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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意味着解放，那是针对周围所有按惯性规律生活的同学和老师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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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没有那种特殊感觉，因为对于书本上的东西，我不存在学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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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数学里有几个令我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会根据我的兴趣去研究它。而化学我一直提不起兴趣，尽管后来看《黑冰》里面郭小鹏（王志文饰演）用化学物质杀人灭口毒死一个头脑过于简单的哥们儿的时候，他说：“化学是世界上最精确的科学，说几分钟就几分钟。”但我实在没来得及在高中化学课本里深刻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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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在哪儿，我都是个按自己逻辑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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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咱说话算数，兄弟们都在外边等你呢！”韩越锋周末一放学就跳到楼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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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个班长的事？”递给他一支烟，我慢悠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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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瞧瞧嘛，人家在外面等着呢，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她几回，那妞长得的确对得起观众。”他用手比划了半天“那妞”的三围，仿佛要描摹出那个班长究竟有多超级成熟，但最后也没比划出个什么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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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怎么在意，说走就走，反正大家随随便便，不放眼里的，但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几个夜里不断重复的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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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两个女的：一个是美美——韩越锋所谓的“女朋友”，还是酒店里的主儿；另一个就是那个班长，一见我就是那个表情，把那张嘴笑成一个月牙，娃娃脸，开始以为是《快乐大本营》李湘她妹妹或是现在那部被禁播的“成人童话”似的台湾剧《流星花园》里的杉菜，后来听她一说话，奶味十足，我还真怕她是个台湾娃娃，幸好演杉菜的大S祖籍在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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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叫啥名呢？”我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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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一下，呆呆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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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算了。没我什么事儿了吧，韩越锋？”我转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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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王九哥？”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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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渐渐转身：“刚好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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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高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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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美手搭在韩越锋脖子上，一开口就是她们那套深处于特有环境之中的江湖味：“嗨！人家早熟嘛，看见没有，胡子都刮得黑乎乎的了。”又问我：“你印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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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乖。觉得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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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美美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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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成。不过挺让人害怕的。”她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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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怕不怕的，我跟你说啊，九哥这人你是没接触过不知道，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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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确有些迟疑，不敢看我，站在街中低着头看自己黑色的鞋子，手里转着个钥匙环玩，偶尔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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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她一笑，“你别见怪，这是我兄弟——韩越锋，这个呢，是我兄弟媳妇，两人心直口快、胡说八道，其实也没什么目的，他们其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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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咱们本来就认识，她妈是我房东老板。”美美又把手搭在韩越锋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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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锋不乐意地把美美的手拿开，白她一眼，问那女孩：“知道九哥啥困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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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在想我究竟是啥困难，经济困难？情感困难？抑或是身体困难？翻来覆去也没想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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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歪着头，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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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感觉气氛奇怪，我问，“什么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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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意思一笑：“听他们说你是光棍，想讨个女朋友。听他们把你吹得就跟盖世英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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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美添上一句：“我们找你好几回了，都不在。星期二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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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车回家了。”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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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该上晚自习，你……”她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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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星期三呢？”她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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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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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下午你怎么也不在？”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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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觉到问题的意义不大，我干脆反问她：“看来你的确找了我很多次，那，请问：你找我这么多次，你没在你们学校的教室？你也要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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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要见盖世英雄了，就管不着这么多了。星期五你在哪儿？告诉我。”