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快就发现,在soso酒吧的事件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那几个小流氓,他们是故意挑衅我,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出手——
    早只如此,我就应该克制自己的愤怒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在最心爱的女人遭到那种侮辱之后,任哪个男人都无法咽得下那口气的!
    坏人的阴谋之所以频频得逞,那是因为他们在暗处,那是因为他们是坏人,而被陷害的人往往都要等坏人的阴谋展开之后,才得以了解自己所面临的困境——
    坏人的行动还非常的迅速——
    次日一早,我在soso酒吧对三个流氓大打出手的事情就见报了,不仅出现在滨海都市报上,还被其它各种小报相互转载——
    我毫不怀疑,很快各大电视台都会进行相关的报道——
    几乎所有的报纸都使用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标题——《最美女继承人与穷小子情人的酒吧疯狂》
    副标题是——《鹏宇地产的第一继承人林夕儿小姐与其情人顾先生深夜在酒吧跟黑帮发生械斗——》
    文章的大意可以归纳为如下几点:
    其一,简述了昨夜发生在soso酒吧的斗殴事件。报纸上没有提到酒吧的名字,可能避免侵权。报纸上是这么说,说我、林夕儿跟友人在酒吧狂欢,跳舞时跟黑帮成员发生碰撞,进而发生口角,进而事态升级,双方发生械斗——
    其二,简述了我、林夕儿和欧阳泽的情感纠葛——
    报纸上把我说成一个情人,第三者,因为据传林夕儿小姐先前与欧阳世家的第一继承人欧阳泽爆出订婚的消息。而正是因为我的介入,订婚仪式被迫取消。期间林夕儿小姐无故消失达一个礼拜之久,其中似乎存在惊人内幕,只是目前还不得而知——
    其三,对林夕儿是否能成为“鹏宇”地产的接班人持保留态度——
    报纸上说对于一个喜欢泡夜场,并屡次在酒吧参与打架斗殴事件,并且于酒后驾车被交警捉了现场,对于这样的一个富二代女,她是否有资格继承“鹏宇”地产的庞大家业,实在令人怀疑——
    我一向不喜欢看报纸,所以直到早上夕儿急匆匆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把手中的报纸拿给我看时,我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简单浏览了报纸上的内容,气得一掌把报纸拍在办公桌上!——
    我看着夕儿怒声道:“这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当我理清思路后,我愈发认同了我的看法,这就是报复!
    要么就是媒体记者对“鹏宇”地产,对我和夕儿的报复,喝个酒,打个架,这些媒体有必要对这个事儿进行大肆渲染么?我很怀疑这是先前在黄金海岸中吃了亏的那些媒体记者的集体报复!
    要么就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在报复我或者在报复夕儿。我感觉这绝非偶然事件,这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那几个小流氓,指使他们故意在公众场合挑衅我,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出手——
    而且这份报道内容严重歪曲了事实——
    其一,我们和那帮流氓在酒吧里根本不涉及到什么械斗,连个酒瓶子都没用——
    其二,整个过程,夕儿自始自终都没有参与打架,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而且夕儿哪是他们所说的那种经常出入各种夜场买醉闹事?简直就是胡扯!昨夜从酒吧回去时,我们的确酒驾了,在一个十字路口被守候在那里的交警逮了个正着,但昨夜驾车的是郝建!因为他酒量最好!不是我,也不是夕儿,夕儿几乎就没有救驾的历史。
    其三,我并非是破坏人家爱情的第三者,如果说我是半路杀出来的,我不反对,但坚贞的爱情,外人是无法进行破坏的,只能说明夕儿和欧阳泽之间的感情绝非爱情!
    这是故意在丑话我的形象!
    对于这种严重脱离事实的报道,我表示很无语,而且非常气愤!——
    夕儿也非常无语以及非常气愤!——
    我走到办公桌前面,拉着夕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夕儿,我不该带你去酒吧。如果不去酒吧,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夕儿说:“不怪你。阳阳。该发生的事儿总会发生的。跟去不去酒吧没关系。如果有人预谋要陷害我们,即使我们老实地呆在家里,他们也会想出陷害到我们的鬼点子。”
    我看着她道:“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要跟那几个流氓一般见识,那场拳脚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别这么说。”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朝我扮了个鬼脸,笑说,“其实你昨晚的表现,很man!——”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夕儿,你觉得会是谁在背后跟我们过不去?——”
    夕儿刚要回话,她手机响了——
    我朝我一笑,接通了手机——
    夕儿在讲手机,我在边上点了支烟用力吸着——
    通话时间不长,夕儿挂了电话,走上前,看着我说:“我爸打来的。要你护送我回家呢。”
    我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回家?——”
    夕儿点头说:“我爸得到消息,说有批记者在往我们这里赶,可能要针对酒吧的事儿采访我。”
    我怒道:“这帮记者简直就是该死的苍蝇!——”
    “不,他们不是苍蝇,”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他们是蜜蜂。如果我们把他们比作蜜蜂,那我们就是芬芳的花朵,如果我们把他们比作苍蝇,那我们岂不是有缝的鸡蛋了?——”
    我看着夕儿,呵呵一笑道:“老婆所言极是!尊重我们的敌人,就等于尊重我们自己!”
