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品:《亡天,我自己的神话

    王天的气势越来越强,受不住的战士们纷纷运起斗气护住身体,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对于这些西方骑士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行为并不能遭到他们的敌视。作为一个骑士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尊严、名誉和信念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看理也占在人家一边,他们握紧武器的手仍然没有丝毫颤抖,但是却少了往日交战前的兴奋,总有点对王天他们的同情。面对着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白虎队,王天突然表现出来的气势在他们看来绝对是一个骑士为了维护荣誉和尊严而做出的庄严抉择。面对着少有的胆敢向自己挑战的敌手,就连威廉勋爵现在也实在生不出敌意。虽然为了维护西方大陆的传统,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但是仍然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劝解道:“阁下,我真的不希望白虎队和青龙队之间兵戎相见。就算不为您自身考虑,也要为整个青龙队考虑一下,真的动起手来,就连您的大统领恐怕也不好向神殿交待。”
    王天嘴角一撇,不知怀着什么不明意图的眼神望向威廉的眼睛:“我好象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就是王天!”“你……”威廉突然有种被对方耍弄了的感觉,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对方的把柄,不禁心头微怒,“那么,就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吧!”他摘下手套丢在了地上,按照骑士的礼节,这是对对方的挑战。王天轻轻拣起了手套,双手送回给威廉:“如果你想和我决斗,除了现在我随时愿意奉陪。但是现在,我不能代表我本人,我代表的是整个青龙队,我必须先处理好这件案子再和你打。”威廉的眼睛红了,一个骑士的挑战被拒绝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但是王天又义正词严地将神殿护卫的职责摆在了前面,令他无从发火。同样身为神殿护卫的他,在职责和荣誉相冲突的时候,心头完全迷失了选择的方向。一个是自己的信念,一个是自己的荣誉,两者对于自己都是同样重要的东西,舍弃了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王天看到威廉的样子,明白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如果您为了维护故乡的传统向我挑战,那么就等于将自己的职责抛在了脑后。如果您选择了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么按照职责您就该放我们过去,这样的话您的尊严又会受到挫伤。我明白您现在的难处,因此,我以青龙队大统领的名义向您提出挑战,你我各自以自己的职位作为赌注,进行一场较量。胜利的一方有权带走这个犯人,失败的一方则要辞去自己现在的职位。这样的话,无论什么结果,最起码您心中两个同样重要的东西不会发生冲突,剩下的就要看作为一个骑士具备的力量了。”
    威廉没有想到王天会用这个方法将自己带出进退两难的窘境。挑战的是对方,这样的话自己的挑战受到拒绝的羞辱就不存在了,而且就算败在了王天手下,自己也曾经为维护故乡的传统做出了努力。技不如人在西方并不是件不可接受的事情,尤其对手又是和自己同一地位的神殿护卫大统领,就算最终王天带走了布莱尔,也只能说明自己的实力不够强,不能说自己没有去竭力维护西方的传统。虽然按照圣京的规矩布莱尔本来就应该交青龙队处理,但是既然王天这么说了,也就不存在白虎队故意违反圣京规矩的事情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望向王天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好,就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来绝对一切吧!”他顿了顿:“我以白虎队大统领的名誉保证,如果这个诈骗犯由白虎队处理的话,白虎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徇私舞弊,他将和在青龙队手里一样接受到他应该受到的任何惩罚!”他要让王天明白,他阻止他们并不是为了要救这个做出了和自己身份不符的罪行的落魄魔法师,虽然他明白王天同样清楚这一点。