她那口气突然变得好像是警察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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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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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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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请假就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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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不是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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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说你肯定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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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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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好学生，为什么还要跟我近墨者黑？你不怕受什么乱七八糟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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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真是头脑简单，该反应不反应，不该反应又唐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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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费力不讨好地打马虎眼：“噢，我明白了，你嘛，当然不怕了，好学生很厉害的，可以出污泥而不染。”看她因为我为她宽松心理而变得懈怠放任，我又怀歹意，“可是问题在于我怕啊，怕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还不是一般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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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眨着眼睛，傻乎乎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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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啊，也不难，现在听了我说的这些话要是有什么后悔，我劝你马上做决定，就当没见过我这人，然后你就能什么事没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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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镇定：“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肚子饿了，想到个地方解决一下温饱。王九哥，你开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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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脆不说话，觉得这小姑娘实在嫩得让你不忍心。连交她这号朋友都得考虑她究竟受得起多大的污染，更别说谈恋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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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开不起钱啊？也太酸了吧？”她很快就伸了自己的舌头，你瞧，这人就这德行，老叫人别扭，说话唐突。我真不希望她为了表示出自己也是混出来的那号人而装出自己许多本不该有的不自然的言行——当然我也想她肯定不会那么做，她毕竟受学校禁锢得厉害，想跟我们打成一团并且要让我们以同等的目光看待她几乎成为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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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怪我太坦白，站在你面前的我身上总共20块大洋，要吃鸡鸭鱼什么的，就AA制——平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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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别听九哥胡说，九哥跟你开玩笑的。”韩越锋明白我，我身上多少都不止几十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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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你叫丁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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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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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好冷的名字，吓我一跳！刚才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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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又不说话了，只顾两个眼珠儿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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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说这个了，吃饭去，吃……吃什么？串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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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示意很好。然后她一个转身，拉着美美就往前走，落下我跟韩越锋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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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一会儿，她回过头，一跳一跳的，活像一只夏天热得快中暑的青蛙，呵呵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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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八蛋。”我无奈摇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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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九哥？”韩越锋瞧着丁杉杉那摇摇摆摆的屁股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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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眼神里的具体内容看来，我只能说大于或等于她的胸围，量过才明白。”我停了停，“说真的，你怎么让她跟美美混一块儿了？我以前没见过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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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美不好吗？”韩越锋感到好生奇怪，眼神炯然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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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锋啊，别怪九哥今儿个跟你说实话，像美美这种才十七八岁就出来做的妞玩玩也就算了，还是找个真正的女朋友好，最近有这样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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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倒是有，不过人家名花有主啊。”看他老道横生的脸上居然还能挤出几丝腼腆，看得出他所说的那个“名花有主”的女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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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竭力安慰他：“名花也是花，说说是谁呢？我认不认识？”看他不说，我又催促他，“是不是怕我王九哥跟你抢去了？”他还是没要说的意思，“哎呀，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啊？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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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隔了好半天，仿佛通过激烈的矛盾思考之后左右为难，终于艰难地说：“算了算了，说了也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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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呐，丁杉杉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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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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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歪打正着的事多着呢！就保证不发生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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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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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人家丁杉杉起初找我，现在我弃权，你不就坐享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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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享其成丁杉杉？我可不敢。一则这娘们儿本来就是归你九哥的，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你；二则我听美美说丁杉杉其实是很有脾气的一个人，而且贞节观特别强烈，三两天是搞不定的，这种女孩儿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实力论，我应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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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太单纯，估计还有点儿任性，咱这牛脚尖儿不能让她钻，她一钻就是万丈深渊。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她们在前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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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手机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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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小子啊！