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日记 补四

作品:《情圣物语

    2月18日回眸
    早就想去上一次网了,被小宣子跟着,问过了所有能找到的网吧,都是人满为患,又不愿等,只得回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天一日未见樱,想得要命。今天当然更想见她。最妙的想法是能在网上遇见,好演绎一出浪漫故事。可惜网没上成,就又回来了。
    小宣子似乎记性特差,给他指出了不知几次哪个是樱,他还老是弄错。这一点我心里有气,又无可奈何。
    小宣子还有一个我不满意的地方,他太现实了,比如在对于我的爱情的问题上,他要么劝我退缩,说我不能配上对方;要么就干脆说对方很不好,也是要我退缩。我还是干生气,又无可奈何。
    上一次跟小六子一起走,见伊从身边过,这一次我有预感,和小宣子一起走,也会碰到,我的预感十分灵。
    远远的图书馆里走出一个人来,不偏不倚,正是她!
    “那不是樱嘛!”我对小宣子说。
    “哪里?”他没认出。
    “图书馆那边。”
    “向这边走来的?”
    “是啊,你还认不出来?”
    “我怎么觉得比我上次认错的那个还丑?”
    “你别说我打击你,她走路也不好看,一冲一冲的!”
    我没话说,实在是不在意小宣子说了些什么,而是为能见到伊高兴了起来。我实在太兴奋了。
    伊走得很快,这使她看上去走姿不美。幸好如此,才不会被我认为是造作而加以讨厌。她走过去,显然地看见了另外两个人。
    我放慢了脚步。小宣子催我。说快一点走。他好看清楚。
    我仍然只是慢慢地走,看着那也许不美却被我情有独锺爱着的女孩。她走过去了,我希望她别这样高傲,也别这样胆小,难道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难道……?
    我没有失望,她的步子没有停,但回头来看。然后走!我在笑,心里是喜悦!
    她的眼睛很黑,很亮。她很美!我真的这样认为。
    我能这样理解吗?我思念地人,我渴望见到地人!你对我也象我对你一样?可以这样理解吗?可爱的女孩?
    你属于我,你能承认吗?无论如何?
    色狼和花痴
    有一种男人和女人,被正人君子们称为色狼或花痴。其实撕掉所有正人君子(或淑女)们或虚伪或愚蠢地面纱,人们会发现,原来每个男人和女人都是色狼和花痴。换句话说,那些表现出来色狼和花痴的人们是以本性示人的,他们在人格上要比所有正人君子(淑女)们更高尚一些,可爱一些——拟李敖语
    3月6日风
    上午英语课前仔细寻找,仍不见伊的影子。始确信她绝不会在此间教室上课。换了教室,那么是换了哪间教室呢?
    早晨起得很晚,因为在思考轻舞飞扬这部,这是一部很糟糕但是又很吸引人的好。
    奇怪的是我常常不知不觉地走进此间教室,坐在这个位子之上。梦中千篇一律地对着一个人说“你好”,过了如此久却仍然一句话没说。
    风狂起。我走出教室。迎面走来一个视线模糊的人。是痴。我抖了抖手中的书,以示招呼。
    “圣人。”他叫着。在擦肩而过时,凑到我耳边说了句什么,诡秘地笑。但我没有听清,于是问“什么?”他已走了几步,就又折回来。这一次捂着我的耳朵和他的嘴,以使旁边经过的女孩儿无法听到:“刚才半路上我听到一句话,樱中午请客了!”然后是奇异的笑,走了。
    “浑蛋!”我只是无理的骂,然后是笑。她请客了,因为什么?关我什么事?都不可察。这就是我玄妙的爱情了。
    中午请客,难道她被推举为了学生会主席?不过中午我倒是很清楚地看到她在食堂打了一份饭,莫非就是靠这份返请的客?