    王天微笑道:“好!”现在威廉的心中非但没有对自己的憎恨,反而充满了感激,就冲这一点,今天的较量结果就已经是可以预知的了,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预料发展。除掉了白虎队的大统领,他不信神殿不会做出反应。王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云天身边伸手拿过他的那对护手钩:“兄弟,借来用用!”“哈,要不要本天才替你出手?”云天一点也没有替王天担心的意思,他可知道王天的实力。南宫菁低声嘱咐着:“王天,小心啊,那家伙块头那么大……”“哈!就他?”云天又吹起牛来,“别说我兄弟了,我都能随便搞定一群他那样的!”“就你牛!”南宫菁瞪了云天一眼,发觉话说的太大了的云天吐了一下舌头,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他站的位置却很有分寸,隐隐将南宫菁和距离最近的几个白虎队战士隔开。
    四周的众人向后退了一些,留出一片空地来。火把的照耀下,王天和威廉面对着站在那里,进行着战斗前的最后准备。“We believe in God ,Holy shield!”随着威廉的吟唱,一层半透明的护盾笼罩住了被厚重盔甲覆盖的小山一样的身躯,很少有人见到威廉勋爵使用魔法。这个白虎队的大统领不但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天阶神骑士,居然还是骑士当中罕见的斗气和光明魔法双修的圣骑士。和可以同时使用武器和魔法攻击敌人的魔武战士不同,骑士由于身着沉重的金属盔甲,几乎不可以使用元素魔法,只有少量非常有天赋的精英才能够在战斗的时候使用魔法,但是也仅限于代表生命的光明魔法或者代表灵魂的黑暗魔法,前者被称为圣骑士,后者则被称为鬼骑士。这两种职业都是极其罕见的,在修炼的时候要比别的职业困难的多,但是在同级别的职业当中,绝对可以称的上是最强职业之一。王天将双钩首尾钩在一起,单手挥舞着,如同在耍弄一根两节棍,呼呼的风声,耀眼的寒光,在气势丝毫不弱于得到光明魔法加持的威廉。
    “住手!”一个声音打断了马上就要交手的两人。一群人在黑暗中出现,居然是本来应该呆在创世神殿当中的神圣守护者。听到喊声下意识地做好了应敌准备的神殿护卫们在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后纷纷单膝下跪,各种不同民族的语言响起:“见过神使、圣使大人!”场中只有三个人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王天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木无表情地看着神圣守护者拥簇之下的一个黑衣神使和格瑞丝、白秀真两个圣使。云天则和南宫菁一起张大了嘴巴看着向自己方向走过来的这几个身份绝对尊贵的人物,连行礼都忘了。
    那个黑衣神使全身被淡淡的黑雾围绕着,叫人看不请她的面目,甚至连身材都模糊不清:“两位大统领,在此决斗为的是何事啊?”王天没有听不敢站起的威廉将事情的始末禀告给几乎不曾离开过神殿的神使大人,他的眼睛望上了白秀真。白秀真面上仍然罩着面纱,两只眼睛流露出夸奖的神色,显然对王天刚才的行为很满意,丝毫没有因为他不向自己施礼而嗔怒。王天对这个敌友难分的美女的眼神报以一个冷眼,又转向了格瑞丝。格瑞丝的两只碧蓝色的眸子同样在注视着王天,看到王天注意到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眼光中带着一丝歉意,并没有说话。王天明白她是为白虎队的行为向自己道歉,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他心里却想到如果这个西方圣使发现事情其实是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那时候究竟该是怎样一付模样。
    还是没有经过任何吟唱,听完了威廉勋爵的汇报的黑衣神使手中发出一个深黑色的光球,向着委顿在地的布莱尔飞去。那光球如同无物般的融入了布莱尔的头颅当中,布莱尔本来睁着的眼睛顿时闭上,等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色,完全是一种空洞无物的神情。神使的声音响起:“布莱尔身为魔法师,却在圣京犯下了诈骗的罪行,理应由青龙队处置,白虎队不得阻挠!”“是!”不管愿不愿意,神使大人口中说出的话代表的是伟大的创世神,除了王天这个大胆妄为的家伙之外,没有人敢不听从。以威廉勋爵为首的白虎队战士再次跪下,接受了神使大人的命令。“但是……”黑衣神使的声音好象从来不会带有任何情绪成份在里面,“西方大陆的传统也不能抛弃。这个人已经中了我的‘凝魂术’,记忆当中所有关于魔法的东西都被暂时封闭起来,没有我的解除,他是不会将任何关于魔法的知识泄露出去的,威廉大统领你也可以放心了。”“谢谢神使大人!”听着威廉勋爵发自内心的感谢,王天心头暗暗悸动:“看来从这个家伙身上找出魔法的秘密的希望要落空了……”“两位统领,你们都是神殿护卫团的首脑人物,没有得到神殿的允许就私自打斗,如何能给下属起到表率?”“属下知错,请神使大人责罚!”威廉勋爵第三次跪在了地上。王天的目光和神使对视着:“王天不明白何错之有,不过既然神使大人说我错了,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黑衣神使制止住了闻言就要上前教训王天的几个冲动的神卫:“既然你们愿意打,那么三天后在神殿广场就进行一次你们两人之间的决斗,还按照你们先前的赌注,失败者免去统领职位,算是对你们的惩罚吧!”