    “老公悟性真好!”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道:“那好!我送你回玫瑰庄园。”虽然我们才来公司不到一个小时!
    夕儿拉着我的手,仰头笑看着我说:“现在你终于要给我当保镖了。嘿——”
    我笑看着她,耸耸肩道:“其实就是保镖+代驾!——”
    ………
    回到玫瑰庄园,发现林啸天的黑色大奔就停在玫瑰城堡门外的台阶下——
    林啸天在家?他没去公司么?难道那帮记者也会去鹏宇地产采访他?——
    我问夕儿,夕儿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或许,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我和曦儿走进会客厅时,林啸天正叼着一支粗雪茄,仰靠在沙发里听他的古董留声机,依然是民国歌女周旋的甜美嗓音——
    见我们走进来,林啸天才伸手关了留声机——
    他抬手朝我招呼了一声道:“请坐。小顾。”
    我朝林啸天微微欠身,抬手摸了鼻子,讪笑道:“很抱歉!林董!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啸天摆摆手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只是诱因,不是根本原因。”
    我和夕儿在林啸天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我看着他道:“我觉得这事儿的确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说说你的看法——”林啸天把雪茄从嘴里移开,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对于这件事,我是这么分析的——”
    那篇报道的前三分之二的内容纯粹是起渲染作用,不管那篇报道的作者如何夸张地叙述酒吧的斗殴情节,如何渲染我、夕儿和欧阳泽之间的情感纠葛,都是为后面三分之一的内容服务的——
    通读那篇报道,不难产生这种感觉——
    后面三分之一的内容就是关于夕儿是否有资格坐上鹏宇地产的第一把交椅?也就是说整片报道最终的矛头都指向了夕儿——
    所以,如果这篇报道是幕后人收买记者撰写的,那么幕后人针对的就是夕儿——
    但这个幕后似乎不仅要把矛头指向夕儿,还把矛头指向了我,否则ta就不会那么刻意地来丑话我的形象——
    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这个幕后人主要针对的人是夕儿,而次要针对的人就是我——
    由此可见,这个幕后人对我和夕儿都不满,或者说ta对我和夕儿都怀着嫉恨心理。对我和夕儿怀有嫉恨心理的人会是谁呢?——
    而且这个幕后人显然对夕儿上次“离家出走”的事情有所耳闻,否则在那篇报道里,就不会提到夕儿“离家出走”的事——
    夕儿当初是以出差的名义“离家出走”的,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
    “小顾,你不是在怀疑阿泽吧?——”林啸天看着我道。
    我摆手道:“林董,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地分析那篇报道,但愿能藉此找出幕后指使人。坦白说,我没有怀疑过欧阳先生,道理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他,他如何能辜负您对他的信赖之情?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否愿意承认是我夺走了他的爱情?——”
    他这不是等于在向公众传递他欧阳泽很无能的事实么?欧阳泽不会这么没头脑!——
    林啸天看着我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幕后指使人至少要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对大丫不满。其二对你不满。其三对大丫上次‘离家出走’的事儿似乎有所了解。很显然,这个人必须至少要满足这三个条件。”
    我点头,看着林啸天道:“我在想这次事件对夕儿有什么影响?对鹏宇地产又有什么影响?——”
    林啸天表情绷了起来,呡紧嘴唇想了想,然后看着我道:“小顾,这事件的影响肯定是有的!我们不要低估对手!我们的对手要搞这一出,ta也不想做白用功对不对!这事儿的影响可大可小,小的话,至少损害了大丫在公众面前的良好形象,说大的话,那就是损害了鹏宇地产董事局对大丫的信赖度。严重的话,会直接影响到大丫接任鹏宇地产董事长一职。你也知道,我已经在董事会上明确宣布大丫将成为鹏宇地产的继承人,而且大丫已出任鹏宇地产董事局常务董事一职。虽然大丫现在有一半时间和精力仍然放在思美广告,但这只是一个过渡期。我打算年后就让大丫全身心介入鹏宇地产的事务。所以在这个关键时期,大丫的公众信誉非常重要!跟二丫不一样,大丫不爱抛头露面,也不会在公众面前做作表演,而且他一直专注于思美广告的工作,鹏宇地产内部的人对她也不甚了解。因此,今天这篇报道无疑对大丫顺利接管鹏宇地产的事务设置了一道无形的障碍物。我刚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公司董事局打来的,无一例外都在求证报道的真实度。小顾,鹏宇地产虽然是我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我是第一大股东,但我不是唯一的股东,所以大丫要成功接任我的地位,就要获得大多数股东的支持与信赖。坦白说我不害怕面对任何强大的竞争对手,但我特别不希望看到公司内部,尤其是董事局内部出现重大矛盾,乃至导致董事局分裂,那将是比任何残酷的商战更为可怕的争斗!——”