    我笑着吃了饭,其间远远的看着哲学系的女孩走过去,里面虽然没有伊,但却令我兴奋。也许这就叫爱屋及乌吧。那几张面孔竟也令我熟悉。
    我向来是多情地。
    另外,今晚我为什么又来自习了呢?因为我估计会在隔壁教室里看见她,一张桌子上有我熟悉的和她一样的杯子,抽屉里有不少书,我猜是她的。
    我的判断没错,那里确实是她的东西。我在不知不觉中自愿担任了替她看守地角色。不过我很遗憾,因为我要走了。默默地对着可爱地形象说,“宝贝儿,我很爱你。”为什么先走呢?因为我发现我无法看进书去,自从她进来以后我就再也难以看进书去。
    我的确很无奈,也是,这就是爱一个人地魔力,使我无法静下心来做该做的事。而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对方所不知道的。
    我必须先走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想再试试。
    樱是一个冷酷的女孩,这使她看上去像个男孩。而我也自觉某些方面像女孩,也许这就构成了中和吧。
    难道我真的看上她了?那么她爱不爱我呢?
    走之前我还要试试,究竟影不影响我看书。
    3月7号晴
    最终我还是走了。伊不笑了。但我不能不走,虽依依不舍。自我陶醉而已。我跟哲学系的女孩儿很有缘。
    3月10日晴
    今天是开学以来第一次出早操,看着光光的出操卡,那位老师几分惊异的翻到前面去看,“第一次?”他问。
    打了一份豆浆,两根油条,吃得倒蛮香。
    然后去机房。先到的有几个点头之交的女生。当然还有一个瞪眼之交的。所谓点头和瞪眼,就是不小心撞见时因为有点熟悉但又认不出。只好点一点头或是瞪一瞪眼(瞪眼是对方地反应),——只是这样地交情而已。
    等了好一会儿,管机房的老师才“三三”来迟。开了门,进去,我地那台机子毛病特多,重启了数次才显了相。正常后又不能上网,于是又觉得特别没劲。
    但就这样对着屏幕呆坐了两个小时,竟然觉得一阵阵疲惫。今天一直都是一个无精打采的我的了,因为我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向来如此:没劲!
    机上完了,我在上面画了一幅乱七八糟的卡通美女,为了不影响下面接着上的女孩地视觉,临走前我把他拖入了回收站。
    也许是深蓝色上衣影响我的情绪,今日很颓唐沉默,许多本该有话的场合都无话可说了。这是真地我,自暴自弃的我。
    晚自习复看三毛《雨季不再来》,方记得还有一种写作方法叫象征。这几篇文章像毒,让人痛苦而快乐。一本庸俗的文章只会让人甜醉。在甜醉中死去。
    我很想再看樱一眼,这两天我对她的情很奇怪,似乎有厌倦在里头,想见她,只是想确定她的头发是否剪短了。她本不必为我改变自己什么,也就因为如此。我才应该从此获得自由。这些天里我是不自由的。这就是现实。
    一个完美的爱情,一个完美的妻子。是一把温柔的刀,使你甜醉,在甜醉中死亡。甜醉因此使人厌倦。
    不自由的心,自由地身,一些故事,是梦。
    我活在梦中,不愿醒来。
    4月12日
    情圣的博士论文
    一、哲学
    哲学乃关乎人类智慧最高之科学也,故情圣研究之深,经验之苦,领悟之广,亦无可复杂。所谓集爱情精华于一炉,其深广莫过于此。因此开章明义,先讲哲学。
    “哲学系真乃美女如云也!”一日,圣人与小宣子并肩下图书馆之楼梯,见前面二美女并行,知其为哲学系之人,又思自己日夜思念之人亦是,禁不住感叹起来。情圣不巧是政治中人,本系能算得上美女的亦有一二,然其一世故圆滑,另一名花有主,皆非情圣所涉范围,因此色眼迷离,盯向系外。
    且说前面二哲系女子,一高挑苗条,一丰满圆润,皆相貌姣好,个性鲜明。亦许听圣人之言缘故,其中一人扭头莞尔一笑,令圣人不禁欣悦。
    想来自己中意之女子,虽有许多令己不满之处,亦能一步步深深坠入爱河,不可不称奇。那人气质不俗,仅此一项,亦能令圣人魂牵梦绕,激动不已。更何况后又知其有诸多优秀之处,虽是俗人眼中事,亦令圣人虚荣之心溢满矣。
    最处,却是那人每与关键是二目含情,满面委屈,颇令圣人惜之怜之,进而疼之爱之,竟至一日日深入,不能自拔。
    然而今日之圣人却为之吃尽了苦头。那女子竟没来上和圣人同班之课,令本计划停当的圣人禁不住失落之意深深:“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情自苦而已!”