原来你这是蓄意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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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什么事儿能逃过你的眼皮儿底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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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战，你叫他们过来……九哥在这儿，你班长丁杉杉九哥刚刚见了……嗨，还凑和……什么，你他妈说大声点，哦九哥啊，他……”韩越锋瞥我一眼，“他也没怎么说……哎呀，反正可以就是了……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快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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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一过来，我担心地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在一块儿的？我还真担心你们把丁杉杉也当娘们儿了。女人有很多区别的——当然我想她也只是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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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你说，九哥，其实丁杉杉对你是真有意思。”他活脱脱地冒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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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你怎么看出她对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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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丁杉杉愿意出两百块钱问我要你的照片！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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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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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狗日的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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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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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百把块钱对丁杉杉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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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丁杉杉家里有钱，经济上属于中上等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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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几个邪道哥们儿的规矩，遇上这种女的，大都欺瞒哄骗，实在不行就威逼利诱直至弄麻醉、动刀子、玩人命，敲诈勒索个几千块不成问题。那些流落在广场大街的情绪低落者和水性扬花的桑拿小姐大都有此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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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上面我完全大有机会得逞，不但可以把钱骗到手而且还能把丁杉杉骗得魂不附体心甘情愿，但是我最终放弃了这个十足混蛋的念头，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对自己潜藏的良心的点点坚持和对那种卑鄙行径者的本能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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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我对韩越锋说：“韩越锋，这事我王某人得先跟你说声抱歉，要照片，我给她一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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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九……”我看到他眼里掠过几缕失望和自然而然的愤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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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他妈废话，我都快饿扁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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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快速迈步，奔向一家香味四溢的大招牌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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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串香在重庆一直颇有名气，以汤味刺激而奇香出名。身为重庆人，这点大可以自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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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战他们几兄弟乘了辆小车，钱一甩，刚好跟我们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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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你过来。”吕战招呼我过去，“你说的可是实话？咱班长真有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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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点姿色挺好的一孩子。哎，江云天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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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炼藏在后面说：“他回去了，没生活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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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苦了他爸。这人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一星期就用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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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吾一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就径直跑他班长那儿：“班长班长，别放过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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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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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发现美美也不见了，便问韩越锋：“你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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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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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这行道的还蛮有责任感！”我大意地甩出这一句来，脑子一转，对韩越锋的慷慨实在佩服，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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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锋性急，马上去要菜，什么泥鳅黄蟮片片鱼兔耳朵猪粉肠牛肉块鸡冠子鸭脚板再加之芋头土豆海菜白菜藤藤菜都随着噼哩啪啦沸腾的香料汤稀里哗啦地全全揉进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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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玩笑：“喂，兄弟，你他妈要撑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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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锋把最后一根山东白菜使劲按在已经不能再加菜肴的锅里，嘿嘿笑着说：“废话！既是有备而来，就绝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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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颇为敏感立即反应：“失望？什么意思？我可跟你们说了，你们别打我的歪主意，今天你们五个男人作弄我一个女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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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九哥在嘛！怕什么？人家身强力壮的，就算咱们打算打你主意也不敢真那么做啊！毕竟你还是咱班长，平时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还不是看你那只笔说话！”