    没想到林啸天一口气对我说了这么多内容,其一表明他的情绪还是蛮激动的,只是被他的意志压制住了,其二表明他对我是信任的,否则这些事情,包括那天晚上关于谢宛月的事情,他也不会对我这个外人说的。
    我看着他道:“我懂了。林董。我是否可以把那篇报道的作者和报社告上法庭呢?——”
    “可是可以,”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道,“只是现在各大报纸都纷纷转载那篇报道,我们的敌人显然深知‘先入为主’的战术,报道的内容已经在公众头脑中形成了一种印象,要彻底扭转这种印象,恐怕有难度。而且,我们手中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在法庭上拿什么反驳那个混蛋作者和报社呢?——”
    我点头道:“也是——”那该怎么办呢?我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
    “视频!——”
    夕儿蓦地坐直身子,看着我和林啸天道。
    我抬头看她道:“什么视频?——”
    夕儿看着我和林啸天道:“我想昨夜在酒吧,那么精彩的打斗戏,不会没有人拿手机拍吧?现在人人都是拍客呢!——”
    我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有道理!——”
    林啸天皱眉看着夕儿道:“什么视频?——”
    老头子还没明白过来,不过也可以理解,他这种岁数的人,对现代年轻人的生活不太了解。
    我看着他解释道:“夕儿的意思是说,我在酒吧跟那三个流氓打架的时,可能会有别人拿手机把打架经过拍摄下来,如果有人拍摄了视频,ta就有可能传到视频网站上去,所以我们可以上各个视频网站去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视频内容?——”
    林啸天看着我道:“然后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如果我们能找到相关视频,那这就是证据!至少可以还原在酒吧里发生的真实事情经过。不是我们跟那帮流氓在酒吧借酒斗殴,而是他们在耍流氓!——”
    夕儿接话说:“对!他们在耍流氓!阳阳的行为是自卫!是见义勇为!——”
    林啸天像是听明白了,看着我和夕儿道:“可以在网上找到那个视频吗?——”
    我和夕儿异口同声道:“我们试试看——”
    ………
    我在玫瑰庄园待了一个上午,用过午餐后,我驾车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
    在此之前,我和夕儿一直在各个视频网站转悠,直到中午开饭时间到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昨晚在soso酒吧的相关视频——
    我们把能想到的搜索词都用上了,依然没发现任何相关视频内容——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寓所,我依然不死心,打开电脑,继续搜索,继续刷新——
    我隐约记得当时有人拿着手机在对我们进行拍摄,那些拍摄下视频的手机用户,不把视频传到网络上,他们用来干吗?——
    用来学习我的武功招式,还是用来自慰?——
    又在电脑面前找了好几个小时,依然无果,我有些泄气了——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夕儿打来的,我接了起来——
    夕儿在手机里问我:“阳阳,有没有收获没有?——”
    我道:“没有。真不知道那些拍客拍了视频干吗用的?——”
    夕儿说:“我下午也一直待在电脑面前,也没发现任何相关视频。郁闷!——”
    “别郁闷。亲爱的。”我笑了笑道,“看来在网上是找不到了。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了。”
    “什么事实?——”夕儿问我。
    我道:“我们可以直接去soso酒吧调用监控录像!——”
    “哎呀!我们怎么都想到这里?——”夕儿在手机那头兴奋地说。
    我道:“不过有难度。soso酒吧的老板得愿意配合我们。”
    “看来得让我爸出面了。”夕儿说。
    我道:“也许不用。找薛飞吧。”
    “薛飞可以么?——”夕儿说。
    我抬手摸了鼻子,笑笑道:“完全可以。警察有很多特权嘛。酒吧老板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去要监控视频,肯定没门,但他们是不敢惹警察的。”
    “好主意。阳阳。还是你的思路开阔。”夕儿说。
    我道:“别提了。这事儿因我而起,让林家面临困境,我很内疚——”
    “说什么呢。傻瓜。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夕儿说。
    我笑笑道:“等你家老头子不再叫我小顾,叫我女婿的时候再说吧!呵呵——”
    ………
