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9节

作品:《最高权力

    娜娜见爸爸尊重她的意见,就很高兴,不停地点着头,说道:“那就边走边打吧,我饿了。”她摸着肚子说道。
    彭长宜笑着说:“饿了也要忍会,我打这么重要的电话,哪能让大家都听见啊!”
    娜娜眨着小眼睛,觉得爸爸说的有理,就懂事地说道:“那好吧,我先躺会,饿得我都没劲儿了。”说着,就躺在了沙发上,随手就打开了电视。
    彭长宜拨通了沈芳的电话,沈芳半天才接通电话,上来就冷冷地问道:“有事吗?”
    永远都是这样的句式,好在彭长宜已经习惯了,就说道:“我刚听娜娜说,老张病了?”
    “是啊,跟你有关系吗?”沈芳并不他的关心之情。
    彭长宜本来还想接着说什么,没想到沈芳居然给了他这么一句话,他忍住气,说道:“跟我没关系,是娜娜让我打电话,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彭长宜没敢说是娜娜让他给院长下命令,让医院里最好的大夫给老张看病,如果这样说,就会给沈芳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她的嘴里,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噎人的话来。
    哪知,沈芳听到这话后居然沉默了,半天都没吭声。
    彭长宜对着电话连着“喂”了几声后说道:“你是不是现在说话不方便?”
    沈芳瓮声瓮气地说:“我从病房里出来了,他听不见了。你是不是跟娜娜在一起,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单独说两句。”
    沈芳命令道。
    彭长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儿,就假意关窗户,来到了北边女儿的房间里,他说:“好了,你说吧。”
    沈芳说:“老张的检查结果早就出来了,是胰腺癌晚期,我一直瞒着老张,没告诉他,你也别告诉娜娜,小丫头嘴快,说不定回来就告诉老张了。”
    彭长宜“嗯”了一声,说道:“怎么会是晚期?他每年不体检吗?”
    沈芳说:“他说他妻子病后,他就好几年不做体检了,每次他组织职工体检,体检报告都是他去领,看惯了得这病得那病的他就不再去体检了。他怕有一天他自己也得个啥病。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彭长宜说:“不能手术吗??”
    沈芳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已经转移并且是晚期了,手术的话,只能加快病情恶化……”
    “不手术是你的意见还是大夫的意见?”彭长宜问道。
    沈芳说:“我这几天没干别的,跑了好几家医院,找了不同的大夫咨询,都说手术的意义不大。这样还能多活些日子。”
    彭长宜说:“这个问题你别一个人做主,你征求一下他女儿的意见,省得将来落埋怨。”
    哪知,沈芳突然高声说道:“彭长宜,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吗?”
    彭长宜一愣,他不明白沈芳为什么突然翻脸,就说:“不是……不是人家有女儿吗?我还不是为你好?”
    哪知,沈芳生气地大声说道:“你要是真为好的话,就不应该给我打电话!这下好了,你又得看我的笑话了!”
    听她这么说,彭长宜心里就有一种隐痛,半天他才说:“沈芳,我看你什么笑话了?我能看你什么笑话?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难道我彭长宜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值得相信?就这么得臭不可闻?”
    沈芳自知理亏,但她天生就不会在彭长宜面前说好话:“你以为你在我眼里是一朵花吗?我告诉你,早就不是了,你不是臭不可闻也差不多!”
    彭长宜叹了一口气,沈芳和他,可能天生就是个错误,他不想追究前妻说的话不好听,她说话就没好听过,想到这里,他说:“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吧,用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什么都不用!”沈芳说着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也被他气得一鼻子灰,看着电话,咬牙嘟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就会跟我嚷嚷,就会跟我的本事,哼!
    生气是生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女儿的份上,该管还是要管的,想必沈芳一定也焦头烂额了,就不跟沈芳计较了。
    他呆呆愣了几秒钟,他调出医院院长的电话,详细询问了老张的情况,结果和沈芳说的一样,院长说他参与了老张的会诊,手术价值不太大,但也不排除手术有好转的可能,不过按他们的经验,这种情况微乎其微,而且老张得的又是高分化的癌,很难依靠手术来延长存活时间。
    彭长宜问道:“如果不手术还有多长时间?”
    院长沉默了一下说道:“三个月是一大关。”
    彭长宜又问:“那要是手术呢?”
    院长说:“可能三星期都活不了。”
    彭长宜说:“这么厉害?”
    院长说:“是的,胰腺癌这个东西很不好对付,况且已经扩散到了淋巴。我跟您是有什么说什么,但是跟家属肯定又是一套话了。”
    家属?谁是谁的家属?彭长宜听着这话就别扭,但又挑不出院长什么来,就说道:“我懂了,谢谢你院长。”
    挂了院长的电话,彭长宜又给沈芳打了过去,沈芳很快就接通了,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喂——”
    沈芳这次没耍态度,彭长宜暗自庆幸,不过他感觉出沈芳在哭,就把自己的语气放温柔了,说道:“我刚才给院长打了个电话,他也是不主张手术。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还是要说,你要征求他女儿的意见,不要单独拿主意,好吗?”
    沈芳哭泣着说:“可是,我想给他手术,他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我要是连手术都不给他做,万一有一天他真的死了,我对不起他……”沈芳又哭了。
    “你这是愚忠!”彭长宜恨声说道。
    沈芳说:“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尽管我跟他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让我体会到了温暖和宠爱,从小到大,没有谁能给我这样的温暖和宠爱的,连我爹我妈都没有给过我,你就更别提了……”
    当沈芳说到这里的时候,彭长宜就意识到她又得捎上自己,果不其然。他没有反驳她,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沈芳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包容了我的一切,包容了我的唠叨,包容了我的碎嘴,包容了我的洁癖,我们自打生活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从来都没觉得我说话不中听过,从来都没跟我掰扯过谁是谁非,都是我跟他嚷,他从不跟我嚷,不但不跟我嚷,还反过来劝我……他要是走了,我沈芳这辈子包括下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对我好的人了……”
    她捂着嘴哭开了……
    彭长宜劝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放屁!你怎么不得病?”
    本来彭长宜还想说什么,被沈芳突然一骂,把他给骂愣了,他半天才说:“你就那么恨我?”
    “恨,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沈芳咬牙切齿地说道。
    彭长宜生气了,心说这个沈芳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这样蛮横不说理,想到这里他说:“我招你惹你了?还让我跟你说话不?要是不让的话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