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东宫中邪
作品:《穿越之春色无双》 !!!!苏淮亲自上门来要住的,赵云深能不给吗?
为了耳根清净,且不连累家人,苏淮一个人搬到了朱雀街,态度之坚决,甚至把林大小姐也甩到一边儿玩去了。
我从碧水宫看过林晗回来,正好路过朱雀街,于是打算去看看苏淮。一个人住,难免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在酒楼里买了酒菜用食盒装着,敲门去了。
开门的老仆一瘸一拐地去通知苏淮,我不耐烦等,越过他直接往里闪。
小苏!给你送吃的来了!
苏淮把头从案上抬起来,黑着脸说:这人谁呀?我不认识。
我转身就走:我把水晶虾饺扔给街边的大黄吃算了。
别别别!他一手抢过食盒,东西留下来,人可以走了。
我当然不干。
苏淮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边说: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不安全。我做事情,把你给卷进来就不好了。
我说:小苏,实在和不行你就搬到瑞王府去吧,那里没人打扰你,王爷也可以保你个周全。
苏淮摇头:你不懂,我要住到瑞王府,就成了云深明着插手吞银案,到时候就算是小事也给闹大了,我还不想把脑筋动到参知政事那里去,我没能耐拖他下水,除非皇上有这个意思。我只想他们把筑堤的银子吐出来。
我问:你不想动参知政事?
双双,我未必有你想的那样好。贪官污吏自古以来就除之不尽,寻常的银子吞了不归我苏编修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是筑堤的银子。明明知道夏国在西边觊觎着,还做着等引狼入室的事情,看不下眼的不止我一人,你别看我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件事情真正在办的人却不是我。苏淮说,大理寺少卿和工部尚书已经在写折子,我便是人证,这个案子最多还有三天就能结了。
事到如今,不干下去也得干下去了,我看了一眼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手,不能被白白砍一刀,我和王爷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帮你,只能弄一些菜来给你开开胃。
其实我还派了阿紫过来暗中看着他,以防郑思齐那拨子人又来使坏。
恐怕不仅仅是一些菜吧,我怎么觉得这几天浑身被人盯得不自在?苏淮大概是猜到有人在保护他,但他没有点破,吃了一口鸡汁豆腐,问,这豆腐真是瑞王府做的?
那当然,府里的莺莺燕燕都记挂着你,给苏大人做一顿饭,小意思!
苏淮又吃了一口,嘀咕道:太白楼买的吧,吃了十几年的味儿了……
我干干笑道:那什么,王爷家的菜,向来不怎么好吃。还是太白楼的贴心。
我给苏淮添酒,苏淮笑嘻嘻说:真贤惠。
我手一抖,定定看着他,最终把眼睛挪开。
一顿饭吃得有点心惊肉跳,我怕极了苏淮嘴里再蹦肉麻的词,本姑娘被赵狐狸和苏小龟左右一搅,军心十分不稳。
提着空食盒离开,我在街上买了一斤麦芽糖打算带回去吃,糖刚包好,我就被一个路人撞得差点天女散糖,我张口就骂: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撞本……锦锦锦锦锦瑟娘娘?!
锦瑟见是我,急切地说:我爹派人来抓我了,救我!
我的神,锦将军派人来追你,我救你有用么?怎么,他不同意你和凤羽的事情?我问完了以后也觉得是废话,索性说,要不先到瑞王府躲一阵?
顾不得思考的锦瑟大力点头。
东宫呢,这个时候东宫哪去了?
我不知道,他这几天好像很忙,我见不到他。
这种节骨眼究竟有什么可忙的!
我没有通知赵云深,和锦瑟从小门边翻墙进去了,府里的花匠一向同我关系不错,看到了当没看到,海棠惊叫一声:东、东宫妃!