    说完,一行人转身回到了黑暗之中,留下一片跪倒在地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地恭送着拥有圣京绝对权力的神使大人。良久,云天“哎哟”一声才将人们唤醒。他悻悻地看着一脸愤然站在自己身边的南宫菁,揉着自己莫名其妙被扭痛的胳膊:“干嘛呀你?”南宫菁翘着小鼻子,跺着脚:“还看什么看,人都走了!”王天恢复了一点心情,看着娇嗔不已的南宫菁,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今天晚上总算没有都白忙活……
    交待手下将失去了最大利用价值的布莱尔看管好,王天失落地回到了卧室。神殿这招玩的漂亮,不但堵住了自己的嘴,不能追究白虎队的责任,还连消带打地创造了一个将自己这个桀骜不逊的大统领拉下马的机会,更令自己企图通过布莱尔探询魔法奥秘的举动完全失败。看来和神殿的较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一帆风顺的,他不禁暗责自己怎么会一直莫名其妙地轻视那几个代表着本来不存在的创世神的神使。能够控制住圣京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就那一身匪夷所思的魔法功夫,自己就不应该没有顾忌才对。他心里检讨着,悄悄地脱掉了外衣,翻身爬上了床,躺在两位爱妻中间。
    两只玉臂环绕上王天的颈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肌肤的光滑柔嫩令王天如入仙境。月琪紧贴着夫婿的耳朵轻语道:“相公,刚才干嘛去了?”王天不忍现在就令她担惊受怕,随口答道:“没事,处理了一个小贼,骗人家东西的。”月琪把脸贴在王天脖子上摩擦着,柔情万种地呻吟道:“相公你是最棒的,能够跟着你是琪儿最大的幸福。”王天抚摸着娇妻的秀发,心中涌起万般豪情,刚才的些许颓唐不翼而飞。两位妻子的鼓励比其他任何人的支持都有效,王天的自信心一下子恢复的满满的:“来吧,神殿,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刚才的事情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结果,但是对自己方面却也没有损害,他自己现在都奇怪刚才为什么会那么低落。面对着沙驼人的十二万大军自己都不怕,怎么会这么畏惧那几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什么狗屁神使呢?要不是自己的爱妻,恐怕自己以刚才的心态倒真的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怀中的玉人更增添了几份爱怜,轻轻吻了吻月琪的脸:“乖乖,睡吧!”
