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夫君
作品:《怎奈你倾城》 江寻奕依旧是银发披垂,发未束冠,而在身后拿九宫玉扣束着。白衣带绒披肩,比起先前要显厚重,却半点也盖不住他挺拔的英姿。
这样的一个人偏生笑容比谁都温和:“确实已有多日未见,大嫂似乎过得不错。”
“是啊、”徐飒不好意思的跟着笑,“还灭来得及感谢,二庄主上次在船上对我的救助。徐飒这厢有礼了。”
说着,她朝江寻奕规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打从回到龙行山庄,两人就没碰过面。徐飒也是看见他才想起这件事,行过礼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怪敷衍的。
江寻奕倒没在意,他笑道:“都是一家人,无须客气。”
一家人啊。
徐飒抓抓后颈,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一直都对这位二庄主印象不错,又被他伸手援助过,徐飒便想着关切他两句。然而这时书房里忽地传来韩野惊乍的呼声,两人均是一惊,赶紧推门进了书房。
却见韩野正震惊的看着傅如深问:“大哥,您逗我的吧!?”
傅如深的视线已经被门口的响动吸引去,反问他:“骗你很有意思么?”
韩野表情纠结的抓抓头,跟着傅如深一起走上去:“二哥、大嫂!”
徐飒对傅如深解释:“我方才一出门就见到了二庄主,听见声响,以为你们这出什么事了呢。”
“是韩野大惊小怪而已。”
傅如深淡淡说完,轻轻推了韩野一把:“你与小江先去酒窖随便挑,咱们三个兄弟许久没有一起好好聚过,今日便让你们两个喝个痛快。”
韩野做了个吸口水的动作,乐呵呵的拉着江寻奕走了。
书房里头一下子宽敞许多,傅如深看徐飒:“我只是来与韩野说些事情,你急着来做什么?”
“你不欢迎我?”徐飒瞪着他问。
“没有。”傅如深抿唇,“我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香软扑了满怀。徐飒抱着他的腰道:“我想你了。”
分明只是在隔壁,分明离开只片刻,可是这股子思念的冲动,让她半点也把持不住。
“傅如深,”她将额头贴在他的喉结下方,认真的道,“我这个人,为了能够活着,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很少向人露出软弱,可是这样好累啊。”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所以在你这,我可以软弱一点吗?”
“你以为你的夫君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傅如深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满足你?”
徐飒:“……”
被她红着脸瞪了一下,带来的滋味却如一碗蜜水被浇在了心上。傅庄主笑叹一声,微微屈膝,却是一下子把徐飒抱了起来。
“啊啊啊!”徐飒吓的大叫不止,“你干什么干什么!”
“嗯?”傅如深身子猛地一低。
徐飒在他怀里吱哇乱叫:“哇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看着她的模样,傅如深失笑着摇头:“不放。”
他将她高高举起掂了掂,几乎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抬起头看她:“飒飒,以后我保护你。我的手臂护你,我的胸膛借你,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们相互,都对对方好好的,怎么样?”
已经坐的很稳,也习惯了高处。徐飒低头看他,咧开嘴也笑弯了眼:“妾身,听夫君的。”
恒远想来汇报情况,却被心玉在门口拉住,两人悄悄的缩着去听里面的动静,心想这书房好像和卧房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他们也都很替主子们高兴。
须臾,徐飒跟着傅如深走出来:“今日是要补上家宴?”
“嗯,山庄的人很久没有这么齐了。这样的时候不多,赶在还在年关这一阵子热闹一下也好。”傅如深道。
徐飒理解的点点头,低声嘟哝:“就是不知道二庄主和三庄主什么时候成亲。”
看她一眼,傅如深默了默。
“自有机缘定数吧。”他道。
徐飒没多想,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饭厅走。
龙行山庄的所有主子难得聚在一起,饭厅里已经很热闹。傅如深又被韩野神神秘秘的拉过去说着什么,徐飒并不介意。只是本想去找傅雪融一起说说话,却听见心玉小心嘀咕了一句:“怎么她也在这?”
徐飒眨了眨眼,随着心玉的视线看去,发现她说的是云想衣。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云想衣了。听说云想衣是心中郁结,生了场病,一直都没怎么见好。今日一见,云想衣果然气色很差,整个人都单薄了许多,与傅雪融说话时还咳个不停。
“云姑娘是大庄主的表妹,以后也是我的表妹,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含着笑容低声说完,徐飒并未直接走上去,而是从容的看着菜肴一盘盘被摆在桌上,直等到傅如深忙完过来寻他。
“怎么不找大姐说说话?”他问。
徐飒摇头:“云姑娘在,我主动过去不大好。主要是她生了病,我过去让她病更重了怎么办?”
