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祈祷者
作品:《玩偶庄园》 月光下，她静静地跪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捧在胸前，嘴里仿佛这样说着：“神啊！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我的双眼献给你。”
二楼左边楼梯口处——
“到底是谁杀了他？！”彦夕惊恐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你！”彦雨毫不犹豫地指着彦夕说。
“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刚才我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啊，怎么可能是彦夕嘛。”善志也为彦夕辩解说。
“不，一定就是她。”彦雨一口咬定就是彦夕，“你别忘了，刚才她是一个人站在门外的，事先她并没有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你敢肯定说那人不是她杀的？”
“你胡说！”彦夕大声道。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文墨拉了拉衣领，然后又继续说道，“我相信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是凶手，你们先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彦夕和彦雨两人同时异口同声呵斥文墨说。
文墨先是一惊，随即笑道：“哟，现在你们两姐妹到是挺有默契的嘛！”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变的很尴尬，彦夕和彦雨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谁也没在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彦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对了！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善志等人一起好奇地看着彦夕。
“就是——你！”彦夕话锋一转，立刻指向了文墨，“刚刚除了我们三个人都是在二楼以外就只有你一个人是从一楼上来的，你怎么解释？”
也许彦夕所说的听上去的确有些道理，于是善志和彦雨同时都向后小退了一步。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文墨对此表示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又接着解释说，“我刚才是想去一楼，可是才刚下了几步，就听见你们一路吵闹着走了过来，我也就又折了回来。”
“你说谎！”彦夕觉得他的解释一点也不完美，“虽然听上去很合理，不过终究是没人看见你到底是不是没去一楼，你说你根本就还没来得急下去，那谁知道？谁又能为你作证？”
“是，我的确没什么证据证明我没有去过一楼，不过，要是我是凶手，怎么可能杀了人还折回来，我为什么不从大门直接出去，然后离开这里？况且……”
“况且什么？你想说什么？”善志紧张地问。
“况且，我和这里的人无怨无仇的，我干嘛要杀他呀？”
彦夕一时间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来说明人是文墨杀的，于是就胡乱说道：“是啊，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啊，也许你心理变态。”
“你……”
“嘘——！”这时善志向大家作了个安静的手势，“你们听。”
大家都安静以后，果然＃蝴们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楼下有脚步声，似乎正朝楼梯口这边走来。
“怎么办！好像是朝这边过来了。”彦夕紧张地抓住了文墨的手臂。
“别怕。”文墨回头安慰彦夕说道。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现在他们还看到了一个人影。随着脚步声的变大，人影的缩小，彦夕他们个个都屏住呼吸，看着楼下……
就在这时，从一楼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吵？”同时一楼的灯也亮了。
“咦？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彦修站在一楼与二楼的楼梯交接之间的那段平台上。
“唉——！原来是二哥啊！”看到是彦修，彦夕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心想，“还好看见的不是鬼或其他什么东西。”
彦修往上一抬头，“原来是你们啊，怎么大半夜的都还站在那里，不用睡觉？”说着他又上了几步楼梯，这时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四人，顿时都为彦修捏了把冷汗，难道他看见尸体都不会感到害怕吗？
“这是谁把它放到这里来的？”彦修绕过那人的尸体，一边上着楼梯一边问道。
“你……你难道对那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善志简直不敢相信，彦修居然若无其事的从那尸体旁走过。
“害怕？”彦修被问得一头雾水，“害怕什么？”