    月琪娇媚地翻身钻入丈夫怀里,鼻中哼道:“人家要你抱着睡……”王天不禁搂紧了爱妻:两姐妹都拿自己当作了生命一般对待。月琪平日里端庄持重,宛如空谷幽兰,叫人不敢生出攀折之心,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总戴着面纱,但是到了和自己单处的时候却是分外的痴缠依恋,从不掩饰心中的情意,叫王天心头爱煞了这个情深意重的娇娆;而星璇则是南宫菁那样的鸣柳黄莺,可爱娇憨,活泼伶俐,但是到了床第之间也好象换了一个人一般,出奇的娇羞柔顺,对王天的摆布总是含窘带羞,却从不拂逆自己夫君的任何要求,叫王天怎么能不对她更加轻怜蜜爱呢?有了这样的两个爱妻做伴,王天无论心中有什么样的苦恼都能完全抛在了脑后。他的武功受主人的影响,本来就以意为先,甚至没有固定的招式,意到人动,一切挥洒天成,有了这个心灵的港湾,他有信心面对任何挑战。月琪的轻微鼾声在怀中响起,显然自己没回来的时候她一直没能好好休息。王天不禁为自己刚刚的设想感到一丝惭愧,他刚想到的计划应该可以顺着神殿的举措顺利进行下去,不但在对付神殿方面,在面对自己今后的潜在敌人创世七星的时候也能够有更大的把握,但是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两位痴恋着自己的娇妻。想到这里,他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搅人美梦的事情,搂着月琪的娇躯进入了梦乡……
    布莱尔坐在椅子上,神色颓唐,萎靡不振,面对着王天的询问,他没有一点隐瞒地都回答了出来。虽然不能得到有关魔法知识的第一手信息,但是王天已经比预料的要满意了,昨晚的想法不自主地又涌上了心头。
    “我是英吉利王国的三个法圣级别的魔法师之一,如果不是因为那该死的财政大臣库克故意克扣我应得的魔法实验资金,我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尊严去骗一个小女孩的钱呀?虽然我要做什么样的实验现在记不起来了,但是我可以确定如果我的实验成功了的话,将会是魔法史上的又一个里程碑。到了那时候,我要叫库克那个混蛋好看!”布莱尔的嘴真是一点遮拦也没有,把心里想的全说了出去。
    “既然你知道再来圣京有可能会被我们抓到,你为什么还非来这里?”
    “我如果有足够的钱,我才不来呢!哦,不……伟大的神使大人召我来这里,对我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作为创世神的子民,无论我手上在进行着什么样的重要事情,都会义无返顾地排除一切困难,响应神的召唤。”布莱尔的语气激昂,但是其中的言不由衷就算对英语一知半解的陈梁都能听出来。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王天发现从这个瘦小枯干的家伙这里应该得不到什么新的情报了,于是他做出了对布莱尔的判决:“你的欺骗行为对诚实的商人的利益构成了侵害,因此你要为此付出代价。首先,你要赔偿苦主相等价值的钱财或者物品,我知道你很穷,所以就不追加罚款了。住嘴!别告诉我你负担不起,我已经找人做过鉴定了,你的那根魔杖至少能值一万五千个金币。我会找个愿意买的人将它换成现金,刨去赔偿给苦主的那部分,剩下的会交给你的。”
    “天啊……”布莱尔抱头大叫,“没见过世面的黄种人,你知道那魔杖的属性吗?那可是少有的五系属性的顶级法杖啊!能够加强任何元素魔法百分之二十的威力,不到天阶的魔法师是不允许使用如此珍贵的宝物的。比这个再好的就只有神器了,一万五千个金币?是哪个奸商给的价钱啊?这东西就是掰下一块来也比这见鬼的价钱高!你不能这么做啊,你要拿走我的宝贝,干脆你杀了我好了……”
    看着激动的布莱尔,王天明白这个小老头并没有撒谎:“你好象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除非你能拿出一万枚金币来偿还你对那个姑娘造成的损失,别撇嘴,还没要你利息呢!”他顺手从桌子上拿起笔来写了个纸条,递给陈梁:“陈统领,拿着这个去公证处那里,把给魔杖作鉴定的家伙列为不受东城欢迎的人,今后不允许他再出现在青龙队的管辖范围。”
    布莱尔看到王天手中的纸条,心中咋舌:“也就你们这些华龙人如此浪费,质地这么好的纸张要是放在英吉利的话恐怕……”他突然心中一动,摇手对王天喊道:“等等,统领先生,我有赔偿的方法了!”他听不懂汉语,还以为上面写的是对自己的处罚决定呢。王天斜觑着这个表现和其身份不相符的家伙:“怎么?”
    “统领先生,”布莱尔的眼中闪着狡猾的光芒,“您这里应该有足够的纸张吧?最好是质地上好的宣纸,那可是你们华龙出产的最好的东西了。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是个法圣级别的大魔法师,虽然现在暂时被封印住了,但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伸指作了个点钱的动作:“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你们出材料,我出魔力,我可以用制作魔法轴卷的方法来抵债。我这样的大魔法师制作的魔法轴卷可是相当抢手的东西,不但能够很快赔偿那个其实我并不愿伤害的姑娘的损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相信您不会吝啬到对我这个为您带来相当丰厚的利润的劳工不给一点报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