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锋摇头道：“我可不成，太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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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也不勉强，自己划了一根火柴，点着烟袋锅，深深吸了一口，道：“你们有身份的人喜欢抽纸烟，那玩意儿一点劲儿都没有，也能算烟？给娘儿们抽还差不多。老爷们儿就得来这烤大叶儿烟，要是再来四两地瓜烧，就神仙了。”熟了之后，老何说话也随便起来，看见茹淡月坐在不远处，大声招呼道：“姑娘，过来坐大叔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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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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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点头道：“不容易啊！一个姑娘家，敢跑到炮火横飞的战场上来，冲这股不怕死的劲头，我服！这叫什么来着？戏文里说过的……对了，花木兰啊！操他妈小日本，咱中国连姑娘都上战场了，他们不完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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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被他荤的素的一通夸奖，闹了个大红脸，道：“何叔，您别夸我了。我给大伙儿吹个口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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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喊好的声音中，她掏出口琴吹了起来。琴声悠扬，战场这群视死如归的汉子，被琴声打动，眼中都变得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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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一连吹了七八支曲子，士兵们还是不依不饶，谁都没有听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炮声打断了口琴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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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骂道：“妈的小日本，又上来了，一会儿都不叫人消停！”探头向战壕外望去，旁边有士兵叫道：“快看，六连的阵地守不住了，弟兄们都撤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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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叫道：“操！日本人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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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几百米外，一辆日军坦克车气势汹汹开来，小口径47毫米短炮不住吐出火舌，打得中国守军阵地沙石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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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青年军官带领七八个士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浑身泥土，脸上蹭破了一大块皮，却顾不得包扎，大声叫道：“快，大伙儿各就各位，快开枪，阻击日军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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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壕内的士兵被他吆喝到各自的战斗位置，枪声响起，顽强地回击日本人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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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枪声一响，那辆坦克立刻发现了这边的反击，掉转炮口，一连串炮弹扫了过来，顿时将中国守军的火力压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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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的眼睛仿佛冒出火来，一拳重重砸在沙包上，大声道：“用集束手榴弹，把那辆混蛋坦克给我炸掉！”猛地一回头，吼道，“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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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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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一下子火了，叫道：“怎么都草鸡了？有不怕死的爷们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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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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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小声嘟囔道：“这是送死的活儿，谁去啊？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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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怒道：“谁敢再说撤退，我枪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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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道：“你不也是撤下来的吗？六连丢失的阵地，也该六连的人去夺，跑到我们八连阵地上耍什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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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又羞又气，道：“六连的兄弟听着，咱们丢失了阵地，就该咱们去拼命，别让人家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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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跟他跑来的士兵都低下了头，一个老兵低声哀求道：“六连一百多个弟兄，就剩咱们不到十个人了，难道真要打绝了吗？给六连留几颗种子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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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心中也是刀割一般的疼痛，一百多个朝夕相处的弟兄几乎全部阵亡，这仗打得太惨烈了。但他看了一眼渐渐逼近的坦克车，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道：“你们掩护，我去！”抱过十颗手榴弹，用绑腿布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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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老何走了过来，将青年军官推开，拎起这捆集束手榴弹，道：“军官得活着指挥战斗，这种玩命儿的活儿，我们当兵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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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军官一瞪眼，道：“你不行！这么大岁数了，送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