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磨坊(12)
作品:《秘藏1937》 是役,二零一旅伤亡殆尽。旅长蔡炳炎英勇殉国,成为黄梅兴之后,中国军队牺牲的第二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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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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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对罗店志在必得,国军寸土不让,双方不惜投入重兵反复争夺,造成拉锯之势,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付出了难以想象的高昂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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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凡尔登是一架“绞肉机”,淞沪会战中的罗店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血肉磨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整个城镇片瓦无存,惟余焦土,惨烈之状,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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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敌我力量悬殊,中国守军渐渐不支,迫不得已放弃阵地,罗店再次陷入敌人手中。第十五集团军力图夺回罗店,连续组织了几次反攻,终因部队苦战伤亡惨重,战斗减员过半,反攻没能奏效。八月二十八日,罗店镇终于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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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店陷落的消息传到南京国防部,蒋介石大发雷霆,给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陈诚下了死命令,再次组织反攻收复罗店,并同时在狮子林、川沙口和张华浜发动攻势,把敌人压回到江边去。随后又直接给在罗店前线指挥作战的罗卓英连发两封急电,命罗卓英限期夺回罗店,要求将士们“有进无退、有我无敌、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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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诚、罗卓英指挥下,中国军队开始了收复罗店战斗。第十五集团军重兵云集,第十八军一马当先,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罗卓英亲临前沿指挥,官兵们下定了决心与罗店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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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却传来宝山失陷的消息。日军已打通了吴凇与月浦及狮子林一线的交通,正沿宝山至罗店公路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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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情况千变万化,令人难以预料,罗卓英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停止对罗店的围攻。此后日军增援不断,中国军队一面回师阻击日军陆海空联合进犯,一面固守阵地。双方都在对峙中寻找歼敌机会,攻击和反攻击日复一日,时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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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军增援不断,中国军队逐渐失去了优势,战场形势也一天天恶化。九月十二日,第十五集团军各部奉命从罗店战场上撤出。罗店一线阵地彻底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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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是与换防的第十一师第六十六团一同撤退的。该团团长即日后名扬抗日战场的胡琏将军,两人一见如故,引为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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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六十六团最后一个连的士兵踏上撤退的道路,方隐锋与胡琏不约而同向后望去,硝烟笼罩下的罗店显得无比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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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把手放在胸口上,胡琏则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两人的心情是一样的,为血洒在这片土地的几万名中国军人,为飘荡在冥冥中不屈的英灵,为激荡在胸中的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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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血红的夕阳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空旷的天空越来越暗淡。只有天边细细一丝红霞,仿佛被黑夜压出的鲜血,顽强地展现出生命中最后一丝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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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心中一阵酸楚,耳畔又响起了激昂的军号声,眼前浮现出血染的军旗在飘扬,暗暗下了决心:“将来打垮了日本人,一定要在此地立一块碑,告诉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在1937年,有一群不怕死的中国爷们儿,用血肉筑成一道长城!虽然阵地暂时丢了,但是中国军人抗战的决心还在,这道血肉长城将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