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淡月道：“如果我坚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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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那我的心会伤得更痛！答应我，留住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留一个希望，也给我留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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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伏在他的怀里，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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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顺手拧开玻璃瓶盖，将水银倒进一个土坑中，踢了几脚土，将土坑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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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急道：“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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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就算真想自杀，也不该用这个办法。你古书看多了，以为喝水银就能断肠催命？傻丫头，水银的化学名称叫做汞。真正能置人死地的是汞蒸汽。体温表中的水银叫金属汞，是一种很不活泼的金属元素，在肠道内不会发生化学变化，也不在肠道内吸收，不会引起中毒。最多十几小时，水银即能安然排出体外。当然，除非你把它当饭吃，满满灌下一大碗，那又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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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的脸顿时红成一片飞霞，用力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道：“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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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你也没早让我知道啊？”见她一副弱不禁风模样，憔悴难掩丽色，心中又爱又怜，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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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嘤”的一声，身子微微颤动，闭着眼睛，将手环住方隐锋的脖颈，踮起脚尖，用嘴唇去探寻对方的嘴唇，同时眼角沁出两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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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忘情拥在一起，彼此深吻着对方，彼此嗅着对方的气息，浑然忘却身在何处，这一刻天长地久，永远铭刻在两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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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一响，洪金娥的保镖杜小三走了进来，看见方隐锋和茹淡月，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呦，方先生，还有心情干这调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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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阵不好意思，急忙分开。方隐锋道：“大阿姊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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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临走前把你们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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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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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这地方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待下去了，要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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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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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你问得太多了。不需要打听的事别多问，只管跟着走就行了。”说着进屋叫起凤姑和王日三，稍微收拾一下行装，一起出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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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停着一辆汽车，众人挤进车厢，杜小三开车，沿城根行驶，拐上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颠簸走了二十分钟，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来到长江边的一个野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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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熄火下车，走到江边眺望。只见寒风吹浪，水声密密绵绵，枯枝败叶铺满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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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跟在他的身后，问道：“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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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日本兵即将打到南京城下，继续留在城中太危险，大阿姊叫我找一条船，今天就把你们转移到江北去。看局势发展，如果南京守得住，咱们再回来。万一南京失陷，我安排人带你们往西南去，那边有天父会的兄弟接应，应该能保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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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谢了，你们想得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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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看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我还准备杀你灭口，想不到现在却要全力保护你的安全。方先生，你运气真的不差，遇到的是大阿姊，如果是天父会其他那些老家伙，你早被宰掉沉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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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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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大阿姊看人的眼力一向很准，她说你是一条汉子，不会对财宝起歹心，也不会对天父会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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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多谢大阿姊信得过，你能不能带话给她，我想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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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三道：“现在不行！她要办的事多着呢，如果有机缘，等日本兵退了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