    我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一看号码是琴姐打过来的,我按了接听键——
    “小顾,很忙么?——”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没有很忙呀。姐。”
    “快下班了吧?小顾。”琴姐问我。
    我道:“姐。我今天没上班。”
    “怎么了?请假了?——”琴姐问我。
    我道:“呵呵,算是吧。有点特殊情况。”
    琴姐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在家么?晚上有空么?——”
    我道:“有事啊?姐。”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搬新家了。今天正式在新家里过夜。”琴姐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道:“姐。你速度蛮快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过去帮忙你搬家呀。”
    “不用。小顾。我请了搬家公司的。”琴姐说。
    我道:“姐,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吧?——”
    “不累。挺高兴的。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窝了。”琴姐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道:“姐,我恭贺你乔迁之喜。”
    “谢谢小顾。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姐给你做好吃的。”琴姐说。
    我道:“好的。姐。今天是你乔迁之喜,我一定去。”
    想想琴姐真不容易,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现在又离婚了,又不能生育,喜欢小孩却不能生小孩。对于女儿而言,没有比这更痛苦自责的了!
    我在想琴姐离婚会不会跟她不能生育有关呢?我想至少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的,他那个老公史文怀搞外遇,那个小三真地没法跟琴姐比,无论相貌和气质都无法跟琴姐比!
    史文怀真的没眼光!
    那小三长得就像个狐狸精,应该拖到大街上扒光衣服痛打一顿才是!只是琴姐太善良了,她肯定做不出那种事情!她太能隐忍了!
    挂了琴姐的电话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是邢敏——
    她喊了我一声“哥”,立在门口对我笑——
    我道:“进来呀。别傻站着。”
    邢敏拎着一只塑料袋走了进来——
    我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塑料袋,笑笑道:“拎的什么呀?——”
    邢敏“喔”了一声,仰脸笑看着我说:“我来的时候,顺便去市场上买了条鱼,还有一些菜——”
    我道:“买菜干吗?你夕儿姐前段时间天天来这里照顾我,冰箱早被她塞得满当当的了!——”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站在原地就有些窘——
    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夕儿是夕儿,敏儿是敏儿,不管敏儿带了什么来,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我赶紧看着邢敏笑道:“哎呀!鱼啊!我就是想吃敏儿的鱼!简直太美味了!——快把鱼弄到厨房去!改天我得炖条鲜鱼吃!——”
    “哥,既然你那么想吃鱼,还改天干吗?”邢敏仰脸看着我笑笑说,“我现在就给你做去,晚饭这就是主菜了。”
    我道:“敏儿。今晚不行。今晚我得去琴姐家吃饭。”
    “去琴姐家?——”邢敏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
    我点头,笑笑道:“琴姐今天乔迁之喜,她刚才打电话叫我去她新家吃晚饭。”
    “乔迁之喜?——”邢敏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知道呀?——”
    邢敏摇头说:“琴姐没对我讲。最近她在公司里也不怎么说话了。”
    我叹声道:“琴姐离婚了。”
    邢敏睁大眼睛看着我说:“离婚?——”
    我点头道:“是的。她现在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我估计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才不爱说话的。她平时就很安静——”
    邢敏也同情地说:“嗯。琴姐挺可怜的。”
    我看着邢敏道:“你知道的,琴姐没有亲人,现在也没有爱人,在她乔迁之喜时,我们应该去为她祝贺。敏儿。我看我们今晚一起去琴姐家吧?——”
    邢敏朝我呡唇一笑说:“只要琴姐不讨厌我去就行。”
    我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嗔她道:“怎么会?琴姐那么好的人。而且今天是她的乔迁之喜,她肯定想越热闹越好呢!——”
