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篇 第一章 坐拥武林
作品:《妾非妾》 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大道上浩浩荡荡地前行,为首的那辆马车金顶玉壁,显得极为奢华。不一会儿,车队停住,从各辆车中纷纷跳下一拨人,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表情肃穆,而为首那辆车中却无动静。
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男子疾步至车前,恭敬地道:“大小姐,到了。”
一只纤细的玉手伸出,轻轻挽起车门前的珠帘,从车内走出一个女子,长发似水,肌肤如雪,一袭淡紫色的薄纱裙装,映出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段,再加上精致如玉的容颜,简直让人会惊为天人。
那女子悠然地下车,双眸望向四周。只见远处是一个雄壮的白玉高台,缠满丝绫彩带,晶莹剔透。朱红色的地毯一路铺上,通往那座象征着王者的高台。
女子轻脚踏上锦毯,缓步朝高台走去,她的身后,数百名下属紧紧跟随。
至高台底,她身后的下属停住脚步,排列着站好,只那位银衣男子随她上了高台。
台上已有数百个门派静候,一见女子上来均站了起来,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和尚:“阿迷陀佛,老衲恭迎逍遥阁主!”这老和尚乃少林派的高僧,却对这女子极为恭敬。
那女子轻然一笑,屈了屈膝:“小女子何德何能,能由无端大师亲自相迎,实为荣幸之至,让大师和诸位掌门久等,缘依深感歉意!”说完又朝台上其他的人谦虚地拜了拜,以示歉意。
其他那些人忙还礼,口中念道:“岂敢岂敢!”
无端大师手一邀:“请逍遥阁主入座!”
沈缘依抬眼,只见高台的正中放了一把椅子,而其边上百步之内竟无别的座位,显然,这是象征着主人的座位。“大师要缘依坐这儿?”她指着台中的座椅,回首问道。
“只有阁主才配坐这把椅子!”无端大师平静地说道。
沈缘依双眸向四周一扫,见少林派之前有把空椅,便正色叫道:“蒲玉!”
“属下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银衣男子垂首应道。
“将那把空椅搬至中间,本阁主与大师同坐一排。”沈缘依淡淡地命令着,语气却是如此坚决,不容反对。
“是!”蒲玉身形一转,人已至少林派之前,再一转,已将空椅放于高台中间——沈缘依座椅的边上。速度之快,台上武功稍差的人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沈缘依一抬手:“无端大师请!”
无端大师不好相拒,只能谦道:“阁主先请!”
沈缘依不再退让,径直走到了中间,无端大师随后。
待两人坐下后,其他门派的人才坐下。
沈缘依高声道:“今日缘依应邀来参加武林大会,不知诸位同道朋友有何指教?”
“哦,是这样的,”一旁的无端大师笑道,“自从沈施主当上了逍遥阁主之后,不仅收纳各奇人异士为己用,壮大了门派,更是带领逍遥阁走向正道,为武林谋福,我中原武林本是一盘散沙,先前由周祖扬周老英雄在,还可以勉强撑着,可近几年周老英雄云游四海,已不过问江湖事,所以老衲做主,特请逍遥阁主担任中原武林空缺已久的盟主一职,不知阁主意下如何?”
“什么?”沈缘依露出惊讶的表情,霍然站起,“这万万不可,缘依一介女流,怎可担此大任,更何况离山剑盟有‘天下第一盟’之誉,这武林盟主也该由欧阳盟主来当呀,或者,少林、武当、峨眉,这些大门派的掌门也绝对比缘依合适啊!”
这时,武当派中一人站起,大声道:“阁主过谦了,阁主虽一介女流,却可平定天下,现今不仅是武林人士,连平常百姓都坚决拥护逍遥阁,可见阁主已深入人心啊!我武当与少林、峨眉虽为三大门派,却皆为出世之人,已不愿再过问武林事,而离山剑盟为‘天下第一盟’那是周老英雄执掌时期,剑盟盟主实为武林盟主。可它的上任盟主白羽莫勾结关外邪派,差点犯下大错,而此任欧阳盟主虽治派有理,却远远及不上阁主你呀,所以阁主就不要再推脱了。”
“这……”沈缘依面露难色,犹豫着。
场下各门派异口同声:“阁主就不要再推脱了……我派愿誓死追随阁主……”
过了一会儿,沈缘依舒心一笑:“既然如此,缘依恭敬不如从命!”她的笑中带了几分得意、几分落寞。
傍晚,逍遥谷竹楼。
“大小姐,小心着凉!”蒲玉拿出披风披在了沈缘依身上,她有体寒症,他一直记得。
“蒲玉,你知道吗,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沈缘依朱唇微动,吐出一句话。
“逍遥阁成为武林第一大派,阁主成为武林盟主,这一直是他的梦想……”蒲玉道。
沈缘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看向窗外。
“大小姐早就料到今日一行的结果会这样?”蒲玉问。她现已贵为逍遥阁主,但“喜怒哀乐”四大护法皆唤她作“大小姐”,她说听着这称呼才舒服。
“恩!”沈缘依苦笑了下,“我是不是很虚伪,居然还会在现场做出那么惊讶的表情。”
蒲玉眉头一皱,面露疼惜之情。三年了,为了及早完成容成箫然的远大志愿,沈缘依不断地改变自己,从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孩子,变为一个擅用心计的女人,虽然她的内心还是善良纯实的,可有些时候对付有些人却不得不耍起了手段。三年来,她将自己的智慧运用于各种谋略,网罗了武林中不少能人异士,也吞并了很多江湖门派,逍遥阁的势力日益壮大,可沈缘依却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初的自己。
蒲玉了解其中的隐情,不禁为她心疼。
隔了半晌,沈缘依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今日的一切我都算到了,就只没料到,她居然没有来……”说着扫了一眼蒲玉。
“想是她忌惮大小姐,所以没来!”蒲玉恭敬地应道。
“我和她是好姐妹,有何忌惮可言,难道她是怨我抢了她的位子吗?”沈缘依淡淡地说,“蒲玉,为何每次一提到她,你就变得那么拘谨?”
“属下没有!”蒲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呵!”沈缘依淡然一笑,心细的她怎会没有发现蒲玉变化的神态。她并不点破,回眸又望向窗外,感慨道:“日子过得好快,都三年了!”
蒲玉下意识地问道:“大小姐是不是欲去往关外了?”
“今天什么日子了?”沈缘依问。
蒲玉想了下:“初七了。”
“好!通知雷冥准备,则日起程!”
“大小姐还是只允雷冥一人跟随吗?”蒲玉忍不住道,这三年,她每次去关外,都只带雷冥一人,这让其余人担心她的安全。
沈缘依道:“阁内事务越来越多,你们还得留下处理,何况,我出关的事越少人知晓越好!……你下去吧!”
“是!”蒲玉告退。
待他走后,沈缘依又望向窗外,竹荫葱葱,绿意浓浓,三年了,她每年都会去关外找寻,却总是失望而回,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她为了他的梦想而改变,为了完成他的心愿而努力,难道到头来,她还是只是孤身一人,他还是看不到这一切吗?
沈缘依眼角泛泪,幽幽道:“箫然,你是个天生的王者,难道你舍得放下这天下、这武林,舍得放下我吗?……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可你究竟要个我玩捉迷藏到什么时候?我累了、倦了,只想把肩上的担子还给你,只想躲在你的身后,只想好好地享受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