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猛地坐起来，蹬了那人一脚，那人哎哟一声，坐到地上。他急忙开灯，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叶嘉银！
    大壮喝道：“你怎么回事？”
    叶嘉银满脸通红，用手遮着脸，忙说“对不起”。
    大壮这才知道，叶嘉银是个Gay 0。
    大壮不再说什么，只重重地躺下。他想，怪不得感觉凉凉的，原来是叶嘉银的唾液在逐渐冷却。于是他又起身，到浴室重新冲了一遍澡。
    大壮回到床边时，叶嘉银正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抽一支细长的烟。大壮没有理他，上床躺下，背过脸去。
    叶嘉银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按在床头桌上烟灰缸里，缓缓地说：“真是对不起。其实……”
    大壮没有接话，只长出了一口气。
    叶嘉银接着说：“其实，我是非常欣赏你的……而且，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孤独。”
    大壮朝着墙壁说：“对于你们这个人群，我能够理解，可是你不该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犯了糊涂。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大壮又叹了一口气。
    叶嘉银接着说：“从进报社起，我就非常欣赏你，可是听说你有了女朋友，我就想办法忘记你。后来，你的女朋友又失踪了。我想，我可能又有机会了。”
    大壮仍不说话。
    “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叶嘉银很愧疚地说。
    大壮静静听着。
    叶嘉银又说：“今天的事情，还希望你为我保密。虽说人们都能正常接受我们，可这，毕竟……”
    大壮转过身来，点了点头。他有些理解叶嘉银了，其实他的这种状态，也不能全怪他自己。
    二人熄了灯，继续睡觉。可是接下来的觉，却睡不安稳了，大壮刚睡着就醒来，似乎怕叶嘉银又过来骚扰他。想想，又觉得这担心真是多余。叶嘉银终究没有再来，可也没有睡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二人收拾了东西，吃饭时，大壮也没有跟叶嘉银说一句话。临上车时，叶嘉银说，他想在这儿多玩一天，明天再回去，让大壮自己开车先走。大壮知道，叶嘉银是要故意避开他，不继续讨他的嫌。大壮把叶嘉银的背包接过来，打开车门扔到车上，示意他上车。叶嘉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开出敖东好远了，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是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低山丘陵，山上林木森森，遮天蔽日。偶有白墙青瓦的小村落散布期间，房屋也大多破败不堪。大壮知道，这是朝鲜族的村落，朝鲜族人已经大多外迁，有的去了沿海发达地区，还有很多去了韩国。特别是朝鲜族姑娘去韩国特别受欢迎，韩国也有几百万光棍“嗷嗷待婚”嘛。可这又使中国的性别危机雪上加霜。大壮忽然觉得，像叶嘉银这样的同性恋者的大量涌现，也许正是大自然补偿性调节的结果呢。
    大壮对这里的行政区划也了如指掌。这里原是朝鲜族自治州，后来因为朝鲜族人口比例直线下降，州政府出巨资鼓励朝鲜族人生育也没什么效果，去年自治州已被撤销，拆分为两个地级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