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圣霍尔大学
作品:《黑色海》 电梯门再次打开,耀眼的光线如同真实阳光般刺向大家。李元开揉揉眼睛,面前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此处的电梯守卫看上去要和善许多,为首官员微笑着向学生们招手,示意大家有秩序的通过安检。可见到李元开的“破烂儿”滑行舟,对方又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这些士兵其实相当于学校的专署保镖,主要作用是保护那些来上学的贵族子弟。
沿大道深入那片森林,公路也渐渐变成了狭窄小径。在学生们滑行舟的呼啸声中,麻雀、鹧鸪、野鹿、狐狸……各种生灵四散而逃。人类为了避免孤单,总是会保留这些原本地球上才有的小生物。“叮咚……叮咚……”不远处校园的钟声响起,快要迟到的学生们纷纷驾舟疾驰而过。轰鸣声渐渐远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之前我们说过,圣霍尔大学其实是一座综合性学府,一到十五年级各年龄段的学生都有。它的名字是由国王霍尔亲定,之所以称“大学”不仅是由于规模很大,还因为它是全山唯一最高学府。圣霍尔内部又分为“圣艾克”与“普洱”两个学院,分别占据学校左右两个校区,区分开收容来自七层以上,以及来自底层的学生。
校门前的草坪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各式滑行舟,李元开找到自己的固定“停舟位”,麻利地上锁并拔出钥匙,随后便一路小跑奔向自己所在的普洱学院。由于学校大的离谱,他左转右转拐弯抹角足足跑了有十分钟,才到达自己所在的第十二教学楼。这些教学楼全部是按照一个图纸建造,再加上路标并不明确,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一定会迷路。教学楼只有五层,每一层又设五个教室,沿左侧楼梯直上顶层,楼梯口正对的屋子就是李元开所在的十二年级7班了。
此时,老师已经开始点名了。“王志刚~”“到!”“勒克司~”“到!”……“碧尔~”“到!”“李元开~”“李元开!……没来吗?”
“这里,这里!”李元开一把推开教室门,满头大汗地飞奔进屋。随后,他习惯性地缩缩脖子做了个鬼脸,便急匆匆跑回自己书桌坐下了。
“哈哈哈……”这个举动逗得班上同学全都笑了起来。老师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大家的笑声,继续点名……
十二年级的必修课,只有语文、数学、体育三门,其他学科都作为选修。由于历史上某个神奇的转折,汉语逐渐强势并取代了其他语种,成为全人类的母语,而拉丁字母则仅作为汉语的注音符号保留下来,所以大多数百姓只需要掌握汉语就足够了。当然,这个时代的汉语和地球时期相比,难免会有一些变化,因此它又被称之为“现代语”。与之相对应的,除现代语之外的其他语种皆以淘汰,都被归入到“古代语”类当中。一般只有那些从事历史文献翻译工作的专业人士,才懂得英语、法语等古代语种。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人们不再需要耗费精力去学习其他语言,便可以顺利的与全世界沟通了。
李元开所在年级的课程安排是这样,每堂课50分钟,课间休息为20分钟,每天上下午各三节课。今天上午的课程安排是两节语文和一堂数学,第一堂课李元开勉强听了一会儿,到第二节的时候就完全睡着了。他根本不晓得第三节数学课是如何过去的,便昏昏沉沉到了中午。
“起来了,起来了!……小开!”一个令他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呼唤着。
李元开微微睁开双目,抬眼瞧了瞧身前,随后便坐直起来伸伸懒腰,道:“是‘天儿哥’呀……说多少次了,别管我叫‘小开’,我又不是大老板的儿子。”
挡在面前的是一位大个子,估计李元开站起身也要比他矮了足足有一头。同样是奶黄色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不同的地方在于,此人长着一副瘪鼻子大嘴巴,实在不怎么好看。他就是李元开的“死党”之一——吴天。
