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8节

作品:《最高权力

    郝志立低下头,随手把花放在了茶几,他以前听同学们说起过罗婷的事,说:“苏姨,给我讲讲婷婷的事。”
    苏姨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给他讲了婷婷和汤的故事。
    这边的病房里,罗婷仍然掩面哭泣,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和楚楚可怜的模样,关正方觉得很是心疼。这孩子的确是太可怜了,爸爸妈妈都不在了,自己又出了车祸,有可能落下残疾,那样意味着她可能终生都跳不了舞了。命运对她的打击的确是太残酷了。
    罗婷可怜巴巴地说:“爸爸,我知道不能在这样叫您了,但是没办法,看到了您好像我亲爸爸还在,他还没有离去,而是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关正方搓着自己的大手,也有些不好受,他说道:“孩子,想怎么叫怎么叫。你罗爸爸没了,关爸爸还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罗婷继续抽泣着说道:“如果当初知道是这样,那时还不如随他去了,也省心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又把头扭了过去,肩膀剧烈的颤抖。
    关正方不停的安慰着她,说道:“孩子,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关正方看着她这样哭泣,不知如何是好,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罗婷一只手接过纸巾,擦着眼泪说道:“我命苦,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到现在还落得没人要,我好想爸爸他们呀,呜呜……”
    罗婷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刚硬的关正方也流出了眼泪。
    罗婷继续说:“其实,我去美国,完全可以不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完全可以找个借口如进修培训之类的。之所以离婚,是怕将来传出后对他名声不好,完全是为他考虑才离的,而且他也这样劝过我不要离婚。早知他现在心肠这么狠,当初我不嫁他了。如果他不答应爸爸跟我复婚,照顾我一辈子,我在美国也不回来了,可是爸爸希望我回来,继续跟他过日子,我也断了回美国的念想。您也知道,好多人都在给我介绍对象,我一概不见,为什么,还不是在等他吗?”
    罗婷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和骄傲。
    罗婷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关正方知道一点,因为次羞辱他的那个老领导当面对她说:“我正在给婷婷介绍更好的,保证你们关家强,可是那个傻丫头谁也不见,吃了蜜蜂屎了,还想着回关家的门。”
    关正方当时无话可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和谈话,甚至很少往人多的地方去,因为听到他们说:“忘恩负义”和“不认账”这种话太多了。
    有了次的教训,连老干部活动日他都不参加了,唯恐再情绪激动血压升高住进院,他索性独来独往,很少参与老干部们的活动了。
    这时听罗婷又说:“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是去督城见那个女人回来的时候出的事。”
    “哦?”关正方愣住了。
    罗婷止住了哭泣,梨花带雨的看着关正方说道:“关爸爸,我只是想看一眼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迷住了他,如果她各方面都我优秀,我死心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但是我看到的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而且说话尖酸刻薄根本配不他的女人,没几句话把我赶出督城,在半路我想给她打个电话,向她表示一下歉意,哪知她根本不接我的电话,而且打一次挂一次,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我不知道这种素质的女人怎么能够辅佐他,助他事业成功?又怎么能进关家的门?不知道关昊看她哪儿了?当时气的我拿电话出气,这才酿成大祸,关爸爸,你说我何苦哇?他都不要我了,我还……呜呜……”
    说着说着,罗婷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而且,您知道吗,他们……他们已经同丨居丨了,并且我听说那个女人没离婚前和他有染了,这样轻浮随便的女人怎么能登关家的门?更谈不什么大雅之堂了?”
    关正方突然想起了那封检举信,他有些怒不可遏腾的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又没说,在房间里快速的走了几步。
    关正方觉得罗婷对那个女人的评价基本和他相同,无论是身世还是不守妇道,都是关家不能容忍的。
    关正方等罗婷平静了一会说道:“婷婷,你别伤心,即便你当不成我关家的媳妇,你将来也是我们的干女儿,你如果残废了,我关家不会不管你的,所以,你不是孤儿,你是我们大家的女儿。”
    他的话说得罗婷“哇”的一声又哭出了声。
    出了医院,想到罗荣留下的可怜女儿,关正方流出了老泪。
    这几天关昊恢复的不错,能吃一点流食。夏霁菡给他披衣服,他们在走廊里走了几趟。毕竟虚弱,关昊额冒出了汗珠。这时妈妈来给他送小米粥,他们跟着妈妈回病房了。
    关昊看到妈妈这两天总是给他送米粥很辛苦,说:“您不用送了,医院的小米粥很好,您熬的还好。”
    关母知道儿子的心思,说:“我这小米是陕北的新米,医院的能有我这小米新鲜?这还是前些日子苏姨让……让别人捎来的。”关母改口说道。
    关昊明白妈妈的意思,肯定是苏姨让罗婷特地送来的,妈妈临时改口,是因为夏霁菡在场的原因,他理解妈妈的用意,他又何曾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像巴尔扎克说的那样:“很小的一件事会吓坏爱情,很小的一件事情也会使爱情欢愉起来。对爱情来说,任何事情都有意义,任何事情都可以构成吉光或者凶光。”
    他不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但是显然夏霁菡此时意识不到他们的心思,因为她不知道苏姨是谁。
    “妈妈,爸爸呢?”关昊问道。
    “哎,别提他了,我俩一起出来的,他半路变卦了,自由行动去了。”关母很不满意老伴儿的做法。
    关母走后,那个途变卦自由行动的关父又出现在关昊住的医院,他在儿子的病房外徘徊了半天也没进去,直到护士看到他说:“首长,您有什么事吗?”他摇摇头,才满腹心事的走了。
    两天后,关昊正在输液,护士进来换液,然后悄悄的拽了一下夏霁菡,示意让她出来。夏霁菡看了一眼关昊,他正在眯着眼养神,便给他掖了掖被角,跟着护士走了出来。
    护士指了指旁边的小接待室,冲她努努嘴,说道:“有人找你。”
    她满腹狐疑,这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谁能来这里找她?推开虚掩的门,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站立在窗前,他倒背着手,即便是背影,也能想象出他严整军容和一丝不苟的着装,她看出那是关昊的爸爸关正方。
    她的心莫名的一沉,似乎预感到他找自己的目的。
    不由的有些慌乱,但还是礼貌地说道:“伯父,是您找我吗?”
    想到在病房里被关昊逼着叫“爸爸”,关父连理她都不理的情景,夏霁菡临时改了口。好多年以后夏霁菡还庆幸当初叫他“伯父”而不是“爸爸”,如果这时叫他“爸爸”,肯定这个威严的老军人会给自己难堪的。
    日期:2017-09-281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