢喜,她故意眨巴著那双金黄单凤眼,对著他额角青筋暴起的狰狞甜甜笑道:"无羁哥哥好羡慕你哦~" 虎掌一出,目标就是她那细嫩的小脖子。
落空的原因是很有经验的抬软轿官差们火速的跳离了一大步,边为烈无羁的怒焰吓破胆子,边为自家小主子找死的本事无力叹息。
天殊咯咯笑起来,尤是得意。自小认识了烈无羁起,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如何惹得他怒火万丈之上,就算他会迁怒到无辜人身上,她也乐此不疲,看著他暴怒得像只被惹毛了的狮子,她就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开心得真是难以言喻呀! "妖女。" 低沈的嗓音是挤出牙缝的,"不折不扣的妖女。"这是对她最崇高的表述。
她笑得花枝乱颤,抱住笑疼的肚子,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感受著再度凝聚的可怕魄力,官差们皆整齐的又开始哆嗦,不知道这一回,烈无羁会不会终於超脱他仅有的可怜克制力,一掌轰上自家小主子的脑袋?虽然说实在的,他们也觉得自家小主子的确有点欠揍,可她毕竟是自家小主子,他们除了愚忠,还能如何。
笑够了,天殊才抹著笑出的眼泪,笑道:"那个王六的背景我帮你随便查了查,他以前涉及的犯罪资料及同夥的身份资料在我那里,一会儿叫秋毫来取。"
得到真正想听的,烈无羁不再浪费时间的催马就要离开。 "天羁,再等等啦!"她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不是被她气昏头了,连谢谢都不会说的?看到他扫过的不耐眼神,她又开始有了想笑的念头,忍著满肚子的笑意,她道:"今晚来我家。" 命令的口吻让众人齐齐抽气,全天下谁敢喝令烈无羁?天殊真的不想活了?
可烈无羁只是简单的挑眉疑问,并未有任何恼怒展示。 嫣薄的唇弯著好看的笑,她只在眼里闪过丝不爽,"今天我生日。"他居然敢忘了?她会让他好瞧!
他似乎真忘了,诧异的神情虽然一闪而逝,可足以让人看清,颌首表示应允,他与一直跟随的秋毫飞驰而去。
留下她坐在软轿上,笑花依旧挂在唇边,可双眸眼里的笑意却消退了很多的染上恼意。他竟然真忘了?混蛋! 烈焰堡坐落在傲月城的北部,傲月城执政官官邸则设立在傲月城南部。 天殊少爷的生辰可是件大事,傲月城内所有重要人物皆上门道贺,傲月城执政官也大摆酒席设宴庆祝自己宝贝女儿的生日。
当烈无羁登门时,正看到一身大红喜衫的天殊被一群美丽女人环绕的处在盛宴中。对於女儿一副花花公子的完美表现,她亲爹表情满是麻木的和祝贺的达官贵人们客套寒暄,她亲娘则难掩骄傲的在和各位到场夫人闲聊。 光是看著天殊笑嘻嘻的左拥右抱,软玉温香在怀,烈无羁就觉得额角微微抽痛。那家夥年纪一大把了,怎麽还不注意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上前礼仪性的和天殊爹娘见面後,他懒得理周遭敬畏的眼神,直接走到笑闹的天殊身边,利用自身的狂妄气势,轻易将所有缠著她的女人吓得忙不迭的逃逸消散。
他的身材高大健壮,她则修美匀称的刚及他下巴,两个同样出色的人站在一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好一对天之骄子!
"生日快乐。"他皱眉闻到她身上沾染的各种香粉味,递上张长长的礼单,"就算是生日你也不会收敛一下?"瞥向躲在远处,却仍旧不断偷偷望向这边的女人们,觉得头更痛了。 她笑,单子接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丢给侍从,抬眼瞥他,"我还以为你没空咧。"
"你生日我怎麽会不来。"他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对於四周女性抛来的敬畏与爱慕的视线,很是厌烦。天殊依然笑著,可只有靠她及近的他才看到她眼里的不悦,她恼什麽?