“那……那……那东西！”善志不情愿地指了指那尸体。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们家做的人偶啊？”
“什么！人偶！？”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声说道。
“嘿，你们四个，这是怎么了？突然一起这么整齐地回答我。”这时彦修刚好上完了最后一步楼梯。
“人偶？我去看看。”说着文墨快速跑下了楼去。
“我也去！”说完，彦夕也跟着文墨后面急急忙忙地跑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大半夜不睡觉，把人偶搬到这里来干什么？现在还装什么神秘，故作紧张地跑下去看，真是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彦修趴在栏杆上看着彦夕和文墨说。
“这个人偶不是我们搬来的。”善志在一旁解释说。
“不是你们？”彦修回头来看着彦雨和善志。
“反正不会是我，其他人我就不知道。”彦雨冷冷地看着楼下的彦夕说，“也许那野孩子根本就不该回来。”
一楼与二楼之见连接的平台上——
“原来这真的是个人偶。”彦夕说道。
听见彦夕在楼下这么说，善志心里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而且他觉的待在上边也很不自在，于是对着楼下说：“什么！真是人偶？我也下来看看。”说着他快步走了下去。
三个人在楼下的平台上，围着那个人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这个人偶做得到是挺逼真的。”善志凑近看了看说。
“是谁把这种东西搬到这里来的呢？”彦夕把双手抱在了胸前。
“对呀，是谁搬到这里来的呢？”善志直起了身体，用手摸着下巴，“而且还把它弄成了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像是……像是在祈祷的样子。”
“就是。”彦夕同意地点了点头，“还有，这么大的人偶，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怎么我们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文墨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手巾来，沾了点那些从人偶眼睛里流出来的像血的红色液体，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这些血是真的。”
“什么！”彦夕和善志同时说道。
“这些血是怎么来的呢？”彦夕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上去应该有些时间了。”文墨指了指那人偶的两只眼窝里面的血块说，“你瞧，里面的血都已经凝固了，而且还有些发黑。”
“对，没错。”彦夕向那人偶的两只眼窝望去，果然里面的血已经凝固，而且色泽也比较暗。
“可是，外面这些血却还是红色的呢，而且也没有凝固的样子。”善志指着那些正不断往下滴的血说。
“我就是觉得这点是最奇怪的地方了。”说完，文墨心里又暗暗想道，“除非有人不止一次向它的眼窝里灌血，可是那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这些血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呢？”善志认为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要报警才是。
“哎呀，我看不用了，这种事直接交给刘管家处理就好了。”彦修在上面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彦雨，我看你还是先去通知爸爸和彦明他们吧，不然待会儿又搞出个下午的事情来，那就麻烦了。”
“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彦雨没给彦修好脸色看。
“呵呵，我怎么是幸灾乐祸，我只不过是不想下午的事又从演，这样我们大家都会少很多麻烦的，不是吗？”
“哼！你少在那边得意，迟早你也会因为那个野孩子而吃苦头的。”彦雨警告了彦修后，就准备转身离开。就在彦雨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彦夕在楼下喊道：“等等！我也一起去。我想这些血，也许和我下午看到的那个人被杀有关。”
“哦？是吗？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我想爸爸也正为下午你去报警的事而生气呢。”彦雨回头瞪了彦夕一眼。
“我不明白，我明明就看见有人被杀了，难道我不应该报警吗？而且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想爸爸听我说完后，他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彦夕一边说一边向走上走去。
“我看你还是不太明白。”彦雨绕过彦修，正对着彦夕说，“你一回来庄园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我想谁见了你都会没有好心情的。还有，你从‘虫’那里骗来的东西也该还我了吧！”说着，彦雨向彦夕摊开了左手。
“‘虫’！？”彦修和文墨同时说道，显然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没听明白。
