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魔鬼也在喘息
    圣诞节来了，酒吧在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以后，大家都开始不在意那个在酒吧前的塑像。那个塑像也不移动，一直在酒吧兀立着。
    圣诞节的当天，下了很大的雪。晓希走在那家酒吧面前，她手里拿着鬼王给她的金子，打算去银行换现金。她已经有点不够生活费用了，她最近打算在家里搞点小创作，当个网络作家。不过她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放在酒吧这件案件的原点上。
    她再次走过酒吧的时候，她的口袋装着一张存着十万块的现金的存折。她看了看酒吧，发现酒吧的外头那座塑像已经不再站着男鬼，她远远看了看那位新老板，竟然发现他的身影有点像塑像边的那个男鬼，她有点怀疑地想：难道真是他。她狐疑地又看了看那位新老板，那位新老板把头转向她。
    晓希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迷惑的眼神，她看见酒吧的外头贴出告示说：今天晚上所有酒类全部免费。她心里想：不是又来一次灾祸把，她摇了摇头，走开了。那个新老板看着晓希的背影，他的眼睛里闪出凶光。
    晓希走到家里，她把存折拿给曲洋说：“这是鬼王给的金子换的，那家伙老是叫我们捉鬼，给点报酬是应该的。”
    “过完圣诞节，我就准备去上班去。”曲洋看着晓希说。
    “恩，这样也好，怕你有点懒散了，还有啊，你要记得陪我过年啊！”晓希说。
    曲洋走到晓希的面前说：“那是一定的。”晓希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她说：“这钱就暂时由我保管了，存折你收着，呵呵，我以后就全职当个捉鬼人。”
    曲洋笑了笑说：“就当是圣诞礼物把。”爱，就这样单纯地化在言语里。
    晓希望着曲洋想：她终究还是幸福的，地府的冰凉在很久之前已经把她的心都冻住了，直到在人界里监督鬼魂，为了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身份，上了大学遇到曲洋之后就喜欢上了他，一直没等到机会表白，自从上次那地铁的案件过后自己与他的感情就趋向与稳定了，她反而感觉到有点害怕起来。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能不能与他相守一身，自己身上的鬼气不知道会不会伤害他。
    晓希收起自己的思想，看着曲洋说：“你说的是礼物啊，以后可别后悔啊。”她调皮的个性又再次回来，她告诉自己，与洋哥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快乐。
    曲洋靠在窗户边，他身后的窗户玻璃把夕阳的光亮反射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有着金色的光芒。晓希竟然有点看的痴了。她感觉在阳光里的曲洋像一个会呼吸的雕像。五官都有着金黄色的投影。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曲洋见晓希半天不说话，他走到晓希的面前，拍拍她的头说：“丫头，你怎么搞的，发什么呆啊。”
    “我没什么。”晓希使劲地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去洗下脸，你也休息一下。”她留下一脸茫然的曲洋跑到洗手间梳洗起来。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地下山了。
    夜已经渐渐地深起来。冬天夜里的时候，洗脸是很难受的，水气夹杂着冷气，扑面而来。就算是再暖的水也很快地化为冷水只能将就地快速把梳洗完。她有点排斥太过温情的生活，这样会让她的心里深刻的悲哀化掉。她有点害怕这样。
    晓希洗完脸，跑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锁起来。她屋子里的音箱又放起熟悉的音乐。
    这时候她听着这音乐竟然感觉曲调有些放荡起来。她脑子有些昏迷，靠在沙发上休息——
    一个女鬼站在热闹的酒吧前，嘲笑地看着酒吧里人来人往。
    真是可笑啊，所有的热情都逐渐冷却，对她而言，酒吧在她活着的时候，不过是个用来逃避和封闭自己的地方而已，而现在却变成杀害自己的地方。她看了自己的胸部的血窟窿，使劲地捏了一下，她嘲笑着再次看了看那酒吧，黑色的血从她的胸前留下来，当她看见那个新老板的时候，她眼神开始慌张，消失在酒吧前。
    时间静静地指向午夜。酒吧的前面出现一个孤单的女子，她敲了敲门。那位新老板开了门，把她放了进去。她并没有注意到，他是一手的血迹。