在一番必要的客套後,他不解的与她一直转回到官邸後方她的庭院。 入了她的地盘,没有了外人,她的笑容才全部拉下,双手环xiōng,下巴昂起,一张精美俏脸满是不爽的直接甩向他,"大爷您倒还是有空来了啊。" 冷言冷语让他觉得有趣。
虽然他们两个的性格相差实在太远,但时间将他们彼此磨合成最适合的朋友,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是她的最好的朋友,绝对不会费事隐藏自己心思的朋友。
"你恼什麽?"他懒洋洋的坐入宽大舒适的躺椅中,结实长腿舒服的伸展,任一天的忙碌在这寂静的夜里慢慢消退。
她拽拽的哼一声,很是恼火的眯上黄金凤眼,"你忘了我的生日!"这个混球,她可从来就没忘过他的生辰,他还算不算是朋友?
他终於了悟,帮自己倒了杯茶,他喝一口才无所谓的笑一下,"听著,男人是不注意这种小事的。"无论生辰还是节日,他都只醉心於自己构筑的商业世界里,忙得一天12个时辰都嫌少,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关心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她跳脚,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烈无羁!我是你朋友,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敢在我生日上对著我说你不注意这种小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对於她空洞的威胁,事实上他很想笑,一如她总爱惹得他发火一般,私底下他也同样惬意於她只在他面前显示的孩子气。这世界上,只有她才会以著真性子面对他,毫不掩饰,完全不必他去费心猜测。 她总是不知死活的撩拨虎须,他偶尔报复一下,不足为过吧?
"我送礼了。"他微笑著喝茶,顺便欣赏她精美小脸难得的气愤通红。
她忍不住踹他,"那些表面上的破东西谁稀罕!"大箱小箱的黄金珠宝,她又不是开银库的,送她这些东西是要她攒起来以後老死了融成黄金墓碑用吗?
啧啧,好大的口吻,这般的骄傲又自负,全天下恐怕只有她才能拥有著这性子却依然赏心悦目吧。他低笑,捉弄够她了,才低笑道:"伸出手来。"
她怀疑的眯眼瞪他,看著他好整以暇的笑容,才不甘不愿的咕囔著什麽,伸出左手。
他推高她宽大的火红衣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嫩嫩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他一直知道,她的精美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她却偏偏总爱以少年的身份示人,真是顽皮。
她低头和他一起看自己的手腕,看著他古铜的大手握住自己整个小手,像是完全吞没了般,温暖而宽大的包容。她歪了歪脑袋,警觉的发问:"你不会是想咬一口吧?"
他失笑,自怀里掏出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来,挑出条细细的银链子,帮她系上腕间,这才松开她的手,浅笑道:"生日快乐,天殊。"
上好的纯银细若发丝,盘旋出精致特殊的花纹,耀眼的细碎银色猫儿眼错落有致的镶嵌在微小的缝隙间,恍若天地间最美丽灿烂的光泽全部凝聚在了她的腕上。 她惊讶的看著那条价值不菲的手链,将银链的稀有纹路与他黑袍边缘金线精绣的特殊图案比照了一下,终於笑了起来,很拽的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马马乎乎,饶了你吧。"
他低沈笑出来,浑厚的笑声若上好的甘醇,浸人心扉。 她也笑,却笑得算计,"今夜陪我饮酒,明日我才会放你回去当你的烈爷。"
他没觉察到她心思流转,低笑应允,向来他的生日也是她陪著痛饮通宵。 她打开纸扇,笑得好不开心,黄金的单凤眼流转若最珍贵的琥珀,美得让人看得呆了去。
好酒一坛坛送上,下人全部离去,任两人在庭院中把酒对明月,畅饮自欢。 也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也许是太过开怀,也许是喝得太猛太快,他不自觉的陷入了恍惚中,就连被人扶起入了房,上了床都不自知。 灼热在全身游走,火烫的烈焰燃烧著他的神智和每一寸肌肤,他不自觉的呻吟一声,口干舌燥的想喝水。
才刚张开嘴,一股清凉的液体就滑入他口中,减缓了他的渴意,也暂时安抚下他周身滚烫的火焰。
舒缓的喘息一声,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精美黄金单凤眼。 那双绝美的黄金眸子里带著浓浓的笑意,"你醒啦?"