若是云想衣以为她是得意的来炫耀,呕出一口血来,那她可就罪过了。
多多少少的,她已经了解了傅如深的为人秉性。幸而傅如深也大致了解了她的性子,并没有说她多想,而是淡淡的说了句“也是。”
徐飒抿唇莞尔。
谁说她命不好来着!
能与这个人两情相悦,她这该是多好的命数啊?
转眼就看见徐飒眼里闪着星星似的看着他,傅如深挑眉:“你在看什么?”
“我本来不想看的。”徐飒肃穆的摇头,又十分纠结的皱眉,“可是怎奈庄主你倾城呢?真是让人无法抗拒。”
耳根一热,傅如深眯眼:“拿我说的话回我?”
“这又不是什么坏话!”徐飒理直气壮。
“哎哎哎,大哥大嫂,过来坐啦,眉目传情等吃完饭再说好吗?”韩野忽地过来调侃,被傅如深的眼刀瞪回去两步甚至还往前迈了一大步,“来来来吃饭吃饭!”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几个人,饭间并没什么可客套的,基本都在谈论新一年里的规划。
其中傅如深说了一点:“飒飒已经跟我走过黄金镖,她的表现很出色,小江与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之后飒飒便要彻底起到当家主母的责任,与我共同处事了。以后除非极重要机密,有什么事情我不在的,你们也可以找飒飒来商议。”
三叔点点头,没发表观点。傅雪融则是低声提醒徐飒:“山庄里的账本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女子是不用多管的,主要还是去管庄里的琐碎事宜……阿深不在时,有不懂的你也可以与我说说。”
“好。”徐飒郑重颔首。
余下的,江寻奕微笑着说“明白”,韩野则是愤愤的轻拍了下桌沿:“大哥你真无赖啊,人家娶媳妇都是宠着的,你拉着大嫂一起忙活!”
傅如深挑眉:“你嫉妒我?”
韩野喝了一口酒,朝着他哼了一声:“我就是没成亲的心思,我要想娶,肯定能娶到比大嫂更厉害的媳妇!”
傅如深没说话,一旁的三叔倒是拉下一张老脸拧住了韩野的耳朵,吹胡子瞪眼的训斥:“你小子除了会说大话还会干啥!老实吃你的饭!”
“爹!”韩野被扯的直咧嘴,“我可是庄主了!我是大人了,您给我留点面子啊!”
“你这庄主还不是老子让给你的!还大人,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就知道往那风月场里钻,钻了几年连个野种都没给老子钻出来个,老子忍你很久了!韩家的香火要是断在你手里,老子下了九泉都没法和你娘交代!”
劈头盖脸训了韩野一通,三叔松开手,闷声大口喝起酒来。
韩野呲牙咧嘴的揉着耳朵,劝道:“爹,您少喝点,您的酒品可不比我大哥好的到哪去!”
饭桌上面笑成一团。
徐飒笑着笑着,感觉自己好像被视线盯了一下。转过去时却见江寻奕匆匆收回了目光。
徐飒疑惑的眨了眨眼。
她意会错了?二庄主是在看大庄主?
不过只是这一下,徐飒便没在意。之后聚餐结束,她问傅如深:“那我从今日起是不是就要直接回主楼了?”
“……嗯。”回答徐飒前,傅如深迟疑了下。但是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在这顿饭的前后变得怪怪的,徐飒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得了疑心病。结果傅如深说了句“今夜我晚点回去,一会你先处理你的事情”,便把她留在饭厅外面,自己走了。
“我有什么事情啊?”
徐飒刚疑惑的嘀咕,身边又走过来一个人。韩野带着一身酒气笑嘻嘻的在她旁边作揖:“大嫂,请跟小弟走一趟。”
“做什么?”徐飒警惕。
韩野指向花厅:“等人!”
被韩野的笑晃的莫名其妙,徐飒跟着他往花厅走去,又坐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她坐在这是在等谁。
“如意姐!?”
在龙行山庄里看见魏如意,起初徐飒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可她见过女子无数,这般媚态浑然天成,偏喜爱穿素色衣裳的女子,她却只见过一个。
赶紧走过去迎接,徐飒惊喜过又担忧的问:“如意姐,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傅大庄主请我来的。”魏如意笑着抬手,徐飒这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药包。
“这是……”
魏如意微笑:“是祝贺你与大庄主一齐的礼物。”
总觉得哪里不对,徐飒耷拉了眉毛:“是什么药啊?我感觉我这阵子吃了好多药诶!”
