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品:《至尊夺妍》 阁楼的门慢慢地被打开,两名宫女立在门边,恭敬地颔首道:"楼姑娘,请随我们走吧。"楼凌波闻声抬眸,小脸上净是凄楚的泪痕,眼眶却是无比乾涩,再也流不出半滴泪,她感到身子有些疲惫,站起身,眼前净是一片黑雾,眩晕了她的眼睛,她扶住了墙边,缓缓前行。
终於走出了阁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舒缓了些儿,这才慢慢地走下楼梯,却不意地见到君戎天就在下面等候著她。
此时,他抬起了清冷的目光,紧瞅著她的小脸不放。
"啸大哥啸大哥还活著吗?不要杀他,我求你不要杀他!"她拎起裙襦,飞奔而下,一个不留神,眼见就要滚落楼梯。
君戎天眼明手快,箭身上前,长臂浮空一揽,让她结结实实地跌入了他的怀里,他面无表情地睨著她苍白的小脸。
"跟我走。"他擒住她纤细的皓腕,强硬地拉著她往外走去。
"不!你要带我去哪里?啸大哥呢?他怎么样了?你没有杀了他对不对?你不会杀他的,是不是?"她用著急切的语气在他的身后追问,却发现他像个闷葫芦似地不说话。
"他还活著没错,但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不杀他!"他幽冷地抛给她一个回眸,再度转头,长腿大步离去。
"求你让我见他——"
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苦苦哀求,寒声道:"要不要跟我走?还是你想再回去那个小"楼窝著?""不!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那里头彷佛永无止境的黑暗虽然还不至於吓坏地,却让她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这些日子以来,在她的身边发生了大多事情,她落得孤孑一身,却又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她的心好乱,不想落人静寂之中,好教自己想得更清楚。
君戎天冷肆一笑,道:"那地方是用来惩处一些不听话的妃妾,如今用在你身上,倒也是挺管用的。"她清澈的眸子又因悲伤重新盈上了泪水,该怎麽告诉他,她也不愿事情发展成眼前的模样,她心里也不愿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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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秘密行宫,是个只有历代皇帝才会知道的地方,平日驻守禁军,戒备森严,没有皇帝的命令,无人能够自由出人。
楼凌波在君戎天的扶持下,步出了马车的小阶,触眼所及,莫不是樱色的风景,楼宇堂皇华丽,透著尊贵昂然的气势。
他将她带进了其中一座小院子里,放眼所及,竟也全都是盛放的樱花,在落英缤纷之中,他拉著她的手,不容她拒绝地推开了其中一间厢房的门,示意她走进去。
"乖乖地留在这里,我会替你去找解药,只要你敢轻举妄动,啸冷情必死无疑。"他淡冷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
楼凌波愣了半晌,忍不住追了上前,欲言又止,"我以为你不会让我生下孩子""你不想生吗?"他回首挑眉冷觑著她。
"我当然想!"她急忙地回答,瑰唇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是我和啸大哥的骨肉,没有理由不将他生下来。"君戎天见到她柔柔的笑容,心里泛起了一丝冷怒,缓缓地,他扬起了寒冰似的笑意,"那我就成全你!他可是我用来威胁你的另一样工具,孩子在我手上,不怕你狠心离开!""你——"她别过细致绝艳的小脸,丹唇逸出了一声叹息,心中泛起一丝无可奈何的悲凉。
等她再回眸,他的背影已经逐渐远去,她瞬也不瞬地望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林间,心中倏地涌起一股泪意。
刹那间,她觉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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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无边无际的樱色之中,伫立了一位绝世佳人,她清丽的脸蛋凝著轻愁,一身月牙色的秋裳裹著她纤细的身子。
这些日子以来,楼凌波总是忍不住要惊叹这里特殊的樱花,秋风微凉,而它们却盛开依旧,丝毫不逊色於春天。
"小姐。"
楼凌波缓缓回眸,惊讶来人的身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翎儿,然而她却也没有傻到不知是翎儿将自己劫到君戎天身边。
"啸大哥说得对,我不应该收留你,只是我总是太过心软。常常,我都忍不住要恨起自己的这个弱点,似乎只要利用我的心软,谁都可以将我彻底的打败、击溃,将我粉碎!"她不禁自嘲地一笑,被翎儿背叛的心痛在她的xiong口隐隐地抽疼著。
"翎儿誓死孝忠主人,如有冒犯之处,请小姐原谅,只是要让小姐知道一点,爷真的很爱小姐,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看著小姐,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么珍惜一个人——""我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养过一个如此不听话的丫头!飞翎,滚下去,我的心思不需要你来剖析。"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如冰刃般削断了飞翎的话语。
"爷!"飞翎惊叫,清秀的脸蛋布满了惧色与敬意。
"飞狐!"君戎天冷喝了声。
随即,一道迅猛的黑影挟走了飞翎,卷起了丝微的风,樱瓣随著风向起舞,迤逦一地嫣红。
楼凌波望著君戎天,一时之间,她所有想说的话都梗在喉间,只能无语地看著他,持著一身的傲然。
君戎天的眸光炽烈,却又带著深冷的寒意,觑了她一眼,转身冷然离去。
此时此地,他不想见到她,看著她的腹中正孕育别的男人的骨血!
