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拂堤杨柳醉春烟

作品:《六合大拳师

    第十章拂堤杨柳醉春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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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三山想动不能动,他的几个伙计想动不敢动,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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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看着几个胆寒心惊又不知所措的伙计道:“没事的,我有分寸,一会来位兄弟跟我取药。但有一样,回去后跟你家当家的原原本本把事情讲明,若有疑问,可来找我,刘某上门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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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不多,但有分量,潜在的意思就是,“休要再打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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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奔过来,一人架一只胳膊,一人扶住照应着将贾三山搀扶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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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贾三山并未昏死,只是脑袋受了震荡,一时反应迟钝,但神智还在,努力想回过头行个礼,但胸肋苦闷,大气不敢出,自脖颈到大胯筋肉失灵,火辣辣似没了知觉,就这么被架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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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魁一脸认真,跟他爹目送几人离开,一齐向老刘一抱拳,凤吟以把茶壶交在了老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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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眨眨眼若有所思,但还是没说什么就进了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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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间到了,人堆儿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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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都是有悬念的,如果我们非得去得到一个答案,那会活得很累,三魁转眼就把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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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老刘的背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能跟他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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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夜里偷粮的到底是什么人,袁三魁暂时已没时间去探寻了,第二天他就与袁百禄一起去山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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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百禄,袁百福都是袁宅本家里找的伙计,袁百禄是一只照顾着袁三魁的起居行程的,袁三魁的事情他知道的最多,他知道这个少爷并不简单,他在玩乐的同时,已将一方的关系脉络了然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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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听他爹的安排,第二天就安排动身,随升平油坊东去的伙计顺路搭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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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跟老太太那逗了会凤吟又出了门,他找个理由去了马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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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具店在老街东头,是一位康伯开的,修理马具也修理大车,钉车轮钉马掌之类。这个店的掌柜也是东家,早年外出,有点见识,说话比较有理儿,又因为有南来北往的过客时间过来检查检查车马,能带来许多过往的消息,袁三魁得闲就经常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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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就是康伯有个好闺女,有多好袁三魁也说不上来,反正袁三魁见过太多的女人,有漂亮的,有疼人的,有孤芳自赏的,等等等等,但稀罕一阵后就感觉,都不如康伯的女儿,但他跟康伯的女儿还真没什么深交,反正他跟他奶奶也这么讲,从小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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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伯越老越想家,最后真就把康小姐托付给三魁了,自己带着儿子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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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见康伯的时间,袁三魁还很小,康伯也正当年,拉着骆驼背着夕阳沿河而来,骆驼上一边一个筐,俩可爱的小还就坐在里边一摇一摇的。似乎从康伯拉着骆驼沿河而来,又拉着骆驼沿河而去,就是为了给他送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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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袁三魁还经常问他媳妇儿,哎?当初爹爹拉着骆驼,一边一个筐,你跟你弟弟坐在里边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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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媳妇就道,你不能坐坐试试?袁三魁就假装瞪眼,嘁!当我小孩子呐,也得能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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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二人闹腾起来的时间三魁总问她,你的筐呢!再不老实把你装着赶到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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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氏就又掐又拧的骂他心狠。袁三魁就嘿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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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似乎稀罕上康小姐是因为那个筐,还有那驮着筐的骆驼,还有那驼峰间落下的夕阳,还有那一路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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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就开始商量他媳妇,什么时候我拉着骆驼,驮着你出关,我看看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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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氏就说,我从记事就来周口了,我能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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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是真想去那边看看,每当想起来,他就整夜整夜地坐着抱着康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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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告诉康氏,他一定要跟她一起骑着骆驼。就这样抱着,沿着河,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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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康伯自小认识,就是从第一看见康伯,就跟了一路,他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羊,后来才知道那是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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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来三魁都不客气,但也就在康伯这他才真正地收敛着性情,或者说显出来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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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带了壶好酒,康小姐就弄了几个小菜,爷俩就开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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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每次回来,不一定先来看康伯,但每次出远门都从这走,似乎是汇报情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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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也赶着大车来,就说是来检查检查,再上点油,顺便看看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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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知道三魁叫风流教师,但都不知道,袁三魁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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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三魁问过康伯,自己是该先去总局跟镖头商议,还是出事地游玩一番,等消息;或者直接去德州,那老猫猴的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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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伯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回镖局了。一是不知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得听总镖头安排;二是镖局需要照应,三是事情不是老猫猴做的,更不能莽撞。关键是四爷的心思你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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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道:“我爹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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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伯神秘一笑,道:“你只管先回了镖局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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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就带着这个疑问赶着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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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长莺飞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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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百禄拉着一挂轻便的马车,袁三魁片腿儿坐在横梁长凳上,刚一出街道,对面牛牛跑过来了,老远就看见那脸灿烂的跟花儿似的:“哥,哥,呵呵。”说着就去接袁百禄手里的缰绳,袁百禄假装呵斥道:“呼!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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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看着袁三魁道:“三哥,四大爷没跟你说吗?这次跟油坊一道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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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面带夸张的怀疑,看着牛牛,突然“啊”一声,喜笑颜开,“上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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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转过来一蹦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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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让你跟着的还是你偷着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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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当然俺爹答应了,俺爹一听三哥一路搭伙,俺爹说他放心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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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还当掌柜了,啊?”袁三魁一直挺喜欢这个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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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大名袁成华,是本家,但就要出了五服了,升平油坊就是他们家开的,一般这个时节就出去送货,并且进些山东的豆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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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服就是斩衰,齐衰,大工,小工,缌麻五类丧服样式,按亲情近远穿戴,也依次分辨关系的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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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街上果然就看到升平油坊的车马等在那里,牛牛他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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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跳下去叫了声叔叔,牛牛儿他爹还装大人口气,道:“三魁你看着他啊,不老实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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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道:“叔叔你放心吧,牛牛在我这可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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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突然感觉有点不妥,因为“牛牛儿”是袁奉华的外号,而这个外号是沿袭着他二叔的外号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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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他爹结婚前一天赌钱输了两间房子,媳妇听说了一生气第二天不来了,最后好说歹说给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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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就成了笑话,每有赌局大家都提一提,都说他牛逼,后来就得了这个名叫牛逼,但是有了孩子了后经常跟着他,这么叫着不好听,就吧后边那个字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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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奉华经常搅局来喊他回家吃饭,常了都道小牛来了,慢慢就叫他牛牛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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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老牛听了也没生气:“你,路上跟你三哥好好学着,啊?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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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听见了叼,赶紧回去吧,再不走晌天了!”牛牛儿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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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伙计大鞭子一甩,一声脆响,这车就开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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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的劳顿就不必说了,商人的艰辛都在路上,反正是水路转陆路,上马下马,上船下船,按最快的路线往鲁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