    那位女孩穿淡黄色的丝裙。薄薄的贴在身上。夜风吹得她全身发抖，新老板把她圈进怀里，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吻。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胸部上，留下一块红色的血迹，在她雪白的身体上留下一片狼籍。女子发颤的嘴唇。眼睛里开始出现迷惘的神色——
    A市的冬天来了，不过这个冬天似乎是暖冬。曲洋和晓希并肩走在一起，在车水马龙间穿行。
    圣诞节留给了人们一片狼藉的街头，时间到中午，天空泛起惨淡惨淡的灰色，曲洋心想，应该快是下雨了，他拉着晓希回了家。
    寂静的夜晚。安静的房间。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来。“滴滴滴”“滴滴滴”闹钟响了，晓希被惊醒过来，发出一声叹息：“怎么搞的，现在连睡觉都不成了。“她拿出闹钟，按掉了闹铃。在月光中，她看见自己的枕巾上有一些鲜红的痕迹，她开了灯一看，竟然是唇印，她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感觉到手背上有些潮湿。她看了看手，只见鲜红的唇印染在上面，她想：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卸妆，应该说是没有卸掉口红。看来又得换个干净的枕套了，那么明天就执行，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面巾纸，把嘴擦一下，把手背上的唇印也擦掉。又再次睡过，最近的心情太多。她打算睡个大懒觉休息一下。
    她没有仔细地看着闹钟，这时候闹钟的转针在疯狂地振动，不断地在转。闹钟无法停止。
    在梦里，晓希看见天色苍茫。无数有着白羽毛的鸟儿从她头顶飞过，风轻轻划过了她的眼皮，有点冰冷。她感觉到全身疼痛。痛觉从脚裸开始，伴随的热流侵袭上来，钻骨彻痛异常清晰。她又看见自己的身影从高处摔下来，她发出一声惊呼。清冷的空气从鼻孔袭入她的脑部。她感觉到全身冰冷。她看见一座古堡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座破旧的古堡的外墙爬满藤蔓植物。
    “这是在哪里？”她不禁自言道，她走到那座古堡的面前，她的身体竟然从门里穿了进去。她看见到很多的有着相同门扉的房间。她看了看身后，她的身后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她焦躁的穿梭在这些房间之中，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小鸟竟然飞到了这座古堡里，在她的眼前盘旋。
    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飞了下来，打算撞到晓希的身上。她敏捷地躲开，她的肩膀上上留下一道残痕。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位男子。他有着深邃漆黑的眸子。他脸上有致的轮廓。不过他身上的衣着古式大衣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古堡的一切因为男子的出现也变得鲜亮起来。她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东西，一切都是上了年代的东西。它们在时光的洪流里留下华丽的气息，闪着黄色的光芒。
    男子的开始对她微笑。摊开手掌向她告别，她眼前一晃，出现在古堡的屋顶。她在那些石头做的地面上来回挪动着步子，屋顶上的风很大，她开始感觉到寒冷，她走到一处角落。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古堡的墙头，马上就要往下跌。她的瞳孔开始放大。
    这时候，那个古堡的男人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翕合的唇间唱起动人的旋律。他金色的瞳仁散发出温柔的光。他脸上却挂满了温情感的神情。她只看见一抹橘红色的夕阳在她的眼前快速地划落，她的眼前一黑。以自由落体的姿势，摔下了屋顶。跌在古堡前面的草坪上。
    晓希大喊着，从梦里惊醒过来。她满头冷汗。曲洋从隔壁的房间里冲了进来，问：“希妹，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见自己粉身碎骨，没人来救我。”晓希哭倒在曲洋的怀里，曲洋的衣服迅速地湿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