“不是药。”魏如意将东西塞进徐飒手里,笑的意味深长,“枣生桂子,都在里头包着呢,我与九儿亲手洗净剥给你的,记得吃完。”
徐飒:“……”
“咳咳。”身边传来两声咳嗽,韩野悄悄蹿了过来,摸着头嘿嘿的笑,“如意姐,欢迎你来啊!”
“三庄主。”魏如意微笑颔首,向他作礼。
韩野赶紧摆手:“如意姐你别客气,随便坐,随便坐,那个,我、我去给你们上茶上糕点!”
说着他就冲了出去,还令旁边的下人都走远了一大圈。
“……”
徐飒嘴角抽动:“他这是怎么了?”
魏如意看她:“什么怎么了?”
徐飒摇头:“韩野平可嘚瑟呢,怎么今日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好像很紧张似的。
魏如意默了默,忽地轻笑:“或许是因为我在吧。”
“你?”徐飒还不知道韩野跟魏如意打过几次交道的事。
魏如意点头:“时局不明朗的时候,那孩子派人来打探过如意楼,飒飒你是知道的。于是我暗中分了几条线出去,让他拿到了错误的情报……结果我们化敌为友了,那孩子便缠着我,让我与他切磋探讨打探消息的事情。”
顿了顿,魏如意补充:“有上进心是好事,我便与他分享了些经验之谈。可能是他敬重我?便在我的面前收敛了几分痞气。”
说完魏如意自己都笑着摇了摇头。
徐飒嘴角又抽了抽,却是因为魏如意竟然叫韩野“那孩子”。
韩野确实小了魏如意六岁,不过……“如意姐,究竟怎么回事啊?大庄主没与我细说,我还好奇着呢,怎么龙行山庄便与东楚旧部联起手了?”
徐飒好奇的问。
魏如意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这事说来话长,但大致的,便是因为我们的世子。”
她解释道:“如今东楚旧部势单力薄,且还频频被人诬陷,险些声名尽毁,又差点招惹上龙行山庄。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所以世子出的主意,便是让我们早些作出反抗,干脆先与龙行山庄联手。”
“可是龙行山庄一向谨慎的很,怎么会突然冒险与我们联手?”徐飒不理解,“难道世子哥哥消失的这么多年,是与龙行山庄有关?”
“这件事我不能说。”魏如意歉然道,“有关楚地安危,这事就连九儿都不曾知晓。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
“呃,这个我倒是懂。”徐飒歪了歪头,“我只是突然想到,世子哥哥会不会就隐匿在龙行山庄里?比如卧薪尝胆做个不起眼的职务……我不会是见过他,却没认出来吧?”
虚微一顿,徐飒无奈的抓了抓头:“不过说实话,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我与他就只见过一面……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当时谁会想到那看似普普通通的一面,就……”
“成了那么多的永别呢?”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需要竖起耳朵去听。徐飒困惑的抓了抓头,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她最迷茫的时候。
弟弟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医馆的老大夫劝她将弟弟埋掉,可她手头分文也无,连个草席也买不起。
六岁的女童背着僵硬冰冷的弟弟走了许久的路,才到埋葬家人的乱葬岗。认不出爹娘的坟包是哪个,她就把弟弟埋在了最中央。一捧一捧土的用手挖,甚至挖出了腐烂的手指,吓得她浑身哆嗦着磕头,最后把弟弟埋下时,自己的手也血肉模糊一片了。
她一个人缩在坟地中间望着天,不知道该去哪。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哽咽,开始嚎啕大哭,趴在弟弟的坟包上,恨不得将胸腔里所有的气息都哭嚎出去,叫着爹娘和她的小元坤,也叫过或许还活着的世子哥哥。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于是她一个人长大,变得坚强,认识了魏家人,渐渐地身边又多了心玉和九儿。
“飒飒。”看着徐飒困惑里带着一点点哀伤的眼神,魏如意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不要多想了,以后你便有依靠了,发生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便是。”
“嗯,我知道啊。”敛去愁容,徐飒扬起笑靥,“大庄主待我很好,如意姐你也可以放心了。遇到他我才知道,原来先前我运气不好,那是在攒着与他相见呢。”
说到最后,徐飒脸色微红,带着些羞怯和喜悦,倒像是有几分初嫁女子的扭捏。
魏如意道:“如此,如意姐只能说,飒飒你不会女红,以后你孩子的衣裳就由姐姐包了。”
“……什、怎么就扯到孩子了?”脸色顿时从微红变成涨红,徐飒支吾了一会儿,嘟哝道:“我还没想过孩子的事情呢。”
魏如意敛眸低笑。
其实,她说的依靠是世子啊。
但她觉得徐飒也没有错。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最终的想法自然也不尽相同。世子被救,满心满意念着都是飒飒的好,甚至将所有深情都寄予了这一人。
可对飒飒而言,世子只是她命里的一个过客。她不怨怪,也不图报答,将那些过往随着时间一起流逝,想的是以后的生活。
最可叹,阴差阳错。
“飒飒。”魏如意收住了打趣的神色,改为低声道:“说起正事,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些资料要查。但为了避开旁人耳目,就只能借着与你为友、且来帮你定制首饰的由头进来龙行山庄。”
“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呀?”徐飒撇嘴。
魏如意但笑不语。
徐飒作悲痛状:“你还要借我的名义过来接近我夫君!”
