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逃亡爱情
作品:《单人房双人床》 第二十三章
《灰姑娘的眼泪》——于涛拿着相机,拍了整整半个小时的色焰盛宴。今天真的很热闹,他的耳朵里一直都能听见隆隆的轰响声。想起一些人,他们就像在他的世界里盛开过的烟花,被逼迫窜到高空痛楚盛放,然后消失。仿佛彼此邂逅的意义,只在于交会的光华瞬间。于涛自嘲的笑笑。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走了,走得一干二净,不明不白。又好像这一切都还在,就在身边,在他的骨髓和血液里。于是等待和徘徊,眺望并原谅。一次又一次。可是如果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去回忆,或者痴心妄想地想要重来。可是如果都还在,为什么当他伸手去触及,得到的却只是一场云烟。梦幻?为什么好像一直只是他在渴望和期待。好像爱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自从小叶走了以后,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很久没有出来看一看外面的热闹,仅仅只是让自己透一口气而已。于涛是一个舞蹈教师,小叶是她的学生,后来成了他的恋人。可是当小叶拿走了全国最佳舞蹈奖以后也绝然地离开了他,她用她的爱情成就了她的事业。她一夜成名后,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很爱于涛的小叶了,她带着她的荣耀飞离了于涛的视线,她一下子消失了。于涛一直很奇怪,他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变得那么快,他一直想不通,把自己关在家里想了几个月,终于想清楚爱情原来只是一件说来就来,说走就可以走的事。仅此而已。
的确,顾忆罗的校旱出现了一个新人物:于涛。他和宁静应该会在除夕的夜晚相遇。忆罗心里这么想着,她的确就是想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可是,他呢?忆罗的心里面那个他呢?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与他相遇?她生日那天许的愿望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徐子谦一直没有睡觉,他不停地在网页上浏览,他总是停不下来,他开始莫名的烦燥。直到他看到校旱《灰姑娘的眼泪》的更新,他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是在等什么了。
他忽然觉得校旱里的“于涛”写得跟他很像,他的心情和于涛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走了,走得一干二净,不明不白。又好像这一切都还在,就在身边,在他的骨髓和血液里。于是等待和徘徊,眺望并原谅……”是的,他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当他失去他美好的初恋的时候,当他失去他的爱人的时候,他的心情和于涛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
徐子谦在想:顾忆罗,顾忆罗。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两个月后——时间不紧不慢地从秋季轮换到了冬季。
站牌前人很多,公车开来又驶去,人们上来又下去。她要上的是哪一辆,她要到的终点在哪里,她到终点要做什么事,做这件事有什么目的。应采妮在站牌前不断地思考着,后来她发现这很徒劳,因为不思考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们做这些事情和做完后的结果只是一个被迫接受的过程,正如出生和死亡。
“应采妮小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报刊主编发话了,他是英气逼人的中年男人。有才,有貌,有学识。应采妮就纳闷了:这个社会的好男人怎么都那么早就结婚了呢?唉!
应采妮跟着就到了主编的办公室。
“我刚刚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我们派一个记者去西部考察,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主编,您的意思是要派我去,是吗?”
“采妮,你可真聪明,我是想打算让你去。那边环境虽然恶劣了一点,你一个女孩子家可能会有些方便,但是至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啊,而且还可以增长见识呢。”
“哦,我懂。要去多久?”
“大概要在那长驻一年,你就当是一次长途旅行吧,反正一切费用报社报销。”
说得倒好听,这么好的条件,你自个儿怎么不去啊?应采妮狠狠地咀嚼着口香糖。但她还是用很平静的口吻说:“行,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动身?”
“也就这几天吧,你好好准备一下。”
“嗯,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应采妮一溜烟地走出了办公室。
应采妮还站在公交车牌前想着这件事,她要等的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可她却始终没有上去。不是不想上去,是心里还有些事情放不下。
可是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也许放不下的根本不是件事情,而是个——人!
徐子谦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不过其实铃声挺好听的,只是徐子谦觉得它异常的刺耳。他懒洋洋地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有点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我是应采妮。”
“我是徐子谦,有事吗?”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西部考察。离别前跟你打个招呼。”
“哦。”沉默——
“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那打扰了,再见。”应采妮失望地挂上电话。
夜晚的公车亦是清冷,风从窗外灌进,带着海滨小城特有的潮气。应采妮的头发已被吹乱,心却异常沉淀,想不起任何事情,却只感到不甘心。因为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左右摇摆的不确定,渴望又畏惧苦行僧式的长途旅行生活,公车换成火车,真的要有莫大的勇气,而且还是去西部这样恶劣的环境考察。
然而即使是熙攘的公车,亦让应采妮时常有曲终人散的荒芜感。
天渐渐冷起来,吃完晚饭,应采妮绕着公园散步。她停在一个比较宽敞地草坪上,一只手伸进口袋,一枚硬币跟了出来。她在跟自己做着一个游戏。
应采妮不停地抛着手上的这枚硬币。她对自己说,这枚硬币我抛1000次,如果有500次朝上,我就去找他,留在他身边不去西部;否则就把他忘记,从此一个人孤单地旅行。
可是只有263次朝上。
于是应采妮又觉得不甘心,她决定抛1万次,如果有5000次是正面朝上,她就去找他,否则就把他忘记,从此一个人孤单地旅行。
可是只有3700次朝上。
于是应采妮又更不甘心了,她决定抛10万次,如果有5万次正面朝上,她就去找他,否则就把他忘记。
可是,抛着抛着,抛着抛着,她的手却疼得一点也抬不起来,没有一点力气了。
应采妮哭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是应该去找他,还是放弃?
徐子谦,我到底应该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