    邢敏朝我挤挤眼睛说:“哥。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
    晚上六点钟,我驾车载着邢敏去了“黄金海岸”——
    黄金海岸的室外环境很不错,草坪,花池,人工小河,小拱桥,该有的都有,而且布局合理,设计上很有艺术品味,我想这也是高档住宅区与普通住宅区相区别的地方吧?——
    我在街上给琴姐买了一套高档艺术茶具,这个可以提高主人的修养品味,琴姐没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品品茶。邢敏在花店买了一个大花篮,我让花店的店员在花篮上用红纸黑笔书写如下一行字——
    “良禽择木、乔木莺声、莺迁吐吉、德必有邻。”
    我按照琴姐在电话里提供给我的具体地址,找到了她的新住处,琴姐的房子买在第八层——
    乘电梯上楼,按了门铃——
    很快琴姐就跑过来,为我们打开了房门——
    见到邢敏,琴姐略有惊讶之色,但就热情对我们笑说:“欢迎欢迎!怎么还带东西来?——”
    邢敏将手中的花篮送到琴姐面前,笑说:“琴姐!恭喜!恭喜!搬新家啦!——”
    我对琴姐笑笑道:“姐,我是个害羞的男生,所以我的贺词都写在花篮上了!嘿嘿——”
    “进来说!进来再说!——”琴姐笑着把我们让到了客厅——
    哇!房间里真漂亮,尤其是在布置和陈设上,一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温馨——
    大概是我想家了吧?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字就是“家”。
    听夕儿介绍说,黄金海岸一开始的定位就是高档住宅区,所以地板和墙壁全部都是澳洲进口的花岗石材——
    我环顾左右,抬手摸着鼻子笑道:“姐,你的房子太漂亮了!我真想住在这里不走啦。”
    琴姐笑看着我说:“小顾,姐还巴不得你搬来住呢!只是夕儿给你准备的那套房子比我这里好多了吧?呵呵——”
    我笑笑道:“还是姐的房子漂亮。嘿嘿——”
    “小心我把你这话告诉夕儿去!——”琴姐拿目光嗔着我说。
    我笑笑道:“姐,你可别。要是夕儿听见我这么说,我非吃不了兜着走!嘿嘿——”
    “良禽择木、乔木莺声、莺迁吐吉、德必有邻——”琴姐轻声读着花篮上我写的贺词,回头笑看着我说,“我家阳阳就是有文才!天生就是当作家的料!——”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琴姐道:“我可不想天天坐在家里,那也太无趣了。呵呵——”
    琴姐把我和邢敏让到客厅的茶桌前,为我拿出饮料,让我休息休息,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说着她转身就奔朝厨房门口快步走去——
    厨房的锅里应该正烧着什么菜,我已经闻到了香味——
    邢敏赶紧站起身,跟上了琴姐:“琴姐,我帮你——”
    “不用你帮。敏儿。你跟阳阳坐着喝茶,姐今天给你们俩露一手。”
    厨房里传出琴姐的笑声——
    “我给你打下手——”
    邢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琴姐看上去挺开心的,我也开心,因为琴姐开心了——
    乔迁之喜,除了我和邢敏,琴姐家里竟然没有别的任何人!——
    如果我和邢敏不来的话,那琴姐岂不是形单影只度过这个夜晚?人的一生中有几次大规模地乔迁呢?所以,乔迁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情!
    琴姐的这套新房不太大,但对她一个人而言,就显得太大了。想想琴姐夜里一个人待在这新房里,只有灯下的影子作伴,只有脚步声在回应她,那真地是一种很落寞的夜——
    我心想以后一定要多抽点时间来琴姐家做客,因为看得出来,琴姐很喜欢我的到来——
    她是我姐,我是她弟——
    琴姐的厨艺自不必说了!她做的菜跟夕儿做的菜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
    夕儿做的菜在形式上多了一些花哨的东西,比如会把黄瓜或者萝卜切雕成艺术品的样子,比如会在某个菜上面可以生吃的蔬菜,这些都是因为夕儿曾经专门跟“琉璃月”酒店的一位高级大厨学过烹饪的艺术——
    吃饭的时候,我们谈了很多开心的话题——
    后来我谈到了我事业上的打算,我想这里也没有外人,一个是我认的姐,一个是我认的妹,所以我毫无保留地把我想离开思美广告,开创自己事业的打算和盘托了出来——
    邢敏和琴姐都很吃惊地看着我,她们都觉得我的打算太突然了——
    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啤酒,然后抬头看着邢敏和琴姐道:“姐,敏儿,也许对你们而言,我这个打算的确太突然了,可是对我自己而言,我已经不觉得突然了,因为从这个念头萌芽到我现在决定付诸实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认为我不是突然心血来潮,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关键的是,我愿意承担我的选择带给我的一切后果。有些事情,趁着年轻,我们总该去尝试一下,安于现状,缺乏闯进,是我们这个年龄段许多青年人的诟病。失败算什么,惧怕失败的唯一结果就是永远不会长进。大不了重头再来,因为我们都还很年轻!——”