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死到临头方知心

作品:《六合大拳师

    进门的是青面他们,青面一进来就朝后边一摆手,后边就小声的侍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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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二跟着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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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看到应老大这个样子心下一算,鼻子一紧,眼泪都要出来了,此时也没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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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一看师父来了,还想起身行礼,青面把他按住了,然后小心的掀起被子查看伤势,每一看脸就一阵抽搐,然后又轻轻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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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应老大的手摸了摸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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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见师父,二弟都在身前,此情此景,也颇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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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带着哭腔道:“麻烦师父了,这个时间师父没有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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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看着应老大现在的样子,于心不忍连忙示意“行了,行了,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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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有点撒娇似的道:“师父要记得给我报仇,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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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青面想骗他一下,暂且安慰几句,但见到应老大如此认真,把抓揉肠一般心里乱搅,就好象有人抻出了他的胃反复揉捏拉伸一般,血就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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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应老大现在的样子,定是受了大惊吓,即使身上的伤好了,这神智怕也不似常人了。青面咬着牙,扬着脸,面目扭曲,不知道有多痛苦,一抱拳道:“当家的,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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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老大道:“师父不必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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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想着来时应老大是如何接待的自己,实在感觉惭愧,又看一眼应夫人,道:“我蒙当家的看得起,喊我一声师父,想我所作所为,愧不敢当,我始终不敢忘记出身,应当家的收留了我并以礼厚待,我孙某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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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些青面是一字一字咬出来的,但此时也真不知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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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难过起来,又一抱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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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有些冷,但没有风,这冷得就是清爽,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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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就一直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海升楼,一股说不去的怒气,他就想起那个叫秋薇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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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楼,袁成恭下楼,袁成恭一打错身道:“四爷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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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充满了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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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也没管他,径直就上了楼,正寻见秋薇,青面一把拉过来就往屋里推,秋薇扭捏道:“你做什么,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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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也不管她,只管抓着她进了屋带上门,秋薇一直对他是不错的,二人擦身而过之间,眉来眼去也透着那些点不清不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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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抓着秋薇就往床上按,秋薇见来真的了就开始挣扎,边挣扎边道:“你又犯什么疯,你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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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真不行,真不行。”“真不行,今天真不行。”“真不行,一会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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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行,啊呀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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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忽然感觉浑身又一真麻痒,还没开始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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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就火了,骂道:“婊子!我抽大烟也是你一口一口给我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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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薇被压在下边哭起来,衣服也被青面扯开了,秋薇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你到处打人,得罪人,真闹起来你谁也不敢动!你连烟都戒不了!你还能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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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被说到痛处,突然感觉脑袋开始疼,一把把秋薇推开,抱着头拉把椅子就坐到圆桌边,呃呃啊啊得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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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薇一看吓着了,整理了一下领子就准备给他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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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唬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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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薇急着道:“我给你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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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咬着牙:“我知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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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已经无力,浑身冒汗,秋薇刚才还在反抗,此时赶紧抱过来掏出手绢来给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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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青面开始拿头往桌子撞,口里喃喃道:“找根绳子,找根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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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哪去找绳子呀!”秋薇都快哭了,“我还是给你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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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青面一滚翻到床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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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面孙青铜实际是个悲剧角色,空有一身报复,一身武艺。只因不是自己的地方,总摆不正自己。按说他到了人家的地面,退有所退,是踩在人家门口混饭吃,很活得自在,已经够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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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偏偏没个够,非得张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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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他爹爹跟袁四爷是有交情的,而他堂哥,跟袁三魁,也是有交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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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帐都没完。他爹爹跟他堂哥闹了别扭,据说死得很惨,这个帐就记在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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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堂哥跟袁三魁有点过节,袁三魁一无常了,这个帐又落在凤吟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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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死了心容易,动心也容易。春风一动,大地复苏,总有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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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这个叫秋薇的女子,青面就活了过来,后来还真就戒了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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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身子是差点了,却也开始正经过日子了,他不闹腾了,凤吟却开始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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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过接下来,这二位还真合作了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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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面也算欠了凤吟好几条命了。先前伤了腿,是凤吟救他。而后跟人比拳,又是凤吟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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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戒大烟这又光荣又丢人的事,还是凤吟帮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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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凤吟步出尘舟行之前,又是他求着凤吟一起去商水挑山寨杀了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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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一起去过东三府,这二人就解不开了,才有了后来青面赶路累死马,奔赴漠北救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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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哥俩也成了新一辈的风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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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说凤吟后来用什么法子给他把烟戒了,很简单,就是弄个绳子把他捆在石头上投进了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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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沙河已经结冰,一泼水就把青面冻在冰面上了。胡乱用胡秸盖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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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吟陪在一边打拳,秋薇按时给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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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日夜,他们一起看着日升月沉,看着无尽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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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与奇妙,也感受到了山川之外天地之浩瀚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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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段时间里,青面才真正看到了夜空,也明白凤吟的过去,那是一个隐忍,智慧,坚韧,博大的世界,又不同于任何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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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听着脚下深处,那缓缓流淌的生命,那大地脉搏的节奏,那生气自脚底涌泉进入冲脉,结于心胸,如蚕茧一般,三眠三起,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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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凤吟宛如一个善言的智者,手捧经书,为青面诵读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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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那是什么经书,还得顺着故事来往下说,那就是凤吟遇到心意大师买明伦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