“是的，这个野孩子从‘虫’那里骗了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彦雨轻蔑地看了彦夕一眼。
“什么东西？”彦修好奇地问道。
“那，你就要好好问问你的宝贝妹妹了。”
“是什么东西呀，彦夕？”彦修回头问彦夕说。
“看着就像是石头，不过表面很光滑！”
“哈，石头！你还真的给我在装傻呀！”彦雨轻蔑地一笑，转头又对彦修说，“据我推测，那一定就是我们家失落的那对红眼睛。”
“红眼睛！你是说华夫人人的……”
“没错！”
“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红眼睛？”
“你少在那里装不知道了，打从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你是来偷红眼睛的，我看你还是给我老实地交出来吧，也许这样等我告诉爸爸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没有这么惨。”说穿了，彦雨就是不相信彦夕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叫那只大乌鸦去给我拿什么东西来，是它自己锨到我房间里来的，就算爸爸问我，我也不怕！”
“是吗？你还真是厚脸皮呀！”
“你自己呢，你就不能不要那么敌视我吗？我到底是跟你有什么愁了，你非要这样对我不可吗？”彦夕一想到彦雨对自己的态度和看自己的眼神，那种被家人敌视、完全不信任的感觉，立刻就上了心头。就在那一刻，彦夕她几乎快哭了出来。
见此情形，彦修上前轻轻拍了拍彦夕的肩膀说：“你还是先回房间去吧，‘虫’给你的那东西，晚点你自己交给爸爸好了。”
这时，善志也快步冲上了楼，对彦修说：“彦夕就让我陪她回去好了。”说着他看了看一脸气呼呼的彦雨，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扶着彦夕向她的房间走了过去。
等彦夕和善志进了房间后，彦雨又对彦修说：“你不要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见了你这样就恶心！”
“哟！你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你是见我对我们的妹妹好，就吃醋了？那改天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也对你好点，行不？”彦修露出一副笑咪咪的样子看着彦雨说。
“呸！不要脸！”彦雨狠狠地瞪了彦修一眼，然后自己也向左边的走廊走去了。
现在，还在楼梯旁的就只剩下文墨和彦修了，当彦修看着文墨的时候，他正专心地研究着那个人偶眼睛里流出的那些来历不明的血液。
“喂！听说你是张医生的儿子？”彦修站在二楼上，饶有兴致地向下看着文墨问道。
文墨先是抬头对彦修微微一笑，然后回答说：“是的，家父也还常常提起二少爷你呢。”
“哦？是吗。那我什么时候还真得去拜见一下张医生了。”
“呵呵，那我就先替家父说声谢谢了。”
“哎——！我看我还是不在这里打搅你了，我先去找刘管家了。”说完彦修就立刻离开了。
大家都走以后，文墨独自一人，对着那个人偶，他在心里想道：“看来这个玩偶庄园里从此又不在平静了。”彦修离开后不久，刘管家就从一楼的什么地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阿贵和大富两人。见文墨站在人偶旁，刘管家先上前给文墨鞠了一躬，然后说：“张医生，老爷请你先去书房等他，您请跟我来。”
“好的。”才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人偶，“可是这个……”。
“哦，张医生您请放心，这里阿贵和大富会处理的，还请您随我来。”
“那好吧。”走的时候，文墨又向二楼看了眼后，才跟着刘管家去了一楼的书房。
文墨跟着刘管家兜兜转转了好半天才到了书房，在书房门前，刘管家停下来，回头对文墨说：“张医生，老爷还让我告诉您，他希望此事能低调处理，还请你多多帮忙才是。”
文墨点头回答说：“嗯。我知道了。”
“请进，张医生。”刘管家在立刻为文墨推开了门。进门后，他又站在门的右边说道，“请到这边来。”
文墨跟着刘管家向右边走去，最后，他们在鱼缸前停了下来。
“请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老爷马上就下来。”说完，刘管家就准备退出门去了。
见刘管家要离开，文墨喊道，“等等，刘管家。”
“是，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墙上的画，都是同一个人画的吗？”文墨看着头顶的一副画问道。
“是的。”刘管家点头回答说。
“那这幅也是？”文墨指着头顶上的那幅画问。
刘管家向文墨指的那幅画看了看，迟疑了一会儿说：“是的，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不，没有了。”
随后刘管家拉开门走了出去。留在书房里的文墨，眼睛一直盯着正对自己头顶的那幅画看，画中画的正是一个女子跪在窗前，对着月亮祈祷，那情形跟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偶的动作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幅画中的人，他的双眼并没有流血。
“看来这件事是越来越古怪了。”文墨双手抱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着。
夜晚的玩偶庄园里，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