神智仍然有些迟钝,他迷茫的看著她良久,才沙哑道:"天殊?你在我房里做什麽?" 她笑,吐息如兰,"这是我的房间。"
她距离他太近,近到她说话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唇瓣上。直觉的闪过不对劲,他果断的要起身,却发现双手被牢牢捆绑在了头顶上方的床头,而他的身子动弹不得,接下来,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扒得光裸,并且极端敏感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同样一丝不挂的趴在他身上。
"你做了什麽,天殊?"他低沈喝问,严厉的质问因为嗓音太过沙哑而暧昧万分。
她跨坐在他结实的腰腹上,上半身俯下来完全贴合他宽厚的xiōng膛,柔软与坚硬,融合得恰到好处。她笑,姿态慵懒又妩媚,好坦白的道出她歹毒的计谋:"我下了春药。"
晴天里霹雳不过如此,他瞪著她怎麽也无法言语,绝对不相信自己竟然著了道,而且还是他最不会防备的人设下的圈套!
"天殊,你该知道,我最恨人背叛我。"他低哑警告,话语间已全是暴戾。
她好笑的看著他俊脸逐渐铁青转为狰狞,轻笑道:"我不是背叛你,只是设计你,这两者是不同的。"很认真的解释著,她笑得有趣的瞥向他握紧的双拳,"别试图挣扎,我还下了其他的药,暂时克制了你的法力和功夫,天明之前,你都只会是个被约束住的普通男人而已。"
他不敢相信她竟居然做出这些事,狂怒席卷心头,他恶狠狠低吼了:"天殊,自今夜之後,你我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他不会跟一个会算计他的人做朋友,就当这麽多年来,他瞎了眼! 金黄的瞳眸微微瑟缩,她闭了闭眼後,还是笑靥如花,"我只要一个晚上,够了。"
落落大方的撑著他厚实的xiōng口,她坐起身,相当匀称、浓纤合度的娇躯在夜明珠的柔和光线照耀下,晶莹若玉,美得无与伦比,及腰的丰盈乌发披泻而下,衬托得她的腰肢纤细不足一握,娇美得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贲张。 他也是男人,当然不例外。当看清她赤裸身子的每一分寸完美曲线,他无法克制的抽息,觉察到自己欲望的迅速苏醒。
他一直知道她是女人,但由於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从未对她的性别起过任何遐思,直到此时亲眼看到了她赤裸裸的娇美身躯,他才真正意识到她是女人的事实。
"为什麽?"他沙哑的低问,抗拒著血脉中药性的奔腾和自身觉醒的强烈渴望,艰难的将视线自她浑圆挺立的rǔ房移向她带笑的黄金凤眼。他不明白,她绝对不是会计算他的人,如果她真想这麽做,她会直接要求,而不用这麽拐弯抹角的下药设计他。
按照理论上来说,这种时候的男人应该都被下半身控制变成禽兽了才对,怎麽还会有理智思索她的动机?她挑高细眉,垂眸看著他竭力挣扎的保持清醒的目光,长长睫毛下的美眸流转出有趣,"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这种事啊,你睡过的女人无以计数,经验必然丰富,我只是借来享受一下而已,别那麽介意嘛。"
他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手腕被捆得结结实实,他会一点也不客气的用力掐住她细嫩的脖子,直接扭断。她非常了解他的力量有多强大才出此下策,叫他无法挣脱也动弹不得,这个样子的他,谈什麽经验借鉴,根本就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任她蹂躏好不好?
