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哥达旗
作品:《偏脸之城》 夏至刚过,天越来越热了。这天上午,唐革唐讯把一批鸡蛋按照订单装上餐饮公司的收购车,回到屋子里刚洗了脸,忽然家里的电话响了。唐讯一看,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拿起听筒:“喂?”只听那边声音很微弱地说:
“姐啊,我是兑兑。”
唐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兑兑?真是你吗?你在哪儿?”
唐革听到是兑兑打来的电话,也把耳朵贴过来听,一只手还举着毛巾。
兑兑听到唐讯的声音就哭了:“我在大兴安岭扎哥达旗第一人民医院里。”
“扎哥达旗?你怎么在那儿?”
“你跟我哥来接我吧,到这儿我再细说。我现在用的是救命恩人的手机。”
“姑姑姑父知道了吗?”
“我没敢先往家里打电话,我妈有心脏病。最近我爸我妈他们还好吧?”
“还好,昨天我们还通电话了呢。”
“那你先别告诉他们,以后再慢慢说吧。”兑兑说着,又哭起来。
“你告诉大壮了吗?”
兑兑叹了一口气,没有答话。
唐讯又问:“你在医院里,是伤了还是病了?”
兑兑说:“没伤也没病,只是一个人在林子里走了两天,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你们快点来吧。”说完把电话挂了。
尽管唐革贴着耳朵听,可因为兑兑的声音太微弱,他还是没有听清,一脸惶惑地看着唐讯。唐讯就把刚才兑兑说的事情又向唐革复述一遍。两人都觉得,这事可以先不告诉姑姑,但要告诉姑父和大壮,于是唐革马上往姑父的办公室打电话,姑父正好在办公室里,唐革就把兑兑的事说了,并说兑兑的意见,暂时先不告诉姑姑,等把兑兑接回来再找恰当机会告诉她。姑父觉得有理,并与他们约定,一起去扎哥达旗接兑兑回来。
接下来唐革又给大壮打电话,大壮的手机却关机。又拨了一遍,还是关机。
唐革放下电话,说:“一会再打吧,我们先走。”
于是唐革唐讯收拾了些随身东西,与老人交待一下,马上驱车到临津,到姑父单位找到姑父,然后启程去扎哥达旗。
唐革车开得很快,中午时,就已经出了省境。三人也没有停车吃饭,只买了些方便食品,一边吃,一边继续驱车前进。唐讯吃完了,又拨了大壮的手机,这次通了。
大壮正在培训中心的食堂吃午饭,刚打开手机,唐讯就把电话打进来了。大壮接了,唐讯说:“上午怎么一直关机,可急死我了。”
“我在参加一个培训班,上课时就关机了。什么事?”
“兑兑,兑兑找到啦!”
“是吗?在哪儿?”大壮激动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声音很大,一起吃饭的学员都扭过头来看他。
“在扎哥达旗。”
“她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问题不大。我们正在去扎哥达旗的路上。”唐讯说。
“走到哪儿了?”
“刚出省界。你要来的话,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好。我马上出发。”大壮一抹嘴巴,奔出食堂,简单收拾点东西,马上开车出发。边开车飞奔,边给培训的召集人打电话请了假。
大壮无比急切,他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兑兑身边。可他也没忘了提醒自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稳,丝毫马虎不得。他紧紧盯住前方,稳稳地开着车,还是接近了限速。他不敢再快,如果超速被交警拦下,那就真是欲速不达了。
大壮走一段,与唐讯通一次话,以确认路线是否正确以及相距多远,他判断,他与唐讯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按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应该能够追上他们。可是没想到,他到松江省嫩滨市郊区的时候,却遇上堵车,他只好停下来等。等了半天,不见前边车动,再给唐讯打电话,他们已经走出嫩滨市有上百公里的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