我说:嘘,小声点,被别人听到东宫妃在王府上,王爷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海棠最近听了梨花的谗言,一直在参悟我和赵云深的关系,我一说话,她一个劲地说是。
锦瑟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我爹不准我离开东宫府,说只要踏出一步,就要打死我,我实在忍不住,就跑出来了……
我拿热茶给她压惊:没关系,等东宫忙完了,就领你回去。
开导了锦瑟,我顿时觉得自己格外伟大,可不是吗,第一次和这女的对上眼的时候,她把我踩脚底下,还让人揍我一顿,我这么不计前嫌,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锦瑟含着泪花说:谢谢你。
我笑成了一朵花:不谢不谢
她说:我若是和凤羽拜堂成亲,一定奉你为上宾。瞧,夫妻俩说的话都差不多。一句话,你们能撑到那天,我自然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
客气客气。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真心诚意地说:也希望你和云深哥哥能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笑容僵在脸上,扯了好几下嘴唇没扯动。我小心地问:娘娘,您从哪里看出来,我和那个赵狐狸,有那么一腿的?
锦瑟也僵住了:难道没有?
难道有?
难道没有?
呃……我咽了口口水,决心和这位局外人谈谈,锦瑟啊,你会打猎会武功,还有个不错的爹,一大堆人跟着你后边给你收拾烂摊子,所以就算你走错一步,还是可以挽回的。我就不同了,我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依靠,走错一步就完了,所以我很犹豫。
这有什么犹豫的?云深哥哥不好吗?你不喜欢他吗?
不是这个问题……
锦瑟,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可以任意选择的条件下,东宫和凤羽,你会选择哪个?
锦瑟笑了笑:我和明轩,不可能的。
你只要告诉我你会选哪个就可以了。
我……喜欢凤羽。锦瑟小声说,声音里还带了点羞涩。
如果,我说如果啊,东宫告诉你,其实他心里是有你的,他一直爱着你,希望你回心转意,你会选哪个?嘿嘿,看你怎么选,犯难了吧?
锦瑟说:其实,我喜欢凤羽。
万一东宫比凤羽还深情,拼了命的对你好,你会不会还喜欢东宫?
我还是喜欢凤羽。她的眼里闪着坚定地光芒。
那假如……
凤羽。她说。
我懂了。
再说下去,就是挑拨人家情人间的关系了。
锦瑟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小苏还有那个什么夏国皇帝对你也不错,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因为别人对你好就跟着他走吗?当然要挑自己喜欢的,虽然这样说有点自私,但是还是要选自己喜欢的,就算没什么好结果,也不必后悔。
我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肯定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怎么想,也很难出结果,所以我说:这种事情,再说吧。
锦瑟冷笑:不负责任的逃避!
我心虚了:吃糖么?刚买的麦芽糖?
锦瑟再度冷笑: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东宫,快点来把这个凶猛的女人领走!我抱头哀号。
东宫来领锦瑟的时候,我瞧着他挺正常的,没什么不对。翌日中午,我磨着大嘴,教我炖了一锅墨鱼肚片汤,装好,打算给苏淮送过去。
阿紫守在王府不远处,他见到我,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不是叫你去盯着苏淮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责问他。
我已经盯无可盯了。阿紫摸摸鼻子。
怎么了?出事了?
无双主子,先别激动,苏淮好得很,东宫调动了禁军,将朱雀街围了个严严实实,苏淮他上个茅房都有人跟着,你说,还有用得上咱的地方吗?阿紫说。
东宫?禁军?
咳,您不知道了吧?今天早晨,大理寺少卿与工部一众官员联名上书,告了户部的杜垣一状,似乎和吞银案有关,东宫盛怒,要求彻查,明日刑部开审,东宫说要亲自监督,当场和一众官员起了争执。阿紫的话让我心惊不已,现下人人都知道,东宫殿下和参知政事大人,杠上了。
简而言之,事情闹大了,苏淮不好收场了。
有东宫这么帮倒忙的吗?
主子,您还是回吧,东宫有令,除非有他的手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苏大人半步。
我实在弄不清现在的局面,挥手让阿紫隐蔽掉,我独自提着汤往回走。
王府里,好脾气的人正在发脾气,赵云深对着面无表情的冰冰吼:这是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疯魔了呢?本王去找他,他闭门不见,话也不留一个,小苏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般陷害小苏!