“谁让你比我晚出生几个月,难道要我管你叫‘大哥’呀?反正都叫了这么多年,改不了了。”吴天摸摸脑袋说道,“小开,看昨天的弹球比赛了吗?皇家矿工队以13比11击败了君主队。”
“王国弹球联赛呀,越来越没意思了。一共就六支球队,规模太小,更何况竞争一点也不激烈。听说以前联邦有上百支球队的大型联赛,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李元开埋怨道,“和联邦失去联系已经快30年了,包子山整个就是一座孤岛,无聊死了。”
“嘘……,小声点!不要议论这些敏感话题。”
二人心中一惊,不由得转身查看,见来者原是罗伯特。罗伯特.萧特,李元开现在的同班同学,来自二层山。与李元开和吴天不同,他的头发是褐色而非黑,鼻梁上翘颧骨略高,显示出典型的地球时代白种人血统。
在几次民族大融合之后,现如今绝大多数人类都生得满头黑发,皮肤白中带黄的造型。比以前的黄种人皮肤要白,又比白种人的皮肤略黄,实际上就是基本融合了黑白黄三色人种的显性特征。像“萧特”这样白种人血统比较纯正的家族,现今已十分少见了。
“喂,对面学院的那位尚克子爵你们还记得吗?”罗伯特故意低声说。
李元开和吴天都是一脸错愕,同时眨眨眼睛。过了许久小开才问:“那家伙好久没找我们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今天早上打电话来给我,叫咱们三人下午放学去中央操场西侧的老地方见面。”罗伯特把声音压得更低,偷偷摸摸说道,“我估计是半年前那件事情有结果了。”
“那件事啊……”,三个人同时陷入沉思,不一会又神秘兮兮的窃窃私语起来……
先不表他们这里讨论什么,接下来我们对三人相识的经历做一番简单介绍:
由于民间普遍认为,李元开出生的共合历1414年不吉利,因此这一年几乎没有人举办喜事庆典,出生的婴儿也大量减少。“圣霍尔”各年级的学生人数一般都在800-1200人之间浮动,唯独1414年出生这一批,总共才只有四百多人。再去掉其中就读于圣艾克学院的人员,最后普洱学院这边只剩下307个学生,共分成八个班。
普洱学院的分班制度是,采用抓阄的办法,每三年要重新分配一次。李元开和吴天一年级时就分在了同一个班里,并且坐前后位。相互熟悉之后才发现,二人的家其实只相隔3条街,徒步走所需时间也不过七八分钟。此后他们便经常来往,这样三年下来,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四年级重新分班时两个人分开了,但是仍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等到七年级第三次分班的时候,吴天与罗伯特分到了同一个班里,两人志趣相投也成为了朋友。随后通过吴天的介绍,李元开又与罗伯特熟识了,此后三人便时常形影不离。碰巧十年级分班,李元开又和罗伯特同分在七班,一直到现在。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或者说机缘巧合也罢,总之这三个“浑小子”是凑合到一起了。
※※※※※※※※※※※※※※※※
注:如果您对体育没兴趣的话,下面这一段可以不看,请直接跳到下一章。
转眼间中午休息结束,下午的第一节是体育课。在老师监督下,李元开、罗伯特和几位同学组成一队,与同班的另一支人马进行六对六“弹球”比赛。在这个时代里,“弹球”成为宇宙第一运动,而足球、篮球与棒球则只能屈居二三四位了。
这里说的“弹球”比赛,与过去小孩子玩的弹球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五百多年前,随着阿宝博士的改进,现代弹球运动就此诞生。正式比赛为八对八赛制,分为上中下三节,每节20分钟,节间休息5分钟。标准球场规定为长50米、宽25米的新型软橡胶场地,还不到足球场的一半。由于采用了新技术新材料,在这种场地上比赛,即使人跌倒了也不会觉得很痛。