"我没有睡过无已计数的女人。"他咬紧牙关,无法催动法力和内力,只能以自身的抑制力来抵抗愈发激烈的勃发欲望。
"少来,勾栏的姑娘都说过你在床上狂野得叫人无法消受又享受得很。"她皱皱鼻子,散播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虽然不是很明白字里行间的真正意义,但瞧那些姑娘笑得暧昧不已,想来也知道是夸赞他的。 他忍耐的闭眼,额上青筋却难以克制的暴跳,"我早叫你别去那种地方鬼混。"她是女人,没事干去泡妓院,能学到什麽,同性之间的伟大禁忌之爱吗? 她双手抵著他厚厚的xiōng口,笑得好无所谓,"不去我哪里会知道这些被迂腐老人家视为败德的东西?真是,我就不信他们关起房门来,在里头除了之乎者也外什麽也不做,别告诉他们那些後代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望向华丽精美的床帐顶,若非时机不对,还真想大笑三声,她古里古怪的性格哪"天殊,放开我,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做这件事。"就算她想玩,也该找她夫婿去玩,女人天生就得委屈一点的得婚後再满足好奇心。 一句话扯回她走远的心思,忙笑一下,"啊,走题了。"抬手撩开床帐看一下外头天色,"几个时辰後就天亮了,我得赶快。"
她抬手的动作牵扯到娇美雪rǔ轻微的美妙颤动,让他痛苦的呻吟一声,听见脑子里强硬的自制发出的碎裂声。
她再度弯下身,攀住他宽厚的肩膀,乌发若黑瀑笼罩住她与他,柔柔的滑下他光裸的肌肤,"无羁,我真的只要这一次就够了,配合我。"轻轻的,她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畔,叫他一怔,狂怒的心些微的冷静下来,才发现她全身都泛著细细的颤抖。
他们互相了解太深,他知道她只有在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才会这般语气表现都正常无比,还可以笑靥自如,但身子却无法控制的细颤。
她紧张麽?他被气昏了头,完全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她会不会还是处女?如果有过经验,她应该不会紧张才对"天殊,你是处子麽?"他困难的躲开她印在他耳根的吻,低哑的嗓音简直叫人辩不清楚。 她嘀咕著,有些恼火的扳正他的脑袋,凤眼对上他漆黑的深眸,"我是!"不等他再开口,她豁出去了的封住他的唇,用尽自己看来的听来的一切资料,全数强加到他身上去。 他在她口中叹息了,也向自己的欲望投降了,他无法再控制自己奔走的欲流,无论是她带来的刺激还是药物的催化,他都无法再抗挣下去。
反被动为主动,他热切的吻吮著她,诱导著她如何真正的亲吻,引诱出她喉咙深处的娇吟,他在她贴著他唇边喘息的时候,沙哑道:"松开我,天殊,我不能让你的第一次太难受。"什麽经验都没有笨蛋想来强的,死的肯定是她。
她为他的吻迷乱了脑子,从未有过的新奇滋味不坏反而美好得超出她想象,只是很费劲,让她贪恋著那股甜美的味道,却有著窒息的危险。低喘著胡乱吻著他,由薄唇到坚毅的下巴,到那急速滑动的喉结,再下到宽厚结实的xiōng膛,她辗转舔吻抚摩,任由身体里的欲望掌控自己。 "天殊"他闷哼,她生涩的动作甜美挑动,他快忍不住了,"殊儿,放开我。" 低沈哑哑的昵称叫她怔了下,情欲朦胧的双瞳若流转的黄金,"你叫我殊儿?"多奇妙,他第一次这样唤她,感觉很好。攀回他唇边,她侧首吻他,小手去解他的束缚,"再叫一次,好不好?"好像被宠爱怜惜著,从未想到一个称呼竟如此动听。
"殊儿。"腕上的约束一松,他便顺势翻转了身,将她压制到身下,以著魁梧的身将她从头到脚全部覆盖住,低喃这叫他惊讶也叫她讶意的昵称,他放纵自己想亲吻遍她全身的渴望,低下头将他第一眼看到便想品尝的每一寸完美肌肤热切的以吻珍爱。
火热而陌生的快慰自他的唇,自他的舌,自他的大掌,嵌入她的肤,刻入她的心,她在他的疼爱下娇喘蠕动,双手紧紧揪住枕边的绸缎床单,无法自己。
在诱惑出她彻底的濡湿後,他几乎是野蛮的大手探到她脑後,握紧一手滑顺的乌发,"殊儿。"他快失去理智了,必须得在彻底失控之前问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她因为他突然静止的挑逗而失落的呻吟,又因後脑的疼痛而掀开荡漾的水眸。 他的神色严厉又克制,深邃的黑眸张扬著炽热的火焰,"告诉我,为什麽?"