冰冰依旧平板着脸说:王爷息怒。
本王都没敢站出来顺着小苏的话说,怎么他一上来就把罪魁祸首的帽子往参知政事身上扣,连带红袍子的官员,一个都不放过呢?赵云深被东宫气得不轻,开始问候人亲戚,他大爷的。
东宫和您一个祖宗,悠着点骂。我把还没凉掉的汤给递上去,消消火。
赵云深定论:东宫一定是中邪了。
东宫将事情挑大,只可能有两个结果。其一,参知政事赢了,银子要不回来,反而惹自己一身腥;其二,东宫赢了,挑了一众高官,一锅端尽,自己也元气大伤。怎么看都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我说:但愿东宫只是一时想不开,明天能够正常点。
赵云深一脸扭曲:这汤的味道怎么不对?
我拉下脸来:我煮的。
你想毒死本王?
……
赵云深早早睡下,为的是第二天能够在刑部占个观摩的位置。
第三天,皇后娘娘来了。
她扯住赵云深就哭:云深,云深,刘老儿威胁本宫!他说动二位公卿,要弹劾东宫,说我陈氏外戚专权,东宫勾结苏学士一家,意欲逼宫
赵云深皱眉:东宫品行端正,百官都看在眼里,不会轻易倒下的。母后莫哭。
皇后娘娘继续捶着赵云深:帮帮东宫!云深,帮帮他!
他正色道:东宫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定当全力相助。只是,我一心一意地对东宫,就再也没有心思找女人……
皇后嚎啕大哭:本宫再也不逼你娶亲了!
我默默地对天翻白眼。
赵云深虽然应了皇后,关键时候肯定向着东宫,但东宫的中邪症状仿佛并没有减轻,据阿紫打听,东宫甚至在大殿上把赵云深和郑思齐化为一党,赵狐狸求情的话噎在嘴边,半天说不出。
朝廷里斗来斗去,弄得整个京城的气压都一直在往下降。今天传来了小苏贤人替东宫顶罪的消息,明天又传来了新科状元,以及榜眼通通下狱的消息,一时间,刑部大牢人满为患。人们已经忘记了事情的起因是什么,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二位公卿和东宫的较量上。
再见到阿紫,我十分忧郁地说: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等他们折腾出结果了,你再告诉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刺激。
不得不说,在皇城里办公的人都是人才,起码心理承受能力好。
东宫忙,赵云深就不可能闲,他们几个人乱成一团,我使不上力,干脆就一头扎进碧水宫了。
林晗在锦秀的调理下,发狂的次数逐渐减少,我时常看到他安静地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林晗很听话地在喝药,我望着他嘴角的药渍,忍不住给了他一块手帕。
谢谢。
他擦了擦嘴角,冲着我,笑了。
多数时候,他看见我是会发狂的,可是这次却笑了,我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小林,我有一种药,可以彻底治好你,让你什么都想起来,你要不要喝?
他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
那么,你以为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
你不想记起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这句话我没能够问出口。
我的目光与锦秀相撞:宫主,这样下去,他能支撑多久?
锦秀说,或许一年,或许两年。
可是我有天仙玉露,只要一喝下去,他就能摆脱碧水蚕,恢复武功,甚至恢复记忆。我手里精致的瓶子,装的是这样一种神奇的存在。
锦秀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林晗喝完了药,把碗放到一边,又开始仰望天空。地宫是没有天空的,他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漆黑而已。
我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他说:为什么是黑的呢?无双,为什么天是黑的?天黑了,我要去睡觉了。
于是他真的去睡觉了。
他对着空气喊:无双,一起来睡觉啊!
我占着无双的身体,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人,却再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我举起瓷瓶,对着不存在的天空摇了一摇。
锦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她动摇了:也许,喝下去以后只会治好他的病,不会恢复记忆?
我叹了一口气。
一扬手,瓶子的碎片,连同里面的液体,华丽丽地在地上绽开。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一躯壳,思想全被谢无双带走了,何必再强留呢?锦秀木然地望着地上的残骸,不敢相信,我把那么珍贵的药当着她的面毁了。
事实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狐狸混得久了,偶尔也会变得狡猾。
真正的天仙玉露现在正躺在赵云深的桌子上,既然用不着了,就应该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