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着杰森的笑脸，知道这孩子曾经在自己身边如此纯粹的欢笑过，布鲁斯心里的愧疚也随着减轻了一点点。
    “所以才总是说年轻人是希望啊，老爷。”
    阿福收起了茶具，看着布鲁斯摊在腿上的照片，眼中尽是掩不去的悲伤。布鲁斯看着他视为第二个父亲的老人，不难发现他的头发又白了几分，脸上的皱纹刻画的又深了几分。
    那个孩子有一点说得没错。
    他拒绝抛开的悲伤已经开始腐败，并且把他身边的亲人一起毒害了。他不会放弃从死亡手里夺回杰森，但是他必须要继续走下去，就算是为了阿福、为了迪克，他也必须要站起来。
    “是啊，他们确实是。”布鲁斯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上还紧紧的握着那几张照片，“等蝙蝠侠结束和康斯坦丁的会谈，我们一起把这些照片裱起来吧。”
    “乐意之至，老爷。”阿尔弗雷德从布鲁斯手里接过了照片还有茶几上那份可爱的报告书，“我去确认家里还有什么尺寸的像框。”
    蝙蝠电脑上发出来自康斯坦丁的通话邀请，蝙蝠侠接受了通话，康斯坦丁招牌的风衣和香烟还有一脸颓废的胡渣出现在他的眼前：“呦，你来找我还真是稀奇啊，蝙蝠。”
    蝙蝠侠平时并不太乐意和康斯坦丁来往。不是说他认为康斯坦丁很邪恶或者他的魔法不可靠，而是他实在不喜欢那家伙吊儿郎当的态度，还有他处理事情时经常不按牌理出牌的暴冲行径。但这种事情蝙蝠侠不得不承认康斯坦丁是专家，猎人专门的领域是怎么杀掉这些超自然怪物，但是康斯坦丁却熟知该怎么和这些力量打交道——尽管很多时候他都是骗出一条生路。
    “康斯坦丁。”蝙蝠侠点头表示问候，随即直奔主题，“让你查的东西结果如何？”
    “还是老样子，不拖泥带水哈。”康斯坦丁捻熄了香烟，最后吐出一口烟圈，“答案是‘不’，抱歉啦。但是你的老朋友韦恩是没法复活他儿子的。”
    蝙蝠侠在镜头外握紧了拳头，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不显的生硬：“理由？”
    “这个嘛，你瞧，人死了之后灵魂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康斯坦丁指了指天，又比了比地，“但是韦恩家的小子，啧啧，可怜的小伙子，他的灵魂不在此世。那就更谈不上复活啦！游戏结束。”
    “灵魂不在此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
    布鲁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是什么，他的儿子，他的杰森，死后竟然连灵魂都不存在了？
    康斯坦丁抓了抓脸，沉吟了老半天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解释，蝙蝠侠的耐心已经开始渐渐流失，隔着荧幕康斯坦丁似乎也感受到了压力，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明：“一般来说人死了之后会有死神来接收灵魂，他们基本上是中立的群体，负责引导刚刚死去还很迷惘的灵魂走向下一个阶段。”
    “你的意思是天堂或者地狱。”蝙蝠侠不是虔诚的信徒，但是他原本也相信杰森的灵魂如果死后有去处，肯定是在天国安息。
    “正确。”康斯坦丁点点头，“然而我上下都问过了，在天堂和地狱众多的杰森中，没有韦恩家的小子。在你质疑我之前，我得说恶魔虽然是奸诈狡猾的东西，但是在有契约的时候他们是比人类还老实的。而天使的话呢，他们是一群长翅膀的浑球，可是在数灵魂这方面也是不会马虎的。人类的灵魂对天堂和地狱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资源。”
    康斯坦丁像是怕蝙蝠侠不相信似的，还多指了一条路：“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这有个小道消息说路西法就在洛杉矶开夜店，兼职警方顾问打击犯罪，我觉得你们应该可以聊得来。你知道，黑暗骑士跟黑暗……当我没说。”
    “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发生灵魂不在的状况，”蝙蝠侠直接把康斯坦丁开始乱跑的话题用眼神瞪回了正轨，“如果不在此世，那灵魂又会去哪里？”
    “啊，这就复杂了。”康斯坦丁甩了甩头，从风衣内袋抓出了他的香烟摇出一根捏在手上却没有点燃，“很多原因啊，比如这个人生前搞了什么黑暗的仪式，所以他的灵魂在过程中被毁坏了，污染扭曲成了已经无法辨识的别种东西，但是到了那样的地步，那个灵魂也已经不是你们想要找回来的那个了。或者有什么样的魔法困住了这个灵魂，把他遮罩住了。稀有的情况，是这个灵魂可能受到来自其他宇宙的力量吸引，被带到了其他地方。这样的话任何已知的复活仪式都没办法跨越宇宙之间的屏障把灵魂招唤回来。抱歉，但是那种程度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
    蝙蝠侠知道康斯坦丁在暗示什么，借助非人的力量打破宇宙之间的屏障，能够拥有这份力量的存在会任凭他们摆布吗？最糟的情况下，有人能够“摆平”此能存在造成的伤害吗？
    但是他仍然想要再试试，至少……至少他得确定杰森究竟在哪儿。
    “喔，如果你想要寻找那个孩子的灵魂——前提是他还没有扭曲坏掉。是有这种仪式，但那是血缘仪式的一种，韦恩家的儿子我记得是收养的吧。那就没戏了。真是个哀伤的故事，有钱的阔佬拿再多白花花的银子也买不回儿子呦。”
    康斯坦丁在荧幕前面摇头叹息，浑然未觉蝙蝠侠在白色镜片下的双眼爆出的希望。
    ＊＊＊
    彼得拿回了他的船，他的音乐还有他的球。他离开了令人憎恶的监狱。他航行在自由的大道上——
    喔，他还多了四个乘客呢！在这片茫茫星海中竟然可以结交到四个来自不同地方性格迥异的朋友，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宇宙的缘分果然以奇妙的方式在运作呢！
    才怪。
    火箭一上船就开始在他的飞船上席地而坐造炸弹。真的会爆的那种。
    卡魔拉说要带他们去把这颗球卖掉，大家一起发财，可是怎么样都凹不出一点关于球的消息。大只佬“毁灭者”德拉克斯满脑子只想着宰掉罗南。
    至于格鲁特……彼得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他的。
    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无知领域”，看起来像个超级巨大的骷髅头，事实上也是。听说是某种超级生物死后的残骸，现在变成了采矿区。
    ——这不就是地球上挖石油的概念吗！恐龙变成石油，宇宙生物变成……各种资源。
    杰森的点评实在太到位了，一瞬间把彼得见到这种不可思议景象的敬畏之心全都破坏的一干二净。
    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终于被带到买主“收藏家”的面前，这个一身装扮看起来像是嬉皮士的家伙，他的收藏从地上一路高高堆积到脖子酸了都还看不到尽头的高处，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外星产物以外甚至还有活生生的动物。
    彼得不知道一只狗为什么也可以被当成收藏，直到收藏家品鉴完了格鲁特，突然凑到了彼得面前，歪着头拉下他的小墨镜开始对他鉴赏了起来。
    “干嘛！”彼得不舒服的闪着收藏家走，想要避开那令人不快的视线，“我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个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