这样的事实,足以撕碎他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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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得飞快,转眼间秋去冬来,风雪临天。
君戎天没有再踏足神秘行宫一步,然而,这样的分隔两地,却无法让他不去想楼凌波。
御书房中,他傲然独立,手里拿著一幅画,画里,有著楼凌波纤柔的身影,面容含笑若水,说不出的灵气动人。
这时,一道黑影闪人书房中,飞狐叩跪在君戎天身后,清淡的嗓音恭敬地扬起,"爷,属下已经从西域得知解药的配方,只不过仍缺一味引子,至今还未到手。""我能等,她却不能再等了,飞狐,你应该知道吧!"君戎天寒声地说道,深邃的黑眸仍旧凝著画中的人儿,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属下明白,只不过有件事情,爷不能不知。"飞狐依旧面无表情,维持著他一贯的风格行事。
"说吧!"君戎天点头示意。
"属下已经知道此毒乃是化魂散,想必应是娄离所施,它能在人体中潜伏很久,能够不知不觉的取人性命,他的心肠未免太过狠毒,就算与楼家堡有著深仇大恨,也不该下此毒。""听你一说,事情似乎很棘手?"君戎天的眉一挑。
飞狐抬起了头,正色地说道:"爷,就算取得了解药服下,那毒性也不能完全解尽"**********
在阁楼的窗台边,倚坐了一名容颜绝艳的女子,苍白的神色依旧不掩她绝代的风华,荏弱的身子彷佛随时会随著寒风飘逝。
"小姐,皇爷来了。"
随著这一声通报,楼凌波缓缓地回眸,站起身来,望向来人,隆起的肚子似乎随时会将她弱质的身子压垮。
君戎天以从容不迫的步履踱人她的视线之中,他邪冷的眸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妩艳的脸蛋。
"我已经取得解药了。"
楼凌波闻言,秋水似的眼眸绽出一丝欣喜的光芒,淡淡的,下一瞬间就消逝在眼瞳深处。
"给我,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听见她略微急切的语调,他冉冉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深眸透出足以寒彻人心的恨意。
"要我将解药给你简单,但你能回报我什么?"他的长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颔,锐利的鹰眸直勾勾地瞧进她漾著泪光的冰眸。
"我"她低咬失去血色的嫩唇,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背叛他,我不能"君戎天邪凉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白玉瓶,悠然之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威仪逼人的气势,当他的眸对上了她艳丽苍白的小脸时,辗转出一种掺揉恨意的狂烈爱恋,痕著细细纹路的魅眸冷冷一眯。
"今天,是我小四儿的十岁诞辰,我这个做父皇的正愁找不到东西送他,我要你以啸冷情的江湖地位起誓,若你肚里的孩儿为男孩,终生要为四皇儿的奴,倘若是个女娃儿,皇儿要她为妃或是为妓,就看她自己的造化。"说完,他冷冷地觑著地顿时惨无人色的小脸,勾在他薄唇边的笑容极yin残无情,彷佛恶刹。
楼凌波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不成,她不能答应他这残忍的条件,啸冷情她肚里孩儿的父亲,可是当令的武林盟主啊!她怎能让他的孩儿为奴为妓?
而她也几乎要忘了他拥有后宫中所有的女人,她们为他孕育子嗣!一丝妒意袭上了楼凌波的心房。下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宁愿一死!"她抬起翦瞳,无畏地反视著他yin冷的脸庞。
他怎能怎能如此逼她?
"喔?"君戎天淡淡地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样子你是不需要解药了,那毁了它也无妨。"说著,他运起内力,从他的大掌中缓缓地散出热息,眼看就要将白玉瓶化成灰烬。
"不要——"
她一时激动,一双纤手握上了他的热掌,抬起泪眼凝看他,悲伤地摇头,细致的眉心紧紧地锁著哀愁。
"我求你不要这样,如果凌波能够一分为二,公平的分给你们两人,或许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麽多遗憾"她有何不凡之处,教君王为之倾心,武林盟主为其魂醉,然而楼凌波却只有一个,教两个当令价权的男子如何均分了她?