    不过尽管事已至此,圣人却也有满意之处来填此缺陷。前文曾叙,哲系另有二美丽女子,往日圣人和心上人皆至时而人不知匿往何处,而今却都到了。
    先说那如杨妃之女,浓眉大眼高鼻,是圣人一日在找自己心上人时无意间看到,而恰巧彼亦正看己,而此时其侧所走之人,正是圣人意中人,于是回过神来的圣人不免羞煞当场,自笑不已。为此竟饱受心上人冷眼几日!
    不过此女子虽心有介意,却是避嫌,这情形不禁令圣人为此迷惑,回思心上人对己,莫亦如此否?若然,则自己可笑可怜至矣!
    再说另一香蕉女,此人性格桀骜,为人率性颇似圣人。而其相貌美好。平静时又温柔若水。却是令圣人为之倾倒。凭圣人分析,此女子和自己性格相似。气质迥异,与其交往,当会颇有趣。而此亦奇女子也,(……省去极度敏感可能泄露情节文字若干,有兴趣者可前往《桃花缘尽》第二卷察看,此女系《桃夭奇情》之夭夭是也……)。每每令圣人为之动容。
    然而今日之事可笑。第一节课毕,杨妃出;二节课完,香蕉亦出。留一圣人形影相吊。还梦想心上人速至解围,然最终心上人亦未至。于是知己愿已空。或许如上午迎面相逢却不识一样,彼或已无心,或是正恼,不知其可也!
    2月26日
    宿舍-监狱
    春天来了。
    身体已经感觉到春天的力量,万物复苏,真是一点不假。强烈地感觉到地折磨。男人二十,确实是最亢奋的时候。然而,我居住地宿舍,处于一个封建大农村的宿舍。如同一个新式监狱,是没有发泄地自由地。充分理解了师兄们居然有宿舍联合宿妓的行为,如果不然,便是听任滑向变态地深渊,而我,似乎正是在实现着这个过程。
    “天京真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巨大农村!”经济系的高材生感慨不迭。这时候他和另外一高职生刚刚出去满世界的寻找一份寒假零工。出去的时候抱有勃勃雄心,但是结果却差强人意。
    因为这是一个生活水平低下的“大城市”。因此打零工、做家教之类地勤工俭学活动,都不可避免的工作繁重而且收获甚微,同宿舍的六个人中,有两个在假期第一天就去寻找工作,而我持观望态度。
    晚上地时候,双双回来,汇报了一下一天苦寻的结局:两人在日薄西山的时候,才在一家餐馆谋到了日薪二十元的服务员工作,午饭是饭店提供的剩饭,从上午九点只干到下午五点。
    两个人中,一个是经济系本科生,一个是高职电子商务系,前者有理论深度,而后者更富实践精神。两天下来,经济系铩羽而归,收获只是一纸自撰合同,劳累的两天毫无收获,对方的理由是其工作时限没过三天试用,且工作效率不佳,因此不发工钱。然而经济系的高材生再也忍受不了一天的烟熏火燎、老板的挑剔责骂、精神地抑郁苦闷,宁愿一不收,愤而辞职。这使他更坚定了“天京是一个大农村”的著名结论,并总结说再也不会考虑在一个商品经济本应高度发达,而经营管理理念严重滞后的社会里谋职。
    这使我暗自庆幸,没有像他那样,因为以我自作清高的性格,也定是受不了那庸俗者的嘴脸,更因为一直以来所受剥削教育思维方式根深蒂固,一时也难自贬身份去甘受剥削。虽然说不幸的经历处理得当皆是一笔不菲地财富,但是,除了受虐狂和殉道者,没有人希望主动去承受不幸。
    另一个高自考学生显然没有自视甚高地本科才子们那种高傲的气质,并且更善于拉下脸来投入工作中去,颇受老板地赏识,廉价劳动力也能当的有滋有味。他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出去工作不久后,从他嘴里吐出的不堪入耳的本地方言国骂声出现的几率明显增多。
