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0节

作品:《最高权力

    “你早就该挂,就不该给我打这个电话,别扮作假惺惺的样子,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彭长宜气得真想挂断电话,但想想又不合适,他耐着性子说道:“看在老张病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最后说一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找我,虽然我不如他好。”
    彭长宜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他唯恐沈芳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等彭长宜回到客厅,就看见娜娜手里攥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便拿过遥控器,关上电视,扒拉着女儿的脚丫说道:“嗨嗨嗨,怎么睡着了,快起来吃饭去。”
    娜娜翻了个身,说道:“爸爸,你去给我买饭吧,我太累太困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累?快起来。”
    娜娜说:“我们下周开春季运动会,我报了百米赛跑,今天下午训练着。”
    彭长宜知道娜娜跑得快,上小学的时候,每年都会被班里推荐参加百米比赛,他笑了说道:“夏天都快过去了,你们怎么才开春季运动会?”
    娜娜闭着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跟我们说的是下周就开始比赛。”
    彭长宜见她实在不想起就说道:“那好,爸爸今天就照顾你一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腰果虾仁,软炸虾仁,还有舒晴阿姨喜欢吃的松仁玉米,还有糖醋里脊……算了吧,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吃吧,让你吵得我睡不着了。”娜娜说着,就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彭长宜听了娜娜的话就是一愣,心说,你们倒是母女,埋怨人的口气都是一样的,不过,性质却不同,他就笑了,故意说道:“你批评得没错,是我不好,吵醒了你。”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谁让我还求你办事了。”
    彭长宜一时没明白女儿话的意思,他问道:“你……求我办什么事?”
    娜娜笑了,看着爸爸,说道:“刚这么一会你就忘了,给院长打电话呀?”
    彭长宜一听,故意恍然大悟,他夸张地拍着脑门说道:“噢——”
    娜娜被爸爸滑稽的动作逗笑了,说道:“你打了吗?”
    彭长宜说:“我不但给院长打了,还给你妈妈打了。”
    娜娜说:“院长帮老张吗?”
    彭长宜说:“当然会帮的,就是爸爸不打电话,他也会帮的,老张是他们的病人,他必须帮。”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去吃饭吧。”
    娜娜小大人似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吃完饭回来后,彭长宜让娜娜去洗澡,娜娜说自己还有作业没做完,彭长宜说:“参加比赛还做作业呀?”
    娜娜说:“参加比赛也要做作业,干什么也不能把学习耽误了。”
    自从娜娜升入初中以来,彭长宜明显感到女儿长大了,也明显懂事了,跟她沟通一点都不困难。
    女儿坐在他的书桌前写作业,彭长宜就躺在沙发上看书,只要是女儿写作业,他从来都不开电视,哪怕是新闻联播,反正新闻联播是要重播的,那时再看也不晚。
    这时,彭长宜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是孟客打来的,他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写作业的娜娜,就来到卧室,关上房门,说道:“孟兄,你好。”
    孟客说道:“长宜,在单位还是在家?”
    彭长宜说:“在家。”
    “就自己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还有一个初中生,她正在写作业,没事,你说吧,我在卧室。”
    孟客说:“长宜老弟,我刚从大头子办公室出来,坐到车里就给你打电话。”
    彭长宜知道他说的“大头子”指的是锦安市委书记岳筱,就笑着说:“这么晚?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是啊,我本来都下班回家了,一个电话就把我叫来了。”
    彭长宜“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有紧急任务呗?”
    “是的。长宜,这件事我还谁都没跟说呢,但是我得先跟你老弟说,你猜他找我何事?”
    彭长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说道:“肯定是委以重任。”
    孟客听彭长宜这么说就是一愣,随后问道:“你提前听说了?”
    彭长宜说:“我什么都没听说,我是猜的。”
    孟客说:“长宜啊,真让你说着了,他找我谈就是这事,你猜让我上哪儿?”
    彭长宜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但嘴上却说道:“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岗位。”
    孟客说:“岗位重要也没有错,但你猜是什么地方?”
    彭长宜说:“那还用说,以老兄的才干,当然是上一级班子了。”
    孟客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就抬举我吧,我有哪时运吗,我告诉你,是亢州,领导让我去亢州。”
    彭长宜说:“太好了!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亢州,只有你老兄来了才能扭转乾坤。”
    孟客说:“你就奉承老兄吧,乾坤早就让你老弟扭转了,我还扭什么?”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的作用只是暂时平息事态,保稳定,不让它扩大化,我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再给你老兄打基础,现在征地风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那些开发商们也基本认头了,但往后的工作更不好干,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包括应对开发企业的诉讼、恢复地貌等等,这些都要靠你老兄掌舵才行。”
    彭长宜故意奇怪地说:“老兄,被上级重用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孟客说:“长宜啊,说句私心话,亢州原来的确对我有着太大的吸引力,自打我从亢州出来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梦想着再回去,无论是亢州的地理环境还是经济基础,那都是其它市县的老大哥,但是,自从清平也成为扩权市并且一把手也是市委常委后,亢州对我的吸引就不再那么强烈了,尤其是这次征地风波后,就更没有什么吸引力了,眼下这个形势谁去亢州都不好干。”
    彭长宜反驳道:“老兄,你这样说我不爱听,亢州怎么不好干了?过去,我回亢州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说牛官屯的事出来后会不好干,结果怎么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经济受影响了吗!经济总量照样排在锦安的前茅,现在也一样。出了这么一点事就没法干工作了?论事件的范围,只是涉及到了七八个村子,您别忘了,全市可是又四百多个村子呐;论涉及到的土地面积,也只是全市土地面积的三百分之一;论涉及到的人口,也是全市三百分之一,尽管影响范围大,但实质上亢州受到的损失微乎其微,如今亢州各条战线上的广大人民群众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有了一个牛官屯,有了一个马店,全市工作就瘫痪了?税收就不收了?商店就不开门了?火车到了亢州境内就不跑了?您老人家凭什么对亢州那么灰心?”
    孟客笑了,说道:“对不起,我就知道一说亢州不好就跟戳你心尖子一样。”
    “当然是戳我心尖子了!我跟你说,这次风波,只有影响这个东西要慢慢消除,除此之外,我不承认经济形势受到什么影响。那些浮华乱象,本来就不该有,就是虚假繁荣,就是在提前透支子孙的财富,真搞起来,有亢州哭的那一天,那一天亢州还真是不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