"我可以答应你不杀啸冷情,也不碰你的身子,只是你的孩子必须给我,小四儿一定会喜欢我送他的大礼。"他对她的泪眼视而不见,对她的哀求听而不闻,只是魅然地勾历一笑。见她咬著历就要拒绝,他邪魅地点住她柔嫩的唇瓣。"在摇头之前先想想,啸冷情现在还在天牢中等待-朕-的发落呢!"朕?听见那尊贵的宇眼从他的口中说出,楼凌波愣了一愣,她清楚地明白眼前的男人可以轻易地毁掉她的一切。轻易地毁掉,就像杀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无论是啸冷情、她、或是她肚子里还来不及见到天日的孩儿——
"我求你不行孩子不能给你"楼凌波的气息逐渐地急促了起来,她抚著肚子,神情痛苦。
一丝异样的神色闪过君戎天沉黑的眸子,然而,扬在他唇边的那一抹邪笑依旧不减。"那我就杀了啸冷情,你也得不到解药,就带著肚子里的贱种到yin曹地府去与他相会吧!"楼凌波心口一颤。如果没有解药,一旦毒发,她捱不过的呀!"凌波死了无妨,但孩子孩子无辜求你别再逼我了!"他的眸光清冷凉薄,大掌擒住她纤弱的手臂,冷声道:"解药就在我手上,要或是不要?"楼凌波肚子极疼,一阵一阵的抽痛教她受不住地跌坐在地上,她抬眼望著他在手中摇晃著的白玉瓶。
秋水似的眼眸再往上抬了半分,瞧见他如冰凿般的脸庞,心口一阵闷痛,她咬著牙,缓缓地点头答应。
"好,让孩子活下来,就当这条命是向你赊欠来的,求你救活孩子"晶莹的泪珠子不断地掉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是只想保住啸冷情的骨血。"君戎天清幽淡冷地道,长臂一横,将楼凌波抱到暖炕躺下。
"不"楼凌波想否认,却只能盯著他如覆冰霜的脸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任由眼泪不断地流淌。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不是呀!
君戎天从白玉瓶中倒出一颗如鲜血般丹艳的药九,含入自己的口中,反哺到她苍白的嫩唇里,一时间,血色沾染她的唇瓣,与苍白如纸的雪颊形成抢眼的对比。
褛凌波怔仲了一会儿,放任他的唇狂肆地吻她,他的大掌探人她如云的黑发中,四片唇缠绵地胶著在一起,难分难舍。
"唔"
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震醒了她的理智,她伸手推打著他的xiong膛,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他彷佛想在她的唇上烙印自己的痕,极尽地霸道缠绵。缓缓地,他放开了她的染艳的丹唇,凝了眼她憔悴苍白却犹是风华绝代的容颜,唇边扯开一抹没有笑意的勾痕,站起身转头离去。
"来人!"
随著他一声冷冷的低喝,仆妇与侍女们提著一桶桶滚烫的热水与乾布、剪子进房,他回眸睨了楼凌波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凌波侧首望著他离去的背影,低咬著他方才吻过的唇,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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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孩子生下来了,是个标致的女娃儿呢。"产婆抱著方出生不久的婴孩,送到厅中,恭敬地跪呈在男子跟前。
君戎天冷冷地扫了眼女婴红通通的小脸儿,便转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一眼,冷声命令道:"月容,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照料,不得有误。""是,月容明白。"一名年约三十出头的温婉女子自厅后步出,从产婆的手中接过婴孩,细心地呵护著。
屋外的风雪依旧,冷冽的风教人冰彻了心、寒彻了骨,一如君戎天此时霜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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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他带来见我!"
乍闻君戎天的命令,飞狐一时之间会不过意,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主人口中所指的人是谁,只是对於他想见那个人的异常举动感到讶异。
"他在天牢之中,只要爷一声令下,应该不难见到,不知为何特地要属下出手将他带来?"飞狐感到不解。
"不杀他,囚著他又有何用?我要你去将他带来,是因为他还有些事情忘了去做!"君戎天慵懒地支颐闭目,闻淡地说道:"你去秘密地将他带出来,明天会有一个死因代他的名被斩首,我要天下人都以为啸冷情已经死了!"飞狐虽然不解君戎天的用意,但他仍旧忠心地颔首,下一瞬间,他已经化成了一道黑影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