场地被一条中场线分割成左右两个正方形半区,以正中央开球点为圆心,画出一个半径为3米的圆作为开球区。而在场地左右两端的边线中部,则各设有一个直径为10厘米的球洞。球洞周围是半径6米的半弧形禁区,双方的拼抢、争夺和射球都只能在禁区外完成。比赛中,只有在攻方射球未进的情况下,守方队员才能进入禁区捡球。
规定的比赛用球是一种直径3厘米,重量为40-50克之间的红色发光球,比乒乓球还要小上几圈。之所以用发光球,就是为了便于电视转播和现场观众观看。这种球落地后弹跳很小,性质上很像玻璃球,但是又不易碎。比赛中,使用除手以外的地方触球都属于犯规,而射球则必须使用拇指将球弹出,用手扔球被视为是严重犯规。此外,为了将安全与实用性发挥到最大化,“弹球”运动还设计有专门的护具…………
比赛的详细规则还有许多,因为篇幅有限这里只能作简单介绍。下面,我会在比赛的过程当中,穿插一些具体内容。
普洱学院的弹球场地比标准场地要小,各项设施也不是十分专业,因此一般在学校里比赛都是采用六对六赛制。而比赛时间也缩水为上下两个半场各15分钟,中间休息10分钟。毕竟普通学生和专业运动员相比,在爆发力与耐久力上都相距甚远。
大家整理好身上的护具并带上专用手套,双方猜边决定各自半区之后,李元开一方在中央发球区开球。中间同学一个直球,弹给左侧的罗伯特,罗伯特猛弯下腰用手贴地接住球,随后便转身铆足全力,朝对方的禁区跑去。守方负责盯防队员跟不上他的速度,罗伯特一路狂奔便杀到离禁区只有5米多远的地方,似乎已经有机会射球了。
此时,对方另一名球员回防到位,掂步拧腰“噌”的从侧面蹿过来,随后就是一个老虎扑食,将罗伯特按倒在地。弹球中将对方按倒就算死球,由攻方原地重新开球。这种动作只能运用在有球队员身上,无球队员之间是不允许有任何身体接触的。
罗伯特非常机敏,不等对方站好位,快速在原地开球。他回身将球弹给一名矮个同伴,那人弯腰接下球随后一抖手,直接传给了另一侧的李元开。小开看球是个行家,而自己上场就完全不行了。他就像抓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敢多带,又立即将球弹给身边插上的同伴。结果这一下竟然歪打正着,传到了空位上,眼见有机会射球了。
盯防那名队友的人有些着急,连忙跑过去想要抱住他,不料却左脚一滑仰面摔倒在地上。随后,他的身体随着惯性继续前进,做出了一个酷似于足球里“飞铲”的动作,右脚抬起来正踢在进攻队员的小腿上。
“唉哟——!”只见那队友惨叫一声,身体便横着飞了出去,最后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嘟——!”老师迅即吹停比赛,并冲上前果断地向犯规队员直接出示黑牌,将他罚出场外。
“不许再出现伤人动作!大家都给我小心点!”
不一会儿,那位之前倒地的队员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站起身继续参加比赛了。随后,老师判给李元开队一个发“标靶球”的机会。罗伯特作为本队的“大牌球星”,主动站到对方禁区线外正对球洞的罚球点上。运了两口气之后,他便自如地俯身瞄准好球洞,“嘣”的一记射球……
“进了!太好了!……”几名队友热烈拥抱在一起。
下面的比赛就比较沉闷了,小开队在多一人的情况下,攻防都占据了优势,但是却只开花不结果。在一次次的射球全部偏出之后,比赛最终以1比0收场。
在职业赛事当中,专业运动员跑动中射球的成功率确实不低,比赛结果经常会出现十几、二十几的大比分。但是李元开他们就不同了,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大家只是利用弹球来活动活动筋骨,所以双方才会在之后的运动战中一球未进。那名被出示黑牌的队员估计是紧张过渡,又或者职业比赛看多了,当时有点头脑发热。以他们这些学生的三脚猫水平,即便不去防守命中率也极低……
体育活动结束之后是两节选修课时间,李元开本学期选择了法律课程,而罗伯特选修的则是没有几个人上的英语课。由于都是自己喜欢的科目,所以他们这次并未偷懒,在忙碌的学习中下午很快过去了。
转眼到了放学时间,二人与吴天按照事先的约定,在教学楼门口集合好,准备一起去见之前所说的那位“尚克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