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品:《玫瑰胴体

    “我想你”。羊革说。
    林雪茵后悔自己拿起电话,这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一个女人张开双腿和自己的丈夫一边做爱,一边手握电话听她的情人倾叙衷肠。
    林雪茵听见羊革的声音,全身的热量哗地退下去,她的身体已经成为一根朽烂的原木。
    吴明然仍旧继续着他的抽动,他的脸笼罩在一种麻木的状态里,他整个肉体与意识都成了一个yīn茎的附庸,在女人的潮湿而冰凉的yīn道里缩成一团。
    “我想你,”羊革哀伤地说,“你太残忍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要是再见不到你,我会死了。亲爱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林雪茵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喉头哽住了,是啊,她太残忍了,但这是谁的错呢?
    “找我的吗?”吴明然艰难地问。
    “不是,打错了。”林雪茵把电话放回去,这个动作让她对自己充满了仇恨。
    对不起。
    对不起。这真是一个侮辱性的字眼,是一个欺骗的巫术,是嘲讽,是无耻!
    但是,对不起。
    张开双腿!再张开些;呻吟、呻吟,像个婊子那样假模假样地叫起来吧!
    是她自己把一切都毁了!是的,只有她自己的选择,不是这种结局的缔造者。没有人伤害过她,甚至连吴明然也是值得原谅的。她是了解羊子的,这个长着一对滚圆的乳房和有着一只小母鸡般的屁股的女人,她是太清楚不过了。羊子是所有男人的一个女性生殖器,她是悬挂在展厅里的画上的生殖器#糊是公开的、共有的!但是林雪茵把她和自己的丈夫单独留在了一起,这就像把火柴扔进了壁炉一样。这是她的疏忽还是潜意识里的渴望?
    在她还是个情窦未萌的少女时,她就被羊子的肉体霸占了,这个放浪的女人用她过早成熟的肉体诱惑着她。她的乳房、臀部,以及那个不加掩饰的须毛三角区,多少个日夜飞旋在少女林雪茵的梦中呀!
    就是在她们共处的室内,她第一次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呼吸,一个女人在幸福的痛苦中的呻吟,那种摇颤,那种气味#糊没有走开,她压根儿就不想走开#糊是渴望的,同时也是变态的,她傻乎乎地闯进去,坐下来,听完了整个过程,那时候,她不是双膝发抖了吗?她的双腿间不是火一样地灼热起来了吗?
    继而是在羊子的家里,相隔一扇门,在另一个房间里,那声音、刺激着她,恍如是她自己被占有了。双手在身体上的自我抚爱,代表了什么?手指在阴阜上在汪洋恣肆的处女之地的倘佯,不是已经指向了这个婚姻的暗礁吗?
    再有,当她与另一个经验丰富、更加成熟的女人成为朋友时,在陈洁的屋子里,在不期而遇的一男一女的亲热中打断他们时,她仍然兴致勃勃地听一个男人向她讲述性爱的神圣!在那一刻,她盼望过什么?她心里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别人的激情!
    这一切都在表明她是希望目睹一场性爱的,就像在电视荧屏上欣赏一场表演一样。而这场性爱的女主角的人选是确定的:她就是羊子!
    让羊子与哪个男人在一起呢?与一个陌生的她不熟悉的男人的交合场面会令她激动吗?那和欣赏一盘录像带又有什么区别?
    因此,这个男人必须是对她有关系的,可以让她的心痛起来,让她觉得受了震惊的!那么,她的丈夫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果然,在神秘的意识的暗示下,她第一个不守规矩,打破契约,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回到家里。来欣赏一个期待已久的场面,她成功了!
    她这么做或许便是为了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她日益滋长起来的对一个固定的性伴侣的不信任、不合作态度。除了他之外,那些走在大街上男人,在他们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面,在鬼鬼崇崇地盯着她的胸部、屁股的眼光后面,他们是什么样子?曾经把这个谜底解开的那个男人,十年的时间,令他发生变化了吗?不过,十年前的印象也并不清晰,她甚至没有看到它,没有感觉到它呢。
    自然,他是和十年前一样令人失望的。他没有勇气,想起来,似乎应该是,在那一刻,面对她鲜花一般开放的肉体,他无法振作,他那儿是死的,是阳萎的。
    从那一刻,她明白了,男人们——单靠手淫和眼睛的抚摸就可以达到高氵朝的男人们,连同她的丈夫,一概是阳萎的!
    她的子宫、她的活力蓬勃的处女之泉——向男人们无声地发出挑战,但终于发现,这是一场不会发生的斗争。
    男人们在时代的骄纵中,由于无知,由于怯懦、愚蠢、麻木和他们骨子里的虚无而丧失了生命力;有的没有丧失,但永远无法勃起,就像一条被盐水浸软了的红萝卜;有的挣扎着勃起了,并煞有介事地进入了女人的肉体里,但它却是机械的、冰冷的,甚至不知道身处何方。
    因而,只有在清醒地认识到这种时代病,这种和梅毒缠身的滋味相近的感觉之后,在这个热闹但瞎了眼的世界上遁入山林的男人身上,那儿还生活着一线生机。
    长头发的,长着一双童稚的眼睛,被雨水和太阳历炼之后的画家,终于站出来应战了。
    女人的缺点在于,当她一无所有时,她会不惜一切地去追求去争取,但刚刚得到了一点之后,她就开始退缩了!
    她不需要借口,因为女人是形象性的动物,就像一头豹子那样随心所欲!
    现在,你听听她叫得多么欢畅、多么淫浪,这个手淫者的、这个被其女人占有过的男性yáng具在她的身体里进出自如#糊为此而得意洋洋,因为她能够张开双腿,这证明她是一个女人。她的子宫是女性的,而不是中性的!
    吴明然涌射了出来。男人在shè精的一瞬间,其智商指数等于零,跟一条狗差不多——这是谁研究出来的?
    这与她是没有关系的,她不是张开了吗?如果他还能够挤压出一点什么东西的话,她将会迎纳下来。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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