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总是在逆袭[快穿]_分节阅读_41
作品:《恋人总是在逆袭[快穿]》 甚至,就连宋英也曾悄悄寻问过他,当他看到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杀死了那么多人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感到难过不忍。
白缎拧眉细思,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相当平静,甚至为了它们能够派上大用场、能够帮助周陌取得胜利而欢欣鼓舞、自豪不已。
虽然这样的表现未免有些不正常得冷血,但白缎却从来都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他并不在乎自己到底是善是恶,也不关注周围人怎样看待自己——他唯一担心的,是周陌会不会因此而讨厌他、疏远他。
毕竟,周陌是那样一个心怀天下的大英雄,他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冷漠的杀人狂吧?
为此,白缎烦恼了几天,随后便被周陌叫到了营帐中,关怀得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心事。
白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在得知了自家心上人的烦恼后,周陌实在是哭笑不得,他伸手将白缎揽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贤弟日以继夜、不断改良设计这些器械,全都是为了愚兄,不是吗?”
白缎轻轻点了点头——他对于天下苍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怜悯之心,更加没有扬名立万的野心,他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唯独所求的,也不过是生活安定无忧。
然而,他却违背了自己的本性,不仅踏上这个令他厌恶的满是鲜血与危机的战场,还大手笔得堵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失败,便粉身碎骨。
白缎选择了这一条步步惊心的道路,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知己”与“兄长”周陌罢了。他希望周陌能够不再受伤,能够在战场上连战连捷,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他前进、不断获得胜利的步伐。
为此,哪怕背负着千万人的性命,白缎也在所不惜、毫不后悔。
“贤弟的付出,愚兄都铭记于心。”周陌将唇靠在他的耳边,隐忍而克制、仿佛不经意间碰了碰白缎的耳廓,“我还记得,当我们最艰苦的那段时日里,贤弟你夜不能寐、几乎熬干了身体,甚至在设计完成后大病一场,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过来……”想到那段时日,周陌的心中一阵酸涩,“那时候,我真是被吓坏了,又心疼又自责,恨不得以身替之——倘若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依旧对你心存鄙薄,那我岂不是狼心狗肺、牲畜不如吗?”
听周陌又提起这件事,白缎抿了抿唇,不由微微有些懊恼。
自从那次亲眼见证战场的残酷、又被周陌以身相护之后,白缎便一头扎进了新型军械的研究之中。因为花费精力太多,也因为一连数日不曾闭眼、寝室不定,再加上心情抑郁痛苦,他本就不怎么健康的身体在研究结束、心愿已了后便骤然垮了下去。
前脚刚刚目睹新的军械被制造出、与军心大振的将士们庆祝一番,白缎后脚就立刻生了一场重病。众人本以为他吃晚饭时没有现身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没有去打搅他休息,直到第二天早饭也不见他的踪影这才不得不去营帐寻他,却不料发现白缎早已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人事不知。
那一次生病,让周陌难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态。据说当他听到这一消息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赤着双脚、披头散发得跑去查看白缎的病情,那副神色大变的模样令营中士兵纷纷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被朝廷剿灭了——只可惜当时白缎正烧得神志不清,并没有亲眼看到这难得的“稀奇”景象,只能听宋英他们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回忆转述。
周陌在白缎床头衣不解带得照顾了许久,直到白缎的情况稳定下来才不得不离去。毕竟,那时候战事正急,恰是反攻的好时机,作为军队的统帅,周陌实在不能任凭自己的性子胡来、贻误战机。
——哪怕,在那个时刻,他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要一刻不离得守着自己的心上人。
而自此以后,周陌便严格掌控了白缎的作息,哪怕在开会中途也会暂停片刻,跑去白缎的营帐中督促他吃饭睡觉。甚至,倘若不是周陌也经常熬夜处理军务,他都会强制白缎搬进自己的营帐内、时时刻刻监视他有没有保重身体。
连带着,在主将的“以身作则”下,就连宋英等人也将督促白缎当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自发自动得在周陌实在忙碌的时候代替他盯梢白缎,让白缎又是烦恼又是欢喜,苦劝无果后也只能一直这么放任了下去。
想到周陌对于自己的关怀爱护,白缎不由懊恼自己竟然怀疑他不喜自己。微微垂下头,白缎牵起周陌的衣袖,讨好得笑了笑:“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般胡思乱想的。”
“你明白就好。”周陌亲昵得点了点白缎的眉心,“更何况,那些器械虽然是由你制造出来的,但将它们运用到战场上、指挥它们上阵杀敌的却是我,而我也从未有为此而后悔歉疚——这样一来,岂不是我比你还要冷血残忍吗?”
听到周陌将他们两人放到同一阵线之上,白缎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也消散全无,不由开心地抿唇而笑。
见他这这幅雨过天晴的模样,周陌也随之微笑起来,他将白缎抱进怀中,亲密依偎:“其实,贤弟不必担心我厌弃于你,实际上,我却恰恰好好才是那个离不开你的人。”
白缎面颊红红,努力让自己尽量矜持谦虚一些,而不太过喜形于色、在“兄长”面前失了分寸:“周大哥不必这样自谦,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制造得这些器械,你也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的!”
