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两个人，没有竞争、算计，反而相互帮衬，恐怕在其他科室都是极难找到的。尤其是到了科员提升副科、副科升正科的时候，农渔局里的明争暗斗就更激烈了。陈晓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官，只是牢牢记住姥姥的话，还时不时拿自己的境遇和那些至今失业的同学相比，这时候陈晓菱就会觉得实在是太幸福了。
    张主任的回答就和陈晓菱想像中没啥差别，见张主任没有说别的，陈晓菱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妈咪……”宝宝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那模样就像是最无辜、可怜的小老鼠，巴巴地叫了一声，陈晓菱最害怕看到这样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宝宝这样看她的时候，她就会忆起自己小时候。“宝宝，马上给你准备早点！”
    陈晓菱出了卧室，一开门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的早点：煎得七分熟的鸡蛋、两杯牛奶，还有面包片、火腿肠……
    宝宝赤着小足，见到食物，惊叫一声：“爹地已经做好了吗？”好像不知道已经做好，早知道桌上有吃的，他就不缠着陈晓菱叫饿了。
    陈晓菱快走几步，用手碰触了一下玻璃杯，里面的牛奶还温着，看这样子卓玉鸣离开应该不到半个小时。除了不喜欢他说话的语调外，陈晓菱其实挑不出他的什么毛病。
    宝宝捧着玻璃杯，咕噜噜地喝了起来，大大地喝了几口，这才开始吃面包、鸡蛋。
    为什么宝宝《出生证》上会是她的名字？
    陈晓菱现在越来越觉得，她步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里。
    她捧着下巴，看着宝宝：“宝宝，别人都怎么叫我？”
    宝宝一脸茫然，有些没弄明白晓菱的意思。
    晓菱解释说：“比如说你爹地叫我什么？你奶奶叫我什么？还有那些认识的叔叔、阿姨他们又叫我什么？”
    她很好奇，到底是谁做了做的替身？
    过了足足半分钟，宝宝说：“爹地叫妈咪婷婷，奶奶叫你小陈啊！”宝宝的稚音里带着不解，“妈咪不知道别人怎么叫你的吗？”
    爱婷，是姓爱，还是也姓陈，要不然为什么卓玉鸣的母亲叫她小陈。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陈晓菱取出手机，是个极陌生的号码，随意按了一下，里面传出卓玉鸣的声音。
    “晓菱，起床了没有？起床了就赶紧收拾一下，去户籍科给孩子上户。”
    孩子都三岁多了，现在才想给孩子上户，晓菱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理解。现在都是一个孩子，干吗要拖那么久。卓玉鸣貌似早已经忘了被她揍的事儿，这么快就给她打电话，是他不争气，还是那家伙根本就有些不可理喻。
    “知道啦！”晓菱很不耐烦，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说话那么罗索，昨天晚上他早将她一周的事都给安排完了，现在再说一遍。
    “我已经打电话给户籍科了，别磨得太晚，人家在那边等着呢。”
    用过早点，来不及清洗，晓菱将餐具泡到洗碗槽里，给宝宝换了身衣服，牵着孩子就下楼。
    今天是她的眼睛看错了，还是她的感觉有问题？
    晓菱近了小区大门口，两名她认识已久的保安居然朝她点头哈腰地笑，笑得她的心里直发毛，她寻常不爱与陌生人说话，可他们的笑，感觉是示好，又像是巴结的意思，就像她见到张主任，像张主任见到局长、书记，像局长书记见到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