    由此可见,所谓适者生存,我们高傲的本科生们都应是被淘汰的一群,然而如果此论成立,那么这个社会将最终被淘汰,因为它的制度的结果是汰优的。
    阿奉承是独裁统治者的死敌,因为偏听则暗,聪明如崇祯皇帝者也不可能不屡次犯下不可饶恕的汰优大错,最终以致国破身亡,生灵涂炭。
    而甘为奴才阿奉承是独裁体制里升迁发财的不二法门,理性贫乏的社会知识群体所构筑的上层建筑,又逃不过关系集团的巨大罗网,这集团由关系网组成,诸如家族、地域、同窗、朋友之类,不可否认,对于自耕农为主的小农社会,这种关系网有利于组织成更高的管理集团,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其弊病便不可扭转,正常的社会细胞畸变为癌症毒瘤,关系网内的集团利益与社会综合利益处于零和博弈状态,最终导致目标背道而驰。毒瘤的首脑们自然不愿放弃到手的利益,最终导致社会的崩溃。被逼无奈的底层组织以同的关系网发端,由土匪上升为革命者,然而基于同样的原因,这关系网内分子很快异化成社会毒瘤,两朵恶之花(官僚集团和流寇集团)尽情绽放,最终一同毁灭。社会实现了自己的净化方式,虽然方式残酷到灭亡其中百分之八十成员的程度,但是两千年文明史却正是这样演绎的。而且,如今又走到了这个转折点上,是否西方民主自由人权思想的引进会成为解药尚不可知,但是传统鸵鸟的道家自生自灭主义注定臭名昭著,而儒家的一套只对加剧社会危机有效,从来就是罪魁祸首,虚假的仁,短视的义,无聊的礼,愚民的智,没一个是好东西。
    熔岩在地下奔突,压力越来越大,热力无处发泄,终需爆发的一瞬,压力越大,爆发越烈,冲击越大,破坏越烈。一百年一个轮回,又快到了火山需要爆发的时候。
    不管是什么高贵的主义,低贱的人,美丽妖娆的花,只有毁灭一途。然后重建,再毁灭。
    如何摆脱如此恶梦?不要再去儒道佛潜心自修隐逸逃避里寻求解药了,那里早已滥觞。
    让我们自由吧,同时声明了枷锁,学会妥协。为了不一同毁灭,必须如此。打开心门,留出出路,这片土地成长了我们,我们每人皆有责任,是好是坏,全在我们选择。负责,是真正的美德。
    寒假终于结束了。
    食堂里第一次见到了提早返校的女生,若是在平时,定会觉得其姿色一般,然而此时,却如中毒的伤口获得了解药般,那女性特有的细腻轻柔气息,那小巧眉目唇鼻,那飘逸长发,那婀娜体态,皆成解毒良药,身心俱悦。
    事到如今,方真正体味“不如怜取眼前人”的深刻含义,虽然以前已被卫道士们洗脑,讥讽之为浅薄,然而如果让这些卫道士们,也在二十岁左右被投入监狱之中,如果他们不变态,还能坚持己见,那肯定是有生理疾病。这世界,只有变是不变的,只有黑暗是光明的,只有错是对的,只有假是真的,只有卑贱是高贵的,只有谎言是真理的,只有不爱是爱的……
    我是非不分,阴阳混淆,对错混杂,思维混乱。
    忽然发现我腐朽致死,愚蠢至极,漫漫二十载,全是昏活,我不是我,我是工具,是机器,是寄生虫,……是一切,唯独不是我。
    想起了我的爱情,是那么得晶莹剔透,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虚伪矫作,那么的不可理喻……
    等她回来,我一定开始,因为我的确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