她难耐的紧贴著他想动,却被他结实沈重的身躯压制住,体内燃烧的饥渴愈加强烈,得不到的空虚让她想哭泣,"给我,无羁。"她乞求,环抱住他的颈项,难受极了。
"告诉我。"他捏紧拳头,让疼痛刺激她被欲望笼罩的神智。 她喘息著,无力的合上眼眸,投降了,"我的大劫将在这一年发生,无论排算过多少次都无法改变明日,我将远行,千万别告诉我爹娘或者任何人,也别派任何人来找我,如果能化解,我自会回来,如果不能就忘了我吧"
晶莹的珠泪自她紧合的眼角滑落。心房若受重击,他不可置信却不得不信,她的卜卦从不出错"为什麽不早告诉我?"他低吼,无法挥掉被隐瞒和即将失去好友的yīn霾。
"我不要看你伤心。"她不敢看他,紧紧闭著眼,泪水不断的溢出眼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宁可要你恨我,也不要你伤心。"
他咬牙,心痛难忍,身体的欲望却叫嚣著要发泄。拳头松开,托住她的後脑推向自己的肩窝,他侧头亲吻她的发,"咬住我,会痛。"在她听话的张嘴咬住他时,他咆哮著占有了她。 她痛苦却也快乐著,他强悍的进犯是她欢迎的,用来慰藉那陌生的空虚,也用来回忆。紧搂住他健壮的身躯,亲吻他滚烫汗湿的皮肤,咸咸的味道不知是他的汗水还是她的泪。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在她耳边沙哑的诱哄和赞美,永远也不会忘了他紧窒的拥抱,永远也不会忘了他霸道的索求。
他们激烈缠绵了整整一夜,直至天空大亮,直至筋疲力尽。 他用尽最後的力气抱紧她,在她耳边低道:"别离开我,殊。"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别让他失去与她最後的联系。 她垂眸看著他陷入沈睡的英俊面孔,习惯的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轻轻拨开他的臂弯,她撑起疲乏的身。清凉的冷空气一下取代了他温暖火热的怀抱,叫她微微看著他,愣了。 她的任性哪,会不会害了她?
如果她没有跟他说出真正的原因,他会不会过得比知道真相後要轻松一些?身为烈焰堡的掌权人,他已经过得很忙碌了,她这是明摆著添乱子,他会恨她还是牵挂她一辈子?
怔然的低下头,看见自己身躯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暗红的印记全部是他的烙印。抬手轻轻碰触左rǔ上的咬印,眼儿酸涩。 她只跟他说了一半的事实。
其实当她算出自己今年命中有大劫时,她倒是满无所谓的,反正人都要死地,或早或晚都得去西天跟佛祖报导。
可接下来的卦象却吓坏她了,算了好多次,都无法化解,当时她立即决定了要离开。
离开他,她舍不得,却不得不割舍;离开他,她心会痛,不离开她的心会更痛。不用思考,她就知道自己主动滚蛋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她一想到他,心头就会很痛很痛。他呢,当他听到她亲口说出的话时,他会不会一样的难受?
是私心吧,就算她必须得离去,她还是希望他会惦记著她。这麽多年来,他身边唯一陪伴的人是她哪,若日後轻易的被其他人取代了去,她会难受的。
所以她告诉了他一半的事实,就算知道他可能会背负著她的逝去一辈子,她也很恶意的告诉了他,只为了他的回忆中能有她的存在。 真傻,事到如今才发现,原来
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偷一个吻,她轻笑,视线却模糊了,"我喜欢你呢,无羁。"直到此刻,看著他沈睡的面容,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喜欢著他的。
帮他盖好被褥,不再留恋的离开床榻穿衣,在看见桌上闪耀的银色手链时,捞了起来,回想著他戴上她腕间的情形,回想著银丝所缠绕出的特殊意义,弯出个笑,轻巧的将它滑入手腕,看著那聚集著天地间最耀眼光芒的细链,回想著他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走得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