“这话可不要乱说,谁要接近你夫君了?”魏如意揶揄她,又颇怅然的道,“许是老天见我没了两个夫君,膝下也无子嗣,才派了个孩子让我带吧。”
话正说着呢,老天派给她的孩子就端着盘子过来了:“咳咳,上好的西湖龙井,厨子刚做出来的点心,如意姐你都尝尝!”
白了韩野一眼,徐飒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有点多余。
“总之如意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来信就好。”她飞快的道,“至于掩人耳目,我倒知道,开春时山庄里会来几位楚地名士,其中两位名士带着夫人。若你需要,大可在那日来一趟,当着两位夫人的面介绍一下定制首饰,还能给如意楼做个宣传。”
说完徐飒便站了起来:“你们既然有正事,我便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也揶揄的笑了一下。
“大嫂慢走!”韩野咧着嘴招呼完,转身对着魏如意,又和手脚不知道往哪放似的,开始含蓄的笑着跟人客套,宛如一个羞涩的小青年。
可一点也不像三叔说的那般,是个常年混在风月场的风流公子哥。
出门的时候,徐飒还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韩野不会是幼年丧母,便想让如意姐做他娘吧?
不过这个想法可有点吓人。她马上就摇头给晃没了,在外头叫上心玉,带她一起往主楼去。
“主子,”走着走着,心玉忽地问她,“您这是要回哪儿?”
徐飒一愣,以为她在想事的时候走岔了路。结果四下看看,没错啊?她道:“回主楼,你忘记了?我们不回听风阁了。”
“噢。”心玉小声回应,却掩住嘴窃笑了一番,“那您走错了。”
“什么走错了?”徐飒拧眉,“小丫头睡糊涂了是不是?”说着便伸手指向面前高悬的牌匾,“你看,这是……”
声音倏地一顿,徐飒呆呆的看着牌匾上那三个大字,哑然的张了张嘴,脑子里却轰地炸了个响亮。
听风楼。
“诶诶,你听说了么?龙行山庄的庄主夫人可了不得!”
自从那日之后,偶尔有人前来拜访龙行山庄,茶馆饭庄里便渐渐的起了一些传言。传言飘的老远,甚至还飘进了许多闺秀小姐的房里。
“先前人人都说大庄主绝情,二庄主痴情,三庄主滥情,谁成想这傅大庄主娶了妻后,比谁都深情?”
彩云轩里,良月撇着嘴对云想衣道:“大庄主不仅没休妻,两人还恩爱的紧,甚至大庄主还为她把主楼改成了听风楼……您不知道,现在山庄里又开始涌入媒婆了,给三位庄主说媒的都有,其中给大庄主说的竟也不在少数呢!”
“是么?”云想衣轻笑着回应,接着又连着咳了几声。
她声音低哑的道:“旁的我不知道,给表哥做媒的媒婆应该都铩羽而归了吧。”
良月点头:“是都被赶出去了,听说只有那个如意楼的红娘,因为是姓徐的的朋友才能进来,她只给二庄主和三庄主说媒,不过也都没成。”
云想衣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丫鬟。
“良月,”她轻声道,“你以后,莫要对庄主夫人不敬了,她毕竟是我的表嫂。”
“小姐!?”良月震惊,“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云想衣接过良月捧来的茶水,细细的喝完,却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自从在表哥的账房那得来那万两银子,我便时常的在做噩梦。”
“小姐,”良月给她顺了顺背,“那不是您的错,都是……是庄主夫人逼你的。”
“我……”云想衣抿着干裂的嘴唇苦笑,“我自然觉得她也有错,可是没办法,她的本事就是比我大,她可能就是比我要讨表哥的欢喜……”
“良月,”她低声哽咽,“我有点后悔了,我给表哥添麻烦了,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账面出了错……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身子微僵,良月将手扶在云想衣的手臂上道:“小姐,这件事,您千万不能与大庄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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