周陌噎了噎——他当然会取得胜利,这一点毫无疑问,然而他那句话的重点却不在“器械”之上,而在于白缎本人。
只可惜,纵使周陌说尽了表面上看一本正经、实际上却在讨白缎欢心的好话,但从来不知有男子相恋之事的白缎此时此刻却依然没有开窍,仅仅只是将周陌那些肉麻的情话当成了知己兄弟间的倾吐心声,毫不怀疑、欢欢喜喜得照单全收。
在心中叹了口气,周陌心中郁郁得望着自己一脸单纯的小恋人,却束手无策。
不过,哪怕这个迟钝的家伙不识情爱,但周陌却能够清晰得感受到白缎对于自己的在乎——他却已然下意识得将自己看做是最重要的人,本能地追逐他、依恋他、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这种反应,在周陌在战场上舍身相护之后便达到了巅峰。
“英雄救美”,果然是最能促进感情的手段之一,虽然老套,却也架不住好用啊!
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基础已然被打好,但不断用各种暗示表白心意的周陌却只能暗搓搓挠心抓肺,而不敢真正将那层窗户纸捅破——毕竟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们面临的麻烦还有很多很多,无论是他还是白缎,都无暇分心,以免乱了方寸、功亏一篑。
只有当天下大定之后,才是他们能够毫无顾忌得倾吐心意、相依相守的时刻。
——这个该死的古代世界,他回去后一定要将挑选这个世界的白大褂狠揍一顿!
第36章
大梁本就因为前些年兴举国之力对抗北胡人的入侵而国力虚耗,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便遭遇了雪灾、发生了各地民众的大暴动。
就算是再强盛的王朝,也经不起这般一连串的打击,如今的大梁王朝,终究有了大厦将倾、山河日下的颓相。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朝廷军队本就士气不高,如今在战场上连连溃败,更是军心涣散。
胜利的天平正在缓缓倾斜,而这样的改变,已然被不少人看在眼中。有的人忙不迭得想要跳下这艘破损的战船另攀高枝;有的人明哲保身、袖手旁观;有的人趁机推波助澜、扬名立万。
一时间众生百态,朝廷军中逃兵迭出,甚至有整队人马直接倒戈卸甲而降;守城将领明知不敌,干脆“开门揖盗”,只盼望借此来保住自己的功名利禄;就连朝廷重臣也偷偷派遣使者前来,希望能够与周陌握手言和,“共谋大业”;而周陌军中也多了不少能人志士,势力不断壮大——毕竟乱世才最容易出英雄。
天下间,唯一徒劳无功得试图挽救颓势的,大约也只有民心尽失的大梁皇室了。
周陌的军队一路攻城拔寨,最后终于兵临大梁都城之下。梁帝率领亲信仓皇出逃,而就在所有人或是欢欣鼓舞、或是忐忑不安得等待新帝即位、改朝换代之时,周陌却突然发声,表示自己仍旧是大梁的子民,依旧对大梁王朝忠心耿耿,他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君临天下,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苍生,为了将他们拯救出昏庸无道的帝王的魔爪。
站在高台之上,一身戎装的周陌语气铿锵、眼含泪光,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众将士黄袍加身的请求,反而选择继续沿袭大梁皇室的血统,在王室中选择一年幼聪慧的王子,将其扶为幼帝。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措手不及,一脸日了狗的震惊无措,却终究还是碍于周陌的威信,在他的带领下向茫然无措的幼帝三跪九叩。
既然皇室血统仍旧得以延续,那些性格顽固刚硬、不愿一臣事二主的老臣们也无话可说。就连出逃的梁帝也失去了其唯一的“正统”优势,再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很快便被抓了回来、永生圈禁。
对于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接受得很快。
新帝年幼、不通政事,自然由周陌代为摄政,遗老遗少们对于能够维持大梁的“正统”已然心满意足,不敢有半句废话,而跟随周陌打天下的众人也都加官进爵、功成名就,虽然仍旧有些遗憾周陌未能称帝,但如今周陌把持朝政,是否有一个帝王的“虚名”倒似乎也不算那么重要。
至于天下百姓们更是称颂周陌的大仁大义,感念他为大梁朝“尽忠职守”的忠心,虽然被昏庸帝王逼迫得不得不举起反旗,但却依旧能够不忘精忠报国的初心,拒绝了皇位的诱惑,当真是可歌可叹、令人敬服。
很快,新的朝廷迅速运作起来,前朝的贪官污吏被尽皆罢黜抄家,而周陌也颁布了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政令,熟练得仿佛他并非仅仅是一名行伍出身的将军,反而自小熟读帝王韬略——这令一种朝臣们大为意外,却不得不收敛起各自的小心思,谨慎应对着这位位高权重、心思缜密、不知深浅的摄政王。
白缎也进入工部任职,从一介普通木匠变为了朝中重臣。虽然品阶并不算太高,但任谁都能看出周陌对于他的信任与重用,只不过因为白缎对于政事毫不熟悉,所以才让他暂时跟在其余人身后、多多积累经验罢了。
当然,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毕竟白缎发明的军械令人闻风丧胆、早已扬名于天下,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才干与能力。
虽然已经在京城安家落户,有了自己的府邸,也将老木匠接了过来,但白缎大多数时候仍旧住在周陌那里,像是往常在军中那般与他同食同寝、一同上朝。而现在,反而轮到白缎担心周陌的身体,时常提醒他早些安寝了——毕竟天下初定,百废待兴,积攒的政事也极多,常常令周陌挑灯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