吕战准备过去要来几瓶啤酒，阴阳怪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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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几个兄弟今天要上演一台好戏，既是走后门拉关系，又是有备而来想弄得个浑水一片趁机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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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着实为丁杉杉担心，犹如看见一只刚出生的耗子被老猫盯上，心里有想解救小生命的思想——毕竟像丁杉杉这种成天钻在书堆里的小妹妹，在男人惯于引鱼上钓的手段之前往往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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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我旁边抠着手指甲，脸上涨红，在蒸腾的水气笼罩下有些拘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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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瓶啤酒过来了，我们在一种不分男女的气氛里喝得晕晕乎乎，其间大家开着肉麻兮兮的玩笑，把丁杉杉当**小姐似地胡侃，丁杉杉已经喝得一蹋糊涂，对兄弟们粗劣的的玩笑抱以哈哈大笑，然后胡言乱语近乎于失态，说什么其实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就仗着长了那玩意儿四处横行霸道，不把女的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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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明白她说这些是出于“酒后吐真言”还是装着喝醉了与大家混为一团增长哥们儿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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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锋他们已经是一滩烂泥了，他们得意忘形地抓起一瓶瓶已经被意念为白开水的啤酒一饮而尽，这酒绵软、光滑、香气馥郁，在这样白天奇热、晚上奇冷的怪天儿里，酒从口腔而下至肠壁如雨渗旱地，所到之处滋润有声，很多清醒时刻所不存在的感觉都能在一口又一口的酒里面反复体会到，那酒越喝越觉得神清明朗，越喝越觉得通体剔透，越喝越觉得清澈晶莹，越喝越觉得忘乎所以、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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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炼静静地喝着酒，偶尔夹几根菜，头发搭下来遮住眼睛，他显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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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还在那儿胡说八道，借着酒的力量诉说着她对于男女关系的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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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你平时挺正经的，今儿个干嘛说这些话？不怕兄弟们把你纯洁印象给毁了？我们可是一大群一大群的色狼，不是那种一天就知道好好学习、好好学习的人，你瞧你说得那么刺激，就不怕我们**难禁？”吕战已经把目的痛快表达并以无畏的方式迎击丁杉杉脱口而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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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个饿极不堪的人面对一条猪腿，吕战对丁杉杉诱人的胸部一瞄再瞄，眼光散射出的线像被粘在一口泡泡糖上，拔不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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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吾一看到吕战眼神，仿佛吃醋，马上不留面子地给予拆穿：“老吕，你瞧班长那儿干嘛？别眼睛钻到里面拔不出来了！”说完，哼哼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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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丁杉杉已经喝出了感觉，对这些明显的公然挑逗毫无半点反抗的意思，脸不红心不跳：“那儿有什么好稀奇的！大街上哪儿都是啊！”见自己说得不够精彩也不地道，遂加上一句，“‘棒棒鸡’要不要？五块钱一……”她好像又突然清醒，没把最后那个字吐出来，拿酒一口吞下借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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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吾一不放弃机会：“是五块钱一‘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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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又怎么样！”丁杉杉眼神都不对劲了，眩着眩着白了肖吾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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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班长，你比咱们前卫啊！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女生身材最好？你这样的够水准了吧？”肖吾一已经开始趁火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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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的一个回答吓我一跳：“你问你们九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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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兄弟都望过来，神情诡秘，像是一群无知少年正在听任一个一流专家的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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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炼不出声，一个人坐在那儿吃菜，像是没听见我们这一席话，仿佛自己本就不该来这种场合。他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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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你说啊。”吕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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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掉一口酒，突然断了思路，再喝一口，思维转入另一条轨道：琢磨着丁杉杉好像是事先跟几个兄弟串通一气，被整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感到势单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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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开口啊，兄弟们都睁着眼呐！”韩越锋脸上像刷了辣子，眼里血丝满布，似乎要去拍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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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要回答？”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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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杉杉眼睛直直地望我，几个兄弟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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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战还嘿嘿直笑，偷偷把嘴巴凑韩越锋耳边曲曲曲曲说了一大通，我也没听明白究竟他曲曲曲曲是个什么意思，后来从韩越锋听过之后的神秘表情和坏意奸笑里我猜出了个大概：你瞧瞧这姑娘吧，还没几分钟功夫呢，就猫抓磁粑——脱不了爪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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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你倒是说不说嘛？”韩越锋责怪似地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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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说。这个东西呢，是属于看得见摸不着才算好的那一类型，如果什么东西太过轻易就得手了的话，那，那种身材就是被活脱脱地糟蹋了，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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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懂。”肖吾一在一边直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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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吧，丁杉杉，不妨举个冒犯你的例子，比如今儿个大家瞧着你舒服，看上你了，对你兴趣浓烈得化不开，结果有几种选择，你听着啊：一，你也止不住，就陪他们玩去了，这是活活糟蹋的样；二，你拒绝，也不伤害他们，只把这当个玩笑，大家以后还是好朋友，喜笑颜开；三，你发大火，计较得想用刀子解决，甚至把这完全当成一种侮辱，非把那小子干掉不可。你选哪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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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喝醉了，这跟身材没关系。”丁杉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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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懂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大家有打你身材的主意的时候，你会选择哪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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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某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那你希望她选择哪一种呢？”丁杉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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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第一种的人跟棒棒鸡没什么区别；选择第二种的人不聪明，明明知道男人死皮赖脸还给你留下余地；选择第三种的人我佩服，当然我不是说武力就是最好的，可是讲道理搞法律太浪费时间。身材好的人太多，可是懂得留给心爱的人的妞才是真正的好身材，无论这身材是波大腰细屁股圆还是三围合一上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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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我有些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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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有见地！”吕战附和着，“那九哥，你觉得我们班长这号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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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色可餐！”大家一哗啦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